逍遥游第二部+番外————火桑离
火桑离  发于:2009年11月0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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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着他付钱,南野彻的神色暗淡下来,不过很快又振作起来,“差不多正午了,我们去醉仙楼吃饭吧?那里的饭菜很有名的。”

  一路上拉着君若宁东游西逛,不知不觉就到了正午,幸好醉仙楼离得不远,南野净直接将君若宁带向醉仙楼二楼雅座,不过在楼梯口被小二拦住。

  “对不起,二位爷,楼上已经有人包了。”

  听到这个消息,南野净把脸一沉,“就不能通融一下吗?”

  “这个……实在很抱歉!”小二不敢得罪两边的客人。

  君若宁拉住有些冲动的南野净,摇摇头,“算了吧。”

  在那吃饭还不都是一样。

  看到君若宁拉着自己衣角的手,他降下心中的火气,回头微微一笑。“好,就听你的。”

  而在此刻,醉仙楼里走进一位气宇轩昂的男子,青衣苍翠,有着雄伟的气势,他穿过中堂,直接往楼梯方向走来。

  “云翔?!”看清来人的面目,南野净不禁脱口而出。

  君若宁猛地一震,抬头看向那个青衣人。

  来人应声看向他们,脸上闪过一丝惊讶,不是云翔又是谁。

  “南野小王爷?你也来这里?”

  “是啊,没想到会在这儿碰到你,自从上次一别之后好久没见了。”之前探听云希危的消息时和他接触过,他和映像中并未有太大的改变。

  “好久不见,不知这一位是……”被催眠的云翔完全忘了生命中君若宁的存在,只要不听到“君若宁”这三个字。

  “你不认识他?”君若宁不就是他的弟弟云希危吗?怎么见面了会认不出来?“他叫……”

  “安宁,我叫安宁,是个小侍从。”不让他把话说完,君若宁抢着在被人说出那个相当于禁忌的名字说道。

  “安公子,幸会。小王爷,我要上去谈笔生意,不嫌弃的话,两位一齐和我上去吧。”直觉有些在乎南野净身边的人,云翔邀请他们和自己一道。

  “这不方便吧,你不是要谈生意吗?”

  “不打紧,二楼的雅座有好几间,我们又占不了那么多的地方。如何,两位?”

  不好,一点都不好。君若宁的眼中出现阴霾,他一点也不想和云翔在多待一秒。

  “好啊,麻烦你了。”没有看到君若宁难看的脸色,完全被醉仙楼的酒菜吸引,不知不觉就答应了。

  “齐青宇,你要找的人是谁啊?长什么样?”千羽楼三大巨头之一的华奕有些好奇好友在这半年多的奇怪行径。

  自从知道皇榜贴出寻找云起山庄四少爷开始,齐青宇就自动的开始搜寻信息,然而传回到总部的资料五花八门,对于云希危失踪前的情况各不相同,唯一保持一致的是,他们都一致认为他是离奇失踪。另外,他的侍女刀雨夜和他一样在同一时间失踪。

  齐青宇暗叹一声,君若宁啊君若宁,你到底是什么人啊?幸好凭着自己的直觉对这个名字的异样感觉,还有对皇帝的高度注意力,才让他得知君若宁的存在,从而恢复了以前的一段记忆。

  “很特别的一个人,对我而言是个很重要的人。”齐青宇微笑的答到。但是他的脑子里又考虑到了另一个问题,皇家的一举一动都会被人密切关注,也就是说连城晓也会知道君若宁。

  嗯,看来他要亲自出动了,免得君若宁又落入他人之手。

  很特别,重要……喂!你要去哪里?”

  华奕的话还没说完,齐青宇已经一闪身出了房门,只传来淡淡的余音。

  “我要休假,跟大哥说我脚底生疮要看医生。“

  “该回去了。”冷淡的看着南夜净和云翔热络的谈话,提醒十六岁的少年。

  “还早嘛,天又没黑。”不明白他心思的南野净不停的劝他喝酒。

  喝酒后的君若拧不带一丝酒气,一张年轻而又沧桑的脸,很有高灵、清淡、飘逸的味儿,就像留有大片空白的水墨山水。

  “玄王和他会担心。”口中的“他”指的是不能明说的九五之尊。

  南野彻?讨厌,干么在这个时候提到他,不过到底是在人家的地盘。“没办法了,我们就先告辞了。“

  “那我也不便留你了,有空再见面吧。”

  目送两人离开,云翔眼中有着连自己也不曾察觉的温柔和眷恋。

  7

  “若宁呢?”

