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眠金鱼by扯梨子
扯梨子  发于:2025年12月0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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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教室门口的时?候,葛思宁连忙说:“给我吧给我吧,你?们别进去了。”不然不知道班里的人会?怎么说。
徐静眨眨眼,知道她应该是不习惯被人帮助,于?是点头:“好吧。”
“谢谢你?们了……”
“不用。”徐静哼了一声,又?踹了陈安远一脚,对方吃痛,但是居然没骂人。徐静表情担忧地握住葛思宁的双手,“思宁,你?和他的吵架的事情我都知道了。不过你?放心,我已经替你?狠狠教训过他了,我保证他以后都不会?这样对你?了。”
葛思宁吓了一大跳,她看了看陈安远的脸,又?看向文静纤弱的徐静,难以置信地问:“这……你?……他脸上的伤,是你?打的?”
徐静愣了下,笑出?声来:“当?然不是!”
“是他哥哥打的。”徐静凑到她耳边对她说,“你?应该和他哥哥很熟吧?是不是没想到?译白哥这么冷静沉着?的人,居然也会?打小孩,哼哼,不过纯粹是陈安远活该,谁让他这么跟你?说话……”
葛思宁的心情全然被震惊占据,甚至比起那天得?知陈安远是江译白的弟弟时?更加震惊。
“江译白打的?”
她震惊到直呼江译白的大名,脑子里冒出?一个荒谬至极的猜想:怕不是有个同名同姓的好心人打的,徐静搞错了吧?
“嗯……”徐静看着?葛思宁的表情,知道她惊讶的是江译白居然会?因为陈安远出?言不逊就下这么重手。基于?一些私心,徐静不想告诉葛思宁根本原因,毕竟这涉及到陈安远的私事。两个人都是她的朋友,她不希望他们有龃龉。所?以徐静说,“就是你?想的那样。我这几天一直在威胁他让他来找你?道歉,但是你?也知道他这个人是什么德行。思宁你?不原谅他没关系,但是你?别再生气了,好吗?”
葛思宁本来也不怎么生气,这会?儿看到陈安远的惨状,心里升起一阵畅快的同时?,还有一点点甜。
她不敢问陈安远江译白是怎么教育他的,而江译白也没有告诉过葛思宁他帮她“报仇”了,他总是默默做事,而这次显然有些超出?葛思宁的预期了。她甚至开始幻想,江译白是不是对自?己也有一点除了熟人以外的感情?毕竟陈安远可?是他弟弟,而自?己只是他朋友的妹妹,他有必要做到这份上吗?
这个猜测她承认有少女心泛滥成?分在,所?以她压抑下来,面上不显。
徐静赶着?陈安远回去的时?候,陈安远走出?两步又?拐回来,显然是有话想对葛思宁说。
葛思宁看着?他,等他开口,心想无论他说什么,自?己都能表现出?原谅的姿态。
结果陈安远不是来和她道歉的,而是告诉她:“今天我哥会?来接你?放学。”
葛思宁:“……”
她感到无语的同时?,心跳又?加速起来。
江译白来接她放学?为什么?
他们已经两三天没见?了,昨天元宵节,葛朝越打电话让他来家里玩,结果他说没空。葛思宁支着?耳朵在旁边听,很希望葛朝越能多问一句为什么没空,结果葛朝越直接把电话给挂了。
葛思宁幽幽吐槽:“感觉你?们还没毕业,感情就淡了。”
葛朝越骂她:“你?有毛病吧?你?以为我交朋友和你?一样,稍有不顺,一被冷落就要翻脸?”
葛思宁被踩到尾巴,恨不得?搓一个篮球大的汤圆砸死他。
开学第一天照旧没什么课程,但是考虑到开学考试迫在眉睫,所?以同学们都很快进入状态,自?习课也安安静静的。
葛思宁课间?学累了,抬头滴眼药水,再睁眼的时?候,小林和张月手挽着?手从前门装水回来,刚好对上葛思宁的目光。
张月心虚地躲避了她的视线,小林则是狠狠瞪了回去。
葛思宁毫不示弱,故意显露出?凌厉,目送她们回到座位。
寒假的时?候发生太?多事,葛思宁都快忘记她两那茬了。现在回到学校,又?坐到了这个位置,平时?进进出?出?,葛思宁很难不和她们对上。
不过即便要做什么,也得?等开学考试结束了再说——这是她向吴思道歉的方式,也是挽回自?己地位和尊严的唯一手段。
快放学的时?候葛思宁去办公室打电话,告诉王远意自?己不上晚自?习了,译白哥好像有事找她,所?以不用王远意来接了。
铃声一响,葛思宁就收拾书包走人。
脱离学习的苦海和压抑的教室,她的身体一阵轻松,再想到马上能见?到帮她揍了陈安远的江译白,心灵也一阵轻盈。
她仿佛化作了一只小小鸟,要飞向属于?她的蓝天。
蓝天在校门口等她。
一见?她出?来,就收了手机朝她挥手,甚至还在她奔来之后接过她肩膀上的书包。
“译白哥!”
