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到小李子暗示,李枫乖乖地将自己的耳朵送了过去,好奇他要跟自己说什么。
见李枫真的把耳朵凑了过来,小李子不怀好意地露牙一笑,然后很不客气的用空着的那只手抓住他的耳朵,吼道:“以
后好奇什么的时候,请李侍卫长不要先忘了自己的身份!!”
“哇啊!”拉回自己的脑袋,李枫痛苦的捣着自己被吼的耳朵,他都能感觉耳机被吼得“翁翁”直响。好不容易待好受
一点后,他才转过头去瞪小李子,谁知这个死太监竟然还满面得意,哪有一丝悔疚,顿时火气“腾腾”地就往上冒,趁
他不经意时抓住他的耳朵也吼了回去:“谢谢,我以后知道了!!!!”
“哇啊!!!很痛诶!”一把用力推开还在自己耳朵“了”的李枫,小李子只觉得自己的耳朵就快要被喊聋了,“啊!
!!!”负气地掏了掏自己的耳朵,等好过一点后,马上向李枫投以杀人的目光。
“怎么?”冷哼一声,李枫挑了挑眉俯视着小李子,大有一副“你不服就打我啊”的意思。
“哼!!”气愤地将头撇向一边,不再看李枫,小李子深知“人不与狗斗”的道理。
一路上不再多话,三人安静地走过一条条长廊,穿过一座座假山,拐过几数个弯,最后绕过若大的阶梯,终于快到了圣
上的寝宫——俯龙殿。
殿外的阶梯下已经备了马车,几个太监和宫女恭敬地守在旁边静候。见小李子和李枫来了,连忙齐鞠躬行礼道:“李公
公,李大人好!”
“嗯。”随便应了声,小李子依然扶着董吉前行,而个高很大的李枫早看到俯龙殿的大门还是关着的,犹豫了一会儿,
还是打算先将心里的不痛快放一放,拽了身边的光顾着走路的小李子的衣角,张开嘴,却还来不及说什么的时候,小李
子转过脸来,眉一皱,先不耐烦地开了口。
“喝,我说你是怎么回事,还没闹够是不是?”
“嘿,谁吃撑了要闹你。我只是想告诉你,俯龙殿的门还是关着的,咱们要不要在马车边等。”不客气地赏了小李子一
个白眼,李枫指了指前面的大门。
随着李枫的手望了过去,看见门当真是关着的,小李子猜测圣上应该是在换行装,也就停下了脚步,扶着董吉移至边上
点,打算就这么等圣上出来。毕竟这府龙殿是圣上的寝宫,不是什么人都能进的,还是待在下面等比较好一点。是他一
时不记事,险些就直接扶董吉进去了,也不知道为什么,他好像很想让圣上快点看到董公子现在这个样子。
不一会,俯龙殿的门由里面打开,一衣深青色华服的燕唯政从里面走了出来。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门外的一干人等马立向燕唯政磕头下跪。
忽视掉跪下的奴才和侍卫们,燕唯政的眼睛自然地落在在场除了他自己外,另一个站得挺直的人。
半天等不到圣上的“平身”,小李子的眼睛忍不住往旁边一瞄,入眼的是依然立着的一双红色的绣花鞋,顿时冷不防地
倒抽一口气,心里开始为董公子默默地祈祷:老天保佑,圣上大发慈悲。
注视了董吉好一会儿,本人却仍是那副半死不活的样子,燕唯政的眉不禁微皱,但想到自己的此次要小李子带董吉来的
