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了!?”
乔老头喘得跟风箱一样,大张着口,死命想要呼吸却怎么也呼吸不过来,浑身抖如筛糠,身子挺直,眼看着就要昏死过去一样。
把徐老太吓得跌坐在地,双手悬在半空中也抖个不停。
乔牧也没想到他能气到呼吸过度。
他挤到乔老头跟前,将他从地上扶起来,伸出一只手死死捂住口鼻。
“你,你要干什么?”
“你们俩让开,不要站在这里!”
李氏二人已是六神无主的状态,闻言立马走开,空气顿时敞亮不少。
“想活下来就听我的,我让你呼吸你就吸,记住,用鼻子呼吸。”
乔牧松开他鼻子,停顿几秒又捂住。
“慢慢来,别着急,缓缓呼吸。”
“把气从嘴巴里呼出去,再用鼻子吸。”
初时乔老头挣扎得厉害,但随着几个呼吸过去,他意识到乔牧是在帮自己,于是不自觉配合起来,渐渐地呼吸平稳了下来。
“你们谁过来给他捏捏肩,捏捏腿。”
徐老太连滚带爬爬了过来。
“老头子,你可千万不要死啊......”
她还想骂乔牧,又怕乔牧不帮他们了,立马憋了下来。
“老头子——”
“别说话,他需要安静。”
......
如此又过了一会儿,呼吸沉稳地睡了过去。
“把他放到床上去,好好休息,保持安静。”
乔耀成过来把他爹背回了床上。
剩下在场的几个人吵也吵不起来了,面面相觑,谁也没先开口。
“分家,我和阿姆走,这三间房子折合成十两银子卖给你们。”
“牧侄儿说什么呢。”
“大伯母没听到老头儿刚才的话吗?难道你想我们被驱逐出族谱?”
“我不是那个意思...”
“那就分家。”
乔牧斩钉截铁,
“对外就说是算命的说我们不能再住一起,否则不干净的东西会冲撞住家里老人。”
乔牧冷静果断的态度让所有人都感到了心惊,包括一向不服天不服地的徐老太。
这会儿也没人说那四两赔罪银子的事了。
“这,这又是何必呢?”
“伯母不愿的话我有的是办法让你们同意。何况经过此事,你觉得我们还能像以前那样若无其事地住在一个院子里吗?”
“行了,让他走,等老头子醒了我们就分。”
乔老头就算醒了也得有至少两三天头晕目眩难受得什么也做不了。
“阿姆,我们先收拾东西。”
“牧儿想好去哪里了吗?”
“阿姆不用担心,跟着我就是。”
趁着两人各自收拾房间不在一起的空隙,李盈花单独找上了方清。
“弟夫,今日的事我先替我那俩小子给你们赔个不是。”
“大嫂不用多礼,牧儿已经教训过他们了,你不用道歉。”
这方氏竟然不上当了,李盈花不甘心地继续道,
“弟夫,你们要是从这院里出去了,以后想回来可就难了。”
“再一个你们两个哥儿,没个男人照拂,这危险不说,村里以后的闲话可不会少啊。”
“你就算不为自己考虑,也要为孩子想想啊。”
方清始终神色淡淡,丝毫没有停下手中动作的意思。
“大嫂,我知道你为什么会不想让我走,有些话我们还是不要说破,对双方都好。”
“还有,以后劝我不要再拿牧儿或者阿恒的名义,什么才是好的,我自己心里清楚。”
“好言难劝该死的鬼!”
李氏过来碰了一鼻子灰,气急败坏地走了。
乔牧在另一个房间里默默为方清点赞,他阿姆说得好,他很高兴他能有这样的觉悟。
晚上的时候乔老头终于恢复得差不多了,徐老太气愤地和他说了乔牧要分家的事。
“下午是他救的我?”
“还不是他把你给气成那样的。”
徐老太没好气地说。
“他怎么知道如何救我?”
乔老头一提醒,徐老太醍醐灌顶般清醒过来。
“我说哪里不对劲!”
“你怀疑他是被什么脏东西上身了?”
“自从落水后他性子变化多大,我之前一直没往那方面想,现在想想真是可怕。”
“那我把老大叫来,咱们商量商量怎么对付他!”
