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年乖乖点头:“恩,我这就去洗。不止我洗,它也得洗,太脏了它,我都不知道它就是这么一只黑猫,还是被泥水给染成的这副颜色。”
说着楚年便要抱着小黑猫一起去浴室。
却被江自流拦下来了。
江自流道:“别带它洗。”
楚年:“啊?为什么?”
江自流:“它太小了,看起来也没有什么力气,今日天冷,你给它洗了澡,若不能很快给它烘干,会害了它。”
“...你说的对,是我糊涂了。”楚年顿时打消了洗猫的念头。
江自流把手递向楚年,说:“把它暂时交给我吧,我去找条毛巾给它擦擦。”
楚年看了看伸向自己的干净修长的手,又看了看脏兮兮的小猫,略一纠结,把猫递了过去。
江自流也不嫌它脏,学着楚年刚才抱猫的样子,把小家伙抱住了。
小黑猫在江自流怀里扭了扭,毛绒绒湿漉漉的小脑袋挤开江自流的手,抖着胡子朝楚年伸爪。
楚年看的心都快要化掉了,眸光闪烁,说:“我很快就回来!”
说完便往浴室跑。
江自流见楚年跑起来,笑了一下,冲着他的背影喊:“慢点。”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无话可说浇水
楚年很快就从浴室里出来了。
事实上楚年哪还有慢悠悠泡个热水澡的闲情雅兴, 人在浴桶,心在猫上,耳边仿佛都有飘来小奶猫的召唤。
小猫什么的, 最可爱了。
用很快的速度擦干净自己, 套好衣服,楚年急匆匆穿过暗门,去找小奶猫。
卧室里没有,堂屋里没有,书房也找过了,还是没有。
这一人一猫呢?
楚年站在原地迷惑了一下, 不是很确定地瞄了眼厨房方向。
楚年去到厨房, 在厨房里看见了江自流,目光落在江自流身上一瞬, 随即找起猫来。
那黑不溜秋的小猫咪,正被一条比它大多了的长巾包着, 放在案台上。
但它并不老实,瘦小的四条腿乱蹬,在毛巾里扭来扭去, 试图通过努力从中钻出来。
它最终成功了, 冲出了毛巾的重围, 却没来得及得意,便又因为重心不稳, 一头扎下去, 掉进了案台下面绿油油的蔬菜筐里,沦为了一只新鲜的菜猫!
菜猫惊慌失措, 楚年哈哈大笑。
然后三两步走过去, 把越狱失败的小家伙捞了起来。
在楚年哈哈大笑的时候, 江自流也没闲着,把熬好的姜汤倒进小碗里,递到了楚年面前。
“快趁热喝了。”
“......”楚年的笑声戛然而止。
何止是笑声停了,简直是再也没法笑出来了,鼻子都因为不情不愿而皱到了一起。
江自流看得好笑,从楚年手里接走小猫,温声哄他道:“我热了粥糊喂它,它却不肯吃,就跟你不愿喝姜汤一个样。你快把姜汤喝了,给它做个榜样。”
“你当是在骗小孩呢。”楚年撇了撇嘴,想从江自流手里把小猫接回来。
但江自流一抬手,将小猫高高举起来,举到了楚年踮脚都没法够到的高度。
“!!!”楚年炸毛。
江自流眸中含着浅笑,看着楚年,扫了一眼灶台上冒着滚滚热气的姜汤。
楚年:“......”
江自流继续哄他:“放了糖,不会很难喝的。”
楚年不满地嘀咕:“谁说放了糖就好喝了......”
放了糖的姜汤就会变好喝吗?
不,它只会从怪味汤变成加了糖的怪味汤。
但是为了猫,只能向姜汤势力低头了!
楚年壮士扼腕搬地端起那碗姜汤,闭上眼睛一口气干了!
江自流笑道:“倒也没有这么难喝吧。”
话还没说完,楚年啪嗒放下碗,窜到了江自流身上。
江自流吓了一跳,以为楚年是要猫,正准备把猫交给他,却被楚年勾住脖颈,一口啃到了嘴上。
双目微睁,江自流的耳朵猛然一热。
楚年已经很久没这么偷袭过他了......
