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空万里————绸效
绸效  发于:2008年11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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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榛,这个国家是有死刑的。"莫鹄提醒他道,难道他准备将自己的母亲亲手送上电椅?
"亲爱的莫鹄先生,以你难道都不觉得奇怪吗?一个女人可以击倒两个大男人?除了我当时的确没有防备,疯子也应该做不到这点,唯一的解释是,这是谋杀,她会在那个时间出现是因为她要准备明天对于我的谋杀,可是宋颂的出现打破了计划。"容榛哈哈冷笑道,"猜猜看,这是不是一级谋杀罪?"
莫鹄脸色白了白,他沉默片刻,然后说道,"不要这样,她是你妈妈,也是我最爱的人。"
"可是你却放纵了你的爱伤害其他人。"宋颂他本来有美好的前程,有爱子娇妻,他应该会看着他的孩子出生,然后长大,绕在他的身侧,可是现在,却已经成为泡影。"她必须要为自己的行为负出代价。"
莫鹄咬牙,他站起来踱步几圈,"我们来做个交易,我将所有的名下的财产全部留给你,如何。"
容榛笑着摇摇头,"金钱绝对不是万能。"
浓重的呼吸在室内响起,莫鹄的脸色远不如刚刚走进来时那般的自在,不过他马上便镇静下来,"我会以你被伤害后意识不明为由,让你的证言无法取信,必要的时候,律师会质疑你的精神状况。"
容榛冷笑,"法律是公平的,不管有些人想如何掩盖。"
莫鹄笑不改色,却又极度阴冷,长久的沉默之后,他才缓缓道,"你的确是我的儿子,我们同样固执与爱惜羽毛,如此看来只能在法庭上见面,到时候你再验证法律是否真的是那般公平。"走到门口,他又转过身道,"对了,再告诉你吧,不管结果如何,我死后遗产...,很大一部仍旧是给你的,你一定会永远记得,这是用什么换来的。"这是一个沉重的十字架,不论他想不想负担起,都会一路随行。
华绍丛靠在门口,他回眸看过来的时候,笑的是那么无辜而且天真。
跟随在莫鹄身后,华绍丛朝容榛摇手示意,两人渐行渐远。
华绍丛靠在门口,他回眸看过来的时候,笑的是那么无辜而且天真。
跟随在莫鹄身后,华绍丛朝容榛摇手示意,两人渐行渐远。
容榛只觉得自己快被抽空,他无力的陷入柔软的病床之中,计凯缓缓的走近他,将他拥在怀中,"不管爸爸说了什么,你都不要在意,他从来都不会顾及其他人的感受。"
容榛静静看向一处,岔开话题,"宋颂的葬礼什么时候举行?"
"已经举行了。"
"什么?"容榛睁大眼睛。
"三天前,原婧亚的意思,她想让他快些入土为安,她承受不了了。"计凯的手指在他肩头轻抚,"我会带你去的,等你好一些了之后。"
"以后吧。"容榛突然说道,"我要准备开庭。"
计凯愣了愣,许久之后还是沉默不语,只是手紧了紧,"再睡一会吧。"本想是将病床放下来些许,却是发现容榛没有说话,只是看着门口,那里站着一个身穿白衣的女孩子,她并不大,身材也相当娇小,可是脸色与衣服一样苍白,而那张脸上本应该洋溢着既为人母的幸福。
容榛张开嘴,却是什么都不能说出来。
"对不起..."原婧娅抖动着嘴唇说道,"我本来想早点过来看你,可是,可是..."她停顿了片刻,眼泪从脸庞滚落下来,"可是我没有办法不让自己恨你。"
