穿成替嫁夫郎后TXT全集 by作者:流凰千度
流凰千度  发于:2023年06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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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文君没有伸手去接,依然用手抹眼泪。
楚年只好蹲下身来帮他擦眼泪。
“不是正月十五才成亲吗?这不是还没到日子吗?要是不喜欢他,那就不要成这个亲好了。像你这样被宠着长大的小少爷,做什么非要嫁一个自己不喜欢的人啊?”
“因为...”赵文君泣不成声:“因为...阿爹他们喜欢。”
楚年怔住。
赵文君:“爹,阿爹,还有哥哥...他们都对我很好...他们从来不管我,无论我要什么都顺着我,无论我做错了什么都不会责怪我,他们对我很好,只唯一有一个希望,就是希望我长大了可以给家里招进一个可以考取功名的人。”
楚年:“...原来是你的家里人一定要你嫁给丁秀才吗?”
赵文君的眼泪擦都擦不完,他点了点头,又使劲摇了摇头:“是我自己挑的丁浩远。”
楚年:“......”
“丁浩远对我也很好...无论我怎么闹腾,怎么欺负他,他从来都不会生气,永远都会顺着我......”赵文君哭出了声:“每个人都对我很好,是我...是我自己任性。”
楚年见他放声大哭,索性抽回了巾帕,由他哭个痛快。
赵文君大概很久都没有这么不管不顾地哭过了,哭到后面,哭噎着了,不断打嗝,抱住楚年的腰,埋头进去一通乱蹭。
楚年:“......”
楚年能有什么办法,只能由着他蹭呗。
楚年也不出声,让他哭了个痛快。
等赵文君哭够了,哭累了,哭爽了,停下来了,楚年才问:“既然已经开了话头了,你要是愿意的话,就跟我说说吧。”
赵文君哭完了就跟只小兔子似的,抬起眼睛,看了半天楚年,问:“你愿意给你的夫君生孩子吗?”
楚年想也没想:“当然,因为我很爱他。”
赵文君又垂下了眼睛:“...丁浩远说他也很爱我。”
楚年:“可是你好像不爱他。”
赵文君紧紧地揪着衣袋:“...我应该爱他的,至少要像他爱我那样爱他。”
楚年叹气:“他有想要强行碰你吗?”
赵文君一愣,目中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你怎么知道?”
楚年:“这特么也好意思说爱你?”
赵文君:“......”
楚年:“你不让他碰,他的反应是什么?”
赵文君低下了头:“我...我打了他,然后他说...他会等到成亲的那天......他说是因为太喜欢我了,所以才会忍不住......”
“呸!屑!”楚年摸了摸赵文君的头:“你太单纯了!”
一个从小被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小少爷,不无理取闹,不刁蛮任性,心里所想的是他们对我这么好,那我也一定要满足他们的期待......
想想就让人心疼。
楚年说:“听着,真正喜欢你珍视你的男人,是不会在你没有准备好的时候跟你上.床的。无论是成亲前,还是成亲的那晚,或者成亲后,这些都只是时间上的形式,时间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什么时候做好了准备,只有你做好准备,愿意跟那个男人共赴爱河,他才可以碰你,否则无论他说的多么天花乱坠,也不过是想骗你上.床而已。”
赵文君:“......”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及已,无话可说的浇水~

第141章 夫君是我追到手的 他亲的很轻,却又仿佛千斤重
可能没有想到楚年会讲的这么直接, 赵文君反应了一会儿,慢慢涨红了一张脸。
但是赵文君又觉得楚年把丁浩远想的太不堪了,试图帮他辩解一下:“除了这件事上, 在其他事情上, 丁浩远都很听我的话。”
楚年扬眉:“比如?”
“比如,他的文章已经是全丰文镇上写的最好的了,我还总赌气说他不够好,总给他找各种各样的麻烦......但他从来都不会生气,只会想办法讨我欢心。”
“还有,他的字写的尤其好, 这在镇上几乎没有人不知道的, 我每每任性起来,便要到处去找比他写得好的字...可比他写的还好的人太少了, 几乎没有,所以一经找到, 我便无论如何都要拿到手,然后拿到他那里去挑他的毛病......可就算这样,他还是不会生我的气, 永远都是很好脾气地向我保证会更加精进。”
楚年:“......”