葛思宁声音嘹亮地和他打了个招呼。
江译白被她亢奋的样子吓了一跳,问她:“怎么看起来这么开心?今天在学校里发生了什么好事?”
葛思宁摇摇头,发生了零件好事。
我开心是因为你?。
但这些话她只敢在心里说,于?是没有回答,反问:“你?怎么今天来接我?”
“想你?了呗。”他语气不正经地说。
他们边说边随着?放学的人流走动,嘈杂的环境下,江译白不甚清晰的话语听起来却那么悦耳。
葛思宁微微脸红了,还好有晚霞替她遮掩。她快开心死了,但是嘴上不饶人:“那昨天我哥打电话给你?,让你?来我家,你?为什么不来?”
“在加班呢。”江译白把她的书包扛到肩膀上,单肩挂着?,他垂眸看了眼葛思宁,“怎么,我没去你?很失落?”
“……是啊。”葛思宁难得?坦诚。
“那你?怎么不亲自?打电话给我?如果是你?邀请我,我就算翘班也赶过去。”
“……”
她招架不住,直球换直球,她的球不够大。
见?她沉默,江译白又?要开口,葛思宁赶紧喊停:“好了哥哥,别说了,感觉你?变油了。”
江译白挑挑眉:“什么?”
“我说你?变油了。”
江译白停下脚步。
“葛思宁。”
“啊?”
“我不是没听清,我是好奇你?怎么这么说。”
葛思宁继续往前走,江译白跟在后面踩她的影子,听见?她说:“……反正就是油。”
离开了堵车重灾区,江译白问她:“和你?爸爸说了我接你?吗?”
“说了。”
“那我带你?去外面吃饭?”
“可?以啊。”
坐在餐厅里,葛思宁显得?很束手束脚,原因是脱了外套,她里面就是校服。她青涩的样子和周围打扮精致的女士截然不同,江译白倒是在场的男人里最帅的,进门的时?候还被别人看了好几眼。
江译白一边点菜一边征求葛思宁的意见?,葛思宁都说随便,但是点到最后全是她爱吃的。
她心想他记性真好。连她吃葱花但是不吃葱白这种小事都记得?。
说不心动是假的,葛思宁假装喝水,其实是在等江译白先开口。
但是一顿饭下来,他什么也没说,如果不是今天已经见?过陈安远,葛思宁会?误以为他是来给弟弟赔罪的。
回去的路上,葛思宁忍不住试探他:“那家餐厅好好吃。”
“嗯,难得?见?你?大快朵颐。”
“我哪有!我平时?都吃很少的。”
“所?以我才说难得?啊。”
葛思宁差点咬到舌头,是她太?激动了,说话不经大脑。
走到那个江译白帮小孩堆过雪人的公园,葛思宁垂头沿着?人行道前进,在思考问题,路灯下她看到江译白的影子不动了,她便也停了下来,回头看他。
“哥哥……”
“思宁。”
他们同时?开口,葛思宁等很久了,于?是让步:“你?先说。”
江译白也不拖泥带水,如果说接她放学、请她吃饭都是铺垫,那么此刻也该托盘而出?了。
葛思宁以为他想和自?己聊聊陈安远的事,所?以在他掏出?一个红包的时?候,她非常正色地拒绝:“不,不用。我今天已经见?到……你?弟弟了,你?没必要再为这件事情负责,而且,我觉得?我也有错。”
陈安远只是把事实说出?来了而已,江译白已经给过他教训了,葛思宁怎么能再要他的钱?
可?惜她会?错意了。
江译白说:“来接你?是想找个机会?见?你?,请你?吃饭也确实是有点赔罪的意思在。但这个红包本来就是要给你?的,你?不要多想,之前你?送我香水,我还没还你?人情。”
什么人情?那是礼物?!
