恨水长东by逐柳天司 CP
逐柳天司  发于:2025年12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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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叔普通话说得有点蹩脚,总是夹杂着一点方言和口音,可林长东听着却觉得很是和蔼可亲,不会像师父那样,让他一听就害怕。
几人还是不敢动,师叔哎呀一声,直接过去拿走了何权青手上的两块砖头放下,又拽着人过去,边走边对后面的师侄们说:“赶紧赶紧,都过来吃烧鸡。”
“行不行啊,大~师~兄~”祝骁问梁晖说。
梁晖也是挣扎了一下,心想大不了再扛一顿揍吧,“歇吧歇吧。”
听到他这么说了,其他几人才陆陆续续放下了砖头,过去树下躲太阳。
林长东手已经麻到没知觉了都,如果现在有人要把他的胳膊卸走他都未必能感觉得到。
师叔让他们自己把烧鸡分了吃,他要进屋去看看楼梯,说是师父叫他来修的,二楼有段楼梯确实是有点毛病,林长东每次走那几级台阶都怕给踩断了。
何权青已经按照师叔的吩咐拿了刀子出来,他把刀交给梁晖,梁晖对着金光冒油的鸡腿落下一刀,然后又让何权青先拿去给师叔吃。
“给我个中翅。”祝骁说。
“你急什么。”
梁晖撕下包着烧鸡的油纸一角,然后裹住鸡腿把子,利落将剩下这只鸡腿也切了下来,他看向旁边的女孩,招招手:“婷婷,过来。”
师妹有些害羞的从树干后面过来,梁晖把鸡腿递给她,又逗她问上几年级了。
师妹一只手全张开手掌,一只手比了个“2”的剪刀手表示自己上七年级了,她接过鸡腿,又用手语比了个谢谢。
“初一了还不长个,多吃点长高高。”梁晖拍了拍她的头。
一个人不能说话还真是很难从外表看出来,林长东为师妹很是感到遗憾,这真是挺可爱的一个小女孩。
何权青很快就回来了,他手里还拿着那个鸡腿,“师叔说他不吃。”
“他不吃你吃吧,啊。”梁晖正忙着分割剩下的鸡肉。
何权青不太好意思,他又一个个问了其他几个师兄要不要吃鸡腿,没人想吃了他才敢咬下去。
林长东不太爱吃鸡肉,他觉得鸡肉多多少少都有点柴,但他还是尝了一块鸡胸肉,其实还挺好吃的。
不过他想着待会还得吃午饭,怕是吃了这个待会吃不下那么多饭,他就没再拿第二块了。
“周通,你不吃?”梁晖问坐在一旁的人说。
周通摇摇头,“我等会吃午饭就行,吃了占肚子。”
林长东眉心微动,没忍住挑事:“这么大个人,胃口就那么点正常吗?上没上医院看过啊?要不要帮你挂个专家号?”
周通本来应该是不太想搭理对方的,但是出于礼貌还是接了话:“我的胃口大小很正常,但是,我只吃我喜欢吃的东西。”
“……”林长东面色短暂的黑了一下,接而又扯出张笑脸来说:“哦,这样,那可能有点抱歉了,班里估计没有你喜欢吃的东西。”
“这话怕是说早了。”
“不早了,厨房里做的都是我爱吃的。”林长东嘴一张就是胡说,“怕是没有你喜欢的那口了。”
“我喜欢吃什么应该还不需要别人来定义吧。”周通反应很快的浅笑说。
林长东心里骂了对方一句装什么装,果真有其父必有其子,装客气真是一脉相承装得有一套,“你那点喜好用得着定义吗,那不就是明摆的吗?”
“所以我说了,林大少那话说早了,厨房里做什么我都爱吃。”
“哟,多巧的事。”林长东似笑非笑的,“我们喜好还挺相同,多大的缘分不是?”
周通想了想,轻松说:“吃个饭也不算喜好吧,又不是第一天吃了,怎么,林大少爷以前没吃过乡下的粗茶淡饭,以为这是一种雅兴吗?”
