渔夫郎by好吃土豆呀
好吃土豆呀  发于:2025年12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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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男主+种田+魂穿+双强]
乔牧在现代好不容易打拼出了一番事业,岂料一觉醒来穿进了一个溺水身亡的小哥儿身上,关键是还为此惹了一身骚。
救他的那家挟恩图报,逼着他嫁给他们家的无赖麻子脸儿子,但其实救命恩人另有其人,乔牧找到那个人希望他出面为他澄清,但秦时是读书人,不想为此坏了名声便拒绝了他。
村里思想落后,条件艰苦,爷奶偏心大房,父亲早死,阿姆软弱,他的名声也臭了,没有好人家敢上门提亲。
但乔牧才不在意这些,他机敏地发现虽然村里毗邻河流,但人们都不会捕鱼,他抓住了商机,从自己研究地笼捕鱼到去很远的地方买渔网学习技术,一步步把生意越做越大,独创品牌“牧渔水产”名震天下。
而当初严词拒绝他的秦时后来为了他学会了说好听的话,执拗清冷的人为了他学会了八面玲珑,左右逢源,岁月悠长中他总会为自己当初的漠然让他受了委屈而自责。
山海变迁,时光同行,两人一路互相鼓励,互相陪伴,乔牧从一无所有的穷小子变成远近闻名的渔夫郎,秦时亦从白身布衣一跃成为朝野新贵,拥趸无数,风头无两。
灯火阑珊时,他们仍如寻常夫妻般,喁喁私语,抵足而眠。
朝朝暮暮。

第1章 挟恩图报
两个小孩在院中玩闹,大的把小的惹得直哭,李盈花拉住大的拍了两下屁股,还得应付提着礼物上门的王家人,
“牧哥儿还没醒呢,现在这样不好吧?”
“我们也没别的心思,就是我家小子实在喜欢牧哥儿的紧,这才斗胆上门提提看嘛。”
“娘,我要吃这里面的东西,快给我拆!”
尖锐的嗡鸣声报警器一样尖锐响起,贯穿左右脑后乍然消失。
意识一瞬回笼,各色声音涌入耳中。
与此同时,陌生的记忆纷至沓来,争先恐后地往脑子里钻,弄得乔牧头疼不已。
“牧儿,你醒了!”
一个三十多岁,看起来很温柔的男人扑了过来,抱着他哭得更厉害了。
“别哭了,吵死了。”
男人一愣,不知该如何动作了。
外面的声音停了,门被大力打开,一群人进了屋子。
“牧哥儿,伯母带人来看你了。”
方清连忙收起思绪,擦干眼泪过去拦住人。
“大嫂,孩子刚醒,还需要休息。”
“害,都不是外人,我们就看看,又不干啥。”
“…牧儿只穿着里衣,不好见人。”
见他反驳自己,李盈花神色一拧,当即不悦道,
“来的可是牧哥儿的救命恩人,要是没有人家牧哥儿现在人都没了。”
“弟夫,你要懂得感恩才是,别让人觉得我乔家都是些忘恩负义的人。”
“我,我不是那个意思。”
方清嘴笨,根本说不过大房的嫂子,但真让外男近了床,以后牧儿的婚事就更不好说了。
“婶夫,我就是来看看牧哥儿怎么样了。”
“昨天从水里把他抱出来的时候我都吓坏了,那小脸白的,现在好些了吧?”
说着王癞子就想往里面挤,他阿姆张二雷状似无意地用力拉着方清,让他没法去拦王癞子。
李盈花在一边看着,盘算着王家拿过来的礼物,份量不轻。
王癞子已经走到床前,床上人的身段是那么柔软,昨天抱过一把后他就一直念念不忘。
“牧哥儿,哥哥来看你了~”
于是乔牧刚整理好记忆,抬眼就和一张长满麻子的脸对上了。
刚才的话他都听见了,这人长这么丑,毛孔又粗又大,满脸油腻,怎么敢来招惹他的。
王癞子飞了出去,下一秒乔牧就因用力过猛咳得惊天动地。
一切发生在转瞬之间,所有人都懵住了。
“阿姆,那小贱蹄子打我!”
