局时竞标我的客人像疯了一样喊着一次高过一次的天价,之后的结果也如我数料的一样,点我局的人陆应不觉,每个人
的缠头都给得很的很丰厚,我的名气也越来越大。”
只有半年的时候,慕名而来的客人甚至还有他国的豪商及使官,面燕平国的客人就更不用说了。
“至今你终是没回家吗?”虽然他身在皇宫,但是那段时间里,他每一次出宫都能听到醉红尘出了个多美如天仙的男艺
妓,在断断的数月里名声大噪,其人又是如何的能歌善舞。无意听到别人报上他名字时,他忍不住在心里默念了一遍,
甚至也有了想见见这位拥有被称之为“天下第一娇颜”的男妓。谁知不久后,竟在孙候爷的寿宴上见到了他。思至此,
燕唯政不免猜测其中的缘份占多少。
收回了心神,董吉苦笑首摇了摇头:“没有。”长吁了口气,提了提神,将酒杯举起,他像没事人一样轻笑着尊燕唯政
酒:“不说这些了,我再尊圣上一杯,愿圣上永保安康。”
眼睛盯着董吉无懈可击笑脸,燕唯政想问他想不想回去,但最后还是没问出口,只是也举起自己的酒杯,与他的相碰了
一下,然后相续一饮而尽。
放下酒杯,这一次换自己为两斟酒,燕唯政一边斟酒,一边试探性的问着正在夹菜吃的董吉:“吉儿今年已是双十有三
了吧,那可曾有过喜欢的人?”
脸露惊讶地回头看向燕唯政无害的笑容,董吉思索了一会儿,缓缓道:“有啊。”
“哦。”稍挑起一边眉,燕唯政说不清为什么心里竟存着一丝期待,有些迫切地追问道:“是谁?”
“……”董吉深深地看着有些期待自己答案的燕唯政,不明白他到底是真不知道,还是明知故问,但是不管是那一种,
董吉都觉得心情怪异。
“哎呀,说嘛,我不会取笑你的。”酒已斟好,却仍不见董吉说出喜欢的人是谁,燕唯政以为他是不好意思说,所以给
了他一个保证的笑容。
是你诶。这句话让他怎么说得出口,那明明就是呼之欲出的答案,为什么他这么穷追不舍?他连身体都给了他啊,还是
说在他心里自己的身体可以给任何一个人?原以为他也许慢慢地有一点喜欢自己了,但是现在看来自己还是太自以为是
,难道自己也开始认为自己的脸有种无人能扫的魅惑吗?如果是,那一切的笑话都是他的咎由自取。
在心中长吁了一口气,董吉仍是不回答,只是认真看着燕唯政的双眼。
起初有些不明白董吉怎么什么都不说只是盯着自己,但与他对视一会儿,他发现自己已经移不开视线,心也莫名的漏跳
了一啪,脸上不免有些惊讶。他一向都不是笨蛋,自然看得出董吉眼中真正想述说的感情。其实他早感觉到董吉时常看
着他的眼中有看复杂的光芒,他猜不透那是什么,因为他从没被别人那样注视过,而现在他眼中的情意是这么浓,浓到
震动了他冰封已久的心。
最后还是燕唯政先撇开了头,所以他没有看到,当他撇头的那一刻董吉眼中的受伤。
两个人就那么静静地坐着,谁也没有先开口说话,让房里的气氛一下从轻松变得僵硬。
燕唯政表面并没有什么情绪波动,其实他的心却怎么也平静不下来。因为他肯定了董吉喜欢的那个人就是自己,而且陷
得很深,但是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自己的呢?是那次凤苑湖一游之后吗?他对自己的态度的确从那时起就有所改变
……哼,任董吉是男儿身,却仍想风尘中一般的女子一样喜好那些华而不实的浪漫。原以为他是一个多么难驯的野马,
没想到只要稍对他施点好,就什么都放心的交给自己了,之前那一份冷战到底的态度,现在还不是身陷沼泽无法自拔。
