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蝶舞空蓝染秋(生子)——雪夜弦
雪夜弦  发于:2011年12月22日

关灯
护眼

一个人在身边?待他离开后便觉得寂寞……习惯还真是可怕。

赵怀瑾心绪不安地来到一条清澈的小溪边上。忽然捧起一瓢溪水往脸上泼,如此来回数次,好将脸上的红晕退去。他需

要冷静下来,好好地思考现在的诡异状况。可是,当他看到溪面上倒映出来的容貌,他觉得有些陌生了。当初的卑微多

疑哪里去了?

在溪边逗留了好久,直到离影踏着有力的步伐前来,怀瑾才发觉已经临近黄昏了。或许是那件外袍的作用,离影没有对

他有任何排挤,反而安安静静的,似乎真的把他当作自己的主人了。

凉夜如歌,皓月如水,独坐的青年忆起当日狩红叶时的事情。如果那天不是有人不请自来,也许他真的就要成为任展翔

的人了。也许就……

未容得他细想前因后果,只听得“咿呀”的一声,门打开了。

“这么晚了,难道瑾儿是在等我?”任展翔的俊脸上依旧带着笑意,风度翩翩地走了进来。可是,他没想到这次赵怀瑾

竟然乖巧地轻声回了一句“是啊”,同时对着他绽放一个会心的微笑。

任展翔一下子愣住了,心想:“瑾儿到底是那根筋不对劲了?”

饶是任展翔他千机算尽最聪颖,但常言智者千虑必有一失,恰巧赵怀瑾就是他的那一记“失”。他怎会料到两人之间的

关系就在今夜之后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07.

夜阑人静时,楼阁深处有两人在对话。

“我从未料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白衣青年散发着浮云般的气息,一边若有若无地叹息,一边将写满小字的素笺放到

烛焰中焚烧。星火四散,不过须臾素笺便化为尘埃。

“对你的计划……”灰衣少年骨碌碌地转动明亮的双眼,好生机灵,然而脸上盖着黑色面具却给他添上诡异色彩。

他本想好奇问问是否有什么影响,当双眼纳入对方黄鼠狼给鸡拜年似的狡猾笑容后识相地闭嘴不。他顺手抄起桌上的杯

盏浅酌起来,香醇的酒液在口中散开,回味无穷。

“不,这样的话很好……真得很好。”牵挂的亲人得到了可靠的归属,可不乐哉?青年分明感到肩上原来沉重的担子又

轻了三分。

此刻,他的一对狭长凤眼早就撤下了勾魂摄魄的韵味,只剩下雅致。他带着微笑望向竹帘外的夜空,只见皓月朗清。今

夜又是一个良夜,如当初那个人死的时候一样的静谧。

苍天何等残忍。人间沧桑,它却依旧高高在上守着一腔的孤傲。冷眼隔岸观火,放任这丑陋的世道沦丧败坏直至腐烂发

臭,从不愿意施以援手。每每望着头顶上的一幕天,都感到它带着冷冷的嘲笑蔑视人世。

天若有情天亦老,月若无恨月长圆。

同样是明月当空,彼厢如此素淡清寂,此厢却大相径庭。

任展翔僵直地靠坐在雕花紫檀木床上傻了眼。不错,北辰教的任大教主真的是傻了眼。锐利如鹰隼的双眼竟然有一天瞪

得跟灯笼一样大,差点就要滚下来了。

然而,这些都不是任展翔关心的。眼看着思慕已久的人莫名在他面前宽衣解带,衣衫一件又一件地落地,因养病卧床而

显得白皙的肌肤在面前若隐若现。他感到又惊又喜又慌又乱。此时,任展翔心里如滔滔海浪翻腾颠倒,一时之间难以言

喻。哪怕是赤壁万丈千刃的澎湃巨浪拍岸;昆仑山上凛冽的漫天暴雪肆意乱舞;五岳独尊的岱宗山崩地裂石破天惊都不

能形容他此时的惊愕。

如果可以的话,他还真想找个人来问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就在方才赵怀瑾对他一笑以后,一反往日的羞涩冷淡,居然主动地侍候他褪去外袍。送到口的羔羊有谁会不吃?任展翔

