恨水长东by逐柳天司 CP
逐柳天司  发于:2025年12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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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切,回去了回去了,没意思。”梁晖摆摆手,然后爬上了岸。
张流玉再用水搓了搓头发上的浮渣,然后又利落挽起绑成一个湿淋淋的丸子头吊在后脑勺上,他瞪了旁边的林长东一眼,然后也爬上了岸。
“长东,起来了。”岸上的梁晖对还在水中的林长东说。
“马上。”
但是几人都穿好衣服拿好东西了,林长东仍是泡在水里,梁晖又再次提醒他:“该回去了。”
“我知道,你们先走,我马上,我等着解个手。”
“哦哦,那你快点。”梁晖说着,拿起把锄头就往前走了。
等到所有人都转身向前走去后,林长东才拿开捂着腹下的两只手,他往水比较浅的地方走去,再往下面一看,心里发出了一声难以置信的:我C。
【??作者有话说】
大家觉得哪个点更新比较好,要不要改成中午(12点)或者晚上(18-21点?)?谁建议一下

第13章 让你赚两块
林长东再沉入水里逼自己冷静起来,直到呼吸变得困难了,大鸟返老还童了,他才拖着一身水上了岸。
他身子也没怎么擦就套上了衣服去追前面的人,毕竟他对这里还是人生地不熟的。
回到镇上后大家陆续往班里的方向去了,唯独张流玉岔开往了其他方向走。
“前面,你是不是……看到了什么…好东西?”林长东走在张流玉身边,罕见的结巴了。
张流玉两手抓着背篓的肩带,他拉开了点和身边人的距离,并冷嘲:“是个男人都有的东西还算什么好东西。”
“成绩都有好坏之分,这种东西怎么没有。”林长东清了清嗓子。
“……低俗。”张流玉说完就提快步子走了。
“湿了一身还不回去,怎么?准备在外面晾干啊?”林长东紧追上张流玉就说。
“不关你的事。”张流玉不爽的把脸撇到一边。
林长东拧着脖子,非要把脸怼到对方面前,然后掐着嗓子模仿对方说道:“不~关~你~的~事~”
“你能不能正常一点!”张流玉烦得不行的推了对方一下,又加快步子往前走。
林长东在后面哈哈大笑了两声,又蹦着跳着追了上去,“干嘛啊师兄。”
张流玉一听到这个人的声音就火大,他试着把对方甩开,但这人跟地里的那苍耳一样,一旦缠住头发揪都揪不下来。
后面他实在甩不掉了,就不得不放任对方跟着自己,毕竟自己还有要事在身,总不能把时间全浪费在这种坏东西身上。
“你早说你是来买菜嘛,躲躲藏藏的我还以为你在跟我玩躲猫猫呢。”林长东提着对方的一溜长发在后面晃荡玩说。
“别烦我。”张流玉拍开对方的手,又继续在一堆萝卜里选出一个品相比较好的递给老板,“就这个。”
林长东没当回事的又勾起身边人的头发玩,“我不喜欢吃萝卜,你别买这个。”
“你不喜欢?”张流玉回头看他。
“对啊,没味,煮汤没味,炒菜也没味,天底下还有比萝卜更难吃的菜吗?”
“确实。”说完这话,张流玉直接拿起三个很是饱满的白萝卜递给老板说,“再加三个,您称一下。”
“……”
班里吃饭的嘴多,要买的菜量可不小,才走了几个蔬菜摊子,张流玉的背篓已经塞满一半了,林长东这回抢篓子自己背张流玉也没拒绝。
路过肉铺,林长东又开始嚷嚷:“我真的特别特别特别不爱吃牛肉,你可千万别买啊。”
然而这一次他说完这话,张流玉却没有报复一样马上去买他“讨厌”的菜,这让他忍不住问:“这回怎么不买来气我了?”
