绣南枝—— by星辰入怀
星辰入怀  发于:2023年12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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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手。”
“不松。”
“放开我!”
“不放!”
萧沉韫将她打横,强制性抱上马背,用力环住她的后腰,堂而皇之骑回京城。
耳边皆是凛冽的寒风,吹得苏南枝青丝飘散,她看着越来越近的京城门,心慌意乱地大喊:“你我二人同骑一马,举止亲昵地回京,会有流言蜚语的。”
“本王不怕流言蜚语,怕的人是你。”萧沉韫左手紧紧抱住她不堪一折的诱人细腰,右手勒紧缰绳。
苏南枝脸色苍白,惊慌失措地去推他。
她越推,他抱的越紧。

第二百零七章 浪子回头,迟了
眼看京城城门越来越近,苏南枝心跳加速,脑子里闪过无数个可怕的后果……
“萧沉韫!你真不放吗?”她喉咙像堵了黏土,颤颤地大喊。
烈烈寒风肆意盘旋,二人衣袂交织翻飞,萧沉韫脱下大氅盖在她身上,问她:“冷吗?”
“……”苏南枝剜了他一眼,“现在不是问冷不冷的时候,放我下来。”
她扔掉了他的大氅,大氅像断线风筝般被卷走,恣意张扬地飞在半空中!
萧沉韫握住她不安分的手,轻轻叹口气:“手这么冷,也不知道多穿些衣服。”
他右手勒住缰绳,左手裹住她小巧冰凉的指尖。
马速飞快,寒风料峭,四蹄颠簸。
苏南枝娇瘦的身子被颠到全身发软、四肢微酸,无力地靠在萧沉韫宽阔的臂膀中,感受着他砰砰砰直跳的心脏,贪恋着他胸膛温热的暖意,沉默半晌后,音线低沉而缓慢地问:“真的,不放吗?”
若他二人,就这么进京城,四面八方、王公贵族的眼线,必定当天就会传的沸沸扬扬。
萧沉韫察觉出了苏南枝话音中的不对劲,还没等他细想时——
苏南枝猛然甩开了他的手,从马上纵身一跃!
这么快的马速,她就毫不犹豫地跳下去!
萧沉韫脸色骤变,余光迅速掠过女子滚地的身影……
苏南枝使尽全力用轻功迅速稳住身子,还是不可避免地重重跌地,滚下长满荒草的小斜坡,速度过快,脸颊被草尖割出一道浅浅血痕,萧沉韫急忙跳下去,将她紧紧抱入怀中,翻滚几圈后才停下来。
冲向城门的马匹嘶鸣。
萧沉韫紧紧抱住苏南枝,直到确认怀中人受伤不严重,才松口了气
他脸色很难看,眉宇紧皱打结,眼底席卷过阴沉的郁气,薄唇拉成一条严肃的平线。
四周无人的旷野,鸟群南飞,冬风凛冽,一眼望去都是枯黄的草木。
二人气喘吁吁地躺在地上。
苏南枝摔得浑身有些疼,躺在他怀中一时间没有动弹。
她雪白妍丽的脸上,划出道刺目的血痕,虽然极浅,但也冒出了几颗小血珠,给清心寡欲的她增添了些许妖冶和冷漠。
“本王不松手,你就要跳马……”萧沉韫抱着她,眼里闪过一抹痛色,“怎么那么犟呢?今日值守城门的官兵,都是余晔心腹,是本王的人。打算载你一程,在城门口放你下来的,要不然荒郊野外你自己走回去?”
