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往经年 下+番外——逍遥的逍遥的尾巴
逍遥的逍遥的尾巴  发于:2012年07月3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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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告诉他,苏楠知道还有些其他人,让他找几个能陪衬的,免得苏楠以后连我的帐也不买。

等到了晚上,劳清汕就叫了张立莮来陪同。

张立莮给小满买了很大的一只毛绒熊,笑眯眯的拿给小满,小满却只瞟了一眼,碰也不碰,倒是对劳

清汕订的HelloKitty的粉红色蛋糕更感兴趣。挥舞着两只小肥手,已经等不及要扑上去了。

李明淮按住她的两只手,指着张立莮说:“给阿姨说谢谢。”

小曼扁扁嘴巴,不情愿却还是口齿清楚的说:“谢谢阿姨。”

张立莮笑眯眯的说:“小满真可爱,不用谢。”

她那样的笑,温柔慈爱,我却只觉得恶心。

平心而论,张立莮非常美丽,职场这么多年,又委实是个充满魅力的女人,举手投足间的优雅自然也

不用说。但或许每个细节都做的太细致,反而让人觉得刻意成分居多了。

劳清汕大概也是有意撮合李明淮和张立莮的,所以一入场,他便推着张立莮坐在他与李明淮中间——

尽管蓝彩洋去世才不过半年。

大概对于同性恋来说,女人的生死何交换,本就是无关紧要的事情。

由此看来,大概劳清汕同蓝彩洋的关系谈不上好,否则从朋友角度来讲,也不会这样做。

也或许,他过去曾爱过李明淮。

想到这里,我扫了一眼在场的诸位——还真是关系复杂。

我垂下眼去。

这应该算的上是气氛欢快的一顿生日宴,有张立莮的热场,李明淮也难得有笑脸,他虽然想不起来张

立莮这个人,却能同她说到一起去,除去张立莮的口才外,大概李明怀对她印象并不算坏。

李明淮同张立莮之间气氛和睦,苏楠同劳清汕之间就有点僵硬了。

劳清汕完全抛开自己身为老板,且有职员在场的情况,对苏楠献了好一番殷勤。可苏南只是垂着眼皮

,连翻都不翻一下,不然就是拿出手机来,接上两个电话,再不然就是嗯啊两声语气词,就差没在脸

上写“我对你不感兴趣”几个字了。

我这顿饭吃的无比煎熬,李明淮同张立莮的就在我耳边,除了生意经外,还夹在了让人不会厌烦的个

人生活琐事——这就是张立莮的聪明之处,她绝不会去触李明淮的底线,在她还没接近李明淮的时候

。我的责任大概就是照顾好李小满,在她动不动就要插进打断大人之间的谈话时转移她的注意力。

我自认为并没有什么高尚的道德情操,更不会做到自我牺牲的地步。

阻止李小满捣乱李明淮与张立莮之间的交谈,说来也是唯一能表现我气度的——虽然,我要这种气度

是没什么用的。

张立莮同李明淮交谈的时间久了,大概也觉出不太合适了,便将注意力又转到我身上来:“小矾今年

多少岁?”

我张了嘴,还没来得及答,李明淮已经替我回答了张立莮:“二十三岁了。”

张立莮听了弯着眼睛,微微一笑。

那笑容我一看到,便知道她要说什么,然而即使知道,我也绝不可能阻止她说下去。

“有女朋友么?”

“还没想过。”

“要是没有看上的,我给你介绍一个怎么样?”

我看了她,不知是敷衍还是委婉拒绝,怀里的小满忽然出声:“哥哥,什么是女朋友?”

