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忽然意识到?自己所有的不幸都是她性格的分身。
周六,她主动给江译白发?信息说,她准备出发?跟爸妈去看话剧了。
他不知道是不是在忙,过了十分钟才回了一个字:好?。
许是觉得太?冷淡了,江译白很快又拨电话过来,问她会不会紧张。
葛思宁笑?了一声:“我?和家里人去看话剧,有什么可紧张的?”
她这几天其实?也?想通了,一直紧绷的人其实?是她自己。她太?把这件事当?一回事了,也?太?想要一个圆满的结果了,总想着靠改变其中一个人去改变整个局面,才会举步维艰。
王远意和葛天舒的矛盾从来不是一朝一夕的,如果可以解决,他们当?初也?不用走到?离婚这一步。
葛思宁既然已经知道他们复婚是因为?自己,那就应该好?好?利用这一点才对。诚然,她并不是一个嘴甜的孩子,但就是因为?嘴笨,所以才更?要付出行动。如果连她都逃避家庭,那父母就更?没有把这个家维持下去的理由了。
看完话剧出来,葛天舒果然嗤之以鼻:“都多大的人了,还来看这种?儿?童剧目。葛思宁,你什么时候能成熟一点。”
葛思宁说:“我?为?什么不能成熟一点,我?就不能永远当?个小孩吗?”
她不知道她这句话有多难得,连葛天舒都愣了一下。毕竟葛思宁从十五岁开始就嚷嚷着要成熟,在父母眼里看来,她就是只迟早要飞走的鸟。
那种?被孩子依赖的、被需要着的感觉久违地回到?父母手心,哪怕只有一点,好?像也?能供他们维持一阵。
亲情就是靠这样断断续续的衔接,时好?时坏,但总不至于断裂。
葛思宁知道这不是长久之计,可她也?只是做能做的事情而?已。其实?过去父母不一定就十分恩爱美满,只是她没有注意到?那些裂开的缝隙。如果真有一天走到?无路可退的地步,她也?要为?自己尽力了而?松一口气。
葛思宁慢慢发?现,长大真是一件无可奈何又累人的事情。
高中的时候也?很累,但那种?累却是充实?的、有目标甚至很大概率会有结果的,她只要努力了投入了就会有收获,而?且不用作他想,只要卯足劲往前?冲就行了。
可现在她所处的位置已经不是笔直单一的跑道,而?是无数条岔路口。几乎每走一段路她就要做选择,且这些选择存在的意义并非选对或选错,她没有因为?选了这个而?一飞冲天,也?没有因为?选了那个而?跌入谷底,每一次命运向她陈列选项,都只是为?了让她习惯做选择这件事情而?已。
无能为?力的事情太?多,所以才会有一个成语叫尽力而?为?。葛思宁改变不了这个世?界,也?改变不了别人。十九岁过去一半,她才意识到?这个世?界不是围着自己转的。
和男友的冷战还在持续,但是细想又觉得比冷战好?一点,不过也?好?不到?哪里去。
看完话剧的第二天葛思宁在家里帮王远意做面包,她以前?只顾着吃,从未想过从揉面到?发?酵要浪费爸爸多少时间和精力。
因为?有她的参与,所以做砸了不少,光是吃实?验品就够了,王远意让她把卖相?好?的拿去送给江译白。
葛思宁接到?这个任务的时候心里咯噔一声,等王远意奇怪地看过来后,她才应了一声。
确认他今天休假在家以后葛思宁才别别扭扭地出门,路过客厅,葛天舒问她要去哪里,怎么还化了淡妆?葛思宁恨自己涂了个这么鲜艳的口红,支支吾吾半天,趁着王远意没听到?赶紧溜之大吉。
感觉以她妈的嗅觉,再多呆一秒就能闻出她的心虚。
葛思宁摁门铃的时候江译白刚洗完澡,看到?他头上披着毛巾,发?丝还在往下滴水,她看了下表,现在才下午三?点。
江译白一边让她进来一边解释:“刚才去打球了。”
他打壁球的习惯延续至今,这葛思宁是知道的。不过她不知道为?什么江译白会开始打壁球,出国之前?也?没见他有这个爱好?。
她送面包过来,江译白给她倒了杯水,又问她要不要吃一点再走。葛思宁不想吃,但是想和他说说话,于是坐下了。坐了没几秒,她就把这个问题问出口了。
江译白倒没想到?她会对这件事感兴趣,而?恰好?这个原因和她有关。他总不能说他在知道她的心意以后怀疑自己是恋.童.癖,心情憋闷烦躁,打壁球是他发?泄的方?式。
于是他找了个理由:“只是刚好?身边有朋友在打。”
葛思宁哦了一声,就没下文了。
江译白等了等,见她欲言又止,便很想问她想说什么。可话在唇边打个转,又咽回去,换成一句:“思宁,我?们谈谈吧。”
葛思宁以为?他想分手了。心一沉:“谈什么?”