葛思宁皱着?脸:“我不需要。你?送过我这么多东西,我还你?一瓶香水怎么了?”
“我送你?的时?候就没想过让你?还。”
“那我也是。”
葛思宁不明白他的纠结,江译白把红包塞到她手里,这厚度应该不是一两百的厚度。她顿感烫手,要还给他,她知道他赚钱有多不容易,她不想要也不能要。
江译白把手插进口袋里,不给她机会?。
“思宁,你?听我说。”
“我不听,你?拿回去啊。”
到这里葛思宁只是有点着?急,可?是江译白接下来的话却让她停下了动作。
“思宁,你?还记不记得?你?考试之前,我说我拿了年终奖金,要带你?出?去玩的事情?抱歉,后来我父亲生病,我把那笔钱花完了。”
葛思宁怔怔地看着?他,其实她记得?,只是她不想提,尤其是在意识到那么多事情以后,她已经无法心安理得?地享受他的好,她只要一想到那些钱是他辛苦挣来的,葛思宁就觉得?愧疚。
江译白脸上带着?歉意,他为自?己没能兑现诺言而道歉。
“所?以这个红包是我给你?的补偿。为我的食言,也为你?没被满足的期待。”
他好温柔,可?葛思宁讨厌这样。
即将开春,树叶长出?来了,透过月光映在地上。影影绰绰的光影里,葛思宁拆开红包,数了数里面的金额,十张一百块,一千元。
她捏着?那一沓纸币,低头,不知道在想什么,突然抬手,抹了下眼睛。
江译白意识到不对劲,靠近了一步,“……思宁。”
葛思宁问他:“你?这几天兼职,赚了多少钱?”
江译白没反应过来她突然问的问题,条件反射地回答:“一千五。”
葛思宁对钱其实没什么概念,对不同行业的工种、薪资更是不了解,但她知道一千块钱对于?江译白来说不是小数目,她也知道他食言不是他不上心,是迫不得?已。
“我不要。你?拿走。”葛思宁把钱塞回去,把红包卡在他的臂弯里,还从他的肩膀上把自?己的书包扣下来。
“思宁……”
江译白追上去。
葛思宁兀自?向前走,屡次躲开他的手。
“思宁,你?为什么生气?”他很困惑,“是因为比起补偿你?更希望我没有食言,对吗?”
是她根本不想要这样的补偿。
她不喜欢这样,她讨厌这样。
她回头,对着?紧紧追逐着?她的江译白大吼。
“我不要你?的钱!我不要你?的钱!”
葛天舒常说,能给别人的,都是自?己盈满而溢的。可?他之所?以会?给葛思宁这一千块是因为他知道这对葛思宁来说是小数目,而不是因为他不缺钱。
葛思宁维持了一个晚上的好心情就此断线,她讨厌江译白的钱,讨厌他的补偿,更讨厌他把自?己当?成?孩子,觉得?自?己没办法理解他的难处。
葛思宁不明白为什么江译白可?以对她这么好,好到她明知道他没有那样的意思,但是自?己就是忍不住多想。这是一个哥哥会?对妹妹的好吗?他又?不是她真正的哥哥。
他补偿她的方式和父母一样,可?他并不是她的家人。他没必要模仿那些人对她的方式,因为他和别人不一样——他的自?身条件不一样,在葛思宁心里的位置也不一样。
他顺从她世界里的规则,他表现得?如此渴望融入她的世界,不就恰好说明了,他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吗?
