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险关系—— by白绛
白绛  发于:2024年04月0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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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么干坐着多无聊,”宋文舟摊摊手,“不过我也不能说什么,你男朋友还在,那我就不打扰了,先走了。”
云肴真的做到了只是下来跟宋文舟聊聊天,甚至不能算聊天,说是寒暄才合适,匆匆碰面又匆匆分开,这是没办法的事,他们不可能,又为什么要续这个缘?
云肴也转身离开了。
宋文舟走出去几步,一个男人歪着头看了过来,抱着手臂说:“真是你朋友?”
宋文舟笑笑,叹口气说:“做不成朋友了。”
他和云肴的缘分太浅,不是正缘,也修不成正缘了。
云肴从附近回来,酒店下面多了几个人,他们站在一起说话,是靳辰他们回来了。
“云肴。”靳辰叫了他一声,他那些朋友也站在一边,正等着他。
靳辰问:“你去哪了?跟你说在酒店待着了。”
“没什么,”云肴抬头看着靳辰,“你怎么这么快回来了?”
“怕你等太久,餐厅什么的都准备好了,人也齐了,先去餐厅吧,房间你看了吗?”
“看了。”
“喜欢吗?”
“有什么喜不喜欢的,都能住。”
靳辰笑笑:“这个房间可是我花了很多心思给你布置的,我还没亲眼看看,不过现在没时间,晚上回来再跟你介绍我的用心。”
说完,靳辰拍拍手道:“各位,先去餐厅了,今天晚上一切花销都算在我头上,感谢各位今天来捧场。”
“二哥,一家人不说两家话,这是应该的嘛!”靳逸那群男生起着哄,热闹间,一群人向对面的餐厅移动。
不管是正式订婚,结婚,还是什么庆祝,聚会,大多都是那些流程,请亲朋好友们吃个饭,只不过这些少爷们的花样多一些,靳辰还包下了岛上火热的景点和项目,请他这群捧场的朋友畅玩畅饮。
吃饭游玩什么的很无聊,云肴懒得应付这些,但他没有什么推拒的权利,如果他不给面子,遭殃的还是他自己,在人前,他从来不会驳了靳辰的面子。
于是吃饭的时候,埋头用餐就是他唯一能做的事,餐厅就在酒店的对面,吃行住玩全都是安排好的,他们就像是有规划的旅游,去完这个场地去那个场地打卡。
“待会我带你去坐摩天轮好不好?”靳辰席间对云肴低语,“峰领的摩天轮和京州城内的不一样,它能看到最全面的海景,很漂亮。”
“可以不去吗?”云肴仰着头。
靳辰的神色当时就严肃了下来,“什么?”
云肴瞬间理解了他的神色,摇摇头说:“没什么,你当我没说。”
何必要演的这么真呢?他们又不是真心相爱的恋人,有什么必要去做那些真正情侣间的活动?今天这么多人看着呢,他想要表现他们之间的恩爱,也不用去摩天轮那种只有他们两个人的地方。
别人也看不到。
靳辰没有轻易放过他,他抓过云肴的下巴,犀利地问:“我怎么觉得……你今晚有心事?”
他当然有心事,令他惴惴不安的人就是他那个危险的哥哥,靳泽根本没有出现,但是云肴的感觉并不是空穴来风,今天靳泽对他说的那些话他还记着,怎么能放松警惕得了?
