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鹤是豪门纨绔中有名的漂亮笨蛋,仗着出身好,光明正大做咸鱼。
可惜他是个假少爷,当真少爷重回余家,他不仅被养父母赶出家门,还得去伺候有特殊爱好的大佬。
余鹤原地摆烂:随便吧。
偏僻阴森的古堡中,身着笔挺西装、面容英俊阴郁的大佬坐在轮椅上,冷漠地看向余鹤,锋芒暗藏,令人生畏。
一夜过后。
余鹤:要知道大佬的特殊爱好是做0,我早就来了。
从那天起,余鹤成为大佬养在古堡里的金丝鹤。
当真少爷哭哭啼啼地来给余鹤‘收尸’时,他发现余鹤住的地方,竟然是顶级豪门当家人傅云峥的私邸。
连余家家主都巴结不上的傅云峥,是皱皱眉都能令整个资本界抖三抖的可怕存在。传闻他喜怒无常,手段残忍,车祸残疾后更是阴鸷可怖,伤腿是他的逆鳞,谁胆敢稍微多看一眼都会遭到灭顶之灾。
可真少爷却看到花园深处,余鹤跨坐在傅云峥的腿上,挤在轮椅里和傅云峥接吻。
傅云峥包养余鹤的事情传的沸沸扬扬,所有人都骂余鹤恬不知耻,金玉其外,败絮其中,余鹤反以为荣,借着热度开直播捞钱。
刚开始,直播间骂声一片,可当黑粉们看到那豪华璀璨的庄园豪车、名表珠宝时,他们动摇了;在看到几十名侍从齐齐向余鹤鞠躬问好后,黑粉们表示:只恨自己长的丑。
后来,所有想和傅云峥搭上关系的富商新贵,纷纷跑到余鹤直播间狂刷礼物,只求余鹤帮忙带句话。
余鹤逆风翻盘,再临巅峰!
傅云峥:别天天盯着你那破直播,看看我。
余鹤:你最好看。
所有人都等着傅云峥玩腻了,甩了余鹤,可这等啊等啊,就等到了余鹤和傅云峥的订婚宴。
订婚宴上,真少爷的相好满脸讥诮:余鹤,以色侍人如何长久,人都会腻的。
傅云峥:你最好祈祷小鹤不会腻,小鹤如果不爱我了,你家先破产。
曾经对余鹤不屑一顾的众人:!!!余鹤,求你爱久一点,给你磕头了!!!
*关评论区是因为心态容易崩,详见33章作话。★排雷请看第一章作话。
受的腿会好,文中所有医学知识都是连查带编的,请勿考究,蟹蟹。*
内容标签: 年下 都市情缘 豪门世家 直播
搜索关键字:主角:余鹤,傅云峥 ┃ 配角:好多人 ┃ 其它:相互救赎
一句话简介:意外成攻,再临巅峰!
立意:勇敢而真诚。
“呦,这不是余少爷吗?”
坐在吧台前的男子朝余鹤伸出手,打了个响指,招呼道:“来!这儿,点单。”
客人们的目光齐刷刷地看向余鹤,墙边等候差遣的服务生们也侧过头,观察和他们站在一起的余鹤会如何应对。
余鹤,奉城有名富二代,吃喝玩乐样样精通,是纨绔中的翘楚,豪门里出名的废柴。
废柴年年有,为何单单余少爷这么出名呢?这得益于余少爷得天独厚,生了副好皮囊。
余鹤身上缺点一箩筐,可但凭相貌这一点,那是再挑剔的人也挑不出什么毛病来。
就两个字:漂亮。
余鹤也曾是这家私人会所的常客,呼朋唤友,一掷千金,但那都是今天之前的事情了,从今天开始,余鹤就不再余家的少爷,而是一条丧家犬。
因为他根本不是奉城余家的亲生儿子,当年护士因疏忽抱错两个余姓的婴孩,致使真少爷流落在外十九年!
