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眠金鱼by扯梨子
扯梨子  发于:2025年12月0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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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了什么?”
“等等!”葛思宁突然坐起来?,看着半掩的房门,“套、套在我包里……”
她在楼下买的,一直没拿出来?,害怕江译白问她买这个干什么。
结果他说不用。
她睁大眼:“嗯?”
那?可?不行?!
他没吭声,伸手拉开床头柜,慢条斯理地撕掉上面?的塑料薄膜。
葛思宁借着客厅的光看到他目睹了他弄反了又?取下来?重新戴的过程,磕磕巴巴地问,“你?、你?什么时候买的?”
“之前。”他含糊地说。
“又?不用,买来?干什么……”葛思宁故意挤兑他。
黑暗里,江译白又?吻上来?。
葛思宁便忘了质问,紧张又?仔细地感受起来?。
前戏做得很足,她准备好了。哪里都?向他敞开。
第?一次听到他喊宝宝,她都?还没来?得及开心,就又?听到他有点?恶劣地说。
“早就想这么干你?了。”

第98章 葛思宁第二……
葛思宁第二天早上起来的时候, 在?床上睁眼看了一会儿天花板,才动弹。
旁边没?人,她?下床的时候看到床头那?个正方形的小盒子,脸热之余仍好奇地拿过来看, 十片一盒, 里面竟然只剩下一片。
葛思宁把那?一片捏在?手心, 裹着薄被,赤足出去了。
客厅很安静,有隐隐约约的游戏音效,不细听都听不见。
她?探出头来,看到江译白正坐在?沙发与茶几之间?, 托着下巴在?看电脑, 手边一杯冷泡茶。
难得见他有这么惬意的时候, 眉眼放松,姿态悠闲。
听到动静, 他抬头, 正要起来, 葛思宁就已经快步扑过来了。
“醒了?”
他搂住葛思宁, 转头亲在?她?的脸上,每个五官都浅啄几口。
温热的吻落在?额头,葛思宁看着屏幕上花花绿绿的画面,小声抱怨:“你起这么早就为了打游戏?”
她?还以?为他有工作要忙, 所?以?才不等?她?起来。
江译白解释道:“本来是要准备周一开会的资料的。”
“然后呢?”
他捏了捏她?的腰,“结果发现自己注意力没?办法集中。”
葛思宁抿嘴笑,抬头,与他接吻。
明明昨晚已经纠缠到至死方休,可?还是跟亲不够似的。
江译白才发现她?薄被之下空无一物。
他垂眸就能饱览春光, 边揉却边问:“不是把衣服放在?床边了吗?怎么不穿?”
葛思宁摊开掌心,把仅剩的一片往他手里塞。
“用掉吧。”她?嘀咕道,“留着占地方。”
江译白被她?胡诌的理由逗笑,实在?不知?道这小巧的玩意儿能占多大地方。
但他如她?所?愿。
事后拆掉沙发套去洗,葛思宁搂着薄被缩在?角落里,替他操持对局。
江译白教她?说只是下棋而已,哪个贵买哪个,然后把身价低的换下来就行。
葛思宁听进去了,但还是看不懂,她?百无聊赖地看向阳台外?面在?洗沙发套的男人,他站在?洗衣机前,垂着头在?倒洗衣液。
清晨的阳光穿透他的白色背心,很普通的衣服却因为穿在?他身上而显得性感。葛思宁呆呆地跟着光描绘他手臂的肌肉线条,忍不住浮想联翩。
江译白回?头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情景。
她?缩成?一团,脑袋有些困倦地歪着,眼睛虽然在?盯着他看,可?心思显然已经不在?他身上。晨曦划过她?曝露在?外?的脖子和肩脊,光晕中静看,像染上金粉的蝴蝶。葛思宁和蝴蝶的区别在?于,她?收敛了翅膀,从此只属于他。想到这里,江译白的心就忍不住陷下去。
他都快走到眼前了,葛思宁才匆忙收回?视线。
这本不是什?么值得心虚的事情,但她?在?小事上也不服输。指着屏幕欲盖弥彰地问:“为什?么我连续买了三?张,他们就合成?一张了?”
江译白看了眼她?摆布的棋局,也不大在?乎输赢,而是拍拍她?的小腿,让她?坐到沙发上去。
“……干嘛?”
“是不是肿了?”他语气自然,“我看看。”
葛思宁涨红了脸,由此想起他昨夜耳鬓厮磨时说的那?些不要脸的话:“不要。”
“不会不舒服吗?”