“雅兴又不是看事物是否具有欣赏性艺术性来决定的,粗茶淡饭也好山珍海味也罢,我觉得吃流玉做的饭就是雅兴,心态而已,你要是没有那也正常,我倒是也愿意点拨点拨你。”
“受教了。”周通仍是很平静,“不过至于人总是会把新鲜感当作一时雅兴。”
“那是当然不能跟你比,吃了多少回也就是个客人。”
“……”周通心态挺好,他点点头,承认:“确实,十几年吃下来没有千顿也有百顿,也就勉强算个常客。”
林长东意味深长的哦了一声,“早就听说你在学校成绩不一般,果然才子说话就是有水平,嘴巴不光是会说,还真是能吃。”
“能吃谈不上,吃多了自然能吃得多而已。”
林长东心想这人也真是好意思,家里什么条件还跑来何家班蹭吃蹭喝,也不看看班里什么条件还要多伺候他一张嘴,伙食费付没付都是一回事,真不知道他那个暴发户的爹有没有告诉他到饭点了不要在别人家待着。
林长东又过去拍了拍周通的肩膀,大度无比道:“那就欢迎你加入何家班了,还好师父收了你,以后就不算客人了,想吃多少吃多少,都是一家人,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你说是吧。”
周通肩膀被拍得有点痛,他点点头,风轻云淡说:“确实,一家人不说两家话。”
“这不就对了吗,别把自己当外人一样,看你这内敛得还以为我不欢迎你呢。”林长东笑笑说。
“是吗,那我还真是误会你了。”周通叹了口气,“我还以为是你暗中使绊不欢迎我呢。”
“说的什么话,我能做那种事吗。”林长东啧一声,“我要做那也是明着做,偷鸡摸狗不是我的行事作风。”
“嗯,早有耳闻。”周通点点头,依旧保持着体面的微笑,“看来我还挺走运?”
“那确实,一不留神就让你进来了。”林长东也魄力不减依旧从容,“只能说师父还是太给师伯面子了。”
“那这其中恐怕有点误会了。”周通唉一声,“林大少爷刚刚来恐怕是不知道我爸和师父之间其实已经不相往来十几年了,师父这回能松口让我入门,主要还是流玉的功劳吧。”
林长东揣在兜里的两只拳头不由得攥紧,“怎么,他把师伯师父劝和了?”
“倒也没有那里厉害。”周通好像一直在等这个机会一样,说:“他只是帮我说服师父收我入门而已。”
林长东咬牙嗯嗯两声表示赞同,“没办法,老三出了名的为人和善心软,帮你一把也是应该的,就算是个不相干的路人来,他也是欢迎的,你多虑了,不用太把这份恩情放在心上。”
“那还真是,要不然也轮不到你这个不相干的路人。”
“那你也误会了,我还没有没用到要他帮我求情。”
这两人不知疲倦、不停不休的还着嘴,最后还是因为有人过来给周通送东西,这话题才突然打断。
“这两个人他妈的到底在说什么?”祝骁叼着一根鸡翅边啃边说。
“谁知道他们。”梁晖蹲在树下吐着鸡骨头,“交流上流社会吧。”
看周通那人去处理自己的行李没空搭理他了,林长东便直奔了厨房。
张流玉看到这人气势汹汹的闯进来,便像看到人无法躲开的天灾要降临一般无可奈何道:“饭还没好,出去等着!别来……”
“谁让你帮他求情的!”林长东怃然又气愤的打断对方说。
张流玉没听明白也没听清,“什么?”
林长东受了天大的委屈、吃了巨大的亏一样,他抢过对方手里的汤勺,又嚷嚷:“谁让你给他吃饭的!”
【??作者有话说】
要的就是这种直面出击的对轰。

第16章 你想我告诉你吗
“你到底在说什么?”张流玉被对方的举动搞得有些不知所措,甚至都忘了生气,他紧张问:“出什么事了?”
林长东拿着个汤勺,有点无力的晃了晃,嘴里的子弹大炮突然也不舍得放了, 他努努嘴,含糊换成一句:“没什么,就……什么时候吃饭?”
张流玉感觉怪异,但他又没有细究的打算,“快了,等最后一个菜好,师父回来了就吃。”
“哦。”林长东有点丧气的把汤勺还给对方,“那你煮吧。”
“……”张流玉接过汤勺,“有事?”