听说真少爷叫做余清砚,在普通人家长大,半工半读考上名校;而假少爷余鹤却一事无成。
对待这个鸠占鹊巢的养子余鹤,余家自然是逐出家门,一别两宽。
这家会所叫做‘锦瑟台’,私密性极强,只对豪门世家开放,余鹤能来这里工作,听说还是真少爷男朋友安排来的。
龙游浅滩,虎落平阳,余鹤从少爷沦为服务生,一夕之间尝尽人间冷暖。
就好比吧台边坐着那个人,曾经不过是鞍前马后也和余鹤搭不上话的小人物,如今也敢叫狗似的叫他了。
余鹤面色不变,去墙边柜拿点单的平板。
“那是陈标。”站在柜边的服务生小声跟余鹤说:“他已经喝了不少了,要不我去吧。”
余鹤的唇形很好看,他勾起嘴角笑了笑:“谢谢。”他看着那名服务生胸前工作牌上的英文,艰难地拼读着:“Sha......”
“Shawn,”服务生自己率先说出来,并贴心地补充音译:“肖恩,你叫我小肖就行。”
余鹤拿起平板:“嗯,我去就行。”
“要叫客人老板啊。”肖恩很不放心地交待一句。
余鹤歪歪头,朝肖恩做出个你放心的表情。
这是会所的二楼大厅,接待散客的音乐酒吧,真有钱的不坐二楼,更不会坐吧台,酒吧里并不算太安静,可当余鹤转过身才没走出两步,就听到身后传来一声嗤笑,是别的服务生在挤兑肖恩。
“肖恩,你可真能巴结啊,可惜......”
余鹤穿过人群继续往前走,很遗憾没能听见可惜后面又些说了什么。
不过想也知道,不是什么好话。难听的话,余鹤已经听得太多,早就麻木了。
他把手中的平板放在陈标桌前:“陈老板,点些什么啊您?”
陈标脸上涨红,满是醉意,手臂撑着头,另一只手在平板上划拉着:“余少爷。”他打了个酒嗝:“听说你被赶出家门了?”
“是啊,”余鹤应和一声,也不动怒,平静的又问陈标:“点什么啊您。”
陈标有意刁难余鹤。
他手指在平板上划来划去,反问道:“余少爷平时都点什么啊?”
余鹤发誓,他没有故意要怼陈标的意思,可架不住陈标非得上赶着着问。
余鹤站在那儿,如实回答:“陈老板,我没坐过大厅,楼上包厢的菜单和大厅好像不太一样,真是抱歉,没法儿给你推荐酒品了。”
周围陡然一静,悄悄看热闹的人相互对视一眼。
和余鹤好相貌同样出名的,就是他的嘴。
有人评价说:那可真是上好的鹤喙,比死鸭子的嘴还硬,啄起人来疼着呢!
余鹤成天懒洋洋的,是万事不挂心头的闲散性格,说话也一样,漫不经心最能惹人生气,你这边急得跳脚,他连眼皮都懒得抬,这谁能不憋气?好好的话从他嘴里说出来都像是挑衅,更何况余鹤这话也不像好好说的。
陈标登时就怒了,酒气连着怒气涌上来,一把将平板摔在地上,反手揪住余鹤衣领:“你说什么?”
站在墙边的服务生们赶紧围上来,你一言我一语都好言劝着陈标,经理王务川听到动静也赶过来。
陈标胳膊一挥把众人扫开,谁也不理,又问余鹤一遍:“你刚才说的什么?”
