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案:
他是优中的败类。
老的不卖,丑的不卖,好不容易挑出个唇红齿白的主儿,末了却是骗着人家洗白白了,让他上。
爽快完了,拿钱走人,擦嘴不认。
但展牧原依然觉得此只乃是优中极品。
上帝让他长了这么一张好脸,天生就是给男人暖被窝的嘛。
所以当他看见他凌空一脚硬生生踢断某人的脖子时,他觉得上帝简直是瞎了眼……
内容标签:豪门世家 报仇雪恨 虐恋情深
主角:冷月┃配角:展牧原,边城,射月┃其它:忠犬腹黑攻,妖孽女王受,强强
1、冷月
午夜时分。
深蓝酒吧就像一只苏醒了的孔雀王,抖开五彩洒金的尾翼,在这寂静午夜,自在招摇。
淡紫,幽蓝的灯光交织在一起。前来寻欢作乐的人们,隐藏在暧昧地光线里,看不清他们脸上的神情。
音乐在轰鸣,舞池里人头攒动,汗液和各种酒的辛辣香气混合在一起,说不出的淫靡。
舞台上突然灯光大亮,音乐骤停。
人们不约而同地停止喧哗,望向舞台中央。
两束璀璨的光线交叉打在升降台上,一个颀长的身影在明亮的光晕里缓缓升起。
他穿着一件简简单单的深蓝色衬衫,只在胸部以下松松地系着几颗纽扣,显得他高挑的身材,既挺拔如松,又纤软如柳。他低着头,修长笔直的双腿微微叉开,双手垂在腿侧,洁白优雅的手指在灯光下像水晶一样泛着琉璃的光,小臂上的肌肉却保持着一个一触即发的状态。
音乐突然铿锵,就那么几秒钟,又归于沉寂。
就像猛然绷断了一根琴弦,所有人都趁此机会,吸入一口气,精神大作。
台上的男人缓缓抬起头,刚刚吸入新鲜空气的人们再次屏住了呼吸。
那是一张无法形容的脸,在耀眼的灯光下,像月光下的雪地一样反射出惊艳冷冽的光。两道剑眉潇洒入鬓,眼梢微微上挑,看人的神情是居高临下般的睥睨。鼻梁端直高挺,从正面看过去,看不到鼻孔,正是最标准的垂鼻如玉。嘴唇是天然的粉红,玫瑰初开的颜色。轮廓优美,笑意凉薄,看起来有点惊心动魄。
这是一个男人所能拥有的极致的美。
阴柔凛冽中,有股子逼人的英气,俊逸而不妖媚。就一个欢场为生的男优来说,他的美过于贵气了,犹如天人临世,只可远观。
音乐像缠绵的丝线一样,虚弱地呻吟起来,越来越急促,越来越振奋。
男人的唇角慢慢牵出一痕魅惑的微笑,一个优美的抖肩收臂,他随着音乐舞动起来,每一个动作似乎都融入了他的生命热情,所有的人都在同一秒钟被他带入了那种忘乎所以的狂热之中。
而他脸上飘忽不定的微笑依然是拒人千里的,好像他的舞只跳给黑夜,跳给自己。
一个五大三粗的中年男人坐在吧台前,微张着嘴,呆呆地看着舞台上的尤物。一个不留神儿,口水顺着嘴角就流了出来。
吧台对面一个晃着兰花指的清瘦男人忍不住“戚”的一声笑。他是这酒吧的老板,穿着大花衬衫子,看起来就像一只自以为是蝴蝶的老臭虫。
中年男人听到这一声嗤笑,猛然回魂儿,擦了把口水,对酒吧老板扬了下手指。
酒吧老板凑过去,故作姿态地眨了眨眼睛,摆出一个让人恶心的天真神态。
中年男人在心里暗自吐了上百次以后,靠近他那张老脸,低声说:“玉哥儿,这小子叫什么名字?新来的吧?极品啊,多少钱一夜?”
玉哥儿佯怒地推了他一把:“他叫冷月,虽然是新来的,却不是谁都买的起的!”
“操,你是欺负你老子没钱吗?”中年男人眼一瞪。
“哎哟,黄老板,谁不知道您老有钱啊?”玉哥儿赔笑说,“但是我们这冷少可不是光有钱就能打发的!”