原来字迹的事情是这个原因, 总算破案了。
不过没想到赵文君还没少刁难那个丁秀才......
“其实我也不想这样找他麻烦的, 可是有时候就是忍不住,就是想找出他不好的地方, 想发现他其实根本没有那么好, 没有阿爹说的那么好,没有我以为的那么好......可是他真的很好, 这么久了, 我一次也没有挑出过他的毛病, 他也一次也没有对我发过脾气。”
“他还总说,如果他有哪里不讨我喜欢了,只要我说出来告诉他,他就一定会改......他对我真的很好。”
“他的脾性真的非常好,对爹和阿爹都很孝顺,和哥哥们也很处得来......”
赵文君拧着手指,越说越绝望:“...是我太任性了。”
楚年却越听越觉得奇怪,忍不住道:“虽然你一直在强调他真的很好,可他真的喜欢你吗?”
赵文君抬起头:“他都这样随我心意了,还不够喜欢我吗?”
楚年问:“他从一开始就是用这样的态度对你的吗?”
赵文君想了想,点头道:“是的,他说他看我第一眼就喜欢上我了,今生非我不娶,便是入赘也可以。”
便是入赘也可以?
楚年撇了撇嘴,赵家镖局不是一开始就只要招婿的么。
楚年又问:“那他是在哪里看到你第一眼的?”
赵文君:“我家...是我的生辰,我爹摆了百花宴,宴请了远近闻名的年轻文人。”
楚年叹了个口气。
这人用心绝对不纯的吧?
楚年在赵文君对面坐下了,真想跟他促膝长谈一番,但想了想,只是问道:“你有喜欢的人吗?”
赵文君湿漉漉的瞳孔一颤,定在了当场。
“你有喜欢的人吧?”楚年说:“你会这样子去喜欢一个人吗?仿佛都没有自我了,这哪是喜欢,这简直是邪门。”
就算是舔狗也不可能舔的这么绝对吧?
而且舔狗舔着舔着会试图用强吗?
别是怕事情有变,想先把人睡了,拿捏到手心里才好放心吧。
楚年对这种行径简直是深恶痛绝,光是想想后背就要起一层鸡皮疙瘩。
楚年对赵文君说:“你知道吗,就算是做工的帮工,对老板主子都不会这么讨好,除非给的足够多。”
就算给的足够多,当老板干点智障行为的时候,该骂也还是会在心里骂的,顶多是少骂几句。
堂堂赵家镖局的小少爷,掌上明珠一颗,说得到了他就等于得到了半个赵家镖局都不为过。
要是得到了半个赵家镖局,从此升天享福,下半辈子都不用努力了,对小少爷好一点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这是爱情吗?
这是投资啊!
楚年摸摸赵文君的头:“你好好想想,你真正喜欢一个人,是用怎么样的心情看待他的,是想怎么样跟他相处的?”
赵文君被问得眼泪又要流下来了,他吸了吸鼻子,带着哭腔说:“我想这些没用!我喜欢的人不喜欢我!”
楚年:“那你就让家里人把他绑回去,巧言令色讨他欢心,或者强迫他娶你,如果他不娶你,就让你的哥哥们揍到他娶为止。”
赵文君惊了:“怎、怎么能这样,我们家是镖局,又不是土匪!”
楚年:“你就说你太喜欢他了,忍不住嘛。”
赵文君捏起拳头:“那也不行,万一哥哥真的打他怎么办?他会受伤的!”
楚年一摊手:“喏,你也知道,你舍不得他会受伤。”
赵文君:“......”
楚年看赵文君泪珠子又在眼眶里打转了,叹了口气,说:“你既然有喜欢的人,为什么不跟家里人讲呢?是因为他不是有功名的人吗?”
赵文君捏起来的拳头松开了,颓然道:“他不喜欢我,爹和哥哥们也不喜欢他......”
楚年探头:“莫非你喜欢的是你们家镖局的竞争对手?”
赵文君摇了摇头,垂下了濡湿的睫毛:“我喜欢...我弟弟......”
楚年:“???”
楚年嘶了一口气。
...这么禁忌的吗?
但转念一想,不对啊,赵文君不是赵家镖局最小的一个么,哪里还有弟弟?
堂亲?表亲?
