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在职场————云深
云深  发于:2010年02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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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边云笑著皱皱眉头,“请我吃一顿这麽便宜啊,那可不成。”

      “哈,你要求还真高,想怎麽著吧?”

      他故作沈思状,“哎,一时也想不出来,算了,先记帐吧。”

      说完便听到我和成杰哄笑,说要不要给他拿本和笔记上点儿,省得以後忘了。他也自觉好笑,不禁笑开。

 

      外面的空气实在是好,我使劲吸了口气,惹得成杰和边云嘲笑不止。我故意怒目而视,“有什麽好笑的,你们试试躺床上20多天动也不动的,不早嚷著往外跑才怪,能象我这样坚持下来就不错了。”


      两人连声答是,嘴里说著病人还是少费点儿力吧,手上已是拉著我往停车场去了。

      成杰边往後备厢塞东西,边说,“边哥,你从哪儿弄辆车啊?”

      “嘿嘿,你哥知道。”

      我笑笑,向成杰说,“我们头儿的。”

      我和成杰坐上了车,迟迟不见边云上来,我探出头去,顺著站在车门旁边云的视线望去,看到一个男人停车在离我们两个车位远的地方,向边云挥手,正是那天见过的等待手术的老人的儿子。边云回头看到了我,只是笑笑,我却不知为何有些尴尬,忙缩回了头,不再去看。


      边云随即钻进了车里,专心向我们的住处开去。

      回到家又是一通折腾,两人谁也不许我动,把我推在沙发上,就合力去收拾房间作晚饭了。

      我则拨通了王编的电话,大略说了一下准备过去她那边工作的事,约了第二天详细谈谈,电话里都掩不住她的兴奋,让我也小小的因被需要而自我感觉良好的虚荣了一下。想著要换一个新环境,不可避免地又想到那个让我下定决心的主因,心里有些失落,那家夥应该会好好工作,好好生活吧,虽然这段时间还太短,并不足以让他对这件事释怀,但是不见不闻,慢慢的什麽都会模糊吧,他应该也不会例外。


      倦怠地窝进沙发里,隔著衣服,我轻抚著那个伤口,淡忘吗?在我们给彼此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迹之後……一份感情得来时或许容易,相守时却如此艰难,而抛却的时间又或许比相处的时间要更长更久。


      “想什麽呢?这麽入神。”拿著拖把的边云来到客厅,边顺手将东西归理入位,边问著我。

      “没什麽,刚给王编打了电话,说好明天过去谈谈。”下意识地回答著,心思却还停留在别处。

      边云开始拖地,并不对我的回答有什麽反应,直到拖到了我的脚下,才停了动作,半跪在沙发上看著我,“那麽急干嘛?身体不是还需要休息吗?革命的本钱,不要太轻忽了。”


      我若有若无的点了点头,边云有些不快我的态度,刚要说什麽,他的手机响了起来。

      他看了看号码,眉头皱了起来,讲电话的语气颇有些不耐,似乎在拒绝对方的某个要求,最後谈不拢,便索性挂掉,还恶狠狠地按下了关机键。

      “干嘛气成这样?”我奇怪地问他。

      “还不是我姐,烦透了。”他粗鲁的继续开始拖地。

      “别这样,总是你姐,她对你的关心大概跟当妈的差不多,有什麽事,你也多体谅点儿。”同是有弟弟的人,我对他的姐姐还是十分有同情心的,虽然跟她比起来,我大概是很不称职的。


      边云直起身来,挑著眉看我,“你知道她要我干嘛去?”

      我摇摇头。

      “相亲!”

      我心头一动,还是平缓的说,“这也很正常啊,你也差不多是这个岁数了。”

      边云的眉头顿时积起了乌云,他阴郁的看著我,重新来到我旁边,硬声说道,“干嘛要这麽说?”

 

 

      27

 

 

 

 

      看著他风雨欲来的脸,我把本来想劝他多去接触些女人,未必不能找到自己喜欢的话咽了回去。耸了耸肩,没有作答。

      “我问你啊,干嘛要那样说?”他不依不饶的。

      我叹了口气,“那你要我怎麽说?”