容榛的脸色苍白似雪。
计凯脸色一变,拦在原婧娅身前,不让她再继续与容榛对视,"原小姐,我送你上楼,医生说过你必须得要好好静养。"复又加了一句,"为了小孩。"
原婧娅抬起泪眼朦胧的眼睛,好半晌才点头,让计凯将她送回到病床。然后计凯心急如焚地赶回容榛的病房,他知道原婧娅对于容榛的意义,所以他知道原婧娅的那句话会对他造成多大的伤害。
而这时,容榛却是垂首在翻着前几天要他带来的法律书籍,面无表情,"现在这些东西我必须自己看了,如果是以前,我会让宋颂替我挑出重点。"
计凯走过去,手轻轻按在书上,"现在你可以让我来。"
"不,有些事情,一定要自己动手。" 抬起头来,像冰一般的面具罩在他的脸庞,没有生气而且冷漠。
一个月后,容榛便办理出院回到公司,丝毫没有在意医嘱。计凯没有办法,只得以编外的身份留在设计组,一来是能够帮忙,二来也就是就近注意容榛的情况,虽然身份蛮尴尬的,不过他的师兄与知道大赛内情的设计总监倒是颇为欢迎。
临近午休的时候,计凯去找容榛,他最近连吃饭都没有离开办公室过。来到办公室外,推开一条缝的门正好看来容榛冷冷的看着新请来的助理,年轻人正面红耳赤,容榛将文件夹合上,"这位同学,你是不是需要重新回学校一趟?我建议让你的老师重新教你整合资讯。"
"可是..."年轻人有些想解释,容榛却是将文件往前推了一推,嘴唇微微一抬,"连宋颂留下来的资料你都可以打乱,不得不说这也是才能,不,应该是说你很有创意。"
计凯看着手足无措的年轻人,敲敲门。
容榛抬头看到是他,挥手让年轻人离开,"有事?"
"吃饭时间。"计凯敲敲表,与年轻人擦身而过。
容榛这才发现已经十二点,"我还不饿。"
计凯笑了笑,走过去把容榛从办公桌后面拖出来,他暂时行动还不方便,现在得坐轮椅。"教训人是要很大体力的。"走到门口时,计凯说道,"容榛,你是在迁怒。"
容榛停住轮椅,出声警告,"计凯!"
计凯继续道,"我只想说,别让我们所有人都得去与不在的人竞争。"
"可是,那是宋颂啊。..."容榛发现自己没有办法再说下去了,只得摆手。
两人默然无言,直至到了餐厅他们都没有再说什么话,那种沉默让人觉得窒息,容榛吃完后看看手表,正准备买单,计凯伸手将账单摁住,"抱歉,我说的太过分了。"
容榛将账单抽出来,"你有权利表达出你的想法。"
"你也有权利不听,是吗?"
"当然。"
计凯无力的环住双臂道,"容榛,别这样,问题是用来解决的。"
"什么问题?"容榛双手交叉放在桌上,正襟危坐地说道,但是眼中却是不想在继续交谈下去的神色。
计凯注视他了一会,起身拿起外套,"我送你回公司。"
夜,十一点。
计凯靠坐在吧台旁,身后是一如往日般扭动的人群,绚烂的颜色让人几乎看不清楚到底是什么铺伏在那里。许平晋从吧台后面推了杯酒给计凯,计凯拿起喝了口,"我以为这个时间你已经陪着猫猫睡觉。"
许平晋面露沮丧,"自从知道猫猫喜欢黄金猎犬,她爷爷就马上买了一只,然后把她接走。"
计凯好笑,原来祖父与父亲的争夺战中,父亲一方暂时败北。
"我也以为这个时间你会守在容榛身旁。"许平晋立刻反击。
"我想JESS会比我更适合。"
许平晋疑问,计凯道,"今天差一点与他发生争执,这个时候我还是离开一点比较好,给他时间还有一些空间来理清事情。"
"你是指创伤后遗症?"许平晋一边说一边尝试调着新酒,那杯妖媚的红酒在他手下像被吻过的唇色,"以我对于容榛的了解,你要在适当的时候考虑让心理医生介入。而他永远都不会想到这个问题。"
"他只是有点偏执。"
"只是一点?"