“没,”云肴叹口气,只是无奈地说:“你下午说,在京州看到Verron的身影了,我怕……”
“你什么也不用怕,”靳辰的目光阴寒起来,眸子如锐利的刀,“Verron就算出现在京州,就算出现在我哥面前,他应该也不会开口吧,如果他真的不担心……他那刚出生的女儿出什么意外。”
云肴抓紧了手上的刀叉,靳辰的目光尖锐,他伸手握住了云肴的拳头,在他耳边宽慰道:“放心,我说的是Verron,不是你,我可不舍得再对你做什么了,别紧张。”
没错,从这一刻,云肴的警惕心再也不是因为靳泽会做出什么,而全都放在了靳辰的话里,他的刀叉拿不稳一般,落在盘子边,云肴全没了应付的心情,脸色变得很差,在一边不再有什么举动。
靳辰站起身,举着酒杯,面色不改道:“来,我敬大家一杯,云肴不会喝酒,这杯我代他,谢谢今天所有到场的朋友。”
云肴的手在桌子下还是紧紧地抓紧,他听不见靳辰在说什么,也听不见那些恭维声,餐厅里嘈杂极了。
晚餐后,靳辰请大家畅玩,云肴也的确跟他上了峰领的摩天轮,他对这些并没有什么执念,走进去的心情都是平静的,跟别人的热情比,他冷漠很多,不像是该高兴的订婚主角。
刚一进去,靳辰就从后面抱住了人,在他身后灼热地说:“今天晚上我能进你房间吗?我想跟你一起睡。”
云肴没有回答他,摩天轮动了,他们缓缓上升。
靳辰执着道:“这么多人看着呢,房间都订了,总不能还让我跟你分房睡。”
“这才是你要请大家来峰领的理由吗?”云肴冷冷地反问。
“嗯?”靳辰弄着他,没明白似的,心不在焉。
云肴回眸解释道:“靳辰,你是不是打算,要这样逼我一辈子?”
靳辰的手上一顿,睁开眼眸,压在云肴的肩头说:“你不是答应了吗?开始动摇了?”
“我当年答应你,是你说的,订婚之后,看到他露出伤痛的样子,你就放过我,我不可能跟你结婚的,我们之间,最长也只到下周一了。”
靳辰充耳不闻:“嗯,我当年的确是那么想,但我不是告诉你了吗,我或许会改主意,如果这期间我爱上你了,我们就可以一辈子,娶你也不是不可能,显然,我早就把娶你当目标了。”
“我不可能会……”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靳辰环紧云肴的腰,“但是云肴,我这也是在为你考虑,你在京州没有立足之地,你的情史,也注定没有其他男人敢要你,我指的是会娶你的那种要,当然,为你这张脸而来的定然不会少,今天赵栋还跟我开玩笑,说我们分手了,他第一个过来接手你,我可不认为那是玩笑,你有那种让人神魂颠倒的魅力,可在我对你没有放手之前,你仍然只属于我。”
当年他们在一起,那份合约说的好听,只要他让靳泽露出失败者的模样,替靳辰报了仇,他就考虑放了他,但是现在,事情越闹越大,眼见着他们就要订婚,订婚之后呢?如果靳辰愿意娶他,他是不是真的……就要嫁给他?
“还没到那一天,还得再等等,”靳辰哄着他似的,“我哥还耐得住性子,还没动手,如果他真的在那一天敢抢婚,敢做出什么不人道的事,我保证你就会自由,但他要是没做,云肴,我们就得捆绑在一起,一辈子。”
他的眼神是那么坚定,好像对靳泽有什么天大的怨恨,谁也改变不了。
云肴感到窒息。
他多想了,他今晚心思泛滥,其实很久以前,他就不抱着脱身的想法了,今晚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心里乱糟糟的,要对付靳泽,或者跟靳辰同归于尽的意志也不坚定了。
他开始期望逃生。
靳辰低声说:“所以,你想要怎样的结果,全都凭你的努力,如果他爱你,他就不会无动于衷。”
或许靳辰没有靳泽当家做主的能力,没有他哥那种聪明和心态,能被挑选为继承人,可是在别的方面,靳辰真是一把好手,就是狠,对谁都够狠,一个继承人的位置云肴不知道有什么好争的,继承失败又有什么好怨的,或许他生得太平庸,他永远都不会理解,靳辰这种即使不为了那个位子,也要看着他亲哥落败的一次的样子。
