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腹黑钓系学姐vs伪冰山真社恐学妹】
楚渝有个毛病,压力一大就爱喝酒,喝醉之后脑子清醒身子不清醒,控制不住逮人就表白,惹过不少笑话。
好在她节操尚存,表白的对象都是认识的女孩子,就算骚话说尽,也不至于颜面尽失、闹出太大的风波。
昨晚楚渝又一次酒醉,一夜之间用微信表白了十几名同性好友,第二天醒来收获了一连串嘲笑询问以及一个来自妈妈的红包
红包上写着“算你有良心”。
宿醉的女人按着太阳穴边叹气边挨个回复解释,翻到最后一个未读消息时,却发现对方只简短地回了一个“好”字。
楚渝怔了一下,抬头一看,对面是不算熟悉的文学院学姐黎以白。
而她群发的那句话是
——“我想你了。”
每到狂风骤雨的阴雨天,黎以白总会蹲坐在落地窗边漫不经心地看着雨出神
思绪缠绕进风雨中,然后不经意地想起点什么。
或者是喋喋不休的争吵,或者是泥泞不堪的过去
但更多的是那个瘦小的身影
和那场迷蒙暴雨中的昏黄灯光。
她手中握着一把收理齐整的直骨伞,纤长莹润的手指轻轻抚摸过伞柄。
上面青涩的字迹已经斑驳,只隐隐能见到一个“楚”字。
就好像一直寻而未得的那个影子也快要在她的脑海中模糊不清。
但好在,时隔六年,她又见到了她。
雨势渐大
天空中忽然划过一道闪电,响起沉闷的雷鸣,令身旁假寐的猫抬起了头。
黎以白微微一笑。
嘘,不要吓到小动物。
内容标签:都市情缘情有独钟校园
搜索关键字:主角:楚渝,黎以白┃配角:曲流笙,顾意┃其它:
一句话简介:狐狸与兔子的互钓日常
立意:真心以待,方得始终。
第1章 初见
不算宽阔的琴房里,身材娇小的女生正坐在钢琴前反复地练习面前谱子里的一段琶音,指尖在触键后从下往上快速弹奏,本该是很流畅利落的一段演奏,只是每每弹到中间位置,身后总会传来各种奇怪的响声,让她受到影响,手下不由自主一卡,不得不因此停下来再从头练习这一段。
如此情形反复上演了几次之后,女生脸上的表情逐渐从平静到愠怒再变成暴躁,隐隐有火山爆发的趋势。
在又一阵刺耳的声音传来时,她终于忍无可忍,猛地转过头去——
她的身后还坐着三个人,一个在拉小提琴,一个在弹古琴,还有一个在唱歌。
原本正在各自苦练的三个人见到她面色不善,顿时都停下动作看着她,大眼瞪小眼,鸦雀无声。
“你!”她指着拉小提琴的寸头男生,火冒三丈,“拉了快一个小时了还在拉音阶,音阶还都拉不准,干脆收拾收拾直接入职对门锯木厂吧,他们不高薪聘请你都是浪费人才。”
男生讪笑着挠了挠头,想要辩解,然而女生不给他机会,一转枪头,又指向了站着练声的高大身影:“大哥,你看看你唱的音准吗,那几个高音全唱我钢琴缝里了,声乐老师听到怕是改天就去挂耳鼻喉科了吧?”
对面的人愣了一下,奇道:“为什么是耳鼻喉科?”
“听了要七窍流血啊!”
大个子没好意思说七窍流血也不该挂耳鼻喉科,他缩了缩脖子,站在原地不敢吱声。
见到她骂完他们俩人就熄火了,拉小提琴的男生指了指身边的人:“你怎么不说她?”
女生抱着臂,凉凉地瞟了他一眼:“拜托,月月就坐你旁边,但是那古琴声你能听见吗?我看这琴房吵成这样,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弹了什么音。”
抱着古琴的女孩眨了眨眼,干巴巴地笑了一下。
男生摸着手里的琴弓,长长叹了口气:“没办法啊菲姐,临近考试,琴房和器乐楼都被占满了,如果不是实在没地方练琴我们也不会跑你这来避难嘛。”
被称为菲姐的女生大拇指朝右一翻,挑眉道:“隔壁是楚渝,她就自己在琴房,你们怎么不分一个人过去?”
