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年笑了笑:“这我当然知道,这段时间我虽然是在外面到处玩, 却也不是完全在玩,很多商区我都考量打听过啦。”
“这么说, 你是有主意了?”赵文君期待地看着楚年。
“差不多吧,我打算先在京郊盘个铺子。”楚年说。
楚年打听来打听去,得到的结论是, 京城里面, 他现在还真没法挤进去, 要想尽快开上门面铺子,只能在稍微远点的近郊了。
“啊?京郊...这岂不是很远?不仅远, 生意也没有京城里好做吧。”
赵文君对这方面的事不是很懂, 只是凭感觉觉得,要是做生意, 肯定得选个地段好的旺铺吧。不然谁知道哪里新开了个什么店啊。
“那肯定是没有城内地段好, 但如果是我的铺子...”
楚年笑了笑:
“我有信心, 我的铺子一旦开起来,要不了多久就能带动那一片的经济都发展起来,甚至可能连带着打造出一块新的火热商区。你信不信?”
赵文君眼睛跟着亮了起来:“信!”
他虽然不是很懂,但楚年这么说了,那他就信。
想了想,赵文君又问:“那你要是在近郊开店,岂不是要在近郊安置一套家宅?不然怎么兼顾生意上的事呢?”
楚年一笑:“不用,我都做这么多年生意了,也在各地开了不少分铺,早用不着事事亲为了。等把近郊的店铺开好了,招些机灵能干的人进来,培训培训,教会他们上岗,后面就不用我太操心了。”
他如今分铺遍布各地,真要是什么事情都劳心劳力,就算是有十个分.身也忙不过来啊!
赵文君一听放下了心:“那太好了,我就怕你要是搬去近郊,咱们离得远了,以后去找你可就不大方便了。”
楚年:“说到置办家宅...我甚至都没打算在京城买房。”
赵文君:“啊?”
楚年:“京城买房多贵啊!物价太膨胀了!”
赵文君:“贵是贵...但你又不是买不起,你想买的话,买两处三处都可以吧?”
楚年:“买得起也没必要啊,我可是听说了的,只要能在殿试上取得成绩,封个一官半职什么的,是会包分配的。”
这都选央企了,组织上会包分配,为什么还自己买房?
没这个必要吧?
钱再多也不用这么烧啊。
“...你这么一说,好像也是哦。”赵文君愣了一下,似乎是这么个理。
看来楚年对江自流真的很有信心了。
赵文君笑起来:“江公子要是知道你这么相信他,一定会很开心。”
... ...
会试在即,来京赶考的人越来越多。
为了那些焦虑成团、如热锅上蚂蚁的考生们着想,楚年最近去有间客栈的频率都放低了。
楚年一面着手于在近郊开商铺的事,一面和赵文君出去潇洒玩乐。
顺便还等着分铺那边的消息。
早前楚年研制了一款新品,算算时间,样品差不多该做出来送到他手上了才是。
楚年打算看过新品之后,觉得没问题了,就让分铺大规模批量产发,然后先在京城这边推出售卖。
这个新品一流,楚年对它很有信心,相信绝对能入的了京圈小姐们的眼。
等他在京城近郊的分铺靠这一枪打响,慢慢把生意做起来,后面想再在皇城市井里开铺子,也不会太难了。
... ...
这日,楚年和赵文君去了一家名楼吃饭,吃完出来,想去有间客栈看看江自流。
好几天没见着了,怪想念的。
路上,走着走着,赵文君突然拉住了楚年。
“怎么了?”楚年看他。
赵文君停住了脚步,把楚年拉到边上,往前一指:“你看到前面的那几个人了吗?”
楚年顺着赵文君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繁花锦簇旁,站着三个华贵漂亮的女子。
不知她们是在说些什么,有人皱眉,有人展笑,还有人神情淡淡。
跟在她们边上不远处的是几个伺候的丫环,各个垂眉低目,一脸不敢细听的模样。
“...左边那个穿蓝裙的,就是我上回跟你说的宋诗雅。”赵文君咬了一下唇,小心观摩着楚年的脸色。
楚年眉心微动,平静地哦了一声:“原来她就是宋家小姐呀,还真像你说的那样,是个大美人。”
“???”赵文君眼神变得古怪,瞅着楚年:“你怎么是这个反应呀?”
