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仲与末鬼之悔心蛊(出书版)+番外 BY 怜书
  发于:2011年05月0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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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

濮阳家的二公子少仲,从小就是个正义感强烈,活泼正直的好孩子。

而末鬼却是一个杀手。杀手理应冷酷无情,没有同伴,只有任务。

两个应当没有交集的人,却变成一起闯荡江湖的「伙伴」!?

末鬼只不过是哥哥的师兄,

少仲自己也不明白究竟是为什么,会对「跟着末鬼」这件事,这么执着。

他不能放任那个笨蛋随便跑进『修行之门』,那里可是进去就等于永别的地方耶!

自己一定会让他发现外头还有更有趣的东西存在的!

就算遭遇危险、差点死去,他也绝不放弃!

可这样热切的感情……真的能传达到末鬼的心吗……?

本书另附番外《剑》。

楔子

香山寺外,五十里处有个望香亭。

香山寺的和尚们会在这里摆上茶水,方便远道而来的游客们歇脚休息。常到香山寺烧香拜佛的善男信女都知道这个地方

,有些人住得近的,还会带上一些素食瓜果,与陌生人分享。

望香亭通常都不缺游客。许多人喜欢在这里吃点东西喝口水,和熟人或陌生人聊上一会。

两个女孩走近望香亭。

翠绿衣裳的女孩看去端庄秀美,鹅黄衣裳的女孩则是清纯可爱。

「两位也是来上香的吗?先喝口茶吧!」一个汉子提水过来,热情的笑道。

两个少女都笑了,突然银光一闪,一柄细长的剑自黄衣少女袖缘探出,透过汉子的胸口。

鲜血从他的身体里流出,汉子瞪大双眼,不可置信的看着那柄剑。他慢慢的松开自己的手,茶壶摔到地上,发出清脆的

撞击声,茶水流了满地。

其它人都惊得呆了。有人开始尖叫。

但尖叫声很快就消失了。七个人倒下地去。只余一个妇人和一个小ㄚ鬟惊惧的软坐在地。

「你、你们……」妇人吓得说不出话来,小ㄚ鬟已经哭出声来。

「我们不杀女人。不过,」黄衣的少女微笑起来,脸颊有两个小小浅浅的酒窝,即使她已经杀了许多人,笑容看去依然

那么清纯可爱。她从怀里取出一个小瓷瓶,倒了滴暗红色的液体在妇人眼前的茶杯里。「你们得把这茶喝下去。」

那暗红色的液体溶入茶水里渐渐淡去,再也看不出颜色。黄衣少女将茶水倒出,分成两杯,分别放在妇人和小ㄚ鬟眼前

妇人还在迟疑,一柄利剑已经横在她的脖子上。

黄衣少女的声音动听得彷佛黄莺出谷,「要喝吗?也许可以活命喔!」

小ㄚ鬟吓了一大跳,咕噜一声就把整杯茶吞了进去。她只觉得腹部升起一股暖意,晕陶陶的直叫人想打呵欠,于是小ㄚ

鬟眼睛一闭,慢慢的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小春!」妇人惊叫一声,小春是她的贴身婢女,很是健康的一个女孩,现在却已经躺在她的脚边没有了呼吸。

