逍遥游第二部+番外————火桑离
火桑离  发于:2009年11月0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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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实在等我吗?若宁。”有人推门进来,清俊的面容有着不变的温柔,慢慢的显现出来。

  “齐晗?!”看见他的脸时君若宁吃了一惊。

  坐在他的旁边,来人缓缓地说道,“其实我不叫齐晗,我是当朝的宰相,司徒晗。”

  没有再看他一眼,司徒晗继续说道,“齐是我的母姓,在宣王府理帐是皇上交给我的任务。我来是希望你能接下拿到圣旨。”

  最初的震惊过后君诺宁面无表情的看着不断跳动的火焰,那融化的蜡流出来,凝成一道泪的轨迹。

  “圣旨已下,我能不接吗?”

  连你也不能相信的话,那我还能相信谁呢?果然,不动心就不会伤心,以后还是不要再留恋任何事任何人的好。

  “错了,我希望你能尽完美地完成那件任务。”为什么不责备我欺骗了你,这样我就不会那么郁闷。

  “为什么?”完不完成任务对皇帝陛下而言并无影响,他随时都可以找到别人代替,故意制定自己只是未了能除去这个能让南野净和南野彻有特殊感觉的存在吧。

  “还记得那个我送你的锦囊吗?没想到这么快就用上了。”

  闻言取出锦囊中的字条,看完之后君若宁将东西放回原处。他低头思索了一下,“我希望你能在我成功之后答应我一个要求。不会太难,在你的能力范围之内。”

  “什么要求?”

  回应他的是一抹微笑。

  “到时候再告诉你。”

  虽然房间里依旧黑暗,在半明半暗间。一朵细小的微笑驻足在他的唇边,像风一样将飞欲飞。

  13

  清晨,叶子上的寒露还未干,和着湖中的水闪闪发亮。

  君若宁特地起了个大早,神清气爽的坐在亭中,端起手边案几上的茶盏,清香的茶气晕染他的眉宇,有淡淡的恬然。

  破晓的阳光将他的肌肤映得好似透明,懒洋洋的模样像晨风中初绽的白花,淡然得似乎随时会幻化成仙。

  “若宁——”老远就听到一声招呼,想也知道是南野净。最近的他好像是最闲的。

  等到他跑到亭中往嘴里灌了一壶茶后,君若宁才气定神闲得问他,“有什么事么?看你这么急。”

  南野净没有像往常一样回答他的话,反而盯着他的微笑。“阿宁,你,是不是变了?”

  “嗯?”君若宁将视线投注到眼前俊美的孩童身上。十六岁在这个世界已经可以视为成人了,在他的心里,眼前的人就与在孤儿院中常绕着他转的孤儿们一样。

  “唔,好像比以前开朗了,不会让人在雾中捉摸不定……对了,就和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一样。”努里描述着自己对他的感觉,南野净差不多忘了自己来找他的目的。

  最坏的情况已经在眼前,在恶化也不会怎样了,君若宁自从看了司徒晗给他的字条后便有了这个觉悟,他在笑着,可眼中盛着满盏的伤痛,他们埋藏得太深,只余下浓重纯粹的黑暗。

  “呵呵,客人似乎等不及了呢。”

  看见进入后院的两位华服公子,猜测他们应该是自己的访客。

  “啊,我都忘了!”顺着视线看到了那两个人,南野净笑声的介绍着,“左边那个是柳家的老么,他身边那个青衣的是柳家大少爷——柳洛亦,那两个是专门来拜访你的。”

  恐怕不单纯,君若宁直觉得嗅出一些蛛丝马迹。

  “那我也不能怠慢那两位了。”

  起身迎向那两个人,君若宁沉稳的移动。

  既然无法逃避,那就做到最好,无法从舞台上淡去,那就在历史上留下曾经来过的刻痕。

  柳洛亦正和自己的弟弟在玄辉殿后院中走着,为君若宁的怠慢而有些恼火。自己好歹也是护国将军府的大少爷,若不是这次事关重大他才不会屈尊降贵来见玄王的小小侍卫。

  沿着湖边的青石路见到迎面走来一个青衣人,定睛一看,才认出那个人正是之前朝上的君若宁。

  青衣男子温润入玉,眉宇间有淡定的光华,恬然自若的气息让四周的世界刹时宁静如恒。他的笑容,是八月艳阳天午时拂面而过的凉凉清风。

  他们一时无法将眼前的人和上朝时那个眼神迷离神色恍惚的人联系在一起。

  “不好意思两位,不知两位到访招待不周还请见谅。”领他们在亭中坐下,君若宁才重新开口问道,“不知道访有何贵干?”

