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什么!
楚年配吗!?
“你怎么能让你的夫君捞葱!!”
楚年啊了一声:“他每天早上都起来给我煮粥,其他时候也总帮我打下手,捞个葱怎么了?”
“......”楚莲呆滞当场,开始怀疑自己的耳朵:“什么?你说什么?”
“葱不葱的不重要,你还是说说今天来找我干什么吧?”
楚年的节奏被楚莲莫名其妙的愤怒打断了。
但问题不大,他现在重新找回来。
楚莲:“......”
楚莲却没词了。
他兴高采烈的过来,还没来得及看到楚年的笑话,就发现好像自己才是笑话?
怎会如此!
麻子骗了自己吗!
楚莲不说话,楚年也问题不大,他可以自己接茬。
“你今天来得挺是时候,前几天我总在跟夫君拌嘴,你要是过来可能都没空搭理你,今天心情好,还煲了汤,要不留你一起吃饭?”
真的在吵架?
楚莲重新打起了精神,装模做样地问:“哥夫不是每天都给你煮粥打下手吗,你们怎么还会拌嘴呀?”
“可不是嘛!就是因为这个我们才拌嘴的。我说让他别给我煮粥打下手了,应该多歇息歇息,要是闲的话就看看书嘛,没必要总跟来厨房帮我的忙,可是他听不进去,就是要帮我,你说我气不气?”
楚莲:“.........”
楚年气不气不知道,反正楚莲快气死了。
看到楚莲这就沉不住气了,连表情管理都快要维持不住,楚年在心里摇头:就这种程度的小白莲,我还能对付不了?
笑眯眯的,楚年说:“要是知道嫁人后这么幸福,我早就嫁了呀,哪会等到现在。”
楚莲:“......”
“成亲的快乐你想象不到啊,我说你也到适婚年纪了,条件还这么好,以前在家的时候就一堆人上门找你提亲,快选个好人家成亲吧。”
楚莲:“......”
攻守双方一转,这会儿到楚莲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
楚莲来时有多高兴,这会儿就有多气愤。
听着楚年一句接一句的说着,他都快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幸灾乐祸来了,还是被楚年扎心来了!
眼看火候差不多了,楚年掀起眼皮,说:“知道你惦记着我,那我也没忘了你,我托了人,打听村子里有没有同样适龄的好汉子给你物色着呢。”
听到这话,楚莲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要说楚年不再跟他生气,恢复到以前懦弱卑怯的样子,楚莲信;可楚年变得这样关心他,楚莲可就觉得奇怪了。
他们的关系可没有好成这样吧!
“你想干什么?”楚莲脸上浮起警惕,往后退了一步。
楚年掀起眼皮,没什么温度地笑了一下:“什么想干什么,关心你呀,你这时不时就来看我,这么关心我,我不得投桃报李?”
楚莲:“......”
“知道你孝顺,为了照顾娘你肯定不愿意远嫁,所以我就给你物色了几个本村的汉子。比如,张家的张黑牛,李家的李中举,还有罗家的罗麻子,这几个,我都细致打听过了,都是村子里一众好评的好汉子,你有没有看上的?”
听到楚年报出三个人名,楚莲一下子炸了:“楚年!在你心里!我就这么不值一钱的吗!?”
楚年无辜地眨了眨眼:“什么意思?”
“你说的都是什么人?一个比一个穷!一个比一个丑!你居然...你居然让我嫁给他们?!”楚莲气得声音都有点发抖。
他本来没有这么生气的。
可知道江自流身体奇迹般地好转,还甘愿为楚年洗手做粥,就多少有点难以控制情绪。
现在又听到楚年觉得他只配嫁给这几个不三不四的人......便彻底炸了。
楚年淡淡道:“这话说的就有点过分了吧,不喜欢就不喜欢,做什么说这样伤害别人的话?你不喜欢,总有别人喜欢。”
“呵呵,你喜欢你去嫁啊!”
“我已经嫁给江自流了呀。这你是知道的,而且就是你第一个让我嫁的。”
“......!!”
“楚年,羞辱我你就这么高兴吗?”楚莲气得手都开始抖。
楚莲待不下去了。
他觉得自己来这里就是一个错误。
他就是一个笑话,一个彻头彻尾的笑话!
可是他又不甘心!
楚年样样都不如自己,不过是替嫁后走了点运,赶上江自流命不该绝好起来了,凭什么横起来羞辱自己?