果然,余鹤眼皮都没抬,把刚刚的话原封不动重复一遍。
陈标勃然大怒,脑子一热提拳就往余鹤脸上招呼。
王务川心中一惊,心说打哪儿也不能打脸啊,余鹤的脸他还有用呢!他架住陈标的手,能在锦瑟台当经理,王务川手上有两把刷子,四两拨千斤把陈标的拳头拨开:
“陈老板,您喝多了,岚齐, ”王务川叫来一个会来事的服务生,把陈标推过去:“你带陈老板到三楼醒醒酒。”
打发完陈标,王务川看向余鹤,指了指他,到底没当着众人面说什么:“去我办公室等我。”
余鹤不置可否,附身捡起陈标摔在地上的平板,醉酒的人力气都大,这平板屏幕和机身摔得分离,显然是不能用了。
余鹤把平板放在吧台上,对酒保说:“平板记陈老板账上,陈老板好面儿,不给他算上跟咱们瞧不起他似的。”
众人:“......”
酒保心说:我不是,我没有。
王务川血压猛升,他呵斥一声:“余鹤!”
余鹤手指在吧台上一敲,示意酒保别忘记账,而后双手插兜,晃晃悠悠地走了。
锦瑟台十楼,经理办公室。
王务川点了根烟,深深吸了一口,看着股东周文骁介绍来工作的假少爷。
周文骁是真少爷余清砚的男朋友,他打定主意要磋磨余鹤,替余清砚出气。
锦瑟台多多少少有些渠道,是漂亮男孩女孩走捷径的地方,周文骁把余鹤安排到这里工作,心里非常清楚,以余鹤那张脸要堕落下去可太容易了。
他吩咐下面人多给余鹤‘出人头地’的机会。
那出人头地是什么意思,不就是送给权贵的当玩物吗?
王务川又吸了口烟,灰蓝色的烟雾在办公室荡开。
水中看月,雾里看花,隔着层烟,余鹤容颜如玉,他一个直男都忍不住多看两眼,真落到哪个好这口的人手里,还不得给玩残了?
“余鹤啊。”王务川夹着烟靠在老板椅上,斟酌着开口:“王哥知道你之前是做大少爷的,没干过伺候人的事儿,但咱这儿是服务行业,服务,你能懂吗?”
余鹤怪吃惊的,好像不明白王务川为什么把他叫到办公室单独谈话:“王经理,我服务的不好吗?”
这好不好的,余鹤打今儿来当服务生,就干了一件拿平板到吧台的事,那平板还给摔得稀碎。
这能评价出来什么?王务川也不想批评余鹤,当然,他批评也没用,余鹤要是能听进去别人批评,也不至于落到今天这地步。
王务川慢声道:“大厅是吵闹了些,要不你去16楼吧,怎么样,那挣钱还多。”
16楼全是最顶尖的包厢,一晚上消费至少六位数,吹拉弹唱、琴棋书画、酒色歌舞应有尽有,只要肯花钱,16楼就是人间天堂,瑶池仙境。
余鹤听懂了王务川的言外之意,他摸过办公桌上的香烟,往墙上一靠。
垂眸点火时,橘色的火焰映在那双桃花眼里,星光似的俊俏。
他吸了一口烟,又吐出来,也不绕弯子,直截了当地问:“王经理,你让我去卖啊。”
王务川是个老烟枪了,可在这么直白地探问下还是呛了一口烟:“咳咳咳,也不能这么说,16楼也有很多只卖酒的酒水销售嘛。”
余鹤似笑非笑,眼下的卧蚕若隐若现,也不说话,只看着王务川。
在这样一双眉眼的端量下,王务川坐不住了,他从椅子上站起身,关上办公室的门,和余鹤交了实底:“余少爷,实话跟您说,上面有人点名要搞你。”
余鹤轻笑一声,终于移开那双好看的眼,早有预料似的:“不稀奇。”
王务川比划了个手势:“你也知道,真正的大人物不会来会所玩,都是选个干净可心放家里养着,有几位喜欢男孩子的,早就打听过您了。”
这个‘早’字就很微妙了。
余鹤垂下眼睫,忖思片刻:“我还在余家时就打听,那可真是手眼通天的人物了。”
王务川哎了一声,肯定道:“谁说不是呢?多少人盯着你......”他话锋一转:“但你运气好,有人想整你,也有人想捞你。”
捞?哪个正经人捞人跑锦瑟台来捞?