“那不然我应该是什么反应?”楚年勾起唇角,饶有兴趣地看着赵文君。
赵文君:“...她可是总跑过来向我询问江公子哎!而且你看她也在这条路上,会不会是已经知道江公子来京城了,打听到他就住在有间客栈,正准备过去呢!”
楚年:“她傻吗?她要真是想去看男人,会这么浩浩荡荡的带上一群人?”
虽说京城里民风确实比一般地方开放豪迈些,可毕竟是未出阁的官家小姐,这点矜持还是有的吧。
赵文君哎呀:“怎么不可能?一个人才更不好意思去吧?何况旁边那两位小姐跟宋诗雅的关系一直不错。”
赵文君给楚年介绍:“中间的那个是相府二小姐,右边的是都尉府大小姐。”
楚年默默把几个人记了一下,然后笑了笑,说:“没事,不用在意,我们走我们的。”
“......”赵文君瞪大了眼睛:“楚年,你...你真大度啊,怎么一点都不在意?”
楚年微笑:“这有什么在意的,不就是喜欢我夫君吗,我夫君好看,喜欢他不是很正常?”
赵文君:“.........”
赵文君看楚年的眼神不禁浮上一丝震撼。
不愧是楚年啊。
居然不会吃醋哎?
太了不起了吧!
“走吧。”楚年的微笑从容而优雅,慢慢收回目光,率先拔腿向前走。
赶紧走!
上回是谁因为这莫须有的野桃花发疯我不说!
想想就觉得丢人!
楚年和赵文君绕开走过。
宋诗雅一行人还在说着话,并没有注意到他们。
都尉府家的大小姐潘金花冷淡道:“不就是一个男人吗,有必要这么犹犹豫豫的?你要是真想见他,我找两个人过去把他绑来就是了。”
“不行!不行不行不行!”宋诗雅吓了一跳:“你可千万别乱来啊,他生过病,身体不好,你的人都粗鲁,万一把他磕着碰着了怎么办?”
潘金花砸了下嘴:“身体不好的男人要来干什么?当摆设吗?你换个男人喜欢吧!”
宋诗雅:“......”
感觉跟潘金花没法交流,宋诗雅求助般地把目光投给了相府家的二小姐顾汀兰。
顾汀兰站在花树底下。
她容貌雅丽,仪态端庄,脸上永远带着笑容,眼睛总是弯成两道漂亮的月牙。
她问:“我很好奇,真的有你说的那么好看吗?”
不等宋诗雅开口,潘金花撇嘴道:“一个小地方过来赶考的男人罢了,能好看到哪里去,你不要这么没有眼光行不行?多看看朝中那些大臣家里的嫡子,肯定都比他好。”
“才不是呢!没有人能比他好了!你们没有见过他,如果你们见到了就知道了!”
宋诗雅急的额头差点冒汗:
“他...他比月光还要动人!世间再也不会有第二个像他一样绝色的人了!”
潘金花:“......”
顾汀兰:“......”
“真拿你没办法呢,那就去看看好了。”顾汀兰笑颜甜怡:“但是,要是没有你说的这么好,以后我可不会再陪你了哦。”
... ...
有间客栈。
楚年过去后,发现梁明远他们已经来了。
楚年惊奇:“咦,杨兄你们什么时候来的?怎么都没让他告诉我一声?”
杨俊成乐呵呵道:“哈哈,我们上午刚到,这不是还没来得及去告诉你么。”
郑承之也凑了过来,一脸感动地对楚年说:“不是我说,慕年也太有福气了吧!有间客栈的天字房啊!这都能住到?也太好了吧!连带着我们也跟着享福!真是沾大光了啊!”
楚年好笑:“郑兄不必客气,就在这里安心备考就是了。”
没有看到梁明远和陆九岭,楚年紧接着问:“梁兄的身体怎么样了?”
“发热睡下了,九岭在一旁看顾着呢...也不知道会不会影响到考场发挥。”杨俊成收起了笑容,眉宇间流露出担忧。
郑承之道:“他这病是心病,一阵一阵,反反复复,估计得要到考完才能好了。”
楚年:“...梁兄可真是辛苦了。”
本来几人都是在江自流的客房里的,说了几句话后,都很默契地退了出去,把空间让给了楚年和江自流。
天字号客房宽敞,且有一处延展出去的像小阳台一样的木建层,从那里可以看到外面远处的街景。
楚年跟江自流说着话,不自觉就走到了阳台那处,手指拨楞着木窗,视线往外看去。
只见在街道上,还真的看到了宋诗雅一行人。
好家伙,真是来这的?