主要目的,又松了眉头,将视线摆正,挑眉一笑,中气十足的道了声:“平身。”
“谢皇上。”齐谢了恩,众人纷纷起身。
而见圣上没有怪罪于董公子的小李子,也总算是松了口气,把心重新收了回去。卑微地低着头,趁圣上还没走过来那会
儿,小李子又偷瞄了眼身边的董吉。谁知,不瞄不要紧,一瞄小李子忍不住又为他把心提出到了嗓子眼上,他竟然连头
都不低一下,就那样木头的站着。无力的垂下头,他已经没力气再埋怨董吉什么了,反正命是他的,他自己都敢这么做
了,别人为他担心再多也是浪费感情。
“小李子。”
“是!”突然被圣上点名,小李子连挺直腰杆,看着已经来到身边的皇上。
“除了赶马车的,你和李枫也跟上,等马车经过大监院时,你们去换一身普通的衣服。”吩咐完,不等小李子和李枫应
声,就扶起一旁董吉的手绕过了他,走向不远的马车。
在皇上的吩咐备车时,就已经换上普通马夫穿的衣服的马夫,见皇上过来了,赶紧恭敬地站立在马车一侧,微低着头。
待圣上扶着董吉打算让他先上车时,他连忙拉开马车上的布帘,掂起脚尖,另一只手覆在董公子头上,以免他弯腰进去
时碰到头。
摆了下手,制止了马夫的搀扶,燕唯政自己钻进了马车。
见皇上已经入了马车,马夫连忙收起上马车时用的踏脚凳,塞到马车下的暗阁里,然后奋力一跳坐到马车前面赶马坐的
位置上。
一直站立在一旁的小李子和李枫互看了一眼后,也纷纷上前,一人跳坐上一侧。
确定左右两边的人都已经坐好,马夫抖了抖马鞭,在下面大群人齐喊的“恭送对架”中,马车缓缓掉了个头后,“哒哒
”地架马离开。
马车内,燕唯政看着身边仍是一语不吭,大眼不眨的董吉,叹了口气道:“你这个气要怄到什么时候?”
等不到董吉的回答,燕唯政干脆换了个话道:“你猜我们要去哪?”
见董吉还是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燕唯政笑了笑,开始自说自话起来:“出宫,咱们去游凤苑湖,还是说你想去碧琼山
,或是南川岭?”
“……回来时可以随道去醉红尘转转。”捕捉到董吉因为这句话眼中一闪而过的色彩,燕唯政续而蔓不经心地道:“说
到醉红尘,朕到是想起你的小跟班好像叫什么小银子,是吧?你猜你不在的这一个月,他是不是已经换主人了呢?哦,
对了,上次朕好像打了他一掌,虽然没用什么功力,不过也更他受的了,现在也不知道好了没有……”
“……”董吉低下了头。
“你说什么?朕可没听见。”将耳朵稍贴近了董吉,燕唯政微皱着眉,好像拿他的声音小很没办法一样。
抬起头,看着近在咫尺的侧面,董吉分明的从燕唯政的眼中看到了算计,但是他却无奈,就算不明白他为什么会被带自
己出宫,因为的利诱又是出于什么目的,他还是想知道小银子怎么样,醉红尘又怎么样了。不甘的咬了咬唇,董吉终是
开口说话了:“我要去醉红尘。”
“没问题。”出乎意料,燕唯政露齿一笑,答应的非常爽快。
伸出在右手想去轻抚眼前的脸庞,却见董吉的眼中明显闪过一抹排斥,所以在快要摸到脸时愣是停了下来,续而轻落在
他的肩上拍了拍,在看到董吉眼中的惊讶时,他苦笑道:“就那么怕朕吗?”