方清脸色一变,顾不得发作赶紧去查看乔牧的情况。
张二雷也反应过来了,迅速捂住他的嘴,连连道歉,
“这孩子昨个儿下水后就有点发烧,说胡话呢。”
“他婶子他婶夫可别介意。”
王癞子这样骂乔牧说明压根也没把她放眼里,李盈花心里有些不得劲儿,
“既然这样快带回去看看吧,别耽误住了。”
“好好好,我们这就走。”
王癞子自知失言,捂着流血的鼻子恶狠狠瞪着乔牧但没再说话。
“礼物我们就不带走了,给牧哥儿补补身子。”
李盈花脸色这才好了几分,
“你们有心了。”
王家二人已飞速退至院门外,方清却越想越气,一气之下追了出来,哐哐当当将王家带来的东西扔了一地。
“我们牧哥儿受不起你王家礼,东西你们拿回去,救命之恩我们自当改日再报。”
“清哥儿这是什么意思?瞧不起我们王家吗?”
方清嘴唇哆嗦着,强撑着挺直腰杆,
“我虽没了男人,但我们孤儿寡母也不是谁都能欺负的。”
“你们救了我的孩子我会回报,但若是打着那种算盘,我绝不会同意!”
说完方清扭身就走,回到房间后力道极大地关上了门。
张二雷脸色铁青,他儿子的长相性格不讨喜,提亲是桩难事。
这些年他们夫夫二人为此东奔西走,吃了不少闭门羹,但还是第一次被人如此甩脸子。
“李氏,你们乔家就是这样招待客人的?”
老实说李盈花刚才也被方清给镇住了,回过神来只觉气恼。
“我这弟夫脾气不好,我可管不住他。”
“好,今日之事我记住了!”
张二雷捡起礼物,恨恨地搀着自己的儿子回去了。
“这都是些什么事啊。”
狐狸没逮到,惹了一身骚。
李盈花自觉晦气,“呸”了两声扭着身子也回屋去了。
“娘,我要吃糖,我要吃糖!刚才的糖呢!”
“小兔崽子,再闹老娘打不死你。”
住在同一个院子里,大房那边的声音隐隐约约传来,听不清,乔牧也无心去听。
对于突然穿越的这个事儿,他有些恼火。
努力十几年挣够了钱,正打算环游世界开开心心享受生活,却不料一觉醒来身处异世。
这里穷苦,破败,落后,落差这么大,搁谁身上谁能接受?
更何况原身早早没了爹,爷奶又偏心大房,李氏更是精于算计,把他阿姆吃得死死的。
日子简直没有一点盼头。
“牧儿饿了吧,阿姆去给你做些吃的。”
“阿姆,咱家有多少钱?”
“拢共不到十两,牧儿问这个做什么?”
乔牧却是话头一转,
“对不起,阿姆,刚才吼了你。”
“…啊?没事,阿姆知道你不是有意的。”
“那阿姆去给你做饭了。”
方清起身,匆匆往厨房走。
“辛苦阿姆了。”
方清扶住门框,回头。
乔牧仰脸朝他笑了笑,方清挤出笑脸,什么也没说。
原身性格温吞,老实好欺,最是擅长委曲求全,但乔牧不是这种人,他向来睚眦必报。
所以他一开始就不打算委曲求全,装成原身的性格过一辈子,哪怕会被人发现异常。
真有那天他未必不能脱身,但眼下最重要的是解决王癞子这件事。
今天的事王家绝不会善罢甘休,肯定会继续拿着这件事逼他嫁给王癞子。
在这里哥儿和古代的女子一样,十分注重贞洁,他又被王癞子近身相触,两相叠加,他若是原身,想脱身定然十分艰难。
可他不是,贞洁对他来说什么也不是,唯一需要担心的就是落下个忘恩负义的名声。
这件事说来也好解决。
乔牧想起了自己昏迷前看到的那个人,村里唯一的读书人——秦时。

再挑一趟,缸里就能装满水了。
秦家住的偏僻,在村最东边的半山上,离最近的水井来回也要将近两刻钟。
秦时今年十五了,这些粗活做起来比身体不好的赵氏要轻松多了。
赵月梨便也没再逞强,
“那行,娘先去做饭,一会儿回来就能吃上了。”
乔牧刚能下地就寻着记忆往秦家来了,刚好在山脚碰上了要下山的秦时。
“秦哥,挑水呢?”