“是爹在商路上买回来的,爹很喜欢他,说他是个好苗子,天赋比大哥还要好,所以收他做了义子。”
楚年:“......”
...是我想太多了。
“可是,弟弟后来不听爹和哥哥的话了,十四岁那年,弟弟跟家里闹翻了,离开了......爹和哥哥都说他是白眼狼,白栽培他到那么大,对家里一点感情也没有,毫不留恋地就走了。”
赵文君边说边啪嗒啪嗒的掉眼泪,眼泪坠落下来,砸到他的手背上,溅的稀碎:“...他还说不想当我的弟弟,说最讨厌的事就是听我叫他弟弟......”
楚年心中一动,觉得这个话听起来...怎么感觉...哪里不太对劲呢?
楚年:“你确定,你这个弟弟,是讨厌你吗?”
赵文君安静地落泪:“是的吧,他小时候很黏我的,每次练武被哥哥们揍了都会跑到我那里去,说要我抱抱给吹吹才能好,可是后来他就不来了,也不叫我哥哥了,见了我甚至会转身就走......后来他对镖局和生意上的事也都越来越不上心,终于跟爹闹翻了,离开丰文镇了。”
楚年嘴唇微启:“好家伙...这不得了啊。”
这要是放在话本里,接下来的走向可就应该是年下伪兄弟的双向暗恋了啊!
楚年小声:“咱就是说,不想当你的弟弟,除了讨厌你,也还是有其他的另外一种可能的。”
赵文君没听见楚年说的话,他的眼泪已经把手背打湿成了一片:“我前阵子在丰文镇看到他了......他明明回来了,却不愿意回家来告诉我们一声。”
楚年:“......”
赵文君哭得很伤心,这是一种无声的心碎,比他之前的放声大哭瞧着更叫人难受。
楚年默了默,叹了口气,帮他把脸上和手上都擦干净了。
两人坐了半晌,楚年突然说:“不能追追看吗?不瞒你说,我夫君就是我追到手的。”
赵文君诧异的看了眼楚年。
楚年朝赵文君鼓励式的笑笑:“是我先跟他说的喜欢,然后才知道他好像也喜欢我的。”
“你...你...”赵文君惊讶地你了半天,愣是没你出个下文。
“我的事不重要,现在重要的是你的事。”楚年摸摸赵文君瘦成尖锥的小脸蛋:“还有几天你就要成亲了,成亲对象不是自己真心喜欢的人,以后真的不会后悔吗?”
赵文君捏紧了衣角,指节上都泛起了白。
“好好跟家里说说呢?他们这么疼你,比起招一个功名傍身的女婿,肯定是更希望你能得到真正的幸福的。”
赵文君:“可是...就算真的可以,现在也晚了......喜帖全都发出去了,全镇的人都知道我们的婚事了,爹在其他地方的朋友和生意上的人也都知道了,正月十五之前,所有人都会赶来丰文镇喝我们的喜酒......还有,如果真的可以,丁浩远又该怎么办?如果他被我退亲,别人在背后会怎么说他?”
楚年:“...你怎么这么为别人着想啊?你自己的想法就不重要了吗?”
赵文君:“......”
聊了一圈,兜兜转转聊进了死胡同,似乎完全没有解决问题的办法。
天色已然黑了下去。
赵文君坐不住了:“我要回家了。”
楚年点了点头。
江自流都不知道他今天在外面待了久,指不定没找到自己。
然而楚年再次和赵文君走出罗家班的时候,一眼就看到站在班场门口的江自流。
楚年快步走过去:“你知道我在这呀?”
花灯下,江自流白衣如练,浅浅一笑:“除了店铺,估计就是这里了。”
“那你不进来叫我一声?在外面冷不冷?”楚年去抓江自流的手,往他手掌上摸了一摸,还好手心还是热乎的。
江自流看了眼天色,又看了眼赵文君,问:“这位是?”
“这是赵家镖局的小公子。这是我夫君。”楚年给他们两个介绍了一下,然后说:“有点晚了,我们送你回去吧。”
赵文君摇了摇头:“不打紧的,应该已经有下人在外面找我了,回去的路上就能遇到。”
“那就把你送到他们手里吧。”楚年说着,挽起赵文君的手往前走。
正如赵文君说的,已经有下人在外面寻他了,其中还包括他的一个哥哥。他们在半道上遇上,楚年把赵文君交到他哥哥手里,才放心地和江自流离开。
两人往家的方向走。
正月里到处都是花灯,张灯结彩,将残雪未尽的地面笼罩的五光十色。
走到一处,江自流突然说:“阿年,错了,不是好像,是就是。”
楚年仰起头看他:“什么?”
