逍遥游第二部+番外————火桑离
火桑离  发于:2009年11月0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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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逍遥游第二部vs番外

   

    逍遥游 之九霄游

  天气好的时候,他又闻到白梅香,他平心静气的喝净盏中的残酒,微微一笑,窗外渺渺鸿雁谛西风,他随即低下头去。

  这里是轩镇,民风古朴的乡下小地方。

  一年前,他策马往西部奔驰的时候,在路上救了一个倒在路边的老人,最后就在老人的带领下,来到了这个世外桃源般的地方,之后他就在这里住了下来。

  他义无反顾地爱上了轩镇古旧的石头街道,温暖而质朴的房间,落日的余辉和风中飘荡的芦苇……所有的一切犹如一幅橙色的图画,存在他曾经的梦想中。

  只是单纯得想一个人,无需轰轰烈烈的极致繁华,只要能笑看落花,傲对明月,这样悠闲一生,就是他想要的生活,而在这里,他找到了。

  在这里他以帮人看病、做镇里唯一一家酒楼的会计维生,闲暇时间养养花种种草,打发多余的时光。

  “哎,快看!是安宁呢!”

  “哇,穿了青色的衣服真好看!”

  几个姑娘家站在酒楼门口指着柜台上忙碌工作的青衣男子兴奋的议论着,脸上带着潮红。

  柜台前的人神情平稳,散发着温柔内敛的光芒。

  那个名叫安宁的男子似乎只有二十岁左右,有些年轻,但是他的一双极淡极温柔的眼眸常让人有种置身于深山丛林间的错觉,不自觉地受到吸引。

  收拾台上的账簿,他偷偷的打了个呵欠,堂堂金融系的高材生当个小小的会计有点大材小用了。

  不知道是否是因为这里的粗人的缘故,相貌平凡的但带点书生气的自己在轩镇还是相当受欢迎的。

  其实比起遭人厌恶还是被人喜欢比较好吧,完全不受人注意是不可能的,独来独往反而容易引人侧目。

  皇榜悬赏寻找云希危是半年前的事了,当时吓了他老大一跳,不明白怎么会和皇室扯上关系,后来听得多了,也就渐渐习惯了。云起山庄和玉景宫分割南方,云龙堡傲立北边。酒楼原本就是小道消息的传播地,况且这是镇中的唯一一家。

  也罢,反正这里地处偏僻,村里的人每隔一段时间出去补给生活用品,顺便带回一些最新消息,以如此的情况而言被找到的几率几乎无限接近于零。

  “安小子,又有姑娘在瞧你了?”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头子拍着他的肩膀,眯着眼睛笑。这个面色红润,五官分明年轻时应该是帅哥的老头子就是被安宁所救的那一个。

  “老爹,别胡说,有空的花去山上转悠,练练身子。”她头也不抬一下,继续拨弄算盘,计算酒楼的收入。

  “嘿,我说你小子怎么老是一幅死水般的模样,再不改改性子,以后回娶不到老婆的。”不在意的打量了安宁一番,“其实你长得算不得好看,但是你的眼睛,你有一双很漂亮的眼睛,老人家我活了那么多年还没见过这样的一双眼睛。”

  拨动珠子的手停了一下,又若无其事的积蓄,“老爹,怎么今天话那么多?”

  “嘿嘿,外边好像很乱,到处在找人。”当初自己居然饿昏在路边,真是丑大了。

  “然后?”找人又不会跑到这儿来,有什么好担心的。

  “那些人开始往小地方搜了,轩镇这几天也会有人来。”

  什么?难得的安宁日子又要到头了吗?

