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梦蜉蝣by咬枝绿
咬枝绿  发于:2025年06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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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反正谈恋爱分手也是常事,谁还没个一遭两遭,分了就分了吧,和平分手……其实也挺好的。”
傅易沛在片刻后冷静下来,反应过来自己刚刚语气过重。
魏一冉是被他一个电话喊回来的,原本的计划不知缘由地泡汤,正常人都会难以接受,多问几句也是情理之中。
“你假都请了,后面这些天有什么打算?留在崇北还是提前回墨尔本?我帮你安排。”
有先前那么一出,傅易沛现在就是在魏一冉面前穿红戴绿敲锣打鼓,魏一冉也不信他是真的欢天喜地。
忽然平心静气关心起自己的行程,魏一冉只会更觉得异常,认为十有八。九是在装。
不过魏一冉也不敢戳穿,言语小心忌讳着:“那个……你别安排了,我看你也是好不容易才忙完这一阵子,现在又是这么一个情况,要不你跟我一块回墨尔本?玩几天,总比待在国内好了,也算散散心了,怎么样?”
“懒得出去。”
话落,傅易沛目光一定,经魏一冉无意一提,他恍然,林晋慈跟他提分手,并非突如其来。
她大概已经想了很久了。
只是他跟她说过自己这阵子在忙,她一直在等一个合适的机会,既要一刀两断,也不要致使对方的生活陷入混乱。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从哪一刻,林晋慈有了要跟他分手的念头?是从哪一瞬间,她还是像以前那样表情冷淡地看着他,实际已经有了厌倦的意思?
四月发生的很多事,在追溯深究之间,忽然就有了不一样的意思。
许多快乐时刻的画面变得苍白,像回光返照的甜头。
给朋友庆生,林晋慈第一次喝醉;去看林晋慈喜欢的展,第一次听她说起对未来职业的畅想;去他舅舅家吃饭,第一次带她见自己的亲人;还有一个月尾的雨夜,第一次去酒店开房……
那天很晚了,傅易沛忽然收到林晋慈学姐发来的信息——
[你跟林晋慈吵架了吗?]
傅易沛回复“没有”,并觉得莫名其妙。
林晋慈从来不是黏人的女朋友,做事时也不喜欢旁人打扰,这几天似乎比傅易沛更忙,回复信息总是很迟,话也很少,他们在手机上连正常的聊天都没有多少句,怎么可能吵架。
那边发来一条解释:[那抱歉,我误会了,因为刚刚看到她一个人跑去工作室的置物间,好像要哭了,她那个性格,我要是贸然推门进去安慰她,感觉会有点尴尬,你要不要过来一下,或者发个信息给她?]
傅易沛回复“我马上来”,又问起是不是工作室今天发生了什么事,想要知道林晋慈变成这样的原因。
学姐说工作室一切如常,没发生什么事。
以林晋慈的性格,就算工作室里真的发生什么事,她也不至于要躲进置物间一个人偷偷哭,所以学姐才下意识怀疑,是跟傅易沛吵架的缘故。
途中,手机震动。
学姐忽然又发来一段话:[她那个去瑞士的交换生名额下来了,下午好像听到她接她妈妈电话,语气不是很好,不知道是不是她出国留学的事情出了什么问题。工作室现在没什么人了,你快点来,多安慰她吧。]
站在湿冷的雨夜里,缺少重量的伞被风吹得偏斜了一下,傅易沛握紧伞柄,屏幕里的信息也似一阵意外吹袭的冷风,让大脑空白了几瞬,直到停滞的视线将其中的信息又确认了一遍。
他并不知道林晋慈要出国留学的事。
想到林晋慈此刻状态不好,纵然心有疑惑,傅易沛还是置之脑后,先赶去了崇大。
雨从入夜开始下个没停,水汽延绵的校园,行人比以往稀少。
傅易沛收伞进了建筑系的教学楼。
负一楼的置物间里没有开灯,如果不留心,从面朝天井的窗口前路过,并不会意识到里面的矮凳上坐了一个人,腰背弓着,将自己缩得很小。
站在窗边的傅易沛懂了林晋慈学姐不敢贸然推门的心境,一个对外展示过少的人,骤然外露悲伤,不止其他人会缺乏应对策略,连她的男朋友也会一时无措。
不知要怎样安慰才妥当有用。
傅易沛手中提着的伞,积雨顺伞骨淅淅沥沥滑落,淌下一片深色的潮湿。
忽而,一点淡淡的白光,撑开黑暗。
林晋慈的手机亮了。
傅易沛也因此看清林晋慈被映亮的部分脸庞,她先抬手在眼睛下面擦了一下,才低下头,打字回复。
傅易沛等她回复完,轻轻敲了两下门,里头传来一声低而冷淡的问话:“谁?”