唔...
好像真的有点奔放啊......
但来了又有什么用?
自打带着小喜鹊住去赵文君那儿以后,他们家阿流都不怎么出去走动的。
关上窗,楚年转身,对江自流招了招手:“阿流,你过来一下。”
江自流闻言浅笑着走向楚年。
楚年踮起脚,攀到江自流的身上,往他唇上亲了一口。
哼,我的人!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团子一枚,花椒,夏×2,无话可说浇水~~
她们没有去客栈, 而只是在客栈外面的街上慢慢走着。
这么走来走去的,潘金花不耐烦了:“不是要去看那男人吗?你到底是看还是不看啊!”
“...看、看啊!”宋诗雅结结巴巴道:“他、他肯定定会下下来的。”
“小雅真是可爱,人还没见到, 就已经脸红成这样了呢。”顾汀兰笑着说。
宋诗雅:“......”
潘金花没想到宋诗雅见男人的方式就是在客栈外面等着男人出来?
要是这样, 过来客栈的意义何在?
实在是有够憋屈的!
她忍着脾气道:“干脆过去得了,你都四年没见到他了,真的确定能认出来吗?万一他长残了呢?搞不好从你身边路过你都视而没见!”
“才不可能长残呢,你不要说他坏话!”宋诗雅头摇的跟个拨浪鼓似的,带起的风吹在滚烫的脸上,凉凉呼呼的。
宋诗雅有点委屈:“有间客栈里那么多考生, 搞不好将来哪个就考入朝廷了, 我要是就这么进去找人,被他们看见了, 告诉我爹,我该多羞呀......”
潘金花:“......”
非常无奈, 只能陪着小姐妹等男人下来。
可是,等到天都快要黑了也没等到人!
最后潘金花耐心彻底耗尽,一不做二不休, 非要替宋诗雅进去客栈里面把人拽出来。
吓的宋诗雅花容失色, 连同那些丫环一起, 七手八脚地把她拦在了外面。
但这么一弄,动静弄得挺大, 不少沿街的人都停下来在看她们闹啥。
宋诗雅羞的满脸通红, 也不敢再等了,拉上潘金花她们急急往回走。
一无所获, 失望而归。
日子一天天过去。
有人觉得时光如梭, 有人觉得时日漫长。
有人期待着会试赶紧到来, 早考完早解脱;有人祈求着慢一点再慢一点,喘息能多一天是一天。
然而无论众人怎么想,会试的日期就定在那一天,不会增也不会减。
终于到了会试那天。
三场考试,连考三天,喧嚣了半月的京城顷刻变得沉寂。
会试那三天,楚年把小喜鹊交给赵文君帮忙看管,他则去了京城近郊的店铺,加班加点地看着装修,趁机把分铺给打造出来了。
这样,他才好等会试结束,把所有的时间都留给江自流。
在楚年看来,不论成绩结果如何,光是连考三天这么辛苦的事,考完就很值得庆祝了。
在会试结束的那天,楚年原本还打算请杨俊成他们一起去酒楼吃饭。
但后来他发现是自己想多了。
像杨俊成他们这些被算在夺榜大热门名单里的人,才一从考场出来,眼睛还尚未适应外面明晃晃的光线,就已经收到许多官家子弟的邀请了。
江自流自然也是。
不过江自流通通拒绝了。
谁宴请他他都不去,只除了他家卿卿。
楚年好笑:“你怎么这样?杨兄他们可都去了,你就真不想跟着他们一块去热闹热闹?”
“不去。我请杨兄帮我应付了,就说我身体不适,不扰大家的兴致。”江自流毫无兴趣。
楚年:“你说身体不适他们就信了?你看上去哪里像身体不适啊!”
这也太敷衍了吧!
好歹找个像点的理由啊......
江自流缓缓道:“不知为何,京中一直传言我病骨虚弱。”
楚年:“...??”
...哪里虚弱了?
有时候楚年都巴不得他虚一点才好!
