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麻子被大黄削弱了一波,张黑牛本身也十分给力,所以并用不上楚年上手帮忙。
很快麻子就败下阵来,直接被张黑牛给按软了。
因为长时间被勒住气管的缘故,服软喊输的麻子脸红脖子粗,浑身湿淋淋的都是水,才被人从水里拖上来一样,趴在地上,梗着脑袋,捂着胸口,剧烈地干呕咳嗽。
可以看的出来,他已经被制服的没有什么力气了。
张黑牛也是满头大汗,剧烈喘气。
他从地上爬起来,冲着楚年一点头,然后站在楚年身前一点的位置,防止一会儿麻子可能会反扑。
被这样保护着,楚年就不害怕了。
他问麻子:“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为什么要一直跟踪偷窥我?”
麻子还在呕吐咳嗽,持续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来。
缓过来后,麻子翻过身,四肢大张软塌塌的躺在泥土地上。像一头被打趴下的熊。
熊就算□□趴下也是吓人的。
麻子的眼神依然凶恶,直勾勾盯着楚年。
楚年皱起了眉头,问:“我得罪过你吗?”
麻子没吭声。
楚年威胁他:“不说的话就只能绑你去见村长了。”
麻子这才动了动嘴。
他距离喘了口气,沙哑地开口:“你说过,要嫁给我的。”
一句话,跟石头砸进湖里一样,惊起千层浪,都快把楚年给砸懵了。
楚年:“???”
楚年:“!!!”
楚年:“......”
不是!?
兄弟,你谁?我们认识吗?
楚年人都傻了呀。
他昨天才知道有麻子这名字,今天才一睹其尊荣,现在就被告知了这个?
也太刺激了吧!
楚年连忙看向江自流。
江自流也挡在楚年身前,所以楚年并没能看到江自流的脸,更看不见他的表情。
楚年:“......”
楚年都要无语死了:靠靠靠,千万不要破坏我还没开始的恋情啊!
上辈子绯闻满天飞的时候,楚年都没这么慌过。
麻子捂着喉咙又干咳了几嗓子,继续说道:“你还说让我等你,说熬死了这病秧子后,就跟我过。”
楚年皱起了眉:“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你有话冲我来,别诅咒我夫君!”
此刻楚年已经强迫自己从震惊中回过神。
他努力冷静下来,审视麻子,然后发现这件事很蹊跷。
首先,楚年可以确定自己不认识麻子。
他搜索遍了脑子里原主的记忆,没找出半块有关麻子的记忆碎片。
别说麻子了,李子杏子一概没有。原主就是一纯纯小可怜,哪里有过情愫相投的汉子。
其次,麻子说着这样的话,且刚面对面路上碰到的时候,似乎也是想上来拥抱自己,却始终是一种违和的表情,凶恶到近乎狰狞。
这能是对待私定终身的人的态度?
就算是因爱生恨,那也得有爱啊,全是恨是怎么回事?
演技太不合格了!
楚年立刻就明白过味道来了:
有人在搞他。
陷害他呢这是!
古代可不兴陷害这个啊,可是会出事的。
楚年不禁冷笑,陷害自己的这个人,心可真毒。
要么就是为了搞臭自己的名声,要么就是挑唆自己跟江自流的关系。
会是谁要这么恶毒?
楚年脑子里飞快扫过江爹江母的脸,但扫了一下,就把他们叉了过去,改为扫到了楚莲的脸上。
与此同时,江自流也开口了。
江自流问麻子:“是楚莲让你这么做的吗?”声线平静而淡,与其说是问,不如说是陈述。
楚年一怔。
没想到江自流竟然跟自己想到一块来了。
麻子也是一怔。
麻子万万没想到江自流会说到楚莲身上,凶恶的眼神慌了一瞬,哆嗦了两下唇,梗着脖子说:“是,是楚年让我这么做的!”
“你明明听到了,我说的是楚莲。”江自流淡淡,加重了“莲”字发音。
江自流的平静莫名携带一种力量,这种力量把楚年包裹起来,带着楚年真正的冷静了下来。
楚年的心忽然就定了下来。
他看着江自流松柏挺立的背脊,眸光几闪,心里浮上丝丝缕缕的甜意:江自流从一开始就没被麻子迷惑到么?