“……是有点麻麻的。”
江译白的指尖点了点她?的膝盖,示意她?分开:“让我看看。”
葛思宁抓着被子不肯放,和昨天急着脱衣服的样子判若两?人。
江译白拿她?没?办法,只能说:“那?我下去买点药。”
“早饭想吃什?么?我顺便带回?来。”
葛思宁说什?么都行。
他走了。
她?回?到房间?里把衣服穿好,想了想,低头闻了闻床单,闻完才想起来,床单已经在?阳台外?面挂着了……
葛思宁又去看垃圾桶,空空如也。
她?去卫生间?刷牙,这里昨晚也是战场。
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倒不记得自己什?么表情了,当时光顾着看江译白晃动的脸……现在?想起来,是她?自己在?晃。
把家?找了个遍,一无所?获。
葛思宁倒不是在?找什?么东西,只是感慨此男毁尸灭迹得好彻底。如果不是她?身上的斑斑点点暂时无法消退,葛思宁真会以?为自己做了场梦。
江译白回?来得很快,给她?带了小笼包。
葛思宁蹲在?椅子上吃。
江译白见她?把腿并拢成?这样,一副严防死守的样子,不禁失笑。
“你怕我对你做什么?”
“……”葛思宁睨了他一眼,沉默。
江译白叹口气,觉得她现在太警惕,不如先放一放。
趁着她吃早饭的功夫,他顺便把沙发套晾了。
葛思宁边吹边玩手机,打开微信才发现,徐静今早给自己打了十个电话,她?全错过了。
想到昨晚两?个人密谋出来的睡眠计划,葛思宁不得不承认徐静比她?懂男人,她?三?番五次都没?做到的事,徐静一发即中。
葛思宁没?回?她?的电话,发了条信息示意自己已经醒了:“早知?道之前就找你当军师了。”
也不至于现在?才吃上。
徐静秒回?:“现在?拜我为师也不迟。”
葛思宁回?复:“恩师请赐教。”
徐静说:“先和为师细细说来,为师才能指点一二。”
“……”
葛思宁瞄了眼背对着自己的江译白,倒不是不想说,而是不好意思说。
等?了两?分钟没?等?到回?复,徐静也没?逼她?,只和她?串好口供,免得到时候被王远意察觉。
葛思宁今晚要陪爸妈去喝满月酒,所?以?最迟下午就得回?去了。她?原本是打算中午陪江译白吃了饭再走,但葛天舒一大早就来催,让她?不要贪玩了快点回?来。
葛思宁回?了句:“马上。”
还没?想好要怎么跟江译白说,就听到他手机响了。
看表情应该是有人有事找他。
葛思宁心里松了口气,吃完早饭,跟他说自己要回?家?了。
“我绝对不是吃干抹净就走人……”
江译白嗯了一声:“我送你。”
不知?道为什?么她?下意识想拒绝,结果江译白又说:“涂了药再走吧。”
他说着就要去拿药膏,葛思宁清楚地看见袋子里那?两?盒小孩嗝屁套,眼皮一跳,心想他真是顺手,这么快就补货了……
江译白抬抬下巴,示意她?坐到沙发上去,葛思宁摇头,被他赶鸭子上架。
“药膏我拿回?去,我自己涂……”
“有的地方你看不见,没?涂到怎么办?”
“怎么会?”
半推半就,实在?没?办法了,葛思宁只好忍着羞耻打开蚌壳。
她?听到他去洗手,回?来后抽了张纸巾,第一张用来擦手,第二张用来擦她?。
红豆肿肿的,他碰了碰,葛思宁马上挣扎起来。
江译白让她?乖点。
用纸怎么擦都擦不干净,他改用舌头去擦,但适得其反,她?怎么爬都会被他抓回?来,又给他吃了个爽。
葛思宁边穿裤子边摁掉葛天舒的电话,并回?复自己马上回?来。
江译白拿起车钥匙在?她?后面笑,被她?回?头狠狠瞪了一眼:“都怪你!”
