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们向青春说再见——曲水老师
曲水老师  发于:2011年05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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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云,雨后的气温微凉得恰到好处。我开了我的大越野出来,出城时一路绿灯;元元玩性高涨,和唐睿坐在后座上一刻

不停地叽叽喳喳着些什么,我在迎面拂来的初夏晨风中心情愉悦地想,所谓幸福,此生概莫如是。
此行的山脚下有着成片的河滩和农家烧烤小酒馆,当地人俗称其为冷啖杯或者夜啤酒。夜啤酒原本多以苍蝇小店为主,

下脚的地盘又往往狭小得可怕,却仗着其依山傍水的环境起家,每每在夏季引来一批又一批都市游客,逐渐成为本地餐

饮娱乐一大特色。我生意上经常有些外地客户嚷嚷着要感受本地风土人情,我都图方便一并拉到这里来烧烤;平时斯文

成性的老板们一到此地纷纷一改端庄形象,剥烤虾剥到满手是油,而此时各自的光脚丫子往往还浸在河水里,天然率真

的紧;几个男人在大自然中大声聊天,开怀痛饮,实在不失为一件人生乐事。凭着这项本土优势,我在这其貌不扬的小

山脚下倒也拉到了不少大单。于是我不禁视那片河滩为生财宝地,经过必停,停下必饮。
那天我们从山上下来时正好是日落时分,我又向唐睿大力推荐河滩夜啤酒,说今日艳阳高照,夜间必是繁星满天;凉风

轻拂,正是喝夜啤酒的大好时机。最后唐睿仿佛还不怎么心动,倒是元元被我那天花乱坠的描述所感染,两眼放光地敦

促着我驱车前往。
到了河滩,水边已密密麻麻坐满了避暑的食客,元元想找个能把脚丫泡进水里的位子,一个劲往河边冲。我和唐睿忙不

迭地跟在后面追,突然就听见一声大大咧咧的招呼:"高总!这边这边!"
我循声一看,竟是公司的副总黄新,旁边还坐着个中年暴发户,却是我们公司一个大客户老姜。黄新跟老姜各自带着老

婆,四个人围着方桌砌长城战得正欢。
"小黄,老姜,这么巧?"我惊奇地打着招呼,一抬脚就蹭过去,心里还思忖着这两人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如胶似漆。小黄

头脑活泛地叫老板过来加座,我和唐睿因此不费吹灰之力就占到了一个靠水的好位置。对此元元自然是乐不可支,还没

等人招呼就自己脱了鞋子袜子踩进水里蹦跶个不停。
晚饭我们几个人顺理成章地在一块儿吃。因为有了老姜的缘故,原本轻松的夜啤酒带上了几分工作餐的性质,饭桌上谈

得最多的反倒是生意上的事。灌酒也是免不了的事,我们四个男人循着夜啤酒的规矩干冰啤,平均下来每个人吹掉两瓶

半;这本来也没什么,糟糕的是后来老姜兴致起了叫来白酒玩深水炸弹,我和小黄苦笑着对视一眼,只好陪着他干。此

时的唐睿已经有点上脸,双颊微红,颇有几分明艳动人。我怕他被灌倒,便趁着老姜不注意附在他耳边悄悄说:"深水炸

弹你不行就别喝了,你又不是我们公司的人,不用太给老姜面子。"
唐睿一瞪我:"这怎么行,我好歹还是你们公司顾问呢。"
我心里一阵温暖,正要开口,那边老姜已经笑盈盈地倒好五杯深水炸弹,招呼道:"来来来,咱们划拳!"说完指着多出

的一杯对着自己老婆吼,"你也来,今天咱们来高兴高兴。"
姜夫人毫不胆怯地把杯子挪到自己面前:"喝就喝!"说罢对着这边道,"我平时不太喝的,今天给老姜面子,你们仨别掉

链子啊。"
姜夫人这话一放出来,那即是一点退路也没有了。我以前很少跟唐睿在一起喝酒,不知道他的酒量;但估摸着他一个当

律师的人,端起杯子又毫无惧色,想来至少也应该有个大半斤白酒的底。这么想着,我便放心大胆地跟老姜杠上了。
但那天我和唐睿都确实喝的有点高。唐睿的酒量有些出乎我的意料,现在想想,最多也就半斤。我们跟老姜告别时已经