  安宁停下动作,愣愣的站着,全身突然感到一阵冰凉。

  “怎么了?有差爷要来被吓到了?”方老爹压根不知道自己的话带来多大的动摇。

  “没事,我没事。对了,老爹,那些官差会在什么时候,从哪个方向来?”他必须收拾包袱走人了,虽然不知道皇帝为什么要搜寻这居身体的下落,而且不相信他已经死了的消息继续贴皇榜搜人,但是和国家的最高权力者扯上关系总不会有什么好结果的。

  “什么时候来我不清楚,不过镇子只有东边是大路,他们应该从那边来的吧。”

  很好,今晚就趁夜离开吧。

  “是这样子啊。”

  落日前最后的鸽哨在天空盘旋,回荡了几圈,终于消失在遥远的有这一道道浅蓝色痕迹的天边,夕阳披着一件血色的纱衣,带着不舍,在地平线上跳着最后的舞蹈。

  树上的叶子,在树枝与地面之间盘旋着,飞舞而下。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青黛色的石筑建筑在暗蓝色天幕的映衬下,原本坚硬的轮廓似乎柔和了许多。

  四周暮色四合,淡黄色的月亮在不知不觉中悄悄爬到了树梢,夜色将大地笼罩,在拿些古老的房子间带子般无声的缠绕。

  月色如练,长是人千里。

  一袭白衣,长而黑的头发散落在月下的夜风里,左手是一个小小的包裹,单纯如风的一般的月光散在他的身上,清清淡淡的,像荷花一样幽幽的香。

  安宁站在自己的屋门前,眼中忧郁如水。告别古朴的轩镇,在月夜下赶往西边的林间小路。

  南方有死对头,北边有云龙堡,东方是皇帝的老巢,只有继续往西部走。

  希望那边不要和中国一样是少数民族的未开发区域。

  夜才三更,什么都陷入这虚无中去了,路边的野草热烈的细碎的吵闹者,风情万种的浓烈起来。

  鲜衣怒马,毫不遮掩。

  在这样的夜里。一切已经归于沉静,有的只是静静的风。

  静,风的声音都听得见,那声音淡得几乎透明,听起来像遥远地方有许多人在唱歌。

  树叶隐隐幢幢,,虫的鸣叫声全停了,万籁俱寂。

  在这样的夜晚,有一个身着白衣的男人在林间小路急速穿梭而行。

  月隐星现,露重风轻。

  没在林子里看过轩镇的天空呢。

  安宁看着在树枝缝隙间透露出的天空,东方隐约露出了晨曦的颜色,七彩炫幻,转瞬天光大亮。

  彻夜赶路加上一直在练习的轻功,已经出了轩镇有短距离了。

  三月,春分,风成林。

  乍暖还寒,无牵无挂,人去楼空,枉自凝眉。

  拢拢身上的衣服,头发大致用白布绑在脑后,已经看到路边的茶铺了。

  应该不会被找到了吧。

  安宁坐在茶铺里,思索今后的生活问题。

  该去哪儿找个工作,身上的几两碎银撑不了几天。

  “小哥,你知不知道哪些地方缺人,我想找份工糊口。”

  “这位小兄弟想找份工作?我这儿正好缺人,你有没有兴趣?”

  回答的是坐在旁边的一位老人,目光有神,白发苍苍的样子让他想起了孤儿院的院长。

  “府上是?”安宁对他顿生好感。

  “玄王爷,南野彻。”

  “阿宁啊,待会儿到了府上自会有人带你去工作的地方,到时候可别多嘴。”

  坐在马车里,安宁有一搭没一搭的和老人聊天。那个老人叫水伯,是玄王府的老仆人,这次替王福挑选新的下人,特地跑得老远的去找。

  “我知道了,水伯。”

  避开搜捕的最好办法就是躲进皇族的地盘内,有道是最危险的地方反而最安全,平民绝不敢上王府搜查,所以他跟着水伯来王府打杂。

  不过王府的福利还蛮高的,下人可以独自有一间小屋。他的工作就是打扫整个院子。

  “群芳过后西湖好,狼藉残红,飞絮蒙蒙,垂柳阑干尽日风。

  笙歌散尽游人去,始觉春空,垂下帘栊,双燕归来细雨中。”

  扫了一上午的地,安宁坐在一块石头上,百无聊赖的念着欧阳修的《采桑子》。这样重复的日子似乎有点无聊。

  王府很大,他还没见过这座府第的主人,也没转遍所有的地方。

  原来世界里的那些宅院在他眼中都大得过分了,空荡荡的住在里面难道不嫌冷清,现在来到这里之后才发觉,随着下人们的地动作而顿时生动了起来,一个地方都要应其环境才能鲜活。

  幸好这里的人都挺友善,没有欺负他这个下人。

  日起这样过下去也不算坏吧,不过当下人看别人眼色过活的日子并不使她所喜欢的,有朝一日情况允许的话,他还是要离开这个地方。

  有点困,这个地方好像很少有人会来,偷会儿懒没关系。

  安宁找了个位置和衣躺下来,很快就和周公聊天去了。

  “啊!怎么办啊?这回死定了啦!主子一定不会原谅我的!”

