拒绝,我怎么敢,甚至不敢迟疑。他制止住我继续往下的手,“你脱给我看。”
身体给抵在坚硬的大理石浴台上,承受最凶猛的撞击。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遭受恶劣的命运,惨痛呼叫如果可以得到一点怜惜,那么我何妨如他所愿。“叫我安澜。”于是,在破碎的呻吟中,我就用颤不成调的声音呼叫他的名字。卧室里满是淫靡的味道,粗粗的喘息声夹杂痛不可抑的惨叫,令赵安澜兴致盎然,他粗鲁地拧着他愿意拧的地方,“西树,只要做到最后你不昏过去,我就放过你姐姐。”……甚至用上了许多奇怪的东西,不是折损我的身体,就是折辱我的自尊。我强挣着不肯昏过去,醒着由他撩弄,泪水干了又再次淌了一脸。末了,他满意地掐起我狠狠一拧,见一粒血珠出现,不由得又伏下头,伸出舌尖舔弄,钻心的疼痛也不能让我再发出一点声音,我虚弱地睁着眼,紧盯着赵安澜,他径直死命抵住我冲刺,然后释放。
看着他的高大身影,终于我无力支撑最后的意识,直接沉入暗夜中。
醒来时,我被扔在别的房间。身上已经干净清爽。床头柜金色台灯旁边醒目地放着一张银行金卡和银行发出的密码信封,信封上面打印着“秦西树”三个大字。我无声地穿上衣服,慢慢地挪到门口,发现自己的行李在门边的椅子上放着,我伸手提起来,开了门到了楼下。
赵安澜居然坐在客厅里悠闲地看着报纸,站在楼梯上,我止住自己想掉头回楼上的欲望,一步步挨下楼,欠身坐在另一边沙发上,直直凝视玻璃墙外怒放的鲜花,说道: “我昨天没有昏过去,你说过,我的姐姐,会平安无事?!”我的手指拼命抓住自己的衣襟,直到指节发白。
赵安澜正想对我说些什么,没有料到我先开了口,他似笑非笑地看着我“哦,原来你醒着?那你可以说说我做了几次吗?”我簌地掉头看着他,脸色唰地青白了下去。我不知道哪个正常的人无耻程度能和他是一个重量级的。
我艰难地开口“你不过是要我的身体,你已经得到了,我们不过是小人物,也不会去报警。我们不会妨碍你什么,求你,放过我们。”
赵安澜脸色一点点黑了下来,他恶狠狠地盯着我,“不会妨碍我?报警?”他哈哈大笑,响亮的声音在空旷的大厅里绕梁。他收住音“你可以去报警看看能不能摆脱我。”再看看我脚边放着的行李包,他厉声道“你要回去?”我点点头。
赵安澜收回盯在我身上的目光,略想了想,咬牙放缓了声音,点头同意“也好,让卢卫红找个人陪你回去取你的东西,晚餐之前回来。有空去街上买点象样的衣物。看到房间里的银行卡了?想买什么都可以。”我的心里已是满是绝望,在发现那张金卡时就有了不好的预感,现在不过是证实自己的猜想罢了。想想我和姐姐一路走到今天的艰难,我摇摇头作最后的努力:“学校下个月就会发工资了,我不需要钱。”抬头看看赵安澜毫无表情的脸,我坚持着说完“我已经租了房子。如果,你,你有什么需要,我随时过来好不好?”没有给我反映的时间,只觉得耳畔生风,脸庞上热辣一片,身子已经斜飞了出去跌在地上。随之几张报纸摔到我的脸上,赵安澜轻轻拍拍两手,旋即坐下,英俊的脸上阴沉得拧出水来“西树,你的记性太差,这样可不好,伤了自己也伤了别人。我可不想和别人共享什么东西,我的就是我的。照我说的去做,准时回来,你就住在这里,哪里也不准去”我脑子乱轰轰的,什么都听不到,从地上爬起来,指着赵安澜失控地怒吼“我不是你的什么,你凭什么关着我?”我掉头踉跄着往屋外走去,姐姐,我念叨着,姐姐,我很想抱住你恸哭一场,一场再一场,如电影般在我脑海中回放,一幕幕,清楚莫明。我尖叫着不停挥手,想赶走那粗声喘息和射在脸上时那股奇特的气息。