苏南枝面容平静,甩开他放自己腰上的手,看着五里之外的城门,捂着酸疼的胳膊,一步步走回城门。
萧沉韫眼底的光亮彻底堙灭,将马匹牵过去,冷着脸一言不发,转身走了。
他走路,把马留给了苏南枝。
苏南枝看着那匹红鬃烈马,也没骑。
二人一前一后走回京城门,将那匹马留在了荒野,最后还是马儿自己跑回摄政王王府的。
萧沉韫和苏南枝前后隔了半里地,走回京城。
苏南枝回了芸院。
她走进厨房,给温言斐煮了一碗长寿面,煎炒了臊子肉酱,淋在长寿面上。
温言斐在澄院就闻到了股浓香的臊子味,立马放下手里的事情,过来芸院,一边和苏南枝吃着晚饭一边说道:“今日子珊公主被摄政王救了。”
“嗯。”
“摄政王给子珊公主安排了新身份,抹去她行踪后,派二十名暗卫护送她去塞北渊城,找苏大公子。”
“什么?”苏南枝蹙眉道,“你说萧沉韫……派人护送子珊去了渊城?”
“下午那会儿,摄政王让余晔带走公主,实则送她去了渊城。”温言斐很珍惜粮食,吃完最后一根面条、最后一颗臊子肉,饭桌整洁干净,“怎么了?”
“没什么……”
原来她下午误会萧沉韫了?
她以为萧沉韫带走萧子珊,会把子珊送回皇宫,原来他没有,可他怎么不解释呢?
苏南枝食之无味地嚼了口梅干菜扣肉,想起萧沉韫一向不爱解释,也不爱多费口舌。
她恹恹地放下碗筷,叹口气。
院外的鸽子叫了两声,春盛将信鸽抓进来,取下信筒:“姑娘,宋佳月的信。”
苏南枝展开信纸:‘凤鸾殿后花园有地道。’
阅完完,苏南枝吹燃火折子,将信纸烧成灰烬。
“堂堂皇后的后花园,有地道,只怕此事不简单。”温言斐道,“这几日陛下疾病未愈,皇后和雅贵妃一直侍奉在左右,凤鸾殿的后花园值守会松懈些,不如趁着这个机会一探究竟?”
“你让宋佳月留意左如月进出凤鸾殿的时间。”苏南枝揉着眉心道,“尽量避开那位宋叔,否则我们会栽大跟头。”
“好。”温言斐桌上的碗筷收去洗了。
此时……
凤鸾殿之内。
怀孕的宋佳月,正趁着左如月去乾清宫侍奉皇帝的时间,踮起脚尖,装作散步,悄悄来了后花园。
萧子炎被废太子之后,就居住在凤鸾殿旁的瑞茗园。
眼下正值冬季,凤鸾殿后花园,一树树梅花盛开的正漂亮,艳红似火。
宋佳月借着赏梅的理由,挽着整日喝酒的萧子炎来了凤鸾殿。
左如月不在,萧子炎就是凤鸾殿最大的主子。
他搂着宋佳月坐在花坛上,挑起她下巴:“你说给孩子取什么名字好听?”
宋佳月环顾四周的宫人,不好意思地害羞低头:“殿下……这么多人看着呢,别动手动脚的。”
“都退下去!”萧子炎冷声下令,所有宫人便离开了。
宋佳月依偎在他怀中,红着脸问道:“那位宋叔在哪儿啊?我们在这般亲密,若被他偷看了,我……我不好意思……”
“他这几天被母后派出去找子珊了。这偌大的后花园没人偷看!”萧子炎拉下她衣领,摸了摸她的香肩,“佳月啊,我一直以为你讨好我,是为了太子妃之位,没想到我不是太子,你还愿意像从前那样真心待我。”
宋佳月道:“我一直都是真心爱慕殿下啊……”
“我知道。”萧子炎小心翼翼地抱住她,“你怀了我第一个孩子,你也是我第一个女人,在我落难时不离不弃,我已经遣散宫外那些女人了,从此以后,我只对你一个人好。”
我被鞭笞之刑、被皇后追杀。被强灌滑胎药的时候,你却在芙蓉帐中作乐,现在又提这些,是不是太假了?