“买不起。”张流玉冷冷回他。
“什么买不起,这能有多贵。”说着,林长东夺过对方手里的荷包打开一看,里面整整齐齐码放着一摞纸币,不过都是些一毛两毛一块两块的,面额最大的也就一张二十,他粗略数了数,里面最多有三十多块。
林长东又问老板牛肉一斤多少,肉铺老板说这是黄牛肉,要十六一斤。
林长东又看了一遍荷包里的钱,“才16?那不是还有三十多块吗,买两斤回去吃呗。”
“这是明天和后天的伙食费。”张流玉将荷包抢回去,“你想吃回你家吃去,你吃头牛都没人管。”
“那我今天没带钱,算我先跟你借行了吧。”
“谁知道你还不还。”
“这点钱我还能赖账啊?”林长东说,“大不了你让二哥从我月钱里扣,全扣完都行。”
看张流玉还是要走,林长东将人拉住,“别不信啊,你就当我想吃行吗。”
“……”
“快点嘛。”林长东晃晃对方胳膊。
张流玉不耐烦甩开对方的手,只能挑起了肉。
他们要了两斤牛腱子肉,老板看天色也晚了,就把剩下的两根牛大骨也送给了他们,虽然上面已经剃得不剩多少肉渣了。
现在张流玉的荷包里就剩一块钱了,他想着再去买包糖,结果两人刚进商店,他刚刚从货架上拿了东西就要去结账,林长东已经拆开一根冰棍吃了,还嚷嚷催他过来帮自己结账。
“……”张流玉过去把东西到收银台上,无奈问老板:“这两样多少钱?”
“一块一。”老板说。
“一块一?!”张流玉捏着一块钱有些呆,“这个小包的白糖不是才八毛吗?”
“是八毛啊。”老板拿着个苍蝇拍子挥来挥去,“冰棍三毛。”
张流玉抢过林长东手里的冰棍看了包装袋一眼,然后又一脸黑的把冰棍塞回对方嘴里,这王八蛋还知道挑贵的吃!
“那怎么办,我都吃了。”林长东含着冰棍口齿不清道。
还能怎么办,张流玉只能把白糖放回来原处,并将最后一块钱递给了老板。
老板在抽屉里翻了翻,给他找了一张五毛和两毛,在接钱时,林长东又半路截胡拿走了那张五毛。
“你又要买什么。”张流玉已经气得没力气发出质问的口气了。
林长东嘴里叼着冰棍,又去打开旁边的冰柜一阵翻找拿了个白色包装的冰棍,并迅速打开包装袋。
张流玉就想问他是不是准备把冰棍当饭吃时,林长东一手将冰棍递给他,一手把钱递给老板。
“四毛。”老板收钱报了价,又马上拿出一张一毛钱放到收银台上。
“拿着吧,又不能退了。”林长东举着冰棍送到对方嘴边,看人还是没接,他就往人家嘴唇上碰了碰,张流玉后缩了一下脖子,才肯把东西接过去。
张流玉将手中方形雪糕的一角咬掉,他含着甜丝丝也不忘说冷漠话:“拿我的钱请客,你真是好意思。”
“什么叫拿,我会还的。”林长东把找回来的钱都叠好,然后给对方塞回了荷包里。
后面五毛钱也没留住,林长东说自己想买一顶自己的草帽,张流玉就把钱全部借给他了。
到班里后,张流玉身上的衣服都已经干了,他便先去了厨房做饭。
林长东觉得身上有点脏,毕竟那河水说不上有多少细菌和微生物呢,他想着找个人问问哪里可以洗澡,但是院里好像没其他人在,他准备去问问张流玉时,梁晖一众人刚好回来。
他们几人各自扛着一根粗壮的竹筒,他目测至少有三四米,竹身外皮还绿油油的,看样子应该是刚刚从林子里砍回来的。
“这是要干什么?”林长东问。
“准备做竹筏。”梁晖拍了拍手,“过几天有用。”
“哦。”
“身上痒死了,这个竹子全是毛。”祝骁边抱怨边拍自己的衣服,“在哪洗澡啊。”
梁晖说在后堂屋,其他几人也等不及了就要一起洗,林长东一同跟了上去,澡房挺宽敞的,好几个水龙头钉在墙上,有点像北方的澡堂子。
林长东挣扎了一下,也脱了衣服加入他们。
“怎么是冷水?”林长东连忙从水龙头下躲开,“也太冰了吧!”
“废话,接的山泉水能不冰吗。”梁晖回他说,但这水淋在他身上又像温水一样,看着就享受得很。
“没有热水吗?”林长东搓了搓胳膊,那一捧冷水浇头下来搞得他起了一身冷疙瘩。
“大男人洗什么热水,这么热的天。”梁晖说,“你要是受不了,吃完了饭,等老三烧热水了让他给你也烧一桶吧。”
林长东说行,但转念一想又不行,一下子张流玉该不会笑话他怕冷吧,他想着浑身都热了,于是又慢慢踱回了水龙头下,先从背上开始适应水温,适应好以后这水倒也没那么刺骨了。
“唉,这些香皂都是谁的,我随便拿一个用了?”祝骁站在一旁的墙面前,看着眼前墙上用木板钉起来划分成一格一格的储物台问。
这储物格子除了放香皂还有牙刷漱口杯,看样子应该是一人一格,只有公用的洗发水放在旁边的桌子上。
梁晖:“香皂各用各的,谁跟你混着用。”
“妈的,那我没有啊,我用什么?”
