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寂春雨晚来风(生子)——sk吐泡泡的鱼
sk吐泡泡的鱼  发于:2013年10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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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

大理寺卿王勉刚刚上任,便被皇上指派侦查一查一桩离奇的凶杀案,随着案件的层层展开,越来越多的疑点开始开始浮出水面。究竟谁才是杀人凶手:废后林嫣?身怀六甲的荣贵妃?还是长得像他的初恋情人的端华贵妃华阳紫陌?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一年后我在京城的翰林院等你。”这是苏卿然在分别时对他说的,然而,他却爽约了。可是,当他想再次完成这个约定时,是否还会有人站在原地等他?

楔子

“你侬我侬,忒煞情多;情多处,热如火”一个疯疯癫癫、满头乱发、面如枯槁的女人蹲在墙角一遍又一遍的唱着。“住嘴,大半夜的不睡觉,哼哼什么,烦死了。我教你的可都记住了:把你害成这副鬼样子的人是华阳紫陌,你就算是变作鬼也不能放过他。记住了?”一个宫女打扮丫头快步走过去,踹了那女人一脚,说道。见那女人不说话,那丫头又伸出手来狠命地扭了她几下,疼得那女人一面躲闪,一面说“记住了,记住了。”“这还差不多。”那丫头拍拍两手,自去了。

那个疯疯癫癫的女人是当朝的废后林嫣,打她的则是一直跟在她身边伺候的宫女喜儿。

那喜儿回了屋却也没有睡觉。但见她从床头的一侧摸出了一个小布袋子,把里面的东西倒在桌子上,仔细的数着。“一五、一十、一十五、二十、二十五、三十,太好了,足足有五十两银子。”喜儿数完后高兴地把那些银子往前一推,慢慢得盘算开了:熬过了今年,明年就可以出宫了,天启朝的规矩宫女每满五年一放,等自己出了宫,可以用这些银子买几亩地购置几间房产,还可以给弟弟娶个媳妇儿,一家人再也不用挤在一起挨冻受穷了。

这时一阵冷风吹来,“吱呀”一声,却把那虚掩的木门吹开了。“要做死了”,喜儿骂了一声,忙起身去关门。当她关了门正想回屋时,却看见桌子上的油灯晃了晃灭了,一个黑影“唰”得从开着的窗户窜了出去。“这该死的猫,明日非把你宰了炖汤喝。”喜儿忙急走几步回了屋。“咚——咚咚——咚咚”,这时又响起了敲门声。这庶哲宫盖在皇宫的西北角上,是专门居禁宫里犯了错的女眷的地方,平日里连个人影也见不找,现在半夜三更的突然响起了敲门声,“啊”喜儿捂住双耳,眼睛迅速的朝四周看了看——到处影幢幢,她觉得自己就要疯了。“咚——咚咚——咚咚”的敲门声还在继续,喜儿屏住气仔细地听了听,没错,一短两长。这是荣贵妃的暗卫特用的敲门声。喜儿忙又去开门。“还来做什么?荣贵妃交代的事我已经都做好了,银子也都给了,你别再来找我了。”喜儿着急地轻声说。那暗卫并没有说话,他一个手刀猛地朝喜儿“哑门”劈了过去,然后扛起她,快步离开了。一双呆滞的眼睛,透过细小的窗缝看到了这一切。

章一

“吓,见过死人,可是没有见过死的这么难看的。”小春子用手不停地在鼻翼两侧扇着,悻悻然地说。看到侍卫统领王卫没有搭理他的意思,便住了嘴,把没说完的话咽回了肚里。

“小春子,你是否知道这是在哪个宫当差的宫女?”