两名男生面面相觑,挤眉弄眼了一番,壮实的那个就老实回答:“楚渝每次练琴那一脸生人勿近的样子,我们搭话都不敢,哪有胆子去吵她啊。”
另一个人频频点头,很是赞同模样。
王菲咬牙切齿:“不敢吵她你们就来吵我?看来还是我太儒雅随和平易近人了?”
男生谄媚一笑:“你温柔体贴善良大方秀外慧中,是人类瑰宝,歌坛天后,当然不会跟我们这些凡夫俗子一般见识啦。”
月月被他夸张的话语逗得失笑,见到当事人脸色阴沉又不敢笑得太明显,一张小脸憋得通红。
王菲翻了个白眼:“懒得理你们。”
她点开放在钢琴上的手机看了一眼时间,随即站起身开始收拾东西:“我今天不练了,琴房钥匙就在钢琴上,你们最后一个走的记得退一下琴房。”
男生顿时高兴起来,站起身像模像样地行了个礼:“喳,娘娘慢走。”
王菲毫不理会,目不斜视地抱着谱夹出门离开了。
将一室嘈杂关在门后,她转身朝右几步走到隔壁的琴房外,随后停下脚步,从琴房的窗户里探着头看进去。
熹微的光影中,身影挺秀的女生端正地坐在钢琴前,白皙修长的手指在琴键上左右飞舞,快而轻盈。伴随着琴键起伏弹跳,轻快明亮的曲调从门内隐隐传来,如同雏鸟啼鸣雀跃。
而与活泼俏皮的乐曲截然不同的却是女生轻蹙的眉目,她清明的双眼中漾起浅淡躁意,眉峰微微下撇,薄秀的唇抿成了一条线,整个人如同高山冷雪,周身散发着凛然淡漠的气息。
“还真是生人勿近啊。”王菲观望了一阵之后小声嘀咕道。
在听到琴房里的曲调因为一个错音中断时,她见缝插针地敲门走了进去。
“楚渝,别练了,陪我去礼堂吧。”
正凝眉仔细研究眼前曲谱的女生被突如其来的话语声打断,她侧过头去,看清楚来人模样后,脸上神情就松弛了一些。
“怎么了?我还在练琴,今天应该要晚一点才回寝室。”
王菲走上前去倚在钢琴边,看了一眼她面前的谱子,随后咋舌道:“第二叙事曲?你考试要弹这首吗?”
女生摇了摇头,“在准备音乐会的曲子,下学期开学后张老师要看。”
“都还没考试呢,就开始操心下学期的事了?”王菲把她的谱子拿走,将琴盖直接合上,“走吧,我看你也练得心烦意乱了,不如跟我出去放松一下,明天再继续。”
看她很是强硬的表情,楚渝无奈地站起了身,“可是为什么要去礼堂?”
“今晚是校元旦晚会呀,听说还有我们系前几届毕业的学长回来演出呢,就是论坛上挺有名的那个破音乐队,我还挺感兴趣的。”
楚渝想了想,点头应了下来:“那走吧。”
见到室友这么轻易就被自己说服,王菲喜笑颜开地替她收拾好谱子,随即两个人一起朝外走去。
今天天气很好,淡黄的阳光虽然如同冰箱里的灯没有带来什么暖意,但是明媚的天色仍旧让人心情舒畅不少。
两名女生抱着谱夹走在路上,边走边谈论着不久后的考试,嘴里哈出的气化作一团白雾,很快散进冰冷的空气中。
当楚渝二人到达礼堂外时,里面已经人头攒动,整个大厅被填了个七七八八,一眼望去几乎看不到落脚的地方。
看着熙熙攘攘的人群,楚渝略微皱起眉,开始有点后悔过来了。
“这么多人吗?”
王菲顶着娇小的身体费劲地往里挤,“今晚主持是黎以白学姐和陆鸣舟学长,冲着他们俩来的人应该不少。”
楚渝用手臂护着怀里的谱夹,靠着边小心地朝里走,随口问道:“那是谁?”
王菲回头给了她一个无语的表情,“待会跟你说。”
终于,两人穿越重重人潮,站到了舞台左侧一个较为空旷的角落里。
见到安定下来了,王菲捡起先前的话茬继续说:“陆鸣舟是播音专业研一的学长,黎以白是文学院研二的学姐,两个人才貌双全,参加过不少比赛和晚会,在学校里算是风云人物了,还有不少迷妹迷弟呢。”
“我怎么不知道?”
“你每天不是在琴房就是在寝室,除了上课练琴以外没有任何课外活动,你能知道什么?”