林长东心里憋着话,不过这话再问出来可能就有点蠢了,他心想算了,他管不着人家的过去,他还管不着以后吗。
“没,你忙吧,我出去了,不然师父回来又揍我。”林长东说完就要转身离开。
张流玉若有所思两秒钟,又叫人站住,“林长东你回来。”
林长东诧异回头:“怎么了。”
“过来。”张流玉说。
林长东意外“嗯?”一声,又惊喜哦一声,他走近对方,黏糊糊问:“干什么。”
张流玉用围裙擦了擦手,他拿走盖在一只菜碟上的盘子,接着从碟子里拿个鸭腿递给对方。
“哪来的鸭子。”
林长东没有马上接,但这并不是因为他不饿,或者不爱吃鸭肉怎么的,只是鸡腿鸭腿这种东西,好像是要留给年纪小的吃。
“今早买的。”
“你还有钱买啊。”
“两斤牛肉还不至于吃垮全班,赶紧拿着。”张流玉催促说。
林长东还是摇头,“留给老七吃吧,你给我拿别的。”
“他不爱吃,快点,我没空等你。”张流玉说。
“哦。”林长东这才接过去,还不忘乖乖的说个:“谢谢。”
张流玉突然怀疑这人是不是出了什么精神问题,不过他也没问,毕竟如果对方能一直这么正常,那得算好事一桩。
林长东咬了一口手里的鸭腿,又问他可以在这里吃完再出去吗,他怕自己吃小灶会引起社会动荡问题,毕竟一只鸭子才有两只脚。
“随便你。”张流玉下意识舔了舔拿过鸭腿的手指,将上面的油脂舔干净后才想起去洗手。
林长东靠在墙边上吃了起来,他没去餐桌那里坐着吃,因为桌子对着门的,外面能看到。
这鸭肉很紧但不硬,应该是放养的土鸭,张流玉拿干笋炒的,油光和辣椒炒得很香都裹在了外面的鸭皮上,林长东还有点担心吃皮会满嘴油腻,但是一口下来油脂混着香辣的汁水很适中的减淡了。
张流玉站在灶台前,一会儿翻翻锅里的食材,一会儿整理厨具,也不去管屋里的另一个人。
林长东快吃完了才找了句话说:“你知道我爱吃什么吗?”
这话到底是质问还是疑问都有点莫名其妙,张流玉本来都不想接话的:“我怎么会知道。”
“你想听我告诉你吗?”林长东问。
“……”张流玉码筷子头尾的手顿了一下,“不想听。”
“哦。”林长东把啃得差不多的骨头再放进嘴里奋力咬断成两截,“不想听就算了。”
“……”
张流玉真是被对方今天这一出又一出的给整不明白了,这人平时跟他说话不都是大呼小叫的,现在讲礼貌就算了,这还客气起来了。
难不成是师父前面把他怎么了?打了骂了洗心革面了?
在感叹师父有这等妙手回春的本事时,张流玉又有点担心师父是不是打骂得太过了,毕竟如果是因为他们两个人的那点小打小闹,确实是有点没必要。
“我现在没空听,你有空写到纸上拿给我吧。”张流玉补充话说。
时间过去有一会儿了,林长东有点没听懂对方在说什么:“写什么?”
“……”张流玉不是很想重复第二遍,主要是觉得有点别扭,这样对方该不会以为他很好说话吧,“写你爱吃的和要忌口的,免得下次做错菜出什么事。”
“我没忌口,只有不爱吃,我不爱吃鱼生刺身还有日料那些,其他的都行。”
张流玉莫名无奈到想笑,“这个不说也行,这里也没有给你吃。”
林长东心想也是,“爱吃的……有点多,我今晚回去再写,明天给你。”
“嗯。”
林长东看自己进来有段时间了,他觉得该回去了,但是走之前又突然想问:“我写了你会当回事吗。”
“……”
“你不会故意打发我才这么说吧。”
张流玉觉得现在不点这个头,事情就没完没了了,“我尽量。”
“哦。”林长东不禁暗暗窃喜,不过又想多嘴一句:“那你也会记他们爱吃什么?”
“不会。”
“为什么?”
“因为他们什么都吃,也不会像你有这种要求。”张流玉实话实说。
“ 我这个是商量,不是要求。”林长东纠正说,“要求是你必须要做,商量是我们意见统一的结果。”
“……”
“你说是不是?”林长东立在门槛上固执问说。
张流玉不想承认,但勉强“嗯”了一声。
林长东从差不多有20公分高的门槛上欢快跳下去,又回到了师兄弟的队伍中。
收拾好那堆鸡骨头以后,几师兄弟又无事发生一般继续回去举起了砖头。
结果他们刚刚站好,头顶的楼上就飘来一句:“吃饱了才有力气举是吗。”
师父这神不知鬼不觉的一句话丢下来,直接把下面六个人给砸了个浑身发冷,就跟有桶冷水泼下来似的,凉飕飕的。
梁晖尴尬笑笑,牵强回上面的师父说:“我们给您留了半边胸骨,一点没动呢师父,您也尝点?吃好了才有力气骂我们不是?”