张立莮从李明淮面前将手指伸过来,点了点李小满的鼻头:“女朋友就是能陪哥哥一辈子的人。”

李小满皱了皱鼻子,冷冷的瞟了她一眼,又冷冷的说:“那我要当哥哥的女朋友。”

所有人都是一愣,接着都笑起来,连那忙着对苏楠献殷勤的劳清汕,以及忙着拒绝劳清汕殷勤的苏楠

也都笑了。

我笑笑,倒幸好有李小满这样一个小孩子,童言无忌,也少了许多尴尬。

给小满过完生日后,劳清汕嫌不够过瘾,非拽着去喝酒,但这种事情应属于“成年人”范畴,我这种

半生不熟的,正好担任带小满回家睡觉的重任。

劳清汕拽着苏楠的胳膊,情绪高涨的就往他“熟识”的老地方去消遣,我瞟了李明淮同张立莮一眼,

两个人也都没有表示反对。

我笑笑,便抱了已经困得上下眼皮打架的小满离开。

开车上路时,我觉得自己依然麻木,过去那个还处于暴躁时期的张帆,或许会怒气冲冲的无处撒气,

但如今的张帆已可以微笑已对。

所以人的改变可以一蹴而就——我只是有了自知之明罢了。

虽然我很想得到,但既然不可能,就算了,难受归难受,总有一天会不难受的。

抱小满回家,开门时一片漆黑,屋内的气息扑面而来,说不出来是什么滋味,但也不需要去自习琢磨

,免得又是自怨自艾的伤怀悲秋。

李明淮是接近午夜打的电话,口齿很清晰,先问我睡了没有。

即使睡了,这时接了电话,也该醒了,明显多次一问。

“你们喝完了?”

“张帆,你过来接我一下。”

我能说什么,当然是去接。

除了苏楠都没有喝多,大概就是喝酒聊天,只是没有办法开车而已。

劳清汕屁颠屁颠的“护送”苏楠“回去”,我开了车过来,接上李明淮和张立莮,李明淮让我先开车

去郊区,送张立莮回家。

张立莮的家,我早在工作第二天就有耳闻,想对于蓝彩洋来讲,张立莮是典型的事业性质的女人,她

似乎还有其他方面的投资,在郊区买了一栋小别墅,每天开车上下班,生活标准令人十分艳羡。她如

此有钱,又活的如此美丽潇洒,就自然会成为别人的谈资,成为女人们嫉妒的对象。

送张立莮到了地方,她仗着酒力,从目光到行为,都不在掩饰,她下了车,轻轻抱了李明淮一下,再

在他脸上亲了一记,眼光热切的看了他一眼,只差一句“我爱你”说出口,但她又实在聪明的过分了

,知道这种话不能说出来太早,要慢慢来一步一步,最后她只欲言又止的一句:“再见。”便略微摇

晃着回去了。

我是一路沉默着把车开回去的,到了车库,李明淮开口:“你不喜欢她?”

我拉上手刹,并不接腔,我的喜好不能改变他的决定。

他笑笑,“我倒觉得……”

我打断他:“我倒觉得她挺好的,我没不喜欢。”

“……”

“但你既然能对一个献殷勤的女人和颜悦色,怎么就不能对自己的亲生女儿温柔一点?”