“楚年,你也别太嚣张了了!你等着,我以后一定会嫁的比你好多了!”
发狠般地甩下这句话,楚莲恨恨咬牙,拔腿转身走了。
楚年跟过去几步,冲着楚莲气抖冷的背影喊道:“我煲了汤呢,你不留下来一起喝吗?是你最喜欢的肉丸鲜菜汤哦,那个以前我哪怕看一眼你都不高兴的肉丸鲜菜汤哦!”
楚年声音喊得很大,楚莲自然是听到了,听得他是脚步一滑,肩膀又抖两抖。
没有回头,楚莲恨恨地加快脚步,一个人走进了萧条的昏黄里,很快消失不见。
等楚莲走的没影了,楚年嗤了一声,摇摇头,回头朝厨房方向喊:“好了,都可以出来了。”
江自流闻声从厨房里走了出来。
在厨房里耳听了全程,此时江自流出来,脸上的表情很是复杂。
江自流想,楚莲在听到楚年说完跟自己的感情后,应该已经灭了对自己残留的想法了,不然也不会无所顾忌当着自己的面说后面那些不堪入耳的话,更不会丢下要嫁得更好的话。
某种程度上,这是好事。
江自流并不希望别人对他有什么想法,因为他心属楚年,且只会属于楚年。
但另一方面,江自流也是才知道楚莲是这样势利的人,表面柔柔弱弱的小哥儿,实则居然这么伶牙俐齿,楚年以前在家里,一定没少受欺负......
想想就很是心疼。
好在现在楚年不在那个家了。
江自流看着楚年,心里暗暗下了决心,要更加加倍地对楚年好才可以。
江自流是出来了,但麻子却迟迟没有出来。
楚年等了会儿,不见麻子,便走过去草垛查看。
一看,才发现草垛后面早没有了人影,麻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了。
也是可怜,估计是被打击到,回家疗养情伤了。
楚年摇了摇头,默默祝福麻子能够早日从情伤里走出来。
第92章 夜读 这是什么奇怪的约会活动啊!
楚莲和麻子的事算是暂时完了, 张彩花那边却又有了点问题。
原来,在楚年和楚莲说话时,张彩花站到窗边, 想听听他们在说什么, 不料麻子突然从柴垛里站起身钻出来,两人四目相对,迎面对了个正着。
要是平时倒也没什么,现在,张彩花的脸正坏着,正是最不愿意见人的时候, 忽然被站起来的麻子看了个正着, 对她来说不亚于当头一棒。
而除了这一棒,紧接着麻子还给了她第二棒。
因为麻子本来是面如死灰, 什么表情也没有的,在看到张彩花的脸后, 却露出了吃惊的表情。
除了吃惊,还有同情。
张彩花被这两种表情深深的刺痛了,当下关了窗, 折返回屋里, 躲进被子里哭去了。
张彩花连晚饭都没有吃, 更别提去楚年家上药了。
所以楚年只好带着草药主动去找张彩花。
知道了事情经过后,楚年一通安慰, 把她逗得重新笑了起来。
对于张彩花的脸, 楚年也没再那么担心了,因为正如他所判断的那样, 就是用胭脂给用过敏了。
不再用胭脂, 又敷了几回清凉消炎的草药, 现在张彩花的脸已经比昨天刚看到的样子好了一点。
这又不是什么疑难杂症,更不是什么不可逆的重疾,顶多是丑个几天,要不了多久就能恢复。
楚年安心地回了家。
半夜,楚年少有地醒了。
他醒来,下意识地要往江自流那边去靠,却发现江自流没在床上。
天都是黑的,这大半夜的,江自流不睡觉去干嘛了?
楚年睡意消退一半,揉着眼睛坐了起来。
坐起来后,楚年看向房门,见房门虚掩着,堂屋里澄黄的光顺着门缝拖进卧室的地面。
疑惑一瞬,楚年下了床,拉开门走进堂屋。
堂屋里,桌上点了一盏烛灯,只穿着单衣的江自流背对着楚年,正伏案看书。
楚年:“......”
楚年都无语了。
现在才几更天?鸡都还在窝里睡觉,江自流居然就起来看书了?
而且就穿这么点,就只有薄薄的一层单衣,是看不起深秋的寒流吗?