  睡到迷迷糊糊间,他听到有人在这个院子里,而且还是他的附近念叨个不停。

  “好吵的蚊子。”他翻身继续睡。

  “谁?”

  老大的声音吓得周公赶紧把他赶出门,安宁不甘的站起身,“我。”

  一个书童模样的少年站在湖边发着牢骚,回头瞪着两只骨碌碌的打眼看向安宁。安宁懒洋洋的站起身,乌黑发亮的长发未曾束起,随着他的动作而四下散开,他的眼中漫着深秋的大雾。

  “干什么在这里大呼小叫?”害他没办法补眠。

  听他那么一提,小书童又缩着肩膀一抽一抽得哽咽着,眼泪不停的从那双大眼睛里流出来,脆弱可怜的模样着实叫人懊恼,他还是不是男人啊?

  “停!”止住他的哭声,安宁拉着他一起坐在湖边的石头上,“到底是什么事?”

  偷偷看了眼坐在旁边的男人,他小声地说,“我、我不小心把主子的账簿弄丢了,可、可是主、主子明天就要用了,怎、怎么办?主子一定会生气的,那、那我……”

  没说完的话全被哭声给淹没了。

  不耐烦的揉揉太阳穴,安宁沉声问道,“那东西有备份吗?”

  “……有是有,可是没整理过,那本帐簿主子晚上就要看的。死定了啦!呜哇哇哇哇——”说到后来他不顾形象的大哭起来。

  “闭嘴!”

  被安宁那么一喝,他只敢小声地抽泣。

  安抚头痛欲裂的神经,他计算着时间是否充足。

  “呐,这样吧,你把那个备份的账簿拿过来,我整理好了在晚饭之后交给你,地点还是在这里,你看怎么样?”

  “真、真的吗?太好了,你真是个大好人!”

  他未免也太天真了吧?万一来人想改动账簿的话怎么办?真不明白为什么王府里面还有这样的人。

  “……算了,你叫什么名字?”

  “佟冬。”

  “佟冬?”

  “是,主子。”

  他站在主子身侧气也不敢出,他的主子正在查看刚拿到手的重新整理过的账簿。

  “佟冬,这个应该不是账房的齐晗写的吧?”冷冷的声音吓得佟冬二话不说一股脑的跪在地上交待一切。

  “主、主子,小的不小心……”

  当下就把找人整理的事一五一十的全吐出来了。

  听了他的话,那个男人从帐簿中抬起头来。他有张很男人味的脸,英挺的剑眉,炯炯有神的眼睛闪着诧异的光芒,笔直的鼻梁,薄而性感的嘴唇正微微勾起。

  这样的账册之花了一个下午就整理完毕,条理清晰,字迹轻灵,最重要的是他真的只是简单的帮忙,没有篡改内容,更没有趁机夺走账簿逃跑。

  有点意思。

  “他叫什么名字?”

  “那个,主人请喜怒,我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那个时候他可是担心死了,哪有工夫去问别人的名字,“不过他应该是新来的,打扫大院。”

  春雨刚过,碧空如洗,垂柳如烟。

  空气中混杂了泥土的湿气,潮湿的、带着青草的腥味。

  院中的流水婉转曲折,细小的水流在石缝间细细的流溢,透明如同空气。

  安宁拿着扫把打扫着被春雨打落的树叶,胡乱扎起来的头发有几缕逃了出来,一飘一飘的打着转,使他的侧脸模糊不清。

  南野彻带着佟冬从竹廊穿过大院时,安宁正抬头看天,眼中的雾气还没有消散。佟冬一眼的就认出了眼前帮自己渡过难关的贵人,拉住主子的衣袖,用手指着安宁兴奋的说,“王爷,就是那个人。”