低垂下头,董吉再次沉默。当耳朵传来身边人的叹息时,他的眼前不禁出现一层雾水。这要他怎么回答?说不怕,那他
这段时候所受的侮辱算什么,难道真是犯溅,咎由自取?说怕,这样的回答他听了后,自己今后的人生又会是怎么?他
是皇帝,而他却连一个良民也说不上,他们的身份太过悬殊,再加上常言道:陪君如陪虎,他剩下的也就这一条溅命了
,玩不起。
深知欲速则不达的道理,燕唯政也不再多加追问他什么,伸了个懒腰,打着哈欠道:“昨晚睡得太晚,今晨又很早起来
上早朝,因为有些困了,朕就暂补个眠吧。”
身子猛地一僵,燕唯政的头正搁在自己肩膀上,董吉连大气也不敢喘。可是等了很久都不见燕唯政有其它举动,反而是
耳朵传来的他呼吸声渐渐平稳了。心不受控制的狂跳着,董吉仍是低着头咬着下唇,花了好一会儿的功夫他才让自己平
静下来,马车里十分安静,唯一能听到的也就是他们两的呼吸声。酸痛的感觉从被枕的肩膀处传来,董吉最终还是放弃
了内心的挣扎,小心翼翼地抬起头侧过面去。看着离自己一拳头距离还不到的侧面,董吉明显感觉到自己的心闪过一阵
搅痛,让他忍不住用还用动的右手紧紧压在心口上。这是董吉第一次看到颜唯政的睡容,虽然与他已经有很多次鱼水之
欢,但是他却没有一次与他共床枕入睡,不管是在醉红尘还是现在的皇宫,他的来去从来不是他能左右,正如他只能是
等待的那一方一样。
为什么会爱上他?再一次扪心自问,答案仍是长长地省略号。
漫天桃花春来游,鱼儿嬉戏水包裹;风雨厉日同舟坐,只盼吾卿长相守。
那样的情,那样的景,怕终是与他们无缘,这个他早已在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就意识到了,不是吗?
“吉儿,好久没看你跳舞了,今天可不可以跳一支?”看着房间中间的空地上三个舞娘使尽全身解数扭动着腰支,摆弄
着手脚,还时不时的向他和身边的董吉暗送秋波,这让本就看她们的舞已经很不耐烦的燕唯政更是不想再侮辱自己的眼
睛。
“……嗯。”虽然没有那个兴致,但想到怕自己拒绝,燕唯政会不高兴,回皇前可能不会带自己去醉红尘,他终是点头
答应。
得到董吉的答应后,燕唯政心情顿时大好,摆着手,把那三个舞娘都撵了出去,免得再碍他的眼。
一直守在两个人身后的小李子和李枫忍不住舔了舔嘴唇,见董吉起身慢慢走到房间中间,也不禁开始期待这么样一个美
人,会跳出怎么样勾人心魄的舞呢?就在两个人拭目以待,浮想联翩的时候,皇上冰冷的视线扫了过来:“还愣着干什
么,去问一下老板空船到了没有。”
“啊,是!”不明白圣上怎么说翻脸就翻,小李子和李枫只得应命离开。虽然说看不成董公子的舞有些可惜,但谁知道
圣上一怒之下会不会要了自个儿的的脑袋。
现在若在的房间里就剩下燕唯政和正在跳舞的董吉了。前者很认真的欣赏着后者的舞蹈,但是说不上为什么,总觉得这
舞让他看了不舒服,胸口像堵了一口气,呼出来会觉得空虚,咽下去,又觉得闷得很。
等小李子回来报信船已经准备好时,燕唯政和董吉正各坐一方,两人不吭不响,气氛显得有些诡异,弄得小李子推门,
险些被这气氛吓得不敢出声。
直至两人上了船,气氛仍然没有改善,跟在其后的小李子和李枫自然是大气不敢喘,实在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刚才让他
们去找老板要船之前不是还好好的吗?难道是董公子的舞跳得太烂,影响了圣上游玩的好兴致?不至于吧,不是说董公
子是什么醉红尘最顶级的艺妓吗?想不透啊,想不透。小李子与李枫忍不住互看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大的疑惑
。
此时的燕唯政别说表情寒得让人退避三舍,他心里更是翻江倒海。看着坐于自己对面一脸平静的董吉,他觉得他根本看