梁晖拧了水龙头,走过去踮起脚在最上面一排摸了摸,然后拿出两块没拆开的香皂递给他说:“三毛一块要不要?”
“三毛?!外面才卖两毛你他妈敢黑一点吗!”
“那你手搓吧。”梁晖又问另一个新来的,“长东你要不要?”
“只有香皂?”林长东问。
“有香皂都不错了,我都想直接拿洗衣粉洗。”
林长东也不知道管家有没有给他准备这些东西,但他还真用不惯香皂这东西,他指着其中一格子里的一瓶沐浴露和洗发水,就问:“这是谁的,我挤一泵用用没事吧?”
“这是三哥的。”何权青回他说,“他不和我们共用洗发水。”
“哦,那就没事了。”林长东自作主张的各挤了两大泵弄到自己身上头上。
洗完澡回房间以后,林长东才发现管家给他打包的生活用品都放在了另一个箱子里,他下楼时晚饭还没做好,但班里一群饿死鬼已经在侧屋外边坐着乘凉等开饭了。
“你能不能别晃来晃去,挡道!”张流玉刚刚转身,手里的锅铲差点就插到身后人的肚子里了。
“他们叫我进来看看菜什么时候好。”林长东两手揣兜站在灶台旁边说。
“快了。”张流玉没好气说。
趁对方去外面水龙头洗菜盆的机会,林长东直接用手捻起了碟子里的一块牛肉,他快速吹了个半凉后就丢进了嘴里。
林长东一直知道自己饭量不小,在家的时候他就挺经常犯饿的,现在来到这里,他更是感觉自己长了两个胃,撑了一个马上就空一个似的。
接着是第二第三块,他打开还在灶火上的锅盖,准备把锅里的一颗牛骨头也叼走时,身后传来了幽幽的一句:“要不你把锅也端走得了。”
“……”林长东不觉尴尬的还是把那颗骨头拿了出来,“我帮你试毒还不行?”
“用不着,想毒死你我另有办法。”
“对了,我把你的洗发水打翻都倒出来了。”林长东吹了吹手里的骨头,又对着骨筒吸了一口包裹在里面的热汤,味蕾马上被一股萝卜混合牛油的香甜味填满了。
“赔我。”张流玉冷静而言简意赅的说,他将洗净的菜盆往灶台上一放,又蹲下去添柴火。
“我哪里赔得起,你没看到我三毛钱都拿不出来啊。”
张流玉还是淡淡的两个字:“赔我。”
“多少钱?”
“3块。”
“这么多!”林长东宛如听到天价一般嚷道。
张流玉见鬼了一样瞅了对方一眼,“再来烦我就五块。”
林长东将啃干净的骨头往灶火里一扔,自己也往地下一蹲,他挨着对方,无奈叹息说:“五块就五块吧,让你赚两块。”

第14章 疤
晚饭过后时间还早,一伙人在院里坐了一会儿消消食,林长东还在想他们接下来会有什么活动时,这些人就陆陆续续的要回房间休息了。
“睡这么早?才八点半啊。”林长东拉住梁晖说。
“九点半就要全体熄灯睡觉了,明天还一堆事呢,哦,忘了跟你说,明天七点吃早饭,起晚了就没得吃了,八点要做事了。”
“七点吃早饭?!那不得六点多就起来了?”