楚渝哑口无言。
见到她无言以对的样子,王菲露出了一个胜利的笑,她还准备说些什么的时候,台下忽然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让她话锋一顿,连忙用手肘碰了碰身边的人。
“快看,他们出来了。”
楚渝微微抬头,墨色的眼眸漫不经心地扫向台上。
礼堂灯光慢慢熄灭,人群站在朦胧的黑暗中仰望着台上的那一对缓步而出的男女,舞台的光柱打在他们身上,让他们成为了这场黑暗中唯一的光芒。
由于楚渝站的位置比较偏,她抬头望去,就只能看到女人的侧颜。
那是一张让人移不开目光的脸。
柔和含笑的眉眼,略微上挑的唇线,眼眸的颜色深而亮,仿佛盛了一池春水,灯光下的肌肤白得如雪似月,与唇上的浅淡绯色一衬,就显出了几分勾人心魄的美。
只是这美也是温柔而不惹人厌的,仿佛藏在雾后的月。
楚渝的视线在她身上停留了一会儿,而后收了回来。
的确很好看。只是这样耀眼又出众的人物总会让人觉得遥不可及。
楚渝忽然想到《爱莲说》里那句“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自己莫名微微笑了起来。
两名主持在宣读完开场白后,元旦晚会就正式开始了。
看着二人退回幕后,王菲想起之前没有说完的话,接着道:“哎,对了,你知道我们和学姐还是一个社团的吗?”
社团?楚渝看着她,露出了有些茫然的神色。
王菲没好气地瞪她:“击剑社!你从来不参加社团活动,我看你都忘记自己加过社团了吧。”
楚渝恍然,随即轻轻叹气:“如果不是你一定要拉我陪你一起,我又怎么会自找麻烦加入社团。”
楚渝一向不爱运动,更不喜欢多余的社交,当初社团招新的时候她本没有任何加入社团的打算,是室友跃跃欲试想要加入击剑社,又觉得一个人有点紧张,于是软磨硬泡将她也拉去一起报名了。然而除了报名那天以外,她就再没有参加过社团活动,成了社里的幽灵成员,连她都纳闷自己为什么还没被社团除名。
见到她的反应,王菲不依不饶:“黎以白学姐是击剑社的副社长诶,之前参加市击剑锦标赛还拿过重剑个人冠军,这种大神在社里你都不心动吗?”
楚渝失笑,她一本正经地看着身边的人,说了一句毫不相关的话:“今天零下一度,我的手很冷。”
王菲一脸茫然:“所以呢?”
“我的心冰封了二十一年,比我的手更冷,又怎么会心动呢?”
楚渝说完后,自己都忍不住笑了,她看到室友吞了苍蝇一样的表情,笑意控制不住蔓延开来,直惹得身边人伸手想要戳她。
楚渝一边躲开她的攻击,一边瞥了一眼台上,连忙劝道:“好了好了,你喜欢的乐队出来了,还是认真看表演吧。”
她的话音落下,身边就响起了此起彼伏的欢呼声。
抬头看到舞台上果然是自己期待已久的乐队演出,王菲纠结了一会儿,决定暂时放弃眼前恩怨,专心欣赏表演,等回寝室之后再继续真人PK。
乐队简短的自我介绍后,礼堂陷入一片沉静,鼓手敲响鼓点,键盘和电吉他激昂的伴奏交织响起,场内气氛就在主唱热烈明亮的歌声中被推至高潮。
温暖宁静的寝室中,神态慵懒的女生还窝在被子里,睫毛轻轻颤动,却迟迟没有睁开眼。
其实她已经醒来了,只是周末难得安静清闲,让她不禁想在床上多躺一会儿,毕竟昨天夜里站着看完全程晚会使她筋疲力尽,所以今天她想要躺过一个上午,权当放松身心。
然而下一刻,高亢的呼唤声却瞬间击碎了她的美梦,让女生猛地睁开了眼。
“楚渝!击剑社社长发消息了,让所有社员明天集合!”
王菲抱着手机“噔噔噔”下了床,跑到室友床边踮起脚将手机伸上去给她看。
楚渝拧着眉坐起身,身子微微前倾,侧过头去看屏幕上那行文字。
“明天是跨年夜,希望社团所有人晚上六点能够在体育馆集合,大家一起拍一张集体照,请勿缺席,感谢所有社员的配合,收到请回复。”
看完消息,楚渝拿过她的手机,面无表情地回复了两个字。
“TD.”
