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相遇
凝冷的冬风飒飒的狂啸,冷风肃杀,飞雪离漫,飞舞,翩翻,飘堕,迷曚了我的视线。冷风吹拂在我身上,地上 的冰冷冻了我的脚,翻飞的雪凝冷了我的身。
四周一片死寂,能回家的大概都回了家吧?而我......再也没有了,我的家,在昨天已经破灭了。我眼睁睁 的望著母亲在我眼前香消玉殒,却无能为力......
”卓儿,你答应娘......一定要,一定要高中状元,一定要高......”
母亲乾涩的语声一遍又一遍的在我脑海中回著,一遍一遍的,催动我往京师前进。
我,尔卓群,二十二岁,一介布衣,手无博鸡之力的弱书生,只懂读书,至今仍一事无成的书呆子。平凡的脸, 平凡的才学,平凡的我,平凡尔卓群。
我毫无人生目标,赴京考取功名,只是为了完成亡母的遗命,高中後,会如何?落第後,又会如何?我一概不知 ,前途,对我来说,就像眼前景像----白茫茫,曚曚胧胧。
幸运地,一路上,我既无遭到强人洗劫,大概现在是太平盛世,又或许我一身粗衣麻布,吸引不了强人的垂青 。
又幸运地,我中了状元,一切的试题都我在我掌握之中,我亦没有像其他仕子一般.临埸晕倒呕吐,临时失忆 。或许,我没有利欲观念,为的,只是母亲,并非功名利褖,又非天下苍生,更非忠君爱国。又或者,我真是书念呆了,连紧张也不会。
”赐状元及第孔雀翎一对,玉如意一双......”太监高尖声音拉回我的思绪,我木然的听著他报出一大堆 赏赐,甚麽珊瑚,玛瑙,翡翠一大堆的,我并无凝神去听,反正我也不了解。
母亲的遗命我已达成,今後,我该怎办? ”尔状元?”太监刺耳的声音响起。
我跪在地上,昂头,道: ”谢主隆恩。”
俯视著地,战栗的感到有一对锐利的眼光扫视著我。
我害怕,不敢稍有动弹,直至群臣山呼万岁,我才跌跌冲冲地,神思彷佛的回到客栈。
不知为何,一大片乌云掩上心头,令我怀疑我是否做错了,不应上京,不应考取名利。
如果,我能预知未来的话,我还可及早抽身,可惜,人是无法预知未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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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大人,这些奏褶已经整理好了,请你过目。”
我点头,接过奏章。机械化地将它们分类放好。
这一年,平平淡淡的过了,日复一复,做的只是这些文书工作,当年的疑滤已俏俏埋掩,只是杞人忧天罢了。
”卓群,今天是除夕,值班後到愚兄寒舍坐坐,何如?”
岳平之,在翰林院结织的,喜欢咬文嚼字,说话文皱皱的。
我遥望窗外的飘雪,不经不觉,又过一年了,这一年来,我,到底有何作为?
”不了,今天,我有事在身。”我在轻声拒绝。
”哦?”他姑疑的望著我,这一年来,我从无拒绝过他的邀约,除他外,也无人约我,难免令他生疑。
”我真的有事要办。”过往的回忆包围著我,令我不欲多言,连平之的离去,我也没有留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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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这杯,孩儿敬您的。”
遥望故乡的天空,我举杯,轻声的说。
回想著亡母慈颜,我情不自禁跪倒在地,低泣著: ”娘,孩儿无能,再无法待奉母亲......”我泣不成声: ”有负娘的教悔......”多年来的相依,昔日受人嘲笑是野种的片段又浮现起来: ”只有娘,世人只有您爱护孩儿......”
我怡头望天,喃喃的说: ”娘的遗命孩儿已达成,留在世上,只是徒增思忆而己。”
我的眼神变得深邈起来,更轻的说: ”不如让孩儿下来陪你吧。”
我著魔的打碎了酒杯,痴痴的凝视往手挪动的碎片,渴望以它为手腕留下红痕.......
”咳......”太监高尖的语声:”圣上有旨!”