应该是的吧。
江自流压根就没听信婚嫁什么的,反而看出了其中有蹊跷,而且还能迅速分析是谁在作怪捣乱。
最重要的是,聪明的不行,一下子就猜到楚莲身上去了......
甜滋滋的,楚年忍不住勾起了唇角,心说这真不愧是我看上的男人。
但高兴归高兴,糟心的事还是要处理的。
收敛了一下情绪,楚年对麻子说:“我明白了,你喜欢的其实是楚莲,因为喜欢他,所以他让你来跟踪我,找机会陷害我,而你照做了,是吗?”
“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麻子捂着脖子,把这句话还给了楚年。
他恶狠狠地瞪着楚年:“你明明喜欢我,嫁人之前就喜欢我。”
可惜,麻子的这一番话,在场的三个人,没有一个人相信。
张黑牛本来是不愿意说什么的,可忍到现在,实在忍不住了。
他带着几分纳闷,问:“麻子哥,你哪来的脸白日里做梦呀?楚年跟你八竿子都打不到一块来,怎么会喜欢你?”
要他说,是麻子喜欢楚年还差不多。
怕不是自己喜欢上了,臆想发疯,自己骗自己骗到信以为真了。
张黑牛只恨自己不太会说话,不然,要是姐姐没有被楚年发话按在了家里不许跟来,这会儿铁定得骂他是癞/□□想吃天鹅肉!
麻子有点急了。
说起来,麻子简直奇怪的不行。
这么多天以来,他一直都在暗中跟踪楚年,注意着楚年的一举一动,注意着他们家的各种动向......
这跟踪的好好的,一直不都是很顺利吗?怎么今天突然就被翻盘了?
又是被狗咬,又是被胖揍,疼死了!
当然,比起这种疼和困惑,麻子更奇怪江自流和张黑牛听到自己说的话后的反应。
这两个人的反应也太奇怪了!
居然是没有反应!?
按理说,作为夫君的,听了这样的话,不得是生气?不得是怀疑?
楚年的夫君倒好,根本不生气,也根本没怀疑。
哦,不对,还是怀疑了的,不过怀疑的对象不是他夫郎,而是他夫郎的弟弟?
怎么会这样呢?
麻子着急奇怪的功夫,楚年也已经把事情捋了一遍,大概猜到了一切是怎么回事。
肯定就是楚莲作妖。
那白莲花,仗着麻子喜欢他,又跟自己住得近,就给麻子灌了迷魂汤,说服他搞出这么一套,栽赃陷害自己,给自己添堵捣乱。
楚年心中生了气。
上次回门,他给原主出了头,就打算跟后娘家一刀两断老死不相往来了,楚莲倒好,不作妖就浑身难受是么。
楚年对麻子说:“我不知道楚莲是怎么忽悠你的,但可以肯定的告诉你,你被他骗了,被他利用了。”
“你们做什么一直说楚莲,这里面可没有楚莲的事。”麻子哑着嗓子喊。
楚年看麻子直到现在还在嘴硬维护楚莲呢,便知道他应该是真心喜欢楚莲。
可惜,楚莲怎么可能会喜欢他。
楚年摇摇头,说:“你是不是傻,楚莲要是喜欢你,能让你这样诽谤我吗?这样诽谤,坏的不仅是我的名声,你自己的名声不也难听了?到时候,楚莲还能跟你在一起?”
楚年说的一针见血,麻子听了,神情愣了愣,因为充血而通红的脸迅速的白了下来。
但他还是坚持:“你喜欢我,我也喜欢你,这是我们两个之间的事。”
“这不是你们之间的事。”江自流打断了麻子:“楚年是我的夫郎,你不要再乱说,诋毁他的名声。”
麻子转了转眼睛,说:“你忘了吗,他本来可不是你的夫郎,是替嫁,替嫁才成了你的夫郎的。”
“既然嫁给我了,那就是我的夫郎,现在是,以后也是。”
江自流一抿唇,语调清冷了几分,说:“你要是还纠缠,我们便去见村长。”
分家的时候见过村长,那是个讲理的人,江自流相信村长知道亲因后果后,会自有判断。
哎呀,好久没有听到江自流说这样的话了。
楚年这下不仅嘴角的弧度上扬,眼睛也弯了起来。
毕竟,有什么比自己在被人诋毁清白时,江自流无理由的站在自己这边、无条件的信任自己更开心的呢?