“什么都行……你想知道什么,或者你想和我?说什么,都可以问,都可以说。”他其实?想了很久,但实?在找不到?方?法弥补那些彼此缺席的瞬间,以及因为?不知道怎么恋爱而?误伤对方?的时刻,所以只好?用这种?最原始、直白的方?式,企图坦诚相?待。
他想,再狼狈再不堪,都没有那天晚上他在她面前?吐成狗丢脸。葛思宁明明已经这么包容他了,或许他应该再主动、再勇敢一点。
葛思宁显然也?在等待这个机会。
但是让她突然提问,或是分享,她还真的想不出有什么可说的。
她小心翼翼地问:“你是不是开始觉得我?们不合适了?”
“什么?”江译白一愣,意识到?这是问题而?不是陈述,才说,“没有。”
“那这几天你想过分手吗?”
“没有。”他表情严肃,“你想过吗?”
葛思宁低头,“想过。”
“为?什么?”
“因为?觉得你太?见外了。”她说,“也?觉得或许你不需要我?。”
这段感情在葛思宁眼里看来,是运筹帷幄的结果。她挖了太?多陷阱让江译白跳,可他掉下来了她还是不满意,她开始想,如果自己没有做这些事,江译白还会不会和她在一起?
她说完就不敢看江译白的表情了,真害怕他承认。
沉默几秒,他很轻地叹了口气。葛思宁心一紧,连同他温柔的声音听起来都是那么苦涩。
不过他说的话倒是出乎意料。
他说,“思宁,是不是因为?我?比你年纪大,所以你会觉得我?比较从容?或者说,我?比较游刃有余?”
“其实?不是的。”
他见她不肯抬头,于是趴下来,下巴垫在手背上。
“其实?我?笨笨的。”
他另一只手伸过来,勾住了葛思宁的尾指。
“就像现在这样。”
“明明很想问你,我?们和好?好?不好??结果一直在说废话、做没用的事。”
“所以你能不能看在我?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上,教教我?。或者,先不要和我?吵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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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之前你们问静和弟能不能磕。。我说过他们是oe哦。。。
徐静说他们是笨蛋情侣。
葛思宁在电话那头张嘴半晌, 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反驳,最后不得不承认:“好吧,是就是吧。”
她说这句话的时候语气?特别像江译白,徐静说她已经被同化了?。
不过徐静还挺意?外?的:“嗯……我们译白哥怎么这么大年纪了?还这么单纯呢?我还以为你们在一起之后就不会再有什么问题呢。毕竟他的为人, 我还是很放心?的。”
葛思宁怒斥:“他年纪才不大!”