“阿流!”楚年蹭蹭蹭跑去桌边,把江自流手底下的书给抽走了:“用不着这么用功吧,这个时辰看什么书啊!”
江自流没想到楚年半夜醒了,侧过脸看向他。
堂屋里还有大黄在,江自流看书的时候,大黄就躺在桌子底下,挨在江自流脚边睡觉。
看到楚年过来,大黄抖抖尾巴,磨蹭着站了起来。
楚年:“这个点大黄都在睡觉,你居然爬起来看书,还穿这么点,真是惊到我了。”
“阿年别生气。”江自流赶紧解释:“...我睡过一觉醒的,有些燥热,所以出来透透气...燥气浮在心里,我静不下来,想着看一会儿书能不能平复下来。”
“燥热?”楚年微微皱起了眉头,去摸江自流的手,温度还真不低,比刚从被窝里出来的自己还要高点。
“不必担心,马叔说是进补后常会有的事情。”江自流说。
是的,之前江自流就有说过半夜觉得身体很热来着,为此马叔还特意跟老爷子商量过要不要少些进补,但老爷子说问题不大,继续补。
但热到爬起来看书还是头一回。
楚年没有把书还给江自流,说:“没有其他办法平复吗?这个灯光线可暗,对眼睛也不好呀。”
江自流垂下长睫:“有灯有书,已经很好了。”
言下之意,以前连伤害眼睛的资格都没有呗?
楚年一下子就心软了。
毕竟,家里就这条件,小土屋一个,又没有可以中庭散步赏月的院子,江自流燥热不舒服,能想到的,可不就只有出来堂屋点一盏灯看书以求心静了么。
“那好歹多点两台灯烛呀,我上次在镇上特意买了不少呢。”楚年妥协了,他把书还给了江自流,自己起身去拿灯烛。
在桌上多点了几根灯烛后,光线明亮了不少。
楚年满意了,在另一边坐下:“我陪你一起静静。”
四方的桌子,楚年没跟江自流坐在一起,也没坐他对面,坐在他右边,打算安静地陪他一会儿。
“不用陪我,阿年回去睡吧。”可江自流哪舍得楚年陪自己熬夜。
楚年支着下巴,朝他一笑:“没事,我现在也不是很困了。而且,我想陪着你。”
江自流还想推辞,楚年却态度强硬:“困了我自己会先回去睡的。”
江自流只能作罢。
于是,这大半夜的,别人家都在床上幽会周公,楚年和江自流在家学习和看人学习。
楚年自己也觉得有趣,这是什么奇怪的约会活动啊!
只是,楚年陪在身边后,江自流却有点看不下去书了。
江自流燥热得难受,想靠看书集中注意力,分散难受的感觉,楚年过来后,他的注意力反而难以集中到书上了......
夜色浓郁,大黄在桌底下舒服的打着小呼噜,楚年则支着下巴陪美人夜读。
美人白玉无暇,在烛火下专注读书的样子,有一种特别的魅力。
只是,终究是扛不住困意,楚年有点困了。
托着下巴的手慢慢移到嘴边,盖住半张脸,楚年悄悄打了个哈欠。
楚年以为江自流不会发现自己困了在打哈欠,可他打到一半,就见江自流看了过来。
托这么多烛火的福,明亮的光线之下,楚年暴露无遗。
楚年:“......”
完了,被抓了个正着。
江自流合上了书,对楚年说:“我们回房歇息吧。”
楚年去摸江自流的手,发现还是比自己手上的温度热,说:“没事呀,我还不困。”
江自流没说话,只是看着楚年。
满堂烛火下,江自流细密纤长的眼睫就像被镀了一层毛绒绒的金边,星星点点,而这之下,他漂亮的眼睛里写满了对楚年说不困的不信。
“我困了,我们进去睡吧。”江自流站起身,主动吹熄了灯烛。
楚年挠了挠头,说:“好吧。”
不看就不看了吧。
虽然这个灯火点的够多了,但到底还是有点伤眼睛,楚年想着要是等下江自流还睡不着,就陪他躺着聊天好了。
江自流没有把所有灯烛都吹熄,他留了一根,拿起在手中照亮,对楚年说:“别摸黑走,我给你照着。”
楚年好笑:“走过多少回了,我还能磕碰着不成。”
但还是由着江自流拿着灯烛给他照路,加快了脚步走在前头。
楚年半夜起来,也没有打理,头顶上有撮头发蓬蓬的翘着,剩余的都乖顺垂在背后,他走的快,带动着颈后的发丝也飘摇,露出来一截白嫩的脖颈。
江自流执着灯走在楚年身后,将所有都收在眼底,本就浮躁的心被这一抹白萦绕得愈发觉得热。
好在家小,几步就回到了床上,灯烛也可以吹熄了。
一切归于黑暗。
江自流松了口气,轻声对楚年道了晚安。
“晚安什么呀,你睡得着吗?”楚年进了被窝,然后往江自流那边靠近了些:“我真不困,要不要我们聊会儿天?”
