捡回来的漂亮老婆是个小哑巴by北山荒
北山荒  发于:2025年09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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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他的眼里的情绪比常人更为浓烈。
而嘴唇,很软,很想亲。
这么想,季邯越也这么做了,张嘴咬了口谢莫粉嫩的唇瓣。
像是咬开一颗裹着糖霜的果冻。
软糯绵密的触感在舌尖漾开,季邯越原先只想浅尝辄止。
结果跟上了瘾似的,只想索取更多。
随着吻渐深了,车内温度攀升,两人呼吸也愈发的乱了。
季邯越半眯着眸,扣住谢莫的后颈,一手搂紧他的腰身,舌头撬开他的齿关,勾着他猩红的小舌轻轻吮吸那甜丝丝的豆蔻香味。
谢莫的脑袋嗡嗡作响,alpha吻得太过汹涌,连换气都有些困难。
他死死攥住季邯越的肩膀,被迫承受着,憋得脸色涨红,仿佛下一刻就会窒息。
尽管如此,也没有用力推开,任由他摆布。
或许是知道抗拒的后果自己承担不起。
车轮压过了地面上一颗坚硬的石子,车身猛地颠簸了一下。
嘴唇相错,季邯越才难舍松开谢莫。
两人鼻尖几乎要碰在一起,季邯越蹭了蹭,才发现谢莫的瞳孔不是纯粹的漆黑。
而是如深海漩涡般,藏着抹若隐若现的幽蓝。
还未等他深究,那蓝色便转瞬即逝了。
谢莫好不容易得以喘息,闭上眼眸趴在季邯越的肩窝上。
胸口一下一下剧烈起伏着。
温热的吐息喷薄在颈侧,而后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那片皮肤染上了薄薄的绯色。
季邯越呼吸乱了一寸,眸色深沉,还有些食之髓味。
前方开车的夏益正在踌躇要不要升起隔板。
透过后视镜看见两人分开了,遂放弃了这个念头。
尽量减少自己的存在感。
这样的姿势到底叫人不自在,谢莫缓过些力气,想抬手在季邯越掌心写字。
指尖触到的不是手,而是一部从对方口袋滑出的手机。
“我送你的,你就收着。”
谢莫指尖蜷了蜷,到底没推开。
季邯越继续道,
“以后别在我手心和胸口写字了,想说什么用手机打出来给我看。”
用手机打字还需要解锁,打开信息栏后才能打字。
相比之下,写在手上不是更方便些。
alpha看穿了他的想法,凑近不知在他耳边说了什么。
谢莫脸本就红得滴血,此刻更是直接烧到了脖颈。
忙不迭从对方膝头挣开,坐到半米外的座位角。
低眸快速在键盘上打字,问出第一个问题,
“我们要去哪里?”
季邯越亲爽了,倒也好说话了,
“带你去玩儿。”
谢莫不语,打字飞快,“可是已经很晚了。”
季邯越睨了他一眼,“你要是听我话,哪里有那么多破事儿。”

若是料到会遇见这种事,谢莫打死都不可能会回去。
可事已至此,季邯越说得在理,他张了张嘴,终究没底气反驳。
前半夜神经绷得太紧,始终处于高度清醒的状态。
这会儿松懈下来,加上时间太晚,谢莫就有点撑不住瞌睡了。
他歪在座椅上,双手撑着两边,脑袋一点一点往下沉。
眼皮也开始打架,眼看着就要睡过去。
就在困意彻底淹没意识时,车子突然急刹——
夏益为了避让一个蹦蹦跳跳过马路的小孩,猛地踩下刹车。
谢莫往前一栽,却没摔出去,反被一只手臂牢牢圈住腰身,稳稳地捞进了怀里。
他本就清瘦,浑身上下没二两肉,这会儿蜷在人怀里,显得愈发单薄。
季邯越瞧着他迷糊的样子,莫名觉得心软。
谢莫靠在他胸膛上,困得意识不清,抬手胡乱比划了两下,就沉沉睡去。
季邯越认出那是“谢谢”的手语,喉结动了动,没说话,只是将怀里的人又搂紧了些。
白天时总想着离自己远一点,这会儿对自己却完全失了防备心。
心口不一的omega。
谢莫是被尿意憋醒的,双眼半睁半闭,迷迷糊糊地摸黑下了床。
凭着惯性走了没几步,“咚”的一声闷响,额头结结实实地撞上了墙。
立刻睡意全失,清醒了过来。
这儿既不是自己熟悉的家,也不是季邯越的住处。
大脑迟钝地运转了好几秒,零碎的记忆才慢慢拼凑起来。
想起季邯越说要带自己出去玩儿的事。
他深吸一口气,摸索着按下墙角的开关。
暖黄灯光瞬间漫开,映出与季邯越家全然不同的空间布局,但装潢依旧豪华。
没功夫欣赏,当务之急是找厕所。
拉开房间门,在铺着波斯地毯的走廊左右张望,冷不丁与转角处的人影撞个正着。
“嗨,好久不见。”
聂溪刚迈上二楼,西装领口微敞,大片深红胸膛祼露,倚着栏杆含笑开口。
目光扫过谢莫还带着睡意的脸,本想摆出主人架势招待客人。
忽地,想起之前跟谢莫胡诌的话。
一时有些头疼,谁能想到季邯越居然会把谢莫带来。
他还以为只是玩玩呢。
正想着,见谢莫抬起了手。预料中的问题没有来,对方却只是比出标准的手语,
“请问厕所在哪儿?”
