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道水中花胜火————J怪力轮回
J怪力轮回  发于:2009年03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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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人需要安静。"神医开口,莫敢不从,陋室里瞬间安静,钟若兮轻咳一声,小二忙谄媚上前:"神医有何吩咐,小的照办就是,医好我家公子,莫说千金,长生排位也供得!"

状元楼(二)
钟若兮微一皱眉,啐道:"你小子越说越不像话,他本无大碍,就是闲出一身病来。喝几服药,多舒活筋骨动动脑子,百病皆消。不如,出去做个买卖,我听说太白楼闹妖怪,老板忙着转手,不如你们凑点银子盘下来。"说着,又转头看向吕飞霜,"这老头人鬼皆愁,让他去店里坐两天,什么妖魔鬼怪全吓跑了,保管不敢再来闹,也省得请道士来枉费银两。"一番话直说得吕飞霜猛瞪钟若兮,刚哭一场的他眼波蕴嗔,鼻尖微红,俏唇微颤,真是我见尤怜,故而轻笑,似雪飞霜的吕飞霜哪里有一丝老态,天下第一美人魅力绝对不减当年,时光对他竟似不起作为,真比妖怪还要怪。
也好,我还藏着些银子,是恐怕小二被抓进衙门,捐钱换他出来用的,若是能开间正经买卖,我死了留给他,免过提心吊胆的偷盗生活,比原先设想强了百倍。既然逃不掉,也就决定不躲,让这面目也晒晒阳光。我向小二点点头,从枕下翻出一张银票,递给吕飞霜,以为总要三五日,想那时灭天山--
我曾经嫌吕飞霜慢,如今又觉得他效率忒也太高。还未天明,我正在收拾些简单物什,吕飞霜便来说,办妥了,又与小朱小墨帮忙搬家。太白楼的家具原先的老板全留给我,说沾了妖气,我猜却是某些人扮凶神恶煞吓唬他,某些人慈眉善目一哄,某些人撒娇耍赖一磨,简直成了半买半送。所以总共也没有几箱奁的杂物,都是些机关的工具易容的材料,不一会儿就抬过去了。我留恋桂树,不知为花香,还是为什么。
"太白楼有个后院,移栽过去便是。"小朱不由分说,绕着桂树跺了一圈,跺得泥土松散,双手一拔,桂树连根而起,换单手扛右肩,便要往太白楼去。
小墨大笑:"哈哈,若我有天解甲归田,真是省了犁又省了牛。"
小朱横他一眼,拧身一推,以树作枪,直袭小墨。吕飞霜大叫:"快要错过吉时啦!"伸手轻托树干,卸去直冲之力。
几人一路又笑又闹,小二甚是欢喜,拍手唱歌。我走在最后,踩着桂花细铺成的香径,心思却飞脱身外。掌门师弟坐镇天山不能前来,吕飞霜早早消息传至让他勿挂。钟若兮支来御膳房的大师傅掌勺,又去添些古玩字画装饰前堂。小朱省事,一掌下去后院一个大坑,小墨填了土浇了水,"一不小心"浇到小朱身上,两人又一通乱打,可怜我的后院。
只是,少了谁呢?呆娃娃......我正出神,小墨捅我一下:"就差块新牌匾。"
小二也凑过来:"公子老板,咱这饭庄得有个名儿吧?"
"叫天下第一饭庄!"b
"别听霜霜的,不如......"
"不如......你又知道啦?你能起个好名字才怪!"
"你让我说完,叫......"
"叫你大头!"
"哈哈,大头居?"
"你气死我了!看打!"
"呃,两位......百味堂呢?"
"像药店!"
......
......
......
看小朱一身红衣,我脱口而出:"状元楼。"

小期
原来开酒楼恁不容易,只想到太白楼闹妖怪能够低价盘下来,没打算百姓遇此绕行不敢光顾,饶是天下第一美人坐店,也抵不过怪力乱神之说。魔教有变,吕飞霜等当速速赶回,我万千保证,只差天地起誓,应下"好好照顾自己"、"身体第一赚钱其次"还有什么"睡前别多喝水"这些七七八八的叮咛嘱咐,送走几人,累得满身汗,靠在状元楼门口,手搭前额,觉得有异,原来是个粉雕玉琢的小家伙愣愣看着我。
"好美~~~~~~~~~~"小家伙甚至充满着崇拜和迷恋。
他让我想起第一次见师傅真容时我的表情,恍惚交错,我已微笑着俯下身去柔声问他:"你是谁家小孩?叫什么名字啊?"