“那……那还要什么?”
“还要有脸啊!”说着,玉哥儿伸手推着他的脸,引着他往旁边的沙发上看去,“看见了吗,倪家的小公子,冷月只卖这种有钱又漂亮的主儿!当然那,没钱的,有脸蛋的,他也卖!但是有钱的没脸蛋的,他绝对不卖!人家年轻漂亮,傲气着呢,舍不得委屈自己嘛!”
“我操,出来卖的,还讲究那么多!”黄老板一拍桌子,“不行老子就给他来个霸王硬上弓!”
“那你上弓之前,还是问问人家倪公子的意思吧!”玉哥儿不无讽刺地说。
黄老板不由得一怔。
在这繁华似锦的A城,倪家怎么说也占着四大家族的位子。虽说是四大家族的老末儿,那也不是他黄某人这种三流货色惹得起的,思及至此,不由得啧吧一声,咽下了满嘴的唾沫星子,转身找了别的话题与玉哥儿调笑。看着玉哥儿那张布满褶子的老脸,羞羞答答,千丑百骚的,他恨不得喀喀喀几口吃了手里的玻璃杯子。
一曲终了。
冷月跳下舞台,穿过拥挤的人群,一路上被人摸了无数次屁股,大模大样地走到了吧台前,抓过一杯朗姆酒,一饮而尽。
黄老板两眼珠子立时掉进了他微汗湿着的锁骨窝里,怎么拔都拔不出来,好在冷月并没有注意他。
“你今天跳得太棒了,冷月。大家都被你迷死了!”玉哥儿捧着心口,扭捏着。
冷月兀自一笑,把空杯拍在吧台上,目光在吧台下的沙龙里扫描着。
小倪公子,名叫倪洁安,生得一张妖妖调调的美人脸。此时正伸长了脖子,准备迎接冷月的目光。
在蒙蒙昧昧的光线里,两双眼睛好不容易对上了。
冷月对着他,一偏头,便向外走去。不一会儿,倪洁安也尾随其后地出去了。
冷月在前面,双手插在裤子口袋里,有一步没一步地晃着。倪洁安快跑几步追上去,飞起一脚踹在他屁股上,冷月冷不丁地往前扑了一下,差点一头栽下去。
他深吸口气,站直了身体,面无表情地回头看着倪洁安。倪洁安没想到自己一脚有这么大的威力,本也有些后悔。此时,看冷月的脸色阴晴不定,知道是发怒的先兆,连忙扑过去抱住他的腰,柔声说:“我就是讨厌你站在台子上给人看,你只给我一个人看不行吗?本少爷也不是养不起你!”
冷月回手拍了拍他的头:“别他妈的像个娘们!”说着,往后一推,将他连头带人搡了出去,踉跄了好几步。
倪洁安站稳脚步,追上来,又是要咬人的架势。
冷月在他开口之前,抢先说:“先吃饭,后办事,快点!我赶时间!”
倪洁安满腹幽怨地打开车门,坐在驾驶座上,赌气看着前面。冷月也懒得理他,扯过安全带把自己牢牢地绑在座位里。他这个人很有安全意识,惜命如金,简单一句话,挺怕死的。
车子发动以后,一辆黑色捷豹不声不响地跟在了后面,始终保持着一段距离。
倪洁安直接把车开到了要下榻的宾馆,要了个包间,点了几道菜。
冷月看样子是真饿了,聚精会神地埋头吃饭。但吃得是慢条斯理,那咀嚼的动作似是都经过长期训练,形成定势。满桌的刀刀叉叉,杯杯罐罐,抬起放下,移来动去,却听不见一丝声响。倪家已经是很讲究餐桌礼仪的了,但倪洁安自问是做不到这种程度的。
“明明是个婊子,却做作得像个贵族。”倪洁安啧啧地摇着头。他靠坐在椅子里,双臂环胸,修长的双腿交叠在一起,看起来优雅极了。
冷月咽下口里的食物,抬起一双笑意深邃的眸子,淡淡说:“很多婊子,骨子里都是一个贵族。就像很多贵族,骨子里都是一个婊子。”
倪洁安的脚重重地落在地上,身子前倾,无数恶毒的句子就囤积在舌尖上,准备射击。正在这时,冷月拿起餐巾一擦嘴:“宝贝儿,良宵苦短啊!”