是月黑风高,唐睿完全不醒人事地挂在我身上,好在酒品尚佳,没有吐。我自己也走得偏偏倒倒,还要照顾一心想去淌

水的元元,真有几分力不从心,恨不能什么都不管,自己就倒在路边睡到天亮。
我们三人一路歪歪扭扭地走进附近一家度假村开了客房,我和唐睿一间,元元单独一间。我发誓开房时我绝对没有萌生

任何歪心杂念,杂念全是唐睿自己招来的。
进房前唐睿一直出奇的安静,刚进房间他就像身上的某块机关被触动了一般直冲厕所,抱住马桶一阵哇哇大吐。吐完后

他又一动不动,跪坐在马桶旁边像是在梦周公。
"唐睿......?"我试着叫他。
"嗯?"他一双黑亮的眼睛攸地张开,几乎吓得我心惊肉跳。呕吐过后他的眼睛愈发湿润,若有若无地带了一圈红晕。
我定定神,伸手去拉他:"快点起来,要睡到床上去。"
唐睿听后竟魅惑地一笑,一反常态地伸手过来:"你拉我呀。"
我被他这要命的反应弄得几乎要停止心跳,我努力无视唐睿一双电光四射的眼睛,用力扶他起来,帮他把眼镜放在桌上

,帮他脱鞋脱袜子。每进行一个动作对于我来说都是万分的煎熬,身为男人的血性在我心中一刻不停的翻腾着,更不用

说喝醉了的唐睿还要时不时用他那表意不明的脉脉眼神扫视我一下。我几乎开始后悔和他同住一间房的决定。
然而当我放弃了要脱他衣服而直接想将他塞进薄被中时,唐睿突然自己解开了衬衫上的第一颗纽扣,接着他缓缓地把手

下移,又是第二颗,第三颗......然后,在解到第四颗时戛然而止,无辜地闭上双眼,头歪在一边,露出成片成片雪白

的肌肤,香艳得惊人。
从我和唐睿相隔十年后再次相遇时我就一刻不停地审视着我对他这份深藏心底的感情。我不止一次地幻想我和他彼此都

还年轻,有大把的时间和轻狂的个性;我会不顾一切地爱他宠他,无论他性向如何,相信自己能用比任何人都坚定的爱

将他栓在身边。但时隔十年,当我们都有经历过各自的爱情、事业、家庭,甚至经历过一个共同的妻子,我便再也无法

用同性恋这种沉重的字眼来维系我们之间的关系。当我们向青春说再见,那些梦想中的风花雪月,便也乘着青春的翅膀

,离我们愈飞愈远了。
所以对于唐睿,我一直一来都没有想过要越雷池一步,而那晚的那场艳遇来得如此突然,使我完全无暇去想这一夜对我

们以后的种种改变。
第 7 章
我不清楚那一夜在我的生命中是超凡美妙还是糟糕透顶,唯一值得庆幸的是我还是个功能正常的男人。当唐睿在我的注

视下裸露胸膛摆出一张无邪睡脸时,我对他长达十五年的思念在那一刻突然如熔岩般沸腾,且喷薄欲出。在酒精的作用

下,我壮着胆子将唇覆在他的唇瓣上,刚开始只是试探,随着他牙关的松动,我的唇舌长驱直入。我边吻他边反复摩挲

他的脸,他的颈项,他的锁骨,就在我一路往下将手滑进他衬衫下摆时,唐睿一双迷蒙的睡眼突然睁开。
我一时哑然,大气不敢出一口,静静伏在他上方望着他,心跳仿佛从未如此猛烈过。
唐睿半梦半醒地凝视我,唇边忽而勾勒出一抹微笑,我听见他发出一声试探的呼唤:"......师兄?"
这个称呼一下子将我带回到了高考结束后的那个暑假,那时的唐睿也是这么叫我。这个熟悉又陌生的称谓在我心底漂泊