“呦,王大人,这各宫这么多的太监、宫女,上上下下加起来有几千人,别说好鼻子好眼的摆在这儿,咱家还认不全。您再看看这,鼻子眼的都给这鱼呀、虾呀,啃得烂乎乎的,咱家实在是认不出来。这不,这小腮帮子上还给啃下一肉来。啧啧,怕是阎王见了也害怕。”

“好了,不认识便罢了,排遣个死人做什么。王大人,依我说这不是咱们该管的事,不过是个小宫女,看这样死了也有些天了,既然都没有听说有哪个宫丢了人,还是趁早弄出去埋了算了。”说这话的是副侍卫统领李福。其实倒不是他这人不负责任,只不过在宫里待得时间久了,深知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道理,看多了宫里的人情冷暖、尔虞我诈,心也就慢慢的变硬了。就像是端华贵妃华阳紫陌常说的:不要痴想用自己的心去换别人的,能在这里活下去的都是一群群没有心的人,在这个宫里你有的只有你自己,等你什么时候也没有心了,那你就可以在这里生活得很好。他说这话的时候斜斜地靠在八宝织锦软榻上,把玩着手里的碧玺凤纹杯,抿着嘴微微的笑,显得是那么的随意随意而又漫不经心,仿佛所说的这一切都与己无关,他只不过是在尽一个主子该尽得职责——训诫自己手里的奴才而已。

“主子,您听说了吗,今早在碧华池里发现一具女尸,都烂的不成样子了。”

“哦,是嘛,这宫里死个人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你这么大惊小怪的做什么。来,于嫔,帮我看看这胭脂的颜色调的可好。”

“好极了,这嫣红的颜色与姐姐的肤色真是趁极了,再配上您身上的这件绣花团的三层锦服,真是漂亮。”被叫到名字的于嫔赶紧走上去,谄媚的替荣妃捏着肩膀,其他未被叫道名字的嫔妃们只能恨恨的瞪着她。

天启帝宇闻晟闵年近四十,自从三年前废皇后林氏,便没淤立皇后,一直有太后的表侄女荣贵妃代为执掌后宫。现在太后催得紧,一定要他年底立一位皇后,说是后宫不可一日无主。而诺大的后宫之中最受宠的便是端华贵妃华阳紫陌,不过他是男子,即使再受宠也怀不上孩子,再加上他为人冷清,所以在这后宫之中却也未被这些妃嫔们当做竞争的对象,只不过在争风吃醋时她们却怎么也忘不了拿他出来刺上几句。现在唯有荣贵妃怀上了皇帝的子嗣,父亲又是当朝的宰相,这皇后的位子自然非她莫属,所以这各宫的主子们自然都来奉承她、巴结她。

“荣妃姐姐,妹妹进宫也有些时日了,怎么从没见过姐姐们口中所说的‘端华妃’,难不成他架子就这么大,竟一次安也未来与姐姐请过。”说这话的是新晋封的姚贵人。她年方十八,虽然贵为贵人,嘴巴、心眼却是极毒的。

“只怕是夜夜被皇上宠幸的起不来床罢。”张贵妃用绣着大团牡丹花朵的袖子掩着嘴,呵呵呵笑起来。

“妹妹,庄重些吧。”荣贵妃说完,拿起桌上的茶杯掩着茶盖浅浅的喝了一口,随即放下来说:“今儿个天好,咱们这就去拜访一下端华贵妃。”

映阙阁位于皇宫的西北角,虽然叫阁,不过是个小巧的院子。现在正值春天,院子里开满了姹紫嫣红的花,尤其是那一丛丛白泱泱的曼陀罗花开得正艳,远远地看着像一片汪洋的花海。

温暖的阳光透过开着的窗户斜射到正靠着软榻看书的人身上,但见他懒懒的翻动着手里的书页,看到有趣的地方,浓密的睫毛也随着弯起的嘴角阖了一下。

“主子,别看了,当心累着眼睛,这是奴婢刚泡好的碧螺春,您尝尝。”

“好,搁这儿吧。

翠儿,去,把窗关了,要起风了。”说话人的声音听起来如三月的春柳扶风,温和而又缱绻。

“主子,您开玩笑呢,外面大好的晴天,碧空里连丝云都没有,奴婢去喊了燕儿来放纸鹞给您看,可好?”