但爱情确实不如她想?象中美?好。
哪怕恋爱对象是江译白, 也难免磕磕碰碰。
徐静问她是不是有一种幻灭的感觉?葛思宁说那不至于, 结果徐静紧接着又说:“那你们估计是还没做过,等做过以后你会发现……”
葛思宁直接把电话挂了?。
徐静并不放过她,发微信过来,用表情包刷屏,还附赠一句忠告:“你抓紧点?吧, 坑蒙拐骗也好, 色.诱灌酒也好, 男人过了?二十五就是六十五。译白哥也没几年了?。”
葛思宁:“……”
其实葛思宁至今不是很敢和朋友聊这种话题。
可?能是大家都有和他人的经验,但她只有自我安慰的经验。葛思宁深知现实和理想?有着质的区别, 她不想?提前被戳破幻想?。
吵过一次架以后, 她反而没那么着急了?。
葛思宁有时候会想?, 她的急切其实和性无关, 和爱有关。她太想?得到?江译白了?,无论是什么。关于他的一切都是这么吸引人。不过现在有了?更好的方式,她也就安静下来。
江译白第一次在她面前提到?周老师,是因为一道南方的特色菜。
那天葛思宁到?他家去吃饭, 虽然之前也吃过他做的饭,但为她专门下厨还是第一次。江译白弄得特别隆重,有种哄小孩的感觉。给她介绍到?那道菜的时候,他说得很详尽,葛思宁咬着筷子察觉到?不对, 紧接着就听到?他以此作为铺垫,开?始介绍自己的妈妈。
她猝不及防,好像被飞驰而来的网球砸中心?脏,又钝又痛。
她原以为还要再等等,等到?一个破天荒地的瞬间,他才会把他内心?最深处的最柔软的地方展示给她。
可?现在江译白不仅向她展示了?,还邀请让她摸一摸。
葛思宁摸到?了?,不是冰冷冷的,而是毛茸茸的。
他曾经也在很好的家庭里长大,否则不会拥有一颗善良的心?脏。
只是命运弄人,让一切戛然而止。
葛思宁听得难受,吃完饭,窝在沙发上黯然伤神。
江译白洗完碗走过来,问她要不要看电影:“新买了?一个投影仪。”
葛思宁根本无心?干别的事?,但他说了?她就点?头,“好啊。”
他捯饬了?一阵,播了?一部?爱情片,叫《欢喜冤家》。
“要不要玩个游戏?”他突然提议。
“什么?”她以为是那种特别有趣的。
结果他说,“不看字幕,试试能不能听出原文?写下来,然后看谁对得多。”
不解风情!
葛思宁那点?伤心?和旖旎全散了?,待他坐到?沙发的另一角,她立马扑上来,坐到?他腿上咬他的唇。
像控诉似的,语气?恶狠狠:“你一个雅思八分,还在国外?待过一年半载的人跟我一个刚考完六级的大学生比英语水平?你自己不想?笑吗?”
摆明了?欺负人。
江译白舔到?一点?铁锈的味道,感觉嘴巴又被她咬破了?,但他还笑得出来,托着她的臀把她往怀里抱:“本来是想?发挥一下优势,跟你要点?赌注的。”
他这么一说葛思宁就来劲了?,双臂挂在他的脖子上,一双黑瞳盈盈望着他:“什么赌注?”
江译白从她湿润的眼睛看到?她泛着水光的唇,眼神像外?面的天空,渐渐暗下去。
“你不是不玩吗。”
他捏了?捏她的腰。
葛思宁破防了?,痒得笑出来。
她整个人往后倒,被江译白捞回来。他往椅背里靠,双腿大张踩在地面,好让她有充足的空间可?坐。
两?个人难舍难分地吻了?一会儿,葛思宁感觉腿心?有点?不舒服,好像有什么东西在硌着她。
屋里没开?灯,她脸红了?也不会被发现,索性装不知道。手偷偷滑进他的衣摆,摸他的腹肌,这次江译白没反抗。
葛思宁受宠若惊,但是表现得很淡定。她已经掌握要领了?,她表现得越急切江译白就越防备,但现在很明显是顺其自然的。
身后男女主调情时的细语呢喃近在耳侧,脱离母语的羞耻感,葛思宁一边和他接吻,一边被这暧昧的氛围裹挟。可?能是刚才他提出了?这么一个建议,所以葛思宁还真分神去听了?下英文原句,但在分辨出其语意?以后,她不由?得更害羞了?。
江译白捏着她的后颈把她提开了一点,葛思宁的唇还印在他的嘴角,她看见他微微睁开?了?眼,在盯着她如何亲他。
这目光烫得葛思宁有点?羞耻,怎么搞得好像只有她动情了?一样……
她故意嘀咕了一句:“裤子好薄。”
像在暗示什么。
已经是夏天了?,两个人穿的都是居家短裤。她这句裤子好薄,也不知道是在说谁的裤子。可?是两?个人紧紧贴在一起,感受是相互的。
江译白动了?动,本意?是想?换个姿势,却不小心?撞到?她。
葛思宁啊了?一声。
他被这一声叫得眉心?一跳,眼疾手快地扯过旁边的抱枕,垫在了?自己和葛思宁之间。
“坐吧。”
“……什么?”葛思宁退开?一点?,看着他,表情有点?惊讶,又有点?害怕。真到?这一刻,她反而退缩了?,“嗯……会不会太快了??”
“什么?”
“你…”她顿了?顿,“家里有套吗?”