剩下五人想笑又不敢想,心里都敬他是个汉子。
大概是听到了师父的声音,张流玉立马小跑出来就说可以开饭了,不过没人敢动,师父也是从楼上走下来了才让他们解散先去吃饭。
今天的午饭师叔和师妹也在,师父一边问师妹刚刚放暑假吗,一边又夹起一只鸭腿要师妹接过去吃了。
师妹比了个手势,不过师父和大伙都没看懂,是师叔代转告的:“昨天刚刚放的,今天上午才到家咧,婷婷长新的大牙了,咬不了硬的,她前面吃过鸡腿了,给别人吃吧。”
师父看了桌上一圈人,又让何权青拿去吃,何权青却说:“上个月我吃过了,前面也吃鸡腿了,师父您给其他师哥吃吧。”
在当地,家里吃鸡鸭时,腿部一般都是留给家中小孩的,这种传统似乎是大部分人都会自觉维持的,林长东现在也才发现自己竟然也知道这个事,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知道的,毕竟他们家里不可能出现差一个两个鸡腿这种事,他估计是自己以前去哪里做客见识过,所以记在了意识里。
何师父心想直接把鸭腿放回盘子里谁爱吃谁自己拿就行,不过话都撂到这里了,不见得还有人敢拿,而且好像今天桌上就只有一个鸭腿,他便说谁要就赶紧拿走,自己夹着手累。
但是依旧没什么人吭声,有吭声的也是嘀咕说不吃,师父看着没人要,便直接放到了张流玉的碗里。
“师父,我前面吃过一个了。”张流玉小声回应说,“不用给我了。”
“吃就吃了,再吃一个不碍事。”师父说。
林长东夹菜的动作一顿,他往斜对面看了一眼,直接无视了张流玉那个暗示他闭嘴的眼神,他于是主动承认说:“师父你别听他乱说……是我吃的。”
“……”师父将筷子一放,先是喝了口水,才说:“下次要买就买长八只脚的鸭子,省得我问来问去。”
桌上人一哄而笑,最后鸭腿也是张流玉吃了。
饭后他们得到了两个钟的午休时间,林长东想着回房间后想着立马把他爱吃的东西写下来,下午直接拿去给张流玉,但是吃得太饱,他趴在床上才写了几个菜名犯困了。
他心想晚上再写也行,于是把纸笔一扔,眼睛一闭,马上就昏睡了过去。
下午的训练又上了强度,他可以上桩了,先学上桩后面再学表演。
但是上桩是无法靠自己一个人完成的,无论是做头还是做尾,两个站位都要掌握,师父的要求是先学会做头,从一米三的基本桩开始学。
这个步骤需要有经验的人来带,林长东是二哥岳家赫带的,梁晖带周通,祝骁本来就会这个,于是提前了进度跟何权青配合练习走桩。
狮头上桩无比考验核心力量和腰力,弹跳力也不能差,而狮尾更甚,不仅要底盘很强,还要力气够足重心够稳,这样才能把狮头举起上桩去,同时还要合理借狮头的力把自己也送上去,狮头狮尾必须有极高的默契才能完成全狮上桩,但凡两者有一个失误,轻则起桩失败,重则会半路掉桩,若是掉的高桩,后果不堪设想。
虽然二哥的讲解和示范都很精准易懂,但是林长东实操起来却并不顺利。
他看梁晖和何权青配合示范的动作宛如会轻功一般,他甚至看不清狮尾是怎么就突然踏空上去了,他们这一套动作下来,看着是行云流水、毫不费力,但背地里到底是练了几千次几万次,想必也只有他们自己清楚。
“是不是我太重了?”林长东问二哥说,他为自己笨手笨脚感到有点沮丧,这是他人生里第一次对自己的聪明才智产生了质疑。
“每个刚刚学的人都会这么想,你长得高,底盘不稳很正常,慢慢来,不着急,听我说的做。”
二哥说话做事都很有耐心,人也沉得住气,从头到尾都没有给过林长东一点不耐烦的脸色或是口气,他人看着斯文,力气可一点也不小,林长东一米八几的个头差不多165斤,来来回回举那么多次估计也是累得不轻。
而且他自己还没完全学会靠自己的腰力和弹跳力上去,二哥托举的过程就会很吃力,他每次上到一半就失败了,两个多小时过去了,林长东还没成功上去过一次。