葛思宁对这个事实恨得?要死。
“我不要你?的钱,我也不会?生你?的气。”
葛思宁擦了下眼泪,哽咽着?,第一次当?着?他的面叫他的名字,“江译白,你?没必要为我付出?这么多。就像你?认为的那样,我不缺。”
“所?以,给点别人不能给我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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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sorry最后这一段写不出来…我一直都觉得正文表达不到位才会在作话里用作者角度去补充,但是我真的写不出来了(哭)
前面有过伏笔,就是哥希望思宁可以一视同仁,把他当成正常的哥哥或者家人来对待,不要在花他的钱的时候有太多负担。他知道思宁是在很幸福的环境中长大的,所以即便自己没有那么多钱和爱,也想尽力把这些东西给思宁。
思宁理所当然地接受过,可现在她已经清楚地知道哥的不容易,所以她没办法再心安理得地收下,她不需要他模仿她的家人朋友,因为她对他的感情从来不是家人和朋友。
这章以后可能会修,修了会在wb通知的,谢谢大家包涵TAT

第50章 过去几年里……
过去几年里, 江译白见过葛思宁的眼泪许多次,却没?想过会?有?那么一次,她的眼泪会?因他而流。
他一时之间竟愣在原地?,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她。他甚至不明?白问题出在哪, 但他想, 葛思宁应该不是嫌钱少。
就这样僵持了一会?儿, 葛思宁见他没?说话?,双手抓着?书?包的肩带,在原地?转了两圈。路灯太暗了,看不清她脸上的表情。早生的枝叶似乎也有?意为?少女遮掩,随风摇晃时影子?正好落在她的眼睛上, 这样, 她满眼的焦急和期待, 以及还不可言说的爱意就无法被捕捉了。
葛思宁径直往前走,江译白看到她的影子?挪动, 才如梦初醒, 下意识想跟上去。
她却回头, 恶狠狠地?说:“别跟着?我!”
那语气, 好像他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
这里离她家很近了,但是考虑到是晚上,所以江译白还是跟了。
隔了一棵树到另一棵树的距离,葛思宁看见自己的影子?后面跟着?的那个影子?。
她很没?出息地?又揉了揉眼睛, 她在心?里责怪他沉默,可幻想一下他的回答,无论?是怎样的答案,葛思宁都不知道?该如何回应。
他们?差的这五岁实在是太多了,多到江译白无法立刻理解思.春期的少女小?心?翼翼的试探和羞怯, 而葛思宁也不明?白他的思虑和不解。
目送葛思宁进了家门,江译白给葛朝越打了个电话?。
“嗯,送她到家了。不过这次又是气着?走的。”
葛朝越在那头哈哈大笑?,“我就说怎么刚才我跟她打招呼她都不理我。”
江译白沉默,总觉得葛思宁这次闹情绪和以前不同?。
可至于是哪里不同?,江译白说不清楚。
她让他给点别人不能给的。
可别人不能给的东西,又是什么呢?
他在葛家门口站了一会?儿才回去,回去的路上脑子?里还荡漾着?葛朝越在电话?里的话?:“她就是这样的,不是突然这样的。可能是你对她越来越好了,所以她变本?加厉。葛思宁很不讲理,越亲近的人,她对对方的要求就越高。”
江译白琢磨着?亲哥传授的经验,觉得或许是这个道?理吧。
不然也找不到其他合理的解释了。
葛思宁只是在这个位置坐了两天,她就有?点受不了了。
天气还没?变暖,同?学们?进进出出,门缝里都会?带进来一阵冷风。有?的人开了门却不会?顺手关,葛思宁忍了几次,自己去关。但是次数多了,难免有?怨气。
她把?人拦下问他为?什么不关门,对方还理直气壮地?说教室这么闷,打开门通通风怎么了?
还有?一些推搡打闹的,总是撞歪碰倒她的东西,就算捡起来了也是捡起来而已,根本?不会?放回原位,葛思宁却也不好说什么,毕竟李函之前坐这里的时候,他们?连捡都不捡。现在也是看人下菜碟,不敢惹她这个血气方刚的女巨人。
葛思宁劝自己暂且忍忍,等开学考试过了再说,到时候无论?是跟同?学商量,还是找吴思反映,她都有?底气。
现在她是虎落平阳被犬欺,谁都能踩一脚。
就这样憋闷到第三天,葛思宁感冒了。
她身体很好,但是一年总要感冒一次。去年冬天无事发生,葛思宁还以为?自己变强壮了,不曾想霉运竟是在这里等着?自己。
她一放学回家就开始发烧,王远意大半夜带她去挂水,经历了兵荒马乱的一晚,早上起来葛思宁还是感觉头晕晕的,葛天舒都准备帮她请假了,结果葛思宁坚持要去上学。
王远意把?她送到校门口,不放心?地?叮嘱:“记得吃药,犯困的话?就和老师解释一下,有?什么事马上给爸爸打电话?,知道?了吗?”
