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品男优 上——风渺若
风渺若  发于:2012年10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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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拿着枪走到梳妆台旁,将纱罩灯打开,灯光调暗,最后检查了一遍弹夹里的子弹,确保无误后,他打开古筝的盒子,拿出古筝,将手枪用透明胶带牢牢黏在古筝的底板上,又小心地把古筝放回盒子里,把盒子挪回原位放好。

做完这一切,他舒了口气,抬头往床上看了一眼。倪洁安安卧不动,连姿势都没换一下。他轻手轻脚地爬上床,扯过被子包住自己,背对着倪洁安睡去。

7、刺杀

倪洁安是很有些臭美的。对着镜子打扮了半天,领带换了一条又一条,几乎要心烦意乱。他倒不是美给别人看,只因冷月要跟他出双入对。这是他们第一次在大庭广众之下亮相,他得让冷月知道他是多么的潇洒倜傥,受人欢迎。

冷月穿着一身月牙白的中山装从换衣间走出来的时候,倪洁安立刻对领带失去了兴趣。他不得不承认,今天不管打扮得多么体面,都只能沦为冷月的陪衬了。这是他第一次看见冷月穿正装,因为要演奏古筝,他特意选择了古典的中山装。修身的剪裁,将他挺拔修长的身形演绎得淋漓尽致。比衣服更白的,是他的脸。下颌的线条单薄而柔美,五官却是逼人的精致,精致到极点便显得冷漠。不笑的时候,他的脸上有着少年谋士般沉静的英气。挑眸一笑间,却是放荡不羁,风流无限,任你再有定力,也酥软成泥。

“走吧。”冷月单手插在裤兜里,拍了下他的肩膀,便率先向外走去。

倪洁安算是明白了,一个真正的帅哥,绝不仅仅靠一张好脸。那一举手一投足,都是活生生的魅力。他盯着冷月的背影,甚有挫败感地狠狠推上了领带结,差点把自己勒死。

到了展家门前,冷月从副驾驶的位子上往外看了一眼,门口果然安装了金属探测仪,另有保安拿着小型探测仪进行搜身检查,一切金属制品都不可能带进展家的大门。他又扫了一眼围墙,围墙倒不是太高,紧急时刻翻身而出倒也不是太难,但那样做的前提是——他得比子弹快。

下了车,他没有立刻举步。等倪洁安捧着古筝盒子大步走在前头的时候,他才不紧不慢地跟了上去,步履沉稳而悠闲,就像是来串门的邻居。

保安是认识倪洁安的,一边讨好地恭维着倪公子,一边用探测仪滴水不漏地刷过他的身体。倪洁安小声骂了句:“操,这么怕死,还办得什么寿宴……”保安大概是没听见,一声不吭。当然,他就是听见了,也只能一声不吭。

探测仪刷过他手里的古筝盒子时,嘀嘀响了起来,保安立刻色变,要开盒检查。

倪洁安刚要勃然大怒,冷月从身后走了过来,慢条斯理地打开了古筝盒子:“这是倪公子送给展老爷子的礼物,因为琴弦是金属品,所以……”

他把手伸向古筝,示意他们再测一遍。

保安拿起探测仪在古筝上方一刷,果然又嘀嘀作响,便笑了:“不好意思,请进请进。”

倪洁安恶狠狠地瞪他们一眼:“我还能用琴杀人吗?以为我六指琴魔啊?”

冷月不想他节外生枝,不让他继续说下去,簇拥着他往里面走。

院子里的草坪上排满了洁白的桌椅,镂花雕纹的桌布在晨风中微微荡漾,充满了欧式风情。客人已经来了大半,到处人头攒动,恭贺之声不绝于耳。

冷月一眼便看见展老爷子一身簇新的铁灰色西装,大背头梳得油光锃亮,一手擎着雪茄,一手背在身后,笑容可掬地招呼着来宾。在他身边长身玉立着一位年轻男子,相貌堪称英俊,笑容也堪称亲切,却有着鹰隼一样锐利的目光,这大概就是展家的独子展牧原了。