“铃铃——”
单调熟悉的下课铃在楼道间响起,随着老师的一句“下课”,成群结队的学生从教室里如潮水般涌出。
风华正茂的少年们个个脸上洋溢着欢快的神色,像是脱缰的野马即将奔向自由的草原,脚步轻快、满面春风。
因为今天是一年的最后一天,也意味着从明天开始就要放长达三天的元旦小长假,这将是学生们在期末考试前最后的狂欢。
楚渝从教学楼出来,手里抱着西方音乐史的课本,漂亮的面容上透着些倦意,眸光微垂,好像在想些什么,眉心轻浅地拢起,让她显得更加冷淡不好接近。
室友快步从身后赶上来,问道:“楚渝,你现在去体育馆吗?”
楚渝从鼻腔里轻轻哼出了一个“嗯”字,像是一个失去希望的游魂,无精打采。
“至于吗?就是去拍一张合照而已,怎么跟让你连上十节形体课一样半死不活的。”王菲满脸无法理解。
抱着书的人还是没有任何反应,只径直往前走着,又“嗯”了一声,也不知道有没有听清楚她说了什么。
王菲无奈,停了下来朝她喊道:“喂,走错了,那边是男生寝室。”
楚渝眼皮都没抬,从善如流地调转了个方向,继续朝体育馆的位置走去。
王菲无语。
行,看来起码还是有在听她说话的。
她又好气又好笑,正准备追上去好好开导一下自己的死宅室友,眼角余光却瞥见右前方有个人影在朝她们慢慢接近。
王菲疑惑地看过去,见到走近的是一个陌生男生,刚要进行询问,下一刻却意味深长地挑起了眉。
哦哟,还没到春天呢楚渝桃花运就来了。
教学楼外的道路边,高大阳光的男生在朋友的哄笑怂恿下有些腼腆地朝不远处的女生走去,他手里拿着一封装好的信,信封处被一颗简单直白的粉色桃心粘住。
男生边向前走边忐忑地不断打着腹稿,然而望出去的视线在捕捉到女生脸上淡漠清冷的神情后,他心里不禁“咯噔”一声,动作一时间犹豫起来。
“去啊,快去!”
身后围观的朋友见他突然停步不前,不由得开始小声催促,一个性子急的干脆几步走上前去,在他背后推了一把。
猝不及防的动作让男生惊了一跳,他大脑一片空白,控制不住脚步,踉跄着晃了过去。
本就相隔不远的人在眼前不断放大,他心里顿时紧张起来,双手防备性地朝前举起,脑海中满是惊慌失措,而巨大的惊慌中却隐约夹杂着一丝模糊不清的欣喜,被他意识到之后又刻意地忽略。
眼看就要撞上身前的人,一只纤长白皙的手却从右后方伸了过来,轻轻地撑了一把他的肩膀。
这只手轻巧而有力,成功阻住了他向前倾倒的趋势,让他就这么重新稳住了脚步,站在原地。
紧张窘迫的境况被轻松化解,男生缓了缓,心情微妙地抬起了头,就见到右手边站了一个身影。
穿着深棕色大衣的女人收回了手,她微微笑着,温和地提醒道:“同学,走路当心一点。”
看着眼前人精致出众的容颜,男生局促地挠了挠头,脸颊有些发红,讷讷道:“谢……谢谢。”
片刻后,他忽然回想起自己原本要做的正事,目光一望,却只见到一个走远的背影,不由得捏着手里的信,有些挫败地叹了口气。
“是要把信给楚同学吗?”身前的人忽然问。
男生一愣,下意识点了点头。
“我待会恰好要和她一起参加活动,如果不介意的话,我可以帮你转交。”
男生有些踌躇。
告白的信件怎么能让别人转交呢?
他心里这么想着,手却不听使唤地在那个令人莫名信赖的眼神里将信递了过去。
“那麻烦你了。”他干巴巴地说。
女人接过信,笑着略一点头,就也离开了。
观望许久的一群人当即簇拥了上去,围着男生开始七嘴八舌地问东问西。
站在不远处目睹了全过程的王菲缓缓合上惊掉的下巴,脑子里百思不得其解。
“那不是……黎学姐吗?”
听她说话的语气,她好像认识楚渝?