葛思宁嘴上说知道?了,实则偷偷把?会?犯困的那颗药剔出来,只吃副作?用小?的。
她不舒服,除了装水和上厕所,根本?不想离开座位。
大课间有?人出去又没?关门,葛思宁没?力气起来,趴在桌子?上默写历史时间线,刮进来的风吹得后脑勺凉凉的,头痛紧接着?而来。
教室里闹哄哄的,她一侧耳朵压在桌子?上,一侧耳朵暴露在空气中,交谈声和笑?声揉杂在一起,听起来竟像混响。
葛思宁默完了,把?外套的帽子?往头上一兜,趴在桌子?上打算小?憩一会?儿。
她的睡眠很脆弱,在家的时候有一点声音都睡不着,但是当下不知道?是药物影响,还是昨晚睡少了,她在短短几十秒后,迷迷糊糊地进入到一个介于清醒和入眠的状态里。
她一直记挂着还有十五分钟上课,不敢让自己进入深度睡眠,但是闭上眼意识又在往下坠,她好累,她想睡,但不能睡,不能睡……
“哈哈哈!”
一道尖锐清脆的笑声闯入耳帘,吓得葛思宁直接坐了起来。
她本?就惴惴不安的心?脏经此笑?声一吓,就像浮在海面上的一艘船突然被漩涡卷入海底,心?跳猛地?加速,空虚和失重两种感觉同时袭击葛思宁,她的后背甚至因此漫上一层汗,又很快退潮,整个人忽冷忽热起来。
她抬眼,锐利的目光刺向始作?俑者,竟是林雪。
她不知道?从哪里厮混回来,正和一个外班的女生在前门口,也就是距离葛思宁的座位不到五十厘米的地?方,嬉笑?交谈。而葛思宁记得自己趴下去之前,并没?有?看到林雪在这里,意思也就是说,林雪看到她在睡觉,还那么大声说话?。
葛思宁坐起来的动作?太大,林雪回头看了一眼,正好对上她的眼神。
对方被吓了一下,脸色别扭地?咳了一声,却装作?没?事,扭过去和朋友继续聊天。
葛思宁直接站起来,走过去,伸手掰过她的肩膀。
林雪尖叫了一声,大惊失色:“你干嘛?!”
走廊外的人和教室里的人全都看了过来。
葛思宁好像没?感觉一样,她摁着?林雪,看向和她聊天的人。
不是冤家不聚头,竟然是女子?天团的成员。
葛思宁想了会?儿,才想起她的名字,好像是叫曾茉。
她已经褪去睡意的眼睛仿佛能够放出冰刃,划过曾茉以后,回到林雪身上。
葛思宁的声音听上去快要结冰了,而冰山下是滚动着?的岩浆:“你没?看到我在睡觉吗?”
这话?未免也太霸道?了,林雪被高出自己半个头的葛思宁吓得不敢动弹,曾茉往前走了一步,说:“现在是大课间啊,我们?用的是正常音量。”
“正常音量?”葛思宁挑眉,“好,就当你们?是正常音量。那走廊这么长、这么空,你们?为?什么非得在我座位前面聊天?”
她今天本?就不舒服,第一节课还被老师点名,长眼睛的都看得出她今天状态不好。
葛思宁倒不是觉得别人有?谅解自己的义务,但是在公众场合基本?的礼貌总要有?吧?
她问林雪:“你为?什么出去了不关门?”
乍暖还寒的天气,大家都窝在教室里,不关门不仅是坐前排的同?学遭殃,其他人也受冻。
林雪瞠目结舌:“又不是我开的……”
葛思宁盯着?她的眼睛,她现在很生气,所以就算只有?七分理,也要说出来:“那你不能顺手关一下吗?班上还有?别的同?学在休息,你没?看见吗?”
曾茉见她不依不饶,直接上手去扒葛思宁放在林雪肩膀上的手,并怒斥:“你还讲不讲理啊?”
“我怎么不讲理了?”
“林雪是你的同?班同?学,又不是你的奴隶,你凭什么要求她?”
“这只是一件小?事,将心?比心?很难吗?她能保证自己到高中毕业,都不会?坐到我现在的位置吗?”
四周窃窃私语着?,甚至有?其他班的同?学扒着?窗户在看。
林雪嗫嚅着?嘴唇,曾茉比她镇定,笑?了一声,嘲讽道?:“我就说大小?姐今天火气怎么这么大?敢情是被老师流放了,心?里不平衡啊。”
葛思宁皱眉:“你说什么?”
曾茉的表情非常挑衅,她早就看葛思宁不顺眼了,难得有?机会?奚落,怎么能放过?
“不管林雪以后怎么样,但现在坐这个位置的人是你,这是事实。”
“那又怎样?”
