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犬阴谋论——楼上黄昏
楼上黄昏  发于:2012年08月0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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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哲还想继续还嘴,结果听那头荀彦飞又抢着说:“我哥叫我了,先挂了。”

温哲听那头一下子掐断,只剩下“嘟”“嘟”的声音,便也只好放下了手机,坐回桌子边上吃面。

结果还没吃两口,大门就被打开了。温哲含着半口面条,就看见温老爷子和自己大哥带着一身寒气,风尘仆仆地走进了

门。

“爸,大哥,你们回了。”温哲赶紧咽下面条,打了招呼之后,下意识地瞥了一眼地上堆着的大小礼品,想着要不要立

刻汇报一下今天的情况。

温理脸上一如既往地没有表情,看不出喜怒哀愁。但温锐行在温理的帮助之下脱了外套,却在冲温哲点了点头之后,回

头朝大儿子一示意,也没说什么,二人就匆匆地进了房间。

温哲在原地傻站了一会儿,觉得挺奇怪的。于是他在解决完所有泡面之后,决定去敲敲老爹的房门,探探究竟。

结果走到门口的时候,刚准备伸手叩门,却听见里面隐约传出说话的声音,伸出的手不由自主地就停在半空,然后徐徐

地收回。

“爸,我觉得,这件事我们还是应该乐观一点。”温理的声音听起来很冷静,但似乎是有意地压低了声音说话,“咱们

手下的股东都是跟着您一起打江山的,不会那么容易就给人收买走的。”

“什么打不打江山?”紧接着却是温锐行长长地叹了口气,“不是有句话说‘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么!

这年头,利益最大,谁还管你交情不交情啊?”

“爸您别太悲观了,我们……”温理的话说到一半断掉了,因为这个时候温哲已经推门进来了。

“爸,大哥,公司是不是出什么事了?”虽然他对自己家里的产业几乎很少过问,但听了刚才一来二去的对话,也差不

多明白了是个怎么回事。至少,绝不是好事情。

温锐行本来打算和温理尽自己所能把这件事摆平的,所以也就没想让温哲和荀彦飞知道,因为毕竟不管知不知道,他是

帮不上忙的。这个时候见温哲贸然闯进,显然已经是听到了风声,心想这孩子作为家里的一员,也是有权力知道的。便

只能叹了口气,然后朝他伸伸手说:“哲儿,你过来吧。”

于是一个小时之后,温哲总算是明白了公司现在的情况,但事实上,他着实是帮不上什么忙。事情本来并不算大,只是

有人爆出温氏集团存在严重的财务问题,而这样利用造谣抹黑来打击对手的行为,温锐行在商场上也见得太多,所以并

不以为然,只是采取各种办法及时消除谣言。但是出乎意料的是,事情不仅没有好转,公司反而有一个大股东宣布要抛

售手中的股票。这件事一出来,几乎成了“财务问题”最有利的证明。毕竟你自己的股东如果对公司的股票看涨,又怎

么会急于卖掉股票?而与此同时,自己一家最大的竞争对手,突然对自己的大股东发出了收购的邀约,承诺以高价收购

他们手中的股票。如此一来,如果得逞,则自己公司的控制权就会落入竞争对手手中。这根本就是恶意地挤兑行为。

后来温锐行在发现那个率先抛售股票的大股东,已经转而成为竞争对手的董事会成员,他才意识到这根本就是里应外合

的一场连环阴谋。可是,公司内部的很多股东却真的动摇,一方面对公司内部的财务情况不信任,另一方面也收了高价

收购的诱惑。

温锐行是在今天下午知道大股东们当真有抛售股票的心思的,所以他坚持着见完了该见的人,回到家里,才迫不及待地

跟大儿子商量解决办法。

“罢了哲儿,这件事别放在心上。天无绝人之路,我会有办法的。”见温哲听完了之后也有傻掉的趋势,温锐行抓了他

的手,叹了叹安慰道,“不过,我和你哥哥可能不能在这里久待了。我们得提早回美国了。这件事拖延不得。”

温哲虽然着急,但着实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便只能点点头,说了声“嗯”。

13.

