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七子 中+番外——绯寒
绯寒  发于:2012年06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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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没有服输的筹码。

在这噬人宫廷,他输不得。一失足,便可能成千古恨。

因此,他只能吝啬地给予信任。

东一点西一些,破碎掩藏着给予。

许多情感,他给不起。

只是偶尔也有些倦,希望能有个人能同他说说话,别顾忌着他身份的人。

他会想,若能有人与他并肩同行,与他同担这沉重负轭,能让他卸下心防好生休息,那该有多好?

他想,近乎奢望地想。

只是他明了,他不愿让怀宁担起这沉重负荷,是他对不起怀宁,不意置怀宁于众矢之的,让怀宁无法活得自由。

他不想让怀宁见着这宫中真正模样,不想让怀宁也同他一般受伤。

是他自以为是,囚住了怀宁。

他不敢奢求怀宁懂。

直到十八岁那年,他遇见了宫靖凌。

69.

十八岁那年,他遇见了宫靖凌。

他早听说左大臣有这么一个独子,却从来没机会见上一面。

据闻左大臣对这独子可疼入了心坎,费尽机心盘算想将这独子提拔至老四身旁,也欲与父皇提了要让宫靖凌至老四身旁当伴读……

可他偏不让老四称心如意。

恰好,怀宁给了他一个藉口,再好不过的理由,省去了一番麻烦。

疼爱怀宁的父皇不忍拒绝怀宁也敌不过怀宁缠烦,几番犹豫后仍是下了旨意,而宫靖凌,终是落到了他这方。

他原本,仅想将宫靖凌当作牵制左大臣的质子,一开始也下足了马威,想必宫靖凌也不至于妄动。

时间一长,他发现宫靖凌是可造之才,更是与怀宁交好感情融洽,他便对这人有些改观,甚至,可以说得上是喜欢。

只是他在意的,仍是怀宁安危。

他不想让怀宁见着那些肮脏污秽。他要怀宁是干净纯真地成长,那些黑暗,都由他来担。

可他却不能全天都在怀宁身旁,他有他的势力党羽要顾,那些是他在这皇朝的立足根基,丢不得。

烦恼中见着了宫靖凌与怀宁友好,他念头一转。何不让宫靖凌来代替他?怀宁或许会看见的黑暗,全由这人替他扛下。

因此,他想尽办法试验,费尽心思刺探,他要知晓,宫靖凌是否真切站在怀宁这方。

他要宫靖凌真切体认宫廷的污秽,要宫靖凌保护怀宁。

他要,宫靖凌真心留在怀宁身边。

若真是真心,那么,他定会提拔宫靖凌,让他成他心腹。

而上天,似是站在他这边的。

宫靖凌与左大臣闹翻,承诺会站在他这方协助他。

许多事情都按着他剧本盘算走,让他暂且安下了心。

他没想到的是,宫靖凌竟喜欢上了怀宁。

那日他让若巧带捂着下身不断哭泣的怀宁离去之时,宫靖凌脸上的泫然欲泣,就已告知一切。

那般情感不知为何,看在他眼中轻微恶心。

但他是聪明人。他晓得,不说破,宫靖凌才会继续替他保护怀宁。不说穿,宫靖凌仍会守在怀宁身旁,与他们同一阵线。拆穿了,或许宫靖凌会回头与左大臣沆瀣一气与他作对……他可没那么大器量让人如此轻易接手这般人才,无端替自己造就难缠政敌。