可是从楚渝前天的表现来看,她应该是不认识学姐的。
看来今晚得好好八卦一下。
怀着满腔疑惑与熊熊燃烧的八卦之魂,王菲迈开步子,心不在焉地往体育馆走去。
楚渝到体育馆门口的时候时间刚好六点,她听着场馆里传来的交谈走动声,如梦初醒般回过了神,转过头却发现王菲并没有跟在后面,不知道什么时候消失了。
她从口袋里拿出手机,想要给室友打个电话问她在哪儿,手机屏幕刚刚亮起,身后却忽然响起一个清婉柔和的嗓音。
“楚渝。”
她转过头去,正对上一双温柔含笑的眼睛,令她在短暂的怔愣之后略微讶异地扬起了眉。
“黎以白……?”楚渝顿了顿,又接了两个字,“学姐。”
似乎对她这样的称呼感到很有趣,黎以白笑着看了她一会儿,才说:“看来我没有猜错,你就是社团里那个三年以来都没有参加过一次社团活动的楚渝吧?”
楚渝有些尴尬地晃了晃眼神,一时不知道要怎么回答。
所幸黎以白也并没有抓住这个问题纠缠下去,她看了一眼场馆里的情况,笑道:“人都差不多到齐了,我们进去吧。”
说完,她从楚渝身旁擦肩而过,当先走了进去。
楚渝往后扫了一眼,仍旧没有发现王菲的身影,她看着前面那个背影,略微迟疑后,将手机放回口袋,就也跟了进去。
黎以白走进场馆没几步,就被正在和社员练习实战姿势的社长注意到了。
“以白来了呀。”
肤色黝黑的击剑社社长白帆站直身子走过来和她打招呼,在看到她身后跟着进来的那个陌生身影时,好奇地打量了一下,才问:“这位同学是?”
黎以白回答:“她叫楚渝,也是我们社团的成员。”
“你就是楚渝?”
白帆瞪大了眼,高昂的语调让正在练习的其他成员都被吸引了注意力,探寻地看过来。
他还准备说些什么,却听见身为副社长的黎以白问道:“现在人齐了吗?”
突如其来的问话打断了他的思路,白帆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
“啊?哦,我看看。”
对着场馆里的人核对了一遍人员名单,白帆抬头道:“好像就差一个大三的学妹了,和她一样,也是音乐学院的。”
注意到社长怪异的眼神,楚渝抿了抿唇,心里有细微的焦躁逐渐延伸。
黎以白却在这时转头看向她,眼神温煦,唇边带笑。
“既然人还没齐,不如你陪我一起练习一下吧?”
楚渝不明白学姐为什么要找自己当陪练对象,毕竟有这么多资深的社团成员在场,再怎么也轮不到她一个对击剑一窍不通的门外汉来与这位大神一起练习。
只是当下情况实在让她想要逃避,所以这份邀请在此刻看起来就显得恰如其分。
楚渝点了点头,跟着黎以白走到用垫子临时铺成的练习场地旁,望着学姐在一边为她挑选练习用的剑。
黎以白略微思索了一会儿后,从剑包里拿出一把细长小巧的剑,调转过剑柄递给她。
“这是花剑,比较轻巧,你第一次用的话,拿它应该比较好掌握。要试试吗?”
楚渝接过剑,把它小心握在手里,好奇地轻挥感受了一下。
的确是她也能够承受的重量。
随即她又停顿下来,不知道接下来要做些什么。
黎以白走到她的身边,看了看她握剑的姿势,纠正道:“手腕太松了些,无名指和小指要稍微用一些劲,压紧手柄。”
听着学姐轻柔的指导,楚渝尝试着多用一些力量握紧剑柄,却感觉还是有些别扭,甚至不如刚刚的姿势顺手。
见状,黎以白将手伸过来,放到她的手边上,笑着询问:“可以吗?”
知道她是想要上手教导自己,楚渝犹豫片刻后,轻轻点了点头。
那只手就覆上了她的手背。
黎以白的手温软细腻,像是一块清润的羊脂玉,洁白无瑕,还带着令人熨贴的温热。
感受到那抹热意,楚渝不禁稍稍走神了。
怎么会有人在这么冷的冬天手还是暖和的?
黎以白微微低下头,认真地替身前的人调整握剑的姿势,一缕发丝就伴随着微垂的幅度流散到楚渝的肩上,让她恍惚嗅到一丝清淡的幽香。
是没有闻过的味道,像刚刚沐浴过一场细雨的铃兰,恰到好处的淡雅和清爽。
不知道是哪个牌子的洗发水,还挺好闻的。
她继续漫无目的地胡思乱想着。
“就是这样,你再自己感受一下,我松手了?”