秦时比乔牧大一岁,叫声哥不为过。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秦时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
“什么事。”
“前日是你救了我吧?怎么醒来没看到你?”
原身落水不久后就死了,乔牧穿过来的时候秦时正提着他后脖颈把他往岸上带。
之后他就力竭昏迷了,估计秦时当时直接就走了,不然他也不会被王癞子那家伙捡到。
想想还有点生气是怎么回事?
“我不想多管闲事。”
“那你为什么一开始要救我?”
“没有为什么,正好看到了而已。就算那日落水的是一条狗,我也会救。”
乔牧暗自握紧拳头,面上仍保持着笑容,
“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秦哥你再帮我一把呗。”
“不用你做什么,你只需要在我说你才是我的救命恩人的时候承认就行了。”
秦时不为所动,
“说完了吗?说完了就让开。”
“如果你帮我,我可以承包你以后读书的所有费用。”
秦时闻言终于正色看了他一眼,乔牧以为有戏,就听耳边响起哂笑,
“当我是三岁小儿呢。”
“你要是不帮我我就要被那王癞子赖上了,这辈子就毁了。”
“关我什么事。”
然后他就被毫不留情地撞开了,等他回过神,人家早就不见影子了。
乔牧差点一口气没喘上来晕过去,来之前他以为秦时答应他是板上钉钉的事,没想到这家伙是这么个脾气。
心中些许郁闷,再加上病没好透,晃晃悠悠走了许久才到家。
“牧儿,你去哪儿了,你身子还没好透,再吹着风可怎么办?”
“没事,我的身体我心中有数。”
方清一脸愁苦,他娘家爹娘早没了,还有个妹妹早些年被拐走后再无音讯,丈夫又早死,现在他就剩这一个孩子了。
若是乔牧再有个好歹,他也不活了。
“王家那边肯定不会就那样算了,你躺在床上我们还有个推脱的理由,要是让他们看到你好了就拖不下去了。”
方清脸上的担忧不似作假,乔牧不免心中感动,也就多解释了一番。
“没用的,阿姆,拖得了一时拖不了一世,我们现在该抓紧寻找机会才是。”
“可,可你爷奶不管,我们能有什么办法?”
自从闹出了这事,乔老爷乔老太一句话都没过问,方清去找他们,两人直接撂下一句管不了。
哪是管不了,分明不想管。
方清虽气却无可奈何。
现下村里流言四起,更有甚者直接说乔牧早就和王癞子有了一腿,不然不会那么多人上门提亲还迟迟不嫁。
大房一家人大早上回了李氏娘家,说是母亲生病去探望,不过是不愿意淌这趟浑水。
方清绞紧帕子,心中如地龙翻滚般闹腾。
“要不你跑吧,你爹有一个很要好的兄弟,就在县里。他还欠咱家一个人情,你过去找他,他肯定愿意收留你。”
“哪有那么严重,我不嫁他们还能强娶不成?只要我们人还好好的,别的没什么好怕的。”
“可,可要是没了好名声,以后就嫁不出去了,会被人戳脊梁骨的。”
“那阿姆觉得,我是嫁给王癞子好,还是不嫁人更好?”
“嫁给王癞子当然不如不嫁。”
“这不就得了?”
方清被绕得懵了,乔牧趁热打铁,
“最坏的结果不过是以后嫁不出去,阿姆不也说了这没什么大不了的吗?”
看方清面露纠结,还想再说什么,乔牧有些头大,赶忙打断他,
“阿姆,我累了,想休息会儿。”
“...好,那阿姆不打扰你了,你好好睡。”
乔牧躺到床上长舒一口气,这具身体太弱了,这才走了多远的路就受不了了。
以后得好好将养着,希望能达到前世的水平。
秦时那边不愿意帮他,事情就有些棘手了。
抵死不认不太可能,以后在这个村里想做点什么就没人愿意帮忙了。
若是不答应嫁,王家肯定要狠狠从他们身上扒层皮,乔牧不怕还不上,就是不想便宜他们。
该怎么办才好呢……
乔牧想得头更疼了,要是原身会游泳,他就不会穿过来,哪里还有这么多事!
乔牧脑中灵光一闪,他抓住了关键线索。
院门在此时被砸响,王家一大家子都来了,还叫来了村长,后面还跟着一群看热闹的人,方清不得不开了门。
“村长,你怎么来了?”
