融点(强强)下+番外——错染落银
错染落银  发于:2012年02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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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

洛定一一顿,纵使有预想过来这里质问他十之八九会得到否定答案,然而此刻的程凡刚,不出现在他任何一幅假设画面中,乾脆的像多说一个字都嫌烦。

「不是?那为什麽最後得标的厂商会跟你有关系?!我去调查过了,名不见经传的小公司,前手负责人是你!」

「我说不是。信不信随你。」说完,程凡刚起身就要离开房间,洛定一两步趋前抓住他的手,感觉到什麽眉头一皱。程凡刚推掉他的手,「你走吧。这件事我会处理。」

「等……处理?你要处理什麽?我们说好要公平竞争,遵守承诺这麽难吗?!」洛定一气又上来,以致於错失了发觉的时机。

程凡刚打开门,担心的Nisa就等在外面。

「送客。」

「程凡刚!」

被喊名字的人不回头,宛如行走於另一个空间中的躯体,什麽都不想理会。

Nisa一个跨步挡在洛定一前方,手插腰像护蛋的母鸡。

「洛先生,您请回吧,不要再来打扰我们老大。」

向来对自己和颜悦色的Nisa突然凶起来,洛定一抿着嘴不好对女人发脾气。

「请你转告他,我不会坐以待毙。」

相隔不远的门板後,程凡刚掏出口袋里被压的微微弯曲的信封,忽然什麽感情都消失了。

傍晚。收到消息的程易匆忙赶赴程凡刚阳明山上的别墅,『HUNT』已经搬出去普通商办,於是这里变成真正单纯的住家。

藉由从连又奇那里得到的纸条,上头的号码是饭店房号,透过段革查到住房纪录,追踪到最後跑出来齐老头的名字。所以程凡刚在下午动用属於他的眼线得知因为这桩标案,齐老头操作『联信』的股票并收买部分董事,借题发挥。简单说,就是想直接用钱恶意并吞洛定一的公司。『联信』成立之初,程凡刚便忧心於资金入股的危险。洛定一和周衍手头没有足够的现金周转,游说父执辈的挹注无疑是一大隐患。假使做的不好,随时抽银根就能随时倒闭。做的好,这几个老狐狸一样的家伙,能不眼馋着肥肉吞进嘴巴里麽?现在的『联信』,便是落入此等僵局。

程易懊恼的等待程凡刚指示,这几天和周衍……不,全部都是自己的疏忽。

「王老板不肯透露,这件事,连他们的总经理都蒙在鼓里。」程凡刚把桌上一份文件交给程易。

「那你怎麽知道?」程易接过,很快的检视完毕。

「洛定一以为是我搞的鬼,专程上门来兴师问罪。他到现在还怀疑我,气冲冲又回他的公司去了。」

程易认为他没有看错,讲到洛定一,程凡刚刻意淡化了痕迹,却反而显出隐晦的苦涩。

「总之,我现在就去查。」原本还想说什麽,最後又吞了回去。

程凡刚见他难掩沮丧,或许是母亲的过世让他心境有所不同,他走近拍了拍程易手臂。

「稳着点,自己小心。十点钟以前给我消息。」

程易点头,暗自决心一定要把这件事办好,转身正要开门的时候先一步被人从外头打开。程易僵住一下,然後很快换一张脸皮,笑着说:「洛先生好。」

这下真好,什麽都曝光了。洛定一自然也是这麽联想。

眼光在程易和程凡刚之间来回几次,洛定一也跟着笑,「你们好。」不过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事态扩大到程易没有插手解决的馀地,只好赶紧快步出门,让两位大人去想办法。

察知程凡刚的介入,洛定一在『HUNT』商办大楼找不到人,而且又遇上Nisa,他转来别墅这里碰碰运气,用程凡刚给他的钥匙,果然在里面密谈。於是他极尽讽刺,事到如今,也没有什麽情面可言了。

「程先生爱开玩笑,我的小公司何足您如此牵肠挂肚,开个价买断就好。」

程凡刚望着洛定一六亲不认的表情,寻不着一丝对於自己的感情。他恍惚的想,放弃,是不是最好的停损点。毕竟追逐了十年,现在,他感觉有点累了。

「你知道我要的是什麽。」其实就算这麽说,程凡刚也已经失去把握。真的知道麽?不然他们怎麽会把一条路越走越窄。

「我的问题我自己会解决,不用你插手。」稍有迟疑,但他还是选择转身。

程凡刚不拦他,皮鞋在地毯上踏了踏,像踩熄烟蒂那样,一点声音没有。没人发觉他在踩洛定一的影子,像要踹开对这个人最後的留恋。

89.