余鹤心里不信,只当是王务川说出唬骗他的漂亮话,他抬起眼,黑黝黝的眸子仿佛能看穿人心,同时又生出一股疲惫,深觉明争暗斗委实无趣。
余鹤无所谓地说:“随便吧。”
王务川自然知道余鹤不信。
有人知道余鹤在锦瑟台,辗转几层关系点名要保余鹤,好巧不巧,也委托到王务川这里,王务川一手托两家,他和余鹤无冤无仇的,自然愿意给这个顺水人情。
王务川坦诚道:“锦瑟台不是什么好地方,能走就走吧。”
余鹤把烟灰弹进烟灰缸,手指修长好看的跟画似的:“是谁?”
这双手让王务川想起一个曾经在锦瑟工作的男孩。
那男孩也有一双修长的手,是弹钢琴的,十分傲气,被人从锦瑟带走后,王务川很长一段时间没再见过他。后来再见,十根手指折断了六根,身前身后全是伤,再也不能弹琴了。
带走那男孩的人,也打听过余鹤。
“有一个人姓傅,愿意帮你出从锦瑟台离开的违约金,”王务川抬眼看着余鹤:“他从没在锦瑟台点过人,我不太了解,只是听说有点特殊爱好,你要是能攀上他,他能护住你。”
王务川很认真地看着余鹤的眼睛,又重复了一遍:“只有他能护住你。”
三天后,一辆纯黑色加长板古斯特停在地下车库。
王务川把解约合同递给余鹤,交待道:“去了以后,见到什么都别惊讶,听说那位身体不太好。”他压低了声音:“身体不好是好事儿,省的没日没夜折腾你。”
这话余鹤如果是三天前听到,他姑且能信,经过同事肖恩这几天的紧急理论培训,余鹤对此持怀疑态度。
那要有心折腾,谁说非得亲力亲为呢?
余鹤捏着口袋里的人体构造详解图,看了一眼他新朋友肖恩。
肖恩肯定地对余鹤点点头,他相信以余鹤的美貌,一定能把那位神秘大佬迷得神魂颠倒、欲罢不能。
“加油。”肖恩挽着余鹤的手臂,小声给余鹤打气:“只要角度对就不会疼,爽到就是赚到。”
余鹤:“......受教了。”
三天的相处,肖恩完全把余鹤当成了最好的朋友,他替余鹤推开地下车库的消防门。
加长版古斯特旁有位穿着考究的司机,看到他们一行人后,司机微微躬身行礼。
这阵仗比余家还浮夸。
王务川走过去,亲自替余鹤拉开后车门。
司机受过专业礼仪培训,没有和王务川争抢开车门的工作,余鹤坐进车里,司机关上车门,又朝着王务川颔首示意,而后才转身走到车前位置,坐到驾驶座上启动汽车。
性能优越的发动机轻震一声,车辆缓缓开出地下车库。
余鹤坐在车内,驶向了他未知的命运。
车里只有余鹤和司机两个人,司机是位四十岁上下的中年男人,车技很好,他恭敬的对余鹤说:“余少爷,距离目的地大约有两小时四十分钟车程,您如果累了可以休息一会儿,旁边有毯子。”
的确应该休息一会儿,余鹤也不知道今晚会到几点完事。
他拉开毯子披在身上,闻到毯子上有一股淡淡的木质香味。
余鹤嗅觉很灵敏,不喜欢任何的香薰味道,尤其是在车上。
如果车载香薰太浓,再混和上座椅的皮革味,会让他头晕。
他有点担心自己晕车,一见到老板就吐出来想必是不太好。
“要开高速吗?”余鹤问。
司机回答道:“是的,余少爷,预计十七分钟后可以上高速,您有什么需求吗?”
