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替嫁夫郎后TXT全集 by作者:流凰千度
流凰千度  发于:2023年06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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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志成解释:“进补的缘故罢了。”
“其实太虚的身体是不宜重补的,阿流的药里中和了好几味药,加上我给他施针,所以没什么大碍。眼下白鹤灵芝吃完了,他又说到夜里觉得热......我觉得还是不要继续补得太重才好。”马志成沉吟:“不过具体后面如何进展,还是等我跟师父商量一下再做决定吧,明日你别急着去山上了,跟阿流一起去见师父,让师父再把把关。”
“好。”楚年答应下来。
“恩,其他倒没有什么,不早了,我回去了。”马志成站起身,背起他的药箱,往外走。
楚年跟着起来:“我送送你。”
马志成平时都是让楚年不用送的,但今天没拦着,任楚年跟着一块儿出了门。
江自流也要跟着送出来,马志成拦住了江自流:“你先回去吧,我单独再跟年儿交待几句话。”
闻言,楚年和江自流对视一眼,江自流依言停住脚步,没再跟着了。
楚年又开始忐忑了,怕马叔是刚才的话没说完,憋了个什么大的在等自己。
两人往前走了几步,马志成缓缓开了口:“咳咳...你们这分房,没分几天吧?”
楚年:“.........”
马志成颇有点无奈。
但他也知道,有些事情是人之常情,他总不能强行把小两口绑到不同的地方不是?
犹豫一二,马志成郑重其事交待楚年:“我提醒你,阿流前前后后治疗的也有些时日了,身体一直有在变好...近日的新药方,加之又在进补...你...你可得把持住了。”
马志成这五天日日都往这边跑,一直跟江自流在接触,通过这几日的相处,他倒是丝毫不担心江自流。
主要还是放心不下楚年。
楚年的耳根子都烧起来,四处看看,庆幸还好现在是饭点,没有什么人在外面!
他低声说:“马叔,你信我,我们真的什么都没有!”
马志成敷衍地点了一下头,突然想到个主意,提议道:“要不然你去师父家住几日吧,要是一个人害怕,等晚上你婶子把两个小的哄睡着了,我让她过去陪你。”
楚年:“......”
楚年有点麻:“谢谢,但不用了。”
... ...
送走马志成后,楚年麻着脸回了家。
江自流等在家门口,见楚年回来了,脸上的表情很是一言难尽,便问他:“马叔单独跟你说什么了?”
“...没说什么。”楚年糊弄了过去。
他总不能对江自流说,马叔让我别馋你身子吧。
楚年瞅瞅江自流,把话题转移回到他夜里体热的事情上面,说:“你要是夜里有哪里不舒服,可得告诉我呀,千万别一个人撑着。”
江自流对楚年微微一笑,点头应下:“知道了。”
江自流笑起来的时候,眸光浮动,眼睛里像有璀璨的碎星一样好看。
彼此相对,面对这种眼神,楚年就很难顶得住。
楚年总觉得江自流的眼睛有一种魔力,拉人下陷的那种魔力。
以前江自流病着的时候还差点,现在他身体状态好起来,好像这股魔力也随之一起加强了。
“你也觉得热吗?”江自流突然问。
楚年被问的一愣。
江自流抬起了手,手背贴向楚年泛红的脸颊。
江自流没有多想,只是想像楚年每次试探他额头上的温度一样,也试一试楚年的,但就在即将触碰到脸颊之前,江自流反应了过来。
于是戛然停住了。
手掌悬滞在空中,离脸颊险险只差一个指甲盖的距离。
一个指甲盖的距离,明明没有触碰到,却好似已经贴了上去,屈起的指节竟然隐约能感受到通红的热度。
江自流:“......”
楚年:“......”
两人四目相对,都愣在当场,周围没有声音,一片安静,只有秋风拂过,吹的却是滚烫热风。
直到大黄摇着尾巴穿到两人中间来,对着僵硬没动的两个人疑惑地“汪”了一声,才把这份诡异寂静打破,将两人同时炸醒。
两人同时回过神来,双双错开了视线。
楚年:“......”
江自流:“......”
大黄:“......汪?”