孤军奋战。又过一天,洛定一在『联信』里的处境越来越艰难。要做的事情太多,但却全都由不得他,根本找不到着力点插手,像被高高吊起来的一块风乾腊肉,让人在底下掰着手指头数等几天就能吃。

这时候,连又奇以一种自满的姿态出现在洛定一的办公桌前,一身行头,可惜半点不适衬,衣服把人给压下去,看起来和扛着铠甲走路一样。

「我听说再过不久,你的位置就要不保。谁让你不懂得重用我,老是跟周衍混一起,今天才有这种下场。」

「狡兔死,走狗烹。我败了,无所谓,回家吃自己。你就不好说,万一沦落成谁的过河桥,我会记得在岸边等着看笑话。」洛定一从来不是这样伶牙俐齿的人,只是在程凡刚与周衍的『耳濡目染』之下,怎麽说也有三分样。

「谁看谁笑话还很难讲!」这种转变果真让连又奇一时接不上话,沉不住气不小心声量大了点。连又奇不耐烦,下意识拉拉西装衣摆,更显露出他对这身衣装的不习惯。不过,他倒没有忘记此行的主要目的。「但是,我可以给你一个机会挽救。」

连又奇攒在洛定一手中的证据已经搜集到一个程度,他不必再收歛自己对连又奇发自於内心的厌恶。於是坐在皮椅上的洛定一往後躺了躺,把文件往桌上一扔,一副随便你怎麽说的样子,淡淡的讥笑始终没有从他眼中消退过。

「你算什麽东西?我不需要一条传令狗来这里吠。」

连又奇气急,反射就吼:「你说谁是传令狗?!」

丑态毕现,洛定一当看街头搞笑一样勉强捧场弯了弯唇角,「滚吧。」说着顿了一下,讲:「不对,应该是用爬的。」连又奇龇牙咧嘴,洛定一不为所动,他冷冷的看着。「回去告诉程凡刚,叫他亲自上门跟我斗。」

连又奇愣住,接着哈哈大笑,一扫吃鳖的嘴脸,得意的讲:「我还以为你多了不起,连谁才是你的敌人都搞不清楚。我是代表齐老来和你谈合作,谁知道你给脸不要脸,现在想反悔也来不及了!」

「齐老?那程凡刚呢?!」

连又奇见他一点也没有想哀求挽回的模样,不上钩的饵让他恼羞成怒。

「他现在大概也在愁云惨雾吧,刚死了妈,生意又没了,之前还敢在商会上恶整我,现在不是一样惨兮兮!……你干什麽?!」连又奇话来不及说完,洛定一抓起桌上传真机就往连又奇脑门上砸,後者没能完全闪开撞到一块额角,整台传真机体‘碰!’一声解体在雪白的墙壁上。

「滚!!」洛定一突变一样大吼,背光下阴森森的一团黑影看不清楚表情,只见他即将举起他自己刚才还在坐着的大皮椅,带着四颗滑轮半空中转,连又奇吓的立刻逃出办公室,‘匡当’一大声响在他背後炸开,差点门板都被砸烂。

洛定一跑遍他能想到的所有地方,『HUNT』、阳明山别墅甚至是程凡刚的老家。问Nisa,不要说她不知道,根本不愿意告诉他。洛定一不停拨打手机,响了几次以後就遭到彻底关机的命运。他窝在老家门口的楼道里,从天亮等到天黑。脑子胀的只有『怎麽办』一个念头,像电脑当机不断POP UP的IE网页,不论怎麽关都关不掉。

就算现在回想起程凡刚异常的样子也来不及了。洛定一懊恼的快拔光自己的头发,那天程凡刚找他究竟什麽重要的事,如今连想都不敢想,就怕再无可挽回,怎麽办?!怎麽办!!