“我带你去吧,”也许这人真的忘了自己。
毕竟距离上次的见面,已经过去整整三个月了。
手机响了声,是他哥发来的,“小溪,挨不住就上楼睡觉吧。”
本来还挺困,一听聂翀时这么说,当即就以为是他觉得自己酒量不行。
“我就上楼上个厕所!”聂溪手指在键盘上飞快敲打,
“我清醒得很,再喝一箱都没问题!”
回复来得很快:“楼下也有厕所。”
聂溪挂不住脸了,“我就乐意去二楼上。”
他对这哥哥没什么感情,甚至抱有敌意。
或者说,在十岁之前压根没丁点印象。
自记事起,他就是家里众星捧月的存在。想要什么就有什么,被宠得无法无天。
直到十岁生日那天,父亲突然带着个陌生少年回家,说这是他的哥哥,回国为他庆生。
从那以后,他才知道自己并非独子。
原来在大洋彼岸,早有一个比他大五岁的哥哥,被家族当作继承人悉心培养。
哥哥被赋予厚望,成年后便会立刻接手公司。
而自己只是一个被养在宅子里的小废物。
这些年,聂溪总想和聂翀时比个高下。
可不管学什么,他总是输。
最后竟只有喝酒这事儿,能让他勉强找回点面子——
毕竟聂翀时永远端着架子,连酒都只浅尝辄止。
倒是聂翀时,或许是早已知道自己这个弟弟的出生,所以见面时并不意外。
甚至还送了聂溪一枚精致的戒指,这对戒指出自英国顶级工匠之手。
全球此有两枚。
待公司事务完全交替给聂翀时后,他们的父母便出国享受二人世界。
而聂溪因为在国内还有学业,只能硬着头皮和聂翀时相处在同个屋檐下。
暮色沉沉,宾客已陆续散去。
客厅里只剩姗姗来迟的季邯越,和蜷在沙发角落、睡得酣甜的任闻。
季邯越跟聂翀时关系谈不上好,却也不至于生分,偶尔搭话倒也能聊上几句。
聂溪从远处走过来,隐约听见自己的名字混在两人交谈声里。
扯出个没什么温度的笑,“你俩聊什么呢,那么开心。”
季邯越抬眸扫了聂溪一眼,像是忽然想起什么要紧事。
从沙发上直起身,边朝楼梯方向走边道,
“你哥说想把公司交给你。”
聂溪不假思索地摇头拒绝,
“不要,我才不想被那些条条框框束缚,”反正他已经习惯了。
聂翀时拍了拍身边的空位,唇角噙着抹温和笑意,抬颌示意他。
聂溪有点不自在,但还是僵硬着坐下,没话找话说,
“你耳朵恢复得怎么样了?我觉得你不用那么着急回国,英国的医疗条件更好,等彻底治好再回来也不迟。”
半年的治疗不过是徒劳,耳膜的永久性损伤早已无法逆转。
实际上,除了交情较深的几个朋友外,鲜少有人知道聂翀时的耳朵听不见了。
毕竟这也称得上是件大事,若是传出去,对聂氏股价多多少少会有点影响。
所以通常时候,聂翀时都会戴上助听器,隐形入耳式的。
就算发现,大部分人也只会错认为是普通耳机。
“小溪这么不想见到哥哥吗?”
