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寂春雨晚来风(生子)——sk吐泡泡的鱼
sk吐泡泡的鱼  发于:2013年10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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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会,这么些年来,朕,一直都把你搁在心尖上呢。”

深情凝望的双眼,缠绵的亲吻,轻微的喘息,压抑的呻吟……满满的幸福感浸入了宇文晟闵早已如铜墙般坚硬的心,他的整颗心都为身下这个玲珑剔透的人儿而柔软。“卿然,朕,定不负你!”他坚定地说道。

这时,他明显的感到怀里的人儿一僵,忙问道:“怎么了?是不是又不舒服?”

“不是,臣,突然想起一事,还请皇上准奏。”

“何事?”他将华阳紫陌抱在怀里问道。

“下月初八,洛宁就该出阁了,臣想在她出阁之前回家小住几天。臣,就这么一个妹妹,以后若想再见恐怕就难了。”

“这有何难,你若想见,朕准她随时都可进宫来见你,可好?”

“这,不一样。”华阳紫陌轻轻地摇摇头,神色黯淡下来。

“朕也不是不准,毕竟你进宫都快五年了,还未曾出宫省亲。只是,你这身子三天好,两天歹的,朕是怕你吃不消。”

“这有何吃不消的。皇上,出了宫不过几里地,就是臣的家呢。”华阳紫陌闻言笑道。

“这就是了,朕突然想起来了。朕,第一次见你可不就是在离你家不远的‘听松楼’嘛。朕,记得你那时穿了身雪白的衣服,长长的头发用一只乌木簪松松的绾了,让人看去真真是‘明眸皓齿,顾盼生辉’!朕那时就想啊,这个人要是朕的该多好!这不,五年光一闪而过,咱们孩子都有了!”往昔美好的回忆如潮水般涌来,宇文晟闵不禁闭上眼睛,满足的笑了。

“想回就回吧!朕,多派些人跟着。”宇文晟闵最后难舍的说道。

章三十八

贵妃回家省亲,端的就是排场、就是华丽、就是富贵。

提前十几天,“宁恩侯”府就大张旗鼓的忙活起来。一盆盆的奇花异草被不断地搬进园子,整箱整箱的古玩字画、物件摆设被分放在各个房间里、回廊上……京城里最好的衣料店的陈老板带着两个专挑料子的小工,每天不住的穿梭于府里和衣料店之间,有知情人透露,他这次赚的银子足够再开一家分号了。

……

众人忙忙碌碌了十几天,终于将端华贵妃盼了回来。

满树桂花争相开放的那天,端华贵妃的銮驾终于如期出现在了街道的入口。先是一队皇上亲训的精锐骑兵在前面开道,又有十个仪态端庄的宫女手捧香巾、绣帕等物跟着,然后方是八个太监抬着的金顶鹅黄绣凤銮舆,另外还有十六个太监抬着大箱的礼盒紧随其后,押尾的仍是一队皇上亲训的精锐骑兵。

“宁恩侯”府的人更是已经早早的在街道两旁的枝桠上缠上了各种色彩艳丽的锦帛,鲜红的地毯从街东一直铺到街西,“噼里啪啦”的鞭炮声更是隔着几条街也能听得清楚。随着车队的临近,漫天的花瓣雨不住的撒落下来,顷刻间车队和围观的百姓便被这场倾泻而来的大雨浇了一身的芬芳。

如此盛大的场面让围观的百姓不由得交口称赞,甚至在几十年后还有些老人会在不经意间想起来,不由得感慨两句:当年的端华贵妃啊,真真是给他爹娘挣足了脸,你们是没见过他回家时那排场啊……啧啧。

只是如此的繁华盛景,也不过换来若干年后转角灯影处一个人的低声轻叹:只是不知谁把流年偷换?成全了一季的繁华如梦,也成全了一地的寂寞如画!

“梆梆梆……”子时的梆子虽然已经敲过,大厅却依然充满了沸沸扬扬的人声,人们在觥筹交错中,粉饰出一片太平和乐的景象。

门口负责迎客的小厮万儿已经累的瘫在地上,无论如何也不肯起来了。他烦闷的对吴管家说:“吴伯,这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您看看这些客人,送走一批又来一批,就跟淌水似的,怎么也没个完,我这腰实在是直不起来了。您老行行好,明儿给我放天假吧!”