“要真是那样,你觉得就靠咱们几个对付得了他吗?”
“那怎么办?”
徐老太第一次经历这事,想想自己和鬼东西住一起这么久就害怕。
要不说乔老头是一家之主,很快就想到了应对办法,
“咱们先找到证据,然后去请心莲或者村长帮忙。”
“先不要让他发觉,按他说的给他十两让他们走。”
徐老太这会儿顾不上心疼那十两银子了,拿着钱就想让那父子俩今晚就走。
“先别和耀成他们说这件事。”
“行,都听你的。”
徐老太害怕得一晚上半睡半醒的,终于熬到天亮立刻就去敲方清的门,走到半路又改道去找李氏了,让他去和方清二人说。
“你爹的命令,银子给他们就走,就说你爹同意了他们分家的事。”
“啊?爹怎么不和我们商量一下。”
“哪那么多话,让你去就去,你爹还能害你们不成。”
“知道了。”
李氏虽然觉得她娘的态度有些不对劲,但爹都发话了,她照做就是。
乔牧刚从河边回来,他和秦时赵滔二人说了,今日他有事去不了镇上了,辛苦他们二人把鱼拉去卖了,钱先放秦时那里,以后再分。
要是出了什么解决不了的事就回来找他,以自身安全为重。
二人自然无不应允,赵滔为了挣表现还拍拍胸脯,让乔牧相信他。
秦时倒是一如既往的沉稳,乔牧最后又和他多说了几句,让他看着点赵滔。
马不停蹄赶回来刚脱下衣服睡到床上隔壁房门就被敲响了。
乔牧假装什么也没听见,没过多久他阿姆便过来敲他房间门了。
“钱已经给我们了,他们的意思是要我们今天就走。”
“这次怎么这么干脆?”
“也许是怕了你了。”
“怕了我最好,以后就不会再闹什么幺蛾子了。”
“既然这样,我们赶紧收拾剩下的东西,下午借个牛车把东西拉到新家。”
“阿姆到时候就知道了。”
乔牧一直不说方清心里就越好奇,收拾东西的速度都快了不少。
中午正吃饭的时候秦时找了过来,乔牧以为出什么事了赶紧将他迎进了屋里。
这次他没有要避讳他阿姆的意思了,秦时大概看出来了便直接开了口。
“今天卖完鱼有个吴府的小厮找你,说你姑奶奶想和你叙叙旧,我说你不在,把他打发走了。”
“呵,来得倒挺快。”
“你打算怎么办?”
秦时也察觉到了这不是什么好事。
“等我想想,他们应该不敢直接乱来。”
“这次的笼子放下去得时时看着了,他们估计已经发现了。”
“好,有需要我的地方直接去找我就行,我娘已经知道了。”
“...行。”
方清在一旁听得云里雾里的。
“阿姆,这件事等到了新家我再和你解释。”
“秦哥一起吃点吧,一会儿帮我个忙。”
“不了,人多眼杂。”
“没事,我名声已经臭成狗屎了,怕什么。”
“你这孩子,说话怎么如此粗鲁。”
“秦小子既然来了就一起吃一口吧,粗茶淡饭,不要嫌弃才是。”
“我娘还在家里等我,我得回去和他说一声。”
“也行,那你吃完午饭记得过来,帮我搬家。”
秦时什么也没问,匆匆而来又匆匆走了。
乔牧吃完饭把牛车拉到井边冲洗了一番,便开始往上装东西了。
方清在一旁给牛喂水喂草,心里的疑问都快冲破天了。
乔牧粗略估计了一番,三趟应该勉强能把东西拉完,到时候去了那边还得收拾至少两个房间出来,时间有点紧。
“阿姆,我再去找个人帮忙。”
“牧哥儿,我来帮你们吧。”
刘春花突然从屋后走了出来,很显然两家离这么近她应该是听到了什么。
乔牧看向方清,见他点头,才笑着应了,
“那就谢谢婶子了。”
第18章 搬家
第一趟先拉的大件家具,床、柜子、椅子什么的,方清留在家里看着剩下的东西,乔牧带路。
有秦时和刘婶子帮忙,再加上从村里到河边是一段缓长的下坡路,很顺利就到了地方。
“你,你们要住这儿?”