“我没什么事,只是听说你们两家有点误会?”
“哪里有什么误会不误会的,我家癞子冒死救了他家哥儿,昨个儿我上门看望,人家瞧不上我们,直接把礼物都扔了出来。”
“村长,你可得为我们做主啊!”
“你别乱说话,分明是你们强闯我儿房间,想污我儿清白!”
张二雷就等这句话,迫不及待大声嚷嚷,
“什么清白不清白,在水里都看光摸光了,再说没我家癞子你今天就该给你儿下葬了!”
周围响起议论声。
“那王癞子虽然不是个好的,但这可是救命之恩,怎么能嫌弃人家。”
“而且乔小哥儿都被看了摸了,哪家男的还肯要哟!”
“我听说王癞子一直对乔哥儿有意,你们说这不是上天诚心要成这桩美事吗?”
这样说众人心里可有些嘀咕了,要不是出了这事,依乔哥小哥儿的样貌,王癞子那货色哪里沾得上边。
王家人洋洋得意,王癞子更是等不及好好教训乔牧一通了,谁让他昨天打自己,现在脸还疼着。
到时候非让他下不来床,让他知道自己的厉害!
方清脸色发白,想起牧哥儿说过的话,心中陡然升起勇气,
“你们的恩情我们会还,但我昨天就说过了,我不会搭上我孩子的一辈子!”
见他态度竟然强硬起来,王家那边王老太唱起了白脸,
“清哥儿,我们不图回报,只是念你家贫,念着牧哥儿的名声,想着成全这俩孩子才这样,没想到你是这么想我们的...”
说得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一样,乔牧收拾好从屋里走出,舌绽春雷,
“死老太婆放什么狗屁呢。”

王老太气得发抖,院外的人一片哗然。
张二雷扶着婆母,涨着脸喊叫:“方氏,你就是这样教你儿子的?这就是你们乔家的家教?”
村长也皱起了眉,不甚赞同地看着这个在村里一向没什么存在感的哥儿。
“阿姆,放心交给我。”
乔牧攥住他阿姆的手,将他拉到了身后。
他们就是太好惹了,才敢让这些人这样欺负上门。
“你们口口声声说王癞子是我的救命恩人,有什么证据?”
“嗤,那么多人都看到我背着你回来了,你还想抵赖?”
不知为何,看着乔牧反抗的样子,王癞子更来劲了,心里痒得不行。
“是吗?那有人看到你把我从水里救出来吗?”
这倒是没人看到,毕竟那条河在村外头,离村里还有段距离,都是王癞子进了村他们才知道乔牧落水的事。
“就算没人看到,也不能证明就不是我救了你吧?”
“再说那里草那么厚,谁知道你去干吗的,要不是我刚好路过,听到你在喊救命,我都想不到那里会有人。”
原身当然是去找野鸭蛋的,那边水草茂盛,他有一次去割猪草偶然捡到一回,一直念念不忘,哪知道这次就送了命。
乔牧叹口气,为原身不值,也为自己过来就摊上这种事晦气。
“村长,今日之事我要是能证明王家撒了谎,该当如何?”
“如果真是这样,我让他们全家向你道歉,再赔你们——”
村长思考片刻,
“赔三两银子,算作补偿你们的声誉。”
“不行,凭什么我们要给他们赔钱!”
一直不说话的王爹不服,开口就冲乔牧嚷嚷。
“你们要是不服以后有什么事也别来找我了,我现在就走。”
“村长别生气,孩子他爹不会说话,我们不是那个意思。”
“我们愿意按村长说的来。”
其实这个结果乔牧并不是很满意,但能做到这个地步,已经算是村长公平,没有欺负他们势弱了。
“多谢村长照拂。”
“行了,别那么多话,说说你怎么证明。”
乔牧轻轻一笑,
“那就要麻烦大家随我去出事的河边一趟了。”
众人不解但为了看热闹还是跟了上去。
王癞子有些紧张,人不是他救的,万一那小蹄子真能拿出证据,那他爹不得揍死他.
不过,当时捡到乔牧的时候,他四周看了看,根本没有人影,要不是当时天色已晚...
他倒要看看乔牧怎么证明。
想到这里王癞子心安不少,快步追上了大队伍。
两刻钟后,所有人都来到了河边。
“王癞子,过来。”
“喊我干什么?你不是要自己证明吗?”
