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我伸手拿过水果刀,削著梨子皮。
“女人……妈的,”他坐到我对面,用著明显控制著的声音道,“从来都没什麽女人,我不像你那麽喜欢胡搞……”
“从来都没什麽女人?”我削了块梨放进口里,讥笑,“那姓章的是什麽东西?你没上过她,没上过其它女的?”
“你……”他咬著牙,喉咙急剧地抖动。
“得了吧,陈东,就许你他妈的搞女人,不许我搞男人了?”把梨给扔了,拿著刀比划著,“我可不管你找不找女人,不过你既然要我不找男人,你敢乱搞……”我扑过去,把刀刺中他的左肩膀内,一字一句平静地告诉他,“我他妈杀了你。”
他冷冰冰地看著我,说:“要不要顺便把我的心掏出来看看?”
我抽出刀,看著血迅速染红了他的白色衬衫,打电话叫救护车。
“不管你信不信,自再见到你,我从来都只有你。”他按著肩膀,神色淡然。
“是啊,只有我,”我冷笑,“上著章薇薇叫老子的名字,这就是从来都只有我。”
他眯眼,“谁告诉你我上章薇薇叫你的名字了?”
我去找医药箱,不想跟他继续谈这些该死的愚蠢弱智的话题。
利剑74
利剑74
“你说。”他走来,血往下滴,我的视线跟著落到了地上,木地板滩上血渍,倒也漂亮。
我知道我下刀的分寸,没动到筋骨,但也够他痛的……他竟然还能站起来硬拉著我,真是找死。
“妈的。”我踹了他一脚,懒得再看他,找箱子。
翻来翻去没找著,他躺到地上,闭著眼睛一点生气也没有。
救护车的声音有点近了,我踩著他的肚子,“别装死。”
他睁开眼,冷冷的看著我,然後闭起眼,说:“张健,我累了。”
我蹲著对他说:“算了吧,陈东,我没喊累,你累什麽?”
开门让救护人员进来,指了指地上的人,那几个人疯奔了过去,中间还听到有人问要报警不,我笑了一下,看著陈东那张血色全无削瘦的脸。
他摇头,说:“我自己弄的。”撇过头,直至出门都没再看我一眼。
那一个医生两护士都看了我一眼,我拉著门,就等他们出去……
他们跟踏出脚,我关上门,打了电话给吴将,累,他说他累?哼……放他妈的狗屁。
过了二天,我敲开了陈东住的病房的门,走进去拉著椅子坐著,摊开手中带来的书看。
吴将看著我,再看看陈东的伤,傻了眼,可能没见过我这麽无耻的人,难免有点诧异。
陈东见著我眼都没眨,左手不能动,左撇子正吃力地用右手在笔记本上敲字,我瞧著他那手,幸灾乐祸地笑了一下。
陈东看我,斜著脸,冷酷的侧脸有著明显刚颜的线条……妈的,他说我如果没有这张脸他会不会喜欢我?我想,如果他妈的他没这张脸,我想我会对他更得心应手……而不是有时因这张脸带来的魅惑引起我那些完全没必要存在的心思纠结。
把脚摆上床,拿过一个苹果啃了两口,翻了页书,他还在看著我……我挑眉回看过去,摇了下苹果,“要吃?”
他把笔记本关了,“你们出去吧。”
吴将,还有洪成鹏,好久没见过的陈东哥们,眼睛齐涮涮地看向我,洪成鹏嘲讽地笑,“陈东,你不会就为了这麽个东西把自己折腾成这样吧?”
陈东瞥了眼他,再说了一次,“出去。”
洪成鹏耸耸肩,说:“真的,陈东,你找个男婊子都比他强。”他不屑地看了我一眼,走了出去。
吴将皱眉,也看了我一眼,这才把门关上。
病房就只剩我们俩人和临床的一个小鬼……那小鬼拿著眼睛瞄我们,我冷眼扫了过去,他躲进了被子里。
我把书给扔了,“你就不能找个单间?”
“谢谢。”他扯扯嘴皮,把扔在他身上的书拿起放到桌子上,冷淡地问:“你来干什麽?”
我讥俏地笑,“看你死了没有。”
“没死。”陈东冷然,“可以走了吧?”
“NO。”我摇头,笑,放下脚,坐到他床边,摸著他的嘴唇,“还不够。”
我把唇印上他的嘴,吸吮了两下,“不,陈东,远远不够。”
他闭著眼,忍耐,“你还想要如何?要我承认你确实有本事玩弄我於股掌?”