      “你明知道我……”他咬著牙,有些愤愤,“你别装作什麽都不知道的样子,我那天在医院里就说了,你越这样我就越知道你什麽都清楚,可你还对我这麽说,你不是成心想让我难受嘛。”


      迟疑了一下,我想这样说清楚了也未必不好,之前总是暧昧著,任他一味的期待,也难免自私。“边云,我们是不一样的,你明白吗?我只喜欢男人,这辈子不会有婚姻、家庭和子女。但你不一样,你可以选择过正常的生活,可以选择拥有这些,还包括关心你的姐姐和社会上其他人的友好。或许眼前你觉得这些都没什麽,可你想过没有,一旦你真正踏进这个圈子,失去了这些,你一定会後悔的,那时你再想回头重新开始或许就不可能了。是,我是明白你的心意,但是无论处於为你还是为我自己的立场考虑,我都没办法接受。在我心里,你就跟成杰一样,是朋友是兄弟。”


      我坦然地面对著他的沈默,这番话说出口有些轻松也有些担忧。

      边云平静的看著我,刚刚的怒气反而消逝无踪了,“成煜,你觉得我是那种做事冲动不加考虑的人吗?”

      我摇摇头,有些混乱,他想说明什麽?

      “那你觉得我是那种做了决定不能承担後果的人吗?”

      摇头,工作中即可看出他的魄力。

      “那麽你认为爱情是那种纯粹的,只是一个爱字可以说得清楚的感情,完全不可以包含任何友情或亲情的成份吗?”

      摇头,人的感情总有许多的共通之处。猛然,我瞪著他,他是这样来答复我刚才说的话吗?让我自己来否定自己?

      “你……”

      “我还没说完,最後一个问题,我有没有问过你是不是接受我,然後要求你的答复,或者其他什麽承诺?”

      死死盯著他,我想我的脸一定红了,“你这麽说是什麽意思?”

      他微微一笑,“成煜,你遵从自己的想法生活,却希望别人按照所谓正常的社会规范去生活,是不是太两重标准了?你怎麽知道我选择哪种生活会觉得幸福?我喜欢一个人,想呆在他身边,就算他当我是兄弟是朋友,不能给我相同的爱情,但我愿意这麽做,有错吗?”


      我低垂下头,不知道为什麽有些不敢看他盈满情意的眸子,“或许没错,但你觉得这样有意义吗?”

      沙发一轻,他站了起来,明明是在说我却非要满口的他如何如何,却让我不自觉地轻松了一些。“当然有,人跟人交往的目地从来都是复杂的,就象男人娶老婆可不光是为了谈情说爱,还希望能吃到可口的饭菜,有人给洗衣叠被。从某个角度来说,我想要跟他在一起,一方面是因为我喜欢他,另一方面也是因为我从他身上学到了很多东西,这些东西让我对工作对情感对自己都有了更多的认识。”


      他停顿了片刻,又跑去拿起拖把继续拖地,语调轻快地说,“这麽说吧,就算有一天他对我说,你这家夥,离我远点儿吧,长得这麽丑,我看了就生气。当然我是希望永远也不会有啦,但假使真的有那麽一天,我也不会後悔曾经喜欢他,不过我可能会对他说,长得丑也不是我的错啊,这要怪我妈……”


      一下子转不过来的我目瞪口呆的看著他,他却笑嘻嘻地向我眨了眨眼睛,我觉得脸上有些抽搐起来。

      “哥,准备吃饭了,边哥,你还没拖好地啊,动作也太慢了点儿吧?”

      “马上好,马上好。”他似乎很高兴地拖完了地,向水池走去,我还呆呆地在想他刚才说的话,慢慢地,我勾起嘴角露出一个笑容。话说到这个份儿上,我是真的毫无反驳的余地了,不过他看来倒是极理智地想过这个问题,那麽我除了接受他的说辞似乎也没有别的选择了。

 


      “文哥,你终於回来啦,我都快急死了,眼看著这期杂志就要核红了,你一直不露面,我心里真没底儿。”刚一进办公室,就被王冬堵著了。

      我笑著拍了拍他,“别担心,你做的我放心,肯定没问题,一会儿我们一块儿看看。”

      跟办公室里的同事打过招呼,我坐回了位子上。看著桌上的东西,想起上午跟王编谈妥了尽快过去的事,不由有些不舍。不过眼前可不是想这些的时候,我理了理思路,走进了黄编的办公室。


      “黄编,我回来销假了,不好意思,连休了这麽长时间。”

      “啊,可以理解,谁家里没点儿事啊,怎麽样,成煜,家里的事都处理妥当了吗?”