「喝吧。」绿衣少女端正的脸容不带任何表情,清澈的声音像一把冰冷的利剑。

妇人浑身颤抖的看着眼前两个美丽的少女,问道,「为什么要杀我们?我们哪里得罪你们了?」

绿衣的少女淡淡一笑,秀雅的眉毛微微一挑,「要我喂你吗?」

妇人望着眼前的茶杯,流下泪来。一仰头,把茶水喝了下去。

一股热气从腹部升起。她并不觉得痛苦,只觉得十分疲倦。

她想回家,家里老爷还在等她,还有她的女儿……原本霜霜都会跟她来上香的,真是老天保佑,今天霜霜没有跟她出来

她站了起来,想走出望香亭,却觉得脚下有千斤重,怎么也跨不出去。她只能向来路望去。平坦的道路,没有见倒任何

人。她眷恋的看着这个世界,眼精眨了又眨,最后终于还是缓缓合上了眼帘。

「第一万零七个。」黄衣少女望着靠坐在石柱上死去的妇人,脸上闪过一丝挫败,「本来以为有希望了,这女人支撑了

一个时辰呢!」

绿衣少女凝视着妇人的脸孔,半晌轻声道。「这女人看去也不年轻了,也许还有后代。」

黄衣少女顿时双眼一亮,「是了,如果她有姊妹或女儿,说不定就是我们要找的人!」

「我们分头去调查。」绿衣少女顿了一下道,「不过眼前这些尸体可要处理一下。我族还没复兴前,不能让太多人察觉

我们的行踪。」

黄衣少女看了一眼满地的死尸,笑道,「何必麻烦?把她们身上的钱财都拿走,当作是强盗抢劫就好了。」

「其实我们也不必查。」绿衣少女沉吟道,「让官府带我们去找就行了。」

几个时辰后,有人发现了这里满地的尸体。半天后,官府的官差便出面调查凶手,并厘清死者的身份。

死去的妇人是桂阳府刘家的女主人,小ㄚ头则是刘夫人贴身的俾女小春。

官府发现刘夫人身上带的银两和首饰俱己不见,因而断定为强盗行抢杀人,凶手尚逍遥法外。

***

二个月后。峊山。

为了要抢十天后即将经过峊山山脚下的一趟镖银,梁染正和寨子里几个兄弟商议着。刚说到兴头处,一声嚎叫突然传来

「老大、老大!」

一个粗大个儿一拐一跛的冲进大厅,一进门就大声嚷道,「老、老大!山底有一个女娃子!」

梁染眉头一皱,劈头就甩他一个耳光,「一个女娃子?到外头叫几个弟兄抄家伙去!别在这里碍事!」

「不是的!」粗大个儿捂着被打得发红的脸,有点委屈的叫道,「那女娃子拖了一箱黄金,说是要见老大!」

「黄金?放你妈的屁!」梁染怒道,「两个大男人都抬不起一箱黄金了,你说一个女娃子?」

粗大个儿用力点着头,「是啊是啊,几个弟兄要过去验验真假,都给她打了回来……」

一个汉子哼了一声,转头向一旁的伙伴打趣道,「老李你去!你不是想女人想很久了吗?抢了女人再抢黄金怎样?」

顿时大厅一阵哄笑。大家都笑,梁染也笑。

但他们很快就笑不出来了。

一个绿衣少女不知何时已经站在那里。

俏生生的、娇娇弱弱的,看去像一株刚长出来的嫩芽,随便一伸手就可以折断摘下的模样。

要是平时看到这样一个女娃子,这群绿林兄弟保准要哈哈大笑一阵再扑上去,但现在满厅的粗壮汉子看着她,却没有人

动上一动。

她拖着一口沉甸甸的箱子。箱盖已经打开,里头明晃晃黄澄澄的金光扎得人睁不开眼来。

她身后还跟一大群人,都是寨里的兄弟,一半是带伤倒地的,另外的一半只敢躲在树后惊惧的偷觑。

梁染瞪着那箱黄金。江湖里的骗局他看多了,没验过谁也不知道那是真的还是假的?倒是这女娃,一路上来上百个兄弟

居然没能阻挡住!

他故意向后一躺,仰在身后的虎皮座椅上,斜眼瞄着她道,「你是谁?来峊山做什么?」

绿衣少女微微一笑道,「我送金子来给你。」

梁染向四周使了个眼色,几个汉子头一点,突然大喝一声一齐扑了上去。

能在这间厅里议会的,都是峊山山寨里数五数六以内的好手,但他们都只看到眼前银光闪了一下,接着手臂一麻,一阵

「匡当匡当」声响,手里的兵器已经落了地。

梁染悄悄伸手握住身后一柄厚重铁枪,身体略略前倾准备暗中蓄劲。他从没看过这么厉害的女人,正面相斗他没有把握

能打赢她。

但绿衣少女已经收回了剑,悠闲的微笑道,「我是来谈生意的。峊山不欢迎吗?」

梁染瞪着她。

「还是你要先验验真假?」绿衣少女纤手一扬,身后的箱子就向前滑出,安稳地停在梁染面前。

梁染拿起一块金砖,咬了一口,是真货!底下还有一层,他瞪大眼又拿起一块,底下还有一层!