计凯抿了口酒,气馁道,"我会考虑的。"他挑起眉来,"许平晋,其实我真是很讨厌你一副铁嘴直断的样子。"
许平晋懒得理他,"噢,那谢谢你讨厌了。"
计凯好笑的与他碰杯,喝了一杯之后,计凯才重新开口,"你觉得这场官司好打吗?"
"好打你会问我吗?"许平晋直言道,"这是由警方提起公诉,不可预测的因素太多,如果纪池小姐的精神检测真的是分裂症之类,整个事情绝对难以遂容榛的心愿。"
"这一点我们也知道,我们会想办法的。"计凯苦笑,"真难以想像,我们竟然会有一天需要竭力让事件呈现公正。"
"这是因为你总是看到事情好的一面。"许平晋淡淡道,"对了,还有一件事情,你们都没有注意到吧。"
"什么?"
"那间别墅的所有权到底是谁的,真的是容榛的吗?"
计凯一愣,"应该是吧..."
"我已经查过了,这间别墅的所有权是容榛父亲的,没有办理任何的过户手续,也就是说,作为遗产,这别墅有纪小姐的一份。"
"这样说来,宋颂很有可能被当作非法侵入者?"计凯吃了一惊。
许平晋做出一个你说对了的动作,"如果说纪池在自己的别墅杀了宋颂,那就只是防卫过度,而容榛则可以解释在惊吓过度之下为误伤了。"
计凯脸色沉沉,如此一来那份精神鉴定的份量会变得小的多,而且连起诉都不会是以现在的一级谋杀来起诉。
许平晋拍拍他的肩膀,"不过我不是法律专业,只能提一下自己的意见,但是你现在也应该明白为什么我会说,你要准备好让心理医生介入了。"
"知道,谢谢你。"
"你也不要太烦了,事情总有解决的方法,不可能会更糟了。"
"我说许先生,你是安慰人吗?"
许平晋笑开,把他往舞台那边一推,"上去和乐队玩会吧,他们挺想念你的吉它。"
"很长时间不玩了。"计凯本想推辞,可是台上和他已经熟悉的驻唱乐队已经向他打手势,吉它手甚至把吉它向这个方向伸了过来,停在那里等他,许平晋催促到,"去吧,别让我这儿音乐停下来。"计凯笑了笑,终于走上台换吉它手下去休息,乐队已经与他在玩票串场中玩出了默契,流畅的音乐重新回响在酒吧之中。
计凯不管玩什么都能玩成专业性质,这家伙其实有些可怕。许平晋心中暗暗叹道,随手又调了一杯酒出来,刚刚放在台面便被一只手拿走,那只手腕旁都是青紫的痕迹。
"容榛?"许平晋有些吃惊,微微眯起眼睛来看着站在暗处的容榛,他裹着一件黑色的大衣,脸色苍白,正摇着手中的酒杯朝许平晋打招呼,"HI。"
许平晋忙准备向计凯示意,他正沉溺于音乐与舞台中,完全没有注意到这边。
容榛拦住他,"让他休息一下吧,最近他也够累了。"
"我怎么记得是病人才应该多多卧床休息才对。"
"我知道。"容榛准备喝一口酒,许平晋马上从他手里夺了回来,外伤病人少喝酒为妙。容榛无奈的笑开,他看来没什么力气和他抢,"只是计凯没有回来,我担心会有什么事情。"
"一个大男人能..."出什么事情这几个没有出口,宋颂的前车之鉴仍在眼前,许平晋朝他笑笑掩饰了过去,"你找他就打电话给他啊,何必跑出来。"
"他电话一直都没人接,可能是调成静音了。"容榛神情疲倦,可是看起来却是好像松了一口气般。
"那你坐会,他玩一会就会下来了。"
"不了,我先走了,不能让JESS独自在外面。"
"你一个人开车来的?"