这么没头没脑的一句,压根不知道他指的是什么。
江自流握着楚年的手,目光看着前面的路,脚下也没停,说:“我想,应是我先喜欢你的。”
楚年瞪眼:“被你听到了?你什么时候来的?好哇,说好的君子非礼勿听呢?怎么可以听我们讲这种悄悄话?”
江自流敛下长睫:“抱歉,一进来恰巧听到这句...听完我就出去了。”
楚年笑出了声。
他倒没有觉得有多不好意思,就算是当着江自流的面说也不会害臊。
不过...
“你就这么确定是你先喜欢我的?”
“确定。”江自流声线温朗,语气却笃定。
“哦?”楚年嘴角慢慢上扬勾出一抹弧度,指尖缠着江自流的手心:“那你不早点告诉我?”
江自流停下了脚步,他看着楚年,另一只手也覆上手心,将楚年乱动的小手完全包裹了起来。
楚年觉得江自流有话要说,带着笑意,仰起头,等他开口。他眸中清澈,月光撒下来,仿佛一汪澄亮的湖水。江自流的脸孔就映在这汪湖水里。
江自流与楚年四目相对,没有说什么,而是低头,两瓣薄唇吻向了楚年的眉心。
江自流亲的很轻,浮羽一样,却蓦名叫楚年心尖一动,仿佛接收到了千般重量。
江自流亲完就抬起了头,握紧了楚年的手,拉着他继续往家的方向走。
他以前没有早点告诉楚年心意,是在等楚年选择。选择离开自己,亦或者......
庆幸,楚年选择了自己。
楚年觉得江自流握自己的手握得太紧了,比往常都要用力,只当他在心中害羞。
都很久没见过江自流害羞的样子了,想想还挺怀念。
掀唇一笑,忍不住逗他:“阿流,你放心,如果再有一次机会,我还是会主动追你的。”
听到这话,江自流的脚步又停下了。
眸中攒着笑意,江自流道:“如果真的再能有一次机会,还请让给为夫吧。”
为、为夫...
楚年脸上一红。
他还是头一次听江自流这样说话......
可恶,到底是谁逗谁啊!
入夜,楚年有点睡不着。
睡不着觉,在床上滚了两滚,动作幅度不大,但还是惊动了江自流。
江自流侧过身来,将楚年往怀里带了带。他的手掌贴上楚年的小腹,轻声问:“宝宝又让你不舒服了吗?”
“不是。”楚年摇头。
江自流身上暖和和的,堪比人形暖炉,楚年被他焐着肚子,哪怕隔一层衣料,也觉得很舒服。
于是楚年索性翻了个身,整个都缩进江自流怀里,蹭在他胸膛,索取他身上的热量。
楚年拱来拱去的样子像极了一只顺毛的小猫,独特的香气窜在两人之间,将江自流的睡意完全打散了。
江自流的喉咙里一点一点燃起干涸的燥意。
自从得知了宝宝的到来,他已经很久没和阿年亲近过了......
“年年...”嗓音深哑下来,江自流衔住了香气来源。
头顶,发梢,耳畔,鼻尖,嘴唇,下巴......每一寸都没有放过。
楚年晕晕乎乎地腻在江自流怀里,等回过神来,温度已经直接吸附在他的皮肤上了,那层衣料不知什么时候已被剥去。
亲吻就像一团湿润的火焰,沿着下颚一路往下,燃烧过每一寸领土。
当那团火焰烧到被打开的小腿腿弯时,江自流支起了身体。
江自流的呼吸早已乱了,即便压抑着,还是在寂静的卧室里一览无余。
楚年的心脏砰砰直跳,他看着悬在上方的江自流,看到月光透进窗柩,滑过江自流垂落在侧的乌发,照彻他一双被火焰熏染得浓黑的眼眸。
江自流又低下头来亲吻楚年的嘴唇,衔住唇瓣厮磨,直到恋恋不舍的放开,自始至终都没有压到过小腹附近。
楚年:“......”