傅易沛一面应下,一面将门推开一角。
走廊昏暗的灯光窄瘦地映进,微微照亮林晋慈仰起的雪白面庞,她看到傅易沛了,有些失神,但很快,她低下头,将脸埋进双臂间,回避和傅易沛的对视,开口的第一句话是低哑的:“不要开灯。”
傅易沛照做,半推上门,留一小片余光,步子向前,离开光区,跟林晋慈沉在同一片黑暗里。
雨声将这片黑暗包围,置物间弥漫阴冷的霉湿气味,他听到自己的脚步声靠近过去,然后是小心翼翼的声音:“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吗?”
“没什么,只是有点累。”
脱口而出的敷衍话语,一瞬将人推远。
但下一秒,傅易沛蹲下来,她扑到傅易沛怀里环抱他脖颈的动作又是充满依恋的。
傅易沛膝盖沉下去,虚虚抵至地面,缓冲了力度,又钝钝地眨了一下眼,手臂收拢,下意识抱住她,傅易沛的心脏像被一只手瞬间捏住又松开轻抚,短促酸痛后,又陷入温热慰藉中。
在他怀里,林晋慈变得好动,幅度很小,像只小猫一样在他脖颈间蹭来蹭去,湿凉的鼻尖若有似无抵到他的颈侧动脉,手指从肩膀滑到他的衣袖上,捏了捏微潮的部分,侧脸又枕回他肩上。
感冒一样喃喃低声,像是心疼:“傅易沛,你怎么淋雨了。”
傅易沛承受着她压到自己身上的微不足道的重量,手臂拥住怀里这具清瘦的肩身,掌心绕后,轻轻摩挲她的头发。
心就不由变得很软。
软成一个巨大的阿毛,撑开每一根纤维,只希望林晋慈可以开心。
“外面在下雨,风也很大。”
傅易沛在她穿着长袖衫的胳膊上轻轻握了一把,衣料薄软,挡不住风,“你穿这样少,待会儿出去会冷的。”
闻声,她往傅易沛怀里贴紧了一些,没有说话,脸贴着傅易沛的脖子,轻轻蹭着,好像很需要傅易沛的体温。
傅易沛在她后脑轻揉了一把,尽量不破坏她抱住他的姿势,动作缓慢地脱下自己的外套,然后将肩膀上的细瘦手臂捉住,跟林晋慈分开些许距离,把她的胳膊塞进犹有暖热的袖子里。
林晋慈没有像之前那次喝醉那样别着手不配合,只是在傅易沛完成这些动作后,眼睫垂落着,忽然低声说:“傅易沛,我很麻烦,让你淋雨,让你没有外套穿。”
“跟我还要客气这些?说什么麻烦不麻烦。”
还有一句话,傅易沛没有说出口。
他从来不觉得她麻烦,林晋慈过分独立,很少麻烦他人,也很少麻烦她的男朋友,有些时候,因为从她这里总是得不到“被麻烦”,他才会产生一些不可与人言的负面情绪。
“不是客气,是觉得不公平,我就没有什么可以给你的,我还有好多麻烦——”
低落的话声,被一个温热的吻堵停,偏着脸的傅易沛停留片刻,退开寸许,佯装生气:“再胡说?”