头上忽地挨了重重一击,我直接倒在了地上。
第31章
三天以后,学校已经准备放暑假了,校园里冷清了许多。老大还没走,一开门,他就愣住了,冲上来搂住我大叫“小四,为什么不开机?跑到哪里去了?”然后,又把我上下摸了个遍“朱柳找不到你,天天打宿舍的电话,我们三个到处打听,同学们都要急疯了。”他按到我瘀伤的地方,忍住痛,我嘶地暗叫,反握住他的双手,让他能镇定一点“明水,我遇到麻烦,需要你帮忙。”他已经看到了我浮肿的双眼,还有脖子上牙齿印,不是那种淡淡的爱的痕迹,是咬破外皮的血印。我发现他的眼眶已经红了“你姐昨天白天的火车,明天凌晨就到,我们已经准备去报警。”我摇摇头,一样一样往外掏东西“这是我租的房子钥匙和合同,已经付了三个月房租。这是我的毕业证、学位证书,给我姐保存着。这是我做了四年家教存的六千块钱,这根项链,都给我姐……”张明水拽住我的手,激动地打断我“你这个混蛋,你自己跟朱柳说去,我不放你走,有什么事情自己去跟她说。”
我绕过他去关上门,一把脱下身上的长衣,低声喝住他“老大,看着我。”他不肯,执倔地把头偏向一边,我哀求他“老大,看着我。”他抬起聚起水气的双眼看着我。身上没有一处好的地方,青紫团、指甲掐破的痕迹、牙齿印全身都是。
“是赵安澜那个畜牲做的,是不是那个畜牲做的?”老大气得发抖,怒声喝道“我要去杀了他。”他提起一把椅子就要往外冲。跟着我过来的保镖就在门外,我拼命抱住他“老大,老大,不要去,帮帮我和朱柳。”老大依然想挣脱我,我紧紧勒住他的腰不放。脸庞紧贴的后背,热度,透过薄薄的衣衫灼痛了我的脸。
“小四,小四,为什么是你?你那么难,我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却什么都做不了。”老大并没有转过身来,他的声音越来越小。
瞒着姐,帮助她在这个城市生存下来,等着赵安澜厌倦的那天,“这就是你的计划?”老大试图说服我去报警“小四,我们有证据,姓赵的不可能一手遮天,我们一起去,马上就走。”我心酸地摇头,眼泪不争气地流了出来。“我哪里都走不了。赵安澜不会放手。他一个电话,千里之外就有人对我姐姐动手。我给姐说是乐团要出国演出一段时间”我看着老大,“赵安澜不准我和姐姐见面,答应我,帮我照顾好我姐。你们都要好好的。”他红了眼,气吁吁不肯应我。寑室里很安静。
宿舍的床都很硬,我轻轻躺在上面,从未觉得如此留恋,静静看白色的蚊帐顶,“老大,你知道吗?我非常羡慕你们三个。你们在父母细心地呵护下成长。我早早就失去了他们。”
“姐姐是我的天使。她弥补了我所有的缺憾。”
“都是因为我,她在家乡已经呆不下去了。我是她的希望,只要熬过去,希望就在的。”
“夏天买不起风扇,姐整晚给我扇风让我好好睡觉。我用的本子都是同学们用剩下的空白页装订成的,我不觉得苦,姐姐说面包会有的,一切都会有的。只要我们努力。”
“我很努力,老师说弹三遍的曲子,我一定会弹上六次。我们都已经看到曙光了,你看,这么黑,只是因为马上太阳就要出来了。”
我哀求道:“明水,老大,帮帮我。帮我支撑下去。”
老大满眼怒火慢慢浸出悲伤的神色,他轻轻碰碰我的面颊“痛吗?”我摇摇头,安慰他,不痛。
他一掌拍在床上,震得墙壁都好象在簌簌发抖。