不知道为什么,也许是冥冥之中的一种感应。在他注视着展牧原的时候,展牧原竟不经意地一抬头,迎住了他的视线。四目相对片刻,便自然移开,但两人同时都感觉到了瞬间的恍惚。冷月重任在身,几乎立刻就忽略了这种恍惚,而展牧原心里自此便有了妖魔。

“冷月,这边,快点!”倪洁安回头叫了一声。

冷月收回四处探寻的目光,微微一笑,快步跟了上去。两人径直朝展家父子走去。

到了跟前,展牧原更加肆无忌惮地打量着冷月。而冷月却面带笑容地望向展老爷子,全然忽视了他的目光。

“展伯伯,小侄代表家父家兄祝您福如东海寿比南山。”倪洁安嘴里舌灿莲花,心里却说:福如东海水一滴,寿比南山小野鸡……

“哎呀,贤侄,快让伯伯看看,你真是越来越有风采了,哈哈……”展老爷子开怀畅笑,心里却说:姓倪的臭小子,还我孙子……

“展伯伯,小侄素知晓您闲人雅趣,特备薄礼一份,请笑纳!”倪洁安呈上古筝盒子。展老爷子眉头一敛,不知这大盒子装的是什么玩意儿,正暗自诧异,冷月上前一步,打开琴盒,伸手放入琴下,托起古筝的同时,不动声色地扳下枪支,用手指顶入袖口,随即将古筝抱呈展老爷子面前展示。

展老爷子喜欢古筝,琢磨古筝,自然是个识货的,只瞟了一眼,便眉开眼笑,连声称费心费心。

但是这古筝再好,也好不过冷月。他的目光很自然地从古筝移向了冷月的脸:“这位小兄弟是哪家的公子?怎么看着有点面生?”

这一问正问进展牧原心里去了,他挺直了腰身,居高临下地觑着冷月,等着他给予回答。

冷月刚张开嘴,还没来得及出声儿,只听倪洁安说:“他是我的朋友,我特请他来为展伯伯演奏一曲,以祝雅兴。”

“你……你会弹古筝?”展老爷子显然是感了兴趣了,眼睛虽然陷在阴影里,却放着光。

“略通一二。”冷月谦和地说。

展牧原皱了皱眉头,问来问去等于什么都没问,遂开口道:“不知阁下怎么称呼?”

“不才冷月,不是什么阁下,只是深蓝酒吧一名小小的男优。”冷月说虽说得卑微,但神情倨傲,气质高贵,给人的感觉就像微服出巡的太子爷。

展牧原冷冷一笑,心里说:有点意思!

倪洁安却是万万没有想到他会自揭其短,毫不在意,一开始有些尴尬。但转念一想,只要我不嫌弃就行了,其他人怎么想关我鸟事?便又恢复了谈笑自若的神气。

只是展老爷子这老脸有些过不去,今天站在这里的哪一个不是上流社会的淑女绅士,倪家小子却给他搬来个MB压场,实在太不雅观。但这大好日子,也不能当众翻脸,把人赶出去。正左右为难之际,展牧原出来解了围。

“爸爸,倪少一片美意,不如先让我们洗耳恭听吧?”

展老爷子只好点头,招呼大家入席。席位中间摆上一座雪白岛台,正好容一人在台上演奏。佣人们小心翼翼将古筝放在台上的琴架上,冷月在众目睽睽之下,从容自若地走上岛台,盘膝坐在垫子上,高矮正合适。

他平静地吁出一口气,双臂优雅抬起,十指灵动,挑转勾抹,一曲《高山流水》,荡气回肠。

更加荡气回肠的还是台上弹奏的男子。一身白衣,本已轻妙脱俗,此时整个人沐浴在清灵浑厚的筝曲里,更是风流潇洒地无以复加。他脸上的神情淡远凝重,似是忆起了某些往事,浑然忘我;又似是忧伤得无法解脱。

倪洁安本来是美滋滋的,左看右看,在众人惊艳的眼神中得到了极大地满足。让你们这群伪君子伪淑女们流口水的这个男人可是我的,和我吸过一支烟,和我盖过一床被,你们快来嫉妒我吧,快来眼红我吧……嘻嘻……但是听着听着,他就哭了。冷月不该这么美,冷月不该这么好,如果没有冷月了,他可怎么办?一阵难以自持的凄惶落寞,让他潸然泪下。