      “嗯,没问题了。如果您有时间,我想跟您谈谈。”

      “可以可以。说吧,有什麽问题吗?”

      “这样的,我因为一些个人原因想辞职,你看是不是能尽快找人交接一下工作?”我也不想再含蓄,开门见山地说明了意思,他心里也该是有底儿的。

      “成煜啊,这个事情不要这麽仓促地决定,多考虑考虑。我们杂志社很快就要独立出去了,摆脱出版社这种事业机构的局限,无论是你还是杂志都会有很大发展的。而且我之前说过的让你接王编工作的事也已经定下来了,杂志社副总编的位子,对於你来说,无论从工资还是从经验上,这都是一个很难得的机会,就这麽放弃,你不觉得太可惜了吗?如果你是在哪方面有什麽要求,可以坦率地提出来,从我这儿说,一定会尽量解决的。”


      我不由好笑,看来边云给他打的预防针没什麽效果,他大概以为我是借机要求加薪呢吧。

      “谢谢黄编这麽看重我,不过我没什麽要求,想辞职是因为要去一个朋友那边帮忙,我考虑好了,也决定了,所以很抱歉给您添麻烦了。我会做到这期杂志订完稿再走的,这几天,您安排一下人,我就尽快把稿子和手头的一些资料交接了。”


      黄编皱了皱眉头,似乎颇无奈,但还是说,“信息化就交给边云,新闻就交给王冬吧,不过我还是希望你可以考虑考虑,帮朋友固然是好,但自己的前途也是要慎重的。你在杂志社做了两年,正是要出成绩的时候,你却……”


      他没继续说下去,大概是看到了我坚决的表情。我微有些歉意地向他笑了笑,只说工作我会交接妥当,让他们顺利过渡,便不再论其他的退了出来。

      向王冬提这件事的时候,他愣了半天才回过味儿来。看得出来他舍不得我走,可是很快地在看完稿子,交接工作的时候,他便沈浸在要独当重要一面的喜悦中了。我微微一笑,这也算各得其所吧,这样的结果也未必是不好,对於很多人来说就是这样了。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就到了最後要离开的时候,在黄编和财务那里办妥了所有的手续,我心里松了一口气。

      因为离开的事不想大肆声张,所以主动提起要请王冬吃顿饭算是简单的告别,不料他还特意提起是不是让边云一起,我犹豫了一下,也明白了他的意思,便笑著答应,自去约了边云。有些事大家都明白,便不需要再挑明了,只不过以後便全凭自己的本事了。


      和边云一起告别王冬的时候,我在心里默默地说著,王冬,再见了。

 

 

      28

 

 

 

 

      新的单位到底是有好处的,至少在人事上便简单许多。虽然诚如边云所言,投资方也派了一位副总过来,但只是象征性的和大家讲讲话,平日里并不会干涉人事及具体工作,而尽可能的将权利交由王编来行使,王编即对我大力推荐,那麽除了作栏目,我便也义不容辞的担起了编辑部的管理工作。说是管理,其实手下不过四五个编辑而已,除了一位略上些年纪,都是些年轻人,经验相对较少,但领悟力还算不错,而且态度都是极虚心的,很快的便也上了轨道。对於这样的氛围我还是很满意的,所以上班时间不长,便和大家都相处的熟了,工作时严谨,闲暇时说说笑笑,自已也感觉心态上年轻许多。


      杂志社里除了编辑部,重头的就是发行部了。其实这种投资杂志的公司,倒不会期望能藉著杂志本身有多大的盈利,他们不过是想利用杂志这样一种媒体形式来为自己的产品作前沿宣传。媒体的力量自是抵得过自家公司说上百句千句好,几篇介绍推荐的文章一出去,那效果就是在别处投下几万几十万也不能够达到的。所以这份杂志到底有多少人在看便是关键之中的关键了。


      发行部的主任严羿,出我意料的是位三十岁左右的女人,一眼看去倒是极精干的,但又不会太过锐利逼人,爽朗的态度配上动人的脸庞,将成熟女人的魅力尽显无遗。几次会议下来,她犀利的言辞却婉转的态度,富於开拓的计划和周全的布置都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每每看到她精力充沛的做事时,我便想,有她这样的人做发行,这个刊物也该是有前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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