了那么多年的岁月,此时听来简直能让我喜极而泣。我小心捧起唐睿的脸,贴着他轻声回应:"唐睿,是我,你还记不记

得我?"
唐睿没有回答我,却在我的注视下笑得明媚异常,他一只手贴住我的脸颊,又接着问了一声:"师兄,你怎么来了?"
我没有再回答,心中升起的情愫在今天想来大约叫做两情相悦。我一遍又一遍地掠夺着他的唇,他的锁骨,他的胸膛,

在他身上每一次都留下我爱过他的痕迹。我用我已经勃起的下身反复在他身上摩擦,他脸上开始泛出红晕,双臂勾在我

脖子上,眼神迷离,呼吸快而短促。我把手搭在他皮带扣上时他丝毫没有反抗,这给了我莫大的勇气。我一鼓作气脱掉

他的裤子,将欲望抵在他菊穴入口,只想进入他。
但在这一时刻,他的眼神仿佛又因为疼痛而清晰了起来,这让我感到莫名的心虚。我想起行李中带有元元的润肤霜,急

急忙忙从包里翻出来,当作润滑剂涂在他身后。然后,我小心翼翼地、大气不敢出一口地将自己送入他体中。那种从未

被人开发过的紧致感几乎让我发疯,但就是在这种要命的关头,唐睿一双眼睛却霍然洞开,眼神清晰无比,委屈又慌张

地抓着我:"高、高伏槿?!"
我尴尬得想疯,不确定他是否真的因疼痛而清醒,但欲望已经被他吓退了一半,刚刚还勃然挺立的男根几乎阳痿掉。我

胆战心惊地回了句:"唐睿,你怎么了?"
唐睿眼神依然慌张:"我疼......"
我缓缓将自己的男根从他体内抽出,却听他禁不住"啊"地一声。那种纤细又敏感的声线却突然使我血气上涌,不管不顾

地在他身下抽插了起来,想来那才是真正的色胆包天。
"轻、轻点......疼!......啊......"唐睿死死抓住我的肩膀,开始惊叫,眼神又迷离了起来,偶尔又会叫出"高伏槿"

的名字,让人分不清他的神志状况。而我此时已完全浸入到自己的欲望之中,拼命在他身上索取。自认识他来的所有情

景在那短短的十几分钟里反复在我脑海中重现,带给我莫大的幸福与满足,我一遍遍呼唤着唐睿的名字,直至高潮。
其实如果我足够聪明足够无赖,我大可在唐睿完全清醒过来之前将那天晚上发生的一切统统毁尸灭迹,最后来个死不认

账。但偏偏我被那种两情相悦的幻象冲昏了头脑,在第二天唐睿睁眼之前都还大刺刺地和他挤在一张床上,通体赤裸,

甚至还将他紧紧禁锢在我怀里。
所以当唐睿醒来时,脸色想必非常不好看。
我是被他窸窸窣窣的起床声惊醒的。在我的大脑还没来得及弄清状况之前,迎头映入我眼帘的是唐睿那张黑到极致的脸

,与头天晚上流露出的妖娆神态形成强烈反差。而这种反差使我在第一时间电光火石般地回忆起昨天晚上的所有状况,

我不禁用一种混合了窃喜与心虚的眼神看向唐睿。
唐睿见我醒来,双颊不可遏止地泛红,从鼻子里哼哼一句:"你醒了?"
"啊......嗯。"我小声回答,想下床,却发现我的衣裤在昨晚被我漫不经心地扔在了对面的圈椅上,而它们现在都离我

如此遥远,甚至中间还隔了一个唐睿。于是我尴尬万分地继续保持着半裸的姿态坐在床上,与唐睿静静相对。
而唐睿却努力无视我,兀自收拾着他的洗漱用具,动作间不经意地露出一点点锁骨,依稀可见昨夜留下的点点殷红痕迹