心里百转千回间,燕唯政终是先打破了沉默:“时辰也不早了,入寝吧。”
“……是。”低头应声,董吉眼中闪过了失落。他还在期待他对自己说些什么呢?讽刺地一笑,他缓缓抬起头,当与燕
唯政视线相交时,他已是那张招牌式的浅笑。
这一夜,两人身体紧紧结合的时候,董吉的泪水不禁滑落,而燕唯政却是心不在此,只是本能性的冲刺,眼中有着冰冷
的欲望,所以看不见董吉的泪脸。
第二天当董吉醒来时,太阳已升得老高,而床边昨夜燕唯政睡的地方已是毫无温度。平躺在床上,睁着眼,瞪着床顶雕
功精致的木板,突然举起又手掩着自己的脸,泪水悄无声息地从眼角滑落,湿了发及发下的枕头。
当小银子端着流漱的手进来时,便见到先生双手掩脸,无声的哭泣着,一阵心痛浮上心头,就那样端着水盆,定格在不
远处,眼泪也跟着掉个不停。
直到两人共坐桌前用午膳,两人视线相交时,还忍不住相互嘲笑。
“先生!”碗筷在桌上一搁,还是小银子先不满地唤着身边低着头吃饭,肩膀却不停抖动的人。
努力克制住自己不笑场,董吉抬起头,双眼无辜地盯着正温怒瞪着自己的小银子:“嗯?”
见先生明明一副忍笑忍得很辛苦的表情,却还装无辜,小银子受不了地翻了数个白眼,无力道:“先生,您的嘴尖很明
显的告诉了我,您现在无辜的很虚伪。”
“哈哈。”终是忍不住笑出声,却收到小银子利如刀刃般射过来的视线,他只能收了笑,无奈地耸了耸肩,不敢太嚣张
。
“如果不是先生,我才不会像傻瓜一样端着水盆,站在房间中央哭呢。”他还好意思嘲笑他,真是气死他了。
“可是你那个样子真的很滑稽啊。”像到早上听到哭声时抬起头,竟然见到小银子就那样端着水盆站着哭得很大声,董
吉就忍不住觉得好笑,哪有人那样也能哭得出来的。
“你还笑!”懊恼地皱着脸,小银子想到自己今早哭的样子,又不禁涨红了脸。
“恼羞成怒了吗?”董吉本来还想逗小银子,不过看他这次好像真的要生气了,连忙举手投降:“好啦,好啦,我道歉
,是先生不对,不该让你以那样姿势濠淘大哭,真是对不起啊。”
“先生!”他脸上哪有半分道歉的诚意啊?
“啊,吃饭,吃饭,吃饭。”笑一笑,董吉赶紧拿起筷子讨好般的尽往小银子的饭碗里夹他喜欢吃的菜,一会功夫就把
他的碗堆得满满地,然后催促他快吃。
摇头叹息,小银子看着先生一脸讨好的盯着自己,期盼他拿起碗筷吃饭,他终是无力的垂下头,败下阵来,在董吉得逞
的笑声下,扒起饭菜来。
看小银子吃得那么认真,董吉在他没注意的情况下情上闪过一抹苦笑。当小银子抬起头也催促他吃的时候,他又恢复了
毫无破绽的浅笑,点着头连连应好,然后端起自己的那碗饭,食不知味地小口小口吃着。
等到饭吃得差不多的时候,董吉突然淡淡地开口:“今天上午的事不要让圣上知道。”
吃饭的动作稍一停滞,眼神复杂地看了身边仍是无事人般默默吃着饭的董吉,小银子知道自己并没有听错,艰难地将口
中的饭菜咽下去后,低下头轻应了一声:“哦……”便又继续扒饭,但却觉得味道已不像刚才那么可口。
一个半月过去了,如燕唯政所说,他真的没再来找过董吉了。
此时董吉与小银子仍像往常一样,用过午膳后,两人又跑到素心阁前面不远的花园树阴下纳凉。
小银子看了看身边将书盖在胸口,躺在摇椅上假寝的董吉,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忍不住开口问道:“先生,您睡了吗?