自然是欣然地接受怀瑾的侍候,没想到才褪去第一层外衣,怀瑾迅雷不及掩耳地点住了他的周身大穴,让他落得个任人

鱼肉的下场。

先别说任展翔根本没想过要提防他的瑾儿。就是提防也来个不及,因为赵怀瑾青出于蓝胜于蓝。这套特殊的点穴手法本

来就是他教给他的,以防日后有人对他的瑾儿不利,哪想到最先受罪的是他。

不过,常言道塞翁失马焉知非福。没想到赵怀瑾居然吃力地将动弹不得的他置于床塌之上,让他靠着床栏而坐。继而暗

淡着容色,沉默地当着他的面在床前解开衣裳。

待任展翔从惊涛骇浪的思绪中醒来,眼前的赵怀瑾已经全身赤裸。清秀的脸庞微红,分明害羞得很,却故作镇静地分开

修长的双腿跨跪在他身上。随后,一一解开他衣衫上的衣扣,微凉的双手探入衣襟里,褪去了他身上的蔽体衣物。

“咳咳……瑾儿,如果你想和我共效于飞……”任展翔的声调里竟有明显的颤音,凭这个就可以知道他现时有多窘迫。

他在赵怀瑾当场褪去衣饰时便生了浓烈的欲念,下身燥热涌动,欲望早就兴奋地抬起头了。现在躯体又被动地暴露在怀

瑾的目光之下,饶是他任大教主的脸皮跟城墙一样厚也撑不了多久。“也不必将我的穴道……”话还没说完,就被对方

冷不防的一记吻给封在咽喉中,四片唇瓣紧紧贴在一起暧昧地摩擦。

“即使用内力强行冲开穴道也要花很长的时间。你说就算是你也要花上三刻钟,我记得很清楚。”赵怀瑾淡淡地陈述事

实。根据那些龙阳合欢的书籍上记载的,三刻钟做什么都够了,至少可以达到了他想要的目的。

今夜,这段日子以来所有的帐都要在今夜里算清楚。

壮士断腕般毅然下了决定,赵怀瑾毫不理会任展翔言语上的阻拦。把心一横不经任何的事前准备,他一手扶着任展翔挺

立的欲望,对准了自己的后穴一下子坐下,直至末根。

“啊——”

霎时,穴口猛然撕裂的剧痛让怀瑾不由地厉声呼喊,却又被他硬生生地咽回肚子里。光从他皱成一团的五官和那一口几

乎要咬成碎的紧闭牙关就可以知道他承受的痛楚到底有多大。埋在体内的欲望如同灼热的洛铁,毫不留情地烧灼他内壁

。一股荤腥的气味宛若花香般飘散,晕开,自两人交合处有鲜血蜿蜒地流出来。幸好歪打正着,刺眼的血液起到了润滑

的作用,减轻了一点艰难。

“瑾儿停下来!住手!你会受伤的!你……”任展翔脸容煞白惊慌至极,顾不得思虑事件起缘,顾不得禁欲已久的身体

勃发着强烈的渴望,顾不得享受被温热的内壁的包裹的舒适,他最先想到的是他的瑾儿会受伤!

然而,他的劝阻反倒让赵怀瑾出手点住了他的哑穴。任展翔唯有哑巴吃黄连,心痛地看着赵怀瑾承受肉体交合带来的痛

苦,毫无技巧地在他身上扭动。他只好暗地用内力冲破穴道的封锁,同时祈求他的瑾儿没有受到太大的伤害。

赵怀瑾已经极力压抑呻吟,可是仍有漏网之鱼逃出紧锁的牙关,呻吟出声。可是他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了,心下只想尽快

