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宫————kristina
kristina  发于:2010年04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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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分开我俩,待卫知道飘不可能再得宠了,毫不怜惜地,粗暴地拉走飘。

 

拉往那?

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无心地,也不想再理宫闱的丑事了……

 

深重的无力感,如雪堆般埋葬了我……

 

睡吧……

 

别再理此事了……

 

飘 ……我对不起你,我不想管了,放弃吧!

 

当你消失後……

 

当你消失後……

 

我会……

 

我会怎麽做……?

 

我又会做甚麽……?

 

我又应做甚麽?

 

我又可做甚麽?

 

我反问。

 

飘不知我心情,犹自挣扎,也不能算是挣扎,四肢被束着-----堕网的

蝴蝶-----只是眼神反抗罢了,微弱得可笑!

 

我知道,他想我帮他,求王。

 

可是。

 

我能做甚麽?没权没势的,将来才算吧!

 

将来……飘,我会为你报仇的,我对他笑。

 

双眸眯成一线,如一弯新月,很温柔的笑,飘的笑。

 

飘不会再笑了,还是由我代他继续笑下去吧……

 

他木然停止反抗,毫无生气地,他了解了,清醒了,顿悟了,他知道我己经後悔因一时冲动所做的傻事------追出去-----追出去又能做甚麽呢?

 

我嘲讽的笑,只是为自己增加危机罢了。

 

我是不能帮他的。

 

王施然驾临,我知道,国家大事对他来说比这後宫小事重要得多,下了朝吧?

 

才会来。

 

他来了,是因为被飘当众掌刮,毕竟是九五至尊,这龙威是失不得的。

被自己的妃子打,多麽掉脸的事呀!

 

他是为复仇而来的。

 

忘了昔日温情,他狠狠地扇他一掌,他颓然倒地。

 

盛世如花,那血。

 

切齿地:「对女人,朕还会手下情,可惜你不是!所以,朕只好以牙还牙!不要怪朕,要怪就怪你不为女儿身吧!」

 

他绝然转身离去。

 

冷然傲然的,毫不留恋地。

 

他真的是毫不留恋?

 

飘麻木了,一连串的打击,令他不能思想反应。

 

一日之间,他所爱的都离他而去-----柳城、王……还有我。

 

都背弃了……

 

血激溅而出,如杜鶙泣血,我知道,他又将病重了。

 

我想扶他,但,怎扶?

 

你刚才的行为……

 

怎扶?

 

你还好意思麽?

 

怎扶?

 

最终,还是待卫扶……不!是拉他走。

 

大概往冷宫吧?

 

大概……是地狱之门。

 

若柳居?

 

己是不可能的了……

 

不再是他家……

 

而由始至终,他也没有家------在萧国……

 

天地之大……

 

何处容身?

 

我不知道,呆然伫立。

 

残阳似血。

 

血。

 

地上的血。

 

杜鹃泣血。

 

飘。

 

 

 

 

 

第十二章 双飞

 

 

 

飘消失了,

 

那可怜的人儿,

 

如飘絮,

 

灿烂而短暂,

 

短促的风华。

 

我为自己而感愤怒,为甚麽?

 

我冷酷到连对飘的呼救也置若惘闻,冷漠地任由待卫将他拉走。而我,

甚麽也没做,冷眼旁观。

 

你能帮他麽?

 

没权没势的!

 

没权没势?

 

这算是理由麽?

 

根本不是!

 

即使不能阻止,我也该奋力拉他,阻止他被带走,那怕是,做做样子也好!令飘得到安慰,知道起码不是人人都不要他了。总不该让飘绝望!而我……即使微小到不足以左右王的决定,也该力周旋才对呀!而我也没有!

 

你简直不是人!

 

心里有股微小的嗓音尖声怒骂。

 

不!

 

又有另一股音声冷漠地反驳。

 

不是我的错!

 

无论我怎样努力阻止,也改变不变王的决定!

 

根本不能!

 

根本就多馀的!

 

和飘在人前拖拖拉拉,简直是懒矫情造作嘛!

 

好像有多深情似的!

 

我俩根本只认识了半月,交情不深,我根本不用救他!

 

没身份,也没立场!

 

不帮他,只是人之常情罢了!