摩天轮结束后,云肴从上面下来,一天过去,他感到身心俱疲,越是临界那个订婚的日期,他越是要紧张,不安,他害怕靳泽做什么,然后一辈子遭到社会和家人的谴责,他也怕靳泽什么都没做,自己一辈子和这个疯子捆在一起,一直到逼疯他哥的那一天。
无论怎么做,好像自己都没有受益的地方,这个局,他从被摆上棋盘时就知道,没有翻盘的可能,无论谁赢,对他来说都是输。
要走的时候,靳辰被弟弟们叫住了,不知道他们在商量什么玩法,云肴却已经累了,他说他要先回去休息,靳辰差人送他,云肴说不用,他自己先走了。
离酒店本身也近,云肴在饭局上没有吃饱,他在回酒店后,前台免费送了他一块蛋糕,云肴拿在手里,拿着房卡上了楼。
手机这时候也响了,云肴没有机会接听,刚刷完房卡,推开门,另一手还端着蛋糕,他打算放下再接,却在开灯的一瞬间,蛋糕翻落在地,他被房间里坐着的那个身影吓傻。
那个一天没有出现的靳泽,此时正西装革履地坐在他的房间里,套房的背景衬得人越发阴沉有魅力,他似乎到了很久,正叠着腿坐着,等他的归来。
“你……你怎么会……”心神不宁的云肴立即六神归位,在摩天轮里和靳辰刚说过谋害这个男人的计划,他就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云肴的心慌写在脸上,那打翻的蛋糕更是一个很好的证明。
靳泽对他摊摊手,示意他什么,云肴没能理解,片刻后,靳泽站起身,径直朝他走过来,在一整天被吓得失神的环境里,云肴条件反射地往后退,但不过是靠紧了身后的房门,靳泽摸到他的口袋,拿出一直在响的手机,点了接听键,放在云肴的耳边。
云肴这时才理解他的意思。
他抬头看着靳泽,眼神里写满了慌张,手机里传出靳辰的声音,问他到了没。
“……嗯。”云肴被靳泽的气息淹得快要上不来气,话说的也是闷闷的,他抓着门把手的指尖掐退了血色。
靳辰不知状况地说:“我准备让人送你的,你怎么先走了?”
“我累了,想休息,”云肴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靳泽,不知道他出现在这里的原因,但最坏的结果有很多种,云肴语气轻柔,“你玩吧,我挂了。”
说完,靳泽替他按掉了挂断。
云肴抬着慌神的眼睛看着靳泽,他现在的样子很像被守株待兔的那只撞了木桩的兔子,一举一动都很受惊。
电话挂断的时候,靳泽还是什么话都没说,而是捧着云肴的脸,自然而然似的,低下头来要吻他,这次云肴的拒绝不是干脆的,他偏头的同时伸着胳膊挡了脸,好像靳泽不是要吻他,是要打他似的。
做了亏心事难免心虚,虽然他的亏心事还没成功……
靳泽没有强行吻他,他本来也只是为了吓吓他,他被云肴的反应逗笑了,很好听的一声低笑,在云肴耳边,撩动他的心弦。
“我工作太忙了,刚到一会,”靳泽揉着他的发丝,用好一副宠爱的语气问:“庆祝会好玩吗?”
云肴不明白,太多的不明白了,他觉得一切都失控了,他原本觉得靳泽不会同意他和靳辰订婚,但也不会有什么出格的行为,可是现在,他这样一副宠爱他,溺爱他似的样子,让他开始怀疑订婚那天就算他不做什么出格的行为,日后会不会继续这种他们做情侣时的暧昧动作。
“你……你来做什么?”云肴防备地看着人,“而且……你怎么进来的?”
靳泽想了想,对他的问题感到无趣,但是还好,他对云肴充满了耐心,一个个回答道:“不是你邀请我过来的吗?怎么,现在不欢迎了?我只不过是来晚了一会,还是有资格参加的吧,毕竟我是受邀过来的呀,至于怎么进来的……峰领这个地方,我甚至可以让你们所有人都离不开,进来这件事会不会显得合理一点?”