  不顾礼节的冲到房间向府邸的主人追问道。

  呜,他已经有好几天没见到若宁了,不知是巧合还是故意,他们总是错开,偶尔碰面若宁也总说很忙而离开。

  “去和齐晗一起办事了。”没好气地看着他,南野彻不满的瞪着自己的外甥,如果不是他来这里的话,君若宁又怎么会躲着自己。

  可是齐晗亲自前来向自己借人,也不好拒绝,结果就是变成君若宁常不见踪影的情况。

  “你府上没人吗?”还他都见不到人,也弄不清事情的真相。

  为什么云翔会认不出站在他眼前的君若宁,昔日的云希危,而君若宁又为什么要谎称安宁,并且装作不认识他,这一切都需要他来解答。

  “你没到处找他的话,他可能会闲一点。话说回来,自从上次你和若宁一起出去回来之后就变成这个样子,是不是遇到什么事?”放下手中的书,南野彻打算弄清楚这件事。君若宁这段日的好象心事重重,原本就迷蒙的眼睛被浓重的烟雾遮得更加幽暗深邃,仿佛埋藏着巨大的秘密。

  “你自己去问他啦。”不理会玄王的问话,南野净立即准备奔向账房找人。

  不知什么时候起身离开座位的南野彻以飞快的速度抓住他离开的身影,将他拉回书房扔在椅子上,双手撑住扶手困住他。

  “难道你不想知道君若宁为什么要假死,放弃云起山庄四少爷的身份,而且他在一年前发生了什么事在江湖上销声匿迹,而且云希危这三个字没有再出现过,这一年他又是在何处,这些你都不想知道吗?”

  “你怎么知道这些事?”听了他的话,南野净的心中一片骇然。

  “我自然有我的情报网。”当时他只从“君若宁”三个字着手,收效甚微。不过,自从皇上来了知道他原来叫云希危后就方便了,毕竟云起山庄在江湖上还是挺出名的。“如何,到底发生过什么事?”

  “若宁,你确定他会上当吗?”齐晗有些不放心的问。

  “嗯。”他已经布置好了。

  君若宁和齐晗这几天一直在忙着撒网捕鱼,上次的账册出了问题,之后追查也查不到什么问题,可能是皇帝来到这里之后让那个人收敛了吧。为了逼出他,君若宁借用了诸葛亮的千古名计——空城计。

  躲在房梁之上,齐晗和君若宁小心的隐藏着气息,耐心的等待着猎物的上钩。果然,一个时辰不到,就看到有人闪进账房,在桌台上翻着账簿,神色慌张,找了一段时间之后那个人翻到一本帐似乎似乎就是他要找的那本,确认之后他立即向门口退去。

  门口站着他意想不到的人。

  “自首可以减刑,你要自己拿下头套还是要劳烦别人动手?”这一招空城计还真有效。

  玄王南野彻正站在门口,双手环在胸前悠闲的问。那个蒙面人见了忙往屋侧的窗户跑去。

  “往哪里跑?”齐晗带着君若宁跃下,站在他的面前。

  诸葛孔明是中国五千年来最聪明的老人家,他的计策一向灵光。君若宁在心理赞扬古人的智慧。

  那个蒙面人很快就被他们制服了,脱下面罩一看。

  “白管家?!”

  面罩底下的竟然是玄王府的管家。

  “事情总算是告一段落了。”

  整理完散乱的帐房,齐晗拉着君若宁在后院的湖心亭中喝茶。

  四月的天,气温普遍的回暖,桃红柳绿,古镇也开始热闹了吧。

  在这个时候,被晚霞照耀下的后街,应该是一片无比的静,灰灰的屋顶上的烟囱吐出来缕缕的炊烟,鸽子已经回笼了,那面杏黄小旗插在鸽笼上,迎着即将下沉的夕阳,而他飘出来的还是一点一滴的孤老。

  抿了一口茶,君若宁将眼投向南边,湖中的波光映在他的眼里一片灿烂。

  “他为什么这么做?”