“丫头,当我真不知道是你想放,前儿个就见你拿出来了,今儿先收了吧,再去沏壶茶来,要来客了。”

果然,看见小太监贵喜大老远喊叫着,急急慌慌地跑了过来:“主子,荣贵妃带着一大群人来了,您快出来看看。”

“好,知道了,贵喜,把帽子扶正了,到门口迎客去。”

“华阳啊,咱们姐妹好久不见了,你说明明住的那么近,伺候的又都是皇上,你怎么与我生分的像是两家人,整日里也不见你去我那。”荣贵妃亲昵的拉着端华贵妃的手,仿佛他们真的就是一家人了。灵蛇髻上插得金步摇随着她的倾身,晃啊晃的。

“娘娘说的是,不过华阳自身福浅,怕冲撞了贵妃和未出世的小皇子,自然不敢前去请安,还请娘娘见谅。”华阳不着痕迹的扶开她的手,转身倒了杯茶给她。

荣妃笑着抿了一口。

“端华娘娘,您是不是还不知道,今早在碧华池里打捞出一湿漉漉的小宫女,听说尸身都给鱼虾啃得不成样了,我们想着您这映阙阁是离碧华池最近的,怕吓着您,特意来和您说一声。”姚贵人手帕子一甩,眼中含箭地说道。

“不捞各位费心了,我华阳上不敬神,下不怕鬼,心里也坦荡,今日我也倦了,各位如果没有别的事还是请回吧。贵喜,送客”说罢茶杯一端,自先回了内室。

章二

“不要人夸颜色好,只留清气满乾坤”

念这诗的是今年的新科探花,新上任的大理寺卿——王勉。但见他身高七尺八寸,鬓若刀裁,双目炯炯,穿身青衣,衣领袖口处绣着同色的卍字花纹,腰间系的一方纹玉佩,也是青色的穗子,不紧不慢地手里摇着折扇,踱进了大理寺。

“在下王勉,字况之,江南人士,以为就与大家同朝为官了,若有什么不到之处,还请各位同僚多多见谅。”

王勉,字况之,还未等引荐便可开始了自我介绍。

忙碌中的众人纷纷向发出声音这向看了过来。见是新任的上司,赶忙站起来纷纷与他见礼。其中一位发衣灰白的老者更是上前一步,紧紧的攥着他的手:“大人,您总算来了,我们盼您好些天了。”

“盼我?”王勉眨眨眼睛,颇疑惑的看着他。

“您是?”

“情急之下忘了介绍,老朽乃大理寺少卿严臣。您没上任的这段日子,一直由我来代您处理事务。”

“噢,这不是蛮好的,却盼我盼的这么急做什么。”王勉特意把个“噢”字拖得韵味十足,显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唉”,严臣抬起衣袖擦拭着头上的汗,“一言难尽啊,和您同科的状元郎还没钦点官职呢,就被人发现死在了客栈里,圣上震怒,下旨一月之内必须破案,可这都过了四天了,大家是一点头绪都没有啊。大人,您赶紧这想想办法吧!”

“啊?!”这次轮到王勉抬袖试汗了。

他万万没有想到,自己新上任办的第一件案子,死者竟然是只在大殿上见过一面的同窗。印象中,他约莫三十多岁,身材不高,一对吊脚眉,给人的感觉像是长了一张老鼠脸,让人无端的觉着厌恶。

“尸身现在在哪?快带我去!”

“死者未发现伤口,唯有腹部胀大,舌头从嘴里出来,脸部和腹部呈绿色但是腿脚等已转为红色。这说明死者的死亡时间在八——十天之间。”

“哎呀,大人,您说的太对了,这人正是十六日那天被人发现死在‘呈祥客栈’里的。”

呈祥客栈是一幢三层高的楼房,稼京城最大的布庄“荣祥茂”和最大的钱庄“富源财”之间,开在凤阳城最繁华的长安街上,两侧的酒幡上“呈祥客栈”四个字,迎风招展着。

客栈的掌柜的一听说是来查死人案子的,本就有点发暗的脸愣是瞬间变成了一块酱猪肝。

“作孽噢,晦气噢”,小二嘟囔籽他们领到了“天字一号”打开了紧锁的房门。

“各位官爷,您们快把案子破了吧,这来住店的一听说这间屋子死过人都说不吉利,谁也不肯住,在这样下去我们这小店可赔不起了。”

“小二,死的那人你可有印象?”