,不禁让我一阵耳热。
"唐睿......"我小心翼翼地叫他,"那个,昨天晚上的事......你记得多少?"
唐睿听我这么一说,眼中两道寒光立刻如钉子般直射而来,神情像是一只被踩中尾巴的猫:"你指的是什么事?"
我一阵语言紊乱:"昨天晚上,我们两个喝了酒......嗯,然后......好像......就,就......那个......"
唐睿不禁气急败坏:"你敢说不是你?!你敢说不是?"
我一阵心虚,急忙点头:"是我,是我......"
唐睿听了之后又是"哼"的一声,继续去折磨他那块剃须刀。
我沉默了一会儿,终于鼓起莫大的勇气问他:"那,那你怎么想?"
"什么怎么想?我能怎么想?!"唐睿绷着一张通红的脸,神经质地对着我低吼,"不管你记得什么,高伏槿,我劝你最好

把昨天晚上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全部给我忘掉!"
之后唐睿对我的态度便一直礼貌得可怕。回程时因为我们中间多了个元元,气氛稍微显得不那么尴尬。但唐睿一路上拒

绝跟我直接对话,有什么非说不可的事,也是通过元元转述,到后来我们干脆全部保持沉默。我把车载音响放得山响,

一路异样地高歌着开回城里。
回城后的前两天,我一直不敢打电话给唐睿,有时候开车路过他的律所,偷偷向他的窗口张望一眼,瞄到有人影便马上

一脚油门跑开。我反复琢磨唐睿当晚的神态言语,隐约中觉得有一线生机,但那种生机深沉而抽象,让人难以确认。
到了第三天,我终于忍不住往唐睿家里打了个电话,起先一直没人接,后来元元终于接起了电话;我问元元爸爸在干什

么,元元却突然神神秘秘地压低了声音对我说:"小爸爸,你是不是什么地方惹爸爸不高兴了?"
我心头一震,矢口否认道:"没有啊,你听到什么了?"
"那怎么爸爸不接你电话?"元元问道,"刚刚他出门前还跟我说,如果看到是你打过来的就不要接。"
我感到一阵好笑,心想元元这儿子真是没有白养。我随口哄他道:"也没什么事,你爸主要是怕我给他安排任务。"
"那你就别给他安排了。"元元用稚气的声音严肃道,"爸爸这几天好像病了。"
"什么?"我一惊,"他怎么了?"
"我不知道,反正他昨天才从医院回来,刚刚又去了。"元元如实回答,想了想,"如果你真有急事,就去三医院找他吧。

"接着又紧紧叮嘱了一句,"你别跟爸爸说是我告诉你的啊,你就说我一直都没接你电话。"
"一定一定。"我频频点头,恨不得穿到电话那头在元元脸上狠亲一下,"那,等你爸爸回来后你能不能跟他说,我一直打

了很多个电话过来,但是你一直没接。"
"嗯。"元元答应得极干脆,但条件也紧随其后,"但是你要买新的航模给我。"
"没问题。"我乐呵呵地收了线,心想倘若真的能明白唐睿的心思,元元就是要航空母舰我也砸锅卖铁地买给他。
放下电话后我向秘书交代了点工作上的事务,冲锋陷阵般直奔市三医院。站在门诊大厅前我又摸出手机给唐睿打电话,

不出意外地被他连掐了两下,第三次他终于接了起来,没好气地问我:"什么事?"
"你怎么了,在医院干什么?"我直接问他。
而他语气却突然一软,低声问道:"谁告诉你我在医院了?"
"我来体检,刚刚在挂号处看到你了。"我脸不红心不跳地回答,"你怎么了,哪儿不舒服?要不要我过来找你?"
"不用。"唐睿恶狠狠地收了线。
我又厚着脸皮打过去第四次:"唐睿,你到底哪儿不舒服?"顿了一下,我努力温柔地对着电话那边说,"你先别生气,我

担心你。"
唐睿沉默了一阵,半晌缓缓说道:"我在三楼右边走廊上。"
我心头一喜:"你站着别动,我马上过来找你。"
第 8 章
上到三楼后我东张西望地拐进了右边走廊,迎头看见三个白花花的大字:肛肠科。
我哑然,不由将唐睿的身体状况在瞬间就猜了个七七八八。我抬眼看见唐睿颀长的身影出现在走廊尽头,正拿着手上的

病历和处方单翻看。
"唐睿!"我叫住他,快步走上去,"你......你还好吧?"
唐睿一见我就条件反射性地把处方单往身后一藏,一张脸绷得死紧:"我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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