云肴心神大乱,在想着靳泽话里表达的其他含义,可他还没想明白,突然腰上多了一只手,瞬间的事,他被拦腰抱起,失重让云肴本能攀附着他能攀附的东西,他不自觉地环住了靳泽的脖子,反应过来又觉得不对,他松开,看起来很为难的样子,双手无处安放道:“你做什么?”
靳泽抱着他的同时,还能安抚地揉了下云肴的脑袋,他的五指插进云肴浓密湿热的发丝里,把人朝自己怀里带了带,低头宣布主权似的认真:“你的庆祝宴,才刚刚开始。”
靳泽深情地凝视着怀里装扮得比打翻的蛋糕还美味的人,他的眼里露出虎狼的锐利:“应付小朋友的局是不是很无聊?川哥带你玩一个成年人的游戏,好吗?”

靳泽将云肴抱到了沙发上。
这个房间的装饰, 好像二人是新婚后来度蜜月的恋人,布置很应景,他们的举动也很亲昵。
若是云肴能再自然一点就会更好, 可他做不到, 僵硬的像个机器人,被放到沙发上的那一刻,云肴扶着身下的沙发,用十分警惕的目光打量着靳泽。
“他会过来的。”让靳辰看到他和靳泽在一间房里没什么, 但现在是晚上,还是在今天这个特殊的日子, 靳泽过来谁也没见, 谁也不知道,独独出现在他的房间, 就算他们什么出格的行为也没做,落在那个心思敏感的靳辰眼里,也能掀起惊涛骇浪。
云肴想起白天靳辰的话,他问他是不是跟他哥合伙谋划了什么,靳辰已经开始怀疑他了,叫他看到此情此景,云肴有几张嘴都解释不清楚了。
他可以被靳辰误会和任何人的关系, 但唯独不能是和靳泽的牵扯不清,不管他们以前有多恩爱,现在都不能表露出一点以往的情愫来。
可靳泽并不理睬他的提醒, 他在云肴旁边的沙发上坐下来, 倒着桌子上的水, 递到云肴的面前:“他会吃了我, 还是你?”
杯子是热的, 云肴的手掌冰冷,他在外面跑了大半天,身体被冻僵。
见靳泽这样无所谓,云肴也不抱着马上把他赶出去的念头了,他看了眼身后的房门,问道:“你来……有什么事?”
靳泽故作高深:“我刚刚不是说过了,是你邀请我来的,我来干什么,不是该问你?”
云肴低声澄清:“我没有邀请你来,是你弟弟,他要你来的,你来了,也应该是去见他。”
“可我想见的是你。”靳泽坦言,毫不顾忌什么,“你要是不在这里,今天这个脸,我也不会赏,知道吧,我跟我这位弟弟的关系,没有那么亲近呢。”
这位弟弟,靳泽的用词很引人深思,能说出这种话的,估计也只有靳家这两个关系不明朗的兄弟了。
云肴作罢与靳泽纠缠这个问题,现在他和靳泽的相处方式也变了,这是没办法的事,他不能再像之前那样挑衅他,说些什么厉害的话,因为他不知道靳泽知道了什么,并且他带给云肴一种强烈的感觉,只要他云肴敢挑衅,他就敢掀桌子打翻当下的整个局势。
“那……你说的游戏,是什么意思?”云肴猜不透靳泽的用意,他来到底是做什么的?只是受邀?不,在他说什么游戏的时候,云肴有了一种极强的不安。
靳泽拿起手机,点着屏幕,耐心地说:“不急,先让我们来点甜点。”
靳泽拨通一个号码,对着听筒说:“重新送一份蛋糕上来,要蓝莓的。”
说完他挂了电话,云肴才知道,那蛋糕不是免费的,是靳泽准备的,就是送给他的?