“我没有。”林晋慈总是很犟。
但她的唇很软,有很淡的唇膏的甜香,主动吻上来,手心搭上傅易沛的后颈,学着傅易沛以前吻她那样,含。住下面的唇,吮吸,舔。弄,深长地吻。
傅易沛就没有任何办法再反驳她了。
想和她好好说话的,但实在被撩拨得厉害。
他懊恼自己一吻之间就有了反应过度的预兆,更懊恼林晋慈往上拽他的衣服下摆,伸手进去,凉滑游走,像一只缠身小蛇。
隔着许多衣褶,傅易沛一把逮住企图作祟的手,被吮咬得泛红的薄唇,先是尴尬地抿住,随后底气不足地说:
“别这样——”
“为什么?”
林晋慈望着他,好似她照着答案做题,结果被告知,答案在她这里就是非正确。
她的手停在傅易沛的衣服里面,掌心是粗糙的牛仔质地,凉而软的指尖,越过裤边,贴在滚烫紧绷的男生皮肤上,较大的呼吸起伏,带动腹肌的轮廓深深浅浅地动着,像薄雾后几欲显露棱角的山壑。
傅易沛没有捉住的指端,有自己的想法,又贴下去,摸了两下。
“……”
傅易沛说不出体面的理由。
又感知到她“不听劝”。
过了两秒,拉着她的手,往下去。
在傅易沛暗暗抽气时,林晋慈不止手指猛然蜷缩,整个人都好似惊诧地缩了一下,身体倾斜,轻偎进身前的怀抱。
傅易沛抵在她的肩窝里,克制呼吸着,担心自己刚刚的下流行为惹林晋慈生气,于是恶人先告状,嗡声说:“……让你乱来,没轻没重的。”
林晋慈把手抽出来,傅易沛的手跟过来,还是要拉她的手,她不动了,手和身体,很安静地给傅易沛牵着、抱着。
外面的雨声好像也停了。
傅易沛抱了一会儿,捏了捏林晋慈的手指,说等一会儿送她回宿舍。林晋慈的手机在这时亮屏,或许是不希望被傅易沛看到内容,她拿起手机,第一时间将傅易沛推开。
屏幕仅朝着自己,打字回复。
等她再看向傅易沛时,冷调的屏幕光,横在他们之间,黯淡地映照两张都缺少一些快乐的脸。
林晋慈望着傅易沛,好像自责,又因没有任何办法补救而显露无力的灰心。
傅易沛结束了这个渐渐苦涩的对视,又说了一遍送林晋慈回宿舍,整理自己被扯乱的衣摆。
然后,动作停住。
因手指忽然被林晋慈牵住一根。
他偏过眼,看离开凳子站到他身旁的林晋慈。
下一秒,也注意到林晋慈放在桌上亮着的手机,屏保上,是他们的照片,一张没有露脸的牵手背影。
是他们。
却也没有其他人会知道那是他们。
听到林晋慈说她不想回宿舍时,傅易沛将视线收回,重新落焦在林晋慈缺乏情绪的脸上。
傅易沛问:“怎么了?是跟宿舍里谁闹不愉快了?”
林晋慈不看他,垂眼说,有的。
“是跟谁?”