“嗯。怪我。”
他若无其事,却更加气人。
葛思宁不让他送到家?门口,问她?原因,她?说自己心虚。
江译白本来都做好要在?今天跟她?父母坦白的准备了,但是看到葛思宁躲闪的眼神,只好改变主意。
她?下车前有些欲言又止,江译白大概能猜到她?想问什?么,可?是比起他重?复问一次,他更希望葛思宁能主动提起。
不过结婚这件事对十九岁的女孩来说还是太早了,她?吞吞吐吐半天,还是没?问出口,也没?说什?么。
江译白就知?道她?的态度了。
有点失落,但能理解。
送完葛思宁他没?回?家?,拐了个弯和陈锐会合。
刚才陈锐打电话来,说约了今天看房,随便签合同。
卢菀也会来,陈锐怕自己又像上次那?样和她?吵架,所?以?让江译白陪他,多个人,就算吵也要顾及有朋友在?场。
江译白给他两?当司机,其实是想再来看看这个楼盘。
陈锐买的是婚房,之前他就已经陪陈锐来看过一次,地理位置确实优越,视野也开阔。
当时经理说楼上还有一套,不过因为整修所?以?近期不对外?开放,说他们感兴趣的话可?以?抽空再参观。
不过陈锐当时已经交定金了,看也只是走个流程,他见江译白感兴趣,便怂恿他也交钱,到时候做邻居。
江译白摇摇头,说没?钱。
陈锐:“你别装,别人不知?道你,我还不知?道?”
江译白还没?回?什?么呢,陈锐就又说:“不过也是,你都还没?有女朋友,不着急。”
彼时江译白刚跟葛思宁确认关系,面对陈锐的调侃,他选择了隐瞒。毕竟这件事不适合借玩笑坦白,真要公开,得是认真的。
想到这,他在?脑子里模拟了一下和葛朝越陈情的盛况。
他问陈锐:“如果葛朝越回?来发现思宁要结婚了怎么办?”
卢菀侧目,惊讶:“思宁有男朋友了?”
陈锐:“大白天的你别讲恐怖故事好不好。”
江译白想了想那?情景,只愿葛思宁别在?现场就好。
满月宴特别无聊,葛思宁对观看孩子抓阄还要配合家?长起哄的活动并不感兴趣,草草吃了两?口饭,就跟王远意说自己要出去走走。
亭台水榭近在?咫尺,她?走过去靠在?栏边给江译白打电话。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黏糊劲会平等?地眷顾每一对情侣,尤其是他们刚刚经历了肌肤之亲,此时身体和心理都还不适应戒断反应。
远远看去,一个少女手指缠着头发,百无聊赖地在?把玩,脸上的表情是缱绻的,又有点嗔怪,说话的声音比起平日稍尖细了一些——葛天舒是过来人,怎么会不懂。
她?站在?两?米开外?抽烟,等?葛思宁打完电话。
结果女儿把手机一收,回?头看到她?的时候,表情跟见到鬼一样。
“妈……”
“你这么害怕干什?么?”葛天舒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你都快二十岁了,谈个恋爱而已,我又不会说你什?么。”
见她?这样开明,葛思宁稍微平复了一下心情,紧接着请求:“那?你要替我保密。”
“担心你爸不同意?”
葛思宁点头,“嗯……”
她?不敢说,其实更担心你们知?道是江译白。
葛天舒没?说好,也没?说不好,但她?难得没?有借机调侃葛思宁。
葛思宁不太想和妈妈呆在?一起,但是也不想回?到包厢里。权衡一下,她?选择按兵不动。
然而过了两?分钟,葛天舒烟抽完了,又从烟盒里敲出一根。她?非常自然地递给了葛思宁。
葛思宁内心已经化作尖叫鸡,但仍装傻:“嗯?”
“别装了。”葛天舒淡淡道,“你爸不知?道。”
葛思宁还是没?接:“我好奇,抽过两?次尝试一下而已,后来就没?抽了。”
葛天舒没?再强求,含进自己嘴里。
葛思宁默了一会儿,问她?:“你不生气?”
“生什?么气?”
“就是……”
“你哥能做的事你为什?么不能做?就因为你是女孩?”
葛思宁无话可?说。
葛天舒对这对儿女,在?所?有事情上都一视同仁。
这个优点是她?和王远意最大的不同,也是导致分歧的根本。
葛思宁回?去了,葛天舒看着她?的背影,不知?道在?想什?么。
周日葛思宁不好出门,乖乖待在?家?里做孝女,半天给江译白发了两?百条信息。他有时回?得快,有时回?得慢,快到中午的时候,江译白突然消失了。葛思宁问他是不是去吃午饭了,吃的什?么,一边打字一边下楼,然后一个急刹,还以?为自己眼花了。
那?人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刚进门。
她?爸妈一副习以?为常的样子,整个家?只有葛思宁最意外?也对他最排斥。
王远意让她?和哥哥打招呼,可?这次葛思宁是万万叫不出口了,因为哥哥这个昵称在?经历了前晚以?后已然变质,这个世界上哪有哥哥会把妹妹干成?那?样?葛思宁越想越觉得羞赧,对付了几口就说自己吃饱了,但是没?上楼,跑到院子里去了。
不知?道他找了什?么理由,葛思宁浇花浇到一半,他悄声无息地出现在?身后。她?手一抖,被江译白从后扶住肩膀,他捏着她?的下巴偏头亲上来,葛思宁支支吾吾地问:“……你怎么来了?”