梁染吞了一口口水。他一辈子还没有见过这么多的真金堆在一起。

少女问道,「怎么样?」

梁染脸上的肌肉不易察觉的抽搐了一下。

这么多的钱送上门来,要干的事就绝不是什么容易的事。但要狠心拒绝嘛,又实在舍不得这么多的黄金溜走。更何况如

说不干,这女人已经这么厉害,带上同伙,说不定就踏平了峊山──梁染看着眼前一整箱的黄金,咬着牙,终于极慢的

点了下头。

少女轻轻一笑,「那好,三天后,你到桂阳府来。」

第一章

『悬赏五百两 采花贼洪宽』

一纸悬赏文书,啪的一声压上告示板。几个腰悬长刀的卫役后脚才离开,看热闹的群众已经探头探脑地围了过来。

「洪宽?是五虎山那个山贼大王洪宽吗?」

「嘿,看额头上这两道刀痕,准这家伙没错!」

「唔唔,采花贼!懂了!一定是和桂阳府刘家小姐有关!」一个面色黝黑的中年汉子点点头说道。

「咦?咱听说这洪宽打家劫舍,向来不犯女色的,怎么这会子成了采花大盗啦?哪个刘家小姐?」

「这说起来话就长啦。」中年汉子见有人搭腔,轻咳了两声,装模做样的续道,「我也是经商过桂阳府才听说的。刘霜

霜是桂阳府有名的美女,她父亲又是当过官儿的,在仕绅间很有名望。多少名门大户要娶,刘小姐总是不应,后来说要

比武招亲,场子一搭,这洪宽就来了!」

「喝,敢情是洪宽赢了这比武,刘家不肯下嫁,这才报官?」搭声的青年书生笑道。

「您老想得美了。」中年汉子也笑,「听说比武时,刘小姐就蒙着面纱站在高楼上看着。这洪宽原本十足十是稳赢了,

后来不知道怎么搞的,居然纵上高楼,一把抓住人家刘小姐就想轻薄;一个少年侠客看不过去,才出招将洪宽给打下台

去。原本这事儿也就这样完了,没想到这洪宽色胆包天,居然半夜里摸进刘府,占了刘家小姐清白身子!」

「真该死!」

「就是啊,刘家是地方有名望的家族,怎肯自家女儿白白被糟蹋?这才报官悬赏的。」

此时太阳刚升上来不久,市集里人来人往,热闹滚滚。几个卖早点的小贩,一边招呼着客人:「馒头豆浆,热腾腾暖手

暖心呦~」、「烧卖银丝卷,不好吃不要钱!」,一边听着这头讲故事,时不时插上一两句问话。告示牌旁边已经围了

几圈人墙,一个个眨巴着眼睛张大口,呆着脸专等听故事。

「不是说在桂阳府?咱这朝南府离桂阳府好歹三百里有吧?怎么告示贴到这里来啊!五虎山也在桂阳府境嘛。」

「您老有所不知:事情过后,洪宽畏罪潜逃,早已不在五虎山。好像前阵子有人在朝南府峊山一带见过洪宽,告示才往

这贴的!」

「五百两呢!」

「是啊,要能抓到这家伙,几年吃喝都不用愁啦!」

「嘿,就凭你这德性?早点回家陪婆娘睡觉去吧!」

一时哄笑声四起。围观者有的看看时间不早,故事也差不多了,也就渐渐散去。最后只剩一个站得最近的白衣少年瞪着

告示上的图像,抿着唇半晌没出声。

说故事的中年汉子见他神情专注,腰边又带着剑,半开玩笑的说道,「这位少侠这么专心?和洪宽有仇?」

少年一句不吭。

旁边好事的见他不理人,嘲讽道,「管不定人家就是擂台上英雄救美的那位少侠呢!嘿,心上人被抢了,呕得紧吧?」

白衣少年一听,脸上顿时青白一片,右手突然向腰间一探,长剑出鞘,唰的一声,剑锋已经划过洪宽图像颈部,割出一

条裂缝来。端的凶狠利落,又快又准。

旁观的人都被吓了一跳,几十只眼睛同时惊瞪着他。

白衣少年吐了一口闷气,也不管周遭讶异的眼神,还剑入鞘,转身就走。

突然听得「砰」一声巨响,厚重的告示板从图像颈部断折,墩墩实实压下地来,灰尘扬了半天高。

***

白衣少年回到下榻处,收拾着自己的行囊,一边说道,「我要去峊山找洪宽。」等了会没听回音,愤愤的补了句,「你

要跟现在就走,不跟就在这里分手!」