  “好像是因为被人骗了,对方要求他还债,而且还要求他查一个人,你知道他要找的人是谁吗?”他高深莫测的盯着君若宁。

  被看得不自在的他喝茶掩饰自己的神情。“谁?”

  “就是你!”齐晗若无其事的扔下一枚炸弹。“确切的说是还是云希危时的你,而那个威胁他的人似乎是北方三大堡的其中之一。”

  云龙堡?!“难道是连城晓?”他低声自语,不过气含并没有注意到。

  “若宁,你究竟是什么人?你假造账目,放出假消息,守株待兔等人上钩,这其中的时间和人的心里都计算的刚刚好,你绝不会是云起山庄那个没用懦弱的四少爷。”

  对上他咄咄逼人的质问,君若宁连自己也未曾意料到的笑了。轻捧着茶杯,左手拇指摩搓着光滑的杯沿,他的眼对着湖中的涟漪,笑得温柔而寂寞,即将下沉的夕阳将血红的芒霞披在他的身上,迷幻又苍凉。

  “我又是谁呢……”

  他的声音温柔婉转,在山庄的树林和回廊间寂寞的飘扬。然后,齐晗就看见他的笑容荡漾开来,如同江南清晨弥漫的水汽,弥散在了整个山庄。

  他的笑容有些落寞。

  为什么露出这样的笑容呢?这样寂寞,却又拒人于千里之外。

  齐晗看得呆了,口中自然而然的吐出一句话。

  “本非笼中鸟,本非池中鱼,本是九天凤,本是深海龙。”

  这样的人,本就不该是被困住的。

  8

  夜,月升,云散,凉如水。

  从亭中回来的君若宁被南野净碰个正着。

  “阿宁陪我坐会儿吧,我知道你的工作都做完了,不会有什么事让你忙的。”在他有借口拒绝前堵住他的退路,南野净带着他坐在水边。

  或许是该让事情告一段落了,再在这里待下去很有可能吸引来其他人的主意,到时脱身可就难了。

  南野净借着月光大量坐在自己身边的人,那个人有纤秀的鹅蛋脸,五官也挺端正,只是表情极淡漠,脸色苍白,有淡淡的倦容。

  坐在他身边的这个人看起来不甚真实,虚虚的,几乎透明,似乎立刻就会消失在微暗的天色里。

  “若宁!”他突然感到一种恐惧,忙抓住君若宁的手确定他的存在,“你不会离开吧?不会丢下我不管的,对不对?”

  自沉思中回过神来,看着抓住自己手的十六岁少年,难得的没有抽回手。“放心,我现在不会走的。”

  至少也得等待合适的时机,有足够的把握避过那些人的耳目。

  “现在?你还是会走!我不要你走!”

  “人总是会走的,不是吗?不可能一直活下去。”故意曲解他的话,他不想在离开的时后多带一个包袱。

  月光如流水般静静流淌,在君若宁背后,月亮像一张透明的薄纸,可是那样亮。他向后微微扬起下巴,打上淡淡的阴影,风从它四周的空隙吹来,宽大的衣衫鼓起,一切温柔得说不出。

  被这安宁的气氛所影响,南野净退后一步的要求。“那,至少短时间内不要走,行吗?”