在江自流柔软的薄唇上来了一下,楚年登时高兴了,幸灾乐祸道:“我说难喝就是难喝,这么难喝,不能让我一个人喝。”
江自流抿了下唇,默默浅笑。
哪里难喝了。
分明甜的很。
楚年喝了姜汤,又是刚洗完热水澡,一张小脸红润润的,又是这般耀武扬威的神情,比小猫还要小猫。
江自流心动不已,低下头,想要趁人离开之前,再亲一亲他。
可惜没有亲到。
身前几番动静,是小猫不安分地在爬,阻碍了他。
面对才捡回家的小猫,楚年极其的重猫轻色,根本没注意到自家美人逐渐变深的眸色,兴奋不已地拾起毛巾,裹在小猫身上,然后将其抱进怀里。
“这也太可爱了叭。”
“嗯,可爱。”
“纯黑色的哎,好罕见的小煤球。”
“不是纯黑的。”江自流从毛巾里轻轻拉出小猫的两只爪子:“虽然脏了点,但能看出爪子是白色的。这不是小煤球,是乌云踏雪。”
楚年:“乌云踏雪?”
江自流温声道:“一身黑羽似乌云,四蹄洁白如踏雪,可不就是乌云踏雪。”
楚年:“......”
这可比啥“小煤球”有意境多了。
就在这时,被两人捏捏揉揉的小猫,终于叫出了声:“呜——”
不是喵喵,不是喵呜,是一声细嫩的呜呜。
这声音就像冬日里在枝头摇曳的嫩芽,颤颤巍巍,又极其可爱。
简直叫到了两个人的心里。
楚年心都要化了,当即决定:“好了,以后就叫它小乌吧!”
江自流莞尔。
楚年揉着刚定下来名字的小乌的脑袋,可开心了,对江自流说:“你知道人生一大喜事是什么吗?”
江自流望着楚年。
他倒是听人说过人生四大喜事,却不知道哪一样和现在能沾上边。
楚年笑着说:“人生一大喜事:猫狗双全!从今天起我也是猫狗双全的人生赢家啦!”
江自流万万没想到还有这么一说,被楚年逗笑了,忍俊不禁。
不过小猫明显还是有些怕生的,后腿上还有伤,喜欢归喜欢,再这么殷勤地爱抚它,它未必受得了。
江自流说:“你先去跟大黄玩会儿吧,我喂它吃下米糊,再给它搭一个窝,让它休息。”
“好,你喂,我看着你喂。”楚年没有要走的意思。
厨房门外偷偷目睹一切的大黄:“......”
明明,是我先发现的!
... ...
由于小乌不大配合,喂它米糊费了些功夫,但到底是全喂下去了。它太瘦弱了,不吃东西肯定是不行的。
今天捡它回来过于匆忙,江自流只得先把没吃完剩下的粥热了热喂它,等明天,楚年打算给它改善改善伙食,想办法给它补充点营养,让它能快点长起来。
后腿上的伤也被检查过了,关节处是肿着的,但幸好没有骨折,楚年给它敷了常备在家中的消肿的草药,包扎好后,放进江自流铺好的小窝里,准备观望观望。
因为怕小猫会发生什么意外,或者越狱之类,小窝是搭在卧室里的,放置于衣橱和梳妆台桌之间空出来的地方。
衣橱和梳妆台桌各靠一面墙,它们之间卡出来的放窝的小角落,黑黑乎乎,小乌蹲在窝里,把身体往下一埋,几乎都看不见它。
但猫猫就喜欢这样隐蔽又狭窄的空间,让它远离床远离人,待在黑暗孤僻的角落,它反而会有安全感。
楚年蹲在小猫窝外面,摸了摸小猫的头,恋恋不舍地起来走开了。
江自流瞧楚年满脸的意犹未尽,说:“等养大一点,养熟了,小乌就会跟你亲了。”
“不。”楚年摇了摇头。
江自流抬眸,正色起来,问:“怎么?”
“阿流啊,看来你不懂猫。”楚年说。
江自流:“??”
楚年把手擦干净,走到江自流身边坐下,一本正经地给他科普:“我跟你说,无论贫穷还是富贵,无论美丽还是丑陋,在猫这儿,猫都是一视同仁,众生平等。”
江自流心说这不是必然的么,猫猫狗狗又怎么会像人一样想的这么多呢?
然后他就又听到楚年说:“一视同仁地瞧不起每一个人!”
江自流:“.........”
楚年回味着小猫咪毛绒绒的温暖手感,感叹说:“可是猫可爱啊!可爱就是无敌的,就让它瞧不起我吧!我受得了!”