乔牧看他有点怵的样子,不禁感到好笑,都这种时候了,怕有什么用。
“你怕什么,过来啊,我还能怎么着你了。”
乔牧话里带着三分娇嗔,对他一笑,王癞子一下子迷了心窍,不顾他阿姆劝阻走到了乔牧身边。
王癞子迷迷糊糊照做,浑然不觉他已经被乔牧带得离水边有多近了。
乔牧慢慢后退两步,猛地出脚将王癞子踹到了水里。
张二雷吓得大叫。
“救命...咕噜噜...救......”
眼看着王癞子一点一点往下沉。
乔牧可是特意选了一处很好上岸的位置,但凡会点水的人都能上来。
“你们愣着干什么,快救我儿子啊!”
“你儿子不是会水吗?不然怎么救得牧哥儿?”
一语惊醒梦中人,在场的村民纷纷反应了过来。
张二雷脑子一片乱麻,他也不知道他儿子会不会凫水,他哪里想那么多了,不然说什么他今天也不会让儿子跟着过来。
“我求求你们先救救他吧,其他的一会儿再说!”
王家人都是旱鸭子,下去就是送死,只能乞求同村的其他人。
可会水的本来就少,大家又都怕出事,一时没人动作。
“徐老大,你去。”
还是村长指了一下,才有人下去。
王癞子被捞上来后半死不活,鬼迷日眼的,张二雷抱着就是大哭,怒骂乔牧是杀人凶手。
“村长,我这算是证明成功了吗?”
乔牧扭头对着张二雷道,
“道歉我就不要了,三两银子你们什么时候能给我呢?”
“你这个贱人!”
张二雷扑上来想挠乔牧的脸,被早在一旁防备着的方清一把扯开了去。
“你在那边站着干什么!你还是男人吗,看着我们被欺负!”
王勇被这么一吼,顿时脸色涨红,竟哆嗦着跑走了。
“哎呦,我命苦啊,摊上这么一家子,我不如死了算了...”
真相已经水落石出,村长不欲多留,随意安抚了张氏几句便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
看热闹的对着他们母子二人一顿指指点点,也走了。
“阿姆,走吧。”
方清抹了一把眼角的泪,应了声好。
“你们站住!”
张二雷回过神了,眯着眼问,
“我记得你也不会水,怎么上来的?”
方清一下愣住了。
乔牧不由感叹这人还有几分小聪明,不过都是徒劳罢了。
“我又没说我是自己上来的啊。”
“你肯定是和谁在这里无媒苟合,被我儿装见了才故意设计这么一出陷害他是不是!”
“不然你为什么不一开始就说是谁救了你?”
“你会信你儿子,还是信我?”
乔牧懒得跟他费口舌了,拉着方氏离开了,走了没两步,就听方氏问,
“牧儿,阿姆还不知道到底是谁救了你。”
“你说一声,咱们好挑个日子上门谢谢人家。”
这是在试探自己吗?
乔牧略有些不爽,转开脸,余光里冒出来一个熟悉的人影。
他其实也是来找野鸭蛋,野鸟蛋的,上次来刚好碰上乔牧落水,这次来又被迫看了一场戏。
乔牧心情突然好了起来,
“阿姆不是问我的救命恩人是谁吗?喏,就在那儿。”
“秦家人?”
“对,就是他,秦时。”
方清脸色有些许古怪。
“怎么了,阿姆?”
“没,没什么,咱们是得好好谢谢人家。”

“怎么会这么想?”
此时两人已经走很远了,估摸着秦时应该听不见了,方清细细和乔牧解释了一番。
要说秦时孝顺勤快,身体强壮,模样俊朗,可为什么一直没人给说媒呢?
问题就出在一个字上——穷。
秦父人高马大,是干活的一把好手,可几年前征兵打仗征走了,仗打完了也没个消息。
赵氏为此大病一场,花光了积蓄不说,还变卖了房子和大部分田地,从村里搬到了村边,自己盖了茅草屋住着。
就这还硬要供养儿子读书,要知道读书可不是闹着玩的,一年花销顶庄稼人几年收入了。
这谁还敢把孩子嫁进来?
万一一直考不上还要仰着娘家养活,那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脚吗?