"我......我叫钟若期,虚岁就快十二了,我比柜橱第四个抽屉高一点,是从下面数第四个,不是从上面数......我家里常驻人口有大哥,有二哥,流动人口有爹爹,有仙仙......我住在,我住在元宝街C栋八号......还有还有,还有些什么呢?不记得了。美人你叫什么名字?"小家伙歪着头细数家珍,原来就是钟若兮爱逾性命的宝贝弟弟,跟我也算有很大渊源。
我笑笑对他说:"窦华,我叫窦--华--"此时此刻就是不想编个假名骗他。
童音软软糯糯,怎也不像十二岁的孩童,有些发育迟缓(?):"啊!豆花!好棒哦,豆--花?哈哈,豆花姐姐~~~~~~~"
我一愣,小家伙好能联想:"小期好聪明啊,你怎知我姓豆名花字姐姐。"好吧,从今往后,我就叫豆花姐姐了吧,原应了隐姓埋名的初衷,得来又极可爱。
"豆花姐姐是状元楼的老板么?状元楼什么最好吃?"
"蒸饺。"我不假思索,我只会做蒸饺,全没想到御厨在此,可心头一转,钟若兮的弟弟不是三殿下么,才不希罕什么佳肴。
"我能要五屉么?"啊?小家伙吃得了?
不过第一位顾客上门,又是这么可爱的小家伙,我还是满心欢喜,领他坐好,先端了些小食给他,转身到后厨去,正赶上蒸饺熟了,先取了两屉,余下的先温着免得凉了。这时小二从外面买菜回来,看见小期,大喜过望,刚忙殷勤招待。小期不理,定定看着我从后厨走出来,端蒸饺给他。小二嘟着嘴讪讪退下,小期好像不知店里有那么个人儿一样,只顾拉着我说话。
五屉蒸饺下肚,小期餍足的拍拍胃肠。我看天快黑了,要送他回家,抬眼钟若兮一脸疲累,是我从没见过的狼狈模样。小期看见哥哥,冲过去扑进他怀里磨蹭,边诉说今天与我都干了什么,吃了什么。若兮抱起他转身要走,小期却急忙向我伸出手:
"豆花姐姐--二哥,霸王餐......"
我笑笑:"小期这顿算是豆花姐姐请你好不好,以后多来捧场就是。"
"谢窦兄,小期我们快回家。"好像有大事发生。
第二天,城中传闻,钟家家长不知去向,只留下幼弟当家做钟老爷。我心道,原来是宫里出事了,果不其然,铎雍帝薨,新帝继位,改国号瑷期。看来我是越来越进入角色,努力当好"状元楼"的老板,也开始关心国政对商人的倾向了。
只是城里富庶,店铺林立,酒楼有好几家,同行倾轧严重,让我头疼。不过每天最开心就是小期会到店里坐坐,虽然钟若兮没将他托付给我,我还是会关心他些。有时候我也会逗逗他,看他着急,看他皱起小脸,体会师傅那时看我的心情。小二跟我抱怨哪家酒楼又如何如何买断,别店的伙计又如何如何欺负他,而我只是假装很苦恼的样子,小家伙就要替我扫除了麻烦,像极了当年......
小期总说,我是全城最最纯洁、最最善良、最最温柔、最最智慧、最最漂亮的大美人,却不知我才是那最下贱最淫荡最肮脏的人。有时候我隐约错觉,小期对我也抱着我对师傅的心思,让我有些心虚,不知道怎么撇清,可是见了他,又觉得他心思极其单纯干净,不自觉对他笑对他好,晚上却又为他烦恼,这么小小一个孩子,怎么能自己撑起一家子,翻个身又心说,小家伙一定不简单,千难万难也不在话下。
为个小期,我竟然辗转反侧,实在又好笑又无奈。阁楼外,桂树飘香,我索性起身,把窗户推开到最大,倚窗棂而坐,手边是今天新进的小坛窖藏二十年状元红,拍开红泥,酒香四溢,只一闻我已熏染欲醉,一坛空了,心思早不受控制,只想笑,却听见哭声哽咽。
师傅......先--
想叫,又怕惊扰了先安睡。"嘘!"我竖食指,贴唇呼气。热热的,痒痒的,全身不对劲。再拍开一坛,欲仰头痛饮,却举不动。
我气,狠狠骂:"呆娃娃你干什么!你走开!"