管家吴伯轻轻的踹了他一脚,详怒道:“混小子,娘娘好不容易来家住几天,你还不打起精神来好好伺候着,若是出了差错你有一个脑袋!”

万儿见他并没有真的生气,于是把他拉到一边,悄悄地问:“吴伯,老爷这次可得收了不少好东西吧?”

“臭小子,这也是你该问的!”

“唉!您老当我不知道,这些人可都是冲着”皇恩“来得,他们既是想从咱们娘娘身上得到好处,又怎会不舍得下本钱!”

吴伯“啪”的给了他一巴掌,“臭小子就知道满嘴胡说,可是不要命了!”

万儿吓的缩了一下,没敢再吭声。

王勉借口要解手,在灌下客人劝的最后一杯酒后,晕晕乎乎的向花园走去。此时的他已经颇有醉意,只见他在外院的花园里站了一会儿深吸了几口气,竟朝着被月洞门隔开的内院走去。走进月洞门,又是甬道,他沿着四面回廊,曲折阑干,走了足有三百多步,又走进一个垂花门,里面有一个院子,一排灰瓦红墙的小屋,掩映在森森翠竹之中。王勉信步走来,隐约听到平和雅致的曲声自竹林深处传出,不由得沿着层层翠竹继续往里走,迎面而来的居然又是一座花园,他七弯八绕地在花园里转悠了一阵,穿过一片柳林后,视线顿时豁然开朗。入眼竟是一片粼粼的湖水,湖上四散着几株莲花,重瓣粉莲、白莲在田田莲叶间袅娜的盛开着。循声望去,不远处是一个八角清凉亭,孤单单地伫立在湖中央,亭中坐了一人在专注的弹着曲子,青衣翩然,衣袂飘飘,仿佛遗世独立的仙者。王勉听着逐渐加快、铿锵有力的琴声,不由放声吟道:“江上秋高风怒号,江声不断雁嗷嗷,别魂迢递为君销。一夜不眠孤客耳,耳边愁听雨萧萧,碧沙窗外有芭蕉。”配合着他的吟诵,亭中的人儿长袖挥舞荡漾,玉指轻拂琴弦,娴熟的托、劈、勾、挑,时而轻柔优美、时而铿锵有力,雷声阵阵、秋雨绵绵。整首曲子被他弹得洒脱飘逸,清丽明亮,在忽强忽弱、时缓时促中雨打蕉叶声尤如珠落玉盘清脆生音。忽而曲调开始转弱,雨滴从蕉叶上点点滴落,雨声渐渐停息在朦胧夜色之中,余韵悠然…

古筝的旋律就似一双看不到的手,慢慢地推开了他的心扉,人生的苦闷遂纷至沓来,很多的往事都涌上心头,泪慢慢地从心底深处涌上来,竟然很有些鼻子发酸、心在颤抖,在这个喧腾的秋夜里,阵阵地凉意从身上渗透到心底

“王大人,如斯良辰美景,来亭中共饮一杯如何?”清朗的一声,将王勉从满怀愁绪中拉出,他四下一望——无舟、无桥、无石阶,他竟不知要如何过去。

亭中的人儿似是看出了的他的窘迫,伸手向着离他最近的石坡一指,朗声说:“你且沿着石坡往下走,看到一石门,用手攥住石门上的烛台轻轻一拧,便可进入水下的通道,再沿着通道一直走,有数层石阶,直通小亭。”

王勉依言而行,果然,不消片刻便到了小亭中。

章三十九

碧湖水、八角亭、白石案,一个青色身影悠然而坐,见他过来,端起一盅花雕朝他示意,“王大人来得好快!”

王勉微微一笑,柔声说:“娘娘怀有身孕,这酒还是少喝为好。”

“王大人有所不知,这可是陈年的花雕,选用上好稻米、优质麦曲,辅以江浙明净澄澈的湖水,用古法酿制,再埋入树下贮以时日,闻之酒香馥郁芬芳,品之酒味甘香醇厚,是难得的佳品。”说罢,素手轻扬,将那盅花雕慢慢饮下。王勉端起案上的另一盅酒,随意拨拉着琴弦,说:“娘娘的琴艺更加精进了,一曲《蕉窗夜雨》都快要将游子的心弹碎了。”

“噢?你是游子吗?”