江译白愣了?愣,想?起自己刚才那句话,才发现有歧义。
他把葛思宁往上颠了?颠。
“…不是那个做。”
葛思宁才知道自己会错意?了?。
她觉得有点?丢人,但也不怪她想?多了?,因为他明明已经起反应了?。
她说:“哦。”
“不做。”他不知道在坚守什么原则,把她摁回怀里,“再亲一会,我送你回去。”
葛思宁气?坏了?。
那么好的氛围!那么合适的时间和地点?!他是和尚吗?!
她回到?家,关上房门,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
她躺在床上玩手机,腿并在一起,扭来扭去半天都觉得很难受,葛思宁脱掉裤子查看。
果不其然,上面一片水痕。
刚才回来的时候这一小片布料濡湿地贴着她,凉凉的。
她拍了?张照片发给江译白。
[40]:内裤好难洗。
那边瞬间显示正在输入中,但是过了?一分钟,江译白才发来一句。
[100]:为什么?
葛思宁看着这三个字冷笑,装是吧。
她下了?剂猛药。
[40]:水太多了?。
江译白差点?把手机屏幕捏碎了?。
他看着这四个字,删删减减半天,回复。
[100]:送我。
葛思宁还以为刺激到?他了?,从床上坐起来。
[40]:?
[100]:我帮你洗。
葛思宁翻着白眼倒回床上。
[40]:……
[40]:打嘴炮是要遭报应的^^
江译白回了?个没什么意?义的表情包,萌混过关。葛思宁不想?理他了?。洗澡前自己玩了?一会儿,但越玩越心?有不甘。
她觉得她不能再这样半推半就,你退我进了?,要干就干脆点?!
徐静说她就会喊口?号,有贼心?没贼胆。
葛思宁并没有打探别人隐私的爱好,但除了?徐静,其他人她也不好意?思问得这么详细:“正常情侣都是怎么开?始的?”
“直接脱。”
“……”
分手以后徐静算是放飞自我了?,本来嘴巴就不把门,现在直接变成康庄大道。
除此之外?她的事?业心?也蹭蹭飙升,边忙期末周边考证边找实习,仿佛要把情场里所有的失意?都报复在职场里。
葛思宁看她这么上进,难免受影响。
她也留意?过实习,但是又担心?自己能力不足,怕拒绝怕挨骂甚至怕和世故的人沟通。葛天舒说她是在舒适圈待太久了?,不愿意?出来,让她来自己公司实习。
葛思宁如临大敌:“我的专业和你们的业务根本不沾边。”
“你来给我当助理。”
“那还不是呆在舒适圈?”葛思宁切了?一声。
葛天舒呵呵道:“你以为我会特殊对待你?做梦呢。”
葛思宁吓得挂了?电话,直呼不去。
她正愁暑假该怎么过呢,就收到?了?前司的信息,是以前带她的组长问她假期要不要过来继续实习。
葛思宁参与策划的那期新品卖得还算不错,由?她和另一个实习生写的某句短文案还在社媒上小爆了?一下。销量带动了?,老板看到?价值了?,当然继续向她伸来橄榄枝。
虽然这段实习给葛思宁带来过小小的成就感,但葛思宁看着这条信息,还是犹豫了?。
说真的,她不是很喜欢这个公司的氛围,以及自己的岗位。或许是她太理想?主义了?,天真地以为做文创的都是文艺青年,以为写文案就是单纯地产出文字,殊不知任何产品的变现都要依靠商业化,而商业化的手段细分起来又是那么繁琐复杂虚伪浮夸……
比起宣传文化特色,葛思宁感觉自己的工作更像是在贩卖理想?,市场反映给他们大众的喜好和热点?,他们就根据这些特征来打造商品,实则每个系列所包括的城市,他们组没几个人去过、了?解过。
她趾高气?昂地想?这样的公司是走不长久的,没有底蕴没有内涵甚至没有原则。可?偏偏产品上线以后反响不错,葛思宁甚至还收到?了?一笔高达三位数的项目提成,这对毫无经验的实习生来说已经是殊荣了?,她却高兴不起来。
她没有立刻回复,私底下偷偷投简历。除此之外?,葛思宁还想?到?一件事?。
她写了?一篇小作文和许巍道歉。
言辞之恳切,态度之抱歉,都深深地表达了?葛思宁的后悔之情。