“你知道不是这样子的,”我笑,旁边的小鬼又在偷偷摸摸打量我们,我眼一瞥,他就躲,我在心里冷哼了一下,玩著陈东左肩裹著伤处的纱布,在他喉间轻吻了一下,“我只是来问你,我要不另外找个人暖床呢?还是,你毛遂自荐?”我嘲讽地笑著看著他的脸,用手顺著他的皮肤来回轻抚,他真是个英俊阳光的男人了,我怎麽舍得放手……怎麽可能在一切都无法挽回之後不把他拖下水。
“你……”他咬著牙,情绪波动得厉害,胸膛急剧起伏,过了几秒,他恨恨地说:“我认栽,张健,你他妈的想怎麽样就怎麽样。”
我满意地笑了一笑,“这就好。”
看了看那鬼祟的小鬼,坐正了身体,“没事了出院,住进来……”
站起身,看了看那小鬼,“如果今晚不出院,别让那小鬼爬上你的床。”
“什麽意思?”陈东皱眉。
我笑了一下,“顺便把我的书带回来。”我往门边走,看著那男孩裹著黑皮的同性恋史,靠的,这年头,什麽地方都能看见个对男人感兴趣的人。
“妈的,等等……”陈东在後面叫唤,我回头看他。
“我这就出院。”陈东扯著喉咙喊,外边的人进了来,看见他扯针头,都奔到了他身边。
洪成鹏盯祸害一样盯著我,“张健,你真他妈的不是个玩艺。”
扯了下嘴角,我回过去吻了下陈东:“我等你,来晚了别怨我不给你留门。”
在几道欲把我射出的眼光里,我功成身退出了门。
是的,我不是玩艺,但又如何,只要有一个陈东,我能得到我所有想要的。
我的嫉妒成功取悦了陈东,对他来说,最可怕的不是我对他坏,也不是我找了别的人,而是我对他真的无动於衷。
就算我真的是个疯子,我想他也会认了……因为,在这之前,他已经无可救药地觉得离不开我。
那些陈词滥调爱与恨之类的东西我不会挂在嘴边常说,陈东……他对我容忍度已经超过我的想象,我也估计著把这他作离不开我的表现吧,我成功了?不是吗?
他当晚住了进来,说:“我要睡这。”他指著我的床。
我点头,“好。”
他狐疑地看著我。
我恶劣地一笑,“隔壁还有张床。”
他就那麽看著我,冷静,疲倦,不屑,说:“你还想要折腾到什麽时候?”
他艰难地弯下腰,撸起裤子,“想知道为什麽我不来找你?”
我看著他腿间狰狞的疤痕,扬了扬眉.
“我被我爸差一点打断了腿,因为他听说我还跟你联系,他说你不怀好意,不会放过错待你家的人,尤其是我,他叫我答应不跟你接触,然後就成了这样……” 他放下裤子,遮住了那些累累痕迹,走到椅子旁,从兜里掏出药,捡了几颗往口里塞,“我整个暑假不能走路,到了学校也是在休养,我爸叫了洪成鹏过来一起跟吴将看著我……而我现在住了进来。”他扬著眉,像在嘲笑自己的愚蠢。
他把药干吞了下去,“所以,张健,你成功了,我一不小心我父亲就不会认我……我成了一个该死的同性恋,我还跟你滚在了一起,一个跟我们家有怨没有任何交情的敌人……”
他吹了吹额前的头发,懒洋洋地说:“你还有什麽不好满意的?这不就是你要得到的,恭喜你了……”
他笑,看著那张床,“我还真可悲,”他自言自语地说:“舍弃一切,连得到张床的机会都捞不著,我还真他妈的蠢到底了……”
我扯著嘴皮,蹲到他前面,看著他,“觉得不值?”
“值?”他嘲笑,“就为了你这麽东西?”
他摸著我的脸,冷冰冰地说:“我是瞎了眼,才看上你。”
“你不好过?”我静静地问著他。
他笑出声,摸著自己的左肩,摇著头,“好过?天……张健,你不就是为了我不好过来的吗?你要报复,我对不起你……你恨我,应该的,我贱,我离不开你,我认栽了,你想怎麽样就怎麽样。”
“就算万劫不复?”我再问。
“就算?”陈东摇著头说:“张健,你太少看你自己了,我现在已经万劫不复了。”
我摇头,“不,陈东,你还没有。”我站了起来,吻了下他的脸,“你还没,跟我在一起,我会让你知道什麽叫做真正的万劫不复。”
他哼笑了一声,闭上眼睛,“我相信你。”
不,陈东,你对於我的万劫不复还是看错了……真正的万劫不复,只会让你哑口无言,而不是有力气来嘲笑它。
“张健,吻吻我……”他睁开眼,看著我说。
我吻了下他的嘴,看著他。
他喃喃地说著,“好冷,张健,你的嘴好冷,就跟你的人一样。”
然後他深深叹息,“可我著了魔,我放不开你。”
“你觉得自己可怜?”我坐到他身边,抱著他的头,让他倚在我的肩上。
“呵呵……”他闷笑,说:“就算现在一样,张健,你让我恨你,也让我爱你……你就像能治我病的毒药一样,我怎麽离都离不开。”