不透他到底在想些什么。刚才他让他为他跳一支舞,他跳得很棒,舞步优美,动作流畅,他应该给他奖励的,但是他不
明白他为什么会选跳这去,这支充满悲伤色彩的“风雪舞”。
起初他看董吉跳时只觉得这支舞像在哪里见过,并不记得这支舞叫什么名字,直到见他单脚点地旋转至无力倒地,他才
想起来这支舞也是曾经给过他最多感触的。因为风雪舞是一名名为“风雪”的舞姬跳的,这支舞讲述着她与一位男子相
恋后,最终被无情抛弃时那内心的辛酸与无助,曾经有人看过这支舞后给下这样的评价:千层落叶压心头,足探三寸梦
已破;万般娇宠余残风,情愁过,斑斑踏雪痕,若是客,莫强求。
董吉跳这支舞意味着什么,燕唯政眼中风芒一闪,嘴角上翘,决定打破他们之间的沉默:“吉儿,别呆在船仓里了,我
们去船头看看吧,听说这一带风景不错。”说罢先站起身,向董吉伸出了一只手。
“……”看看眼前的手掌,再抬头看看含笑看着自己的燕唯政,犹豫了一会儿,董吉终是握住了他的手站起身,再与他
并肩走出船仓。
站在船头,面朝前面的风景,碧波絮絮,柳树成秧,再加风和日丽,自然气息十足,闭上眼,用心去感受,董吉觉得心
情一下好了很多,似乎近日来堆积于心里的忧虑也能被这风一点点带走。
燕唯政的心思都在董吉身上,看他似乎很享受的样子,心里不禁浮起了暖意。闭目深吸了口气,笑道:“很久没这么放
松过了,感觉真不错,也许以后我们可以经常出来。”
惊讶地睁开眼看向身边的人,燕唯政像感觉到他的视线一样也睁开眼温柔地看着他,这让董吉更加迷惘了,他不明白燕
唯政今天到底是怎么了,不但带他出来游玩,而且对他的态度又像以前那样,也许更胜。
“你很惊讶?”
逃避似的移开自己的视线,董吉面无表情的继续看着风景。
笑意更浓,燕唯政干脆自说自话起来:“也许你不知道,我曾经的想法是游遍大江南北,吃尽天下美味,不过……”笑
容敛去,轻叹了口气才继续道:“出身皇族,注定有些梦是做不得的。”
虽然没听燕唯政说过他的相关的事,但是关于当今皇帝的各种说法,小银子到是跟自己说了不少。比如,当今的皇帝打
破了燕平国开国来,只有长子及皇后所生之太子才能续位的传统,成为一代新皇,而且在成为新皇前他只不过是个光有
虚名而无实势二皇子,因其母是已失庞的妃子且是庶民出身,所以他的出生并没有人觉得惊喜,若非终是前任圣上的亲
身骨肉,连虚名也不会有。原本受尽冷眼,在皇帝一大堆的儿女中他的存在都显得微不足道,现在却成了燕平国的新一
代君主。
关于燕唯政如何续位,民间更是诸多纷议。董吉并不想胡乱猜测,但现今他却突然开口,让他不禁想知道在他身上到底
发生了什么,不过思至自己的身份,终是没有问出口。
讽刺地笑了一声,见董吉不解地回过头来,燕唯政反而看向远处,声音平淡地道:“想知道我的故事吗?”
稍愣,但很快诚实地点了点头。
见董吉有兴趣想听自己的故事,燕唯政难免有些高兴,收了收心神后,慢慢道:“我是父王十四个儿子中的老二,美其
名是二皇子,其实在皇宫内我的那些兄弟姐妹,没几个人把我当一回事,有的甚至比对下面的人更不如的对我。而我的
母亲在生下我之前就已经失了宠,在皇宫内,失宠的妃子所生的孩子也是得不到皇上宠爱的,更别说她还是身份低微的
宫女,就连在那群同样失宠的妃子里面,她也是最卑溅的。”
“因为母后从一个宫女成为一名妃子并不是偶然,而是她精心策划的,她很漂亮,也很聪明,所以又想尽办法想要再次
赢得皇上的垂涎,她成功了,但最终败在皇上的新宠之下。她不甘心,频频找新宠的麻烦,甚至有一次剩皇上出宫祭寺
时意欲罚治她一番,但最终碍于皇上对她的宠爱,并没有那样做。谁知皇上回宫时第一件事就是打了她三十大板,然后
将她打入冷宫。原因是她废了他新宠的十根手指,让她再弹不了他最爱听的琴。那时母亲就已经怀了三个月的我了,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