“孟卓寒跟我说起过,赵安澜的父亲死于枪击,他研究生修学了一年回去接手了家族企业,然后重新回来完成课业。听说他回去那一年,做了漂亮的反击。很快查到了杀死父亲的凶手,凶手被警方围堵击毙,幕后指使的人企业迅速破产,儿子也莫明奇妙从学校跳了楼自杀,然后,那人就疯了,妻子也被发现死在家里,警方说是发了疯的男人杀死自己的妻子。”一切都很完美,一个家庭都不会再开口。
我一口气说完,看着老大,我们都不再说话。我用老大的电话跟朱柳通了话,说是同学弄错了,我并没有回家,去X大排练去了。自己手机掉进了水里,所以她打不通电话。接到了非常紧急的演出任务,要和学校乐团去美国作交流演出,时间可能要占满整个暑假,房子和钱我都已经安排好了,老大会来接她。
自从遇到赵安澜开始,我不得不用荆棘环绕,编织出一个又一个谎言来维护我的梦想。
第32章
赵安澜很忙,他有时回来,有时不回来,并没有规律。
屋肖其主,赵的品味很好,身上衣物色彩、质地都搭配极有品味,整个别墅简洁的美式风格,白色主打色,加上深棕色铁艺装饰,艳丽不俗的油画点缀,件件都不是凡品。除了我。衣衫上绝对没有破洞,但都是洗得发白。
赵安澜要我去买衣服,呆在他的身边,不管是人还是物,也不论是被迫还是自愿,都要有光鲜亮丽的外壳,免得失了他的体面。
但我很抗拒上街,满街的人群都带着笑容和轻松的神情,我嫉妒他们平凡的快乐,而我不得不泥足深陷为名叫赵安澜的恐惧之中。
被世界抛弃的人,喧闹,正好映衬着他的苍白和堕落。
我宁愿发了疯地弹琴,累了就随便拿本书在花园里静静地呆着,看着墙头的日影一点一点移动,慢慢锯割我的时光。
当然,这都由不得我。被赵安澜连推带攘地弄进车里,我们去了家专卖店,店长带着手下在门边迎候。我们一行人进去后,就挂上了休息的牌子。“拿那个浅蓝色恤衫,还有暗红竖条纹那件,帽子……”一件件由店员取下放到我面前,我看看他又低下头,我不过是件玩物,头发的长短、颜色,要吃的东西都要他的首肯,妆饰玩物的权力难道不是在能作主的人那里吗?我换了衣物和浅色修身的裤子出来,给他评审。他不说话,眼睛发亮地盯着我,挥手示意我转转身。“很好,再试试那套。”最后,由保镖提了十多个袋子到后面保姆车上。我们回去的路上,赵安澜紧紧搂着我坐在他身边,不时,低头在我颈间嗅嗅,或是用舌头舔舔我的脸,我已经不再徒劳挣扎,无论是在床上或是白天的任何地方。
先前心里还是存了指望,以为不过是暑假二、三个月的时间,拼着熬着忍耐着就可以逃脱升天。可是随着日子一天天过去,赵安澜并没有露出要放我的意思。
我从箱子里翻出学校的聘任书,抚摸着上面早已成为历史的日期,又放了回去。
姐姐安定了下来,在一个偏远的培训学校教孩子音乐,薪水不高。但姐在那间小屋住了下来。老大说,你姐真能干。家里干干净净,彩色花布作的窗帘象一幅画。几张在宜家买的舒适的木椅子上都用同花色的布缝了垫子。我仿佛看到姐姐低了头,坐在椅子专心缝垫子的样子,睫毛长长,额前头发有些凌乱,会遮了眼,然后她会用手拂到耳后再按上一按。
姐姐心里应该已经有了疑心。心爱的弟弟怎么连一个电话都没有,而所有的信息却全来自别人。而她什么都没有抱怨。老大说姐姐的学校离我们的小屋很远,姐姐一下班就往家里赶,路上会去买点苹果,然后打扫房间,连椅脚都要擦得干干净净。
“姐只买苹果?”
“是的,除此以外,什么水果都不会买。”
“是红红的红富士吗?”