听着耳边久久没有平复的呼吸,楚年觉得...江自流忍得有点辛苦。
他其实也有亿点点想江自流。
可是......
他也不敢帮江自流手动一下。
不是不相信江自流。
主要是不大相信自己......
闷闷哼了一声,楚年小声问:“阿流,你以前...都没有自己解决过吗?”
江自流被问的明显的僵硬了一下。
楚年:“...那个...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啊。”
江自流:“.........”
闭了闭眼,江自流心想,这辈子只要一个宝宝就够了。
最好是个哥儿,像年年多一点,足矣。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沈秋寒,无话可说的浇水~

外面闹哄哄的,比大年夜当夜都要闹腾。
楚年和江自流迷迷糊糊的醒来,彼此对视一眼, 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我出去看看。”江自流坐起身, 迅速穿好衣物,简易收拾了一下,推开门向外面走去。
外面动静这么大,楚年自然也坐不住,跟着穿衣穿鞋,把发丝往上一挽, 也出去查看了。
出了门, 才走到院里就觉得不大对劲。院墙之外的小半块天都是亮的,不是日出的那种亮, 而是橙红橙红一片,亮色之中还翻滚着汹涌的烟涛。
“起火了?”楚年心下一惊, 赶忙跑出了家门。
果不其然,一出家门,就看见住在巷尾的第四户那家起火了。
火势说大不大, 说小不小, 暂时还没有烧出房子, 没有蔓延到院子里。可是放任不管的话,照这么烧下去, 烧到院子里好像也只是时间的问题。
“小楚, 你也醒了?”隔壁王家的人看见楚年,叫了他一声。
楚年点了下头, 问:“他们家的人呢?”
“不知道啊!喊了老半天门, 嗓子都要喊冒烟了, 也没见里面有人答应一声啊!”
是隔壁王家先发现的走火,他们一家子都出动了,有人端盆提桶,盛满了水准备救火,还有人狂拍第四户的院门,呼喊问里面的人。
楚年和江自流就是被王家弄出来的动静惊醒的。
而相比于王家,起火的第四户却安静的像一潭死水,围在外面的人完全不知道里面的动静。
“这一家真的住着人吗?”老王很是疑惑:“按理说是住着的吧,没住人也不会自个儿走水啊...可是住着的人话,睡得这么死吗?看这样子火都烧到头顶了,还不醒?”
“住着的,有一次我看见人了。”楚年说完往前张望:“江自流呢?”
“他跟着一起去看火势了。”老王见楚年也想往那边走,将他拉住:“年哥儿你就别去了,你站远点,别被浓烟给呛着了。”
说话间,前面传来一声巨响,随即是什么东西轰然倒地的声音。
“坏了!别是谁把门给踹开了吧!”老王一拍大腿,也顾不上拉楚年了,自个儿先往那边跑了过去。
楚年二话没说,也跟着一起过去了。
王家人多,儿孙满堂,这会儿第四户家的门被撞开,全提着水进去救火了。
门被撞开,外面的人才真正得以窥视到火势有多大,里边半边房子的都被烧着了,浓烟滚滚而上,随火舌翻动,活像一条黑龙,直往隔壁的楚年他们家窜。
“也得亏前几天那场雪没完全化开,这要是夏天可就糟了老命了,得连带着我们几家一起遭罪。”老王啧啧叹气。
水火无情,楚年看得也有点慌,他问:“他们家的人呢?怎么听不见他们家里有人的声音?”
老王:“是啊,你说这多奇怪。”
前面又是一阵惊叫,王家的人一边扑火,一边大呼小叫起来,楚年还能在其中听到他们叫江自流的名字。
心里一惊,楚年踮起脚来往前看,可奈何什么也看不见。
好在楚年也没有担心太久,咋咋呼呼的叫声里,不知谁又喊了一句“救出来了!”
“就一个人吗?”
“都找过了,只有一个人。”
这是江自流的声音。
楚年心惊肉跳,扒拉开老王,赶紧往前面跑。
就见江自流刚把一个人影放下来,交到了王家的女眷手里。
“江自流!”楚年叫他。
江自流一怔,转过身来,快步接住了楚年:“你也出来了?”