“是啊。”
林长东抓抓头,也回了自己的宿舍,当他在那张小木床上躺下来时,他忽然意识到自己好像把自己送进什么训练营了……
叩叩——
听到敲门声,林长东一个懒洋洋的起身过去开了门。
“你对我的洗发水沐浴露动了什么手脚?”门外的张流玉一见着人就马上质问他。
林长东懒散的表情瞬间认真起来,他的注意力先是放在对方两截白花花的手臂上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我不是说了吗,我打翻了,我把我的挤进去还给你。”
“……”张流玉还是有些许质疑在,他本来想说什么,最后又觉得没必要,于是转身就走了。
林长东扒拉着门框,看对方转身下楼的背影,目不转睛的还是在往对方的那两条微微摇晃手臂看。
他也没有别的意思,就是刚刚也才注意到张流玉的右手小臂上有一条挺醒目的长疤,微微凸起的伤疤上还有分布整齐的缝线走针痕迹。
认识这个人这么久了,他好像还是第一次看到张流玉把手臂裸露出来,现在想想,在学校的时候哪怕天再热,对方也是穿着那件春秋款校服,不穿校服的时候也是穿着一件薄衫或是衬衣,总之都是长袖款式的。
真是多灾多难的一个人,他心想。
林长东睡眠质量一向挺好,能吃能睡也能玩,临睡前,林夫人打了个电话问他明天是不是该回去了,林长东说自己在这里过得挺好,让她千万别来接自己回去,电话一挂,他头往枕头里一埋,想了两件事后就睡着了。
不过他没有早起的习惯和意识,还是何权青来敲门叫醒的他,林长东只知道人可以通宵到六点,他还不知道人可以六点多起床,这么早起来怕是要赶着替公鸡给太阳打鸣还是什么的。
早饭吃的是面条,林长东也不知道是什么面条,总之挺素的,整口锅里只有水和面,汤水都煮得浓白。
“这是人吃的吗?看着也没味啊?”林长东拿着空碗筷,不是很想动手。
“配菜在桌子上,用那个放一块吃。”岳家赫边盛汤边说。
“哦。”林长东等对方打完早饭,自己也动手捞了大半碗的面条,没放配菜前他尝了尝,真是一点味也没有,连盐都没有放的程度。
餐桌上的那盘配菜已经被挖空一半了,林长东用勺子舀了一勺才认出这是西红柿辣椒炒肉碎。
这配菜光是看着就足够令人垂涎三尺了,西红柿和辣椒都切得细烂,肉沫裹在酱汁里,卖相通红沁着油光,凑近嗅一嗅,西红柿的酸、青椒的辣、蒜泥的辛、以及猪肉的荤混在一起酿出了一股抓人心胃的醇厚油香酸辣味儿。
林长东舀了两大勺放进面碗里,稍稍搅拌一下后汤水就变红了,少许细小的辣椒碎和油脂浮在汤水上,看着让人食欲大增。
他先是喝了口汤,刚刚刷过牙的口腔干涩感已然全无,热汤烫流进肠胃里,唇齿间只剩浓郁的鲜香。
他想了想,又倒回去加了一网勺的面进碗里。
不知道其他人怎么想的,还是当地风俗如此,他们早饭也不是在餐桌上好好吃的,而是端着个碗,要么蹲在厨房门口吃,要么靠墙边上、坐台阶上。
林长东也学着何权青坐在门槛上,他看少了人,便问:“师父和三哥不吃吗?”
“他们吃过了。”
“什么时候?”
“师父每天五点就起来了,三哥做完早饭就吃了,他们不等我们一起吃。”
“哦,那他一般几点起来做早饭。”
何权青用筷子将面条卷成一大团然后再塞进嘴里,“六点这样。”
那么早,林长东在心里感叹。
吃过早饭,林长东跟着他们去了中院,梁晖说的做事就是要训练而已。
然而却不料那个姓周的已经在那里了,他想招呼问问这人过来干嘛的,但是师父也在那,他又把话咽了回去。
看人都过来排成队站好了,师父就说:“老七,去拿杆子来。”
老七叫的是何权青,也就是老幺,这事是昨晚吃饭时师父刚刚下的决定,当时林长东还怪不能接受,毕竟这就代表着第六真花落周家了。
何权青听到吩咐就马上从队伍里跑了出去,大半分钟后,他抱着一捆约莫两米长的竹竿跑了回来。
“分完站好。”
师父也没看他们一眼,而是正忙着锯地上的竹筒,那是昨天他们扛回来的那堆,看样子,师父是要做竹筏了。
何权青过去将手中的竹竿一一分给了五个师哥们,周通和林长东看着旁边人都散开了距离,他俩也跟着散开找到了合适的站位。