我愕然停住了所有动作,甚麽?皇上有旨?
”尔大人?”大太监不耐烦的催著。
”是。”我命家丁放好香案,跪在案前。
”奉天承运,皇帝召曰:命翰林学士尔卓群进玉林园赏梅。钦此。”
我愕然,皇上召我赏梅?纯赏梅?或是有另有用心?不知为何,当年的乌云又再浮现,而迅速倍大。
”还不谢恩?”太监不满的皱眉,这卓翰林真是的,呆头呆脑。
皇上特宣,如何拒绝?我三呼万岁。整了整衣装,随林公公进宫。
第二章 扑蝶
嵯峨的禁宫在日照馀辉下显庄严,只是我见到辉煌的光下有著淡淡的暗影,像是深宫寂寞老去的丽颜,今人不寒而栗。
梅香处处,遍地银白,点点红梅傲然挻立,梅林深处,王把酒言欢,不断命我喝酒。酒温暖了我的身子,迷蒙
了视线,我看见王俊邪的脸在我眼前晃动,笑意随著醉意而加深。
是的,我碓实醉了,而且做梦了。
我梦见几个仙女在替我淋浴,而我只能瘫软著,任由摆布。
我梦见王在我脸前,眼珠变深邈,如潭水般深不见底。
我梦见王在吻我,边吻边退下我的衣衫,在毫无预景下,他进入了我的体内。
我痛醒了,希望这些都是一场梦,梦醒了,一切都过去,但事实不然,我仍然看见王邪笑的望著我饶富兴味 的问: ”醒了麽?”
我痛得脸色发白,僵直著身,任他摆布。
无视於我的痛苦,他更深挻进,看我咬唇,他恶意的问: ”爽不爽?”
我愤怒得无以复加,拚命的叫自已忍耐,他是王是天子,你能反抗麽?
我闭起眼,竭力不理现在进行的事,强迫自己分析他看上我原因:我容貌绝丽?不!只称得上五齐全罢了;才 智超群?不!我是个书呆子罢了?
那倒底为甚麽,我到底那儿吸引他?令我遭此侮辱?
”为甚麽?”我不自禁地问。
”嗯?”他完全沉醉在性爱中,并未听清我的问话。
”没甚麽。”我轻声的说,泪,已不禁溢下。是因为痛?因为恨?因为伤心?我不知道,我只知今晚的我,泪
,流得特别多,像是将一生的悲伤流出,它化作清泉,蜿蜒而下。
王,那为性所沉醉的野兽亦无所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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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殿萤飞思悄然,孤灯挑尽未成眠。滴滴漏更声,不觉已到三更间,我偷眼看王的脸,确定他是熟睡後,我才 悄悄的披衣下床,下身的痛疼如针刺般向我袭来,我咬唇,凝视窗外浓墨神秘的穹苍,静夜无声,星像宝似 的闪耀,镶在墨蓝的画里。
深吸一口气,静悄悄地,屏神凝气地,我伸手拉出门霝。
修长的手按著我,峻冷的语声自我身後发出:”想走?”
我垂首,感到一种压迫感悄悄而迅捷的向我袭来,低低说:”不敢”
他扳过我的身子,强迫我面对他:”解释”
解释?解释甚麽?解释我为何星定,夜潜逃我轻声说:”宫内规定,除皇后外,任外人不在王的寝宫内停留
超过三更,既使宠妃也不能例外。”
”哼!你居然以宠妃自居”王不屑。
我慌忙否认:”微臣不取。”
王强拉我上床,温暖的床褥,完完全全包围著我,冷感在我心内漫延开来。我不明白,四周是暖暖的,宫外虽
冷,但宫内有暖炉,厚厚床褥,还有王的体温,可是,为甚麽我还觉得冷?为王刚才的行为而感到心冷?不!
那只是件得平常的事,史书上不是常有记载麽?大臣也有纳男妾的习惯。而我,只是中一个不幸地被王看中的人,又有甚麽藉得介怀呢?