“...饿死了,我先去煮晚饭!”楚年丢下这句话,连门都没进,直接绕过屋子匆匆去到了厨房。
到了厨房门口,楚年回头看了一眼。
回头是土屋的后门,一眼就能看到大门门口,江自流已经不在门口了。
估计是回房了。
楚年舒了一口气。
可是胸腔里的心脏却跳得蛮厉害,一声接一声,咚咚咚咚,快要跳出来似的。
楚年:“......”
楚年仰起头,手往额头上一拍,靠了一声。
他也是服了,刚刚那气氛是怎么回事?
要是大黄没过来打断,自己是要跟江自流像两块石雕一样,站在门口互相愣到地老天荒么?
楚年手往下移,换成手背,贴到了江自流没来得及贴上的脸颊。
他摸到了自己脸上滚烫的温度。
“靠!”
楚年忍不住又靠了一声。
搞什么?
脸红了?
对着江自流脸红了?
楚年:“......”
楚年在心里这叫一个离谱啊。
他堂堂一个穿越过来的人,是被江自流传染上了纯情菌吗?
遥想当年,红毯上万众瞩目,闪光灯后千人呐喊他姓名,他连心跳都不带加速一下的。
现在居然在这对着江自流一个人脸红,还落荒而逃了。
骂完丢人的自己,楚年火速遁去厨房里淘米煮粥。
晚上,洗漱后躺在床上睡下,楚年和江自流谁也没再提过门前的那个小插曲。
它就像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寻常小事,已经被完全忘掉了。
可是它真就这么被遗忘了?
并没有。
楚年并不知道江自流有没有忘,反正他是没忘。
不仅没忘,此刻躺在柔软温暖的被窝里,楚年还在忍不住回顾当时的景象。
不是以自己的视角,而是抽离出来,像一个导演,站在旁边一遍遍审视当时的情节。
越审视越觉得傻劲十足。
楚年:“......”
楚年忍不住默默叹气。
亏他之前还在想江自流是不是喜欢自己呢。还没来得及搞清楚这一点,他已然陷入到了另一点——“我是不是喜欢江自流??”
是,或者不是。
按理说这种是否问题应该很好回答才是。
可楚年愣是没法脱口而出给到自己答案。
他觉得自己就像一个迟到进入青春期的毛头小子,在关于情.爱心意上面纠结起来了......
就这样,楚年纠结着进入梦乡。
好在梦里没再继续纠结,呼呼大睡,一夜无梦,再醒来已是天光大亮。
楚年醒来时,发现江自流已经不再床上了。
这让楚年一惊,赶紧穿上衣服就爬起床出去找江自流。
推开房门出去,大门是关着的,后门开着,厨房的门也开着,楚年鼻尖一嗅,闻到了空气里粥米的香味。
楚年:“???”
楚年呆了一下。
江自流居然先自己一步起床,爬起来在煮早饭。
这才第六日...
这是什么医学奇迹?!
楚年震惊。
不过就算江自流的身体好转的很快,在楚年看来,那也还是个没完全康复的病患。
楚年哪舍得让一个病患干活,跑到厨房里找他:“阿流,你怎么在干活,交给我来就好了。”
“我醒得早,想让你多睡一会儿。”瞧见楚年进来,江自流掀起唇角,冲他清浅一笑。
晨曦的天光,在这抹浅笑面前黯然失色。
楚年的心脏又有些鼓动了。
还没等说什么,江自流脚下的地面,探出来一条黑黄色的尾巴尖。
紧接着,毛绒绒的大黄摇晃着尾巴,贴着江自流的裤腿从地上站了起来。
大黄甩了甩脑袋,身体拉的长长的,张大嘴巴打了个哈欠。
“???”楚年看到这画面,微微睁大眼睛:“它跟你一块待在厨房里?”
江自流低头看了一眼大黄,点头说:“它很乖,一直蹲在我身后。”
楚年:“......”
大黄抻完懒腰,又蹬腿挠了挠耳朵,然后慢腾腾地来到楚年的腿边,重新趴了下来。
楚年低头看看狗子,再看看慢条斯理往锅台肚里添最后一根柴的江自流,心情有点复杂。
也不怪楚年心情复杂,要知道,大黄其实是不怎么亲人的。
别说楚年花了好几天才跟它处好关系,光说张彩花,张彩花那么喜欢它,一天天的山上山下各种想着法的讨好它,至今都没跟它混熟,喊它的名字,照样只得到一个冷屁.股对着的对待。
而江自流天天卧病在床,大黄又很有分寸,从不进卧房半步,一人一狗除了吃饭时候,很少共处一室。
按理说,应该不熟才对。
可这好家伙的,楚年一进来就看到大黄亲亲昵昵地挨在江自流身边。
呵,爱美之心,狗也有之啊!