她承认自己确实太冲动了?,这件事?和许巍本就没关系,师兄只是出于好心?才管了?她这桩“闲事?”,但她却迁怒于他,回复看似客气?,实则处处带刺。
许巍也很体面,说她确实没做错什么,不必这么严肃。
他还说:“以前总觉得你性格有点?冷淡,经过这次,倒觉得我们是真正的朋友了?。”
葛思宁装傻,回了?句:友谊长存[握手]。
辩论社每个学期末都会有告别仪式,尤其是夏天这个毕业季。
葛思宁原以为自己已经被委婉地踢出去了?,结果学姐给她发信息,提醒她明天记得穿好看点?,要拍大合照的。
葛思宁发了?个[哭哭]的表情,不敢问这是什么意?思。
学姐回了?个[擦眼泪],并说:“都是小事?,别放在心?上。你的努力我们都看在眼里[心?],比赛输了?原因有很多,不全怪你。他们也是一时激愤,宣泄情绪。你可?别说你要退社啊,不然怎么找机会宣泄回来?[玫瑰花]”
葛思宁一被安慰就心?软,甚至还问学姐,她需不需要和社长道个歉。
学姐说不用:“你得让人知道你不是软柿子。”
葛思宁想?想?觉得也有道理,告别仪式她灰溜溜地去了?,但是表现得昂首挺胸,竟也没人说什么。学姐告诉她就是要这样才好,你坚信自己是对的,那别人就会怀疑自己错了?。如果你都觉得自己做错了?,那别人就会蹬鼻子上脸。
大学第一年就这样在兵荒马乱中落下帷幕。
暑假伊始,葛思宁先是跟着爸妈去旅游,回来又跑到?爷爷奶奶家小住了?两?天,然后拿徐静当幌子跟休年假的贞洁烈男去沿海城市玩了?几天回来,最后实在耐不住寂寞,回到?前司上班。
这次她没有瞒着家里人了?,王远意?听到?她这么早开?始实习,心?疼坏了?,但是心?疼之余又赞赏她未雨绸缪的行为。
葛天舒也夸她笨鸟先飞,葛思宁懒得理会,每天回到?家把鞋一踢就栽进沙发里,至少要躺半个小时才能缓过来。
王远意?不禁好奇:“你们这个不是坐办公室的吗?不需要到?景点?考察吧,怎么还这么辛苦?”
葛思宁指了?指脑袋,意?思是这里辛苦。
因为是初创公司,所以本身规模就不大,正常来说他们是不招聘实习生的,但旺季项目多需求大,工作量倍增的同时,衍生出很多杂活需要人承担,为了?不增加成本,找两?三个不求薪资只求工作经验的实习生回来是最划算的买卖。
葛思宁的岗位没变,依旧是文案助理,听着很高大上,实则就是做牛做马。既要做文案岗的工作,又要承担助理岗的职责,有时候提出的idea被采纳了?功劳还落不到?自己头上,问就是“你是来学习的”,公司每天都给你发一百块,你还想?怎么样?
葛天舒说无论是哪个学校出来的,刚参加工作的时候都是廉价劳动力。
“所以你就保持平常心?,学到?东西最要紧,别整天想?着自己是名?校高材生,呆在这里屈才。既然决定做了?就做好,别半途而废。”
葛思宁虽然觉得天下乌鸦一般黑,她妈说的话十足资本家做派,但也深以为然。
她之所以忍辱负重也是因为这些原因,每每挨骂背锅,她都劝自己忍耐,把这个假期忍过去,然后带着作品集和项目经验去投更好的公司。
不过计划是计划,葛思宁偶尔也会想?,自己是否真的要在这个行业、这个岗位深耕。
她们公司和江译白公司离得不近,但是顺路。有时候葛思宁加班,就会打电话回家报平安,说译白哥顺路,可?以接她,让爸妈不用担心?。
王远意?对此深信不疑,不过次数多了?,不免觉得女儿这样太辛苦了?。忍不住和葛天舒说:“要不还是让她辞职吧?就算是实习生,也不能这样用啊。”
葛天舒却觉得年轻人就应该吃苦头,而且她觉得王远意?潜意?识里重男轻女。
“如果今天是阿越这么上进,你会有异议么?你不能因为葛思宁是个女孩就剥夺她冒险的权利。你这么了?解你女儿,怎么到?今天还不明白,她就不适合养在温室里。”
“我……”
“就让她出去淋雨、出去摔跟头吧,饿了?她会叫痛了?她会说,不叫不说,代?表她自己乐在其中。”
王远意?叹口?气?,说好吧好吧。