说着抬起手指,往上指了指。上面就是他们已经开好了的房间。
倪洁安拿他一点辙儿也没有,他总是能轻而易举地挑起他的怒气,又轻而易举地将他拿下,用不着别人骂他,他自己都觉得怪没出息的。谁叫他喜欢他呢?这个风流刻骨,调笑欢场的男人,坏得让人恨不起来。
心形浴缸,大得有点离谱了。不但可以洗澡,如果愿意还可以扎个小猛子,至于颠鸾倒凤,就更是不在话下了。
冷月坐在浴缸一角吸着烟,眼睛斜瞟着嫩胳膊嫩腿儿的倪洁安。他正坐在他对面,往肩膀上撩着水。细小的水流顺着光洁的肌肤滑落下来,说不出的幽媚。这个男人虽然是白的要命,却有种暗沉沉的美感,就像一朵盛开在夜色边缘的罂粟花。明知道惹上了不好戒,但还是忍不住惹一惹。
他掐灭烟蒂,欺身压了过去,抱紧倪洁安的腰,将他硬生生反过来,按在浴缸沿上。
倪洁安挣扎着,水哗啦啦地溅到了地板上:“床上做不行吗?干嘛在这里?我不喜欢!”
“我喜欢!”冷月把手指塞进去捣鼓了几下,算是做了扩张,然后腰身一挺,就尽数而入了。
倪洁安惊叫了一声,身体随着他的抽送,前后耸动。呻吟声一开始是隐忍的,渐渐越来越大,最后竟开始求饶:“慢一点,我不行了……”
冷月抓住他的肩膀,丝毫不为所动,只听见肉体冲撞发出的啪啪啪啪声音,夹杂着浑浊的水声。
“你他妈的……”倪洁安发出了哭泣似的诅咒,而后又被酥麻的触感牵引得变了调儿。
冷月的体力极好,肤色之白不在倪洁安之下,甚至比倪洁安的皮肤更质感更透明。肌肉精炼,匀称地帖服在秀颀的骨骼上,使他整个人看起来修长优雅又充满了力量。他的个子比倪洁安稍高,一米八左右,但是体力却强了这娇生惯养的花花公子无数倍。几个回合下来,就把他干得稀软如泥,不成形地瘫在水里。
冷月把他从浴缸里抱出来,就那么横抱着他站在多方位喷头下面,痛快淋漓地冲洗了一番,然后走出浴室,甩手把他丢到床上,倪洁安的身体在席梦思上重重地弹了一下。
他欠起身子骂了句:“你就不能轻拿轻放吗?”
“你以为你是定时炸弹啊?”冷月拿起毛巾擦着头发上的水珠,同时把另一条毛巾扔向倪洁安,正罩在他头上。
倪洁安扯下毛巾,恶狠狠地说:“我要是定时炸弹,早晚炸得你粉身碎骨!”
“那离你的炮灰之路也就不远了。”冷月轻飘飘地笑了一下,捡起地上的裤子,套在腿上,系紧腰带。
“你穿衣服干吗?”倪洁安愠怒地看着他,他是不希望每次见面就是做爱,做够了就分道扬镳,他更希望和他说说话儿,调调情,但冷月几乎从不给他机会。
“我要回去了。”冷月揪起他的头发,在他颊边亲了一口。
“陪我躺一会儿吧?”倪洁安明知不可能,还是试着哀求。
冷月笑了一下,拿起衬衫,套在胳膊上。倪洁安的目光落在他的肩窝里,那里有一个艳丽的樱花纹身。就像真的樱花那么大,黑色的轮廓,血色的花瓣,花蕊的部分有点凹陷,他曾用手摸过,感觉那里好像是一个小小的伤疤。
黑红相间的樱花,印在洁白胜雪的皮肤上,美得妖邪艳异,让人忍不住想把这男人撕碎了,一口一口吃进肚子里。
倪洁安跳过去,扳过冷月的头,就要吻上他的嘴唇。
冷月条件反射似地甩出一巴掌,直接把倪洁安扣在了席梦思上。
“你打我?”倪洁安抚住脸,回头看他。
倪洁安的嘴唇根本没有碰到他嘴上,但是他还是狠狠地擦了下嘴唇,脸上的神情有点意外,也有点烦恼,他踏过去,拿下他的手,轻轻摩挲着他肿起来的脸:“不是告诉过你,别亲我的嘴吗?”