温锐行果真没有多做停留,正月十五刚一过,就带上了温理,准备回美国。

临走前,他把温哲叫到房间里,塞给他的一张存折。

温哲拿在手里,脸上露出诧异的表情。温锐行却伸手握住了他的手,一字一句地说:“哲儿,我这次和你大哥回去会尽

力解决公司的问题。但是,我并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如果出了什么问题,我们一家的账户都是会被冻结的。所以我在

荀彦飞的账上存了些钱,没太多人知道他和咱们的关系,所以如果真的冻结账户,他是没有事的。但转账多了会惹人怀

疑,所以数目不大,只有五十万而已。我知道你手头还有一些,你们……计划着用吧。”

温哲看着温锐行,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他作为次子,从来是只管享乐不管事的,从出生到现在也没有经历过什么挫折

变故,此刻见自己父亲深情忽然凝重起来,心里不由得也跟着紧了紧。他虽然日子过的养尊处优,倒也不是不经世事的

纨绔之辈,只是他所擅长所交际的圈子,目前并不能给父亲带来任何实质性的帮助。甚至公司具体出的问题是什么,温

哲自己也并没能够了解得十分清楚。

但他还是无条件相信自己父亲和大哥的,他愿意相信父亲这样的举动,只是防患于未然而已。所以他犹豫了一下,还是

接下了存折轻轻握住。

温锐行见状,也放下心来,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便转身准备走。温哲站在他后面,怔怔地看着他半个身子都要关在门

外面了,才突然想起,开门说了句:“爸爸,一路走好。”

“嗯。”温锐行在温理的搀扶下,回身看着他徐徐一笑,点了点头。

……

直到晚上荀彦飞才醉醺醺地回来,一到家就直接倒在了房间的床上。

在温家公司出现问题的时候,另一方面他的演艺事业却是节节攀升,蒸蒸日上。

也许是因为他跑龙套的消息被很早地放出来,所以随着几个龙套片子的上映,他甚至是有些“万众期待”地回到了公众

的视线中。大部分人在看片子的时候,会突然想起他在里面似乎是有个角色,于是便刻意地留心。少部分人在听了周围

亲戚朋友的描述之后,甚至会特地跑一趟电影院,看一下荀彦飞那几个五花八门的龙套角色。

而在这些人中,绝大部分人得出的结论惊人的一致,那就是:荀彦飞演神经病演萌了。

于是在各大论坛上再次掀起了“荀彦飞热”,有人截图,有人截音,还有人把他的那几十秒剪成视频,配上音乐或者自

创对话,赢得一片“有才”的赞扬声。并且,他在片场蹲点的消息不知怎地也被人重新翻了出来,于是他勤奋认真的精

神又被再一次地提出来大力表扬了一番。

然后有一天,当荀彦飞随便在网上搜自己消息的时候,惊讶地发现他居然莫名其妙地就有了一个外号,叫做“龙套哥”