结束这场惨烈的牢刑。于是把那些龙阳春宫图里描绘的交欢情景生套硬搬地施行,卖力地,甚至带了一些放荡的意味在

任展翔的身上扭摆。

尽管任展翔心痛赵怀瑾,无奈身体与精神背道而驰。虽说赵怀瑾的技巧笨拙得无可加复,可他毕竟是一个血气方刚的年

轻人,更何况眼前的人是他思慕已久的人,因此仍能勾起身体上的激烈响应。

勃大的东西在怀瑾的紧窒内壁摩擦下已经膨胀到极点,不久就在怀瑾的后穴深处泄出了一道浊液。

“啊——”一声解脱似的低呼。赵怀瑾体力不支地倒在任展翔身上,眼光涣散,胸膛猛烈起伏气喘如牛。浑身上上下下

都是粘糊糊的汗水,发丝一缕缕粘在脸上,就像刚刚从水里被打捞上来。

片刻过后,赵怀瑾的体力尚未恢复过来,可他分明感觉到体内的欲望又渐渐地坚硬起来。他心里一惊,咬牙切齿地望向

始作俑者任展翔。当他看到对方的眼里包含着各种各样的复杂神色,无奈,诧异,惶恐,更多的是无能为力的心痛。虽

然先前未经人事,却也知道这不应该是一个男人在泄欲后应有的神情。

赵怀瑾怔住了,一下子打翻五味瓶,百般滋味如水藻般绞结在心头。他,不敢再望任展翔的双眼,低头,攀着那宽阔的

肩头,心虚地重复起方才毫无技巧的卖力扭动……

一阵习习凉风吹拂着长廊上悬挂的宫灯,红影晃动,流苏轻摆。倘若无心,为何非要惊动一池春水的宁静?——终究是

心动了吧。

08.

东方未明,浮云盖月,西风卷帘。

透过疏密的卷帘悄悄窥去,几桌上如豆灯焰不断跳跃。有人如坐针毡地倚坐床边,担忧地凝视着床上脸色苍白的青年。

迷失梦乡的青年眉头紧锁,睡得不安稳,那人温柔地为他抚平两座像隆起小山的眉头。

瑾儿为什么要这样做?告诉我为什么?

刚才激烈的情事过后,任展翔心痛地搂着昏睡过去的赵怀瑾,看到他的身后流出了红白掺杂的液体,一时苦不堪言。他

虽然得到了倾慕的人的身体,渴望已久欲望得到了淋漓尽致的宣泄,但是心中的负担反而重如千钧。即使这场被动的欢

爱并非他所愿意的,但伤了瑾儿的是他确实是不争的事实。事后能做的也只是替他清洗身体上一些膏药。

手轻抚摸怀瑾的疲倦脸容。任展翔昔日的镇静在跟赵怀瑾相处中被逐渐击溃,只要碰上他的事便如坠五里雾中。

“……我该拿你怎么办?

四周仍旧寂静,那一刻时间仿佛停滞了,不再往前移步。这一夜,无论是对于任展翔还是对于赵怀瑾都不好过。

明明身体已经结合了,心,倒是越走越远了,乃至于迢迢相距天各一方。

厢内亮堂,窗柩明净,几桌上置一插着红梅枝的白玉瓶。

清醒后赵怀瑾发现自己躺在这一间陌生房间里。身上干净清爽,想必是经过任展翔的细心料理。稍作挪移,身体除了有

些酸软外居然没有什么痛感,那个难以启齿的地方倒有一点不适。他小声安慰道:“还好,不像潇潇塞给我的那些书说

的那样痛得下不了床。”

“本来是会的。”带怒气的熟悉男声自头顶上传来,赵怀瑾扭头一看,只见任展翔板着一张脸没好气地说下去。“假如

我没有及时冲开了穴道;假如你不是被我点了睡穴足足睡了两天;假如不是抹了潇潇的独门伤药。”

任展翔该是生气了,一张脸得像正月雪,可他手中偏偏珍而重之地端着一碗热粥。如此怪异的模样,假如是往日赵怀瑾

会毫不遮掩地笑出来,但经过昨夜他们已经回不去那个时候了。

或许,一开始就错了,不该是这样的。

他是谁?而他又是谁?

一个是正道武林世家少主,另一个是邪道魔教的教主。

唯有拔刀厮杀拼个你死我活不共戴天才是他们的宿命。耳鬓厮磨?这个简直是天大的笑话,更何况他们同为男子……

为何当时莫名其妙地忘掉了?