“是。臣的家在江南。”

“听说你已搬到自己的府中去住了?”

“是。臣将老父接来,一同搬去新盖的府里了。”

“这就是了,你父即以接来,那边就没有什么可挂心的了。等你与洛宁成了亲,再养下几个儿女,这儿也便是你家了。”

“不然,纵使臣以后在京落户,但臣的心也一直挂着那个地方。娘娘,你该知道原因的!”王勉直盯着他的双眼说道。

华阳紫陌沉默着轻抚玉琴,眉眼低垂,长长的睫毛轻颤着,清风徐来,带动他的衣襟,恍恍然有出尘之姿。

王勉手执酒盅,目不转睛看着他,期待着他的回答。

本是明朗的夜,突然下起了雨,华阳紫陌极缓慢的饮下了一小盅花雕,将杯子随手放在白石案上,星眸半闭,嘴角掀起一丝似笑非笑的弧度,静静倾听外面淅淅沥沥的雨声。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两人望着潺潺的雨幕各自出神。蓦的一缕深情、哀怨的《长相守》缠绵着响起,王勉凝神细听,一滴泪珠自眼仅落。他转身看去,月下那人依旧是眉目柔顺,但眼里眉间却生出了如此的哀恸之情。、一曲终了,华阳紫陌慢慢抬起脸来,含泪笑问:“况之,你可喜欢?”

王勉神色愀然,忍不住轻声唤了句,“卿然……”

以往多少的愤懑、多少的怨恨,都在此刻这轻轻地一声里了结了,两人默默的凝视着,而后紧紧地抱在一起。

“卿然,对不起。那年,我,失约了。”王勉仿佛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惭压在他心里许久的歉意道出,“那时,你一定等了我许久吧?”

华阳紫陌仔细的想了很长时间,才依稀记起几年前自己有段日子,每天天不亮就赶到翰林院门口,一直呆到月亮挂在了正当中才离开。那时正值隆冬,巍峨的京城被接连几天的暴雪严严实实的裹起来,自己每天木桩似地立在雪地里,任凭鹅毛般的大雪扑打在身上、脸上,只等着那人出现。可惜,直到他体力不支晕在雪地里,也没有等到心里日思夜想的人。他在精神与体力的双重折磨下,苦苦的熬过了那个冬天。不过,现在回头想想,好多细节都已经模糊不清了,自己所经历的一切,却更像是在梦里。

于是,他摇头笑道:“怎么会,那时皇上的聘礼都已经下了,我终日为出嫁做着准备,哪有时间等你。”

王勉似是不信,“我听说你是第二年春天入宫的。”

“是。本来定的是年前迎我入宫,只是后来生了场病,才拖到了次年春。”

华阳紫陌淡然一笑,执壶将他面前的杯子斟满,正色说道:“王大人,我敬你这杯酒,喝完后你我之前的种种过往一笔勾销,可好?”

“哦?”

“从今日起,我就是你的妻舅。你既娶了舍妹,就当好好待她,不要让她吃苦、受委屈。我这妹妹从小被家里娇惯坏了,还请你多加担待。”华阳紫陌再次举杯示意。

二人几杯下去都已颇有醉意,王勉借着酒劲,问道:“卿然,你真的满意现在的生活吗?你幸福吗?”

“幸福。我乃当今的皇贵妃,怎么会不幸福。我当然幸福!”

“胡说!你当我看不出来嘛,你过得不好,一点都不好!你如果过得好怎么会如此消瘦?你如果过得好怎么会整日缠绵于被榻?你看看你现在都数的些什么日子!你知道吗?你现在每说一句话、每走一步路都要战战兢兢的看别人的脸色,你过去的那份随意洒脱都去哪儿了?你的抱负呢?你的理想呢?你都忘了吗?”王勉终于可以将憋在心里话,全都痛快淋漓的吼了出来。

“拔剑飞舞挑乾坤,泼墨挥笔照昆仑。王勉,你当我当真不想吗?可是你看看我如今这副不男不女的样子,我能怎么办?你知道嘛,我现在连死的权利都没有。华阳家上上下下数千条人命,我不能连累他们!”