他倒是言简意赅:“想你了。”
隐约听到爸妈走动的脚步声,葛思宁紧张得不行,伸手推他,结果推不动。
越紧张她?越是错觉要被发现,江译白已经亲到脖子,她?忙说:“不行!”
王远意出来的时候,只看到江译白一个人站在?那?里浇水。
他稀奇了:“思宁呢?她?刚才不是出来了吗?”
江译白说:“太晒了,她?去喂鱼了。”
“这丫头,惯会偷懒的。”
江译白没?说话,瞥了眼蹲在?视野盲区的葛思宁,张张嘴,用唇型对她?说了两?个字:过来。
她?说:不要。
王远意走了。
葛思宁松了口气,但仍待在?那?树荫下,不肯动弹。
江译白浇完水,经过她?的时候,放下花洒。
他蹲下来,又去亲她?。
葛思宁受不了了,一直拍打他的手臂:“你别这样……”
“怎样?”
“万一被发现了怎么办?”
江译白盯着她?垂下的睫毛,短却浓密,有种说不出的秀气。
他倒是想被发现。
隔天葛思宁去上班的时候都还心有余悸,想不通他怎么突然变得这么不饶人,颇有种步步紧逼的感觉。
这让葛思宁想起那?句,毕业就结婚。
她?反复确认那?不是醉话,也不是做梦,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江译白不再说了。
她?把刚打印好的文件立起来,闻着淡淡的有点刺鼻的纸墨味,葛思宁心猿意马地想,也不是不行吧?其实等?她?十一月过完生日,就可?以?领证了……
徐静说她?简直是疯了,才谈了一个就要结婚?
葛思宁很无辜:“我是只谈了一个,又不是只接触了一个……我是确定我不会喜欢上除他以?外?的人了,才做的这个决定。”
徐静懒得和她?说这个,她?回?复:“你敢过完生日就结婚,你就等?着你爸妈扒掉你的皮吧!还有你哥,至少打断你男人一条腿。”
她?说得这么吓人,葛思宁起了一层鸡皮疙瘩,真情实感地问:“他们要我的皮和江译白的腿干什?么……”
徐静:[微笑]
她?显示正在?输入中,葛思宁的手机却突然收到一条推送。
因为实习的关系,她?关注了不少品牌,特别是和他们公司构成?竞争关系的同类品牌。即便是在?上学,推出新品葛思宁也会下意识地去看,就当是学习和了解了。
此时推送到葛思宁手机里的这个ip成?立于去年年初,形象是一只垂耳兔,设定软萌,画风清新简洁,公司很舍得砸钱,每期联名都卖得火爆,营销手段更是铺天盖地,她?逛街经过每一间?潮玩百货商店都能看见系列产品。
她?甚至怀疑过老板今年突然奋发图强,是受了其激励,想复刻对方的商业路线,毕竟学生党和年轻女性消费群体的钱真的很好赚。
葛思宁再次抱着学习的态度点开了这期的新品图透。
屏幕上的文字映在?她?剔透的瞳孔里,她?越是往下读着一行行文案,思维越是凝滞,以?至于突然宕机。
同事抱着文件经过她?的座位,见她?明目张胆地在?发呆,好心敲了敲她?的桌子:“思宁?”
结果葛思宁刷地站了起来,吓了她?一跳。
只见葛思宁好像根本没?看见她?似的,捏着手机就往老板娘办公室冲,背影气势汹汹,让人不禁侧目。
“这是怎么回?事?”
葛思宁想也不想,就把手机砸到对方面前。
其文案内容几乎可?以?说是从和葛思宁之前提交的故事里抽取的,有的字眼连改都没?改。但凡是参加过之前的会议,听过葛思宁介绍的人,绝对会对这些内容有印象。
不说直接挪用,但绝对是抄袭!