宋佳月心中冷笑,面上只是乖顺地点点头,转移话题道:“殿下,你说这后花园有密道,那密道在哪里啊?我好好奇,佳月还没有见过地道,我想见见世面……”

第二百零八章 暗藏玄机,神秘地道
“嘘……”萧子炎将她抱起来,放在自己大腿上,“这个不能问,母后不让我说。”
宋佳月哄得萧子炎开心,萧子炎又是个头脑简单的,什么和她讲,她撅起嘴巴,红着眼圈道:“我待殿下情比金坚,殿下还防着我吗?我只是好奇罢了,殿下不说我也不问。”
萧子炎抱着她沉默了下,指着花园假山:“下次带你去,地道里不安全,你怀着孩子就别下去了!”
见他语气强硬,宋佳月点点头。
待宋佳月和萧子炎回了瑞茗园时,她将后花园的地形画成小地图,标出假山位置,飞鸽传书给了苏南枝。
苏南枝看完地图后,烧成灰烬。
温言斐换好夜行衣,戴上遮面黑布,准备了一些毒药和迷魂散。
苏南枝不放心温言斐独自去,站起身道:“虽然那位宋叔不在皇宫,但凤鸾殿毕竟也是狼窝,我和你一起去,彼此也好有个照应。”
把危险的事交给别人做,自己却置身事外,这不是苏南枝的做事风格。
毕竟温言斐是在帮她做事。
“姐姐你就别去了吧……”
苏南枝换了一身夜行衣,戴了袖箭:“走吧?”
“嗯。”温言斐点头。
温言斐毕竟是天下第一杀手,又在皇宫培植了些许内线,混入其中不算困难。
左如月还在乾清宫伺候萧睦,还没回来,宋佳月在凤鸾殿前堂,和萧子炎一起吃晚膳,大部分宫人都来前堂伺候二人了。
后花园人影稀疏,只有几个洒扫宫人。
温言斐脚程快如虚影,跳上假山背后,给苏南枝打掩护,她后脚飞上了假山。
这是一座人工修筑的假山,石头堆砌而成,上面铺着泥土,种了不少花草。
假山与假山的石缝之间,仅能一人通行。
苏南枝和温言斐左右两边寻找地道。
修建地道,必然有机关,二人还得找到机关在何处。
这机关还需要藏在最不起眼的地方,若轻易被路人发现,这地道也会暴露,哪里的地方最不起眼呢?
苏南枝环顾假山、流水、草木、石洞……
草木需要浇水、假山也需要修葺,而只有假山上那些不起眼的石洞,无需打理,才不会引人注意……
苏南枝看着一个拳头大的石洞,将手伸了进去,用力朝下一按!
忽然——
面前的半壁假山,开始无声地缓缓移动,出现一人高的石洞。
苏南枝点燃了火折子,伸进石洞,照亮里面的场景,洞中修建着石阶,一步步朝地下面延伸,这应该不仅仅是个地道,下面还有很大的空间。
“有人来了。”温言斐听见不远处的脚步声,“我下去,姐姐守在这里,若出了什么事,你先跑。”
“我熟读地理,了解机括之术。”苏南枝拉开温言斐,看着满是黑暗的地道,率先走了进去,“若我半时辰还没出来,你就去搬救兵。”
等温言斐伸手去抓苏南枝时,她已经走了进去。
修建在凤鸾殿后花园的地道,不可能没有机关,苏南枝手执火折子,一步步走下石阶。
她数着步子,约莫走了两百三十五步,便看到前面修建了个屋子,木门半开着,隐约可以看见里面的雕花红漆床、灰色绸缎被褥、楠木衣柜……
宋佳月之前说,皇后把那位宋叔藏了起来。
所以……想必修在地道内的屋子,便是宋叔的藏身之所吧。
堂堂大庆皇后,在凤鸾殿后花园藏个男人,不管二人有没有奸情,已经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那这位宋叔,是不是太子的生父呢?
如果找出宋叔是太子生父的证据,就可以让父亲不受萧瑜威胁,一举拉左如月下台,指证皇后婚前失贞、太子并非亲生,两大死罪!