房里没有其它人,白衣少年其实是对着隔壁的人讲话。他的声音不大──也不必大。和他一起游山玩水的青年,叫做「

末鬼」,据说听过这名儿的都敬奉一句「天下第一杀手」,要做杀手自然得耳聪目明,别说是平常说话的音量,就是耳

语,对方也能听得一清二楚。

果然房门咿呀一声被推了开来,一个黑衣的青年倚在门边望着他。

濮阳少仲一阵高兴,「一起走?」

末鬼的回答却是,「刘家的事有蹊跷。」

「蹊跷?」濮阳少仲一听火气就冒了上来。他的确就是那天在刘家救了刘小姐的人。刘小姐盈盈拜倒感激不已,刘家老

爷也希望他们能留在刘府接受款待;结果就是这家伙,说什么有事待办,转身就走,他只好跟了上去,一个大觉睡下来

,隔天刘府就出了事!

虽然安慰了自己千百次,这不是自己的错,但每一想起这事,濮阳少仲总觉得若是那天自己留在刘府过夜,刘小姐也不

致于羞愤自尽。虽然被救了,却已经恹恹了无生意。他觉得自己像是亏欠了刘家什么,也才一路锲而不舍的追缉洪宽。

「你说蹊跷是什么意思?」濮阳少仲冷着脸问道。

「那天洪宽跃上高楼,刘霜霜给了他一件物事,是一块软帕。他们该是旧识。」末鬼淡淡说道。他不是喜欢解释的人,

也不打算淌刘家这滩浑水。

「旧识又怎样?」濮阳少仲哼了一声,「如果刘小姐给他软帕是要他死心不要来纠缠,他却心怀怨恨欺负刘小姐,那他

就更该死!」

末鬼道:「这事和你没有关系。」

「你就这么冷血无情?」濮阳少仲一怒,盯着面无表情的末鬼,半晌咬牙深吸了口气,「算了,我自己去!」长剑一挑

行李,头也不回的走了。

***

峊山位朝南、桂阳、甫合三府交界,虽然隶属朝南府,其实是个三不管地带。濮阳少仲来到峊山山脚时已经暮色四合,

只得寻个客栈暂时安身,打算明日一早再上峊山。

夜里无事,吃过饭稍微打理一下自己,濮阳少仲已经准备就寝,养足精神,前院却突然传来一阵吵闹声夹杂着女人小孩

的呜咽哭泣。

「掌柜的,他们一家子住在这里两个月,也没给你拖欠过半毛钱!现今她男人不幸得病去了,你就赶瘟疫一样要把人赶

出去?天寒地冻的,女人又带着三岁小娃,你这不是杀人吗?」

就听一个男子声气赔笑道,「您老有所不知。早先她男人病重时,我们店里给她花钱找大夫,人在这里殁了,没钱买棺

材,道义上我们店里也给她出了。您知道,我要养活一家老小和底下伙计,实在禁不起这么折腾哪。」

「哼哼!」哭着的女人突然发疯一样冲上前去怒骂,「我男人身上带的银票,我出去给他抓药回来就不翼而飞了!不是

你们这窝龊店里黑了还会是谁?我杀了你!」说着随手抓起一根棍子就要当头砸下。

一旁伙计赶忙扑上去抓住,慌忙之中被拼命挣扎的女人狠打了几棍,痛得指天骂地,伸脚就要踹出去;濮阳少仲早就出

房在旁看着了,见这情景正想出手阻止,不料他动作快,还有人比他更快!猛见黑暗里伸出一只手来,半空中抓住伙计

踢出的脚,向上一提,伙计站身不稳,立即头下脚上摔了个倒栽葱。

一条魁梧的身影从暗地里走出来,朗声说道,「什么事情都可以商量,何必欺负女人?」

这声音好像在哪里听过?濮阳少仲连忙移动脚步,就着房里透出的微光看向男人的侧脸。男人头上缠着头巾,直包到眉

上,遮住了整个前额。

洪宽?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那条头巾肯定是为了遮去刀痕!濮阳少仲伸手向腰间一探,探了个空,这才想

起长剑被自己放在房里没有带出来。他不想在此时回房去拿兵器,但手上无剑他又没有必胜的把握,只得暂时忍耐监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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