他又为什么会有酒店人员的联系方式?这些问题都在云肴脑海里徘徊,可一个他也没有问,靳泽能够自由出入他的房间,恐怕这个地方,他不是第一次来,甚至这个岛,跟他的渊源也很深。
靳泽一挂断电话,云肴就说道:“不要,我不吃……”
“打翻了你的蛋糕我赔你一份,”靳泽不理睬他的拒绝,“我知道你喜欢蓝莓的,等着,很快就会过来。”
云肴很想说,你不要折磨我了,有什么说什么就好,但他又很怕靳泽真的说什么,他在摩天轮里跟靳辰上不了台面的谈话还言犹在耳,他怕计划发生,又怕什么都不发生。
“他带你去了哪?”靳泽靠着身后的沙发,好整以暇地打量着他对面的人,“让我猜猜,峰领的火热项目,摩天轮算是一个,你们去了吗?”
云肴惊诧他怎么会知道,可细细想来,那又有什么奇怪,峰领本来就是京州最热闹的旅游胜地,不管靳泽平时有多忙,他也有休息时间,也有可能是来玩过的。
云肴闭口不言。
靳泽一点也不介意他的沉默,继续兴趣地问着:“其实它跟大陆的摩天轮完全不同,一眼过去全是海,有种不在人间的梦幻感,所以很多人都爱去……”
“我没发现。”云肴打断他,他没有在欣赏海面,如果他一个人上了摩天轮,或许他会发现靳泽说的那样的风景,但是靳辰跟了过来,十几分钟里,他没有一刻脑子不在运转,不在提心吊胆,哪里还有注意力去欣赏什么梦幻的海景?
靳泽勾唇一笑,“为什么?上了摩天轮不好好看风景,心思这么重?”
云肴抬眼觑着靳泽,然后匆匆移开目光,他还是白天里见到时的装扮,那一身西装衬得人很精神,应该是真的很忙,连衣服都没换就过来了。
此时,楼下的服务员送来了蛋糕,靳泽去开门拿的,云肴紧张的连敲门声都没听见,靳泽把那盘新蛋糕端了过来,然后叠起袖扣,把蛋糕端在了云肴的面前。
“张嘴。”他叉着一块蛋糕,奶油鲜亮,送到云肴的嘴边。
云肴此时才意识到他的举动,他茫然地望着靳泽,对方给他一个眼神,云肴伸手推拒:“我说了我不吃。”
靳泽闻声一笑,只不过他的笑不太真挚,有种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他把蛋糕放回去,抬起云肴的下巴,手指用力,掐着细腻的肌肤说:“今天我心情不错,能不能和谐地度过这一晚,在你。”
云肴仰着头,看着靳泽的眉眼,他了解他,他知道他眼里滚动的阴郁,“你到底想干什么?”
靳泽从他的脸上读出轻微的恐惧,他就勉强认为那是轻微的程度好了,靳泽沉声命令:“我让你张嘴。”
云肴看不懂他,半天也没研究明白靳泽的用意,蛋糕再次送到他的面前,云肴很想伸手打翻,然后站起来质问他靳泽到底在发什么疯,这一整天!
可他没敢那么做,不知道这种恐惧是从哪里来的,或许是从前的靳泽太温柔,云肴永远不会恐惧他,偶尔忘了,他是出身于大户人家的少爷,他是集团的掌权者,他是京州的一部分权利象征,他凭什么觉得这个人,会没有压迫感?