柔和的声音将楚渝跑远的思绪拉了回来,她略微侧过头,就见到那双好看的眼睛正在注视着她,带着些清透的笑意,让她隐隐生出了点上课开小差被抓个正着的心虚。
“……谢谢学姐。”
在黎以白将手松开之后,楚渝保持着她替自己调整过的姿势,仔细地观察比较了一下与之前的区别。直到心里大约有数,她就松开了手,随后又重新握紧,手指紧紧包裹着剑柄,完美还原了正确的握姿。
黎以白看过后,认可地夸赞道:“很标准。”
楚渝看着她真诚夸赞的神情,焦躁的情绪好像被清风拂去,略微垂眸,唇边就勾起了一个细微的弧度。
“不好意思,社长,我迟到了。”
一个活泼清亮的声音在场馆里响起,楚渝转过头去,就见到王菲提着十几杯奶茶出现在门口,气喘吁吁的,显然是跑过来的。
见她终于来了,楚渝松了一口气,将剑递还给学姐,又道了一声谢,随即走到王菲身边替她拿过了几杯奶茶,小声问道:“你怎么这么晚才来?”
“还不是为了你。”王菲从牙缝里挤出声音,“一次都没出现过,我怕你被社长撕了。”
楚渝心里升起一丝感动,正当她准备诚挚地表达谢意时,又听王菲说:“钱转我微信,回头我把账单发你。”
“……行。”
楚渝心里那点感动瞬间烟消云散了。
两人给众人挨个分发了奶茶,发到黎以白的时候,就见她笑了笑,对楚渝说:“恰好我也有东西要给你。”
楚渝疑惑地看着她,不知道她能给自己带什么东西。
毕竟在此之前她们甚至从没见过,又怎么会单独给自己准备什么东西?
社团的其他人留意到这一幕,都被勾起了好奇心。他们捧着奶茶,佯装正在寻找拍合照的地方,而在路过训练场地边上的两个人时却都不约而同地放慢了脚步。
众目睽睽之下,黎以白从大衣口袋里拿出一封信,她将信递给身前的人,姿态从容,脸上露出了一个有些耐人寻味的笑。
“给你的告白信。”
第3章 合照
黎以白的话音刚落,体育馆里忽然传来重物落地的一声闷响,白帆不知道怎么被地上凸起的定位点绊了一下,手脚朝地跪趴在了地上。
“社长?”
“社长没事吧。”
附近的社员边心照不宣地忍着笑边跑过去把他扶起来。
“没事没事。”
白帆灰头土脸地从地上爬起来,他拍了拍手,发现手掌上破了点皮,却也没心思在意,干脆把头一扭,明目张胆地往训练场地那边看过去。
处于关注中心的两个人似乎并没有受到影响,仍旧相对而站,对这场骚动没有丝毫反应。
或者说,楚渝因为太过诧异,大脑已经自动屏蔽了外界的干扰,没办法注意到除了眼前这封信以外的其他事情。
她看着黎以白手里那封贴了一颗粉色桃心的信,愕然了好一会儿,第一反应竟然是:
学姐穿衣品味挺好的,怎么信封选得这么丑……
除了那颗心以外,整个信封都是金灿灿的,边上还勾了些正红的花纹,像是即将拆迁的城中村户主,处处洋溢着暴发户的气息。
楚渝慢吞吞地接过那封看起来不太像告白信的告白信,心里酝酿着该如何回应这场猝不及防的表白。
她以前也不是没被当众告白过,只是多数人在看到她神情冷淡的脸时总会气势上就短了一截,开始感到有点后悔和心虚,于是再听到她拒绝的话语就反而会有种劫后余生的释然。
但是这次的告白对象是女生,对待女生总归应该温柔一些的……吧?
楚渝很踌躇,毕竟在被同性告白这件事上她还没有太多经验。
黎以白将信交出去之后就把手插回口袋里,从容自若地看着身前人僵住的表情和微微晃动的眸光,眼神轻浅带笑,看起来仿佛她才是被表白的那个人。
正当楚渝左思右想却没有得到太好的解决办法,准备回去先把信看了之后再慢慢思考一个委婉的拒绝方案时,就听见那个清润温柔的声音又喊了一声她的名字。
“楚同学。”
“……嗯?”楚渝抬起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