江自流都不知道楚年哪里来的这么多奇奇怪怪的想法,毫无道理,却又无法反驳。
但至少有一点很有道理。
可爱就是无敌的。
他的阿年...总之就是非常可爱。
看着楚年一张一合的殷红小嘴,江自流之前在厨房里被打断的旖旎心思又复苏活络起来......
等楚年把话说完,江自流垂眸凑向楚年。
楚年却豁然一下站了起来。
“......?”江自流忙往后一退,抬头看他。
楚年根本没注意到江自流刚才的动作,他视线探向窗外,说:“对了,我还没跟你说呢,你猜我是怎么捡到小乌的,好家伙,是大黄隔着墙发现它的......我跟你说这事太魔幻了,大黄居然是个爱猫的狗子!”
说着楚年就要往外走:“一直在跟小乌玩,都忘了夸夸大黄,我去跟大黄玩会儿去。”
但还没走出两步,就被江自流拉住了手腕。
“嗯?”走不了了,楚年回过头。
坐在床沿的江自流,一双漂亮的眼眸里暗光流转,隐忍着什么,静静地瞧着自己。
而且江自流还没有穿外衫。
他的外衫被猫猫蹭脏了,进屋后就被脱了下来。
此时黑发垂在背后,里衣贴身扣在身上,一直包到脖颈,黑白极致分明,禁欲又纯欲。
楚年:“......”
江自流:“你一直在跟小乌玩,除了忽略了大黄以外,是不是还忽视了其他什么?”
楚年听了差点没笑出声来。
这个人绝了。
怎么还跟猫猫狗狗比啊?
楚年挣开江自流的手,继续往外走去。
江自流瞧着楚年绝然离去的背影,眸光浮动,一时语塞。
但也没再阻拦。
不过楚年没有出去找大黄,他只是过去门边,把门给关严实了,然后转身,又慢慢往床边走回。
江自流瞧见楚年回来,乌眸瞬间亮起,流光溢彩,熠熠生辉。
楚年最喜欢江自流这一双眼睛,真是比漫天星辰还要好看,只是看看,就觉得心动不已。
楚年走到江自流身边,手掌搭在他肩头,凑到他眼眸,贴着眼皮亲了亲。
亲吻顺着漂亮的眼睛一路往下,贴到薄唇上,楚年才说:“你也太不讲道理了,我什么时候忽视你了?”
江自流没有说话,他揽住楚年的后腰,想要加深这个吻。
楚年按住他,笑了一下,说:“好久没有在上面了,今天让我自己来?好不好?”
江自流没说话,摸上楚年的下巴,如愿所偿地亲了上去。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无话可说浇水~
自从捡到了小乌, 楚年的生活里就多了一抹黑白相间的色彩。
起初这抹色彩总是瑟瑟发抖,拼命缩在黑暗的小角落里,并不愿意接受来自生人的友善。但诚如江自流所言, 一直喂它养它, 保持耐心,时间到了,它会适应的。功夫不负有心人,两天下来......小乌已经不害怕江自流了。
但依然不是很能接受楚年。
楚年:“......”
楚年:我到底输在了哪里?
这小家伙瘦弱的可怜,大部分时间都是有气无力地趴在小窝里,江自流觉得这样不行, 待到云销雨霁, 又回到温暖的太阳天,江自流便不再待在书房里, 而是拿出两把椅子,放在院里能够被阳光晒到的地方, 一把椅子上垫了厚厚的毛巾,把小乌捧出来放到上面,另一把椅子自己用, 捧一卷书, 微眯着眼睛阅读。
一人一猫, 并排坐在一起,皆是黑白双色, 共同沐浴着美好的阳光, 看起来好不惬意。
楚年:“......”
看着这享受的一人一猫,楚年不禁有点自我怀疑了:我到底是输给了江自流, 还是输给了小乌?
一时间竟不知道该羡慕人还是猫。
等到太阳小了, 或者风大了, 亦或者小乌不愿意在外面待着了,江自流便会放下手中书,把在椅子上乱爬的小乌拎起来,托在手掌心抱到怀中,往屋里送去。
每当这个时候,小乌就会蹬着它那只被包扎的几近臃肿的后腿,在江自流怀里蹭来蹭去,江自流怕它把腿蹬坏,也爱惜衣物,不想被猫爪把衣服抓得稀碎,便将它抬高,捧到肩膀处,让它无法再胡作非为。
而这时,两只小爪爪抱住江自流肩膀的小乌,总会扭过头来,脑袋搭在江自流身上,歪着头,用一双绿莹莹的宝石般的眼睛,注视着在外面看着他们的楚年。
楚年:“.........”