所以这个传言是怎么传起来的?
不会是把江自流跟梁明远搞混淆了吧?
江自流:“他们似乎是对我生过病的事格外在意......”
这么一说,楚年有点明白了。
可能是...
自家美人大病三年,却一举夺冠的事,太让他们震撼了?
所以记到了现在?
拜托,疾病是可以治愈的好么!
江自流微笑:“不重要。我倒是觉得甚好,希望可以传的久一点。”
楚年:“......”
传的久一点...
好方便拒绝各种邀约吗?
“哪有你这样的啊。”楚年哭笑不得。
但江自流不想去就不去呗,又没必要非得跟着众人扎堆狂欢。
反正一家子都在京城,享受独属于自己的快乐也很好。
... ...
会试结束后,成绩最快也要等二十多天才能出榜。
考生们先是从考试的紧绷中解放出来,狂欢着放松,但没持续几天,就又渐渐陷入了对成绩的忧虑中。
没有人不担心成绩。
千里迢迢过来赶考,为的可不就是功成高中?
于是高昂亢奋的情绪一落千丈,转而变成了大规模的焦虑浮躁。
楚年不喜欢这种氛围,也不想江自流处于这种氛围之下,便每天都让江自流出来了。
可是出来也没什么特别好玩的了。
毕竟京城里好玩的地方都去过了,好吃好喝的也都尝遍了,到处乱逛还指不定会遇上野桃花......
于是楚年和江自流带着小喜鹊去京郊那边放松了几天。
几天后,从京郊回到京城,倒是撞上了新鲜好玩的事:灯花会。
这时京城已经进入金桂时节,满城金紫,飘香十里。
除了那些战战兢兢坐等考试成绩的考生,京城里所有人几乎都被笼罩在秋高气爽的畅快里。
灯花会便是在这时应运展开的。
灯花会。
顾名思义。
灯会,花会。
这是越夜越热闹的集会。
只有在夜晚,才能更好地欣赏到五彩斑斓的美丽花灯。
京城的集会到底是不一样的,十里长街,规模壮观,繁华程度堪比五个安河府。
这样的趣事,楚年自然不想错过。
当晚,楚年一家三口就去看花灯了。
... ...
宋诗雅闷闷不乐地宅在家中许久。
她的低沉和沮丧让潘金花看不下去了。潘金花闯进她家中,硬是要拖着她一起去灯花会。
“我不想去。”宋诗雅对灯花会才没有兴趣。
她蹲了江自流许久,甚至科考期间都去贡院门口蹲着了,却愣是一次也没蹲到。
这可给她郁闷的够呛。
别说灯花会了,现在就是天上王母娘娘的蟠桃会摆在她眼前,她都提不起兴趣。
除非能看到江自流。
“不就是一个地方来的男人吗,瞧你这出息。”潘金花猜到她心思,啧啧道:“所以我才要带你去灯花会。你知道灯花会的真正目的是什么吗?”
“不知道?”宋诗雅两年前才来的京城,第一次听说灯花会,还真不大了解。
潘金花:“灯花会真正的目的,其实是为了让京中的适龄女子先见见那些穷酸考生。你想见的那个男人,说不定也会去。”
“真的!?”听到这话,宋诗雅将信将疑。
不过眼睛却亮了一些。
“真的啊,别看他们现在穷酸,但万一能考中,以后不就能谋得一个好前程了?你想想看,他们这些人,功成名就之后要做的是什么?”
“是什么?”
“当然就是你现在想的事啊。”
“成、成亲吗?”
“对啊,对于你来说,你想跟一个自己喜欢的男人成亲,对于考生来说,他们也想被一个既美丽贤惠又对自己仕途有帮助的女人选中成亲。
这个灯花会,表面上是看灯看花,实则是看灯看花更看人,就是一场被事先攒好的暗中挑选的局罢了。”
“......”
“反正我是搞不懂你们,要是我的话,我才看不上那些没用的酸臭男人呢,我是看你心情不好,所以才陪着你去看看而已。”
“那我要去!”
宋诗雅被潘金花说动了。
万一江自流真的会去灯花会呢?
宋诗雅让潘金花先回去,她要好好地梳妆打扮一番,再约上顾汀兰,晚上一起去灯花会。
灯花会上。
“这兔子花灯多少钱一个啊?”