特有的停顿声,两片金属门缓缓打开,洛定一跟狐狸犬一样竖起尖尖的耳朵发觉动静,又一时不敢从安全门後走出来,好像安全门真的很安全,能挡枪林弹雨。可是另一种强烈的心情远超过被拒绝的恐惧,他不是一个会临阵退缩的人,只是在遇上罩门的时候难免多虑了点。

‘嚓’。皮鞋在水泥地板上摩擦出轻响,拖拉着迟疑的脚步。程凡刚转向他的方位望去,零点零几秒的惊讶之後,随即恢复平静。洛定一慌了。因为他总是能从他的眼神里找到温温软软的情绪,现在只剩下一片漆黑。他深呼吸,仰起脸缩短他们之间身高的差距,他不敢再握住他的手。

「对不起。我……不知道。虽然,这不能当作理由,可是……对不起,对不起……」

紧抿的嘴唇在颤抖,眼底晕开的酸气,洛定一用尽忍耐,他不要自己看起来像企图用可怜博取同情。

程凡刚一语不发,他怨恨自己为什麽看见这张脸就全线溃堤。硬撑着憋住眼泪,通红的眼圈和鼻头,咬紧牙根的表情一点美感一点诱惑力都没有。

可是,他是洛定一,是自己花了十年光阴妄想去得到的人。原本可以不必这麽辛苦,但为了要争取一个足以和他齐肩的资格,单纯的利己主义变的越来越沉重。彷佛是一条长长的阶梯,每爬上一坎,抬头看总是发现还有更高更远的位置。很想问他,你把我这个人摆在哪里?什麽时候才到得了终点?问得出口就不叫程凡刚。这种作贱自己的耻辱,自己知道就已经够受不了。

程凡刚没有回应,只是再度转回身,好像他看见的是一团空气。

要不要跟上?洛定一迅速的用手背擦掉泪水,吸吸鼻子走在程凡刚後面。

程凡刚没有赶他走,可是也没有当他在。洛定一小心谨慎地跨过正在打包整理的遗物,像莱纳斯的毯子,不过是颠倒过来的,主动跟随着程凡刚的每一步。

这种情形持续到快晚间十点,洛定一看程凡刚淡淡发青的眼窝,下巴上长满胡渣,终於打破泥泞般窒息的沉默。

「……你吃过晚餐没有?」

不回答,没关系。洛定一鼓起精神问:「我去买点东西给你吃,吃饱了再继续整理,好不好?」他毅然地抓起包,翻找出皮夹。「我马上回来,很快。」故意将公事包遗留在屋子里,起码还有一个藉口。

他几乎是用冲的下楼去买,电梯的龟行让他恨不得一剁脚就直接掉到一楼。到最近的便利商店买微波加热食品,与时间竞速。因为他怕,要是迟一步,家门将不再为他开启。

而现实,总是残酷。

洛定一喘吁吁地往回赶,一手拎着提袋,一手紧张地按门铃。出去的时候他刻意留了门,从外面看像是关好的,里头门扣却是固定住,虚掩上而已。

不开门,没关系。

他大喊,声音像要到达世界的另一端那麽用力。

「程凡刚!!开门!!不开门我就……就砸烂你家大门!!我就报警说你在里面自杀!!说你放火!烧炭!吸毒!强奸杀人!!……信不信我拿焊枪来烧!!我拆光你全家!!」

乒乒乓乓一阵,可惜门内依旧没有任何反应。

洛定一用尽力气,慢慢蹲坐在墙边,怀里抱着温热的便当,眼前这扇门忽然变得非常巨大高耸,花光所有积蓄搭火箭也跃不过去。渐渐冷静下来的理智,他思考着或许程凡刚已经离开这里。那麽,他就只有等。

一个小时,两个小时。子夜已逝。超过十二点的分针小小掰开一点夹角,在手表镜面上好像分岔的头发。洛定一什麽都没想,决定了他要等,就会一直等下去。

还好,他们的关系并未结束。宛如拔河的粗麻绳一般,左右拉扯着角力,却没有人放手。

蒙上一层灰的皮鞋出现在他的视线中,洛定一抬起头,然後站起来,没忘记手里捧着的便当,於是血液不通的双脚有些不稳。这次他佯装平常,将袋子交给程凡刚。

「冷掉了,记得微波再吃。我……明天再来。」洛定一握紧了拳头,明明要把东西交给对方,却反而像不愿意松手。

程凡刚没接下,洛定一就不放,两个人立於原地,冻结着。

他始终待在逃生梯里,逼自己冷眼旁观洛定一的大吼大叫。他以为他会哭,可是没有。以为他会放弃,可是他一直等在那里。顽强的,固执的人。没有谁能比他更清楚。结果呢?折磨他,折磨自己。