“有、有印象,小的记性可好了别说这死了十来天的人,就是几年前的人和事我都能记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不信我给您们诸位说道说道”

“好了,你只管简自己知道的,一定要说清楚,知道吗?赵主簿烦你记下来。”王勉思忖着在屋内踱着步子,还不时看看屋内的物件摆设。

“这位客官是初二那天晌午来住店的,穿一件灰色长袍,背了个褐色的布包袱,我看他那样也不像个有钱人,就给他开了间普通房,结果他从怀里摸出一大锭银子来往柜台上一放,直骂我狗眼看人低。我看势头不好,这是一有钱的主,赶紧给他换成了“天字一号”房。这可是我们这里最好的一间上房,看看,坐北朝南,虽然在这最繁华的大街上可是一点儿也不吵,晚上睡觉舒舒服服的,随便外面闹成什么样,也听不到一点声音。您在推开窗子看看外面,那是咱们的后院,看看这景多漂亮,有树有花有鸟有鱼,还有惠惠,她可是我们这儿最漂亮的丫头了。您在往西边看,西边这是咱们的酒楼,这楼里陪酒的姑娘可漂亮了,唱的曲子也好听,诸位官爷,要不到了晚上小的带您们去听听?”

“等等,小二。这客房你们可是每天都有人打扫?”王勉翻看着床上的枕头、被褥问道。

“有啊,当然有,这可是上房,是我们这里最好的房间,我们每天都派人专门打扫。”

“床铺呢?也有人打扫?”

“当然了,这可是上房,是我们……”

“好了,小二,我们都知道这是上房,是你们这里最好的房间,大人问你什么你直接作答便是,不要在说这句,可好?”赵主簿捋捋胡须,说道。他年方四十,皮肤白净,人看起来很是和气。

“小二,你说他是初二才住进来的,那时科考已经结束,你可知他之前住在哪里?”

“哦,知道,是城东的安泰寺,是那位客人自己说的,他总嫌我们这儿泡茶的水不好,说比起他之前住的安泰寺差远了。”

“行,有劳你了,烦你再去把负责打扫房间的人叫来。”王勉说着,从袖子摸出一颗碎银子给了他。

“得,官爷,不用叫了。这些天都是我打扫的,您想知道什么直管问就是了,小的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你们这儿的床褥、枕头多长时间拆洗一次。在打扫的时候有没有发现什不对劲的地方?或是发现什么可疑的东西?”

“床褥、枕头我们每天都换,您知道,这可是上房,是……”

“是你们这里最好的房间。”

“哎,对对对,是是是,官爷您也记住了。”小二弯着腰,打着哈哈说道。

“其实我跟您说实话吧,自从那人死后,这床褥什么的我压根就没敢碰过,您是不知道啊,他就死在这张床上,死时睚眦目裂,一张脸全青了,双手用力卷曲着,把床单生生抠出一洞来。当时吓的我是魂飞魄散,大叫一声没命的往外跑,差点从楼梯上滚下去,不信您看看,我这胯上现在还青了一大片呢。现在进着屋子我也害怕,总觉得他还躺那床上呢,所以我根本不敢碰,都是掸掸桌上的灰就赶紧出去,反正这房子死了人也没人肯住了。”小二说着,屁股一撅,竟真要脱下裤子来让他们看。

“那你是第一个发现尸体的人了?”

“对,是小的。十五那天晚上他对我说让我第二天早早的叫醒他,他有很重要的事要处理,于是十六那天天刚亮我就来叫他了,结果敲了半天门里面也没人应,我打开门进来一看,人都死了。”

“那他死之前的这些天你有没有发现什么奇怪的地方?”

“奇怪的地方?我想想噢,对,临出事那几天他经常出门,有时回来很高兴的样子,就会让我给他送去一坛子酒,他在那儿边唱边喝。有时心情就很不好,骂骂咧咧的就上楼了,把门摔得哐哐响。后来有一次我看到一个穿紫色长袍的矮个子中年男人来找过他,不知道和他说了些什么,然后就发生后来的这些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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