”
“还没呢。”依然闭着眼,董吉闲闲地回答。
“那有件事您有听说吗?”小银子的神情显得有些紧张。
“嗯?”应声,意识自己有在听,让小银子继续说下去。
看着先生仍没睁开眼的意思,小银子咬了咬牙,把心一横,迅速说出自己前两天从厨房听来的小道消息:“皇上近日要
成亲了,对象是赤炎国的长公主。”
猛地睁开眼,董吉并没有看向小银子,且在一会儿后又重新闭上了双眼,唇抿成一条线。
虽然董吉又闭上了眼,什么也没说,但是小银子很清楚,先生此时的心定不平静。感觉气氛越来越安静得可怕,小银子
不禁怀疑,自己是不是不应该将这件事告诉他,但是现在不说,等到皇上真和那个邻国公主成亲之后,先生还是会知道
,到时只怕更加无法接受。
如小银子所想的一样,董吉此时的心乱如麻。悲伤、痛苦、难过、恐惧、惊慌、无助……所有的负面情绪都在吞食着他
的意志,最终化成长长的无奈。那个人是君主,是燕平国最有权势的男人,而自己也是个男人,无法为他生育的男人。
以这样的身份,自己应该期待什么呢?原以为自己早已经看透了,也料到了这一天总会来临,但而今真的听到,却不是
从他的口中,该庆幸还是悲哀?那个人在明白了自己的心意之后,又将自己的位置画归在哪里?其实自己根本并不像心
中所想的那般不在意,一直隐藏,却被封锁了所有出口的感情,这一次再也压制不住,震碎了早已伤痕累累的心。
明知道不可能,却还是忍不住怀抱希望,奢求那份不该属于自己的温暖。好怨,怨苍天,更怨自己,事到如今,却依然
不后悔自己对他动了心。
“先生?”
耳边传来小银子担心的轻唤,董吉睁缓缓睁开眼,看向他,想给他一个安心的笑,却无奈稍皱的眉头怎么也舒展不开来
,让这个笑看起来比哭还要悲伤。
“先生,我是不是不应该对您说?”懊悔的哭出来,见先生此时的表情,他真的开始有些后悔了。
“笨蛋,别哭啊……”双手掩脸,董吉自己也不知道这句话是说给小银子听,还是说给自己听。
就这样掩着脸安静了很久,董吉再次开口,声音已有些沙哑和颤抖:“小银子,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惊讶于董吉的无助,小银子哭得更厉害了。皇宫这么大,他们能依靠的人却只有彼此,现在先生这么痛苦的询问自己该
怎么办,他却发现自己竟连一句安慰的话也说不出口,只能陪着先生一起哭,甚至比先生哭得更大声,但是他知道,先
生此时的心肯定比自己的难受千百万倍。
第一次,皇上没有交心,先生大病过后重拾了笑容;而这一次,感觉了皇上给的温柔,先生是否还能放下,就算只是外
面的伪装,他能不能做到?小银子挣扎了很久,却还是没有勇气问出口。
果不出小银子所料,这天夜里董吉就再开始发高烧了。因为正值深夜,所有的人都回自己的住处睡觉去了,再加上皇宫
真的很大,而素心阁的位置又属比较偏僻的地方,想去找个人来帮忙都不知道要去哪里找,可把小银子给急坏了。
忙前忙后的给董吉敷冷毛巾降温,小银子忍不住又抹起眼泪来。
意识模糊间,隐约感觉到耳边传来谁的哭泣声,董吉努力地睁开眼。不意外地看到是小银子的泪脸,他虚弱地一笑:“
小笨蛋,哭什么啊……”
“先生!”止住了泪水,小银子随便抹了把脸,头摇地跟波浪鼓一样道:“没有,小银子没哭。”
听到小银子说没哭,董吉虽不认同,但也无多余的心力去追问,重新闭上双眼,缓缓道:“……没有就好……”