因此,当下怀瑾他表情冷淡,沉默无语。

“睡了这么久还是先喝点淡粥吧,不然当真连下床的力气都没有了。”对怀瑾的淡漠视而不见,仿佛恢复到他重伤刚到

北辰教的时候,任展翔耐心地一勺一勺喂他,直至离开房间再也没有多说过一句话。

可能是任展翔不想,又或者是……不敢。

一言既出,裂痕至深,难以弥补。

紧接着的数天中,两人相对无言,谁也没再说起关于那夜的话。各怀心事地熬过了度日如年的日子。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到最后先开口的仍是赵怀瑾。

携着磐石不移的决断,赵怀瑾来到任展翔的书房中,北辰教的机密重地。只见任展翔背对着他,观赏着一幅落笔如行云

流水的泼墨青松溪山图。但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他的心思根本不在此画上,而是在于它物中。

“任展翔……”一个早已在心底默念千遍的名字。这是赵怀瑾第一次亲口唤任展翔的名字,没想居然到是在这种时候,

诀别的时候。

闻声,任展翔缓缓转过身来,数日的寝食不安让他略显憔悴。洋溢着自信的眸子都黯淡了,饶是他的笑也混杂着秋风扫

落叶的苍凉。他分明晓得不管怎么逃避都只是逃得一时逃不了一世,总得面对这一天。桀骜如任展翔怎么天真得以为逃

避就等于解决呢?

赵怀瑾刻意仰首挺胸,佯装无畏地直视任展翔的沈郁双眼,心里却乱成一团麻。可哪又如何?乱麻合该用快刀来砍断,

狠狠地,毫不留情地!

“聪明如任大教主,不可能不记得我们之间只是……”他顿了顿,咬紧牙关残忍地说下去,“一场交易。这段日子托任

大教主的齐天鸿福,在下的伤已经痊愈。至于那夜的鲁莽举动并不尽如任教主的意,但也算得上是履行当初的活命代价

。”

一字一句,如金石相击,铿锵有力。说话时赵怀瑾的心不由地紧紧缩一下,尖锐的话语宛若握在手中无柄的双刃刀,要

伤人,先伤己。

“交易?”

如闻谬论一般不可置信地重复了一次,虽则那夜开始早就有底了,可当亲耳听到的时候仍丝毫不减其巨大伤害。好比往

炙热火炭上泼下一池雪水,冰火交战。任展翔咧嘴惨笑几声,随即成了仰天狂笑。

“哈哈哈……交易!交易!交易!到头来仅仅是一场交易!”其声悲怆如杜鹃泣血,闻者无一不痛心。

“交易……如果只是交易!如果只是交易!如果只是……”任展翔发疯似的一直重复这句话。金刚瞪目,血丝爬满眼球

,狠戾的凛冽气息飒然暴起。他突然伸手把猝不及防的怀瑾按倒在案台上,虎爪般双手死死掐住他的脖子。被压在身下

的人不断挣扎求生,可惜力量悬殊不能开脱,小脸因窒息而涨红。

只要稍一用力就能将之扭断,只要稍微……

“假如你真的爱上他,千万不要伤害他分毫。”混乱的脑海中及时浮现数月前白惜雨对他说的话……紧抓着的双手,松

开了……

那些话似乎还有两句。

“如果你的伤害让你爱的那个人感到痛,你一定更痛。他若爱你的话,可想而知比你更加痛。”

那时他一口答应了。他清楚白惜雨和独孤截流之间的复杂纠葛,连金枪快刀也戳不开砍不断,理还乱。他曾经为他和瑾

儿之间并非如此而庆幸。可他现在干了些什么?

“我……”任展翔踉踉跄跄地后退几步,目如死灰唇如纸白。他错愕地审视自己的一双发颤的手,似乎不相信自己会做

出这样残忍的事。

我怎么会……

瑾儿……我差点就亲手杀了瑾儿……

不过半晌,书房被寂静占领了。

良久后,内里只传出三句话:

“你走吧……”

“爱什么时候就什么时候,本座保证北辰教上下不会阻拦你。”

“……本座身体不适恕不远送了,在此预祝赵少侠早日名扬天下。”

当夕阳余辉慢慢地爬入俏静的书房里,地上只有一个孤单影子,寂寥而颓然。漫长回环的长廊石板,可曾记得,有个失

文库首页小说排行我的书签回顶部↑

文库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