到底是靳泽从前对他太好了,让云肴可以三番五次地挑衅他,仗着那份被爱,有恃无恐。
“你不要逼我,靳泽……”云肴抓紧了手底下的沙发,“告诉我你想干什么,我们之间……没有什么不能说的。”
“哦?你知道啊?”靳泽轻笑一声,硬是要拉长他和云肴的战线,放大他的着急和恐慌,他如此享受地说:“那就照我的意思办,游戏才能进行下去,俗话怎么说?请佛容易送佛难,我或许就是你今天,最不该请的那尊大佛。”
靳泽再次把蛋糕递到云肴的嘴边,“想让我走,就得配合,张嘴。”
吃个蛋糕没什么,可云肴却像是受到了屈辱,他现在已经做不到转身离开的潇洒,那个日子临近,他的心思难免深重,这个时候碰上靳泽这尊随时可以改变整个局势的大佛,能做到心如止水才怪。
云肴只想把事情顺下去,把靳泽送走,他一天都在为这个人心颤,该来的始终会来,云肴握住靳泽的手腕,乖乖张嘴,吃下他喂的蛋糕。
靳泽为他的举动高兴,并关心道:“甜吗?”
云肴没有回答,他也没有咀嚼的动作,那口蛋糕腻在他的嘴里。
“是我请专门的师傅做的,本来想做一个大的,给你们庆祝,但是这一切太突然了,来不及,就只做给你一个人吃好了,”靳泽抹了抹云肴的唇角,“告诉我好不好吃,师傅拿了不少的酬劳,如果味不好,我可不会甘心付这个尾款。”
云肴没耐心道:“你自己试试不就知道了。”
又来了,他的旧情人变了,三两句就要没耐心,但靳泽的耐心也有限,他弯腰,扣住云肴的后脑勺就要探他唇腔里的香甜,机警的云肴瞬间反应过来他的行为举止是什么目的,扭开头慌道:“好、好吃……”
他的逗弄很成功,靳泽满意地笑笑,揉了揉云肴的后脑勺说:“长嘴了,就给我好好说话。”
靳泽将蛋糕放下,在云肴旁边坐下,然后抓住云肴的手臂,把人往自己腿上带,云肴没有防备,被他拽进了怀里,他触电似的要逃开,可带着目的来的靳泽根本不给他那么多反抗的机会,他扣紧云肴的腰,低声威胁:“川哥想看看你,坐好。”
他眼里的欲望那么明白,云肴正是看透了,才不敢离他这么近,也许自己还能无动于衷做到冰山一块,但再这样亲热下去,过往的记忆会把他拉回深爱这个男人的情海里去,靳泽没有说错,他们都没放下过彼此,视线的交汇,就像炸弹的引线和可以燎原的火星。
云肴怕失了理智,乱了计划,毁了一切。
他当年答应靳辰的时候,就是走投无路,就决定了会对这个男人保持永远的冷漠,若是复燃,食言,他也背不起那个后果。
“你不要逼我了靳柏川……”云肴嗓音不稳,恐惧从喉咙里发出,他抵着靳泽的胸膛,神色慌张抗拒。
靳泽捧着他的脸说,有力地反问:“在逼你的人真的是我吗?”
云肴被他这一句问懵了,他纤长的睫毛掩不住瞳孔里的那份惊惧,目光在靳泽的脸上游走,似要确定什么。
“坐好。”靳泽把人扣在了腿上,他很久没这么仔细地看这个人的脸,此刻很是用心地欣赏这张梦中百转千回的面庞,云肴其实和从前没什么大的变化,外表依然有着学生的稚嫩感。
靳泽抬手,揉捏着云肴脖子里的领带,顺着长长的领带滑下去,面料很是柔软舒适,是高定的服装,“这身很好看,阿辰选的吧?”
云肴低声应:“嗯。”
他投降了,此刻。
靳泽目露赞赏,云肴最大的优点就是识趣,他很欣赏此刻云肴的变通能力,说道:“很适合你,他玩时尚的,总能一眼判断出每个人最适合的风格,这套衣服没问题,你人也没问题,但我认为,更前卫点的风格,你也能驾驭。”
漂亮衣服云肴穿的可不少,当年他们在一起的时候,靳泽也没少给他买衣服,什么风格的都有。
云肴的记忆被触动,仓仓皇皇不肯继续。
“家主,我们可以进入游戏环节了吗?”云肴语气冷淡,他们不是能够闲聊的关系,也没什么可聊的,云肴不能确定靳辰哪一刻会回来,刚才还没什么,现在他坐在靳泽的怀里,谁来也澄清不了。
他着急到叫他家主,靳泽就知道他把人惹急了,靳泽笑了一声:“你猜我找你玩什么?”