更何况他晓得,宫靖凌才没那勇气与怀宁坦白。

每日在他眼皮下那么多事发生,他没兴致每件都插手干涉。

睁只眼闭只眼,对大家都好。

只是他仍是不由得盯梢宫靖凌一举一动,为的,是别让怀宁走上分桃断袖之路。

他曾受过的伤曾尝过的彻骨心痛,他不愿怀宁经历。

时日久了,次次看宫靖凌处处迁就隐忍,不知为何,总会令他为之气结。

日日夜夜盯着、瞧着,也不免在心底嘀咕怪罪怀宁,这么不会珍惜,不若……

不若什么他也不晓得,他不总愿再继续深思。自心口悄悄泛溢至唇舌的酸,他只当错觉。

直至二十五岁那年,他得了消息听说京城一污吏与商贾齐心压榨百姓,打听了他们密会之日,带着宫靖凌查探污吏府邸,却不意被发觉追杀。

那死在他剑下的污吏名叫什么他已忘了,只记得宫靖凌那抹苦訩着的笑,染上双手的温热湿意,无防备靠在身上的重量。

他手上沾染过那么多血腥,曾有那么多人在他身旁倒下,却仅有这次令他双手发颤。

这才明白,新搭的灵堂旁,望着那张强忍悲痛红着眼眶的脸,心底那般酸苦难受,名为不舍。

这才明白,当初为何日日抛下政事,带着怀宁镇日陪在这人身边。

才明了,他离宫那几年,心里像被掏空了的那般空洞不适,名为思念。

才明了,为何临行前要命他每个月差信回宫,更大手笔遣了影卫跟随,听闻他病了伤了,就赶紧差人为他送药补。口里说着是监视,不过,就是在意。

才终于愿意承认,原来,早已被这人吸引。

却是为时已晚。

是他自己将宫靖凌送至怀宁身旁,是他希望宫靖凌能用真心对待怀宁。都是他。

如今,宫靖凌陷了下去,但,他何尝不是?

他们都没有勇气表明,都不断遮掩,隐藏对对方的情感,只为了留在对方身旁。

他不敢让人知道他在意。他不想,宫靖凌像聿书、像蝶衣那般死去。

在意,却又不能说出口。

关心,又不能做得太明。

因为伤过,所以害怕。

仅能藉口易容任务,短暂将宫靖凌留在自己身旁。一分也好一秒也好,他希望宫靖凌移开视线,别再注目于怀宁。

希望宫靖凌,能与些心给他。

他终究只是个人,有私心的。

一旦有了自觉,便如踩空般不断下坠。

看着怀宁与宫靖凌相处融洽,他却仅能远远看着、瞧着,怎么也介入不了。见着宫靖凌因怀宁心伤难过,见着宫靖凌因家里之事心情起伏,就连伸手安慰,都得那么小心翼翼。

才惊觉,看得太分明,反而是种苦楚。

尝遍个中酸甜苦辣才明白,最痛的不是做不到,而是明明做得到却仅能远远看着。

因此,当雁安与他禀报怀宁似是对那妓有意,心底那道坚固防卫便悄悄的,碎裂崩落。

他不是想让宫靖凌烦恼,也从没想过要逼他选,他只是害怕。

或许宫靖凌没发觉,当老四拿出那瓷瓶欲拘拿之时,他是费了多大气力才别过头,没让老四察觉他指尖发颤。他筹谋算计了那么久,也挑掉了几名桩子不让老四有更多机会做文章,为的就是要保他。没想到仍是遭老四设计。

他将他放进了心上,却为自己造了一处缺口。捧着藏着怕人发觉利用,却又舍不得放下。

他不愿他离开。

牢狱里脱口而出的冲动质疑,宫靖凌眼底的受伤,让他不禁后悔。

他想留住他,却仅能用如此笨拙的方式。

宫靖凌支支吾吾寻求同意之时,不意出口的「不一样」,是他最想表明的心意。

已经,不一样了。

只是他也明了,宫靖凌不想懂,不愿懂。

宫靖凌眼中的他,不过是个会为利益牺牲部属的人,不过是怀宁的兄长。

他明白,却又不禁想问。明明也知晓宫靖凌定说不出口,却又执拗询问。非得要痛了疼了,才愿罢休。他也不晓得自己为何这么犯贱,硬是要拿热脸去贴冷屁股。

而那特地为他备下的面线,据李顺勤说,他连动都不愿意动。

他知道,他晓得他,他都说的如此分明了,宫靖凌当然会动摇。

只是自己的心意就这般被糟蹋,还是有些伤。

他想起掌厨大娘那双瞪得圆圆的眼里的惊讶,想起膳房里闷热湿黏的空气,想起那么一点困窘。

他也不知洒下葱花之时自己心底究竟在想些什么,多傻啊。

而如今,见他因怀宁心碎难过,放不下又不知如何安慰;违心之言太难、太沉,他提不起。

或许雁桦说得对,幸福有时真的是要赌一睹。

只是,他真的赌得起吗?

叹喟着吻上那双索吻的唇。

似乎总是、先爱上了便是输了。

70.