再将萧瑜制作假银票的证据公布于众,置萧瑜于死地。
苏南枝正想得出神,身后忽然传来脚步声,可四周并无可藏身的地方。
屏住呼吸,踮起脚尖走进屋中,藏在床底下……
刚藏进床底,却发现床底的有块木板微微凸了起来,这是个机关。
没想到木屋床底还有机关?
那双黑靴越走越近,俯下身来,与她四目相对!

第二百零九章 目睹皇后偷情
苏南枝有些紧张,刚拔出袖中的匕首,男人也藏进了床底,顺便将她抽出的匕首按回了刀鞘,捂住了她的嘴。
苏南枝定睛一看,竟然是……
萧沉韫?!
“你们进宫时便被本王发现踪迹。宋姓杀手回来了,本王让温言斐、余晔潜伏在凤鸾殿附近。”萧沉韫低声说完,地道里又响起两道脚步声。
苏南枝眼疾手快地将萧沉韫拉进床底。
床底太窄、太矮,只能容纳一人,必须挤在最里面的贴墙位置,才不会被发现。
萧沉韫与苏南枝身躯重叠,一起挤在贴墙的位置。
苏南枝躺在冰凉的地板上,手指紧紧抓地。
萧沉韫高大颀长的身段,犹如小山堆般,将她严严实实罩住。
二人身躯贴的很紧,严丝合缝般挨着才勉强藏住,萧沉韫俊脸靠在苏南枝的左肩上,苏南枝手心出汗,紧张地屏气凝神。
随着宋晨云脚步渐来,四周的烛火也缓慢点亮。
朦胧昏黄的烛火,像是给地室蒙上了一层影影绰绰的雾气。
戴着黑金恶龙獠牙面具的宋晨云,搀扶着左如月走下石阶:“娘娘何必来这陋室……”
“来看看你冬天的被子厚不厚,睡着冷不冷。”
左如月环顾四周,摸了下那冷凉的薄被,“地下本就阴冷潮湿,都入冬了,怎么还盖这么薄的夏被?本宫让云栀给你添床上好的冬被。”
宋晨云扶着左如月坐在木凳上:“娘娘只有心烦时才会来地下,找奴才议事。”
此处是地室。
只有二人的地室,没有那么多皇宫规矩,也没有那么多双眼睛时时刻刻盯着她,巴不得她行差踏错。
儿女的忤逆、妃嫔们找的麻烦、丈夫的冷漠……
在地室中,仿佛一切都不存在了。
这也只是她循规蹈矩的三十年里,少有的放松。
左如月卸下了沉重华丽的凤袍,宋晨云眸光微暗,将凤袍小心地搭在了衣架上。
“很累吗?”宋晨云看着满脸疲惫的左如月。
左如月穿着白色中衣,皮肤脸蛋光滑雪白,完全不像四十多岁的女人,可她脸上的饱经沧桑又像极了中年人。
她躺在贵妃椅上,宋晨云进屋去找毛毯给她盖上,怕她着凉。
“晨云。”左如月平淡地看着男人,“我十五岁那年,用八两白银将你买回左府做护卫,后来我爱上了苏正,又被逼着嫁给萧睦,你陪着我三十年了。”
沉默少言的宋晨云点头:“皇后给的月银丰厚,待奴才很好,所以奴才甘愿为皇后出生入死。”
也……甘愿做你的裙下臣。
左如月有些恼:“不要在本宫面前自称奴才。说了很多次了,为什么记不住?”
宋晨云跪在她面前,臣服地低下头:“我记住了。”
左如月带着金黄牡丹的甲套,轻轻抚上他的面具:“想要吗?”
宋晨云似乎没听懂,有些不理解地皱眉。
“本宫。”她一字一句道,“想要吗?”
宋晨云怀疑自己听错了……
亦或者他觉得,左如月说错话了。
左如月站在他面前,拉开了腰间带子,解开中衣,面无表情地淡淡道:“本宫和陛下已经快一年没有床笫之事了……”
这么刺激?