他哑口无言,阴沉沉的沉默了下去,该是被我这样不留情面的指责,很有些恼羞成怒的意思了。

3.9 见见世面

第二天,李明淮因为头疼没去公司——大概是喝了假的洋酒闹的。

我将早饭摆好,让他自己用微波炉热一下,急急送小满去幼儿园。

这天是周五,如果没有特别的事情,下了班我就可以享受两天睡到自然醒的周末。

这便是工作与上学最大的区别,觉是再也睡不够了。

碰巧这天张立莮也没有来上班,似乎也是请假了。

我想想在家里床上,皱着眉横尸的那位,相比张主任请假,病症估计也是相同的。

顶头上司不在,办公室里自然就是一片祥和,购物的购物,游戏的游戏,视频的视频,还有插科打诨

浑水摸鱼的。

我也是百无聊赖,如今我的工作都是桌案上的,跟自己念的专业没有丝毫的干系,一段时间观察下来

,发现不忙的时候闲的想吹灰,忙起来的时候就人仰马翻。

我盼着这一天早早结束,伺候完那一对父女,自己也可以好好休养生息两天。

其实我也大可不必做得这么细心负责,李明淮最初是很有想法将小满送到寄宿制的贵族幼儿园去,横

竖是花钱的事情。

但对个孩子来说,实在太过残忍,也并不是非要到了那个地步不可。

等李明淮想起一切再后悔的时候,也就没有任何机会了。

我已尝过不可后悔的滋味,所以不希望他也这样。

等到快下班的时候,劳清汕叫我和另一名职员陪他“走一趟”。我跟那还不大相熟的同事对看一眼,

对方是比我早进公司两三年的老资格,已经猜出是要干什么。从包里拿出粉饼之类的战斗武器,去洗

手间了。

这架势,我要是再不知道准备干什么,就是我悟性低了。

临去前,我给李明淮打了电话,他在睡,看表已经是要去接小满的时候了,“晚上要跟老板去公干,

不知几点才能回来。”

他迷迷糊糊的应了就挂了,我想起亲子卡在我身上,于是打了电话给幼儿园的老师,告诉他们晚上是

李明淮去接。

到了下班时候,其他人都走的干净,跟我一同留守的那名同事已经收拾完毕,平常灰衣灰裤素面朝天

,属于那种被人忽略的存在,这会儿换了漂亮衣服,脸上略施粉黛,简直就是焕然一新,活脱一倾城

佳人。

我合了合微张的下巴,在办公室里又干等了一会儿,劳清汕才从办公室里出来,对同事的穿着用眼神

略表赞许,接着就带着我们下了车库,让我开车,去机场接人。

又在机场等了一个多小时,才接到人。

劳清汕迎上去,对来人好一番热忱的寒暄,便上了车。车上劳清汕同来人讨论热烈,也直入正题,大

概是劳清汕想透过该人的关系开拓下生意的门路。

这人来之前,劳清汕就已经嘱咐我接了人后就直接开到山中林去,这饭店名字取得不怎么样,却是本

市最好的酒店之一,饭菜滋味真算不上好,要的就是那个气派。

山中林离机场也不远,不然等到了地方,来的这位客人,大概也该改吃夜宵了。

到了酒店,才发现张立莮已在那儿早早候着了,笑着迎上来,对接的那个人说:“蒲老板,很久不见

啦。”

我跟在蒲老板身后,看不见他表情,不过这人对张立莮似乎兴趣并不大,相当敷衍的点点头,没有什

么同她多交谈的意思。

张立莮似乎了解蒲老板的习惯,也没觉得尴尬,引他去了包厢。

我跟在后面,觉得大概自己的使命已经完成了,是不是可以同老板说告退了,我咳嗽一下,正准备上

前两步,正准备开口,劳清汕就已经看出我想说什么,早早截了我的话头:“想跑?没门,一会儿酒

你就不用喝了,还得给我们开车,更何况这里头的学问你好好学学,有好处。”

我微缩脖子一下,只好跟着进去。

张立莮是先到的,菜已经点了几样衬桌子,等入了座,又拿着菜单给那个蒲老板。

蒲老板面色冷淡的将菜单从头翻到尾,点的都是些粗茶淡饭,我不禁多看他一眼,觉得这个人真有意

思。

这个人长的委实是很好看的,真的是很好看的那种,比老板似乎大个几岁,可惜就是不爱笑,表情冷

厉的很。

他这种表情跟李明淮的很不一样。

李明淮是冷淡,似乎事事都不上心,可偏偏是胸有成竹。

蒲老板却是戾气重,容不得别人得罪,得罪了就要遭殃那种。

我老老实实坐在位置上,看劳清汕对蒲老板的时候态度小心谨慎,多少有点弱势,就觉出来,果然人

外有人天外有天。

蒲老板点了菜,忽然笑了一下:“山珍海味吃的多了,还是清淡的惹人稀奇。”