“最新鲜的红富士,玫瑰色的果皮,饱满多汁。一咬下去,满口都是甜汁。”
我喜欢吃苹果,我们偶尔宽裕的时候,我会左手一个,右手一个,一边咬上一口,吃到肚子涨涨地,吃不下正餐。
我笑起来,泪水不争气地流进了嘴里,咸涩的味道,很苦。
老大留在了X市,幸好我还有他可以分担真象,给我洞悉真象后的怜惜包容。赵安澜的名字,我不愿说,老大也不问。他只是把姐的所有东西都讲给我听,我把每个细节都掰碎了问,听到老大描述后,我满脑子都是我的小屋和姐姐的样子。那小屋就象在我面前一样,清楚得不得了。
我找了机会逃了出去。
虽然赵安澜要负很大的责任,但是和我夜里浸在凉水里,悄悄把周医生开的药扔进马桶也很有关系。我发起了罕见的高烧,比以往都要凶险,周医生坚持把我送往了当地最好的综合医院,做了从血液到CT的所有的检查。
第三天时,输液瓶里液体已经快见底,保镖去护士站唤人。我知道并不是好时机,但是我并没有好的机会。慌张地跳下床,往护士站相反的方向下了楼梯,拦了的士直奔姐姐所在的学校。一路上,我都抿紧了嘴,不时往后看。司机是见过许多世面的人,不时装作随意地瞥瞥我,谁会穿着医院病号服满街乱窜,并且,还神色慌张。
我对司机勉强微笑一下,想打消他的顾虑“我想去找我的女朋友,医生大惊小怪,怕我身体吃不消。”明显感到,他紧绷的神经放松了下来。司机人很好,觉得小青年为爱情献身的精神值得嘉奖。借了他的手机给我姐姐打电话,她并没立刻接起电话,我紧张地听着铃声响了几遍,正想挂断,忽然听到一声温和的声音“喂?”太久没听到朱柳的声音,我百感交集,不知该说些什么,姐已经在那头试着叫我的名字:是不是小树。我的嗓子里全是泪水,就听着姐姐在那头不停叫我:小树,小树,是你吗?你在哪里?为什么不回来看姐姐?是不是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了?“时间容不得我多说,”姐姐,到学校门口来,快点。“
我已经看到前面一坐楼房的单元门边挂着的《喜悦艺术学校》的木招牌了。
姐姐,正焦急地站在门边张望。
我冲下车,和姐姐抱在一起。脸上不知什么时候,泪水纵横一片。
“西树,我的西树,怎么这么瘦啊”姐姐不敢相信地摸着我的脸。
我拖起姐姐的手截住正转头准备离开的出租车。我要和姐姐一起逃开,不论前面是刀山还是火海。
“呲”的声音,几辆黑色轿车如鬼魅般飞速冲了过来,挡在了出租车的前面。
有几位保镖我已经很熟悉,他们精悍样子暴露出他们的职业。“你们快,快下去”司机吓得声音发抖,冲着外面的人连声求饶“大哥,大哥,不关我什么事啊,他们自己上来的。”
我护着姐姐在身后,一步都不能退。
要死就死在一起吧。
第33章
我疯了样抱住要分开我和姐姐的保镖拼命厮打,一边对姐姐大喊“快跑,姐,快跑啊”,闻言,姐姐放开手往学校里冲去,两个保安跟着她冲到了门口,可是我就在她爆发出的悲伤哭喊中被拖上了车。
赵安澜在客厅里站着,我在他阴鸷带出杀意目光中被推回原点,后面的保镖抵住我不允许我有丝毫后退,赵安澜抬手一分就撕开了我的病号服,“秦西树,我喂不饱你吗?敢去找野食?”名为顺从的面具已经戴得太久,压痛了我的身心,能够卸下片刻都能让我顺畅呼吸。我别过脸去不说话,跟他还有什么可说的。“很好。”他冷静地抬脚把我踹倒在地上,不顾我的挣扎,剥光了我仅剩的衣物。这并不能让他解恨,最后,我已经崩溃了,惨叫了整夜,皮鞭、皮鞋、耳光、电击、绳索,轮番招呼到我身上,他并不准我昏倒逃避,总有办法让我醒来。身体也不象再是为我所有,因为一切疼痛都不能再传到感观中。直到我只能无声而徒劳地啜泣哀求:我错了,求求你,安澜,我再也不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