林长东还以为他们要练习什么少林棍法的,结果师父只是让他们双手将竹竿举过头顶保持不动。
一开始林长东还觉得没什么,不过举着久了胳膊也是酸的,他趁师父转身去拿工具的机会偷偷把手放下来一点,结果师父后脑勺长眼睛了还是怎么的,马上就发现了他的小动作,并用锯子的背面打了一下他的后背。
他们大概举了一个小时这样吧,保持动作合格的师父都允许他们去上桩了,就剩林长东和周通两个新兵蛋子还在那里举着。
天上的太阳敞亮全露出脸时,张流玉提着一篮子的菜回来了,看样子应该是上早市去了。
原本林长东还老想偷懒,也没有战斗意识的,现在这会儿那是举得一个比天高,站得比尺直。
但张流玉也就扫了那两个还在举杆子的人一眼,便毫不关心的就进侧屋去了。
林长东很想问师父他们要举到什么时候,他也想上桩。
岳家赫在梅花桩上走了两轮就下来帮师父捆竹排了,就剩梁晖和何权青在那里练全装,还是拿了头壳和狮衣一整套的在桩上,看他们的默契程度就知道平时没少练。
而祝骁则是一个人在另一排桩上走着,他手里分别举着两块砖头,虽然步子走得没那么具有观赏性,但是也很稳,确实是带着底子来的。
太阳渐渐烫了,林长东的两只手早已经又麻又酸,旁边的周通也没好到哪里,两人头也不能挪,只能靠看地上的影子判断对方是怎么个状态。
张流玉抱着一只菜盆从侧屋里出来,他挑了个太阳晒得着的空地铺上一张粗布,又把盆里的鲜笋片拿出来陈列铺平。
他今个依旧穿着长袖,还是件全白的的确良衬衣,林长东看见他忙碌的手臂被阳光穿透,洁白的袖子里是一条修长匀称的手臂剪影,他想着那道疤,想知道是为什么而来的。
终于在林长东快要假装威武装不下去时,来了个人把师父叫了出去。
看人一走,林长东立马就把竹竿放了下来,那一瞬间,他感觉自己身上的五行山总算没了,真是说不上的轻松。
林长东晃悠了一下,发现周通还在坚持着,他也不放在心上,直接过去找张流玉搭话了。
“别来妨碍我。”张流玉加快了晒笋片的速度,并想马上离开这里。
“我帮你怎么就成妨碍了。”林长东也学着对方的动作晒起了东西。
“用不着你帮。”
好在笋片没多少,这会儿马上就晒完了,张流玉拍了拍手,拿起菜盆就回屋去。
林长东紧随其后也跟着进了侧屋的厨房,又追着人到厨房后边的水龙头边上蹲下,看对方洗起了青菜。
“今天早饭不错。”林长东冷不丁说。
张流玉有点小意外,但这也不足以让他给对方个好态度,“你没话说可以不说。”
“行,那我问你个事。”林长东说。
“……”
看对方不吭声,林长东又问:“行不行啊,让不让我问啊,千金。”
“要问赶紧问。”张流玉又是不耐烦起来。
“你的手上怎么有个疤。”林长东直白说。
张流玉细细搓洗着菜杆上泥沙,“与你无关。”
林长东把两只手伸进装满水的菜盆里刚刚泡上,就被对方打了一下手臂。
“拿出去。”张流玉呵斥他说。
林长东不听,还变本加厉的将两只手压到了盆底,压在了那些青菜上面。
“林长东!拿出去。”
“我不拿。”
张流玉其实已经有点免疫对方那些无理的言行举止了,但他每次还是得做一下心理建设才能控制自己不去把对方打一顿,“你想干什么。”
“你先回答那个与我无关的问题我就拿出去。”
“……”
“快点呀,我想知道得很,我都想一宿了。”
“……”
“你再不告诉我,我还能想一宿,谁让你亮出来给我看见,你总不能赖我眼睛生得好自己看见吧。”
张流玉两手不由得握成拳头,他心里又是深吸了口气,随口编了个:“刀子划的。”
“谁划的。”
“忘记了。”
林长东脑子一转,“你装忘记的吧?”
“说啊。”
“……”张流玉心里一口火气看着对方,“我自己划的行了吗。”
林长东这下才肯把手从水里拿出来,不过他脸上也没有什么闹事的神色,反而多了更加严肃的探究:“你没事划自己干嘛?”
“想划就划。”张流玉将盆里的水倒掉又打开水龙头,继续洗他的菜。
“我不信。”林长东说,“你让我看看。”
“一边去。”
“快点,我要看。”林长东急说,并上手捉住了对方的手腕就要撸起衣袖。
张流玉连忙护住自己的手臂,“凭什么给你看!放手!”
