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宴——天时
天时  发于:2011年11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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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该会做的事。

想他在赤炎国就已经听闻了燕唯政夺得皇位的种种事迹,当时他就觉得有必要见见这位打破国家传统的君王是一个怎样

的人,但以现在来的情形来看,他真的要质疑那些传闻的可信度了。

一直低着头,只顾自己喝闷洒的燕唯政突然抬起头来,正好对上吕讳满含猜测地注视着自己的眼睛,感觉到吕讳与自己

四目相交时明显的一颤,燕唯政却不甚在意的对他会心一笑,并举起了自己的酒杯向他无声的敬了一下,然后心情很好

的一饮而尽。

吕讳蒙了,他觉得眼前的燕唯政不是太光明正大,就是很老谋深算。看来自己对眼前这个年轻君主的了解真的很有限,

也太一相情愿。慢慢地喝着刚才与燕唯政相敬的那杯酒,吕讳沉思了一会儿,最终得出结论,这样的人还是少惹为妙。

就在召议殿的气氛又变得稀稀松松时,大殿的门突然从外往里推开,声音并不大,却还是让一邦没话找话的人好奇的看

了过去。

稍提起衣物下摆,董吉缓缓迈步而进,眼神清澈地扫过殿内三三两两的使官,最后定格在迎面坐在最后高处的那个人身

上。木然垂下首,董吉慢慢行至殿中央,向上面的人行了个很标准的跪礼:“草民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不算大的声音,但对此时安静的连一根针掉在地上都能仔细听清的气氛来说,足以很清楚洪亮地传至在场没一个人

的耳中。

燕唯政静静地看着跪趴在地下的人,近二个月未见,他明显感觉到他瘦弱了很多,却并不影响他出尘的绝世容颜,反而

让人加倍想要好好怜惜。也在见到他的第一眼,燕唯政就已经肯定了他知道他要成亲的事,但是为何他不来质问自己?

难道真的是不在乎?没有原由的,刚才开始的悸动迅速转为了愤怒。

从赤炎国来的六位使官们依然被董吉的容貌震惊得久久回不了神,唯有吕讳最先收回心志,但还是忍不住暗地里感慨了

一番:世间竟真的有赛仙之容。蓦地转头看向一直没有唤董吉起身的燕唯政,竟见到他冷若冰霜的面,顿时充满不解。

没得到燕唯政赦恩,董吉也不吭声,就那么样安静地一动不动的跪趴着。而久久看不到董吉脸的使官们也渐渐的回过神

来,却意识到眼前的美人已经跪了很久,而圣上似乎仍没有要唤他起身的打算,这让他们不免开始在心里猜测这位美人

的身份,或想他是不是哪里开罪了燕平国的皇帝。

感觉到董吉是暗中与自己较劲,燕唯政怒瞪了那人的背影,终是冷漠地开了金口:“平身吧。”

“谢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董吉强忍着跪得有些发麻的膝盖慢慢站直了身体,却低着头,拒绝与燕唯政直视。

看着低着头的董吉,燕唯政的眉头皱得更紧。董吉对自己的态度似乎又回到了从前,这个认知让燕唯政很不舒服,才多

久没去见他,他的态度怎么会转变的如此之怪,还是说以前的柔情也如自己一样只是虚情假意?他总是这样,每当他认

为自己已经懂他的时候变突然的转变,而那些转变到底是本性,还是他为吸引自己注意的另类手段?

知道燕唯政一直紧盯着自己,但是董吉根本没勇气抬头近看他,怕从熟悉了温柔的眼中看到陌生的冷漠。他不明白为什

么燕唯政会突然叫小李子把自己传来,今天不是他成亲的日子吗?他应该是他想极力想掩饰的污点也才对啊,难道他不

怕他闹他的场,还是说他根本没把他放在眼里,所以对他的影响力彻底的漠视。就算是那样,那他有没有想过他的心情

,他对他的感情,让他出席这场的场景,真的不认为他不会受伤,还是说那才是他真正想看到的?