二哥让他别气馁,先歇口气待会再来,林长东郁闷的到旁边坐了下来。
再看周通那边,情况还不错,他已经能上去了,这种挫败感一上来,林长东更加郁闷,觉得手脚都没了劲儿。
“用功就能学会的东西,别浪费时间想着怎么跟别人比。”二哥看出来了林长东的焦虑便安慰他说,“人家家里几十号人几百根桩子,没上过一回也看过几百回,多多少少耳濡目染一点,别想那么多,进屋去喝口水吧。”
林长东心境渐变,他受教的点了点头,“嗯,我洗把脸去。”
“去吧,顺便喝点水。”二哥拍了拍他的肩膀。
林长东拍拍屁股起身,他想着再回屋换双轻一点的鞋子,于是就掉头往了堂屋的方向走去,结果一进去就看到张流玉杵在堂屋的木窗前。
张流玉好像被抓了什么现行一样,有点局促的连忙摸摸窗厩,又用手上的抹布擦起来。
林长东驻足,开门见山就问说:“你在看周六吗?”
“……”
张流玉没吱声,林长东又问:“那你在看我?”
“没有。”这下张流玉就回答得很果断了,甚至是抢答的程度。
“没有就好。”林长东松了一口气,他继续向前走去,在上楼梯转角时,嘴里又轻轻默念了一遍:“没有就好……”
【??作者有话说】
何家班暑假夏令营正式开课啦。
(大家可以去搜一下上桩的视频看看就知道有多难了,hhh)
下面给没看过下部《陈桥下》的朋友列一下何家班人物构成排序方便阅读:
1-梁晖(16岁),老大
2-岳家赫(19岁),常称二哥
3-张流玉(17岁),常称三哥
4-林长东(18岁),林四
5-祝骁(16岁),祝五
6-周通(17岁),周六,大师伯的儿子
7-何权青(14岁),跟师父姓的养子
8-何语婷(13岁),师叔的养女
=师父:何为道,何家班“创始人”
=师叔:何可为,何家班“编外人员”
=师伯:周悟,大老板,六黄庄“主理人”

第17章 三更学艺
焦虑燥热的温度慢慢从瓦片上溜走,柴火晒得不够干而烧出的发酸炊烟味从厨房里飘出来时,一天也就这么过去了。
林长东现在已经能勉强成功上桩了,不过还是保不稳重心,十有七八都是失败的。
到点师父就放他们去吃饭了,林长东心情不太好,连胃口都变小了,吃完两大碗饭以后都没再去盛第三碗。
班里晚上没什么娱乐活动,班里为数不多的电器也就是电灯和一台洗衣机,连彩电也没有,几人坐在堂屋前下了会儿象棋,消化得差不多就各自回去洗漱休息了。
林长东早早的就洗完了澡,他把白天的烦心事暂时扔到了一边,回到房里就开始编写他爱吃的东西。
不过他思路有点乱,浪费了好几张纸才把草稿打好。
等他写完,整个房子院子都睡着了,他一看时间,也才十点半,林长东蹑手蹑脚的出了自个宿舍,他踮着脚尖轻步来到张流玉的房间。
左右张望确定安全后,林长东轻轻叩门两下,忽然不自觉的紧张了起来。
他说服自己就算被人发现也不会怎么样的,他又不是做什么偷鸡摸狗的事情,但他还是觉得紧张,到底为什么紧张,这也很难说。
班里的宿舍门都没有什么正经的锁头,门背后就一个生锈的铁质插销锁,还是变形的那种,听到门背后传来插销松动的声音,林长东不自觉咽了咽口水,又往后退一小步。
张流玉应该是已经躺下休息过了,头发看着有些糟乱,他穿着松垮垮而贴身的短袖,那把长命锁就悬挂在胸前。
林长东又看见对方手上的伤疤,不过他现在已经知道这疤怎么来的了,要是真认真问起来,张流玉肯定是不会说的。
所以林长东今天下午问的何权青,这老幺说话都学不会拐弯抹角,问什么就答什么,老幺说张流玉手上的疤是别人划的,还是他的小学同班同学,那是挺坏的一个人,老幺气愤形容说,因为对方污蔑张流玉偷别人的镯子,在抢夺“物证”时,对方拿三角尺在他胳膊上划出来的。
看到门外这人,张流玉不太意外但也没有很热情,“有什么事?”