林晋慈说:“你不要管了。”又说,“只是不想回去。”
手机息屏,暗了两秒。
林晋慈去拿,再度按亮时,她已经抬起眼望着傅易沛,另一只手去牵傅易沛的手,在他手心轻划着,少见地对傅易沛请求,说:“去外面,可以吗?我们两个一起……”
少男少女的初次,如此诞生似乎顺理成章。
可当他们真的走出夜雨停歇之后的崇大校园,坐在未启动的车子里,商量去哪里,又因缺乏经验,没有理所必然的顺畅。
林晋慈接过傅易沛递来的手机,看他选定的酒店,抿住嘴,说觉得很远。傅易沛拿不准她是不是临时后悔,解释附近的酒店不是很好,林晋慈想想,又点头同意了,把手机还给傅易沛,说那就去这里吧。
傅易沛一路都在疑心,她是不是不想去,但没有问,一面顾虑重重一面遐想翩翩。
车子不知不觉中开到了目的地。
林晋慈下车时没有犹豫。
那间住一晚够他们吃一个月披萨餐厅的套房,有着与价格相配的宽奢精美。
在林晋慈学姐眼里,大一实习家里长辈就会送Herbag当工作包的林晋慈,已然出身富裕。
但这样能放眼望见全市夜景的顶楼套房,林晋慈也是第一次住。
她套在一件宽大的男生外套里,过长的袖子垂落在身侧,走到落地窗边看了看,又退后几步环顾,好像第一次感觉到她跟傅易沛之间的差距。
林晋慈回过头。
傅易沛穿着一件薄卫衣,捋起的衣袖露出一截线条有力的手臂,高大的身型存在感极强地占据林晋慈的视线。
宽肩长腿,青涩而优越的气质,有种被顺遂人生滋养出的自信,十分出尘,即使随便一站,手里拎着一双崭新的女士拖鞋,也英俊得令人移不开眼。
看了片刻,又想了片刻,然后林晋慈问:“你每次都住这样的房间吗?”
听到这样的问题,大少爷的傲娇神情又显出些许不易察觉的腼腆。
“什么每次,我跟谁每次?是第一次,我只是觉得,最好的才能配得上你。”
林晋慈愣住,并没有因为这样的话感到高兴,反而眼神微微黯淡下来,又看了看四周,低声说:“你更应该是。”
傅易沛没听清或者是没听明白,走到林晋慈眼前,屈身放下白色的拖鞋,问:“你说什么?你不喜欢吗?”
林晋慈摇头:“没有,有点喜欢的。”
傅易沛记得,那天是他先洗完澡,坐在宽大柔软的沙发上挑电影,遥控器按来按去,不知道选哪个。
等林晋慈同样穿着白色的酒店睡袍,从浴室位置走出来时,画面停在一部旧电影上。
不是选中,而是忘了按键。
林晋慈将头发全部披散下来,雪白的肌肤泛着热水淋熏后的粉,略宽大的浴衣裹着她修瘦的身形,浴衣下摆露出的两只小腿,纤细光洁,踝骨清晰,有种说不出的漂亮。
林晋慈带着一阵湿润的香气,走过来,望了一眼屏幕,说看过,傅易沛曾用这部片子完成过观影赏析的作业。
傅易沛回神,往旁边让了让,示意她坐过来,眼睫乱跳着,应声说:“好像是,那换一部。”
林晋慈按住他的手说,不用了,之前他们也没有好好看这部电影——只是任由一帧帧的画面在观影室无声空放,他们则像演绎另一部电影一样,在幕布前谈天、相拥、接吻。
这晚,声音没有关掉。
电影里隐喻情事的密集雨声传出时,傅易沛听见吞咽搅动的口水声,他呼吸很重,好像在被折磨,不知道林晋慈为什么这么大胆。
但她又不会。
因她看过的唯一一部限制级电影里,尺度仅有女主伏在男主腿间的场景,并无更进一步的细节展示。