  “君大人客气了。大人是第一次来京城吧,我们对此地可算是熟悉非常,若不嫌弃的话一起去外面玩玩?”

  “叫我若宁就好,不用加上‘大人’。京城的确是个好地方,不过这几天比较忙可能无暇出外,有空再说吧。”委婉的拒绝,他还没弄清楚宫中的势力斗争关系,不想糊里糊涂的站错阵地。

  面色一凛,看来这个人不简单。柳铭曜暗中注意柳洛亦和君若宁。

  “看来我们来得不是时候,那我们就不打扰了,改天再来拜访。”脸色微霁,眼看从对方口中逃不出什么话来,柳洛亦决定先行告辞。

  “那我就不送了,两位慢走。”目送他们离开,君若宁就站在亭外。

  时值正午,初夏的阳光穿过树间的缝隙,在他青色的衣衫上洒下斑斑驳驳的树影,让他的脸也被阴影笼罩,只余下一双漆黑如子夜,幽深似寒潭的眸子,流转着华美而言耀眼的光彩。

  柳铭曜,护国将军府的三子,基本处于中立,但有些倾向柳大公子,平时帮忙处理一些琐事及账目……

  看上去是个有意思的人,分析各地方传来的报告,有些可怜的是这些传递消息的宫中侍卫,现在只用来进行身家调查,真是大材小用。

  如果要选择将军府主人的话,柳铭曜无疑是很不错的人选,可是这种人不容易控制,他的出众能力会成为不肯屈服的潜在因素。

  嗯,应该削弱他们的羽翼,然后再卖个人情给他,让他安分的当他的将军府主人。

  君若宁轻轻合上宗卷,眼中闪过了然,一朵小小的白莲绽放在他的唇边,本是温柔的慈悲的,却因那漾着死水的黑眸,只余捡骨拾尸的冷清。

  14

  六月中,夏至未至。

  一切打点妥当,网已经悄悄的撒下。

  近日里,一些与将军府来往密切的几位朝中大臣先后与将军府疏远关系,或者淡出权力中心。那些大臣不是因为被抓住受贿的证据而撤职,要么家中丢了些珍宝追查无果,也有的财政出了问题。

  总之,将军府无形之中被孤立了,逐渐的在暗中陷入了无缘的地步。表面上看不出来,一旦陷入困境,就会陷入泥淖中。

  而将军府的内部矛盾更加激烈了。

  柳府的后花园是京城的一个名胜,小桥流水,曲水流觞,绿云扰扰,云徘影徊。

  君若宁坐在云间亭中,阳光半明半暗撒进,他的青衣仍旧耀眼。他看着另一端的人微微一笑,“不知柳辰公子此番邀我前来,所谓何事?”

  还能有什么,当然是为了柳府的主权和户部的位置。

  果然。

  “明人不说暗话,不知你将把那大权教到谁手里?”柳辰直视着他的双眼问,他对柳家势在必得。

  “这个嘛,还没定下来,不好明说。”故意留条尾巴,欲擒故纵。

  野心够大,可惜不够聪明。

  对他下了评语,君若宁继续说,“不过以目前的情形,令兄似乎比你更有胜算,除非……”

  “除非什么?”瞪大双目,与其他两个柳家少爷相比,柳辰十足是个武人,健壮的身体,突出的肌肉,纠结的神经,虽置身于锦绣长跑之中,却难掩凶悍的本质。

  这种人在乱世应该是个枭雄,但是在太平的年代没有他发挥的地方。

  “除非你能证明你比他更适合,或者在生意方面强过她。”