“这么大动静我能不出来吗?”楚年抓住江自流上下打量,见他白袄上蹭的五颜六色,搭在肩上的发尾有一撮还在飘着焦味......楚年吓坏了,死死捏着江自流的胳臂。
江自流安抚地拍拍楚年的背,温声对他说:“先退远一点,让我们把火灭了。”
“恩,你自己小心一点。”楚年不给江自流添乱了,退到了和王家的女眷们一起的地方。
除了王家的女眷,还有江自流才救出来的人。
楚年走进过去一看,这是一个哥儿,安静地趴在王家婶子的背上,一点动静也没有。
王家婶子感受着背上沉甸甸的重量,心里发毛:“怎么这么沉哪,我听说只有死人才会这么重的...他是不是已经......?”
“娘,你别说这种吓唬人的不吉利的话,江公子说他还有气息的。”
“让我看看吧。”楚年抬起了哥儿的脸。
这哥儿昏迷不醒,脸色却极其红润,跟个没事人一样,仿佛就是特别能睡,天塌下来都吵不醒他。
王家的女儿说:“他是不是还在睡觉没有醒?”说完摇晃了哥儿一下,可哥儿浑身软塌塌的,一碰就往旁边倒去。
楚年脸色有点不好:“我怀疑他是在家自杀了。”
“啊?自杀?”王家母女很是惊讶。
楚年拨动了下哥儿的嘴。哥儿的嘴唇和脸上的肤色一样,也是极其红润,在火光照应之下,整个人就像一颗红通通的樱桃。
一氧化碳中毒就是这种症状。
“可能是把门窗封死了,在屋里烧炭自杀的。”楚年声线紧迫起来:“得赶紧送他去医馆,再晚了可能就危险了。”
“这、这么严重吗!?”王家母女明显吓到了。
“那就赶紧去吧,哎呦,大半夜的,这是个什么事儿啊!”老王不知什么也凑了过来,听到楚年的话,他把哥儿往自己身上一接,背起来就往外跑。
王家母女紧随其后。
怕他们去了说不清楚,楚年回头看了眼救火的江自流,也跟着一块去了。
... ...
敲醒了医馆,把哥儿送进去医治,楚年和王家的几个人都在医馆里候着。
哥儿被带进里面的病卧,情况如何了他们还不知晓。
这么一折腾,后半夜都过去了,天色渐明,外面的公鸡此起彼伏的喔喔叫了起来。
江自流和王家的儿子们也都找来了医馆。一群人来回的跑,接水灭火,忙活了后半夜,总算是把火势给熄灭了。
“情况怎么样了?”江自流问。他回了趟家,自己没有换套干净的衣服,却没忘记给楚年多拿上了一件袄。
楚年小声:“还不知道,希望人没事吧。”
江自流:“累不累?我先送你回去?回去睡一觉吧。”
正说着,老郎中幽幽地从里间出来了。
在场的人都把视线投向了老郎中。
王家婶子问:“老郎中,那个哥儿还在吗?”
“能活。”老郎中举起手,往下压了压,示意大家放心。
“能活就好,能活就好......”
听到人没事,大家伙都舒了一口气。
虽然第四户神出鬼没,这么久了,几乎从来没有人见着过他,但到底是同住一条巷子的邻居,这又是大过年的,没有人愿意听见不好的事情。
老郎中问:“你们各位之中,哪个是病人的亲属啊?”
“......我们之中哪个也不是。”
老郎中又问:“那病人是什么人?”
“......这个我们也不太清楚。”
老郎中按了按太阳穴:“那是怎么着火的呢?”
“......额,还是不知道。”
老郎中无奈了:“一问三不知啊这是!!”
楚年道:“先别管他是什么人了,总之先救治吧,该怎么用药就怎么用药,我先帮他把钱贴上。”
还是救人要紧。
老郎中看了眼楚年,点点头:“行。那你跟老朽进来吧。”
总要跟能负责的人交代两句。
楚年便跟江自流一起过去了。
到了里间的病卧,那哥儿躺在床上休息。
楚年走近看了看,哥儿脸上的不正常的红晕已经消失了,也能听到正常的呼吸声了,看起来确实是脱离生命危险了。
哥儿盖在被子之下,但被子又没有将他全部盖起来,除了露出一张脸来,还有一只手也在外面。
而这只手里,明显是攥着一个东西。
之前救他过来时,众人各个都心切,谁也没有注意到他手里有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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