“有,有的。”林长东伸手进兜,将一直紧攥握在掌心里那张纸条假装拿出来递给对方,“你白天让我写的那个……我写完了。”
“哦。”张流玉伸手接过来。
“你看看能不能看懂吧。”
张流玉本来也没有马上打开的意思,但他听对方都这么说了,好像也得看看有没有什么问题。
纸条刚刚展开,林长东便急问:“看得懂吗?不懂的话,你现在可以马上问我。”
看是看得懂,就是有点……
张流玉没忍住抬头看了对方一眼,又垂眸将目光落回手中这张宛如菜单一样的纸条。
先不说上面这些菜他会不会做,林长东能记着这么多菜名也是有够能吃的。
这纸条林长东还分了三板块,分别是家常菜、小吃和西餐,每个板块都标了序号整齐排列,并在每个菜名后面还备注了口味要求和喜好程度,例如第一道菜是:酸甜芋头煲,不放薄荷,★★★★☆。
看着清一色下来都是四到五颗黑星星,张流玉有点搞不懂这一步还有必要画出来吗,但凡是三颗星的程度也进不了这张汇合了古今中外各式菜系菜样的菜单吧。
“你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吗。”林长东第三次问了。
“没有,我认识字。”张流玉说着就把纸条折了回去。
“哦。”林长东有点不得劲,“难道你就不好奇我的喜好吗?”
“看不出来你有什么喜好。”张流玉说,“我认识的和不认识的菜上面都有了,你的喜好有点广泛,要是想好奇也得有个对照吧。”
“……哦。”林长东沮丧的抠了抠门框。
张流玉想不通这有什么可丧气的,“我回去再看吧。”
林长东哼了一声,“看什么,你都看懂了。”
“……”张流玉心里暗叹口气,他压低声音,“字看懂而已,内容回去我再琢磨一下,赶紧回去睡觉吧。”
“你不光要看,你还要记下来。”林长东要求说。
“这么多我怎么记得了?”
“那你……就记20个也行。”
张流玉说行,“我尽力。”
“你要尽全力。”林长东顽固说,“少说敷衍人的话。”
“我知道,你赶紧回去,别吵到别人。”张流玉催促说,毕竟师父就睡在自己对门侧上方呢。
林长东这才放过了对方,他一步三回头的倒回自己宿舍,但是躺下床后却没有困意,他怀疑是自己晚饭吃得少了碳水供能不足导致的。
开心的事办完了,烦躁的事又钻回来,林长东一想到自己连个桩都上不好就心烦得睡不着觉。
在床上翻滚两圈以后,林长东没忍住起身穿衣换鞋下楼了。
当地早晚温差很大,哪怕白天有30℃的高温,晚上,尤其是夜深的时候,空气都是掺着霜气的。
何家班的房子主体主要在堂屋,堂屋是待客以及供神位的屋子,他们就睡在堂屋上班的二层阁楼里,堂屋主楼左侧就是厨房,右侧没有盖能住的楼,但也建了两层能遮风避雨亭廊连着堂屋主楼,第一层下边放着兵器架,还有些许花花草草,二层上边只有一张喝茶用的空桌子,师父今天就是在二层上面盯他们吃烧鸡的。
林长东独自来到梅花桩前,他摸摸这比他矮了一大截的桩柱,想试着再上去一次试试,但就他一个人又无法完成。
他还没有看过桩上的风景是怎么样的,想到这,林长东只能窝囊的用爬上去了。
他回忆起两段梁晖在桩上的走步,于是也试着走了起来,但也就能迈出第一步,因为就算知道接下来要踩哪一个桩,也不知道是要怎么样去踩,狮子腿抬起来的时候,是否需要踢步、打转、踮脚,这些他都不知道。
林长东正想打退堂鼓的时候,梁晖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
“这么晚还在练呢?怎么样,学会了?”
林长东看到夜色里有一颗红星在流动,再一细看,原来是梁晖在抽烟而已,“不怎么样,差点觉悟吧应该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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