江自流这是燥热烦闷,又不是之前那样病中严重,楚年能够陪伴他,自然希望可以帮他舒心一点。
床上不比桌上,两人睡在一起,挨得近,楚年一靠过去,几乎就是半个人都送了过来。
江自流鼻尖全然是楚年身上的味道。
可能是帮张彩花敷药的缘故,楚年身上带着那副草药的甘甜气息,气息幽幽地绕在江自流鼻尖,让江自流的喉咙都干涸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巴莎的雷雷!谢谢无话可说,60889666浇水~
第93章 渴望 好像补的确实有些过了
楚年陪江自流说话, 说的是他干活时遇到过的趣事,有些之前就说过,这会儿补了些细节, 想说的更加好玩一点。
可平时最喜欢听楚年说这些的江自流却忍不住频频走神。他的注意力不在楚年的话里, 而一直被幽幽的甘甜气息缠绕着,他注视着昏暗朦胧里的轮廓,看着近在眼前喋喋开合的嘴唇......
喉咙里像被塞了团火,火星子钻进江自流的血管,燃烧着他燥热不止的身躯。
在楚年柔和的声线里,火焰愈烧愈旺, 江自流难以自抑地滋生出某种渴望。
“阿年。”江自流叫住楚年。
“嗯?”楚年的语调带着上扬。
被打断叫住, 却又没有下文,楚年有些疑惑。
正疑惑着, 忽又听江自流开口说:“现在是晚上了,我们在房里, 也没有外人在了......”
江自流的每一个字都说的很快,就像这些字烫嘴,被他很快地丢出, 连带着楚年隐约都好像感到一股热气。
不过楚年都听清了就是。
楚年先是一愣, 随即想到自己开过的那个恶劣玩笑。
楚年有些好笑, 没想到江自流明明是涨红了脸仓促着躲开,实际上却在心里暗暗记着, 现在又几乎明示地想向自己讨要。
勾唇笑着, 楚年掀开点被子,半支起了身子。
他来到江自流脸上, 俯身看着模糊的轮廓, 柔软的黑发顺着肩膀滑下, 发尾像开出的墨花一样滴答在江自流脸上。
痒意从发尖蔓延发散。
狠狠燃烧过每一寸。
黑暗中感官被无限放大,呼吸似都紧促,楚年听见了,轻轻一笑,低下了头。
没有急着去触碰两片唇,而是来到眉峰,于额心烙下一吻,蜻蜓点水似的,一沾即离。
这和江自流想的不太一样。江自流虽然悸动,更多的却是不满足。他发觉了自己在贪婪,却没法阻止。
还好紧接着楚年又低下了头。
这回蜻蜓去到了俊直的鼻梁,翅膀摩擦过硬朗的骨峰,一路往下滑去。
终于滑翔着飞到两片干涸的瓣上,轻轻一咬,咬住了。
他们一人是干涸的,热烈地正在燃烧,一人却湿润,携带着甘甜的幽香,咬住贴上,便密切地交织在了一起。
窗外月光本来远远打在窗柩上,打了会儿,默默退出了屋子。
楚年抬起头来,气息有些乱,腰也有些沉,才发现不知什么时候江自流抬手紧紧扣住了他,正握着他的腰窝,摁得他有点使不上来劲。
力气倒是挺大。
楚年歪了下头,说:“怎么不放我走?还要?”
听到这话,江自流清醒过来,触电般松开了手。
可问的却是:“...还可以要吗?”
楚年真的要被他笑死。
并没有吝啬,楚年换了个姿势,跨到江自流身上,再低下头,重新亲.了过去。
这一回,江自流明显要比刚才熟练一些。
于是楚年心随意动,撬开他唇齿,占据主动,勾住他,加深了这个吻。
相濡以沫。
待到分离,两人气息已经乱作一团,在深秋意寒的夜里格外滚烫又灼热。
楚年坐在江自流身上,这回江自流没再扣住他。
楚年的视线往下滑去。
沉默一瞬后,楚年也开始觉得,江自流最近的进补,好像确实补得有点过了......