终于收回停在董吉身上的视线,将目光投至另一处的吕讳身上,了然一笑,道:“吕大人觉得此人如何?”

“啊?”没想到自己会被点名,吕讳沿着燕唯政指着的地方看过去,见到董吉的肩膀突然一颤,如果不是他刚巧捕捉到

那一刻,也许真以为那个人是真的什么都无所谓。视线在安静地董吉,与笑看自己的燕唯政一扫而过,心里对于他们两

人的关系多少有了些底。优雅一笑,吕讳深深地看着董吉,给出真心地评价:“美如画。”

“哦?那你可猜到他是谁?”

“如此绝色之容,怕当今只有一人。本以为只是流言,现在看来燕平国有“天下第一娇颜”之称的董吉,董老板的美貌

并非世人夸大。”怎么说他也是一国使官,每个国家的流言他多少都是会注意的,而今年燕平国传进他耳中最多的流言

除了新君之外,就是因美貌被广为人传的董吉。

“吕大人果然消息灵通。没错,此人正是我国最红艺馆的头牌艺妓——董吉。”

吕讳表示明白的点点头。

“吕大人你现在看到的只是他惊人的容貌,而董老板的舞可更是一绝哦。”

“果真如此?”这个他也是有所耳闻的,不过毕竟要眼见为实。

燕唯政挑眉一笑,扫视下面所有的人一遍,最后落在仍然无动于衷的董吉身上:“不如让董老板来一段?”

下面的人听说美人要跳舞,气氛不禁又热了起来,每个人都满眼期待的看着董吉。

“……是。”双臂向一挥,脚如踏浪一般絮絮后退,然后突地无力倒路趴于地,在所有人还很搞明白怎么回事时,其实

他已经在跳了。

跪趴于地,董吉展开双臂缓缓的抖动着,好像一支受了伤飞不起来的蝴蝶一样。这时候大家才弄明白他已经在跳舞了,

空气时也顿时蔓延着忧伤的气氛,所有的人都屏住呼吸安静地看着。突然董吉头猛地一抬,腰随之翻,弯成了半月形,

然后慢慢地就这么站起来,再缓缓地转着圈,腰也渐渐直起,最后手臂各朝前后一挥,宽大的衣袖随之甩开,下身也同

时劈开跳起,腰又沉沉一弯,连贯迅速又不失优雅的动作再一次震撼了所有的人。

当董吉身形缓缓落下时,如秋风中的落叶颤抖着身体,掂着脚尖展开着双臂无力地旋转,这一次动作很慢,却紧扣人心

,尤其他突然腰往后一沉,一掌撑于地面,一脚直起指天,最后手臂一软,身体随之于地翻滚一圈,再以腰力缓缓吊起

,左右摆动,足尖稍用力,这一次旋转快若疾风,甩开的衣袖及衣摆更衬他如湖面飘零地花瓣。

“啪!!”场内除了若在自顾自跳着的董吉之外,所有人的心都因这突然的拍桌声高高地悬起。

“大胆董吉。”抓起桌上的酒杯及酒壶朝仍没停下舞步的董吉脚下一丢,随着“啪”的一声,碎在一片,燕唯政恨恨地

瞪着纵使踩到碎片,脚掌落过的每一处都留下刺眼的血迹,却依然无动于衷跳着的人。

下面的使官也没有再欣赏舞的兴致,全都安静地垂下头去,但耳边转来的风声清楚地告诉他们董吉仍不怕死的跳着,这

让他们不禁暗地祈祷这位美人好自为之。

“不许跳!!”又一声怒吼,随之而来的是燕唯政满桌的佳肴飞至董吉脚下,但后都却不为所动的跳着,直到正应摆在

前者前面的矮桌也摔裂在他的脚边,震飞了它下面的一块菜碟的碎片狠狠地刺进了董吉的膝盖,才让他脚一软跪倒在地

,手掌滑过散着啐片的地面,转眼间,血染红了手掌经过的地方。

手掌及脚掌还有右膝盖不时有温柔的液体渗出,且陪随着刺骨的痛,但董吉却连吭都没吭一声,脸上一点痛的表情也没

有,可有额头上冒出的汗水告诉了别人他并不像表面那样气定神闲。

燕唯政死死地盯着董吉毫无情绪的脸,他心里正烧着熊熊地怒火,想要撕破眼前人冷漠地嘴脸的冲动,也越来越无法压

制。沉默了很久,一丝残酷地笑爬上了燕唯政的嘴角。目光一转,他居高临下地俯视仍有些失神看着董吉的吕讳,轻声

唤道:“吕大人。”