“有一句话我不知道该不该说。”
“刘婶子说便是。”
“我听有老人说,先前这里陆续住过几户人家,但都一夜之间消失了,这房子怕是...”
“婶子不用担心,我知道此事,不妨碍。”
刘春花没忍住多嘴,
“这种事情,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啊。”
“婶子放心,我有应对之法,不会出事。”
“也罢,你既已做好了打算,我就不多说了。”
如乔牧所料,来回三趟终于把所有的东西,小到洗碗的丝瓜瓤、半根筷子,全部带到了新家。
方清在看到房子的时候也是一惊,既震惊以后要住这么好的房子,也对其中的鬼神之说感到恐惧。
乔牧和他说了自己有办法解决,他才将信将疑地一起打扫起房子。
因为房子现在还不是他的,乔牧不好大咧咧地霸占正房,便打扫了东厢房那边的房间。
东厢房三个房间,两间卧室中间夹着小客厅,厢耳房是厨房,很方便。
就是一个厕所在西厢房那边,一个在外院的偏院中,不太方便,他和阿姆得结伴上厕所。
内外院杂草丰厚,光是将这些草割掉就费了不少时间。
一天弄不完,最多只能在东厢房这边弄出足够活动的空间,西厢房那边还没弄。
割好的草放在外院晾晒,干了正好可以做引火柴用。
屋里方清和刘春花利落地擦洗打扫着灰尘,时间紧迫,犄角旮旯里便没处理的那么干净,等以后住进来了有时间了再慢慢弄。
屋子清扫了一遍后家具该进场了,该说不说秦时还是好用,一个人就能搬起一张床,毫不费力地抬到屋内。
基本的物件摆放好后只剩细碎的生活用品了,这个倒是不急,于是趁他们在忙着收尾的时候乔牧溜了出去。
去村里买了两块腊肉和十几个鸡蛋,又去收了几个地笼,串了几条大鱼,回家的时候其他人还在收拾,新的旧的,几堆不要的垃圾还没有丢出去。
秦时不说话,只默默做事,方清和刘春花看着这俊小伙,那是越看越喜欢。
左右无事,不知怎么,你一句我一句快把人夸出花来了。
两个爹妈辈的人夸起小辈来直直能把人说得没地方钻,秦时应接不暇,落荒而逃。
“没想到你也有今天,哈哈哈!”
看到在自己面前高冷的人如此狼狈,乔牧不说两句简直对不起自己之前吃过的哑巴亏。
秦时无奈扶额,
“既然忙完了,我就先回去了。”
“回去那么早干吗,反正你和你娘已经说过了,那就吃完饭再走呗,刚好尝尝我的手艺。”
“我娘行动不便,我得回去做饭。”
乔牧没想到会这样。
“婶子的病最近有去看郎中吗?怎么说?”
“害,不管什么病,身子一定得养好才有可能好。”
“正好这儿有两条鲫鱼,我炖点汤,你一会儿带回去,给婶子补补身子。”
天色有一点暗了,炉灶里的火光打在墙上,照出眼前人细腻温和的眉眼。
“...好。”
乔牧语气里带着笑意,
“可不是白给你的,坐那儿好好给我烧火。”
今天的乔迁宴乔牧准备做萝卜烧腊肉,红烧鱼,蒜苗炒鸡蛋和鲫鱼汤。
新家的灶台有两个锅,操作台也修得又整齐又宽阔,乔牧手起刀落,左右开弓,浓郁的饭香味儿很快就飘了出来。
“清哥儿你有福气啊,牧哥儿这么能干,我要是有个这样的孩子我睡着都能笑醒。”
“怎么?你家月儿不好?不好你给我,让她以后管我叫娘。”
“唉,不说那些了,人再好有什么用呢?”
看刘春花的样子,要说月儿夫家那边没出什么事方清不信,但这种事人家不说,他们也不能直接问。
“婶子,阿姆,吃饭了。”
开饭前乔牧特意盛了两份饭放在锅里热着,一份是送给赵婶子吃,另一份饭他另有用处。
“牧哥儿这手艺真好,老远我就闻到了香气。”
舍得放料怎么可能不香。
“那婶子今天就不要客气,敞开了吃,不够我再做!”