  “可是柳家的商行都归各自领导,主动权并不在我手上,怎么在生意上比过他?”柳家的少爷各自管理部分商行,并每月汇报与柳家家主。

  “那就是你该思考的问题了,送你一句话,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言尽于此,现行告辞了。”

  听了他的话,柳辰不断思考着。君若宁眼看达到预定的效果,就离开准备进行第二部计划。

  京城的街道明显与别处不同,硬是多出一份从容与高雅,流水细细的蜿蜒,那些乘着乌篷船扬起皓腕采莲的女子,她们的头发黑如子夜,柔顺的从肩膀上垂下来,然后没入水中。那些头发荡漾在水里面,向她们低低的吴侬软语,偶尔有燕子斜斜的飞过水面,然后隐没在黑色屋檐下。

  让轿夫们先回去,君若宁信步在街道上难得的放松自己。行人款款,谁都不知道下一刻自己会遇见谁,离开谁,为谁而欣喜落泪。

  “嗒嗒”的马蹄声将他的思绪唤回来,看见声音来向的行人纷纷靠边,但有一个男人拉着一个女子在路上争执,男人拉着女人不放,眼看着马冲过来了。

  “小心!”

  冲过去将那两个人自马前推开,反倒使自己被绊倒在地。

  “没事吧?”爬起来问在一旁的女子。

  看了一眼君若宁,那女人讲手放入递来的手中,站起身拍拍身上的尘土。

  “没大碍,多谢公子。”微微一笑,大方的道谢。

  有些欣赏对方的落落仪态,他也回以笑容,纯冽的气息由内而外逸散四周,女子的脸突的一红。

  “没事就好,那在下就先告辞了。”说着就要转身离去,留给她一个云淡风清的背影。

  “等一下!”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唤住他,看着他恬淡的双眼如碧落的湖水,折射的光芒耀眼闪烁。

  “我叫水印,不知公子叫什么名字?”没了平时的大气,现在的她只是一个普通的女人,等待一个回答。“我想请客谢谢你,不知公子平时喜欢吃什么?”

  偏头想了一下,君若宁觉得有趣。“我叫安宁,至于吃什么,我觉得如果是姑娘亲手做的更能表达心意,不是么?”

  “明日午时城南山坡见。”

  不待回答,君若宁就转身离开,施施然,不带一丝犹豫。

  “若宁,又要出去?”看到君若宁换上一件青色点缀梅花的衣服,头上插着平日里爱不释手的木质梅花簪,神清气爽的样子与他形成鲜明的对比。

  最近他老是见不到君若宁的影子,虽然回宫后出来的机会少了也是原因之一。

  “净王爷,我正要出去。”整理着衣服,君若宁抬头对南野净笑道。

  眼前的男人一脸明媚,笑容如同阳光下的雪域高原一样清澈耀眼,但是虚幻,阳光一撤就会消散无形。南野净心里一阵抽紧,不抓住他不行,不确认不行。

  伸出的手始终慢了一步,他追着君若宁出了门,对着背影问。

  “你要去哪里?”

  “约会。小孩子别跟来。”

  潇洒的挥手告别,青色的身影渐远,融入青色的背景中,不再清晰……

  “……宁,安宁,你又不专心了。”

  水印拉着身边男人的手,有些不满。身为将军府柳老太太的心腹丫环早就习惯商场的尔虞我诈,以及想借她一步登天的阿谀奉承。

  柳家的少爷视她为眼中钉,因为它瓜分了他们的大权,府外的人认为她是商场上不择手段的阴险人物。

  只有眼前这个淡漠的男子像对待平常人一样对待她。他不是英俊的,也没庞大的财产,但是他清淡的眉宇间带着山林的幽静,不经意间散发着很温暖很温暖的气息,让她忍不住想更靠近,继续呆在这个人的身边。

  “没什么,我只是在想你们柳府的事情。最近好像有挺多传闻呢。”他暖暖的笑,眼睛弯成了月牙,青色的衣衫仿佛融入了碧绿的青草中,阳光下的如瀑长发蒸泽出水汽。

  感觉到对方抽回手,她觉得有些慌乱,但是自尊强迫她要冷静,若无其事。“嗯,柳大少爷最近和小少爷的关系似乎有些僵,二少爷早出晚归也不知道在忙什么……”

  仔细聆听着水印口中将军府的消息。他的心里有丝歉疚。

  15

  “事情进行得如何?”