楚年弯下腰,狠狠对着大黄的脑袋来了一搓,把大黄搓的连连摇头反抗。
但反抗无果。
于是一顿搓揉后,它无语地跑出了厨房。
楚年这才想起来正事,对江自流说:“你快别干活了,多累呀,休息吧。”
江自流笑:“哪有这么娇贵,我已经好多了。”
楚年眨眨眼,说:“那也不行,别干了,等你彻底好了再说。”
他说着,视线来到江自流手上,江自流的手指修长,骨节分明,就算是干活,也非常好看。
江自流轻声说:“阿年能干的,我都能干,以后不过苦日子了,阿年只管享福就好。”
楚年被说的心尖砰砰跳,耳根有点痒,想反驳他,话到嘴边,却忘了开口,光顾着数自己的心跳了。
最后楚年还是没有成功阻止江自流在厨房忙活,以吃完饭要去罗老爷子家为由,被江自流推出去打水洗漱去了。
楚年心不在焉地打了水洗漱,又在想昨天晚上睡觉之前想的那两个问题。
“江自流喜欢我吗?”
“我喜欢江自流吗?”
慢慢擦干净脸,楚年看见倒扣在桌上的诗经。
昨晚上诗经还是合着放在桌上的。
看来江自流确实起的很早,煮早饭之前还看了会书。
只是看到这书倒扣的样子,楚年脑海里就自动补全了江自流坐在床边,借着天光看书的美好模样。
唇角翘起一道弧度,楚年走到桌边,伸手拿起了书。
他把书翻了过来,看向上面的内容。
“既见君子,云胡不喜。”
八个字落入眼帘。
楚年:“......”
楚年盯着书页上的这八个大字,足足盯了一分钟,蓦然笑了。
有什么好纠结的。
关于第二个问题,他心中已然有了明确的答案。
既见君子,云胡不喜。
既已见到意中人,心中怎能不欢喜!
他喜欢江自流呀。
吃完早饭,留下大黄看家,楚年和江自流一起出发去罗老爷子家。
在之前分家和搬家的时候,江自流还只能坐板车,现在已经可以自己走动了。
对比这差别,楚年想想就很高兴。
土屋外面还是照常坐着那三五个嘴碎的邻居。
他们今天手里没有活干,家里也不忙,就是单纯的没事干,聚在一起,坐在小板凳上,话着哪家和哪家的家常。
话着话着,看到楚年和江自流一起出了门,两人并排,往路上走。
几个人皆是一愣,没再继续说嘴里的家常了,转而说到楚年夫夫身上。
“这是...小妖精家晦气的病夫君?”
“不是说快死了吗?这怎么都能出来下地走路了??”
“以前也能走几步来着,我之前看到过楚年搀扶着他在屋子外面走动。但是,这......现在看着好像跟之前看到的不太一样啊?”
“这几天马郎中在他们家进进出出的,恨不得一天跑八趟,就是在给他治病吧,乖乖,直接把这病秧子的病给治好了?”
“什么医术能这么神啊,病了两三年,半个身子都进棺材了,搬家过来的时候人也是躺在板车上的,现在突然间地就能活蹦乱跳了?马郎中是郎中还是神仙?”
“马郎中是不是神仙不知道...但是楚年吧...身上好像是有点仙气在的......”
“净扯,小妖精身上的分明是妖精气,跟个狐媚子是的,我每次看到他笑就莫名来火!”
“不不不,真的是有仙气,是有福的,我劝你以后还是别这么编排小福星了,你看你,嘴巴上都起泡了...怕不就是说小福星说的哦......”
“???你以前可不是这样说的!!”
一群人叽叽歪歪小声议论间,楚年和江自流已经走出这片土屋,来到另一条村道上了。
楚年关切地问江自流:“阿流,累了吗?”