“啊,是……”迅速收回脑海里所有的疑问,吕讳抱拳,恭敬地低下头去待命。

“你觉得董老板的舞如何?”视线轻扫过跪坐在地低垂着头的人,燕唯政再次笑看吕讳。

“这……”不明白燕唯政欲意何为,吕讳稍抬头看了看不远处的董吉,最后咬咬牙还是打算实话实说:“堪称一流。”

“可清楚他刚才跳的是什么舞?”

“……丧舞。”如实吐出这两个字,吕讳感觉到身边本已紧张非常的使官们因自己的回答又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没错

,董吉跳得确实是只有在丧宴上才被允许跳的舞,那是用来孝慰已逝之人的舞,而现在可是燕唯政大喜,他却跳如此晦

气的舞其不敬无需言明了。

“原来吕大人也知道。”燕唯政微露惊讶地笑道。

“……是。”废话,那家还有不死人的道理,就算自家没有,去别家参加丧宴时也有看到啊。他真的是越来越搞不清楚

上面这个与自己年龄相仿的男人了,与自己说这么多到底是出于什么目的。

“那我将董老板赠送于你怎么样?”

突然的一句话让在场所有人都震惊地看着他,其中也包括了一直不愿与他对视的董吉。

回过眼,与董吉四目相对,燕唯政从他的眼中看到了震惊与不敢相信。忍不住在心里得意一笑,燕唯政突然觉得心情一

下好了很多,嘴角又露出残忍笑意,他像是怕董吉刚才没有听明白一样,看着他,一字一句的说道:“将你赠送于赤炎

国的第一大使官,你可愿意?”

将你赠送于赤炎国的第一大使官,你可愿意?你可愿意?你可愿意……耳边不停回响燕唯政的话,董吉的心由震惊转为

不敢置信,又从不敢置信转为愤怒,再因愤怒转为悲伤,最后一切又归于平静。嘴角木然向上一翘,声音平淡地道:“

好啊。”

放在双膝上的手,双拳紧握,燕唯政只觉才平复下来的愤怒再次飚上脑门,甚至比刚才来得更为凶猛。

诡异的沉默再一次在这个空间内蔓延开来,下面有些心脏快受不了的使官们在心底不禁开始后悔有此一行,早知会如此

他们当初还不如去敌国讲合,也不要做这个看似和平无生命危险的异国联亲的使官,搞得现在胆战心惊又坐立难安,长

时间这样可是会减寿的啊。

看着依然僵持地两人,吕讳暗暗地为自己抓了把冷汗,虽然董吉的确是难能可贵的美人,但是以现在的情形,就算他是

瞎子也嗅出了他们的关系不一般,要自己真不知好歹的插上一脚,怕不惹上杀身之祸才怪。有美人赠送固然好,但无命

消受,再好也是空谈啊。忍不住小小的可惜了一把,吕讳终是陪笑打破这僵硬的气氛:“呵呵,陛下玩笑了,如此美人

就这般赠送于我实在可惜。”

“没什么可惜不可惜的,燕平国如此之大,要再找到比之更美也不在话下。”燕唯政死鸭子嘴硬,眼睛明明就直弯弯地

瞪着董吉,一副不想将其送人的样子。

“这……不太好吧。”表面客气,心里早忍不住赏了燕唯政无数个白眼,他脸上就差没写“把他送给你,我很先生”这

几个大字了,他竟然还故装大方的坚持,想搞死他是不是?

“没什么好不好的,董老板自己也愿意不是吗?”