聂翀时将聂溪睡得卷翘的一缕发梢压下去,解释道,
“公司需要我,我不能离开太长时间。”
聂溪不动声色拨开聂翀时的手,往旁边挪了挪。
他这个哥哥有时候虚伪得可怕,聂溪根本看不懂他究竟在想什么。
“怎么会,我可想死你了。”
此时偌大的大厅里,忽略掉睡得昏天黑地的任闻外,只剩下虽是亲兄弟,却根本没感情可言的两个人。
正当聂溪坐不住,打算开瓶酒缓解一下烦躁的心情。
耳边倏然传来一声听不出语气的话,
“小溪,你安排的那场车祸很成功,我有一刻以为自己真的死了。”
聂翀时扯了扯嘴角,眼里带笑,望向他,
“但哥不怪你。”
聂溪心头狠狠一震,酒瓶在掌心打滑,险些摔落在地。
原来这些他都知道,可为什么现在才说出来?

聂翀时看着他微微发颤的手,温和的对上聂溪刻意发狠的表情,
“那场车祸的确让我失去了听力,没有修复的可能,不知道这么想,你会不会因此好受些?”
聂溪握着酒瓶,扬起脖颈猛地灌了一大瓶下去。
喝得太快,有不少酒液顺着嘴角滑落,把领口洇出了深色的水痕。
恰时二楼传来拖沓的脚步声,聂溪将最后一口酒灌进喉咙。
偏头擦了擦嘴角,看了一眼聂翀时,低呵道,
“够了,别再说了。”
楼梯拐角处,谢莫脸颊酡红,碎发凌乱地半遮眉眼,脚步虚浮任季邯越牵着下楼。
聂溪像是突然抓住救命稻草,腾地站起身,又恢复了那副漫不经心的模样,
“哟,这就要走了?”
季邯越捏了捏手心包裹的温度,低头凝视谢莫泛着水光的眼睛,
“想回去吗?”
谢莫眼神没有聚焦,垂着脑袋没有回话。
季邯越去找谢莫时,他正躲在卫生间里迟迟没出来。
耐着性子等了好久,最终推门而入。
那时谢莫背对着门口,蹲靠在墙面,低头拿着手机打电话。
联系人显示是唐英叡,而谢莫已经给那串号码打了十来个了。
谢莫见季邯越进门,慌乱的将手机放进口袋。
alpha脸色极其不好,没有问他在跟谁打电话。
或许是料到了结果。
粗暴将人架上洗手台,扣住线条优美的脖颈,用侵略性极强的吻亲了好一通。
直到谢莫腿都站不稳了,才肯放过他。
而今听见聂溪的声音,情绪才有丝波动。
他还记得聂溪,但没明说出来。
因为他能感觉现在的聂溪很紧张,难道他这次也是被强迫带来的?
蓦地,猝不及防撞进一双深不见底的眼睛。
那个男人的目光一直停留在聂溪的背影。
察觉到注视,对谢莫笑了笑,很是体面的样子。
聂溪也看出了谢莫的异色,想来是想起了之前的事。
咳嗽几声,一把拍醒瘫在沙发上的任闻。
对方迷迷糊糊间被拽着胳膊架起来,还没反应过来就听见聂溪夸张的惊呼,
“闻哥!都这么晚了,我一个beta待这儿可太危险了!”
任闻被吓得一个激灵,脑子还没清醒过来,就被聂溪暗暗用劲提朝门外走。
眨眼间,聂溪便离开了。
alpha没留给谢莫打手语询问的机会。
聂溪偶尔的抽风在座都习以为常,并没有说什么。
聂翀时面不改色,对季邯越两人示意,“路上注意安全,我也该休息了。”
季邯越点点头当做再见,扣着谢莫的五指走出了大厅。
因着时间太晚,季邯越直接让夏益坐保镖的车回去睡觉,不用再等他们。
此时上了车,季邯越侧身给谢莫系上了安全带。
见谢莫一动不动,比以前更木了,拍了拍他被风吹冷的脸,有点不乐意,
“只亲了几下,又没做什么,干嘛摆出这副样子。”
手却被谢莫抱住了,这种亲昵的举动让季邯越为之一怔,立马忘了生气,
“怎、怎么了又。”
谢莫像是很紧张,将季邯越的话给忘得一干二净。
一手捧着季邯越的手,另一手在手心快速写,
“你会把我送给别人吗?”