“不累。”江自流摇头,有点无奈地笑了下:“你已经问了我五遍了。”
楚年:“......”
看到楚年明显地是尴尬了,江自流温声说:“我答应你,累了会立刻告诉你。”
“好。”楚年脸有点红。
楚年也知道自己有点太担心过头了。
可他就是不太放心的下嘛。
毕竟看过电视剧里,好多大病初好的病人心理比平时亢奋,有些用劲过猛,会一次性做很多之前一直想做但没法做的事。
江自流这么久不能自由走动,楚年怕他不自觉逞强。
白鹤灵芝都吃完了,万一要是再有个什么,楚年可不敢赌自己还能欧气爆棚再挖到一只白鹤灵芝。
而且...
他也只有一个江自流,再也不想看到江自流承受什么病痛折磨了。
楚年和江自流来到了罗德山家。
中途走到一半的时候,江自流体力下滑,走得没有刚开始那么快了。江自流并不逞强,直接跟楚年说累了,两人就近找了处地方坐下,休息了一会儿,然后才继续上路。
后面再走速度就走得慢了些,楚年带让江自流自己走,带时不时地搀扶他一会儿,两个人慢慢悠悠的,跟散步差不多地来到了罗德山家。
不过罗德山却没在家,马志成也不在。
大门倒是开着的。
看着大门敞开却空无一人的罗家,楚年很奇怪,让江自流先在前院的桔子树底下坐下歇息,自己跑去前面的农户家问了问情况。
一问才知道,原来半个时辰前,村里有人急匆匆地跑来罗家找老爷子急救,老爷子听完村民说的话后,赶紧收拾了一下就过去了,马志成也跟着一块过去了。
农户也不知道具体情况,只说看到老爷子和马郎中脸色都不好看,估计是来求救的那户人家里出了什么棘手的事。
楚年大概了解了,向农户道了谢。
看来是个急诊。
棘手的话,估计要忙一阵子才是。
楚年心想。
这就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才能把老爷子和马叔等回来了。
自己跟江自流来都来了,总不能说再折返回家里去。
楚年倒是没什么,就怕江自流会累着。
楚年往罗家走,准备跟江自流找点事情干,在罗家等待老爷子他们忙完回来。
就这么会儿问话的功夫,楚年回到罗家,前院里,桔子树下,除了江自流,又多出来了一个人。
不是别人,正是罗英卓。
楚年咦了一声,看了眼天,很是惊奇:“你回家了?还早起了?”
这可真是件稀奇事。
楚年第一次在上午见到罗英卓。
罗英卓显然是才起,穿着一身里衣,外面松松垮垮地披着件淡黄长外衫,他靠在江自流旁边的桔子树,在跟江自流讲话。
看到楚年回来了,罗英卓侧过头来,闲闲睨他一眼,抬手打了个哈欠。
楚年:“......”
就...怎么跟早上才看到大黄的时候一毛一样的?
当然,这话楚年肯定是没敢跟罗英卓说出来的。
“你们俩在说什么呀?”眼神飘忽一瞬,楚年好奇地走上前去。
“没说什么。”
“好久没见,打声招呼罢了,瞧你紧张的。”
江自流和罗英卓在楚年刚回来时就已经停了话,这会儿听到楚年过来发问,异口同声地开了口。
楚年:“???”
好家伙,瞧这样子,听着说辞,没说什么?
楚年才不信。
楚年更觉得奇怪了,江自流和罗英卓什么时候关系这么好了?居然还说起悄悄话来了?
“不会是说我坏话了吧?”楚年警惕地看着罗英卓。
楚年才确定了自己对江自流的心意,虽然还没有跟江自流坦白说明,但光是确定了,就意味着有些东西发生变化了,至少楚年今后在江自流面前是想保持一定的形象的,可不能让罗英卓把自己给诋毁了。
罗英卓无语地翻了个白眼:“我有这么无聊?没事干说你坏话?”
“不是就好。”楚年眼睛一弯,笑起来。
江自流说:“阿年哪里会有坏话让人说。”
楚年听到江自流帮自己说话,目光对向他,笑意更深了。
罗英卓:“......”