葛思宁确实经常加班,她没骗人。不过她到?底是个实习生,能做的有限,一般七八点?就能走了?,但她常常厮混到?半夜才回家。
上班上得这么辛苦,她总得奖励奖励自己。
至于厮混的地点?嘛……一般都是江译白家的沙发或者床。他们偶尔也会在外?面散心?,但葛思宁总会迫不及待地要回去。
葛思宁上班的时候度日如年,亲嘴的时候却觉得光阴似箭。
不过亲嘴这件事?和工作一样,做多了?就能掌握一些诀窍,比如察言观色、见好就收……她常常根据江译白的反应去判断能否更过分一点?,同样是皱眉,她却已经能分辨出他是舒服想?继续,还是觉得过了?要喊停。在江译白开?口?之前,葛思宁自己会先抽离,次数多了?,反而把他钓得欲罢不能。
他不肯进一步,葛思宁依旧有的是办法,边缘行为就能把人逼疯。她回家还有玩具可?以玩,某人却只能靠手动。
她经常笑嘻嘻地问他要不要帮忙,江译白有一次差点?都要同意?了?,结果她熟视无睹地扣上内衣扣,故作委屈地说:“我知道你不喜欢我这样,我开?玩笑的。”
过去总被她奖励,忽然不上不下,江译白还有点?不习惯。
但他没说,毕竟石头是他自己搬起来的。
真正砸到?自己的脚,是他帮着葛思宁撒谎。
那天葛思宁在把他蹭得浑身发热以后,突然附在他耳边说了?句:“你说如果被我爸知道,我每天晚上不回家,偷偷在和哥哥做这种事?,他会是什么反应?”
这么乖巧的女孩,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他额上的青筋突突猛跳,在葛思宁的尖叫声中把她翻过来,背对着他。
葛思宁惊慌失措地看他跪下,蹬腿。
“不行……”
“为什么?”他轻轻啄了?一口?。
“我没想?过这样的事?…”
“那就不想?。”
感受就好了?。
说罢,他便俯身,张嘴含了?上去。
确实是一点?时间都不给她想?了?。
她明知道?他最在意什么, 还?偏偏拿这个刺激他。
还?好?葛思宁没留指甲,不然非得把?沙发抓坏不可?。
除去开始那几秒的羞耻,她很快坠入前所未有?的快乐里,甚至翘高了让他埋。江译白也不负她所望, 明明都是第?一次做这种事, 却配合地很好?。
葛思宁原本想叫的, 但是这样就听不到他吞吮的声音了。于是她咬着?衣袖,硬生?生?忍住。
江译白却一口咬上那颗红豆。
葛思宁挣扎着?想逃,被他拖回来。
“打嘴炮是要遭报应的。”他居然在这个时候把?这句话?奉还?给她。
葛思宁说他欺负人,又说哥哥和妹妹之?间不能做这种事,江译白气笑了, 都这样了, 她还?敢激他?
他吻过滑溜溜的缝隙。
听她轻哼, 边问“有?这么舒服么”,边退开, 仔细观察。
目光跟有?温度一样, 烫得葛思宁融化了。
“这么馋啊。”
他并拢手指, 往中?间拍打一下。
葛思宁跟被踩到尾巴一样, 整个人抖着?往上耸。
“小se女。”
她想说不是,但江译白已经倾身,把?舌头喂给她,堵住了她的话?头。
…到底是谁更馋。
葛思宁温水煮青蛙的方法?算是“大功告成”了, 江译白被她套路多了,竟然也被她同化,学得蔫坏。
葛思宁知道?他每个周六早上都会去打壁球,所以她一般中?午或者下午来找他。某天开门?看到他只围了条浴巾在腰间,真是令人大饱眼福。
她眼睛都看直了, 却得了便宜还?卖乖:“我又不急,你干嘛不把?衣服穿好?了再来开门??”
江译白看了她一眼,她欲盖弥彰地移开视线。
他当着?她的面套上短袖,什么也没说。走过来,和她接吻。
吻完才问:“你非要明知故问吗?”
温和的语气下藏有?几分羞愤。
葛思宁不仅不害怕,还?搂着?他直笑。她从来没有?告诉过他,她就喜欢他的不从容。
八月中?旬,葛思宁的实?习就要结束了。
在此之?前发生?了一件让她刷新三观,顿悟人心险恶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