  君若宁借用玄王的书房处理这件事,夜明珠将整间书房映照得恍如白昼。

  “回君大人,一切如计划进行,柳辰已经被套牢,柳洛亦也开始将柳铭曜列入敌手。”

  侍卫恭敬的站在一旁报告,语气中透露着敬佩。

  翻着桌上的书卷,他点点头示意,“出去吧。”

  唉,不知道那些被牵连的人会怎样,他并不想做得太绝。借用玄王的名义设下商业陷阱,将柳辰所投入的资金全部套住,又通过特殊途径探听到将军府的权力内幕。

  经过这一役,他们的元气将会大伤,一时之间很难东山再起。

  这也只能怪他们自己,人心不足蛇吞象,他也只能对那些被连累而失业的百姓说声抱歉了。

  累啊,若不是为了脱离这纷扰,他早就用尽方法离开了。

  可是自从他上次使用催眠后他的体力就有变弱的迹象,可能与以前中过毒有关。刚开始的时候还以为是错觉,但经过一年的时间,他清楚地明白自己的状况,催眠原来就不是容易掌控的,就像一个人不能掌控另一个人的思想一样,自己不是早就明白的么。况且这个不是自己的身体,有些排斥反应也是理所当然的。

  不知道还有多少时间,不过不会是现在。

  “阿辰,这是怎么回事?三千万两的白银你到底干什么用了?”

  柳家的主子正在盛怒中,相信不管是谁平白无故的少了那么多的银子都回震惊的。

  “爹,你先别生气,我只是拿那笔钱做生意而已。”他不认为自己做错了什么事,反而认为自己能让府里的人刮目相看。

  他们一向认为他是个什么都不懂的武夫,只会耍刀弄剑,稍大一些的生意便不让他参与,这回他一定要好好的出一口气,让他们再也不敢小瞧了他。

  “生意?什么生意?”这小子不会是傻了吧,居然学人家做生意?柳洛亦暗中咋舌,瞧不起自己的弟弟。

  斜了自己的哥哥一眼,柳辰不无骄傲的说,“南方今日水患频起,江南水绣的供应量肯定减少,现在大肆采购那些成品,到时就可以高价出售了。”

  这消息可是他亲自派人去查探的,当时君若宁告诉他的时候他还不信呢!现在他可是京城最早得到消息的人了。

  京城的姑娘们最喜欢花式多样,精致秀雅的南方水绣了,到时他将货源一垄断,再将那些货物卖出去不就发了吗,而且户部尚书的位置也非他莫属了!一想到这里他就忍不住眉开眼笑。

  不料,听了他的话,柳洛亦却大笑出声。

  “啊哈哈哈哈——蠢材!真是蠢材!”

  “喂!你什么意思!”被那么嘲弄的一笑,柳辰的火当场就冒了上来。

  “二哥,难道你不知道吗,虽然南方水绣紧缺,可是北方的纱绣近年来有所改良,不但与水绣一样花式繁多,而且质地更轻薄,价格也更低廉。我们柳家打算以后也卖那些纱绣为主。”好歹也亲兄弟,柳铭曜有些不忍。

  “什么?”

  “也就是说,你那三千万两银子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不放过任何打击柳辰的机会,柳洛亦恶意的讽刺。

  “没错,现在捅了这么大的漏子,你自己看着办!”

  狠狠的撂下这么一句话,柳家的主子柳凌泽甩门离开,柳洛亦也紧跟着出去。

  “二哥,不是我说你,你真的惹上大麻烦了……”

  拍拍他的肩,柳铭曜低叹一声离去,对于柳辰,他真的帮不上什么。

  怎么会这样?

  没有理睬弟弟的话,柳辰心里想的全都是事情怎么会弄成这样。

  “哗——真厉害!不愧是让我们遗忘了一年的人,你说是不是,连堡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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