“我不知道。”他哪里能得知?这个男人城府这么深,昨天还对他冷眼,今天就能对他柔情缱绻,人格分裂也不带这样吓人的。
“你跟花乐多久没见了?”靳泽突然问。
云肴蹙眉,他不理解这个问题的目的,但顺下去才知道,云肴回答:“有一段时间了。”
“我好像和花乐没见的时间,跟没见你一样长,上一次……大概是三年前?”靳泽向云肴打听,“她有变化吗?”
“没什么,都和从前一样。”云肴低着头说,他的冷漠靳泽看在眼里,却并不放在心上。
“不如我亲自见见,”靳泽提议道:“17号那天,我订了餐厅,叫上她,我请你们吃饭。”
“不用了,也没什么可……”拒绝靳泽的所有提议成为了云肴的本能,但片刻后他才反应过来什么,看向靳泽,对方对他充满深意地笑着,云肴警惕道:“你什么意思?”
17号是什么日子?下周一,他和靳辰订婚的日子,先不论请花乐吃饭是什么怪事,选在那一天是什么用心?
这明显就不是为了吃饭。
“下周一订婚,对吗?”靳泽荒唐地说:“可我就是要在下周一请你们吃饭,主要是你,赏个脸?”
云肴从他腿上离开,匆匆站起身,全身防备地盯着沙发上的男人,靳泽怀里空了,他抬起手,搭在沙发靠背,玩味十足地盯着云肴。
“别紧张,我刚刚不是跟你说了,要玩个游戏?这就是游戏的内容,”靳泽慢条斯理,“下周一那天,我要请你,我亲爱的旧情人吃个饭,害你没法到订婚现场真是不好意思,可是没办法,我只有那一天有空。”
云肴警戒道:“这算什么游戏?”
靳泽笑笑说:“成年人的游戏呀,逃婚大作战,听过吗?这么有意思的游戏,难道不是我们成年人才能玩吗?”
云肴方寸大乱,房间里没有别人,他仿佛听到了激烈的心跳,来自于自己,来自于被靳泽吓得不知所措的自己,“靳柏川……”
“听我说完,”靳泽收回手,弯下腰,双手交叉在一起,抬头对云肴说:“这个游戏有两种玩法,第一,你过来乖乖赴约,跟我吃饭,这是我希望的,第二,我把你从订婚现场带走,然后逼着你跟我吃饭,这是你不同意之后的B方案,怎么玩,你来选。”
这不是游戏,这是闹剧,一场很受人非议的闹剧,这跟抢婚有什么区别?不管是他从订婚现场逃走,还是他靳泽把他强行带走,哪一种不是掀起轩然大波的后果?
“你是不是疯了?”云肴呼吸粗重,一整天的提心吊胆,终于在此刻印证那都不是空穴来风,果然,他对靳泽的直觉是对的。
靳泽站起身,绕着云肴走,他太懂如何拿捏一个人的紧张,靳泽看着云肴攥紧的拳头,停在他的身后,手掌盖在云肴的发顶,往前探身道:“我疯不疯,你不是最清楚吗?”
云肴屏住了呼吸,连空气都凝固了,他感受着耳边的热气,听着靳泽的荒谬之言。
“你应该不知道吧,三年前你甩了老子的时候,什么也没给我留下,只给我留下了折磨人的心理疾病,我最近在犯病中呢,什么疯事都干得出来,如果下周一你真的敢出现在订婚现场,我不介意让你知道这恶疾发作起来什么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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