季邯越不太明白他为什么会冒出这种想法。
谢莫是被他标记的,往后也只能是他一个人的。
至于送给别人。
他又没有给自己戴绿帽的癖好。
难不成谢莫宁愿跟那些个地痞流氓,也不肯跟自己?
再联想到谢莫给别人打电话的场景,季邯越火一下子大了,
“你很想走?”
谢莫咬了咬红肿的唇瓣,摇摇头。
“那你一天天想那些有的没的做什么?”季邯越冷笑一声。
误以为他还想去找唐英叡,
“你放心,你那个alpha短时间都不可能回来了,就算回来,也不会带你回去,你……”
眼前被怼上一块小屏幕,谢莫眼睛在手机后方,期期艾艾看着季邯越。
屏幕上是一串字,“你把那个beta送给了别人。”
他看见了,那人还被另一个人带走了。
“……?什么玩意儿?”
用了几秒,季邯越才反应过来谢莫想表达什么。
吸了口气,单枪直入,
“上回聂溪是不是和你说什么了?”
本来想着聂溪会点手语,让聂溪留在别墅陪一下谢莫。
现在想想,还是算了。
以前中学那会儿逃课出去玩,一群人被教导主任抓包了。
他和任闻他们说不出个所以然,只得憋着气挨罚。
就聂溪那张花言巧语的嘴,泪声俱下一套谎话编下来,硬是找不着任何漏洞。
有头有尾的。
好几次都骗过了主任,放他去上课了。
他就不该信聂溪那张爱东扯西扯的嘴,十句话有八句都是随口胡诌。
谢莫见季邯越满脸狐疑的样子,自己也不大确定了。
踌躇了一会儿,小心翼翼打字道,
“他说他是beta,你看上了他,把他囚禁在了别墅,我把门打开了,他才得以出去。”
一边打,底气却是渐渐消散了。
季邯越顶了顶上颚,怒极反笑,
“你知道你打的这些字,有几句是真的?”
他很怀疑谢莫如果没遇见自己,也早就被其他alpha骗走了。
别人说什么都信。
见谢莫还是摇头,季邯越才郑地有声,“全是骗你的。”
“他是个alpha,我他妈也看不上他,更不会囚个脑子有坑的人在别墅。”
顿了顿,季邯越直接气笑了,
“你觉得你能把我家大门打开?遥控锁上后,就是将手弄骨折了,也掰不开。”
涉世未深的omega哪里被那么诓骗过。
氛围冷清了好久,待开出了这片郊区,谢莫才完全理解季邯越话里的意思。
聂溪长得好,一双桃花眼,撒谎时眸里透着真诚,给人一种无辜的错觉。
“所以,你不会把我送给别人。”
谢莫找到了关键,目前留在季邯越身边,总比卖给其他人好。
季邯越扫了一眼屏幕,哂了声,手搭在方向盘上敲了敲。
半遮掩的阴影内,只能看清alpha一张一合的薄唇,
“谢莫,我不是唐英叡。”
尽是嘲讽之意。
但谢莫反驳不了。
给唐英叡打电话,不过是抱着点微妙的希望。
谢莫还记得那天晚上,唐英叡去找自己的背影,在昏暗的路灯下拉得很长。
要是问他恨唐英叡吗,谢莫好像恨不起来。
至少在与唐英叡相处的时间里,唐英叡对他没有造成什么实际性的伤害。
被拐到赌场一系列的事,都是在唐英叡离开后发生的。
而且,他始终没亲耳听见唐英叡说要把自己送给季邯越。
他对季邯越,还是将信将疑。
季邯越自然猜不透副驾那人在想什么。
谢莫歪靠着座椅,侧脸对着车窗。
露出的一截修长脖颈上,留着几抹自己留下的红痕。
像是红梅点缀在雪枝,很漂亮。
他伸手覆上谢莫垂落的指尖,对方只是僵了僵,没有抽回手。
倏地,半开的车窗灌进一丝凉意。
谢莫睫毛颤了颤,外面下雪了。
细碎的雪粒簌簌飘落下来,在路灯晕染下闪烁着微光。
这是今年冬天的初雪,比往年来得都早。
omega的心情似乎因此好了许多,右手搭在车窗边缘,眼也不眨注视着雪景。
一片完整的六角冰晶落在了掌心。
谢莫就这么呆呆看着那抹莹白在体温下渐渐洇成水珠。
再伸手去接。
任新的雪花落在指尖。
如此往复,小手被浸得发红。
等再想抬手去接时,车窗升起了。
“等放寒假了,带你去芬兰看雪,这点雪没什么看头。”
季邯越调高暖气温度,抽出张纸巾递过去。
谢莫没有回应,擦净沾着雪水的手指,将冻僵的手缩进了衣袖。
继而把脸颊贴在微凉的车窗上,继续看雪。
到别墅时,雪已经下大了。
管家早抱着毛毯在别墅门口候着了,远远见迈巴赫驶来。
忙不迭撑开黑伞小跑着过去迎接。
谢莫先一步进去,季邯越则是去停车。
一进门,陡然看见了另一个omega。
omega怯生生的,裹着管家给的毯子,坐在沙发上,见有人进来,立马站了起来。
谢莫认得,这是跟他一块被季邯越从赌场救回来的omega。
“你好,我叫宋遐。”宋遐鼓起勇气,伸出手。
谢莫脑袋还在发懵,刚想伸手去握,突然被人拽得一个踉跄。
“你怎么在我家?”