“如果不是那麽难,真想杀了你。”他把头埋在我的脖子里,疲倦却冷冷地说。
我掐了掐他的伤口,让他疼得出了冷汗,门在响著,一阵乱敲声响,显示著外边的人的急不可耐。
“搞不好,什麽都没了。”陈东抬起头,目光迷离,不过只一刻就又恢复了平静,他站了起来,又捡了两颗止痛药扔进口里,对我笑笑,“所以,我亲爱的张健,容我先去找点生机,活著下去再让你来折磨我。”
他顿了顿脸色,显得冷静从容,步调平缓往门边走去。
“进来吧……”门边他的声音在说。
“陈东,你知道的,事情够糟了,你别冲动……”是洪成鹏的声音。
“老大,回去吧,别逼得自己无路可退……现在还来得及。”那是一个有点熟悉却又不太熟悉的声音。
我踱著步子走了过去,对著那人扯了下嘴皮,“好久不见。”
那人扬起下巴,眼睛恶毒,“好久不见,张健,你越来越不像个东西了。”
利剑75
利剑75
我笑出声,点了下头,“承蒙夸奖。”
转过身回了房间,没理身後的动静。
等到我醒来,陈东躺在的我旁边,对著笔记本抽著烟皱眉,一脸晦气。
“怎麽的,兄弟大团圆还不高兴?”我嘲笑,拿过他手中的烟了两口,起床找裤子穿。
“你别生事。”陈东烦燥地把笔记本放到一边,“老爷子叫他们过来看住我,妈的,现在捅穿了他非得把我揍死。”
说著拿起电话,“吴将,你算算,这个月还缺多少?”
我走到衣柜旁找衣服穿,刚拿下衬衫,陈东走了过来,恨恨地我耳朵上咬了一下,“你怎麽这麽不讨人喜欢。”
说完他就走了,我瞪了他背影几眼,回过身穿好衣服。
走到客厅,把书收拾了一下打算去上课,陈东要死不活地地撑著脑袋躺在沙发上,衬衫半打开,就算他已是青年已独挡一面,这个时候还是难掩一点青涩。
我叹了口气,走了过去,用指尖摸了下他的脸,冷淡地问了句:“怎麽,你爸打算弄死你?”
“你烦不烦……”他不客气地推开我的手。
“不烦,我挺高兴的。”我低下头,懒得理他怕抗拒,在他嘴上吻了几下,才松开了他。
拿著手往门外走,他背後喊著,“哪去?”
“上课。”
他追了过来,挡住了门,“说个事……”
我扬眉。
“我去宿舍住两个月,你这里的位置要给我留著。”深刻的脸丝不苟显示著他的认真。
我哂笑,“我要是不答应呢?”
“跟老爷子死磕。”他面无表情,“身败名裂,然後我一无所有,我无所谓这些,但我家老爷子不会放过我们。”
“那你就去住。”我扯著嘴皮说。
“你这样笑得很难看。”陈东也低下脸,吻著我脸边:“别对著我这样笑,糁得慌。”
我冷笑,不再搭理他。
出了门,拦车时一辆黑色的车驶了过来停在了旁边,邓晨晨那张挑畔的脸出现,“送你一程?”
我没有犹豫拉开门就坐了进去。
“见鬼。”他骂著。
“说吧,要怎麽样你才离开陈东?”邓晨晨长得挺娇小的,才1米7过一点,个矮,但脾气很冲,不像吴将那样在心里兜兜转转几百次才把话给说明白。
“杀了我?”我建议地道,“或者杀了陈东?”
他脸凶狠起来,清秀的脸变得扭曲,狠狠地盯著我。
我抽出烟点上提神,揉了揉额头,“或许你还有别的建议?”
邓晨晨抽出了他放在脚间处的藏刀,舔了下刀刃闪著冰冷的光的刀身,嗜血的眼神盯著我,像在说他没什麽不敢的,他一刀就可以了结了我。
我随意地看了他,说:“别这样看著我,我不是陈东,你想要他跟他说去,搞不好念及你是他兄弟他会要了你……”
“你他妈的放屁……”狭小的空间里邓晨晨扑了过来,我脚踹了出去,把他踢著撞到了车窗上,头撞上玻璃发出不怎麽好听的声音,我再用脚踢上去在重要部位补了两脚,车子发出尖锐的刹车声,我对著那回头看过来的司机说:“或许老爷子对於他儿子的兄弟想爬上他的床没什麽别的想法,只是不愿意我跟陈东搞一块?”
洪成鹏面色铁青,下了车把门打开,扯著流著血的邓晨晨,“他说的是真的?”
“是真的又怎麽样?我确实想爬上他的床……妈的,但老子没胆。”邓晨晨推开他,擦了下流著血的头,笑得难看,“你管这麽多,别中了这东西的圈套。”
洪成鹏震惊,骂了句妈的,回了驾驶室,我下了车,对著马路挥出租车。
邓晨晨要跟出来,满头鲜血刚滴落了几点到了地上,洪成鹏就在骂:“妈的,找死,我送你去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