“那我就不客气了。”
“秦哥也别客气,今天的活你出了大力气。”
“是啊,多吃点。”
“哈哈哈,是得多吃点,看秦小子瘦的。”
秦时闷闷“嗯”了一声,要不是坐得近,还真听不见。
席间方清不停给两位客人夹菜,直把刘春花和秦时吃得肚皮溜圆,连连打嗝。
“不吃了不吃了,再吃走不动路了。”
刘春花护住自己的碗,怎么也不让方清再给她盛饭了。
“行,那我给秦小子盛。”
“婶夫,我也吃不下了。”
可惜秦时做不来像刘婶子那样你来我往推拒的姿态,饭碗还是被方清拿到了手里。
“再吃半碗,就半碗好吧?”
秦时顿时面露难色。
“阿姆,他说不吃就不盛了,把人撑坏了赵婶子要过来找我们了。”
“真不吃了?”
“哈哈哈,阿姆,你看你把人家吓得,他今天干了一下午活都没怎么说话吧?”
秦时暗戳戳瞪了乔牧一眼,可大家都在顾着笑,没有人注意到他。
“好了,天也黑了,我也该回去了。”
“以后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叫我一声,别的没有这一身力气我还是有的。”
“好,谢谢婶子。”
“这么晚了让牧儿送你吧。”
“我这身板,这年纪,牧哥儿送我才不安全吧。”
“放心,我一个人走没事,都走过多少次夜路了。”
刘婶子豪迈的姿态让乔牧顿时心生更多好感。
“婶子路上小心。”
“嗯,好。”
刘春花先走了方清又嘱咐秦时,
“秦小子路上也看着点儿。”
“等等,阿姆,赵婶子还没吃饭,我留了点饭菜,先让秦哥带回去。”
“哦哦,行,还是牧儿你考虑得周到。”
汤装到了瓦罐里,用绳子绑好了,可以提在手里,饭菜码在一个碗里,乔牧把它压实了,不至于走到路上一个趔趄就洒了。
“明天我会把碗送过来。”
“婶夫再见,牧哥儿,再见。”
“好,快回去吧,别让你娘担心。”
秦时点头示意,转身迈入了夜色中。
“阿姆,咱们也快睡吧,明日还有不少事要做。”
第二天乔牧起了个大早去看,他放在西厢房门口的那碗盖饭还原模原样的放在那里。
就知道不会这么容易。
他没吃这碗饭,就意味着乔牧父子俩住在这里的危险并未解除,仍有可能如传闻中那样发生不好的事。
虽然乔牧可以在这之前先下手,但他毕竟是现代人,还是没理的那一方。
今天必须找赵滔问个清楚,如果不行...再做最坏的打算也不迟。
乔牧找到赵家的时候院子里就赵滔一个人,正光着膀子在捶年糕。
一举一放间汗水顺着他鼓起的肌肉滴落,蒸腾而起的热气氤氲在空气中。
悍厉的表情,粗狂的眉毛,发力时微微咬起的牙肌,无不性感至极,充满了男人味儿。
没想到这家伙认真干起活来有两分姿色啊。
安静欣赏了一会儿乔牧才出声打断他,
赵滔闻声回头,一看到乔牧就咧开了嘴,那股傻劲儿腾地就冒了出来。
“阿牧,你来找我了!”
“你现在有空吗?”
赵滔连连点头,乔牧好笑道,
“你的年糕不锤了?”
“要锤,不过娘现在不在,我可以偷会儿懒。”
“我搬家了。”
“什么!你搬到哪里了?快和我说。”
“我搬到河边那座宅子里去了。”
乔牧感觉赵滔头发都要炸开了。
“你怎么去那里了?实在没地方住来我家啊,我的房间可以让给你。”
“为什么不能住那里,我们昨天就搬过去了。”
赵滔狠揪自己的头发,脸皮快皱成了包子。
“赵、滔!我让你打糕你跑哪里去了!”
赵滔被这一嗓子吼得下意识身体一抖,终于咬牙下定决心。
“晚上我去找你,你们不要随便乱跑。”
“好,那我等你。”
赵滔被这抹笑容晃得一阵心荡神驰,晕晕乎乎地回去继续干活了。
就听他回去后赵二娘一阵说教教训,乔牧这个始作俑者却在外面笑得不行。
“牧儿,你终于回来了!”