我拚命安慰自己,天空,在思潮起伏中染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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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夜的事,只能为我的心加多了一道褶痕,但大半个月过去了,日日如此,申时,林公公会宣我到明和殿”议政”,做王爱做的事。像是木熨斗烫平了褶痕。它化为我日常生活的一部份,如整理奏褶般,习惯了。有时
,我会奇怪,王不都是风流花心,见异思迁的吗?为何,已经大半个月了,王仍然对我这具平板僵硬的躯体兴
致不减呢?还是见惯了後宫三千粉黛,冶艳美丽,风情万种的美娇娥,认为偶而试试清菜小粥也不错?我不知
道,也不想深究,毕这是王的私事,与我无关。
彩霞满天,窗霝外的一双粉蝶挠花飞舞,嫩白的双翼反射著五彩的光,此刻,它们一定很快乐吧?无忧的,自
由的,灿烂的闪辉著生命的光。不知那为雄,那是雌?
眯著眼,浮现在眼前的,是三两个小孩扑蝶的光景,但当中没有我,我正在为赴科而努力著,那年,我六岁。
童年,和现在一样,苍白而无力。
”怎样”王问:”景色很美麽?”
”嗯”眼神停在某一定点上,思绪飘移,飘离了午後散漫的气氛,意识在某个不知名的空间上浮游。
”你不专心。”他皱眉,为我反常没有神诚徨恐地说微臣不敢而讶。顺著我的视线望去,是那对粉蝶。”
你该不会想扑蝶吧?”,略带嘲笑意味。
”啊?”
他缓缓地重复一遍,大有我再发呆便将我杀死的意味。
”扑蝶?原来王您喜欢扑蝶?”我故意将王的意思曲解。
王气得发抖:”谁说朕爱!?”
那你干嘛问?这句话我没问出口,我还没天真到以为自己有顶撞王的权利。其实,我曲解王的意思只是单纯
的不想回应罢了,回答了,我怕他会真的拉我去扑蝶,虽然以王刚硬成熟的作风是绝对不会这样做,但谨慎为上。如果真的和王做这件闲雅或幼稚的事,想必会轰动全吧?到时,外界便会猜测我和王之关系,我不欲出名,我只要做一个平平凡凡,毫不显眼的人就於愿足矣。
王正在处理褶,平时,王总在召我之前处理好所有公务,我奇怪,今天朝廷多事麽?又或者今次只是单纯的君
臣聊天?
我无聊的坐著,仰望上空,数著天上的浮云,聚了又散,散了又聚,数之不尽。
”尔卿,过来。”
我顺从的走去,立於他身侧,听他唠唠叨叨的说了一大堆国家大事,被他弄得天昏脑胀,不知所云。
”你认为如何?”未了,他问。
”啊?”我茫然,轻言道:”圣上英明,所见超群,恕臣愚昧,愚见不及王之万一,不说也罢。”
”说来听听!”
”嗯......”怎办?我没有听王说治国之道,也没留意他的问题,叫我答,怎答?
我跪下”请王降罪，恕臣莽言之罪，微臣不知。”
”如果朕没记错的话，你应该是龙翔三年状元。”
”微臣只是一介书生，不通国事。”我更轻地说，怕激怒他。
”算吧！国库每年支出大半都是花在你这种书呆子上，非卿之罪也。”他没甚反应说，言大概也在他预料之中吧？既然明知，又为何故问？难道他心中还存有一丝希望，希望我也会带给他意外的才智？这未
免太高估我了。
自此，他再也没问我关於施政意见，只单纯的把我当成没脑的性伴，一如我所预料。我耐心的等待王对 我厌弃之日，我对我平凡的外绝对有信心，会今他生厌，因为这二周王也没有召我，以往，王每日都派林公公宣我进明和殿，那日以後，逐渐疏远了，由每日变隔日变隔二日变隔三日变．．．．．二周，
我笑了，他厌弃之日，正是我自由之时。
第三章 問柳
”弟！你再沉下去是不行的！”平之突然。
”甚再樣下去？”我迷惘。
”再樣沉下去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