苏南枝和萧沉韫在床底下,只觉得这些对话像火药一样,像要炸开他们耳朵似的。
亲眼目睹,皇后不甘寂寞,和暗卫偷情?
萧沉韫伸手捂住苏南枝看直的眼睛。
其实左如月可恨又可悲,丞相之女,智贤皇后胞妹,年轻时爱上俊公子,却被父亲当做延续家族荣耀的筹码,逼她嫁给姐夫当继妻。
但丈夫从来不爱她,甚至十多年来在床笫之事上,都会喊她姐姐名字,后来她生下不爱之人的女儿,儿子不争气常年惹祸,麻木地当了皇后多年,怕被人威胁而提前杀死了不少敌人。
苏南枝在萧沉韫怀里被捂住耳朵,隔绝掉那些男欢女爱之音。
满地衣衫混乱。
刚好能躺下二人的贵妃椅,咯吱个不停。
相比萧睦的粗鲁暴躁,把她当做发泄器皿一样的强硬对待,宋晨云更为温柔、小心翼翼,更加的尊重她、讨好她。每一下的力度都恰到好处,为了让她更舒服,宋晨云胆怯又细腻,直到皇后不断发出舒畅的喟叹,他才敢放开手脚……
左如月瘫软在贵妃椅上,男人亲自去水缸打水,拧湿帕子,给她擦身子,伺候她穿衣。
与萧睦同床那么多次,左如月表面迎合实则心里抵触,但和宋晨云这次,才让她第一次体会到了美妙之处。
这个年纪,月事渐无,想必也不会怀孕。
左如月穿好凤袍,却发现锁骨处留下了宋晨云的吻痕,当即不悦皱眉。
宋晨云一看她皱眉,立刻道:“下次我会注意。”
“没有下次。”左如月纾解完后,面上恢复威严,缓步走上了石阶。
宋晨云为她提灯,送她离开。
他们离开后,苏南枝和萧沉韫刚要从床底爬起来,忽然——
床底那块微微凸起来的木板,似乎动了一下,地板当即朝两边迅速移动!
二人齐齐掉了下去!
萧沉韫下意识抱住苏南枝,用手护住她的脑袋,宽阔胸膛将她严严实实护住,二人一起滚进了床底地板下的地道!
地道似乎很长,是个斜坡,地道两侧是石壁,苏南枝听见萧沉韫痛哼了几声,便有温热的鲜血润湿了她脖子、手背……
约莫半炷香后,二人滚落在坡底,四周一片漆黑。
萧沉韫的胳膊顺势松开,苏南枝拿出袖中的火折子,吹燃之后查看他的伤势,紧张担心道:“你没事吧?王爷。”
“小伤。”
火折子没有照到的黑暗中,萧沉韫受伤的后背正不断渗血,好在四周伸手不见五指,火折子光亮微弱,她不会发现异常。
苏南枝站起身,摸了摸四周,发现这是个冗长的地下迷宫。
前面有三条分岔路口,不知道通向何处,也不知道哪里是出口,出口通向哪里。
“左如月在地下,修这么长个迷宫做什么?”苏南枝蹙眉。
“恐怕……左如月都不知道她寝殿下面,有这么大个迷宫吧。”萧沉韫站起身,扶着墙壁观察四周,“地道石头新旧不一,应该陆续修了不少年头。按照本王经验来说,三条路,只有一条才能走得出去。”
“牵紧本王的手,里面太黑了,不清楚有没有暗器机关。”萧沉韫站在前面,护苏南枝在身后。
他长身玉立、脊背精壮,臂膀蕴藏力量,一手牵住她,一手执着长剑,给足了苏南枝安全感。
尽管置身陌生未知的环境,苏南枝也莫名心安,极为信任他,牵住了他冰凉大掌,紧紧牵着。
二人十指相扣,选了一条黑暗渗人的路,走了进去。

第二百一十章 地室秘闻,令人震惊