楚年觉得,假如小乌能说话,说不定这会儿是在对自己说:这是你的夫君吗?可是他现在抱的是我诶。
岂有此理!?
嫉妒使人面目全非!!
但也就是这么一想,楚年还不至于跟一只小公猫去计较这些。
不过等到楚年想去抱小乌时,小乌喵呜喵呜地推拒不给抱时,楚年真就有几分要裂开的意思了。
几个意思?
说好的一视同仁呢?
江自流笑着说:“你在家的时间比我少,不总跟它在一起,它还没来得及记住你身上的味道。”
楚年嘲道:“那它也太笨了,要是大黄,只要闻一下就能记住。”
江自流笑:“不要对它这么苛刻,像大黄那样聪明的狗,世间少有。”
楚年:“哼。”
江自流:“一会儿你来喂它。”
楚年这才高兴点:“好!”
有一说一,小猫咪吃饭时真正是可爱到爆。
它还太小,吃不了生骨肉,楚年便把肉剁碎,剁成比捏肉丸子还要碎的那种程度,放到米粥里一起煮。
这样煮出来的米粥既营养又香,小猫也愿意吃,吃得小脑袋都快要埋进粥碗里,一颤一颤的,发出吧嗒吧嗒的声音......
谁能抵挡得住这么可爱的小家伙呢!
别说楚年,就连外面的大黄都快要被萌哭了。
... ...
楚年和江自流有时会出去散步,现在天冷了,一到晚上就会刮起寒风,他们的散步时间便从晚饭之后调整成了午后。
这日,楚年和江自流散步回来,快要回到蟾桂巷的时候,在巷口看到了一群人。
一群人都是麻白的素衣长褂,巾带飘飘,满眼的书生气。
楚年认得这群人的打扮:丰文书院的校服。
楚年知道住在巷首的那户刘姓人家里就有丰文书院的学生,便没有太当一回事,只准备穿过人群,回自己的家。
却在人群之外的墙边看到了独立站着的熟悉人影。
“罗英卓?”
“罗兄?”
楚年和江自流同时开了口。
罗英卓漫不经心地靠在墙边,百无聊赖地看着天上浮云,听到声音,懒懒回眸望去,看到楚年和江自流两个,勾唇一笑:“怎么是你们?来镇上玩?”
楚年屈指往前一指:“我们搬到镇上来住了,前面就是我们家。”
罗英卓愣住:“我不知道。”
楚年笑道:“都看不见你人,也没法告诉你啊,不过你现在知道了。”
那群拥在刘家门口的丰文书院的学生们,听到他们说话,纷纷侧目转身,将视线投到了楚年和江自流身上。楚年是一个哥儿,他们没有在他脸上过多停留,主要都看向了江自流。
“卓兄,这位是?”
这人也太惹眼了,芝兰玉树,仪态从容,不知道是哪家的公子?
罗英卓只是一笑,没有开口。
江自流面对众人各式各异的目光,一拱手,温声报上名来:“鄙人江自流。”
众人互相对过视线,表示都没有认出这是哪个江家的人物。
唯有贴在门口的干瘦书生撇了撇嘴,说:“原来就是你们么,新搬来蟾桂巷的。”
江自流认识这人,那日在万和斋见过,刘东来。
江自流颔首:“正是,早些时日江某曾携内人登门拜访,可惜刘兄家中无人,没能见到面。”
刘东来上上下下把江自流打量了一圈,目光定定停在他脸上几息,最后转开了眼睛,哼了声:“没必要拜访,只是同住一条巷而已,又没有什么交情。”
江自流放下手,淡淡笑了一下。
众人不知道刘东来为何如此冷淡,纷纷自报家门,笑着跟江自流拱手打招呼。都说腹有书香气自华,眼前这个年轻人,看着就不是什么俗人,先结交了再说。
这期间,楚年认出了自己的邻居:那日在万和斋火上浇油拱火罗老爷子和罗英卓关系的就是他。
同时楚年也回忆起为什么觉得“刘东来”这个名字耳熟了,隔壁老王提到过,刘家考上丰文书院的长子就叫刘东来。
啧...