他嘴角抽搐了一下,觉得自己花了不少功夫的那个农民反响平平,倒是这个神经病的角色居然意外出彩,这个有心栽花

无心插柳的路线是让人觉得有些诡异。

紧接着没过多久,一家比较权威的娱乐杂志在一篇预测文章中预言,今年演艺界的最佳新人莫过于荀彦飞莫属。并表示

,如果预言成真,他将会是第一个靠跑龙套赢得这个奖项的演员。

荀彦飞对得不得奖倒没有太多的欲望,不过这种东西用来满足一下虚荣心还是不错的,而且得了也不会少两块肉,有自

然是比没有要好的。但另一方面,随着他再一次小小地红火起来,荀彦飞发现自己的应酬突然一下也就跟着多了。

过年的后几天里面,他莫名其妙地被很多合作过的甚至有些不过一面之缘留下联系方式的演员朋友打电话,说请他出来

玩玩,同行的有某某导演某某演员巴拉巴拉的。荀彦飞虽然觉得来得突然,但也却之不恭。毕竟这是个广交朋友的好机

会,而事实上,这几天混下来,从导演到演员,从无名的到大牌的,他还确实认识了不少人。

荀彦飞不像温哲没酒量,他在酒桌子上面往往几圈下来还能屹立不倒,并且喝酒爽快,从不拖泥带水扭捏拖拉。于是这

个原因使他在应酬里变得更加赤手可热,圈子里面熟或半熟的朋友出去喝酒的时候都愿意带上他一个。

于是荀彦飞好几天都没在家里吃过饭,而晚上一回家,通常就直接倒床上去了。

而温锐行还在的时候,温哲因为那个自己并不太明白的“财务危机”,心里也莫名地有些七上八下的,便也随荀彦飞去

了。好几天夜里没“联络感情”,也没有明显地感到多么憋屈。但是温锐行一走,温哲突然就觉得房间里空旷了起来,

所以见荀彦飞稀里糊涂地进了房间之后,他很快地也尾随了进去。

房间里飘着浓重的酒气,温哲是不喜欢酒也不太能喝酒的,所以他皱了皱眉,走到窗边上打开了窗户。但是晚上天气冷

,窗户一开冷风就直往里面灌。温哲回头看了一下睡得四仰八叉的荀彦飞,还是咬咬牙关了窗户,抬腿走向了这个万恶

的酒气来源。

从他身下抽了一条毯子盖了上去,温哲站起身子,忽然想起自己刚才居然没有趁机揩油,这简直不符合他一贯的作风了

。但是荀彦飞周身的酒气就好像孙悟空给唐僧画的那个圈,让温哲这个好色的白骨精被驱得连连退散不及,哪里还能蹭

上去上下其手?

于是终于,他还是抱起笔记本电脑,走到客厅去了。

这几天他一直在查公司相关的资料,以及事件的最新信息。但事实上,这种公司与公司间的争斗,以及公司内部的私密

问题,媒体根本不可能报道出什么东西来。但即便如此,温哲还是想尽可能地多知道一点,仿佛只要自己密切地关注着

,便能出一份力,仿佛自己知道得越多,就越能给予帮助。

打印机缓缓地吐出一张张纸,温哲轻轻地伸手接过,把它们整整齐齐地装进文件袋里面。袋子里已经有厚厚的一小沓纸

页了,这些都是他目前通过媒体,所知道的或真或假或多或少的全部信息。

“大半夜的,怎么还在这里?”温哲正低头凝视着最上面一张纸的时候,背后忽然传来一声懒洋洋的声音。

他赶紧把东西塞进文件袋,回过头笑了笑,说:“醒了?”

“嗯。”荀彦飞穿着睡衣,头发刚洗完还有点湿湿的。他拿着个杯子走到饮水机旁边接了点水,随口说,“之前没洗就

睡了,身上难受,起来洗个澡。”

温哲顺着他的背影往墙上看去,发现已经凌晨两点了。他愣了一下,没想到时间过得这么快,于是转身关了电脑,也站

了起来。走到荀彦飞后面,伸手把他腰环住,不规矩地摸了几下,隐约闻到他身上沐浴露的香味。不知怎么地,温哲忽

然就问了一句:“彦飞,如果有一天我一穷二白了,你还跟着我么?”

“当然不。”荀彦飞想都没想,干脆地脱口而出,又一把甩掉腰上的鸡爪子,笑道,“你没钱了老子养你,所以应该是

你跟着老子才对!”说完自己打了个大哈欠,举着杯子游魂似的地回了房间。

温哲站在原地愣了一下,过了很久才自顾自地笑了一声。然后他立刻追随者刚才荀彦飞的足迹,几步窜进了房。

于是很快,房间里传出荀彦飞问候他爹娘的声音。好在温老爷子已经不在这里了,否则听到没准会气得吐血。

……

“你爸和你哥……走了?”第二天吃早饭的时候,荀彦飞拿着一块面包咬了半口,突然无比迟钝地想起这个问题来。

“是啊,昨天下午走的。”温哲喝了一口牛奶,淡淡地说,顿了顿又不怀好意地笑道,“昨天晚上叫得那么大声了,还

问候我祖宗十八代了,今天才发现我爸回去了?”