乔牧远远就看见他阿姆站在门口,神色慌张。
“怎么了,阿姆?”
“我今天不是想着把院子里的杂草都清理干净吗,往西边去的时候突然听到了什么声音,我就扒开草往那边走,然后突然间,一个不知是什么的东西窜了出来,飞快地爬进了房间里。”
“阿姆看清了吗?”
“没,没看太清,大概是四条腿的什么动物,很瘦。”
“他没攻击你?”
“不对...”
方清回忆起了什么,惊恐地瞪大了双眼。
“那,那好像是个人,他还穿着衣服!”
“阿姆,别怕,这院里除了我们确实还住着一个人。”
乔牧忙抓住方清的两个肩膀,逼着他保持冷静。
“你早就知道了?”
“嗯,还没来得及和阿姆说。”
“他都不像个人了,我们住在这里太危险了。”
“阿姆不必担心,我既然敢住进来就已经做好了打算。”
“你打算怎么做?”
“这人和赵滔有瓜葛,赵滔知道一些我们不知道的事情,今晚他过来我问问他,应该能找到破解之法。”
“要实在不行咱们搬出去吧,像秦家那样先弄个茅草屋住着,以后再盖房子也行。”
“...行。”
为了安抚住他阿姆,乔牧先假意答应了。
入夜,大门被人敲响,方清被早上那会儿的动静吓得还没回魂,现在听到点声音就一惊一乍的。
“应该是赵滔来了,我去开门。”
“我跟你一起。”
乔牧和方清一起去开了门。
“婶夫也在啊。”
方清白着脸点了点头。
“我阿姆一起没关系吧?”
赵滔摇头,坐下先大口喝了一杯茶暖了暖身子,擦了一把嘴才说,
“我原本答应了钱爷爷不说出去的。”
“其实你也可以不说。”
“我对他没有恶意,他一把年纪了,如果你能说服他和我们和平相处,我不介意供奉他百年。”
“他太倔了,脾气差得很,根本就和他说不通。”
乔牧不想听废话,直奔主题,
“前面那两任屋主的死和他有关系吗?”
“阿牧怎么会这么问,钱爷爷只是赶走了他们,可没害过他们。”
“你说真的?”
“这座房子是你钱爷爷的?他一直住在这儿?”
“应该是,我第一次来钱爷爷就住在这里了。”
“既然人不是他杀的,那还有什么秘密需要你保密?”
“钱爷爷本来都不想让人知道他住在这里的,不过这是你们自己发现的,不算我说的。”
“我有其他要和你们说。”
“你们凑过来,咱们小点声说。”
乔牧和方清依言把头凑近。
“其实钱爷爷和村长以前关系很好。”
乔牧脑子里疑惑更甚,
“这和我们能不能住这里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
“阿牧,我会和你说没用的东西吗?”
“你有没有注意到我的用词,我用的是‘以前’,这说明什么,说明现在他们关系不好了。”
“然后呢?”
“你要想住在这里,你得证明你和村长关系不好啊,不然钱爷爷肯定会想法设法赶你走的。”
“我跟你说,钱爷爷有一种药,用在人身上可可怕了,每个被用了药的人都能在这里看到自己最害怕的东西。”
“可厉害了。”
这倒是和村长说的住进来的人会在三天内神志不清相吻合。
至于十天内必死,到底是药的作用还是另有人为,就不能确定了。
“这种药有解药吗?”
“有,每次下完药把人赶走钱爷爷就会给他们解毒。”
事情变得更扑朔迷离了。
“解药你能偷点来吗?”
“不行不行,我和你们说了这么多钱爷爷要是知道了非打死我,要是再偷他东西他以后就再也不让我过来了。”
“唉,那可怎么办,要是他对我们下药了怎么办?”