老板娘看起来很平静,她?甚至把手上的工作简单处理了一下,才去处理这个已经气到发抖的实习生。
“我正要找你呢。”她?往椅背里一靠,手搭在?扶手两?侧,一副兴师问罪的样子,“你之前提交上来的故事梗概和策划与竞品公司的新品高度重?合,是否存在?过度借鉴行为?”
葛思宁没?想到居然会被反咬一口:“什?么?”
老板娘转着笔,并不理会她?的愤怒和难以?置信,兀自定罪:“你来我们公司多久了?一个月,两?个月?去年暑假好像也见到你了,满打满算,你在?这个行业里面待了还不到半年吧。不过实习生,确实没?什?么上升空间?,你们组长平时工作忙,估计也没?时间?带你,所?以?你不知?道分不清抄袭和借鉴的标准,也很正常。”
她?语气甚至有些慷慨,葛思宁听得火蹭蹭往上冒,她?脑子转得快,很快就想明白了——她?的劳动成?果是被盗窃了,至于谁是中介,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无心去思考老板娘为什?么要把这个方案透给对手,这无异于背叛她?的男友。可?葛思宁能确定的是,她?也是被卖掉的东西。
见她?咬着嘴唇不说话,老板娘就知?道她?是个聪明的姑娘。她?喜欢识趣的人,念在?她?们是校友的份上,她?可?以?给葛思宁一点甜头,但不是明面上的:“毕业以?后如果你想继续来这里上班,我可?以?开放hc给你。还是说,你想直接要钱?实习生没?有奖金,但可?以?走私人账户。”
在?她?说这些话的时候,葛思宁在?脑子里飞速地想申诉途径。可?正如老板娘所?说,她?是这个行业里新得不能再新的人,她?哪来的人脉去向公司施压?除了借助网媒和法律,她?就没?有更体面一点的方式了。
可?坏就坏在?,葛思宁没?有证据。
同事之前一直跟她?说的工作要留痕,被她?放个屁给放了,当时她?还心想,她?一个实习生需要留下什?么痕迹?每天下班之前都会把微信清理一遍,防止老板抓到自己摸鱼的葛思宁,竟然连发送记录都找不出来。
可?悲、可?怜、可?笑盘旋在?心头,以?旋风之势席卷理智。
葛思宁一把扯下脖子上的工牌,摔到桌上。
她?愤怒又无助地发现这一秒竟是自己能想到的最解气的瞬间?。
她?看着老板娘这张漂亮又世俗的面孔,曾几何时,她?只要想到都市丽人就会想到自己这位在?校园里素未谋面的学姐。可?原来职场完全不是那?么一回?事。是她?小看这个世界了。
葛思宁给她?比了个中指。
“我不干了。”

第99章 葛天舒知道……
葛天舒知道这?件事情以后怒不可遏, 如果不是?王远意?拦着,她都快把?葛思宁的脑门给戳穿了。
“你脑子到底长到哪里?去了?!读书读傻了吗——”
她叉着腰在客厅里?踱步,想来想去,觉得?现在说这?些也没用了。而且她最生?气的一点是?:“你厉害, 你清高, 你给别人白打一个多月的工?工资都不要?了?”