这方圆百里这样的例子可不是没有。
所以哪怕自家姑娘哥儿再中意秦时,他们的爹娘也会拼命拦着,不让他们嫁进来。
“人呢不能光看脸,没本事长得再好咱也不能要。”
“要不到时候我一个人过去送礼,就说你病没好还在家里躺着?”
“不用了阿姆,我对他没那个意思。”
“那就成,那阿姆就放心了。”
不怪方清会担忧,因为秦时很帅,是那种很阳刚的、剑眉星目的帅气,虽然还没彻底长开,但已经能预料到几年后迷倒一堆人的妖孽样子了。
可惜人不行,心肠太硬,不是个体贴人的。
这天之后乔牧又在床上躺了两天,终于是彻底好了起来。
李氏一家也回来了,估摸是听说了乔牧摆了王癞子一把的事,李盈花回来就对他大夸特夸,拉着方清的手关心这关心那,亲切的不得了。
那嘴叭叭的,带着热乎劲儿,
“哎哟,弟夫不知道我这两天多煎熬,一边担心我娘,一边想着你们这边的事儿。”
“唉,要是你们父子俩真出了什么事,我和孩子他爹可怎么面对地底下的二弟啊……”
“谢嫂子关心,已经没事了。”
方清表情讪讪,极力想挣开李氏攥着他的手,可李氏没给她这机会。
“没事了就好,听说都是牧哥儿的主意?如今牧哥儿变得这样聪慧,可真让人羡慕。”
“…牧哥儿经历了一遭生死,确实成长不少。”
“弟夫的福气在后头呢!”
“不管什么福气不福气的,这孩子以后能平平安安、健健康康过完一辈子,我就知足了。”
李氏跟着皱眉,似是很为乔牧担心,
“这件事过去后牧哥儿以后的亲事……”
言罢还看了看方清的脸色。
“随缘吧。”
说这话的时候方清表情淡淡,李盈花拿不准他是对找好婚事不抱希望了还是因为这件事伤心过度没恢复过来。
“也是也是…”
空气沉寂了一会儿,李盈花再次换上热切面庞,神秘兮兮凑到方清跟前说,
“今晚你们父子俩也别做饭了,我从娘家带回来了一条鱼。”
“还是我那好侄儿下水抓的,大得很,肉还很嫩,一共才抓了三条,两条吃了,独给了一条让我带回来呢。”
方清也没多想,能吃点肉食给孩子补补身子他自然没什么不答应的。
晚上满院飘起了鱼肉香气,鲜香麻辣,闻着就想流口水。
等坐到饭桌上后,这股味道就更浓郁了,直击灵魂。
从原身的记忆来看,这里虽毗邻水河,却不擅猎鱼,大多靠下水抓或是用竹叉在浅水处叉鱼,是故长了十几年,吃鱼的次数屈指可数。
“牧哥儿多吃些,你刚落水需得好好补补才是。”
“谢谢大伯母。”
徐老太牙不是牙,眼不是眼地阴阳怪气,
“吃再多有什么用,以后不还是要嫁出去。”
“还有你,方氏,王家那钱什么时候拿过来了记得过来交一份家用。”
家用家用,一家之用,可交上去的那些钱几乎从没有用在过自己和牧儿身上。
方氏低眉不语,眼看徐老太要发怒,李氏连忙出来打圆场,
“好了好了,娘,吃鱼。”
“弟夫,来。”
“一家人和和气气才是。”
乔牧冷眼看着这一切,什么也没说,只一个劲儿地往自己和阿姆碗里夹鱼肉。
一顿饭吃完,各回各屋,李氏也没透露出半点她突然大方的意图,乔牧懒得再想,开始琢磨起了赚钱的营生。
......
眼下秋收已过,方清是个利索勤快的,三亩地的庄稼他早早便侍候好了,无事可做,正好有时间盘算着给秦家置份礼物感谢人家。
距离乔牧落水足足过去了十天,两人才拿着一篮鸡蛋,一包糖,一包糕点去往秦家,为了避开人,整得像做贼一样。
乔牧觉得没必要,别人看见就看见了,反正他根本不在乎能不能嫁出去,可方清非要坚持。
要不是他不喜欢欠着别人,按秦时拒绝他时那股毫不留情的劲儿,他就不可能来还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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