看到这两人这样,罗英卓在这属实是有点待不下去了。
可他刚才和江自流说的话才说到一半,就被楚年回来所打断了。
罗英卓还想接着跟江自流说,他没打算江自流能立刻答应下来,但至少想让江自流回去考虑考虑。
“你今天不用帮我爹干活吗?”罗英卓试图支开楚年。
“不用。”楚年才不上当呢。
他就觉得罗英卓鬼鬼祟祟的,现在明显是想把自己弄走,他好继续跟江自流窃窃私语。
就是没想到,这两个人之间还真有点什么秘密。
楚年心里暗搓搓滋生出一点不爽来,他自己跟江自流都没有秘密呢。
“这还早的很,你不用回房继续睡觉了吗?”楚年试图反向赶走罗英卓。
罗英卓眉梢往上一挑,没好气道:“早什么早,鸡都不叫跑出去出去玩了,谁还睡觉!”
楚年:“???”
“...那你不睡不睡吧,我夫君累了,要休息呢。”楚年也没跟罗英卓抬杠。
罗英卓并没觉得江自流有累了的迹象,有点无语,察觉出楚年应该在是嫌弃自己碍事。
要是楚年没这个意思,罗英卓支不走他也就准备暂时作罢了。可是楚年居然想把他赶走,罗英卓的逆反心理一下子就上来了。
撩起衣袍,罗英卓直接在桔子树下坐下了,他说:“累什么累,三句不离累,哪有把自己男人说的这么虚的,我看他一点都不累,不然我跟他掰手腕试试。”
楚年:“???”
什么玩意儿?
江自流:“......”
倒也...不必?

第84章 掰手腕 成了亲的男人的家庭地位
罗英卓坐下说完后, 还真把胳膊支到石桌上,摆出了要掰手腕的姿势。
楚年:“......”
江自流:“......”
“来!”罗英卓邀请。
楚年觉得这家伙今天不太对劲,跟喝了什么假酒似的。
他说:“我看你是昨天喝多了现在还没完全醒过神吧?别折腾了, 回屋里睡觉吧。”
罗英卓不置可否, 仍是保持着这样的姿势没变,等着江自流的态度。
江自流静静看着罗英卓。
罗英卓挑眉:“来吧,于你而言又没什么损失。”
罗英卓这样说,江自流便明白了。
他并非是真的想跟自己掰手腕,而是意有所指,话题其实仍然停留在楚年回来之前的那个上面。
刚刚的话题还未结束, 他想借着掰手腕, 试探自己的态度。
这就要说到楚年出去打探消失之后的事。刚才楚年前脚刚走,罗英卓后脚就出来了。
虽然之前在罗家住过几天, 但罗英卓时常不在家,在家也基本只在屋里, 他的作息又和常人不大一样,所以江自流和他接触的不多,两人并不相熟。因此看到罗英卓出来, 江自流只是礼貌性地点头打招呼。
罗英卓面上淡淡, 随意一抬下巴, 也就算是知会过了。
本以为这便算完了,但很快江自流发现, 罗英卓一直在看着自己?脸上平淡表情之下, 透出一股子若有所思出来。
江自流:“......?”
正想着,罗英卓一笑, 走来了桔子树下。
罗英卓没有任何弯弯绕绕, 开门见山道:“我听说, 你以前有帮村子里的人做过功课?”
江自流:“......”
罗英卓懒洋洋地往树上一靠,提议说:“不如,你也帮我做做?”
“......”江自流:“以前年幼不懂事,小打小闹,做不得数的。”
罗英卓笑了:“谁说做不得数?我听说,你帮的人还不少?”
江自流没说话,没想到罗英卓连这种隐秘的事情都知道。
这并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往小了说,可以说是年幼无知,是跟朋友间的小打小闹;往大了说,就是诚信人品的问题了。
读书人最看重品格,帮别人做功课,别人再把功课拿给夫子,这不就是偷懒作弊么,所以江自流当初并不打算帮这个忙,拒绝了好几次。
但架不住那些人总来找他。
那些个能坐在学堂里读书的人,一点也不想读书,屡屡来找他这个想读书却坐不起学堂的人......
拒绝过几次后,江自流没能经得住诱惑,答应了下来。
来找他这个想读书却读不了书的人帮忙......