  看着眼前少年希翼的眼神,他有些不忍拒绝。“……好,我答应你。”

  短时间内不离开?按府里的消息流通速度来推算,最多也只能在这里待两天而已。当君若宁第十七次碰到府里的佣人对他称赞时,头痛的想到。

  看来此地已是不易久留了,还是尽快离开方为上策。

  “若宁,又有人来恭贺你了啊?”碰巧和合他对上的齐晗笑道。

  看来府里近日太平静了,小小的一件事也能折腾成这样。

  “凑热闹的吧,”他感到有些头疼,想必要违背与南野净的约定了。他神情淡漠,乌黑柔亮的长发束在脑后,一丝不苟。

  对着他无表情地脸入了会儿迷。齐晗从袖中取出一只锦囊地给他,“以后要是有什么不顺心的事,就打开它。”

  没有拒绝他的一番好意,君若宁接过那锦囊放在手中端详。龙凤在滚滚波涛中争相抢夺一颗化出火焰的珠子,四周还有麒麟.五色鹿.孔雀等祥禽异兽。蓝底金线在阳光照射下,竟是活物一般。

  “谢了。”把锦囊在怀中,轻声到了个谢,风吹着他的发丝徐徐地荡在风中,眼中的雾似乎被风吹淡了,幽黑的眸子注视着,而他的脸却被淡化,像水墨渲染般不再清晰。

  齐晗突然觉得口有些干,他咽咽口水严肃的拍着君若宁的肩说,“若宁,以后绝对不要在别人面前露出这副表情,很危险的……你怎么了?”

  还想继续劝导的他发现对方难看的脸色和僵硬的身体,忙关切地问道。

  “……没事。”君若宁的脸色难看的说道。

  为什么这个样子的他还是会招来那么多的是非,他到底是那里惹到他们了?

  在长廊和齐晗不了了之后,君若宁放假回房。玄王与黄帝有要事相谈,他不方便在场。

  入夜,沉暮,暗地里花开如血。

  今夜无月,什么都陷入虚无中去了,连风都没有一丝。

  玄王府西侧的一间小屋闪出一个黑影,干净利落的躲过值守的几班护卫,来到围墙下纵深一月便到了墙上。那黑影瞥了眼身后精致的古朴建筑,眼中忧郁如水。定了一会儿之后,他一跃而下向东行进。

  黑色的长袍,黑色的发带被风吹起,额间有凌乱的发丝四散飞扬。他的速度丝毫不敢减慢,双眼也逐渐显现出浓雾背后的样子,像永远高悬的北极星,璀璨夺目。

  突然,他猛地站住,激昂的心也在瞬间沉到谷底。

  “若宁,你打算去哪里?”

  他的眼前站着一个白衣人,银线绣制的牡丹张扬的贴在他的身上。

  他的是微笑着的,可是眼中的寒意能让人冻伤成冰。

  君若宁的手一震,包袱掉到了地上。

  ……被发现了。

  9

  “君侍卫好兴致,选在这个时候出来散步,不过天色已晚还是早点休息为好。”硬拉住他的手,南野彻直接带人飞回自己的住所。

  “我要回自己的屋子。”落到地面之后,军若宁发现自己站在玄王的卧房,一片恐慌。

  发现了他的惊恐,南野彻硬拉着他往卧室走去。不意外的,牵着的手开始冒冷汗。“今晚你和我一起睡。”

  原以为早就忘记的回忆就这么轻易的被重新唤起,梦魇浮生。那些迷乱、疯狂的夜,厚重的血色覆盖了原本浓重的黑,灵魂与肉体的双重折磨,若非被人背叛的痛早已深入骨髓,连他自己也不知道能不能熬过那些日子。

  所以,他不想再重蹈那次的感觉。

  “我不会在逃走了。所以,请让我回房。”看似平静的把话说完,可急促的呼吸和心跳瞒不过另一个人。

  看到他怕成那个样子,玄王的心头莫名的一软,放轻声音说,“别怕,只是单纯的睡觉,没别的意思。”

  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对他那么温柔,之前皇帝向他咬人也被他拒绝了。

  皇兄从未对他有过什么要求,这是第一次,而目的就是那个迷雾般的人,他拒绝了二哥的要求,他自己也不知道原因,只明白现在的自己还无法放开他。

  点了他的睡穴,轻轻将他放在床上,这才抽出空来端详。

  君若宁的五官平和,咋一看毫无特色,既不是绝艳也不算丑陋,顶多算是普通英俊,但他的秀发细软如绸,如翠色流水。他的面孔有些苍白,有些憔悴,即便是睡梦里也皱着眉,单薄的身子似乎有些无形的压力逼迫 ,散逸出脆弱决绝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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