火折子只能支撑半天左右,这四周黑暗的地道不见天日,根本见不到一丝光,只能估算时间来推测外面是什么时辰。
萧沉韫牵着她的手,一步步往前:
“宋晨云在凤鸾殿修建这么长的地道,不可能凭借个人之力完成,应是里应外合同时修建。从外面挖到凤鸾殿,位置要精准,必须必对皇宫了如指掌,就不可能没有出口。”
周边漆黑阴森,地底的潮湿寒冷让苏南枝打了个寒噤,下意识牵紧他骨节分明的大掌:“那我们要找到这条从外面修进来的出口……”
察觉到女子体温在不断变冷,萧沉韫拉她入怀,揽住她瘦弱的肩膀,握紧她的指尖放在唇边哈气焐热。
男人专心致志地观察四周,一眉一目专注认真,目光沉稳。
火折子微弱的光亮打在萧沉韫半边侧脸上,柔和模糊的光线勾勒出男人优越的下颌线、喉结、肩膀……
苏南枝黯然失魂,没有注意脚下,不慎被小石坑绊住,萧沉韫连忙扶她的手肘:“小心点,别磕着。”
“好……”她低音荏弱,纤细玉指下意识拽住萧沉韫的衣角,在黑暗中摸索前进。
重生之后,她背负血海深仇……
她曾在无数个夜晚战战兢兢、提心吊胆……
她从手无缚鸡之力的苏南枝,变成如今的苏南枝,一路踽踽独行,一路不敢松懈……
前世她喜欢萧瑜,可是萧瑜害她那么惨,始终是有了心理阴影……
被曾经喜欢的男人重伤害死,她浑身长满了血痂,她把自己包裹起来,全副武装、穿满铠甲,将别人推的远远的。
萧沉韫的存在,仿佛让她觉得……
她什么都不用怕,什么都不用担心,他可以让她安心。
但是!!前世萧瑜对她虚情假意的时候,也是这么表现的。
萧瑜前世说多么多么爱她,却纵火将她烧死!被活活烧死是什么滋味?
她身穿白裙,被困在火海里,火焰一寸寸灼烫烧毁她的眼睛、鼻子、耳朵,十指扒烂门框,满手是血,却怎么也逃不出去!烧着熊熊烈火的房梁砸下来,压断她的腰,无处可逃被生生烧死!四周都是苏家人的惨叫!
她永生难忘,萧瑜弃她而去的背影!被心悦之人的背叛!
她恨,好恨!她痛,刻骨铭心的痛!痛不欲生!
苏南枝浑身剧烈发抖,脸色苍白如死灰……
那种被活活烧死的灼痛烧伤,再一次想起,犹如身临其境……
她喉咙怕的差点尖叫出声,额前冷汗涔涔。
“苏南枝?”萧沉韫一把捞起朝下跌倒的她。
苏南枝像是被吓到了,如惊弓之鸟那般满脸惶恐、恐惧,浑身寒冷发抖……
二人走了很久,可这条路像是没有尽头那样,一直往前往前……
越往里面走,空气越稀薄。
不见天日,又不吃不喝,三四个时辰过去,地底下阴暗潮湿,萧沉韫都有些体力不济,别说身子瘦弱的苏南枝了。
“你别怕。”萧沉韫扶着苏南枝靠着石壁坐下,抬袖擦掉她额前的冷汗,极为耐心地温柔轻哄:“本王在,不会让你有事。”
苏南枝神色有些恍惚地摇头,虚弱道:“你有没有觉得……这地道像是迷宫,或者被施了障眼法,走不到头。这里面气息好像有问题,像是无色无味慢性致幻……”
萧沉韫百毒不侵,倒没察觉到慢性致幻,可一直走不出去,不是不喝,铁打的人也撑不住。
苏南枝眼前浮起一片火海……
大哥远在北疆遭人陷害战死,遗骸被野狼分食,二哥惨死后曝尸荒野……
“不!不要!”