余鹤很坦诚地说:“我很容易晕车。”
司机闻言打开车内PM2.5过滤装置,又将天窗留了一条小缝:“如果您不舒服请告诉我,车里备着晕车药,但是今晚......”
余鹤了然,晕车药的成分一般是茶苯海明。
茶苯海明防晕、止吐作用效果很强,可服后常有头晕、嗜睡、乏力等不良反应,他今晚还要还有‘工作’,以上副作用显然会影响工作状态。
一路向南行驶,司机从云苏收费站下了高速,余鹤打开车窗,望着窗外飞驰而过的陌生街景。
余鹤是第一次来云苏市,但眼前尽是复古的苏式建筑,小桥流水,不像是云苏市中心,倒像是个古镇。
余鹤有点疑惑:“这里…...是云琅古镇?”
司机回答说:“是云琅,入秋后淡季,路好开一些,没那么多红绿灯。傅总的私宅在云苏。”
云苏人,又姓傅,不会就是......那一位吧。
余鹤心中有个很不切实际的猜想,然而很快又加以否定。
不能啊,傅家掌权人傅云峥不是出车祸了吗?
听说还挺严重的,小半年没下来病床。
都伤成这样了还有心情找男孩子玩?
大佬的世界余鹤不懂。
当车辆拐进观云山景区,余鹤终于确定,没跑了,多半是傅云峥。
傅云峥在观云山景区内建了一座上千亩的庄园,这事当年轰动一时,就连不怎么关注商圈信息的余鹤都略有耳闻。
这么大的手笔,除了傅家没人有这等实力。
傅云峥是真正的资本大佬,和他比起来,余家那仨瓜俩枣算不得什么,就算掉在傅云峥眼前,估计他都懒得捡。
顶级豪门傅家的家产有多少呢?用具体的数字形容可能有些抽象,只能说半年前傅云峥因车祸住院那阵儿,傅家的股票只不过暂时跌了两个点,就有十几家公司进入破产程序。
可怕的是,那十几家公司都不是傅家的。
为了让大佬赶紧好起来,那段时间各大企业家是烧香拜佛,比傅云峥本人还着急。
据说傅云峥车祸醒来后,手段比以往更加狠绝,随心所欲,喜怒莫测,上一秒还言笑晏晏,转眼就搞破产几家企业,对待惹了他的人,更是完全不留活路,连傅家本家的亲戚都不给面子,说让保安轰出去就轰出去。
傅云峥几乎捏着奉城所有企业的生死,难怪王务川说,只有这位才能保住余鹤。
庄园很大,草木郁郁芊芊,秋夜的月光很白,照在树丛上泛出些许阴森的寒意。
余鹤忍不住胡思乱想,这里院深墙高,也不知道傅云峥的特殊爱好是什么,要是喜好舞刀弄枪、整点子不符合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东西出来,那他可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后知后觉,余鹤总算觉得有点紧张。
车缓缓停下,四层高的别墅高大如古堡,门前站着两排侍从,匆匆一扫足有二十多人。
天啊,这跑都跑不出去,还是老实躺平实在一些。
余鹤坐在车里,深吸一口气,手指还没抬起,一位穿着很像管家的男人便率先躬身,为余鹤打开车门,请他下车。
管家不卑不亢:“余少爷您好,我是管家章杉,您可以叫我小章。”
眼前的男人鬓角微白,看起来比余鹤养父岁数都大。
余鹤难得梗了一下,在脑海中迅速排资论辈:“章伯。”
章杉微垂的目光抬起,看向这位男孩。
在看清余鹤的脸时,章衫不太明显地怔忪半秒,第一反应是太好看,第二反应是太年轻。