“不怎么样啊,只是想说,管好你自己。既然那么怕冷,受不了一点苦,就自己站起来关门啊。你也会?说小?事而已,大小?姐连这点小?事都做不了吗?”
葛思宁被气到了,她提了口气,正准备反驳,就看见人群突然散开了。
年级主任过来了。
而张月跟在主任后面。
收到通知的时候主任还很紧张,生怕自己来晚了惹事的同?学犯错误。结果来到现场发现是三个女生,心?里虽松了口气,但还是当场进行了批评教育。
挨训的时候葛思宁的余光一直在看躲在老师后面的张月,她缩着?脑袋,不敢和葛思宁对视。
预备铃响了,主任说了几句恩威并施的话?收尾,让她们?赶快回班。
曾茉瞪了葛思宁一眼,小?声骂了句:“扫把?星。”
林雪没?说话?,上课上到一半,葛思宁收到她传过来的纸条。
“我终于知道?你这种人为?什么没?有?朋友了。”
葛思宁把?纸条揉成一团,丢到了地?上。

果不其然, 下午的自习课,林雪和葛思宁同时被叫去了办公室。
吴思也不和她们废话,让她们自己找个?位置,拿一张草稿纸把事情?经过写下来。
这流程简直不要太?熟悉, 是要请家长的前兆。现在写下来的一字一句都是呈堂证供。
林雪一下子急了, 但是也不知?道怎么和老?师辩解, 一边哭一边写。
葛思宁倒是无所谓,只是觉得浪费时间。周五就要考试了,少一节课复习,对她来说牺牲很?大。
晚自习的时候,双方家长都到了。
葛思宁写题写到一半, 又被叫出去, 她的耐心都快耗没了。
再加上生病, 她身心俱疲。
偏林雪去办公室的时候还要在她耳边唧唧歪歪,指责道:“都是你, 都是你!害得我被请家长!”
葛思宁理都不理她。
到了办公室, 她一眼看到了和吴思相谈甚欢的葛天舒, 而林雪的妈妈坐在另一侧, 憔悴的脸上带着些许不耐。
葛思宁皱眉走过去。
“你怎么来了?”她小声问。
她明明打的是王远意的电话!
葛天舒拍拍她的手,“这不是想着很?久没和你们班主任叙旧了吗。”
葛思宁抿着唇,一脸不高兴。
吴思见人齐了,就把今天下午两人写的事情?经过拿出来:“林雪妈妈, 思宁妈妈,这是两个?孩子对这件事情?的态度,请你们过目,了解一下具体情?况。”
葛思宁虽然熟悉吴思处理学?生的流程,但还是第一次被处理, 这会儿?听?到她那句“这是两个?孩子对这件事情?的态度”,顿时惊觉她在偷换概念——难怪班上那几个?刺头都那么害怕被请家长,从此以?后都老?实了。
她看向林雪,对方正?一脸忐忑地观察她妈妈浏览时的表情?。
葛思宁戳了戳葛天舒:“妈……”
“嗯?”
“这个?你看看就好,我乱写的,真的就是小事……”
葛天舒睨了她一眼,用嘴型骂她:“多嘴。”
葛思宁一下子应激,心情?变得和林雪一样不安。
吴思觉得差不多了,正?准备开口,就被葛天舒打断。
但葛天舒没跟她说话,而是用所有人都听?得见的音量问葛思宁:“晚上的药吃了没有?医生说要按时服用,一天三次,你没漏吧?”
葛思宁不知?道她干嘛突然提这个?,点头:“吃了。”
葛天舒拍拍她的手背,转头,先是和吴思解释了葛思宁今天状态不佳的原因,再是和林雪家长道歉,说葛思宁从昨晚就开始发烧,所以?这两天对室内温度敏感了一点,你家孩子是被迁怒的,实在不好意思。
一番客套话说下来,表面上是指责葛思宁脾气大,因为一点小事就和同学?吵架,实则是不断提醒老?师和对方家长,我家孩子生病了这个?重点。
“现在天气变化多端,思宁坐前门经常吹到风,一不小心就感冒了。有的同学?没有顺手关?门的习惯很?正?常,毕竟教?室偶尔也要通通风。我回头让思宁多穿几件衣服上学?就好。林雪妈妈,小雪,你们别放在心上啊,我替思宁给你们道歉。”
林雪妈妈受宠若惊,忙说不用,“这件事情?小雪也有错……”
她拍了拍林雪的手臂,道:“快,你也道个?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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