“大哥、二哥!不要啊!不要……”
苏南枝唇边浮过血腥味,瞳孔忽然微扩,狠狠咬下去,却咬到了萧沉韫的手腕。
萧沉韫用匕首划开手腕,将血喂给她喝。
百毒不侵之人的血,可解百毒。
苏南枝猛然回神,恢复清醒,苍白漂亮的唇染上鲜红血液,给虚弱的她平添了几分蛊惑妖媚。
萧沉韫脱下外袍,给浑身发冷的她穿上,有些着急道:“本王带你出去,不会让你有事的。”
“就算本王有事,也不会让你出事。”
脊背笔直、臂膀有力的萧沉韫用公主抱,将娇瘦的苏南枝拦腰抱起,他身躯伟岸颀长,给人浓浓的安全感,喉结滚动,薄唇微抿,带着男人的成熟韵味。
萧沉韫抱着苏南枝走在地道中,忽然停下了脚步,环顾四周,发现他们从左边的地道走进去,又从右边的地道绕出来,走来走去,始终绕回了原点!
苏南枝口干舌燥地舔了下唇角,润湿起皮的嘴唇,艰难道:“王爷可还记得我们怎么掉下来的?”
“记得。”
“在床底下时,我先前看了,那块微凸的地板就是机关,可我们未碰任何机关,也突然掉了下来。”苏南枝很久没喝水,嗓子干的快冒烟了,“观察地道石壁,修建应该有十年之久,机关老旧失灵,致使我们并未触发机关也掉了下来。”
苏南枝休息了会儿,从他怀中下来,蹲下身子,用指尖摸了摸石壁、地面,一摸全是厚重的灰:“积灰甚多,证明此处行走较少,宋晨云修建了地道不可能不使用……”
萧沉韫拿着火折子照亮石壁,忽然看向中间那条地道。
这条地道不同于左右两边,中间地道只有二十步的长度,便被石头堵死了,像是修了一半没修完似的。
堵住地道的大石块左边有个凹坑,并无灰尘,证明有人长期触碰过……
“枝枝,退后。”
萧沉韫将苏南枝牵到十步之外,再走回去按下凹坑!
忽然石壁上的孔眼射出毒箭!
萧沉韫抽刀斩箭后,大石块忽然缓缓移动……
出现一个地室!
斩断了所有暗箭后,萧沉韫左手执凌霄剑,右手紧紧牵住苏南枝,将她护在身后,一步步谨慎地跨进伸手不见五指的地室!
苏南枝心细如发,捡起萧沉韫斩断的毒箭,以免留下痕迹被发现行踪。
火折子的光亮逐渐微弱,二人刚走进地室,身后石门轰地一声快速合上!
却不想!地室内四面是墙!根本没出口!
二人迅速转身,已经迟了!
苏南枝脚步极轻,谨慎又小心,拿着火折子站在原地不动,忽然——
火苗朝左边晃动。
“出口就在这周围。”苏南枝看着晃动的火苗勾唇,虚弱一笑,“严丝合缝的地道密不透风,所以……风吹来的地方必有缝隙,便极有可能是出口。”
苏南枝寻找出口时,萧沉韫牵着她的手朝前走了几步。
借助微弱的火光,二人看到地室内有一张书桌、一把木椅、笔砚纸墨,而四边墙上贴满了密密麻麻的画像!
画像层层叠叠地贴着,而画中人或哭或笑、或嬉笑怒骂、或赤|裸或身穿华服,都是同一女子!
这女子……
居然是她!
萧沉韫和苏南枝面露震惊,齐齐对视!

有这重大发现,今夜掉下地室的罪也不算白遭了。
苏南枝唇畔勾起一丝笑:“看来宋晨云对皇后的觊觎不是一天两天了,我们在床底下时,女方寂寞难耐,男方情难自禁,皇后说宋晨云是她买回去的护卫,后来变成她的贴身暗卫。”
“二人主仆三十年……”苏南枝意味深长地说完,再用火折子照亮其中一张左如月赤|裸的画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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