感觉到董吉的呼吸轻浅了起来,小银子怕又惊醒先生,也不敢再哭。
“……燕……”
“什么?”看见先生的嘴张了张,像是在说什么,为是听清楚他在说什么,小银子疑惑的将耳朵凑了过来。
“……唯政……”
听清楚先生原来是在叫皇上的名字,小银子忍不住怄了一肚子气,重新坐到身子,帮董吉掖了掖被子,叹了口气小声抱
怨道:“明明都已经病成这样了,怎么还对那个人念念不忘。”
将董吉已经不再冷的毛巾拿了下来,再放进一旁的水盆中浸泡了一会儿,稍捏掉部份水之后又敷在董吉的额头上。看着
仍是喃喃自语唤着燕唯政的先生,小银子又湿了眼。他真的一点也不想哭的,但是先生这个样子看得他心好痛啊。
今天先生连晚膳也没用就回房睡下,也吩咐了自己不要打扰他,但是他在床上躺到半夜,仍是觉得不放心,所以索性到
先生的房间来看看他。本以为先生真的睡着了,可点了灯走近一看,却发现他满头大汗,伸手一摸他额头才知道他竟然
正发着高烧。
本急欲去找来皇上,却被董吉抓住了手腕,并再三摇头,劝他不要去找他。说什么不想让他看到现在的样子,其实他知
道,先生担心的怕是他去找了,那个人却不会过来吧。
“傻瓜……”见董吉眼角无声地滑下泪水,小银子心痛地为他拭去眼泪。
这一夜,董吉与小银子都睡得不安稳。一个意识不清,却满嘴糊话,一个时睡时醒,心神不宁。直到旭日初起,董吉才
迷迷糊糊睡了过去,而小银子见先生的烧还未退,纵使再累也无心睡眠,横量再三,最后还是暗下决定去找皇上。虽然
他们在这皇宫之内已呆了近半年,可真真说得上话的人没几个,现在先生又高烧不退,如果迟迟不找大夫医治怕是要去
大事。曾在戏里头听过,皇宫都有专门的御医,而能叫得动他们的人想来也只有皇宫的主人。
将先生头上的手巾重新湿了水,再敷上去,小银子端着水盆勿勿离开。
因为皇宫实在太大,而小银子又鲜少去离素心阁在远的地方,现在想着要去找皇上,可走廓走过一条又一条,花园穿过
一片又一片,别说皇上的俯龙殿,连宫女及太监的影子也没看到半个。眼看出来的时间也有好一会儿了,小银子真担心
先生要是突然需要什么,却找不到自己人可怎么办,但是又沿路回去的话,又不甘白忙碌了。
又走到一个花园时,突然听到了抚琴的声音,小银子一下心喜着寻了过去。绕过片片花海树木,终是看到不远处的凉亭
内正有一美丽的粉衣女子正在弹琴,身后还站着两个并非宫女打扮的丫环。虽好奇这位女子的身份,但心里担心着先生
,心就没有多大的心思去猜想。着急地走过去,唤着亭内的姑娘:“小姐,小姐。”
弹琴的女子闻声抬起头看向小银子,然后不解地指了指自己的鼻子道:“你可是在叫我?”
守在女子身后的两名丫环打量一翻小银子的行装,见他穿的并非宫里太监的衣服,但看样子又不像什么达官贵人,不免
对他提了戒备之心。两人互看一眼,更贴近了几分身前的主子。
而一心只记挂着先生身体状况的小银子,根本没有注意到粉衣女子身后两个丫环的举动,只是更上前一步,进了凉亭,
着急得看着粉衣女子说:“对不起,也许小银子现在的态度很失礼,但我真的有很要紧的事。请问你可知道去俯龙殿的
路怎么走?”
一听小银子说要去俯龙殿,粉小姐子竟好奇的挑了挑眉问道:“你要去俯殿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