水(一)
"又醉了。"水还是冰冰凉凉,身上桂花香重,却是冷香。他进来时已把窗子关上,怕我着风受凉。
我踮脚摘掉他头顶一片桂花瓣:"呆娃娃几时长那么高?都不来告诉我......"
"醉了,去睡觉。"
"不嘛~~~状元楼主状元红,你看,可配?"我趁水松了手,猛吸一大口酒,下咽又呛了喉咙,大咳不止,觉得心都要咳出来了。水轻轻捋我的背,隔单衣感到水掌心的热度,我复笑起来:
"暖暖的呆娃娃比美美的冰公子可爱多了,水,你干吗不爱说话啊?陪我聊聊天好不好?"
我拉着水坐到床上,水僵硬着身子,我贴上去呵气,又伸手到他腰间抓,本来希望他能软下来,像小时候我怀里那么软,没想到他更僵了。我不甘心,光脚下地,站在水身前,扳过他的脸。
"呆娃娃跟哥哥闹什么别扭,不乖打你屁股哦!说,闹什么?"
这一幕有点熟悉,直视着,然后闭上眼......是哪天?
"你不会,喝酒,又偏喝!"臭小子,嫌我借酒撒疯么?那我就撒疯给你看看,什么叫......呃......叫什么来着?
我猛一把推倒水在床上,骑在他身上,扯他的衣带怎么也扯不开。生气,使分筋错骨手,衣带?哪里还有衣带!
"又疯了。"水攥住我的手,想按住我,我使劲挣脱,又去扒他的衣裳,我俩都胸膛起伏喘得厉害,我一闪神,又被水制住,啊,我想起来了!
"叫--酒后乱性!乱性!呆娃娃,可笑不?不用喝酒我就已经很乱了,乱七八糟,糟七八乱!"小时候我能扯了你遮羞布,今天晚上我就能把你扒光光。豪言壮语啊,可惜水听不懂腹语,还在研究我的糟七八乱。小擒拿手,反制了水,好像有点没轻没重,水目色越来越沉,我俯下身子忙捧住他的脸亲亲,对不恰,弄疼你了,亲亲乖乖,我的呆娃娃,不疼不疼,不哭哈。
亲亲额头,亲亲眼角,亲亲鼻尖,亲亲脸蛋,亲亲下巴,打转的亲吮,就是不去舔干干的冰唇,让你吓唬我,让你吓唬我!
我捧得死紧,他动不了,脸通红,耳根通红,脖子也红,再往下......我咬开水的衣襟,用脸推开冗余,一边咬,一边推,一边咬,咬水,咬水的锁骨,咬水的乳首,咬水的小腹,叼下水的裤子,什么弹在我脸上,微嗅有麝香味道。
待我要轻舔玉露,水终于受不住了,一个翻身压我在床上,疯了一样扯碎我单衣,胡乱顶蹭,又找不到入口,我抬腿圈住他腰,引他手指到那处,水一愣,没有动作,我只好自己伸指去扩张,许多日子没用过,忘了润湿,拉起水的右手放进口里搅,拉起水的左手到我身前。
濡湿了手指,又到那处,媚眼半张,嫌弃我?
"啊!"水猛一下插入一指,我还不适应,惊呼出口。水忙安慰我身前,我久未受这种刺激,只觉水轻捏了一下,我竟洒在他身上。
"唔~~~~~~~~"他吻住我,一个挺身,我却想笑,原来呆娃娃的这么烫,我还以为是个冰柱子呢。
"笑?"水声音微哑,魅惑非常。
"嗯~~~~~~我,我--好舒服......"
秋风一夜,吹来却是春光。

水(二)
只当我下午醒来,水不知又去何方。暗笑,我真怂,酒壮怂人胆,才敢做梦寐之事。熟悉的钝痛,还有残余的白浊。原来水全不懂男男事后要清洁。或者,怎么洗,水还是觉得我最脏吧。
而我自己呢,过了瘾,怕上瘾,还去勾引?