余鹤个子很高,身高超过180,身穿制式的白衬衣黑西裤,身上带着少年特有的清癯,像是生长过猛的嫩竹,止不住往高长,内里韧着一股劲儿,生机蓬勃,青稚而韶丽,早晚要一飞冲天。
这么年轻的男孩子,心性还没定,正是最轻狂爱玩的年纪,哪里能守得住私邸的清寂呢。
章杉定下心神,推动双开重型装甲门,引着余鹤进入别墅,身后的两排侍从又朝余鹤微微欠身,接着整齐地后退三步,转身离开,纷纷回到工作人员住的独栋别墅。
大门打开,余鹤先闻到一阵檀木香,才看到门口用紫檀木打造的玄关柜。
章杉对余鹤说:“傅先生晚上不喜欢在别墅留人伺候,你要是饿了或者有别的需要,就打内线电话。”
穿过几十平米的前厅,他们走到另一道门前。
开门前,章杉低声说:“傅先生腿脚不大好,麻烦您多看顾一些。”
推开这扇门,余鹤终于见到了傅云峥。
傅云峥穿着深灰色高定西装,端坐在轮椅上。
傅家的别墅实在太大,站在门前的余鹤和坐在客厅的傅云峥相隔十几米,这么远的距离,余鹤看不清傅云峥的相貌。
傅云峥没说话,余鹤有些拿不准,不由回头看向章杉。
章杉朝傅云峥低了低头,又对余鹤低声说:“过去吧。”接着便退出客厅,还顺手关上大门。
余鹤有点不自在,但还是朝傅云峥走过去。
傅云峥出钱把他从锦瑟台赎出来,虽没明说,但他们彼此心照不宣,余鹤很清楚傅云峥叫他来干什么。
大概在距离傅云峥还有五、六米远时,傅云峥忽然开口:“站住。”
余鹤停下脚步,现在离得够近,余鹤终于看清傅云峥的脸。他本以为,以傅云峥这样的地位权势,应该是一个四、五十岁的中年人。
眼前这个人太年轻了,气势极盛,面容英俊。
乍看之下有些凌厉,剑眉入鬓,鼻梁高挺,脸色苍白而眉眼深黑,形成清晰的锐利感,带着大病初愈的消瘦,但哪怕是坐在轮椅上,也不难看出他本来身材极佳,是个气宇轩昂的伟岸男人。
深色西装很合身,裹在傅云峥身上,不像个商业巨擘,倒像个出席电影节的男明星。
这么年轻,真的傅云峥吗?
余鹤不自觉皱起眉,脸上带出些疑惑。
傅云峥沉默地与余鹤对视,当看到余鹤脸上出现的神情后,傅云峥放在腿上的手指不自然地蜷缩一下,紧接着唇角向下,露出不悦。
傅云峥眉眼凌厉,盛气凌人,沉下脸后略显阴郁。
他冷漠地看向余鹤,吩咐道:“过来。”
余鹤努力观察傅云峥的脸色。
可惜以他微薄的察言观色能力,俨然是解读不出傅云峥的想法。
余鹤斟酌问:“走过去吗?”
傅云峥坐在轮椅上,仰头盯视余鹤,目光锋利,宛若电光,他面无表情地反问道:“不然呢?爬过来吗?”
他声音又冷又沉,反问句也是用陈述的语气表述。
于是,这句话落在余鹤耳朵里就变成了:
“不然爬过来。”
余鹤:!!!
爬过去?
糟糕,上来就跪。
大佬的特殊爱好可能对他很不利。
对待不理解的事物,余鹤的态度是保持尊重,如果傅云峥需要,余鹤可以当场给他磕一个。
余鹤心想:大佬坐在轮椅上,自己却站着,难道是大佬不习惯抬头看人?可是长得这么高也不是他的错啊。
哦,难怪要爬过去,跪在地上他不就比傅云峥矮了吗?
大佬果然目光如炬,心思深远。
自我说服后,余鹤后退半步,弯膝跪了下来。
目光如炬,心思深远的傅云峥:“???”