 

人之常情罢了……

 

「若妃娘娘!若妃娘娘!」

 

「若妃娘娘!您在那儿?」

 

「若妃娘娘!皇上找您呢!」

 

「若妃娘娘!请出来吧!」

 

「你出去先!我随後就走!」在这慌乱时刻,我反而镇定冷静了。

 

「这行麽?」

 

「行!你先引开皇上注意力,我会走到的!」我压低声音。

 

「若妃!」又近了

 

刻不容缓。

 

「你信我!」我坚定地。

 

「嗯!」他颌首,转身奔出。

 

飘—是世上第一个依赖我的人,也是,唯一一个。

 

这话是谁说过的?

 

「只要你说,我一定帮!」你是世上第一个需要我帮忙的人,也是,----

唯一一个,我荣幸-----我在眼神中读出他的感情。

 

这话是谁说过的?

 

「只要你说,我一定帮!」

 

「只要你说,我一定帮!」

 

「只要你说,我一定帮!」

 

飘说过的话,我说过的话,如铅般沉重,沉甸甸的,令人难以呼吸,他说: 「只要你说,我一定帮!」

 

而我呢?

 

我说过: 飘—是世上第一个依赖我的人。

 

可是,那日,我怎样做了,我对他笑,我说: 我不想管了,放弃吧!

 

算吧……都是前尘往事了……此刻……飘……在哪儿?

 

在天国?

 

在地狱?

 

还是在冷宫?

 

我不知道。

 

我不敢问。

 

王不追究我和飘的事,己属万幸了……哪敢提?

 

我不想破坏王对我突然而来的好。

 

栗然而惊,我何时变得这般冷漠了?

 

急著撒清和飘的关系……为了自己……

 

汗湿重衣,我以首支窗棂,漫无目的地坐著,望著窗外一双粉蝶,很美,

不知那为雄?为是雌?

 

情景如是,思绪如是,皆似昨天,去年今天。

 

昨日我也是这,样无聊地著,冷眼看王批阅奏章,申时了,他召我,不为

那事,又变了,为听我意见。

 

你知道吗?

 

我变了。

 

我思想变得清晰,冷静,自私,如同苏醒的狐狸。

 

你知道吗?

 

我为此所付出的代价。

 

每日挑灯夜读,追回往昔光阴,不再单是背,而是研究律法,研究军事,

研究民生,因我知道,这是最重要的,一国得以强大,全赖此,良好的秩序,强大的军队,富庶的人民。

 

我这般辛苦,当然不是为了他,为了国,为了民,他们待我好过麽?

 

我只是保障自己而己。

 

握有一定的权力,不知不觉的蚕食。

 

我勾起冷笑。

 

「尔卿,你过来。」王头也不抬地吩咐,很繁忙的样子。

 

我奇怪,朝廷的事我最清楚了。国本无事,为何王会此般繁忙?没事找

事忙麽?

 

王对我的态度也变了。

 

我和王相处,不再只有那些无聊的事,而是我现时最感兴趣的事-----

商议国事。

 

他对我也温柔了。

 

如同对他人一般。

 

不太残暴了。

 

是现在只剩下我一个笑起来双眸会眯成一线的人?

 

不!

 

连日来的观蔡,我了解王讨厌没脑的人-----如同昔日的我,只是,他却不舍得放手,因为我平凡,他说过,他爱平凡的事,而我,和後宫丽人比,不够美;和朝中大臣比,不够聪明。因此 ,我特别,他喜欢,可是,他又讨厌没脑的人,因此,挣扎又挣扎,矛盾再矛盾,烦燥了,只好发泄在我身上-----这是当时我的猜测,毕竟我猜错了。

 

我是作始俑者。

 

我是受害者。

 

我顺从的移近,仔细察看。

 

离山的民生风貌?

 

最近有事与离山有关麽?

 

没事耶!

 

看来,我还是不太能掌握身边的事物!

 

「你看离山如何?」他笑,温柔的,像对飘的温柔。

 

「不错,风景宜人,景色秀丽,物产丰盛,人才鼎盛。」我不明他想要甚

麽答案,但仍强作淡定地说出离山大概。

 

「不错!朕正想多了解离山风情!」

 

「哦……?皇上可是想仔细了解离山?」

 

「嗯」王颌首,问:「你认为怎样?」

 

甚麽怎样?