翌日,又是新的一天。
吃过早饭,楚年去东边大塘洗衣服。
除了洗衣服,他今天早上还得洗床单。
张彩花的脸没好,不出门,楚年没有伴,便带着大黄去塘边一个人洗去了。
东边大塘已经有了好几个去洗衣服的妇人和哥儿。
看到楚年过来,一个妇人放下棒槌,朝楚年招招手说:“年哥儿,来我边上洗。”
妇人说完,离她不远的哥儿笑她说:“就你会做人,这么多地方,年哥儿不会自己挑吗,你那里是格外香还是怎滴?”
妇人说:“可不是格外香吗,我这边上水清,马上我就洗完了,等我走了,年哥儿直接来我这洗。”
这几个都是跟楚年住在附近的邻居。
经过这段时间发生的种种,现在除了个别几个,已经没有其他人拿奇怪眼色看楚年了,平时在外面遇到,还会主动跟楚年打招呼,问候问候他,寒暄几句。
妇人邀请,楚年便过去她旁边洗了,她那儿的石头大,方便他等会儿洗床单。
见到楚年过来,妇人高兴地朝他笑,说:“我家阿宝这几日在外面玩,有点受寒,你离我近点,我好回去把喜气传传给他。”
“......”楚年哭笑不得:“孩子着凉,你可以给他煮姜汤喝喝呀,离我近可没用。”
“有用有用,谁不知道你是有福的人。姜汤我也煮了,说到这个就来气,我家阿宝还不高兴呢,怪我煮的汤没你们家煮的汤香,我说那能一样吗,你们家又是炖肉汤又是补药汤,能不香吗?我让他别想了,可没这福气吃到!”
旁边人也接话道:“可不是,年哥儿有福的,你看张家那俩崽,一开始就跟年哥儿走得近,连带着跟着都起福气了!”
塘边洗衣服的几个一搭一搭接着话,干起活来倒也不枯燥,楚年在热热闹闹里把衣服床单全给洗了。
本来还有个哥儿想等楚年洗好了一块回去的,但他怕狗,看到大黄哒哒地过来,心里慌得很,便赶紧地吱呼了一声,自己先走了。
便是如此,也让楚年的心情更好了。毕竟,能跟邻里间和睦相处,是楚年搬过来时就想要的情景。
... ...
楚年每天都有去看张彩花,敷了两天的草药,张彩花脸上的包已经消了肿,没之前那么红肿吓人了,不过包瘪下去后,还是有印子,让张彩花很是苦恼。
楚年安慰她:“再忌口几天嘛,吃点清淡不上色的东西,你这脸很快就能好了。而且你发现没,糟了这几天罪,你脸上的皮肤反而比之前好点。”
“真的?”张彩花本来还愁眉苦脸,听到最后楚年说她皮肤比之前好点,打起了点精神。
“骗你干什么,你摸摸。”楚年拿着张彩花的手,让她在脸颊下面摸了摸。
之前楚年明令禁止了张彩花不能用手摸脸,张彩花一直都不咋敢碰自己的脸,这会儿摸到,也觉得好像摸起来是比以前好摸一点?
“咦?好像真是...这怎么弄的,我胭脂都没抹过了,难不成是敷草药敷的?敷草药还有这好处呢?那我还能接着敷吗?”张彩花有些惊喜。
“......”楚年:“哪有人想着天天往自己脸上敷药的!”
看到楚年无语的表情,张彩花回过味来,可惜地摇摇头:“也是,草药不比胭脂便宜,哪敷的起。”
“重点居然是贵不贵么?难道不应该是那是药?”楚年好笑。
张彩花说:“重点当然是贵啊!你是不知道,那药抹在脸上,可比抹胭脂舒服多了,清清凉凉的,我都不舍得把它洗掉。”
楚年想说,那个草药还真不是多贵的药,它们在山上长得挺多,生命力也顽强,除了冬天,基本上都会长。
但是他没说。
主要是怕张彩花知道不贵后,回头就让学着采药的张黑牛一年四季给她摘回来敷脸。
毕竟是消炎祛毒的草药,没毛病肯定不能这么敷啊。
不过楚年倒是起了个念头:不能这么老用草药敷脸,那拿其他的呢?