“不会的,钱爷爷知道我们俩的关系,他不会伤害你的,除非你主动招惹他。”
“那你钱爷爷有什么喜欢,什么不喜欢的东西吗?你和我说说,省得我到时候惹他老人家不高兴了。”
反正都说了这么多不让说的,也不差这点了,赵滔索性一窟窿眼把自己知道的全说了出来。
第20章 威胁
根据从赵滔那里得来的情报,乔牧和方清都放下心来,暂时不用担心自己的生命安危了。
但是想要安心住下,还差得远。
即使如此,乔牧也不想再搬回去或者盖茅草屋住。
他把地笼的事如数告诉了方清,方清虽然吃惊,但比他预料的要淡定多了。
“正好明天我要去卖鱼,阿姆跟着一起看看吧。”
乔牧没说,明天也是来到这里的第三天,他怕方清一个人在家出事。
这天晚上乔牧依旧在西厢房门外留了饭,不过这次没有肉食,只有方清烙的粗面饼外加一碗猪油青菜汤。
第二天早上起来得太早,他便没有去查看饭菜的情况,直接去了河边捞地笼。
天越发冷了,凌晨的河边更是冷得人头脑发昏。
今天的收获已经没有前三次好了,要想抓到更多的鱼,必须把笼子下得更深,正好经过改进的大地笼马上就能用了。
“阿牧,我今天就不跟你去镇上了。”
乔牧实在无力再去纠正他的称谓,就一个称呼,随他去吧。
“怎么了?你不舒服?”
乔牧语气里的关切听得赵滔眯眯地弯起了眼,
“不是,就是关于我二哥的婚事,我得去帮忙。”
“但是这个事还没说一定就能成,你先不要和别人说。”
“行,我不说。”
“你赶紧回去,趁着天还早还能睡一会儿。”
“嘿嘿,没事,我劲大,帮你们拉完我再走。”
“好小子。”
“那俩说什么呢,笑得那么高兴。”
秦时闻声不动声色往乔牧那边看了一眼,果然见他在笑。
人家两个人的事,既然乔哥儿没说出去,秦时自然不会多那个嘴去告诉方清。
这次驾牛车的变成了秦时,乔牧和方清坐在后面。
“现在就这么冷,到了冬天下雪了可怎么办哟。”
“不怕下雪,到那时候地笼可以十天半个月收一次,鱼也不会坏,实在不行就冻在外面,天好了一起拿去卖。”
“太受罪了。”
“想挣钱怎么能不受苦呢,阿姆?”
“今天去镇上买点脂膏,你这脸叫风吹得都有点皲了。”
“哪有...”
乔牧摸上自己的脸,是有点火辣辣的疼。
“听阿姆的吧,不然后面有你疼的。”
“行,听阿姆的,棉衣也该买几件了。”
“秦哥也去吧,比着你的体格给赵滔和李叔也买两件,算作我这个做老板的一片心意。”
“...多谢。”
“客气啥,大家都有份。”
“好哦,乔老板大气。”
“阿姆也有,给阿姆多做几身。”
“挣了几个钱呀,这么大方?”
乔牧眨眨眼,
“阿姆今天不就能知道了吗。”
等这次的鱼卖出去,应该就有快十两了。
牛车一路颠簸,终于在和往常差不多的时间到了镇上。
“乔哥儿,我家老夫人有请。”
吴家的人竟蹲守在集市门口,就等着他来。
乔牧眉头皱起,
“两位稍等,我和我阿姆说几句话。”
方清上次也听到秦时说了什么,乔心莲这么急着找乔牧,能有什么好事。
“阿姆,秦哥,你们两个能行吗?不行的话就找个地方等我出来。”
“无妨,我会照顾好婶夫,倒是你...”
他们恐怕来者不善。
“既然被盯上了,我就去会会他们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等等,这孩子这两日吹风着凉了,我去给他买个面罩遮一下口鼻,免得病气过给老夫人了。”
不得不说哥儿有着和女人有一样准的直觉。
那俩小厮带乔牧进了府后似乎一直在绕路,乔牧不明所以,直到遇到了一个大腹便便的老头子。
这两人有意带着他在老头子面前晃悠,可乔牧带着面罩,穿着粗麻衣,那老头根本就没看他几眼,搂着娇妻美妾好不快活。
两人对视一眼,这才领着乔牧往内宅去了。
就算再迟钝,再没见过内宅阴私乔牧也知道他这好姑奶奶想做什么了,突然联想到上次乔心莲无缘无故去村里,还点名要见他。
乔牧瞬间出了一身的冷汗,进门时为躲追问才又把面罩摘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