并且,楚年还意识到了这其实是个机会。
是的呀,这刚好是一个可以确认江自流对自己的感情的机会!
哈哈,想到这个,楚年差点没在心里笑出来。
他想楚莲一定没有想到,这次的挑拨,不仅没成功,还阴差阳错给自己创造一了机会。
也得亏楚莲想不到,要是他想到或者知道了,还不得气死?
楚年心里敲定了这个主意,便立刻涌上几分急切,迫不及待地想要跟江自流确定下来关系。
没必要再在这里多跟麻子纠缠了。
速战速决吧。
楚年对麻子说:“彩花姐说你是个好人,我想,好人是不会愿意这样扑着一个清白的人陷害的吧?楚莲是不是在你那里哭诉了许多我欺负他的坏事?”
麻子听到楚年的话,眼珠子动了动。
楚年:“你也跟踪我不少天了,就算是在暗中观察,难道完全看不出我应该是个什么样的人吗?”
麻子:“......”
“当然,我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有没有被楚莲骗。唔...让我来猜猜,楚莲是不是还给你画了很多饼?比如,报了‘我欺负他’的仇恨之后,出掉恶气,他就愿意考虑跟你成亲的事啦?”
“哦,等一下,我刚刚格局没打开,他应该不仅仅说我欺负他,肯定还说我欺负他娘,对不对?他让你这样做,其实也不是为了他自己,是为了给他娘出气呢,对不对?不然娘一直生着我的气,一不小心积郁成疾,他哪有心思嫁人呀,不得在家照顾亲娘嘛。”
楚年这一句接一句的说着,地上坐着的麻子已经不知不觉中瞪大了眼睛,脸上的表情都要麻了。
“你......”麻子嚅嗫着嘴唇:“你你你一直也在跟踪我?”
楚年看麻子的表情,就知道自己猜的大差不差。
他噗嗤笑了,说:“就他就那点手段,我不用在现场,闭着眼睛也能想到啊,他也就骗骗你这种老实人了。”
麻子白下去的脸重新红了起来。
他把没被大黄咬到的那只手攥成拳,对着地面狠狠来了一锤:“不可能,阿莲是那么善良,花朵一样的人,怎么可能会骗我!”
楚年:“...唔,白莲花也是花。”
某种程度上倒也不算说错?
张黑牛踢踏了一下脚,不耻道:“你果然是在撒谎陷害楚年,堂堂男子汉,怎么做这么卑鄙的事情?”
麻子:“......”
麻子也知道这事做的不厚道,可......
没有说话,麻子麻麻的,一言不发,不愿意相信楚莲在骗自己。
毕竟正如楚年所说的那样,他打心底里喜欢楚莲,想跟楚莲成亲。
楚年叹了口气,说:“闹剧就闹到这吧,该收场了。你也算是个受害者,只要你答应以后不会再来偷窥我了,我就不怪你了,也不会把你带到村长那里去的。”
麻子没想到前面闹得那么凶,又是狗咬又是人打,不可开交的,现在居然就好像准备这么算了?
“你......?”
楚年冲麻子一笑。
他这样说这样做,倒也并非是完全不怪麻子。别的不说,这些日子的担心受怕可是实打实的。
楚年只是有更深一步的打算。
毕竟麻子只是个棋子,楚莲才是幕后的贼手。
楚年可算是发现了,那白莲花的心思坏的很,跟个隐形炸/弹一样,可能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对着自己来一下。
他得找个方法解决一下。
要他说,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就挺好。
楚年对麻子说:“这样吧,你跟踪我被发现的事情,先不要让楚莲知道,我答应你,过几天约楚莲出来,证明给你看他到底是不是骗你。”
麻子呆滞了一下,错愕地看着楚年:“你...我...我这样,你为什么准备放过我?还想要证明给我看?”
楚年:“我看你人也不坏,不想你蒙在鼓里被骗嘛。当然,至于想不想看清楚莲的真面目,决定权在你自己手里。今天就到这吧,我也累了,你要是想看,明天就来知会我一声,我会证明给你看的。”
对付楚莲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楚年现在自己也很急。
急着确认江自流对自己的感情。
指不定他今天就要因祸得福,跟江自流把关系重新定义一下了。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巴莎和Tibetwalker的浇水~
第88章 心上人 不是谁人的替代品,是此生不二的唯一。
麻子显然想不到楚年会这样通情达理...不, 说通情达理都不太合适,应该是过分善良了吧?