“八十文。”
“我要了。”
楚年给小喜鹊买了一个花灯,递到她手里让她拿着玩,然后牵起她的另一只手,一家子穿行在热闹拥挤的人群里,体味着集会的热闹。
十里长街的集会,那真正是无比热闹。
到处都弥漫着桂花的香甜气息。
桂花糖,桂花糕,桂花酒酿......许许多多与桂花有关的美食都被摆出来售卖。
还有炭烤栗子。栗子被火那么一烤,独特的香味全都爆出来了,和馥郁香甜的桂花香气混合在一起,很难不勾起人的馋瘾。
小贩的叫卖声,人群的嬉闹声,两边不知道从哪些室里传来的飘飘渺渺的丝竹弦乐声。
还有挂满长街的五颜六色形状各异的花灯。
这个夜晚被点缀得奇幻缤纷,人走在其间,仿佛置身一场五彩大梦。
“还是京城好啊。”楚年弯起眼睛,幸福的感慨。
江自流不由地看了楚年一眼,真怕他下一句就会蹦出来个“美人如云”。
好在是没有。
但不得不说,这个集会上还真是美人如云。
江自流之所以会注意到这些美人,主要是因为他随随便便看向哪个方向,便能从那个方向接触到那些人的炽热视线。
有的是姑娘,有的是哥儿,还有的甚至是男人。
江自流:“......”
楚年停在了一处炭烤栗子的摊位前,正在等待新鲜爆烤的栗子,小喜鹊则摇着手上的花灯,兴奋地围着楚年转来转去。
江自流又注意到四周射过来的数道视线了,他微不可察地蹙了蹙眉,而后手一伸,将玩的正欢的小喜鹊抱了起来。
小喜鹊立即挣扎起来:“不要爹爹抱,要自己玩!”
“乖,人多,让爹抱着玩。”江自流摸了摸她的头,将她牢牢抱在怀里。
看到江自流抱了个孩子,那些停留在他身上的眼神陡然间变得震惊和失落,渐渐地便充满惋惜地转移开了。
江自流轻轻勾了勾唇,在小喜鹊因不满而皱起的鼻尖刮了一下。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夏×2,无话可说浇水~~
晚间, 宋诗雅三人来到了灯花会。
灯花会上热闹非凡,宋诗雅却视而不见。茫茫人群里,除了她想看见的那道身影, 没有其他任何能引起她的注意。
潘金花有点发愁。
潘金花虽然是跟宋诗雅那么说, 但主要目的其实是为了骗她出来活动活动,散散心,带她排遣一下郁闷,倒不是真地认为能在灯花会上见到那男人。
可是即便来到这么热闹的场合,宋诗雅还是陷在那股魔怔里......
潘金花很无奈了。
到底是什么男人能让人疯成这样啊?还能好看出花来不成?
宋诗雅也很无奈:“他是不是没有来?半天了,根本就没有看到他......”
“会不会是在那边呢?我看有许多人都在看那边?”顾汀兰抬手指了一个方向。
三个人里, 只有顾汀兰真正沉浸在灯花会里。
顾汀兰笑着说:“若那男人来了, 且真像小雅说的那么出彩,应该会成为这里的一道风景, 那么往女孩子多的地方找去准没错。”
宋诗雅和潘金花顺着她所指的方向看去,那边花灯飘摇, 人头攒动,确实有不少扎堆的姑娘和哥儿。
顾汀兰:“我们也去那边吧,那么多人都围在那边, 一定是个好看的男人, 就算不是小雅想见的也不吃亏。”
宋诗雅:“......”
潘金花:“......”
虽然但是, 好像挺有道理?
于是,宋诗雅抱着心中的期待, 跟顾汀兰她们一起往那边走去。
潘金花越琢磨顾汀兰的话越觉得有道理。
来都来了, 灯花会上正是男人多的时候,没必要非得吊死在一棵树上吧?遇到更好看的不也行吗?
这么一琢磨, 为了能让小姐妹积极起来, 潘金花也跟着左顾右盼, 物色起好看的男人来。
潘金花:“快看!那个怎么样?好看吗?”
宋诗雅:“......”
潘金花:“不好看?我觉得挺好的啊,有鼻子有眼睛啊......哎你再看那个?怎么样?”