“季邯越甩下沾雪的伞,大衣下摆还在滴着水,下意识的将谢莫搂在身边。
低眸看了眼宋遐,万分不悦。
宋遐有些尴尬的收回手,嗫嚅道,“保镖把我送到这里的。”
想来是手下那群人误会了。
季邯越皱了皱眉,刚想让他现在就滚出去,突然想起外面下了雪。
转了身,“明天一早自己出去。”
宋遐看了眼谢莫,想说点什么,但季邯越已经把人带上了楼。
管家原本给宋遐收拾了客房,毕竟是季邯越手下的人带回来的。
但宋遐攥着毛毯说没睡意,管家便不再强求,只留了盏落地灯。
自己坐在扶手椅上翻书。
白天事少,觉补得多,这个时间点并不困。
兀地发现管家手中拿了本书在看,宋遐没忍住走过去瞧了眼——
《手语零基础教程》。
“伯伯,您学手语做什么?”
管家闻言合上了书,咳了咳,朝自己房间走去,
“无聊消遣看的书罢了,记着少爷的吩咐,明早走时把门锁好。”
嘴上说着腻了就放人走。
但季邯越发现,自己对谢莫随着时间增长,兴趣反而越来越浓厚。
从前那人被碰一下就红着眼圈掉泪,如今却只是安静地躺着。
一动不动由着季邯越折腾。
尽管如此,季邯越却没之前shuang了。
对方不再挣扎反抗,却也没有回应,像具没有温度的人偶似的。
季邯越憋闷得慌,也没心思了。
翻身坐起喝了口凉水,拍了拍omega潮红的脸颊,
“喝不喝水?”
谢莫脑袋左右晃了晃,窗外的风顺着半开的窗缝钻进来,卷着寒意。
他不自觉朝被窝里缩了缩。
耳边传来平稳的脚步声,过了几秒,风声消失了。
季邯越温热的身躯贴上他后背,掌心揉着发胀的太阳穴,也说不清自己究竟想要什么。
把人摁在怀里,随口道,
“谢莫,你现在很让人索然无味。”
怀里的人僵了一瞬,而后,季邯越唇角碰到一处温软。
那个吻小心翼翼,像是在害怕的讨好,一触即离。
更烦了。
他抓起床头柜的手机塞过去,片刻后,屏幕亮起一行字:“我不知道该怎么做。”
既然送给了季邯越,谢莫就遵循着以前跟着唐英叡时的顺从。
老老实实的躺着,不反抗也不挣扎。
不明白alpha为什么还是不满意。
季邯越抽走手机,将脸埋进谢莫后颈,声音闷得发沉,
“算了,睡觉。”
————
前一晚发生了太多事,以至于睡醒时,已经是下午两点了。
枕边已经有了凉意,昭告着alpha离开多时。
谢莫揉了揉凌乱的丝发,慢腾腾下了床。
昨夜季邯越的话历历在目,心慌的同时,谢莫准备重拾旧业,为以后的离开做打算。
饭菜色香味俱全,满满一大桌,谢莫从来没见过,目瞪口呆。
吃了满满两大碗,撑得谢莫缓了会儿,才起身出门。
但到门口时,被管家唤住了。
取来羊毛围巾层层叠叠绕在他颈间,又将厚实的驼绒大衣披在肩头。
这才放心地松开手:“谢先生,天气冷了,可别冻着。”
管家对谢莫好,一小部分是因为季邯越。
但更多的是眼前人清瘦单薄的模样,让人心生几分怜悯。
谢莫对管家印象还不错,弯腰郑重道谢。
却见管家突然抬手,生硬地比划出一个动作。
谢莫瞳孔放大,盛着惊喜,跟着比划道,“原来您也会手语!”