对待一个偷窥他甚至想要伤害他的人,说算了就算了?
这实在和楚莲口中的那个恶毒哥哥的形象差距太大。
在地上呆呆地坐了一会儿, 麻子心中几多挣扎, 最终还是说出了自己的怀疑:“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在骗我?你现在说的好听,谁知道会不会等我一走,你转头就去找村长了?我可是知道的,你们之所以能分家能搬到这儿,就是请了村长出面的。”
“不错,我们分家确实请了村长帮忙。”楚年点头。
村子里不少人都知道这件事。但他们只知道村长出面帮忙分家, 却不知道真正导致雷霆分家的导火索。
导火索是楚年被绑架到山下小木屋和江四关在一起, 事关名节,村长压得很妥当。
楚年能理解麻子的怀疑忐忑, 而麻子这样,恰恰意味着他动摇了。
楚年说:“我这个人, 从来不主动招惹别人,但别人招惹我,我也绝不会忍着, 之所以分家, 是因为江家实在欺人太甚。再说了, 那可是村长啊,总不会无端向着我吧?他老人家一向是公正不阿的。至于你, 虽然你做的事也很可恶, 但你这个人跟江家的人不同,你并非存心想害我, 只是被人给骗了, 所以我愿意给你一次机会。”
话说到这份上, 纵然麻子心中诸多不安,到底还是动容了。
尤其楚年一直在强调他只是被骗了,没有觉得他是一个坏人......这让麻子心中堆积起非常微妙的感觉。
看麻子低下头不说话了,身上强撑着的那股气也泄了下来,楚年知道,这事成了。
既然成了,那赶紧算吧!
楚年说:“你自己考虑吧,考虑好要不要验证后,直接来我家知会一声就好了,我们就先回家了。”
说完,丢下衰颓在地上的麻子,楚年主动拉住江自流的手,拉着他往家走。
张黑牛还站在麻子旁边,没动,只跟楚年说了一声不跟他们一起回去了。
麻子看着张黑牛。
张黑牛也看着麻子。
四目相对,相继无言。
主要是,张黑牛没有想到楚年以身犯险来了这么一招钓鱼执法后,居然什么也没做就把人放了!
未免也太过善良了些......
可是麻子会承楚年的情吗?会就此收手,真的不再使坏了吗?
张黑牛不太放心。
“起来吧,我要亲眼跟着你回家才放心。”张黑牛对麻子说。
麻子傻眼了。
楚年都没说什么了,这张黑牛还杵在这管这么宽干什么?
张黑牛抡起拳头,老实憨厚的方脸上摆出凶恶的表情:“楚年心善,我可不心善,我可记着你了呢,要是以后再让我知道你想对楚年干浑事,我第一个揍死你!”
麻子:“......”
这到底有你什么事啊!!
楚年拉着江自流往前走,一直走了好几丈远,把地上的麻子甩到老后面了,速度才慢下来。
楚年实在是有些激动。
虽然刚刚一直在钓麻子这条鱼,好准备对付楚莲,但他的心思其实早就飘到江自流身上了。
楚年的身上还披着江自流的外衫。
这是楚年在镇上给江自流买的新衣服,虽然也是成衣,但料子比楚年自己身上的好,月白色的棉料,攥在手里可比麻布柔软多了。
拢在浸满清苦药味的外衫里,楚年好像都要被江自流的气息填满了。
这使得楚年虽然激动地迫切想要跟江自流确认什么,却很难一下子清晰地说出来。
哎,面对心上人,可比面对偷窥狂难多了......
就这样,楚年和江自流并排而走,竟是各自沉默着回到了家。
进了家门,楚年思路捋的差不多了,正想抓江自流对上去时,江自流先他一步开了口。
江自流说:“阿年,有一件事,我先前并没有如实告诉你。”
江自流说这话时,眉心轻锁,眼眸坚定,仿佛下了某种决心一样。
这可把楚年看得一嘀咕,问:“哪件事?”