傅云峥长眉微微一拧,终究没有说什么,虽然不理解余鹤的行为,但他对余鹤的行为保持尊重。
瓷砖有些凉,寒气很快透过裤子传到余鹤膝盖上,但余鹤没有在意,他双手撑在地上,爬了过去。
见状,傅云峥意识到余鹤是曲解了他的意思,此时说破余鹤只会更加窘迫。
为了照顾余鹤已经足够紧绷的情绪,傅云峥沉默不语,在让余鹤尴尬与余鹤把自己当变态的两难选项中,傅云峥咬牙选了后者。
余鹤低着头,没瞧到傅云峥紧绷的唇角。
他离傅云峥很近,很快就爬到傅云峥的身边,他跪在地下,屁股坐在后脚跟上,仰面望着傅云峥,等待下一步命令。
傅云峥的西服很平整,肩膀挺括,耳后发梢有些潮意,余鹤还闻到了淡淡的皂香。
不像是什么高端的奢侈品牌,最普通的白色香皂的味道,这是为数不多、余鹤很喜欢的香味。
虽然余鹤此刻还跪在地上,但这并不妨碍他对傅云峥的好感度提升很多。
傅云峥声音很冷,又带着些哑:“你在看什么?”
余鹤有些紧张,嘴在脑子前面,直接把主人的想法泄露出来。
余鹤说:“没什么,您很香。”
傅云峥的手指攥了一下裤边,手腕上古董表盘折出璀璨的光,他又很快放开,很淡然地说:“我刚刚洗澡了。”
“嗯。”余鹤应了一声,微微直起身:“我看到您头发还没太干,需要帮您吹一下吗?”
傅云峥这次克制住了抓裤边的动作。
章杉是对的,余鹤太年轻了。
年轻人身上携着锐不可当的锋利,无需试探拉扯,直白地靠过来,如同冷锋匕首能轻易破开所有伪装。
“不用。”傅云峥说:“回房间吧。”
别墅内很安静,轮椅转动间发出轻微的响动。
傅云峥操纵轮椅去往电梯方向,电动轮椅很智能,具备良好的避障功能,智能面板上包含整座庄园的全部点位。
这座别墅很大,地上四层,地下又二层,每层上千平米。然而只要在这座别墅中,无论是哪里,只要使用者选择位置,电动轮椅就能自动往前往目的地。
余鹤站起身,跟在傅云峥身后。
电梯上,傅云峥说:“我的房间在楼上,你的也是。”
余鹤点点头,又很快意识到傅云峥坐着看不见,就说:“好的,老板。”
傅云峥:“......”
电梯门打开,傅云峥带余鹤到了卧室前。
“这是我的卧室。”傅云峥按下把手,推开门的刹那,房间内的灯光自动亮起,电动窗帘也自动闭合。
也许是因为傅云峥双腿不方便,卧室里的智能化物品很多,床脚等尖锐的地方包裹着防撞角。
家具是特质的,桌面更窄,书架上也都是空的,东西全都挪下来,所有东西都摆放在傅云峥触手可及的地方。
余鹤走进房间,也不知傅云峥按了什么,卧室门自动关上,发出一声脆响。
这是一间套房,外面是书房和浴室,里间是卧室。
跟着傅云峥走进卧室,最引人注意的就是那张2米乘2米的大床——
以及床头边从棚顶垂下来的吊环。
看到那些吊环,余鹤差点没做好表情管理。
傅云峥是要拽着吊环弄自己吗?
还真是......身残志坚。
这也太考验臂力了吧!
对待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余鹤完全没有实战经验。
傅云峥要是只能躺着的话……这个姿势难度系数较大,是比较靠后的理论课程,余鹤还没有学习到。
一会儿洗澡时趁机猛补一下,余鹤不自觉攥住兜里的人体构造图。
还好肖恩给他带了小抄。
看到余鹤盯着床上的吊环发呆,傅云峥有些不自在地动了一下,他叫余鹤的名字:“余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