一通手语比下来,得到的是管家挠了挠后脑勺,尴尬一笑,“我还没学到这儿呢。”
他年纪大了,记性不如以前好。
本来还想秀秀本领,回忆起来却是几团相绕的线,只记得几个最基础的手语。

许是笃定谢莫会回来,季邯越并未限制他的行动自由。
有过两次外出经验后,谢莫倒是能轻车熟路地走出这片高档别墅区。
一夜风雪过后,地面铺了厚厚的积雪。
每走一步都会发出咯吱声响。
就连绿化带也被白霜覆盖,原本的绿意几乎消失不见。
谢莫站在路边犹豫,盘算着要不要回家一趟。
他藏在电脑后面的钱,不知道还在不在。
就在这时,肩头突然被人轻轻拍了一下。
他转过头,发现是昨晚的那个omega。
好像叫,宋遐。
他好像好几次都想与自己说话,但次次都被季邯越打断了。
现在是唯一独处的时候。
谢莫停下脚步,正准备摸出手机打字交流。
宋遐先一步开了口。
“你是不是不会说话?”
还以为很明显呢。
谢莫坦诚的点了点头,打字问他,“请问有什么事吗?”
宋遐张了张嘴,又把话咽了回去。
他身上披着管家找来的外套,普普通通,跟谢莫身上的截然不同。
眼前的Omega周身散发着单纯无害的气质。
就像刚从冰湖捧起的清水,澄澈透亮,毫无杂质。
大半张脸都埋在柔软的围巾里,更衬得巴掌大的小脸精致小巧。
可他偏偏是个哑巴。
宋遐忍不住暗想,有钱的Alpha怎么会选择一个哑巴做伴侣?
除非有过人之处。
谢莫等了许久,见宋遐没再开口,以为对方只是想简单打个招呼。
便抬手朝他摆了摆,转身离开。
可刚迈出步子,又被身后人急切地叫住,
“那个……”宋遐的声音带着明显的窘迫,咬了咬唇,“你怎么勾引上的季少爷?”
他也想学习一下。
话落,谢莫怔住了。
好像没有勾引。
他去捡个瓶子,就被季邯越莫名其妙带走了。
而且自己也不情愿。
谢莫脑海中冒出个连自己都不确定的猜想。
但见宋遐一脸恳切,谢莫还是将方法传教于他。
宋遐看着谢莫低着脑袋删删减减,几分钟后把屏幕摆在他眼前。
屏幕上只有一行字——去A大捡瓶子。
宋遐盯着那行字,怀疑自己出现了幻觉。
但谢莫眼神认真,半点不像在开玩笑。
谢莫还有急事要办,匆匆又打了行字:“祝你成功勾引上季邯越。”
在谢莫印象里,季邯越很有钱。
包养几十个Omega应该绰绰有余。
见谢莫转过身,将手机揣进口袋,迈开步子腾腾朝反方向走。
宋遐眼神复杂,捡瓶子?看来有钱少爷的喜好果然与众不同。
引擎轰鸣声在身后响起,宋遐循声望去。
方祺然摇下车窗,唇角勾起疏离的笑,开门见山问道,
“你是季邯越昨晚从赌场救回来的人?”
劳斯莱斯车头的飞天女神标在阳光下熠熠生辉,车内人的气质也与寻常人不同。
宋遐眸光闪了闪,点头应道,“对的。”
方祺然眼神暗了暗,手里手机还停留在与聂溪的聊天界面。
聂溪对方祺然没什么防备,都是朋友,有什么说什么。
在他若隐若现的试探下,套出了关键消息。
季邯越身边不知何时多了个受宠的Omega。
甚至不惜连夜闯入赌场将人救走。
他不动声色地将宋遐从上到下打量一番,随后勾起手指,语气温和道,
“季邯越让我来接你,上车吧。”
或许是在地下赌场受尽了被人转手的屈辱。
宋遐太渴望抓住一根救命稻草,几乎没有多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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