倪洁安发疯似地拍打着床垫:“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冷月站起来,继续穿好了他的衬衣,一粒一粒系上纽扣,对着镜子拂了拂额前的乱发。忽然,他微微一笑,转过身,半靠半坐在梳妆台边上,对倪洁安做了个数钱的动作。
倪洁安气得呼吸都紊乱了:“你他妈的真是优中败类,干了老子,还想跟老子要钱?”
冷月再次点上一支烟,深深地吸了一口:“虽然你是老客户,但干我们这行的,都是现金交易。废话少说,快拿钱来。”
“老子没钱!”
“那行,我给你钱!”冷月说着去掏钱包。
“我干嘛要你的钱!”倪洁安拖过一个枕头,双手举着,疯狂地拍打冷月。
冷月也不躲:“你给我也行,我给你也行,总之我们之间必须有钱存在!有钱才能证明我们的关系!”
“什么关系?”
“男妓和嫖客!”冷月冷冰冰地说,“你是想当男妓还是想当嫖客?”
“操你妈——”倪洁安把枕头重重地摔在冷月身上,转身捡起地上的西装,哆哆嗦嗦地掏出钱包,抽出一把现金,砰地一声拍在冷月脸上,天女散花。
冷月耸了下肩膀,蹲下身,一张一张地捡起钞票,冲气得打战地倪洁安迎面一抖:“谢了!”说完,便头也不回地扬长而去,留下倪洁安一个人在房间里发疯。
走出宾馆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三点多了,街上的空气有点凉。
他缩了缩肩膀,双手插进裤兜里,嘴里哼着南腔北调的,大步往前走。经过一个缩在墙角的乞丐面前时,他手往外一抽,一叠钱不偏不倚地落在乞丐面前的搪瓷缸里。正是他刚才从倪洁安那里赚来的那一叠。
他脚下并没有停,依然是大步走着。
黑色捷豹从后面跟上来,开到他身边的时候,稳稳地停下了。
他毫不犹豫地拉开车门坐进了后排。
司机回头,冲着这位实际年龄二十七岁,看起来不过二十三四岁的年轻男人毕恭毕敬地叫了声:“义父!”
冷月点了下头:“回总部,我累了。”
说完,便窝进座椅里,昏昏欲睡了。
2、射月
黑色捷豹绕过环山路,拐入山顶道的高级私人宅地。面积惊人的白色别墅群越来越清晰地呈现在眼前。
智能大门已经自动打开,彻夜在岗的保安侍立两旁,对轿车鞠躬致礼。直到车开出很远,他们才抬起身,回到岗位上去。
车子在住别墅前,停了下来。奔月大步从别墅里跑出来,司机戏月把头探出来,在唇边竖起一根手指,意识他小点声。
“义父睡了?”奔月压低嗓音,同时往后排座上瞄了一眼,隐隐约约看见一个黑影窝在座位里。
戏月点点头:“从宾馆里出来,一上车就睡了。”
“那也不能在车里睡吧?”奔月皱了皱眉头,他三十多岁年纪,看起来稳重可靠,有那么点波澜不惊的意思。
“你还不知道义父?”戏月年龄小些,一张活泼泼的圆脸蛋,但神情极其谨慎,“他最讨厌别人打扰他休息。”
“那就等着吧。”奔月拉开车门要坐上去,外面实在是有点凉。不想,车门打开发出的轻微响声刺激了冷月,他一向敏感,即使睡着,也是戒备状态,有点神经衰弱。此时,头动了动,眼睛睁开,慢慢坐正身子,往车窗外看了一眼。
奔月一见他醒了,索性也不上车了,趴在车门上,轻声说:“义父,到家了,请进去休息吧。”
冷月似是还没清醒,怔怔地在车里坐了一会儿,忽然一抬腿,毫无预兆地就下了车,大步往别墅里走去。
奔月快步跟在后面,戏月把车开走放好。
他直接进了卧室,看见床头有一盘洗好的青蛇果,抓过一个咬了一口,顺势倒在床上,闭着眼睛咀嚼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