展牧原的目光一直紧紧盯在冷月脸上,连眼睛都不眨一下,生怕遗漏了任何一丝风吹草动。当他看到他脸庞上焕发出的祥和和眼睛里流露出的肃杀截然相悖时,他支起手轻轻摩挲着下巴,隐隐笑道:“很有意思……”

一曲奏完,冷月收回双臂,放于腿上,以眼观鼻的姿态静坐了片刻,掌声像万马齐奔般地响了起来,经久不绝。展家老爷子激动得都想不起自己是谁了,他听过不少演奏,自己也会弹一点儿,但是今天总算见识了人琴合一的境界。别说他是个男优,他就是只癞蛤蟆,他也想抱过来亲上一口。他用足力气鼓了一阵掌,竟站起来一溜小跑走过去,亲自搀起冷月的胳膊,夹在自己腋下,一路带着他回到座位,让他坐在自己身边,待为上宾。

待掌声慢慢沉寂之后,只听见一个拍掌的声音单调而突兀地响起,由远而近。

众人一起抬起头,望向掌声响起的方向。只见一个面如冠玉的男子拍着手,迤逦而来,身后跟着几个保镖模样的人。

冷月的目光一接触他的脸,顿时结了冰一样凝固了,就连血液都停止了流动。一丝阴冷从他瑛瑶的美目中弥散开来,竟是杀机四伏。

那男子一身白色唐装,看起来分外洒脱。只是笑容身姿皆有些懒洋洋的意味儿,充满了大病初愈般的苍白和倦怠。他的脸本已俊美非常,再调以五月朝阳般和煦的笑容,让人只瞧一眼便如沐春风,如果他不是名震东南亚的黑道教父边城,不知多少少男少女会醉倒在他怀中。

他走近主席,虽然冷月和展老爷子紧挨着坐在一起,但是他一眼也没瞧展老爷子,只是笑意盎然地迎视了冷月的目光,并将那目光越缩越短。冷月不由自主地站起来,他不喜欢被他居高临下地审视,因为他再也不是当年的冷月了。

尽管冷月眸中的杀气是如此明显,几乎泛滥成灾。但边城依然笑得从容而坦然。

“弹得真好。”边城突然之间就开了口,声音一点都没有变,依然是懒洋洋轻飘飘地,温暖而逸迷。

冷月感觉到了巨大的压迫感,这个男人总是能不动声色地摧毁他的意志,有股子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的轻狂与豪迈,一如当年。

用尽全身的定力,压下那股子让他窒息的恨意,冷月淡然一笑:“谢谢。”

“你长大了……”边城靠近他耳旁,用微不可见地声音说,“更迷人了。”

“你老了……”冷月抑是微不可闻地还击,“更恶心了。”

边城粲然一笑,露出了满嘴好牙,白得发亮,就像刚刚听了世界上最动人的情话。

旁边展老爷子已经坐立不安地站了起来:“快,快给边少看座!”

边城轻而优雅地摆了下手,目光终于照顾到了展老爷子身上:“展伯父,小侄来迟,还请见谅。祝您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展老爷子哪里消受得起,客套几句之后,急不可耐地问:“边少这些年不是一直在日本吗,什么时候回来的?以后要在这边主事吗?不是我说,你们边家在这边确实缺个像样儿的家主!你回来就好!你回来就好啊!”嘴里这样说着,心里却是叫苦不迭。这么多年这笑面阎罗一直身居日本,把精力放在东南亚的黑道生意上,A市的家业都交由叔辈打理,叔辈比较温良懦弱,甚好欺负,饶是如此,边家还是爬在展家之上……可这以后……唉!

边城笑笑,他这人是不笑不说话。

“这次回来,短时间内是不打算走了,还请展伯父多多提携。”

“客气客气!”展老爷子嘴上客气,心里直骂娘。

边城又把目光转向了冷月:“这位先生琴技非凡,可惜我来晚了,只听了个只弦片音,不知可否为在下重奏一曲,感激不尽!”

“可以,可以,那有什么不可以的?”展老爷子急切切地替冷月答应下来,“边少喜欢听,那是冷先生的造化啊!”