对阳焰而言,这虽非首次,但他还是首次这么紧张。

托着靖凌的后脑杓,几次轻啄浅,才敢将舌尖探入。

靖凌一开始虽然生涩,在阳焰巧妙带领下,也渐渐有了回应,唇舌交缠的潋潋水音,是那么令人迷醉。双手紧紧扯着阳焰胸前衣物,像溺水之人攀附浮木。

阳焰闭上眼,感受那般依赖力道,满足之际却又有那么些罪恶。

不想伤他,却又想让自己放纵一回。

仍是犹豫。

靖凌不安分的双腿贴着他下腹隐隐闷烧着的欲望,阳焰无奈轻喟,就当被药性冲昏头好了,他真的不是想趁人之危。

「我只求你别怨我。」嘟哝着覆上那张因亲吻红艳湿润的唇,阳焰退去半披挂在靖凌身上的衣物,将靖凌制在身下。

方才虽已见过,定睛一看,仍是忍不住埋怨,「不是懂医吗?怎么让身上留下这么多疤。」吻上那道方愈合的新伤轻轻啮咬,隐隐希望这道疤最好永远别淡去。

吻落至右胸那浅浅印子的箭伤,靖凌不由得蜷缩,伸手抵着他胸口;略略起身,那眼底一闪而过的清明,让阳焰顿时想罢手。

正犹豫着是否收手之时,却见靖凌眼底满是情欲,再无一丝理智,阳焰只想方才当错看,却怎么也骗不了自己。

翻躺在一旁,以为阳焰妥协了要让他在上,靖凌起身跨坐在阳焰身上,伸过手扯着阳焰一丝不乱的衣裳。

「是我说过可以利用,」阳焰喑哑着嗓子,指尖贴着他的颊轻轻摩挲,「可是,这般时候,能不能就只看我?」

「可不可以,别想着怀宁?」苦笑着卑下请求,「如果你……真明了是我的话。」

阳焰也不晓得他怎么说得出这番话,感情路上跌跌撞撞,竟快磨尽他的傲。

执起他右手吻入掌心,闭上眼感受那温暖热度,欲驱走那么点软弱。

他装得太久、太累了,兴许是因这样,才会说出这种话。

似乎听见有人吸了吸鼻子,抬眼,只见靖凌将头埋入他颈间去,仍放在胸前的手抓紧了他衣物。

似受伤小兽的低低呜咽让阳焰有些懊悔为何要拆穿那么一点伪装,他求的不过就是逃避,自己何苦又伤上撒盐?有时真恼恨自己这般理智。

雁桦定是怕伤到他因此药没下重,靖凌酒量不差,方才又释放了次……药效兴许仍未散,但酒意就不一定了。

轻喟着将他拥入怀,轻拍着背,哄小孩一般。

温热湿意浸入了他的心。不是没见过他哭,却每每总会拧痛了心。

或许,他只是不甘心。不甘心只当个替身。不过就是嫉妒。

这么一想便顿时没了主意,不知该拿靖凌如何是好。仰起头望着横梁,听着细细呜噎声,将怀中之人搂得更紧了些。

勾起把弄乌黑散落的发,任靖凌在怀里哭了好半晌,因抽噎吸顿颤抖的身子紧贴着他的。

或许这般依赖倚靠是情势所逼,会不会有那日,是出自意愿呢?阳焰迷糊地想。

若他愿意,除了他的避难处,他还愿收容他的喜怒哀乐爱恨,若他愿意……他可以很贪心的。

不过这般不上不下卡着,对身子真不是普通地伤……阳焰有些不自在地悄悄挪动双脚。

察觉怀中之人僵直了身子,阳焰不免有些尴尬,强装镇定地再拍了拍他的背,摊直双手表明绝不乱来,仍是什么也没做。

靖凌訩起身,自颊畔掉滑落的泪珠滴在阳焰脸上,烫下了一个烙印。阳焰望着那双红肿的眼,心疼得正欲说话安慰,下一瞬唇舌间尝到的温热咸涩泪意,却是让他脑袋空白,理智全失。

阳焰捧住靖凌的头,急切加深这个吻。唇舌交缠间,靖凌伸手欲退去阳焰身上被他弄得皱巴巴的衣物,阳焰也不阻止他,舌尖勾勒他的唇齿,不住探索。泛溢鼻息间的轻声吟哦,旖旎热切了一室暧昧。