缺乏演示,难以无师自通,她只会用湿热的口腔不知轻重地去容纳。
会厌被顶得不适,就轻呛着,先放出来,换另一种方式,侧着脑袋,去亲去碰。
傅易沛仰在沙发上,并不像电影里的男主那样享受,气息异于平常,胸襟半敞,浴袍腰带松垮系着,反而更显凌乱脆弱。
涨红的脖颈上,粗硬的青筋时隐时现,好像有什么在令他异样地痛苦。
傅易沛过长的手臂垂下来,抓着林晋慈一只细细的手腕,没有任何指示性的动作,只是用力地虚攥着一个圈,无处发泄的力度也大部分按在自己的指节上,舍不得弄痛她,对林晋慈根本不形成任何桎梏。
她可以轻易带着腕骨上的“枷锁”,行动自如,甚至去扶住越渐膨大的硬物,又一次,不得其法地埋首下去。
一直气息粗重却沉默不语的傅易沛骤然嘶声,话像不受控溢出来的。
“舔……舔一下。”
林晋慈立刻照做,略显笨拙地凑上去,下巴贴在底部,像拯救一支淌出甜奶油的冰淇淋那样。
她不知道自己做得对不对,露出一截粉红舌尖的嘴,还微张着,望着傅易沛,好似在等下一步指令。
傅易沛眼里涌着过浓的情潮,像要烧出来的一把大火,侵略性十足,却不说话。
林晋慈观察着,不知道他喜不喜欢,于是测试一样,又重复一遍。
到上面,想试着再包进嘴里。
但动作只做到一半,下一秒,那只抓着她却不敢使劲的手,终于爆发出令她震惊的力度,一把将她从地毯上扯起来。
一瞬天旋地转,林晋慈仰面跌进沙发里,看见巨大的奢华顶灯,映射着影幕缤纷的光亮,随后这光亮被倾覆而来的人影挡住。
林晋慈匆匆吸着气,断裂的黏性口水,银线一样挂在她唇边,在一张天生冷淡的脸
上,越发淫靡。
傅易沛粗糙的拇指从她柔嫩唇角抹过,又急不可耐地将她的呼吸夺走。
稍有躲闪,林晋慈下颌便被掐住,扭回傅易沛的唇下,两颊被按,嘴巴无法自然闭合,只能微张着,任其侵占索取。
两人使用的是同一种酒店沐浴液,但偏偏在林晋慈身上散着不一样的香气。
傅易沛鼻梁的硬骨,紧贴着,巡游般,汲取着这种肌肤里的暖香气,从颈侧一路延绵。
林晋慈的浴袍很快被拉扯松散,深敞的衣襟间两道雪白圆弧,半遮半掩,随呼吸颤着,傅易沛先用眼睛看,然后低下头。
吻了片刻,高挺的鼻子不知足地拨开被遮掩的部分。
一瞬湿热,小而脆弱的地方,被紧密含裹,林晋慈手指抓着傅易沛的肩膀,胸口微颤,抽长呼吸。
旧电影再次被弃置一旁。
傅易沛将人抱向卧室。
林晋慈肩胛微缩,手臂搭在傅易沛肩上,腿分在两侧,脚尖随重力轻点,仿佛在感受身体悬空的体验,细声说:“好奇怪,被这样抱……”
两人面对面紧贴着,傅易沛步子未停,走进房间,偏头吻她一下,问她:“喜欢这样抱吗?”
林晋慈脸颊泛红,睫羽一沉一颤,眼波天然流转,说,有点喜欢的。
又是有点喜欢。
傅易沛的心就紧了,紧得发痒难受。
那晚他们没有做到最后一步。
甚至,彼此已经坦诚相见,毫无隔阂,傅易沛也没有一鼓作气地进去,只难耐地压着,作废一个撕开的铝箔包装,多余地拿下来,抓林晋慈的手,求她帮忙。
他埋进林晋慈脖颈里的呼吸很喘,握着林晋慈一起活动的掌心热烫不已,修长的食指和中指上,有异常的湿滑,来自被探索过的软热的体腔内部。
最后,林晋慈发酸的手指,在一阵共享的微颤中停下,手心和手指上一片温温的黏腻。
有些许淡腥气,弥散开来。
林晋慈懵懂地问:“结束了吗?”