葛思宁当时逞一时之?气, 当时直接拎包走人。盛怒之?下,她甚至都没和?组员们?打声招呼,就更别提跟人事还有财务走流程了。
现在被葛天舒骂成这?样,她倒是?醒悟过?来了,但是?心里?非常不愿意?再和?公司里?的人有一丝一毫的纠缠。更何况她当时走得?那么英勇, 现在回去要?钱就显得?很窝囊。
葛天舒冷笑:“你不会是?想着家?里?有钱, 所以可以不在乎这?点工资吧?葛思宁, 你知道什么叫劳动所得?吗?你的骨气就值三千块是?吧。”
说到最后妈妈都懒得?理她了,王远意?中途插过?一句嘴, “你何必动这?么大的气?现在是?思宁在外面被人欺负了, 回到家?还要?被骂。孩子可怜, 我早说了让她辞职, 你偏不让。”
葛天舒没有回应他,指着葛思宁说:“你自?己想想清楚吧,要?工资还是?要?你一文不值的清高。”
得?知此事的徐静和?江译白没有表现出什么,估计是?怕她伤心, 但是?葛思宁能感受到他们?的欲言又止。这?件事似乎只有王远意?是?支持她的,可这?份支持却是?悲观的,他认为葛思宁一开始就不应该去吃这?个苦。如果缺钱,和?家?里?开口就是?了。
这?是?葛思宁第一次觉得?爸爸的支持是?这?样单薄且片面。钱是?副产品,她想得?到的是?体验。虽然现在结果不太美好, 但葛思宁不会因此否定过?程,王远意?却判断她做了无用功。
辞职第二天她躺在床上开始渐渐后悔,反正都被炒了,除了工资,或许她就该收下那笔钱呢?葛思宁不知道有多少,但好歹是?自?己的“卖身费”。她卷着被子在床上滚来滚去,很想把?自?己卷成一条寿司,这?样就不用上班,不用考虑这?么多问题,只要?等?着被吃掉就可以了。
江译白给她转了五千块钱。
葛思宁问他做何用途。
他说是?给她的零花钱。
葛思宁退还了,并回复:“别太爱了。”
换做是?以前,葛思宁感觉他会和?自?己讲道理。但是?现在,他变得?帮亲不帮理。真被无条件溺爱了,葛思宁又会反其道而行之?地去思考自?己的对错。她想她真是?吃软不吃硬的典型群体。
除了这?些纠结之?外,还有一件让葛思宁很伤心的事。
虽然公司氛围一般,但是?他们?组的感情还算不错。平时早上会分享早餐,午休会经常约着吃饭,加班还会一起吃宵夜。可葛思宁那天大摇大摆地离开,无论是?当时还是?事后,竟然没有一个人过?问,也没有一个人慰问。
她知道职场不如校园,没那么多真心,更没有朋友一说,可之?前欢声笑语还历历在目,如今人走茶凉,难免有些唏嘘。更何况葛思宁在实习的过?程中受他们?照顾不少,她虽然没有幻想过?同事为她出气,但至少应该义愤填膺?可原来大人的情绪是?那样宝贵,不会因为一个过?客而波动。
她茫然地问江译白,这?种?情况应该怎么调理呢?可他显然是?没有经历过?这?样的事情,或者说在很小?的时候就已经参透了其中规则,所以面对葛思宁的难过?,他心疼是?真的,无法共情也是?真的。
葛思宁不怪他,因为连一同实习的徐静都没办法理解她这?样的想法,她惊讶地问葛思宁:“你怎么真把?同事当朋友了?”
“因为他们?对我很好……”
“好在哪?”
“我们?会一起喝咖啡聊八卦,一起吃饭,一起说老板坏话……他们?还经常鼓励我,我写了好多东西都被高层毙掉了,但是?我们?组长安慰我说那是?他们?没眼光,她很看好我……”
徐静一针见血地指出:“你也会说是?安慰了。”
“思宁,想要?牛跑,就要?让牛吃草……而且只是?说说而已,又不用付出什么成本。太容易被感动的话,以后还会受伤的。”
葛思宁听完更伤心了,不是?因为徐静说了真话,而是?徐静也明?白的事情她却不明?白。好像所有人都默认摔跤会痛,但她一定要?摔了才知道。这?迟钝让她多了很多不必要?的伤痕,葛思宁细数起来,觉得?自?己真的好笨。
暑假还剩下半个月,葛天舒见她整日在家?无所事事,便在餐桌上提了一嘴,问葛思宁要不要跟她出去应酬。
虽然家里的产业和她的专业毫不相干,但是?人性是?相似的,这?个社会的规则也是?通用的,葛思宁过?去总是?刻意?回避这?些人情世故,以至于现在遇到这点小事就郁郁寡欢,不如趁有机会,做做脱敏训练。
王远意?当下提出了反对,并说:“她一个女孩子,你让她出去抛头露面算什么事?”
葛天舒脸上浮现不悦,但语气依旧平静:“女孩子怎么了?女孩子就应该被关在金丝笼里?还有什么叫抛头露面,我又不是?带她去什么不正经的场合,更不是?拿女儿去做买卖,怎么就抛头露面了?”
眼看着父母就要?吵起来,葛思宁赶紧开口打断。她面对两人的眼神,王远意?很明?显对她还有期待,可是?……葛天舒的建议恰好符合葛思宁现在的需求,所以她在爸爸的注视下,迎合了妈妈:“反正我最近也没什么事,可以去看看。”
葛天舒弯唇一笑,“你倒是?很清醒。”
葛思宁本人既然愿意?,王远意?就不再说什么了。他也没有流露出任何情绪让葛思宁愧疚,但也因为如此,葛思宁更觉得?自?己背叛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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