“冷先生的意思呢?”边城不理睬展老爷子,单问冷月。

冷月冷笑一声:“我的琴只为知音而弹,从不对牛弹琴,实在抱歉地很!”

“是吗?”边城不愠不火地问,“我没来的时候,你是为哪位知音在弹呢?”

“呵呵,”展牧原忽然朗笑两声,一摇三摆地走过来,一把抱住冷月的肩膀,“对不起,边少。我这相好的,今天有点犯别扭,等我回去好好教训他一番。如果冲撞了边少,还请多多包涵!”

边城的笑容很明显的僵了一下,但是很快又恢复自然,只是眼睛微微眯了起来,就像野兽发现目标时的危险神情:“冷先生的知音是展少?”

“怎么?你不信?”展牧原抓住冷月脑后的头发往下一拉,强迫他昂起头,然后霸道无比地吻上了他的嘴唇,吻得深不可测。一旁的展老爷子脸都绿了,比他更绿的是倪洁安的脸。众宾客看起来虽是不绿,但普遍地白里透红。

展牧原的嘴唇靠过来的时候,冷月本是可以反抗的。但他眼睛的余光接触到边城阴郁的眼神,忽然改变主意,不但放弃了反抗,反而抬起手臂,紧紧环住了展牧原的腰。乍一看上去,还真是个难分难舍的姿势。

忽然,冷月的身子被一股强力猛烈撞击了一下,展牧原移开嘴唇,拦腰扶住差点摔倒的冷月。

只见倪洁安像条疯狗一样咆哮着:“冷月,你他妈的跟我上床了这么久都没让我亲过你的嘴,干嘛让他亲你的嘴?你们什么时候勾搭上的?!”

边城微微偏头看着倪洁安:“还有你?”

“什么叫还有我?”倪洁安可是谁的面子也不买,“是只有我!只有我,听懂了没!”

“闭嘴,蠢货!”冷月呵斥了一句。

边城没有看冷月,依然是看着倪洁安,缓缓点了点头:“懂了……”

“你们……你们这是……”展家老爷子心里就像长了毛儿似的,踱着脚,不知如何收场。

“哈哈……”正在这时,一阵爽朗的笑声从人群中传来。人们纷纷挤搡着让开,露出人群后的一张桌子。

桌旁坐着两个三十多岁的男人,一个发色灰白,却是俊美无比;另一个温润如玉,也是品貌非凡。

发出笑声的正是发色灰白的男子——慕容家鼎鼎大名的四公子骏少。

虽然所有人的目光都凝视着他,但他的目光只凝视着对面的男人,温柔而宠溺的:“智,看来今天这寿宴,我们是吃不成了。”

“说的是啊,”对面的男人歪身靠在椅背上,微微一笑,“肚子饿了……”

展老爷子一看慕容家的两位公子出面给他送来了台阶,赶紧地招呼开了:“开席,开席,大家请入座,马上开席……”

边城无意与慕容家产生任何芥蒂,见慕容公子开了口,便不再纠缠,告辞离去,甚至都没有再看冷月一眼。

倪洁安不懂事,也不在乎轻重,依然是要发疯的状态。冷月挣脱展牧原,抓着他的后颈,提小鸡似地把他提到一边去了。

展牧原跟进一步,要说什么,冷月忽然回头,用手指远远地指住了他,看他顿住脚步,他才转过身,继续提着倪洁安往前走去。

展牧原笑了笑,双手插进西裤口袋,一点头:“太有意思了!”原地转身,走到席间招呼客人。

冷月按着倪洁安在花坛边缘坐了下来:“别像条疯狗一样!”

倪洁安气得浑身发抖:“你,你这个王八蛋!枉我对你一心一意!你这混蛋!……”

冷月知道除此之外再也没有别的办法能压制住暴走的恐龙了——他扳过倪洁安的脑袋,二话不说印上了他的嘴唇,倪洁安的眼睛豁然睁大了,又深深闭上了。就在这一瞬间,冷月掏出手枪,仅用眼的余光就瞄准了宴席中正在致祝酒词的展老爷子,毫不犹豫地扣动了扳机,然后随手把枪塞入了花坛的玫瑰丛里,抱住倪洁安继续拥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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