他不笑时候让人觉得恐怖,可一笑又让人觉得十分美丽,想不由自主的靠近。

我不由又多看了他两眼。

身旁同事大概注意到我的毫无颜色,桌下用脚踢踢我,我这才注意到老板们茶杯里都见了底,忙招服

务员进来倒茶。

饭菜络绎上桌,蒲老板已同劳清汕聊起来,但我对生意经当真没有办法,坐在那里听着就有些难受。

只从他们谈话间大概知道了那蒲老板全名蒲南,从N市来的,家族里经营的那些无论规模还是层次,

都是劳清汕同李明淮无法比拟的。

毕竟对于本市来说,N市更加发达,路子也更广。

可这一切跟我没有任何关系。

我没有想过在本市建功立业挥斥方遒,也没有想过在职场做个成功的经理人——或许过去是有的,可

如今我是觉得过一日算一日,以后无论如何好,也都没有什么太大的意义。

3.10 一对半冤家

我“学习”的昏昏欲睡,如小鸡啄米,要不是同事偶尔用高跟鞋提点提点我,额头早就磕上桌子了。

好不容易熬到谈好了生意,老板点我名字道:“张矾,你先下去热车。”

我这才如梦初醒,忙夹了老板的皮包出去结账,接着又去将车发动,把冷气开好,免得老板们进来热

的头脑发胀,一不小心生意就黄了。

送了这位大都会来的蒲老板,我又巴巴的送自家老板回家(女同事由张立莮顺路带回了),路上老板

对我一番恨铁不成钢的评价,说我没眼力价,顾着自己神游太虚,简直是耽误他发财。

私下里,我也就不把劳清汕当老板,说话就不刻意敬重了,“我本就不是那块料,是你非要把我弄到

办公室里来的。”

他双目暴凸,咬牙切齿的说:“还不是你叔叔拜托的。”

“你也不是非得答应。”

“我这不是想着你跟李明淮这么多年,好歹也受了点良好熏陶,哪想到就有近朱者还是黑的,一点都

不上进。”

“我看你就是想图个现成的便宜,没想到反蚀了把米。”

“嘿?这小孩子一点也不尊重长辈,都不叫我一声叔叔。”

“可不是么,咱跟苏楠算平辈了,也没见苏楠叫你一声叔叔。”

劳清汕被我噎的脸色发绿,但从战略角度来讲,他还有许多用得着我的地方,也只好忍气吞声梗梗脖

子。

劳清汕是个喜欢假不正经的,往往在公司里端正严厉,私底下倒有些鬼马,尤其是同李明淮说话时,

向来竭尽调侃之能。

但李明淮向来不受挑拨,一律都简短回答,劳清汕得不到趣味,反而愈发的努力,旁人看着他们说话

,一个表情生动,一个脸部面瘫是非常有意思的。

一路上,劳清汕向我说起了这位蒲老板的事情,有些部分却总觉得像是杜撰,或者是老板本人恶趣味

的渲染。

这位蒲老板如今是蒲家的掌舵人,但当年也是个纨绔子弟,做了不少荒唐事,还曾进过精神病院,谁

也不曾想到他后来能夺家中大权,姓蒲的都要看看他的脸色。

劳清汕说的口沫横飞,我想想那蒲老板冷厉的脸,实在想不出他当年到底荒唐成什么样子,反正也跟

我没有关系。

——

接蒲老板那天晚上,我回去时,李明淮照例没睡,在书房里忙着他的公事。席间我没吃什么东西,一

路上饿的前胸贴后背,回来第一件事就是到厨房去翻剩菜。

我开了厨房的灯,抬脚正要往里面走,却被里面情况下了一跳。

李小满缩在厨房一角,从膝盖里将埋着的脸抬起来,不适应光线的看过来,见到是我,立刻摇摇晃晃

的站起来,扑在我腿上仰着脸嚎啕大哭。

哭的一抽一抽的。

我将她抱起来,她顺势揪起我胸口的衣服,一边擦眼泪一边继续抽抽。

小孩子哭哄不得,越哄越糟糕。

我等她哭够了,放低了声音问他:“小满为什么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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