宋诗雅:“...你、你再这样,我要生气了!”
“也不喜欢?行吧,那再挑挑吧...哎,真是搞不懂你,到底哪样的才叫好看——”潘金花突然停下了脚步,声音也戛然而止。
“啊!”顾汀兰走在潘金花后面,潘金花这猝不及防地一停,害她没刹住脚,直接撞到了她背上,撞得鼻尖一阵酸麻。
“这个!这个这个!!”潘金花来不及管顾汀兰,一把抓住宋诗雅,大力摇晃:“这个这个这个!!!”
“小花是看到什么了,语无伦次成这样......”顾汀兰捂着发酸的鼻尖,转头去看宋诗雅。
潘金花手劲可不小,顾汀兰真担心宋诗雅被她这么晃下去,能直接吐出来。
谁知宋诗雅竟毫无反应。
她明明都被晃得东倒西歪了,眼睛居然还直勾勾盯着一个方向,眸子亮的惊人。
顾汀兰:“???”
顾汀兰忍着酸麻,跟着往那边看过去。
这一看,顾汀兰也一下子愣住了。
花灯之下,轻云蔽月,回风流雪,顾盼遗光彩。
一时间有点收不回视线,顾汀兰沉吟:“是这个?”
“是这个!就是这个!”宋诗雅狂喜,激动到哽咽,随即捧着脸哭了起来。
顾汀兰怔了:“你哭什么?”
潘金花也说:“是啊!你哭什么啊?要是这个的话,还不赶快过去把人绑回家!”
顾汀兰:“???”
潘金花有点缓不过劲来:“早知道这么...这么好看......我那天就该进去客栈!”
宋诗雅还在哭,哭得手都有点颤抖:“怎么办,我脸上的妆都要花了......”
“还不是你自己哭的,我真搞不懂你,怎么哭上了!”
三人窒在原地没动。
还没等做下一步的打算。
突然见那男人抱起了一个孩子。
孩子看起来三四岁大,男人将她呵护在怀里,亲昵地抚摸她的脑袋。
宋诗雅:“......”
顾汀兰:“......”
潘金花:“......”
短暂的静默后,潘金花率先开了口:“...这是,什么情况?”
宋诗雅直勾勾盯着那边,脸色有点难看。
潘金花:“...这该不会是他的孩子吧?他连孩子都这么大了?”
宋诗雅的脸色更难看了。
她脸上化了精致繁复的妆,刚刚被眼泪晕开了一些,这会儿脸色大变,苍白如纸,配上晕开的色彩......活像是从白事店里走出来的浓妆纸人。
潘金花咂舌:宋诗雅等了四年,结果这男人成家了?
宋诗雅声线颤抖:“...不可能,就算他有孩子,怎么会把孩子带来京城赶考呢?”
“就算?”潘金花皱眉:“这话是什么意思?”
顾汀兰:“他有家室,而且你早就知道了?”
宋诗雅缓慢地点了点头。
潘金花:“......”
顾汀兰:“......”
潘金花无语了:“既然都知道他有家室了,那你还...?”
“一个冲喜的哥儿而已。”宋诗雅努力压抑着情绪:“他身体不好,娶回来冲喜的。”
潘金花皱眉:“那也是娶了。”
顾汀兰:“既然孩子都带来了,妻室肯定也是带来了。小雅,你待如何呢?”
宋诗雅咬了下唇。
其实她在安河府时就知道江自流有妻室了。
可那又怎样?
不过是娶回来冲喜用的。
宋诗雅原本想的是,等江自流考中会试,她便叫江自流上门提亲。
等她和江自流成了亲,他们就可以在京城过自己的日子,而那个留在老家的冲喜哥儿,就让他一直留在老家就是了。
到时候给那哥儿一笔钱,让他可以维持生活,也算待他不薄了。
可是怎么也没有想到,江自流进京赶考,居然会把妻室带来了?
而且,他们还有了孩子......
忍着心中的诧异和难受,宋诗雅说:“那个哥儿一定很丑,才配不上他呢。”
与此同时,顾汀兰也开了口:“啊,是那个吗?好可爱的哥儿。”
宋诗雅:“......”
顾汀兰:“......”
潘金花:“......”
那哥儿刚接过来一纸栗子,剥开了一个,笑眯眯地往孩子嘴里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