“...就是,上次楚莲来家里的事。”江自流抿了抿唇,把那天楚莲过来家里的情形全部说给了楚年听。
全部,也就是包括了楚莲说的所有的话,包括替嫁,包括他做出的一系列不太自重的行径。
楚年听完都懵了。
什么?楚莲居然还在垂涎江自流?当初恶毒地要原身去替嫁的不正是他?
楚年问:“竟有此事?那你为什么当天没告诉我,现在才告诉我?”
说都说了,为什么当天没说的原因也没理由瞒着了,江自流如实道:“我担心你会误会。”
毕竟江自流确实跟楚莲有过婚约,楚年也确实是替嫁。
婚约之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江自流从前听话,不管是楚莲,还是王莲,罗莲,他都不会有异议,只会顺从的听从江家的安排。
可现在不同了,过去那个对江家还抱有感情的听话的江自流早就死了,现在的江自流是重获新生后的江自流,他这条命是楚年救回来的,他的心也全归楚年所有。
江自流注视着楚年,神色无比认真,一字一句重复了一遍:“我不想你误会。”
楚年刚刚消化完楚莲的事,这会儿对着江自流黑漆漆的漂亮眼眸,听着他如此郑重其事,心头不禁一跳。
楚年道:“既然不想我误会,怎么现在又全都说出来了呢?”
江自流:“比起被你误会,还是安全更重要...我没有想到楚莲会做出这种事,居然会找人跟踪偷窥你......这件事其实都怪我,没有早些告诉你。”
楚年忍不住笑了。
没有笑出声,只是唇角一个劲地往上翘起。
嗨呀......
实在是,亏他还在路上一个劲地捋思路,想着要怎么样试探江自流的心思才比较好,现在看来,哪用得找他费这个功夫呀,江自流自己就送上来了。
忍住笑意,楚年眨了眨眼睛,说:“哪能怪你,楚莲喜欢你又不是你的错,真要怪的话,只能怪我确实是替嫁,是作为代替品嫁给你的,仓促又荒唐,搞得人家正主现在有点不服呢......”
“不是替代品。”江自流眉峰都要拧成一座漂亮的黛色青峰了,他上前一步,头一次在不是需要楚年搀扶的情况下跟他离的如此之近:“楚莲不是正主,阿年也不是替代,真要说的话,阿年是上天的馈赠。”
江自流语速急切,语气却郑重,近乎虔诚,弥漫出一股极强的珍视意味。
如此认真,倒是把故意逗弄江自流的楚年给激了一跳。
仿佛有细密的电流窜过脊背,楚年心间涌上一股甜蜜,一时间里无端发慌,鼻尖都有些冒汗了。
眼神飘忽了一下,楚年沉醉在江自流的双眸里,尽量稳住自己,继续开玩笑说:“你这话说的...还馈赠呢,说的我好像是什么东西似的,我不过只是个普普通通的人罢了!”
“是人,是我的心上人。”江自流接住了楚年的话。
楚年呼吸一窒,心脏狂跳,再也没法稳住了。
江自流是告白了吗?
这是江自流在告白吗?
楚年:我都还没开始试探呢!江自流居然先一步告白了!?
伴随着快要冲破耳膜的心跳声,巨大的欢喜冲上心头,楚年背在身后的两只手紧紧搅着江自流的外衫,难得的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
满脑子里都是“两情相悦”这是个大字,险些就要被它们给淹没了。
江自流自然是很清楚自己说了什么的,江自流凝视着楚年,像要把楚年镌刻在自己的眼眸里一样,心跳如鼓,声如击玉,发誓许诺一般说道:“阿年是我的心上人,是我唯一夫郎。”
不是谁人的替代品。
是此生不二的唯一。
楚年手心里都萌生了一层汗,清透明亮的眼眸深暗下去许多,化成一团浓稠的糖浆琥珀一样,仰头瞅着江自流,说:“做什么强调唯一,难不成还想有第二个?”
说完楚年自己先笑了。
这说的是什么话啊?
心海狂沸,难以冷静,纯属是在乱说了。
可江自流却认真,也当了真。
江自流脸色极红,病态的苍白被血色取代,连薄唇都变得殷红。
他摇了摇头,一抿唇,声线微然哑下去些:“...并非强调,只是...我可以不是你唯一的夫君,你却只会是我此生唯一的夫郎,不是任何人的代替品。”
楚年:“......”
楚年都要无语啦。
谁能想到,纯情的人告起白来,打的居然是直球!?