竟然是这么个没品的人。
那确实是没有什么拜访交往的必要了。
楚年没有再多看这个邻居。
但他注意到其他读书人围绕着江自流的热络模样。
这让楚年不禁一怔。
江自流很少出门,他性格内敛,不爱热闹,颇有点离群索居的意思。
当然,这可能是因为以前在大罗村时,江自流疾病缠身,没有什么机会走出去。现在虽搬到了镇子上,可住的实在偏僻了些......
楚年不知道,若是有机会有条件,江自流会不会想要多走出去,去结交一些朋友?
就在楚年发怔的时候,罗英卓走到他身边,问:“你们什么时候搬到镇子上来的?怎么搬的?不会是把这片地给买下来了吧?”
“是啊。”楚年说:“搬来有几天了。”
“......”罗英卓眼皮抽搐了一下:“又是赚的我爹的钱?”
楚年:“...不是,这次不是,是赚的别人的钱。”
罗英卓啧啧称奇:“没想到啊,挺能干的。”
楚年也问他:“你又是来这边干什么的?哦对了,还有上次书院要开除你的事,那件事解决的怎么样了?”
提到这个罗英卓就烦,他皱起眉,随意地挥了挥手:“...马马虎虎吧,就快差不多了,这不是刚刚才又请完这群人吃喝了一顿么......”
罗英卓不愿多谈及这件闹心事,见那群人围着江自流,好像是说的差不多了,且江自流的心思明显不在他们之间,总频频往自己这边看来,便清了清嗓子,朝他们扬声道:“诸位,我就不跟你们一起走了,你们等下自便吧。”
那群人闻声看向罗英卓。
有个大耳朵的胖书生不满道:“卓弟,你怎么又改主意了?之前你还说要跟我们一起回书院的。”
“是啊是啊,虽然有我们帮你在方夫子那里说好话,可方夫子好像也没完全消气吧?”
“还有,方夫子上次单独给你出的那道题,你想出来了没?有答卷了没?不需要回去好好斟酌想想吗?”
众人都在劝罗英卓。
罗英卓毫不在意地摆摆手:“没事,其他的到时候再说吧......不过这次多谢你们了。”
大耳朵的胖书生看看罗英卓,又看看江自流,说:“我知道了,卓弟,你跟江公子认识,对吗?既然认识,怎么不主动向我们介绍介绍呢?”
其他人听到这话也都纷纷附和。
罗英卓笑笑:“你们若想认识他,自己去结交呗,要我介绍干什么。”
“哎,卓弟,你总是这样,特立独行......依愚兄看,你这性子还是改改吧,改些脾气,往后夫子们也能少说你几句。”
一群人说说道道,越说倒越显得有几分说教的意味了,罗英卓脑门上青筋都要跳起来了,但碍于这次的情分,憋着没有发作,只是绷着一张脸,多次催促他们快走。
那个叫刘东来的也想说些什么,但他的地位和资历在这些人中显然排不上辈,每回才要张嘴,便被其他人打断了。其他人打断他,他无法接腔,只好按耐着,准备等待这人说完再说,但这人说完后便立刻又有另一人迫不及待地开口,直到一群人说的差不多了,要走了,他才有机会开口。
可这时他再开口说刚才想说的话,就显得很不合时宜了!
刘东来:“......”
这群丰文书院的学生们见劝不动罗英卓,都是叹着气,摇摇头,无奈地跟他和江自流道了别,一起往蟾桂巷外走去,刘东来也跟在他们中间,一起离去走远了。
等他们都走得不见了,罗英卓才冷下脸来,不屑地哼了一声。
楚年不清楚罗英卓那边的情况到底怎么样,问他说:“可真有你的啊,不是说解决的马马虎虎吗,这就又逃课不回去了?真不怕被开除吗?”
罗英卓冷冷嗤道:“得了吧,明天没有那糟老头子的课。”
楚年:“......”
楚年知道罗英卓的脾气,不再劝他,又问:“那你现在要去干嘛?”
罗英卓转了个身,一指巷子里面,说:“你们家住在哪呢?既然搬了家,我又就在家门口,不进门招待招待我可说不过去吧?”