傅易沛闷闷地“嗯”了一声。
“……你不放进来了吗?”
傅易沛喉结滚动,声音低而微涩:“……你刚刚不是说痛。”
“……痛一下就好了吧,可以再试试。”
傅易沛喉咙更干了,无声过久,最后抱着林晋慈,声音埋进她黏着几缕头发的香软肩窝里,说:“也不知道是不是只会痛一下……以后吧,以后慢慢来……毕业后我们就立马结婚好吗?”
林晋慈的不做声,没有影响到傅易沛的欣然构想。
他抽出几张纸,将她掌心擦净,又穿上浴袍,拧来温热的湿毛巾,一边说话,一边给林晋慈清洁。
“买一个前后都有院子的大房子,装成你之前说过的那种样子,我们就在里面结婚——我觉得你之前说的话很对,如果婚姻要通往家庭,容纳繁碎日常的住所才应该是彼此宣誓的教堂。”
“我想尽快安排你见我父母,可以吗?物色好房子,得尽快吧,两年,抓紧一点,设计装修应该差不多够了,城东和城南,你更喜欢那个?”
情不自禁说出这样的话语,寻回少量理智的傅易沛,也忽然觉得很难为情,扔开毛巾,抱住林晋慈说,就是很想和她结婚,不知道为什么。
被他抱在怀里的林晋慈没有说话。
傅易沛看不到她的脸,以为她也是难为情。
关掉最后一盏壁灯前,傅易沛还是想问她喜欢城东还是城南,好像买房子是迫在眉睫、明天一早醒来就要去做的事。
但林晋慈没有给他说话的机会,在他开口前,搂抱着他的脖子,吻上来,馨香柔软的身体依恋着傅易沛。
傅易沛合上眼,回应着,气息渐乱,骨节分明的手指,陷入温热绵软中,情不自禁地握拢。
她鼻音里的细哼声,如同指令,牵住听觉神经,傅易沛本能跟从感受,听到稍有难耐的痛吟,指节和神经一样酥麻,克制住,不敢太过用力。
那晚手口之间的接连高。潮,让林晋慈疲累不堪,昏昏欲睡,傅易沛缠绵不休地亲吻,又让她无法安眠。
林晋慈尽量配合。
最后眼皮软软耷拉着,浴衣下,吻迹遍身,侧枕在傅易沛的臂弯里,明明距离很近,但不知为何,昏蒙光线里,她看着傅易沛的眼神又虚得遥远。
可能真的太困了,迷迷糊糊的,有点委屈地对傅易沛说:
“傅易沛,我要是会分身就好了,分成两个人,把好的那个送给你,永远和你待在一起。”
傅易沛看着说傻话的林晋慈,翻涌而来的甜蜜滋味,难以形容,好像她点点头,这一秒他就愿意为林晋慈去死,但也迫不及待想要跟林晋慈结婚。
傅易沛伸长手臂,关了最后的灯,吻了林晋慈的额头,躺回她身边,拍了拍她的背,哄她睡觉。
又在黑暗中吻林晋慈的眼睛,忍不住地低声说了表白的话。
甚至不需要林晋慈说“我也喜欢你”来回应。
他只是太喜欢了,对林晋慈的爱已经满溢,无法藏住,所以全都要捧到她面前来。
那是如梦一样的夜晚。
外面夜雨淅沥,人也同样缠绵,涌出暧昧的潮湿。
但是梦,终归会醒。
第二天一早,昏暗的房间里,事后的甜腥漫开后调,变得潦草而温和。
林晋慈还睡着。
她放在床头的手机先亮起来,横在屏幕上的提示栏只能显示两行字,信息量却依然足够。
成寒:[小慈你不用担心留学的事,不管怎样我都会支持你,我现在能赚到钱……]
数秒后,手机自动息屏。
那两行字却如同刻进心里,沙砾一样硌着,令傅易沛顷刻睡意全无。
他回身,望向熟睡的林晋慈。
她侧躺着的脖颈上还有昨晚留下的绯色印迹,浴袍下的身体覆满傅易沛的气息,这些,却都不足以回答此刻傅易沛心里的疑问。
林晋慈的学姐知晓情况,傅易沛可以宽慰自己,可能因为跟林晋慈同系,所以知道消息,可为什么连成寒都知道林晋慈要留学的事,傅易沛却不知道?