也就是表面看起来十足镇定罢了,实则楚年的内心早已溃不成军,就快要被江自流的直球打到天边去了!
天边全是软绵绵的粉红色云彩,把他整个包在其中,带着他三百六十度旋转,转的他眼前全是星星,脑子晕晕乎乎,都快要晃成浆糊啦。
够了够了,不能再逗了。
再逗就不是逗江自流,而是在逗自己了。
楚年实在是有点顶不住了。
尽量让身体里狂奔不止的沸腾血液冷静下来,楚年红着脸,正视江自流深邃的眼眸,清了清嗓子,说:“...你瞎说什么呢,什么可以不是我唯一的夫君......”
纯情如江自流都打直球了,楚年还客气什么?什么试探不试探的,捋什么思路不思路的,全都抛散到九霄云外去了。楚年说:“你也是我唯一的夫君!”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梅洛的雷雷,谢谢AzureM,上官菇凉,吴雪雪雪雪,拒绝虐的追梦者的浇水!
“你也是我唯一的夫君!”
楚年声音并不算大, 可传到江自流耳朵里分外掷地有声,听到这句话,江自流就像身体里被楚年点燃了一把火, 火焰窜进五脏六腑, 沿着七经八脉一路飙到头顶。喜悦如猛火电光,烧尽自身。
红透了,两个人都红透了,尤其是江自流,白里透红,仿佛一块活色生香的暖玉。
楚年眼睛亮盈盈的, 一边欣赏美色, 一边想以后这份美...不止,以后这个人都属于自己了。
光是想想他就觉得幸运又幸福, 第一次喜欢一个人,刚好这个人也喜欢自己。
一笑后, 楚年抬起手指,戳了戳江自流的脸:“温馨提示,现在可以呼吸。”
江自流如梦初醒。
楚年笑着说:“我就说得感谢楚莲, 要不是他, 哪来的今天。”
这钓鱼执法钓的好啊。
除了钓上来麻子那条小鱼, 还意外钓上了江自流这条大的。
又说到楚莲。
刚刚互表过心意,江自流不担心楚年误会了, 但依然担忧安全问题。
江自流问:“你说要把楚莲找过来证明给麻子看, 是有什么打算吗?”
“对。”楚年点了下头。
怕江自流不理解这种做法,楚年慢慢说出了这么做的原因:
“一开始我也想把偷窥狂当场拿下, 带到村长那去的, 可谁知道他来这么一出呀, 既然这后面涉及到楚莲,那性质就不一样了。你看,麻子喜欢楚莲,就算把他带到村长那,把楚莲也叫来,到时候楚莲哭唧唧地掉眼泪说自己无辜,麻子还不得心都碎了?还不得什么都往自己身上揽了?
“就算一通折腾,最终村长判定这件事是楚莲指使的,一来,楚莲是我名义上的弟弟,要是他抱着我的大腿哭喊什么‘哥哥我知道错啦’‘哥哥都是我一时糊涂你原谅我吧’之类的,村长可不就得判定这是个家务事吗?
“二来,麻子可是彩花姐鉴定过的老实人,村长万一觉得他也干不出来真正伤害人的事,折腾到最后,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语言上把他们两个教训一顿也就完了......对楚莲来说,这又起不到什么实际作用,他只会更加记恨我,谁知道下次又要想什么花招来对付我。”
江自流没有说话。
楚年又说出自己的打算:“所以我想的是,还不如让麻子看清楚楚莲的真面目,然后我再想想招,反向拉拢麻子,让麻子一边继续给楚莲提供我这边的假情报,一边反过来帮我监视楚莲的动向,这样,我直接由明转暗,也就省得担心楚莲什么时候再用什么花招找我麻烦了。”
楚年自诩这样是最方便省心的办法,但他看江自流只是默默在听,一直都没表态,倒是表情沉下去不少。
楚年心里咯噔了一下,纠结一瞬,问:“...你是不是觉得我心眼太多了?”
“怎么会,阿年聪慧过人,这是深思熟虑。”江自流想也没想说道。
楚年舒了一口气,同时奇怪道:“那你为什么是这种表情?这样把事情解决了,不是挺好?”
挺好...吗?
江自流沉黝的眸子里闪过一丝复杂:“我之前不知道你们兄弟感情这样不好,你需得这样小心堤防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