 

离山怎样?

 

我皱眉,举步凝思:「碧湖虽是向云王朝的一部份,然却非我云族人民,而是巫族人所管治,非直接控制,而巫师作风古怪,行为神秘,实直对之多加观察,以防其独立。」

 

王含笑:「不,朕觉得让离山这般发展也是挻好的,风俗各异罢了,倒是我萧国的特色……至於离山想独立麽?朕肯定她不会。」

 

我迟疑地:「难道皇上……您不开直接控制她?」

 

这怎麽可能?

 

柳城只是因为阻碍萧国和琉炎国的贸易畅顺,进而影向萧国繁荣,

才……

 

而其实萧国己经够富庶强大了,一小小柳城根本不足以阻碍萧国,所我我怀疑-----而且肯定,而这样做只是为了自己-----不喜欢自己被人了解或利用的感觉-----柳城献出飘想休战,而不幸地,得了反效果,我可以想像王是这般想的:你以为单是一个美人就可改变朕主意麽?你想停?朕偏不!

 

他之所以不飘进宫後攻打柳城,只是发现了一种染色枝术-----即使不穿纱绡椠能做到半透明的效果,更可在同一块布染上数色,不是一团团的,而是层层叠叠的。所以,当这技术引入了,利用价值没了,也就是她灭亡之时。

 

而这样的人……

 

一个为了个人感受而灭国的人……

 

怎会容许他国土上有一块土地不是由他直接掌控的?

 

「当然不想!朕只是想了解离山多些……你不也是觉得离山很有趣

麽?」

 

「……」

 

我皱眉,这不可能!

 

我姑疑地悄眼望王,这个人……也会觉得有趣?

 

太不可思议了吧?

 

蓦地,他站起身,欺近我,我吓得倒退一步,太突然了。

 

他想做甚麽?

 

他抚上我脸,按着我眉梢处。

 

我闭上眼,悄悄地,听到梦想破灭的声音。

 

我怎可能,奢望回复正常的君臣关系呢?

 

发生了就是发生了,决定了就是决定了,注定了就是注定了……

 

任凭我再努力。

 

都是,

 

不能改的……

 

轻轻柔柔地,耳伴向起了王怜爱的声音:「朕最讨厌尔卿皱眉了,笑给朕看……」他命令,连命令也是温柔的。

 

我惊愕地睁开眼,凝视他温柔的脸,柔情的沉潭……

 

我笑了,双眸眯成一线……

 

「朕最爱看你这样笑……眯成一线的……像一弯新月……」他轻抚我眼。

 

我惊过一阵寒战。

 

王……会不会……在这……插伤我眼?……在这柔情似水的时刻……

 

他没有,他还是温柔地看着我。

 

一弯新月?

 

岂止我一个会?

 

飘也是这样笑的!

 

王根本弄不清站在他眼前的是谁!

 

那话……他也对飘说过……

 

我欢快地笑,只差没笑出声来。

 

是的,我很爱笑,自从飘消失後,我就爱笑,无论在何时何地对何人都笑,飘爱笑的习惯传了给我,而我,延续下去。我爱笑,很欢快的笑,很嘲讽的笑,很冷淡的笑。我发觉笑能令人放松戒备,笑能令人轻松,笑能令我快乐。而且,王爱见我笑,我想不笑也不行。

 

我又笑了,坐看远山远树,不为所以地笑,也不知是快乐还是悲伤,是怨还是恨,是喜还是乐。

 

笑弯了的世界,带笑看的景致。

 

万里无云,天朗气清,琼树玉林,花香醉人。

 

我和王漫步著,在绿荫的山道下。

 

这是後园。

 

王宫後林。

 

很大很广很寛远,似是野外桃源。

 

燕尔双飞。

 

「尔卿,你看!」王指著那燕,不胜喜爱,「多麽的潇洒呀!展翅飞翔。」

 

我笑,了然地「林公公,有劳你拿弓箭来。」

 

此次漫步,本就不为所为而来,很即兴的,爱做甚就做甚麽,这当然指

王,我只是看他眉眼行事的跟班罢了。

 

见王望的样子,说甚麽「潇洒」,根本是讨厌它自由,而剥夺它自由的方法就是-----射杀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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