江自流拒绝过几次,但还是会被找上来,他心里又对读书有一种渴望,没能经得起诱惑,最终还是答应了下来。
罗英卓看到江自流神思一下子被拉远,说:“我最近又要回丰文书院读书了,啧,想想就麻烦的要命。我知道你对读书感兴趣,我会把书带回来给你看,作为回报,你帮我做一些功课,如何?”
江自流说:“罗兄太抬举我了,丰文书院里教的东西,怎么会是我能看得懂的。”
罗英卓笑笑:“是么,我倒是听说,那个谁谁谁之所以能被举荐到丰文书院读书,就是因为你帮他做的功课做的太好了,搞得罗夫子后来很喜欢他,才一定把他送进了丰文书院。”
江自流:“......”
“你一个野路子出家的人,能让罗夫子频频夸赞,多次给你开小灶,还能帮那么多人做功课,你的资质和悟性我是毫不怀疑。”罗英卓耐着性子,说:“所以,虚词都免了,你就说愿不愿意吧。”
罗英卓态度坚定,江自流拧起了眉头。
这本来就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更何况一直以来罗老爷子颇多恩惠,江自流没法做出替罗英卓糊弄夫子的事情。
“罗兄还是自己做吧。”江自流拒绝了。
罗英卓有一点惊讶。
他以为江自流一定会答应的。
“你真不眼馋那些该死的科文?”罗英卓没有放弃。
不过后面楚年就回来了,这个话题也就被打断了。
这件事罗英卓没打算让楚年知道,以楚年和老爹的关系,要是楚年知道,风险太大,万一老爹知道了,到时候又要闹得天翻地覆不可开交......
而江自流也没有说,让罗英卓觉得有戏,江自流不可能不眼馋丰文书院里的那些经典科文。
“来吧。”罗英卓唇角带笑,晃了晃手,明晃晃地邀请江自流。
江自流想了想,伸出手,迎了上去。
他是得表态,告诉罗英卓他并不接受这个提议。
于是两个人还真就掰上手腕了。
旁边丝毫不知道其中暗涌的楚年有点惊讶。
同时又有点担心。
楚年才不管罗英卓怎么挑衅呢,他更在意的是罗英卓没轻没重的,不小心把江自流给伤到了。
但看两人一本正经掰着手腕,正儿八经较量的情景,楚年发现好像确实是自己把江自流想象得过于脆弱了。
掰个手腕而已嘛,能有多大事。
这么想着,楚年倒有点希望江自流赢了。别的不说,要是花孔雀输了,能挫挫他的锐气,那多好玩啊。
不过自流毕竟是久病初愈,体力肯定没有罗英卓好,要是输了的话也正常。
楚年已经做好准备,万一江自流输了,罗英卓毒舌,自己该怎么反击了。
可让楚年没想到的是,这场较量僵持了一会儿后,反而是江自流占了上风,罗英卓压着压着,手腕一晃,被江自流压到了桌面。
罗英卓输了。
抽回手,罗英卓啧了一声:“行吧。”
罗英卓感受到了,江自流是真的没打算接受他的提议。
那便算了。
他也没有强人所难的爱好。
这罗英卓输了,江自流赢了,楚年可就在有点懵的同时又有点高兴了。
“阿流真厉害!”楚年先夸为敬,夸完看向罗英卓,眼神不能说很嘚瑟,只能说很有那么点自得。
罗英卓:“......”
被楚年的眼神刺激到了,罗英卓没好气道:“你这是什么眼神?”
楚年笑眯眯的,没有说话。
罗英卓顿时更加觉得这笑容扎眼了,他感觉自己好像被楚年嘲讽了?
连个病人都比不过,你怎么好意思的呀。
罗英卓:“???”
罗英卓又把手抬了起来,对楚年说:“来,你坐下,我们俩比比。”
楚年笑容不减,嘶了一声:“你怎么好意思说出这种话的?跟我一个哥儿比,赢了很有面子吗?”
“呦?这个时候不要强了?我看你在其他事情上不是挺要强的?”罗英卓没真打算跟楚年比,但楚年这步步紧逼的,成了心要嘲讽他,他有点冒火:“你坐下,咱俩比比,敢不敢?”
“有什么不敢的。”楚年好笑。
江自流听到楚年这么说,扫了眼罗英卓摆好姿势的手掌,又扫了眼楚年小小的手,眸色稍微往下深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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