山上物产丰富,好东西不胜枚举,有的是天然草植。
再说张彩花这个脸,楚年这几天给她敷脸清洗,也算是发现了,她脸上角质很薄,只是因为长期在农田劳作,日晒风吹,光看的话觉得糙得很,看不出来。
角质薄,总是被风吹日晒,又从来没有保养呵护过,忽然用起了不知道含了什么成分的胭脂,把脸弄成这样弄坏了,倒也不奇怪。
但关键这胭脂是楚年送出去的,楚年心里就比较歉疚了。
“彩花姐,我有一个想法。”楚年说。
“什么想法?”
“我在想,能不能借着这个机会,给你的脸修复一下。”
“修复?什么叫修复?”
“就是给你把风吹雨打的脸保养保养。”
“保养......”张彩花琢磨了一咂,问:“保养了之后就可以用梨白了吗?”
她还惦记着那盒老贵的胭脂呢。
“......”楚年:“可能不行?可能是你的脸不能用胭脂。这个我也不清楚,得等老爷子他们回来看看梨白里的成分?”
楚年没有把话说死,但张彩花听完还是垂下了头,精神缩没了。
楚年见状又说:“未必非得用胭脂,我们先把皮肤修复好再说就是了。”
张彩花哎哎叹了一口气,点了下头:“我听你的。”
两个人说了会儿话,楚年起身要回家了,又在自家厨房侧对面的灌木后面看到了人影。
楚年人才刚出张彩花家大门,看到人影,顿了一下,皱起眉头,没再往前走。
跟在他身后的张彩花险些撞上他的背。
“怎么了?”张彩花迷蒙地问。
没待楚年说话,那灌木抖落两下,后面的人影自己走了出来。
还是麻子。
猝不及防看到麻子钻出来,张彩花啊了一声,气恼地蒙住脸,闪身跑回到家里去了。
麻子也吓了一跳。
不过他不是被张彩花的叫声吓到的,而是被她的脸。
两天前她的脸不是毁了么?怎么现在好像又好起来了?
楚年微微皱着眉,问:“你怎么又躲在灌木后面?”
麻子回过神来。
重新看向楚年,麻子脸上带着几分不好意思。
眼神浮动一瞬,麻子举起手里拎来的篮子,说:“你别怕,我是来赔礼的。”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晨妃小萌物浇水~
赔礼?这还带东西来了?
楚年下意识往麻子提起的篮子看去, 看到些蔬菜,有些上面还带着土,像是刚摘下来的, 都正新鲜。
“自家里种的, 挑的全是长得最好的,下面还有...鸡蛋。”麻子把篮子递给楚年。
这些日子麻子跟踪楚年,吓唬楚年,诬陷楚年跟自己之间有不清不楚的关系,开始不觉得有什么,铁了心认定是在做好事, 是在给楚莲帮忙, 替楚莲解忧......直到后面知道真相,听到楚莲的那些真心话后, 麻子才发觉自己就是个蠢蛋,干的都是什么糊涂事......
麻子心里不安, 晚上回家后就睡不着,这几日都睡得不好,好不容易睡下睡着, 又尽是做噩梦。
梦到自己被扭送到村长那里, 全村的人都拿谴责不耻的目光看他, 骂他相由心生,心里这么恶毒, 干这种坏事, 怪不得脸上长这么多麻子,丑成这样......
等好不容易从极尽煎熬的噩梦里醒来, 又开始想楚莲。开始想的心碎, 后来又想的牙疼, 恨楚莲骗自己,但又更恨自己这张脸长得丑。
长成这样,没有人喜欢也是正常的吧。
可是再难过再后悔,做了的事就是做了,这些日子最对不住的人是楚年。
“收下吧,以后我会离你远远的,再也不给你添堵了。”麻子把篮子往楚年手里递。
楚年躲开了没收:“我不用你的礼。”
麻子手一顿,眼神黯淡片刻,低声说:“嗯,我知道你看不上这些东西,但这些已经是我们家里最好的东西了,下面其实还有好几个鸡蛋,鸡蛋还算是值点钱的......”
麻子知道楚年多半会看不上,但是他还是拎来了。
他一心想要赔礼,想要楚年接受了,这样他才好过自己良心上的那道坎,求个心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