结束一吻,喘息未定,潋滟银丝在两人唇间搭起短暂桥梁,后一一遭阳焰舔吻而去。

稍嫌急躁地将两人衣物退尽,赤裸的身子彼此交叠熨烫,令头脑发晕发热,情欲炽燃。

阳焰施力将靖凌反压在身下,自颈间仔细亲吻啮咬而下,在胸口留下点点浅浅红痕。贴着掌间的肌肤似有魔力,让人怎么也舍不得离开。

双手掩脸欲遮藏神情,如此行径在阳焰眼中可爱得紧,让他忍不住又吻上那双唇。

舌尖舔舕齿间,轻咬红润唇瓣,双手抚摸触弄着四处引火,终是来到那已解放过一次的地方,阳焰一手拢捏着靖凌右胸上小小突起,一手圈握上那微微抬头的欲望,满意听着细小声响自靖凌鼻间哼吟而出。

指尖轻捻碰触双珠,惹得靖凌弓起腰;圈握着上下拢搓了几下,靖凌粗喘了声,伸手制住阳焰右臂。

訩起身,阳焰不解地抬眼,有那么一瞬不知手脚该摆哪去。

「也……让我……」像被咬着了舌,支支吾吾。

低垂着头紧靠着他心口,伸近欲抚上的手令他意会过来,阳焰不禁勾起一抹笑,将唇印在那因羞赧红通不已的耳际。

握着靖凌的手腕,引导着覆上自己贲张欲望,见靖凌缩起肩,阳焰轻咬舔舐靖凌耳根,引来好一阵轻颤。

阳焰索性覆上靖凌的手,将两人的欲望靠拢摩弄,把弄套圈着彼此欲望。靠在彼此肩头,淫靡水音、低吟喘息交织。不觉加快了手上动作,更空出一手拈弄挑逗胸前挺立突起。一声吸气屏息窜入耳际,刺激交感,在彼此手中洒落黏稠白浊。

半敛眼眸中,湿润无声倾诉着情欲。

找到那咬着不愿溢出声音的唇,爱怜舔去红潋唇瓣上艳色血丝,转换角度亲吻探索,炽热鼻息在彼此脸上喷洒交融。

分开双膝,指尖摸索来到臀间,就着方才白浊,按揉轻叩,探了进去。感受怀中之人僵直了身躯。

「没事,」阳焰舔吻着他嘴角柔声安慰。「我不想你受伤。」

阳焰一手圈拢套弄靖凌方解放过有些疲软的欲望,另一手指尖在穴口来回戳弄翻搅,摹拟待会即将发生之事。

一指、两指、三指,随着增加指数,手上套圈速度也更加快速。出入穴口的手指探索着触碰深处一点,靖凌弓起身子,欲躲避宛若雷击猛烈袭来的异样感受;张嘴欲喘息,阳焰却再次覆上他的唇,不让他逃开,指腹执拗地在那点上打转。

来不及吞咽的唾沫顺着嘴角滑落,潋滟银丝溽湿了褥被,涎出辟淫印子。

靖凌只觉身体彷佛已非自己能掌管,只能随阳焰摆弄起舞。

抽出的指尖划过穴口,还未来得及困惑,远比指头更加粗大的东西便塞了进来。

靖凌惨白着脸,疼得快无法喘息,撕裂痛楚自下身直漫而上。原贴着他的唇的阳焰短暂屏息,微微退开凝望着他的脸,不敢妄动。见靖凌张口大口喘气,阳焰爱怜吻去他呜咽哀鸣,握着他欲望的手再次拢挑逗弄,想减缓他的疼痛。好半晌,见他似是有些适应了,才缓缓浅浅抽动。

就连这般时刻,仍是温柔得令人想哭。

靖凌双手捂眼,不让泛溢而出的眼泪遭人瞧见。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难解酸涩堵塞胸口泛窜而上,哽在喉间的破碎负疚,是他的真切心意。

拿开他的手使之搭靠在自个肩上,一一吻去眼角泪花,额碰额,阳焰敛下眼,沉着嗓嘶哑呢喃。

「是我自愿的。」

一声呜噎,揽着肩头的手更加收拢,紧紧怀抱着,不愿失去。

71.

「殿、殿下……等等小的啊!」

李顺勤气喘吁吁跟在怀宁身后。怀宁头也不回,脚步声踩得碰碰作响。

「我要出宫。」方踏入惜宁宫,关门的咿哑声仍在耳畔,李顺勤便听见怀宁道。

「欸!?现在吗?」

「现在。」咬牙切齿。

「现在已经近亥时了,殿下您要不要明日……」况且您不是答应大殿下要安分些吗?后面那句话李顺勤没胆说出口,因怀宁脸色难看直瞪着他。

「开什么玩笑,母后居然跟父皇站同一边!」怀宁气呼呼以掌击桌,扯开嗓门大吼,「我都说我不要娶那些官家小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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