为什么呢?
那天早上吃完早餐,离开酒店时,傅易沛有些闷闷不乐,林晋慈像没睡好一样,也变得缺乏热情。
昨晚发生的事,仿佛一场共同经历的高烧,来势汹汹,夺人神智,可醒后降温,说退也就退了。
之后好几天他们都没有什么联系,发过去的信息,回应总是迟而冷淡,傅易沛也没有再主动。
他有点生气,又舍不得过多去怪罪。
希望林晋慈能察觉异常来找他,她只要表现得在意他一点就好了,然后好好地告诉他,她要留学的事,傅易沛不会有任何异议。
他一直理解她对人生有属于自己的规划。
理解,支持。
难道这些,他做不到?
傅易沛也可以说成寒说的话,甚至他可以保证,他会做得比成寒更好。
成寒能赚到什么钱?
他连包机送林晋慈去读书这点微不足道的交通支持大概都做不到。
林晋慈要去读书,成寒认识几个教授?一个大学都不读的人,见过教授吗?连普通的推荐信都没有办法帮忙,怎么敢大言不惭,还是对一个有男朋友的女生说这种自不量力的话,简直无。耻!
傅易沛快要气疯了。
他越是故意把成寒想得不堪,就越是锥心难受,因这样一个人,在林晋慈心里的分量,从来,一直,比他重。
成寒毫不费力地一直拥有着傅易沛无论如何也得不到的东西。
傅易沛做得再好,好像都不够好。
傅易沛一忍再忍,不想跟林晋慈对峙吵架,只是希望林晋慈哄哄他而已。
林晋慈也的确很快打电话来跟傅易沛说自己的规划,只是傅易沛没有想到,他本人并不在林晋慈的未来里。
即使他检讨自己,说了会理解她,愿意每个节假日都为林晋慈飞往欧洲,也无济于事。
她说了很多“你很好”。
然后说因为觉得
他很好,所以想试着跟他在一起,试过了,但还是不喜欢。
傅易沛握着手机的指节都在抖。
试过了,但还是不喜欢……
不是没有追问,在一起这么久,难道一点点喜欢也没有过吗?以前她不是说过,没有人比傅易沛更好吗?
他不相信。
但没有答案。
电话里沉默很久,林晋慈只是告诉他,那些不重要,重要的是现在,现在就是这样。
傅易沛接受不了林晋慈的转变,也不认为他们是这种说断就断的关系,提出想要见面。
“我们当面聊行吗?至少让我看看你,你知道的,我不是那种纠缠不清不理智的人,我只是想见你……”
林晋慈毫无转圜地拒绝了,用傅易沛了解过、见识过,她一贯对待别人的那种冷漠语气,没有任何例外地对待傅易沛。
她说,她已经说了,不重要了,不重要的事,不用浪费时间再做了。
是,不重要了。
如果他也已经变成“别人”,去刨根问底喜不喜欢,也不重要了。
傅易沛愕然明了,只是喉咙里不住泛酸,他尽量不让声调变得奇怪,努力平复着气息,话说得很慢,问了最后一个问题:
“你是觉得你的人生没有我,会更好是吗?”
电话里,是令人窒息的安静。
或许不说话是觉得明知故问没有意义,但最后林晋慈还是好心地给了他答案。
“是。”
分手突如其来。
回国的魏一冉还在帮傅易沛筹备一周年纪念,被通知不用再继续,震惊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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