容榛没有正面回答,"别说我来过了。"
许平晋无奈,看他走路的时候动作迟缓,而且左手一直捂在腰间,许平晋不放心他,"我送你。"
容榛却是好笑,"我还不是这么来的,回去招呼你的客人吧。"说完他便慢慢从侧门走了出去。
不一会,计凯便从台上下来了,额头已经有微微的汗水。许平晋看看时间,"你怎么这么快就下来了?"平时他至少也会跑完半场才对。
计凯犹豫了一下,说道,"我刚刚好像看到容榛了。"虽然不过只是一晃而过的影子,他仍旧觉得不安心,差点跑调到了西伯利亚,于是马上决定下场。
许平晋好笑,这一对真是...
"是啊,望夫崖,他刚刚来过。"
"那你怎么不告诉我?"计凯急了。
"那你怎么现在不回家陪他?"
计凯白他一眼,"许平晋,你这家伙以后出门记得带镜子,免得被人从背后笼住黑袋子打成猪头!"
"他刚刚才走。"许平晋一脸无辜状提醒这个家伙,"而且是一个人来的。"
计凯目瞪口呆。
"该死。"突然之间他不知道是骂自己还是骂谁一声,边外往跑边套外套,到了停车场,却是没有看到容榛的身影。计凯穿行于停车场间,努力找着那个人。突然之间,他觉得这个情影那么熟悉,就好像是他们第一次见面一样。
那个时候自己也是在车辆的丛林中寻找那个人的身影。
只不过那时,容榛不是像今天一样是只病猫。计凯半是好笑半是苦笑,猛然看到前面一辆熟悉的车正在发动,马上冲了过去,拦在车前。
容榛紧急踩住刹车,JESS咕呼一声滑下车位发出声哀号。待到看清楚是计凯之后,容榛怒气上冲,吼道,"你以为你撞得赢车?"
"下次我把内裤外穿就行了。"计凯手撑在车前盖上,气喘吁吁的朝他笑,然后走过来拉开车门,"我来开车。"
容榛瞪他一眼,扶在计凯伸过来的手上,从车里起身,"这次也是凭味道找着的?"
"是心电感应,我听到有人不停在喊我的名字,像蜜蜂一样嗡嗡嗡的。"
容榛笑哭不得,"计凯同学,你的自信开始爆棚了。"
"记得这是我们第一次见面的地方吧。...,好像就是在不久之前。"计凯将容榛抱在怀中,然后解下围巾把两个都给裹了进去,感觉到怀里的猫在自己耳垂旁边狠狠咬了一下,很有些泄愤的意思,"本来就是不久前。"
"对对对。"计凯哈哈一笑,"纪念日快乐,纪念我们认识126天。"
"你记忆力真的不错。"容榛叹道。
"那当然,我们的目标是把这个天数后面加几个零。"计凯很认真,容榛愣了一下,看着那双琥珀色的眼睛,唇上落下一个温暖的触感,"对不起。"他的男孩歉意地说着,气息落在自己唇上。
计凯将容榛紧紧拥在怀中。
他轻轻的哼着,给他开了场专属演唱会。
I Don't Want To Miss A Thing
I could stay awake just to hear you breathing
Watch you smile while you are sleeping
While you're far away and dreaming
I could spend my life in this sweet surrender
I could stay lost in this moment forever
Every moment spent with you is a moment I treasure
...
容榛挑眉微笑,仰头在男孩唇上轻触,"纪念日快乐。"
容榛挑眉微笑,仰头在男孩唇上轻触,"纪念日快乐。"
"纪念日快乐。"计凯吻住他的唇,厮磨,辗转,正当他准备好好品尝一下这道美味甜点时,身后传来震耳欲聋的犬吠声,JESS前腿趴在车窗上朝着两人大叫,它很生气,它又被忽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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