  这个人。

  南野彻眯着眼看还在扫地的安宁。

  飘逸的长发,修长却担薄的身子,全身散发淡然的光华,粗布也不能掩去天然的风采,而且有中飘忽不定的感觉,好像不抓住他、锁住他,就会随风散去,销声匿迹。

  “喂!你过来。”

  正在扫地的人停了一下,迷茫的抬头张望四周,一双美丽而狭长的黑眸,恍惚间,却是比古水还死。

  “没错,就是你。”看他一副茫然的样子,南野彻耐心的再次提醒,不可否认,他的确被勾起了兴趣。

  看了他一眼,安宁放下扫把慢慢的走近他,眼中的雾气没有消散,“有什么吩咐?”

  不谦卑的态度,不谦卑的语气,带着缥缈的眼神,一瞬间在南野彻的心里鲜活了起来,“那本帐册是你整理的?”

  虽然不明白对方的用意何在,也不是很清楚对方的身份。他迷茫的看了看眼旁的书童佟冬,点点头回答。

  “是我做的。”

  好像又给自己惹来麻烦的样子啊。

  “做得不错啊,叫什么名字?”

  “……君若宁。”

  他满意地笑了。

  “从今以后,你就是我南野彻的贴身侍从了。”

  相信大家已经看出来了吧,安宁就是君若宁,逍遥游的主角。别说我换角色了哦!至于为什么要用不同的名字,那是因为:之前的在轩镇生活是很平静安宁的,而且安宁还有告别之前的一切的涵义,用回君若宁是因为已经知道自己无法再保持安宁祥乐的生活了,所以他重新出世了。

  “从今以后,你就是我南野彻的贴身侍从了。”

  这番话像惊雷一样炸响在他的心中,于平静的水面掷入一颗大石,在他的人生掀起千层巨浪。

  为何就是躲不过,不是是第几回的反省让他深刻地认识到自己的个性果然是容易招惹麻烦。

  站在玄王爷的身侧,神情木讷,眼中依旧是大雾的茫然,仿佛一站便已千年。不辨是非,不问缘由,似子混沌之初所诞生的纯粹,温柔内敛的光华暗自婉转,只为自己一人所独赏。

  平淡无奇的面貌很容易被忽略,而温婉的流转的气质又让人忽略不了他的存在,像是黑夜里远处昏黄的一盏灯火,始终提醒自己的存在,却又无人能看清它。你想向前追他,他就会迅速退开,与你保持若即若离的距离。

  果然有趣。堂堂英俊潇洒的玄王爷近几日心情是难得的好,因为最近他的地盘来了个有意思的人,让人挖不出他的过往,仿若凭空出现在这个世上。

  什么样的过往在能磨成这样无波无澜的死水般的个性,而君若宁的平静能否被打破则是他最关注的。

  敲破那平静的保护层,裂缝底下的是和常人一样的喜怒哀乐,还是支离破碎灭顶绝望的模样。

  “四月份快到了,皇兄这个时候也差不多快启程了。”想到了皇帝每年一次的西边巡视,南野彻就想起了某个令人讨厌的家伙,专门和自己争夺相同的东西,可是又不能阻止,对方可是皇帝陛下最宠爱的外甥。

  皇帝要来这里?君若宁心中响了又一个炸雷,眼中的精芒一闪而逝。没事的,他不会认出自己的,因为虽然皇榜四处张贴,但是他们没有见过一面。

  “若宁,待会儿通知账房的齐晗一声,四月份的花销预支得多一些,照往年的规矩处理。”末了,他抬头看了一衍射后的青衣侍卫,又加了一句,“放你三天假吧,以后的日子可有的忙了。”

  “是的。”稍微点一下头,聊微笑都不曾显现,君若宁转身就向外走去。

  出了书房,走在曲折的水榭廊桥中。西边并不像现在那样,玄王府里水面迂回,亭台楼榭依水二件,池水清澈广阔,遍植荷花,山道上林荫匝地,水岸边藤萝缤纷,颇有江南水乡的神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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