那也是你逼的!!心里暗暗叫苦,吕讳开始怀疑这燕唯政是真看不出董心的心意,还是知道,却存心想让对方心里更加

难受?如果是后者是不是也太狠了点,而且看他样子好像也不是对这董老板没意思,这样做他自己应该也不好过吧?若

是前者的话,他是不是也太迟钝了点?搞什么啊,他可不想当他们之间的第三者。硬着头皮,吕讳再次皮笑肉不笑地谢

过燕唯政的好意:“谢陛下美意,在下虽然也想收下,但实在怕内人不应啊。”不得意,他只能出此下策了。

“你有妻氏了?”不是说这吕讳好的是男色吗?莫非是传闻有误?这下燕唯政真的是给他小小的惊讶了一下。

“是……”吕讳脸上稍露愧色。

“哪位千金?”不是他要怀疑吕讳话中的可信度,但他真的很难相信他已经成了亲,虽然说以他的年龄就算是有孩子也

不是什么惊讶的事,可怎么说他也是一国使官,不可能连有无成亲这种事都能误传的。

犹豫了一会儿,见燕唯政一副死也要听到答案的神情,吕讳尴尬地咳了数声后,才红着脸,有些难以启齿道:“……并

非哪户千金,陛下也因听闻过在下的喜好……”

那就是哪家的公子了。吕讳话已经说得很透明,也明显的表明了自己的立场:我已经有男人了,所以别再逼我。

大家又安静了下来,只是这一次除了诡异还夹杂着多多少少的暧昧。几位使官那个愁啊,真恨不得哪里有个暗道,可以

让他们悄无生息的离开。

也不知是上天听到了他们的心声还是怎样,召议殿的大门再一次由开向里打开。

一进来,同是一身红的蒙丽娜就觉得里面的气氛有些奇怪,正要去向皇上请安,却看到中央的空地上狼籍一片,而一个

身着白衣的男子正跪在其中,心里忍不住暗暗吃惊,表面仍是不动声色的向前,在那个红衣男子身边站定,双手手掌相

叠于右腰身侧,屈脚,贤淑地向大殿上方的燕唯政欠下身:“丽娜参见皇上,愿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失礼。”

“谢皇上。”直起身,笑看上面的燕唯政时,却发现他的目光并不在自己身上,忍不住沿着他的视线看向身边。董公子

!他怎么会在这里?眨眼间,心里闪过无限可能,最后在看到他的样子稍显狼狈时,笑意不禁在唇边散开。哼,八成是

想来兴风作浪,却反弄巧成拙触怒了圣上吧。真是活该,看着一副清心寡欲的出凡样,原来骨子里这么淫溅,真不愧是

从妓院里出来的。起初她还真怕他成为自己的威胁,不过依现在的情形来看,她几日来真是白担心了,圣上应该已经对

他是倒尽了胃口吧?

不确定的再将视线移至燕唯政脸上,却从看着董吉的眼中发现的只有愤怒、鄙视和令人望而生怯的冷漠。得到自己想要

的答案,蒙丽娜眼中不禁闪过一抹得意,而对于董吉行为的猜测也自以为是定为肯定。

谁都没有注意到蒙丽娜眼中一闪而过的内心独白,除了从她进来就一直盯着她眼睛看的吕讳。他太了解这个外表天真可

爱,实际骄傲又极其自负的长公主了,所以她心里现在在得意什么他也很清楚,一抹讽刺的笑滑过他的眼底,他期待她

最后的表情。

原本看到长公主来了松了口气的使官们,见不一会儿气氛又陷入沉默不觉又暗暗叫苦。

而一直低着头没吭声的董吉,也清楚地感觉到身边将要成燕唯政妻子的女子刚才打量自己的眼光,他很想抬起头也审视

她一番,但终是没勇气。因为光从她甜美的声音就能听出身份地尊贵,那样的人与他根本是不能放在一起做比较的,事

到如今他还在情感什么呢。

再也受不住沉默地煎熬,董吉弃甲投降了。缓缓地站起身,不理会在场人的惊呼,和燕唯政愈加冰如寒霜的视线,他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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