一颗颗泪珠落在襟上,晶亮如珍珠。华阳紫陌摩挲着腹部,痛声说道:“我的孩子,都已经会动了。他每长大一天,我的责任就会重似一天,我必须为了他好好活着——哪怕我自己过着行尸走肉般的日子,我也要为他活着!”

“好,卿然,我们一起为了他好好活着!我,王勉,在此发誓,只要我活着一天,就要保护将来的小皇子平平安安的长大,我定会竭尽全力辅佐他!”

华阳紫陌唇边绽开一抹笑意,静静的偎在王勉怀里。王勉紧紧地搂着他,生怕他随时会融入蒙蒙烟雨中,就此消失不见。这样的华阳紫陌,总能让他不由得想去拥有。

章四十

次日,华阳紫陌一觉睡到正午才恍恍醒来,他撑起疲倦酸软的身子,直纳闷:明明已经过了初期,可身子却越来越累,精神头也不好,每天只想睡觉。原来每晚都得醒一两次,可现在只要躺下,必然会一觉到天亮,连梦都不曾做。难道夏御医的保胎药竟然如此管用?

正想着,一旁服侍的丫鬟见他醒了,忙过来服侍他穿衣。这时,流珠掀帘道:“主子,先喝点粥垫垫吧。太太那边传话来说,一会儿就要开午饭了。”

“不必,我这身上懒懒的不想吃东西,等去太太那儿一块吧!”

流珠听后,忙过来帮他打点好,主仆二人一起朝太太那儿去了。

一路上,不少丫鬟婆子向他行礼问安,华阳紫陌却一个都不认识。事后,他不由得向宇文晟闵叹道:没想到几年的时间,家竟已不是心里的那个样子了。

走至太太处,只见一个小丫头坐在房门槛上打瞌睡,见他们来了,脸一红,直向内努嘴儿。流珠会意,蹑手蹑足的走过去,贴着纱窗听到华阳夫人正同几位打扮华丽的女眷长篇大套的说些家务人情等语。知道华阳紫陌不爱听,便引着他往西边房里走。二人进去时,只见一个奶妈摸样的人正在拍着个几个月大的小哥儿哄他睡觉。流珠悄声问道:“这是姨太太出的哥儿吗?”奶妈点点头,看到华阳紫陌在一旁站着,忙让开了。华阳紫陌朝她一笑,弯腰从床上抱起孩子。这个只有五个月大的小宝宝正张着黑漆漆的眼睛好奇地看着他,白嫩的小手软软地搭在他的掌心里,咧开嘴巴呵呵的笑着。华阳紫陌把他流出来的口水一抹,笑道:“小东西真乖.”怀里的小宝宝好像听懂了似得,白胖的小手啪啪拍了几下,两腿高兴地直蹬。华阳紫陌被他逗乐了,将他抱在怀里轻轻地拍着。

薛姨娘推门进来时,看到的正是这幅和乐的景象。她眼珠一转,走过去说道:“小孩子不听话,看吵着娘娘。”

“不妨事,我很喜欢他的。”

“奴婢看娘娘这身子,也得有四、五个月了吧?”

“四个多月了。”

“瞧着肚子尖尖的,定是位小皇子。”

“姨娘,成您吉言了。”

华阳紫陌说话时仍不忘逗弄一下怀里的孩子。薛姨娘见状,又往他跟前凑凑,抓着孩子的一只小手说:“瑞哥儿,你快快长,等你长大了,咱们进宫去陪你小侄子好不好?”

一旁站在的流珠忙斥道:“姨太太,说话别太造次了!”

薛姨娘轻轻地打了自己嘴两下,笑道;“瞧我这张嘴,说话也没个分寸,娘娘千万别往心里去。”

“怎么会,一家人说话哪有哪有那么多忌讳。”华阳紫陌亲亲孩子肉嘟嘟的小腮,笑道。

薛姨娘又拉着他絮絮叨叨的说了些时应当注意的事项,生产时的通苦,直到太太那边派人来催了几次,才放他离开。

离开时,华阳紫陌摘下随身佩戴的玉佩,递给她,说道:“给孩子带着,图个吉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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