“我就看!”
“放手!你流氓!”张流玉艰难的护着自己胳膊,死死抓着手臂和衣袖防止对方撸起来。
“看一眼就流氓了,这有什么不能看的……”林长东劲大,终于还是把对方袖子推开了。
张流玉见状,也不护着了,能做的只有假装冷静,“放手。”
“这不是你自己划的吧。”林长东说,他两手攥着对方的小臂,用大拇指腹轻轻摩挲了两下那些不平整的走针痕迹。
这疤划在小臂外臂上,歪歪扭扭的一条,从增长的新肉来看可知当初伤得不浅,不过令他没想到是,张流玉看着瘦,手臂的体脂率还挺高,捏起来软绵绵肉乎乎的。
“看够没有!”张流玉服气到已经放弃挣扎了,“要不要把胳膊卸下来给你拿回去研究。”
“这谁给你缝的,缝得像条蜈蚣一样。”
“……”
“不过蜈蚣也还行,以后不要藏着掖着了,又不难看,不过你要是还想藏着,那你不能给其他人看。”
张流玉心想说这种没什么水平的安慰话有必要搞出这一箩筐的大动作来做铺垫吗,他正想嘲讽回去时,发现旁边的门框里已经站了个人。
师父一手负在身后,一手拿着根竹竿冷冷道:“老四你出来。”
【??作者有话说】
本文副标题《舌尖上的何家班》

林长东立马松开张流玉的手,提心吊胆的起身走到了师父面前。
师父瞥了这个新徒弟一眼,转身往外走了,林长东跟在后面,想解释又不敢解释的。
两人一前一后准备走出厨房时,师父又转身过来看他,责问说:“你招惹他干什么。”
“我没招惹他……”林长东觉得自己说的是实话,但他说出口又很心虚,真是见怪了。
师父似乎是哼了一声,又凶巴巴的说:“回去站着!”
“……是。”
林长东折返回中院,发现其他人都站成了一排在那,不过他们现在已经不是在举竹竿了,而是平举着两块砖头。
他看到地上还有两块,便自觉的捡起来也过去罚起了站。
师父出来看到这一幕,又是生气的不满一哼,他拿着竹竿过去,在梁晖背上打了三棒,嘴里还念念有词说他当大不会看管小的,放纵师弟偷懒种种。
林长东不知道其他人有没有偷懒,但他肯定是算偷懒了,他暗暗期盼师父过来给他两下,但愿望落空了,这让他有点良心不安。
师父打完梁晖训完人,把竹竿往旁边一扔就出去了,看也没看林长东一眼。
举竹竿是真不能跟砖头比,胳膊酸起来的时候,手臂都在摇晃,林长东真怕一下给自己砸脚上了。
师兄弟几人就这么站着,太阳直射头顶了,他们脚下的影子快缩到最短时,祝骁忍不住吱声了:“师父又不在,我们集体休息一分钟不行吗,一分钟不行,十秒钟也行啊。”
“你怎么知道师父不在,万一呢。”岳家赫闭着眼,脸上冒汗的热气都将他的眼镜蒙上了一层雾。
林长东心里梗着老半天了,他没忍住问:“那什么,是不是因为我……”
“不光你,我们都一样,不过管他因为谁,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师父罚人本来也不讲道理。”梁晖口干舌燥道。
周通斜眼看了看手腕上的表,已经快十一点了。
“忍忍吧,师父估计午饭时间就回来了,他总不会不让我们吃饭的。”梁晖又安慰大伙说。
林长东早就饿了,才来这里第二天,他就已经开始觉得最有盼头的事情估计也剩是吃饭睡觉和逗张流玉了。
“呀,怎么搞得,太阳这么毒怎么都在这里晒起?”
外面突然进来个人说道,林长东还记得张流玉管着这人叫师叔,
而师叔身后还跟着个女孩,可能也就十二三岁的样子,个子不高,脑袋两侧绑着两束低马尾,头上别了五六个花花绿绿的发卡,他估计这就是那个不会说话的小师妹了。
“师父他让我们练手劲呢。”梁晖代答说。
“年年练这个,练成什么样才得,这么晒下去,晚上要脱皮的,来来来,过来躲荫了。”师叔走到院中那棵柿子树下,他将一个红色塑料袋放到石桌上,“你们师父回来我再讲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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