所以,他终於说:「洛定一,我很痛。」

举着便当的手臂顿了一下,又缓缓放下来。不算太长的安静中,洛定一的手指轻轻缠上程凡刚早已皱巴巴的前襟,凑近彼此身体,注视着对方昏暗的眼球,他含住程凡刚乾裂的嘴唇,湿润着,舔开齿列,找到略厚的舌肉,软软地贴着,最後再吮一下,才又慢慢退出来。

洛定一望着程凡刚,不闪不躲,没有羞涩,没有那些丢不丢脸的毛病。像是套一个公式,就要得到设定好的答案。

「你说过,亲你就不痛了。我不知道还有没有用,姑且一试。」

程凡刚闻言闭上眼。无奈,伴随着叹息充填两人之间的空隙。

「没用。」

感觉胸口前衬衫被人揪的一紧,不自觉张开眼睛,是洛定一非常认真的表情。

「没用就亲到有用为止。」

莫名其妙吞吞口水,洛定一一个深吸气,在程凡刚脑子还没转过来之前,口腔里的热度瞬间升高,翻搅着黏腻的唇舌契而不舍挑动他的。程凡刚被自己的口水噎了一下,想咳又没办法咳,只好抬手推开洛定一肩膀,後者却更死命掐住他衣领,倾身把嘴往前送,此时程凡刚竟然真推不动洛定一,还反倒被他推的节节败退,整个背用力撞在後面的墙壁上。

好像就要抓准这个机会,洛定一空出一只手灵活地往下扯开程凡刚的裤头拉链,往那个是男人都抵抗不了的地方撸动起来。程凡刚闷闷的‘嗯’一声,透露出难挡的生理需求。洛定一总算愿意放过程凡刚的上半身,改往下半身进攻。他盯着程凡刚,在他眼前半屈膝下去,程凡刚根本没法阻止,洛定一不假思索地张口含入,感受对方的欲望瞬时在嘴里肿大,喉头嚐到的苦腥气味变相鼓励他的继续。

程凡刚隐忍着粗气,五指伸进洛定一柔软的发丝间,低俯看他皱着眉心,目光却毫不闪躲的仰望自己,由舌尖勾勒的快感急速蔓延,比起无谓的技巧,这麽高傲的男人臣服於脚下,红艳的嘴唇正吞吐着自己的东西,难过地呵出热气。如此画面,程凡刚不禁前後摇晃着腰,从额头滴落汗水,无法控制。

幸好当初买的是一层一户,否则还得了。程凡刚闪过这个念头後,稍嫌粗鲁地捏着洛定一的下颚让他退开,在後者坚持而不解的视线中,说:「站起来。」

洛定一一滞,仍然听话的站起,被程凡刚抓过去正面压在墙壁上,随即裤子遭难扯落脚边。帮程凡刚做的同时,洛定一自己也隐约萌生错乱的情欲,程凡刚眯着细长眉眼一副很享受的模样彻底煽动他的控制欲,他要这个人的一切任自己操纵。

不及回味,程凡刚从背後握住洛定一的中心套弄,耳边是热到快烧起来的呼吸声。

「腿夹紧!」

那根硬挺的东西就这麽塞在软嫩的大腿内侧,狠狠摩擦着臀肉下端,好像在身体里又不是的怪异触感,洛定一想制止程凡刚按在跨骨边的手掌,「……进来……不要,在外面……」

「里面痒,嗯?」程凡刚咬住他的耳壳,低级的话语此刻却异常撩拨情欲。

洛定一伸手反勾住程凡刚的脖子,嘴唇黏上去半舔半讲:「我要,用你的……帮我磨……」

程凡刚的姆指蓄意堵在洛定一前端敏感的小孔,後者痛苦的一颤,声音都飘起来。

「这次是你先惹我,後果自负。」

再怎麽样也不能在家门口做这档子事,於是两个人狼狈地抖着手,好不容易从不知道歪哪边去的裤袋里找到钥匙开了门,只来得及关上,阻隔严重妨害风化的罪名,留下一个可怜没人要的便当,等待着明天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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