"公子老板!你起床了没有啊?钟若期那臭小鬼又在外面闹呢!"小二从早晨就开始唤我起床,唤了十遍八遍,我只应一声又倒头睡下,水初尝情事,好不生猛。
"公子!!!"小二怦怦砸门,显是受不了小期折腾,要我去摆平。我总是不知道为什么,小二小期年纪差不了两岁,怎就恁不对盘,要么小二不理小期找茬,要么小期刁难小二顶撞,难道小孩子打过架感情才好?一提起打架,眼前就浮现一朱一墨......听说小朱在冯璋房里搜出两大箱春宫,习得煞有介事,想来那日小墨不是气小朱拿淫画教坏小水,却是不乐意小朱自己学了好对付他。
"小二,去帮我......"我唤小二打些热水,开口却沙哑不堪,听小二脚步渐远,翻身披衣下床,扯落零散布着污浊血渍的床单,又顺手抹了下自己的小腹大腿,攒成一团藏于床下。
仄一声门响,我一惊忙又钻入帐里,露头看去,满是雾气氤氲。水锁了门,掀开帐幔把我抱起来,不意看见我颈侧胸前点点嫣然,脸一红,也不说什么,只把我放进木桶里,拿条手巾轻轻擦拭。
"小时候我给呆娃娃洗澡,长大了呆娃娃也要给我洗澡么?"我倩笑巧睨,攀住水,凑在他耳边悄悄说,"要把那里也洗干净......"
水微错开目光,只当我又在调情,却卷了袖子探右臂到水里,触及我看似光滑的裸背,摩挲起来。
"伤?"不错,鞭伤,烙伤,什么都有,一些早年的已经愈合连淡疤都不剩,有些后来的,杜风为求刺激弄上去的,当时虽上了药膏,现在还微微留着凸起的手感。我不想解释给水听什么叫做凌虐,只是闭上眼,头靠在水的胸膛里,感受他温柔修长的手指抚琴般一路向下,轻拢慢挑抹复捻......
"对不起。"水声线清澈,可惜不爱说话,一开口不是责备就是内疚,本来山泉般动听,却情如死潭,吕飞霜说,那是因我。
"我不知道,那件事会给你这么大的打击,本来是......不关你的。"我含了水的下唇,吐字含糊,"昨夜......你可真确定了我活着?这样,补偿你......"
"别说话。"水按住我的头,狠狠咬我,让我又想到昨晚疯狂。今后会怎样?我随他浪迹?他陪我安定?抑或是露水缘分,两散东西?真是--
说不清,我对他,怎样心情。
又知道,他对我,那番心意。
不敢回应,无颜回应,更何况我是个将死之人。
却不忍心,放他在旁,等闲漠视。
"呜!"短哼出声,是我柔舌不堪纠缠生被咬破,从起床到现在总算清醒彻底,才觉得腹中一阵阵绞痛,告诉水不是饿的,水脸上又一红,口中又一句"对不起",真是个呆娃娃,呆死了!
镜花水月
自从水与我有肌肤之亲,就整天相伴不离,我压抑了年余的浪荡解了锁,虽不是夜夜笙歌,也总缱绻温存。
水已接替伯畅的位置,成为魔教右护法,与小墨共事,江湖上也算呼风唤雨的人物。如若遇有魔教大事,水就会快马加鞭回双陵山,然后日夜兼程赶回来。我缠着他给我讲双陵山对面那座单陵山上"狂风寨"如何在大血率领下投入天山,又如何被黑风妖占了空山改成"黑风寨",水还是不怎么说话,偶尔买一筐志怪小说给我解闷。
不过我能明显感到,水比原来开朗好多,几次夜半还在我耳畔说句甜言蜜语,听得我心花怒放。
他会说:"华,我爱你。"g
但他从来不问:"华,你爱我么?"
吕飞霜整年天山派、魔教、偎翠楼到处乱跑,在城里的时候就来找我。有一日他对我说:
"水水其实很早就爱上你了,传闻你的死讯对他打击太大,从此封心锁情,漠不言语。"
我不信:"胡说,他那时才多大?三四岁?记得我就不错了,你莫诳我傻。"
吕飞霜摇摇头:"就许你六岁爱上窦先,不许水水......算了,反正你们都是不寻常的孩子,记性好没什么稀奇。"他端起茶盏,幽幽道:"其实,你还是很幸福的,那么早就爱了,我却过了而立之年才懂,才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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