楚年噗嗤一声笑出来:“你可真够不客气的。”
不过这是自然,不用罗英卓说,楚年也是准备请他进家喝一杯茶的。
罗英卓啧道:“我以前可没少帮过你吧?还要跟你客气?年哥儿,你这样说可就伤我的心了。”
说着,还偏过头,去瞧江自流:“你说是吧,小江。”
江自流:“...小江?”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竹林流萤,无话可说的浇水~
第128章 万字 “恋我即是恋家,我就是阿流的家”
“不错嘛, 有模有样的,比起从前,说是大变样也不为过。”罗英卓来到楚年和江自流的家院里, 目光四处打量。
没被带出去散步的大黄幽怨不已, 此刻看到一个陌生人进来,面露凶相,卧在地上龇牙咧嘴。
罗英卓挑了挑眉:“呦,这狗有点东西,不错不错。”
罗英卓不怕狗,胆大得很, 直接朝它走过去, 抬脚便想用靴底摸它脑袋。
大黄何时受过此等侮辱,当即跳起身, “汪”地一声吠叫,跑到楚年身边摇尾巴, 拿屁股对着罗英卓。
罗英卓好笑:“咋回事,狗眼看人低?”
楚年无语:“你说你招它干什么?还想拿脚,它没给你一口已经是给你面子了。”
江自流道:“罗兄进去坐吧, 我来沏茶。”说完率先进屋, 准备泡茶了。
楚年还在外面, 不为所动。
这让罗英卓感到惊奇。
罗英卓凑过去,声音低了些, 问楚年说:“虽说我们已经很熟了, 不需要这么客套,但是, 不会你们家来其他人也是小江招呼吧?”
“啊?”楚年没反应过来。
罗英卓看这样子就明白的差不多了, 勾唇一笑, 揶揄道:“他也太宠着你了,一点夫君的威望都不要。”
楚年:“......”
两人后脚也进了屋。
都是朋友,楚年没把罗英卓当外人,让他对哪感兴趣就去逛逛看看,自己则进入卧室,去看小乌怎么样了。
几天的照顾,小乌比才捡来时健康多了,后腿上的肿也消了,爬起来比以前顺溜的多,楚年去窝里捞它的时候,被它滋溜一躲,险些没捞得到。
但乌高一尺,年高一丈,小乌到底还是被楚年给捞了起来,捧在手里狠狠一顿撸。
楚年:“太好了,明天要是太阳天,就可以给你洗澡了。”
小猫咪得洗干净,香喷喷的,才好吸!
罗英卓没有进到两人的卧室中,只来到门口站定,瞧见楚年手里颤颤巍巍百般勉强的小黑猫,可怜又可爱的模样,不禁呦了一声:“你们家养了多少小可爱啊?拿出来让我也玩玩呗。”
楚年护短地把小乌放回窝里:“别了吧,它还小呢,怕生的很,连我都怕,你别吓着它。”
罗英卓气笑了:“怎么滴,我是老虎还是豺狼?”
等到江自流把茶泡好,端了出来,三人在堂屋里坐下喝茶。
这是主人家的礼仪,可罗英卓向来不是多么循规蹈矩的人,端起茶盏,吹开茶叶喝了两口,便算尽到礼数,给过面子了。
罗英卓道:“小江,你是个爱书之人,这回搬到这么座院宅里,应该有自己的书房吧?带我去看看?”
“罗兄随我来。”见罗英卓坐不住,江自流也放下茶盏,依他所言,带他去了书房。
本来楚年也想跟着一起去的,但他听到房里小乌在喵喵叫,便没跟去,去屋里查看小乌了。
罗英卓跟着江自流到了书房,进房后,回头看了一眼,见楚年没跟着来,便从里面把门给合上了。
江自流目.光动了动,没说什么。
书房是耳房改成的,比一般的屋子房梁要低矮些,空间也不是很大,但桌前也窗,视野明亮宽阔,只是伏案读书的话,倒是够用了。
罗英卓看到桌面摆着的几本书,陌生又熟悉。他看中一本,拿起来细看,然后挑眉道:“这好像都是我的书?”
江自流点头:“老爷子说罗兄用不上了,便都送给了我,罗兄久不在家,我还没来得及跟你知会一声。”
“有什么好知会的,都是自家兄弟,不用客气,你若用得着,尽管拿去就是。”罗英卓把书柄握在手里,走马观花地翻了一遍书,叹道:“这本书厚实,平日里我都是用它垫在桌上睡觉,到了你这,才是真正用起来,都被翻旧了。”
罗英卓放下昔日的枕头,又去观摩江自流放在书架上的那些书,看着看着,伸手摸起下巴来,说:“这些书...怎么都好像是我压在床底下的箱子里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