“他们这么早要回去,你怎么都不告诉我一声?”荀彦飞瞪了他一眼,皱眉道。

温哲随口撒了个谎道:“公司里有点事,一通电话打来,他们立刻就开始收拾东西了。走得急,没来得及告诉你。再说

,那个时候你已经出去了,老爷子说不用特地把你叫回来了。”

荀彦飞“哦”了一声,问:“走这么急,不是出什么事了吧?”

“没事,”温哲垂眼看着手中的面包,淡淡地说,“是突然来了笔大生意,得老爷子亲自过问。”

荀彦飞很轻易地就被说服了,再一次“哦”了一声,他发现自己对这些着实不是很懂。所以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来,只能

低下头,继续啃自己手里的面包。

14.

几个月之后,在圈内最具权威奖项的颁奖典礼上,荀彦飞意外地拿到了最佳新人的奖项。当然,这样的结果恰好被某个

杂志预见过,于是该杂志得知此事之后,决定对此事大书特书一番。迅速组织记者小分队,以惊人的速度为荀彦飞量身

定制了一个专访。

当然,那都是后话了。但即便在获奖之前听到过那个预测,荀彦飞也压根没放在心上过。所以颁奖典礼那天他去倒是去

了,但也就是两手空空脑袋空空地敲个二郎腿,坐在后面的位置。但没过多久主办方看见他旁边坐着的是温家二少,于

是恭恭敬敬地走过去,说位子已经安排好了,便把他们请到了前排很扎眼的地方。

荀彦飞不能随心所欲了,只能规规矩矩地并着腿坐着。但从心里讲,他对这种颁奖典礼是没什么兴趣的,因为每个领奖

的人上去说的话都几乎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不是感谢歌迷,就是感谢经纪人,不是感谢经纪人就是感谢制作人,不是

感谢制作人就是感谢经纪公司,不是感谢经纪公司就是感谢自己的父母,或者是七大姑八大姨七舅老爷二外甥什么的。

温哲平时见惯了场面,所以一直保持着温和的笑容正视前方,当然,除了时不时地伸出鸡爪子,不规矩地摸上荀彦飞的

腿。刚开始,荀彦飞还可以以同样的表情深情凝视前方,然后下面毫不留情地踹他一脚。但到了后来,他定力不足,心

里已经是无聊到极致,面上愉悦加虔诚的表情也有点挂不住,于是越坐就越往板凳里陷进去。

温哲余光看见了,也懒得管他,只在看到摄像头快要扫过来的时候,飞速探出手,专挑荀彦飞大腿内侧的敏感地带狠掐

一把。荀彦飞惊得要跳起来,整个人也不由自主地坐正了,一抬眼,刚好对上了摄像头,赶紧装镇定微笑一下。等摄像

头扫过去了,他没办法爆粗问候温哲祖宗十八代,只好拼命用眼睛杀死对方。

结果等到他第N次睡过去的时候,隐隐约约地突然听到有人叫自己的名字。他稀里糊涂地睁开眼睛,结果又被温哲掐了一

下,揩了次油。

荀彦飞刚回头怒目而视,就听见底下一阵鼓掌的声音,然后所有人都扭头往自己这边看。

荀彦飞扭头朝台上看了两眼,只见主持人和颁奖嘉宾都朝自己投以期待的目光。他眨了眨眼,又回头看温哲。温哲见他

这死不开窍的样子就想掐他,但介于这个时候摄像头一定是特写给这边的,便只好微微一笑,一边悄悄地使眼色,一边

用不高不低的声音冲他说:“恭喜了,快上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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