捡回来的漂亮老婆是个小哑巴by北山荒
北山荒  发于:2025年09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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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我一起从那里救出来的omega,他很漂亮,也喜欢你,你可以答应他。”
这样季邯越是不是就不用老让自己帮忙了。
自己也有时间喘口气了。
季邯越脸色变幻莫测,反正是难看的。
那个omega季邯越压根没正眼瞧过,只是看见了便顺手一同救下。
至于有没有其他心思,尚且不知,但总之那人不在别墅了。
以后也不可能会再见面。
季邯越恶声恶气,
“你脑子一天天都在想些什么?”
他周围的那些少爷公子,身边养的人哪个不是变着法子讨好alpha。
唯恐哪天失了宠,就被抛弃了。
谢莫倒好,上赶着把别的omega往他怀里推。
其实谢莫也挺纠结,自己都受不了,别人可能也一样。
还没等他再说点什么,季邯越就不斜视,狠狠揉了把谢莫本就凌乱的头发,
“要是再听见你冒出这种话,就把你锁在房间里哪儿也去不了,每天等着我回来*你。”
谢莫难以置信,沉默了几分钟,有点难受,最后打了几个字,然后碰了碰季邯越,
“为什么?”
季邯越原本还算不错的心情,被谢莫一弄,就有烦躁了,
“什么为什么,我就喜欢哑巴不行吗?”
谢莫不说话了,老老实实窝在副驾驶座上,看窗外不断后退的风景。
在遇到谢莫之前,季邯越对omega确实没什么特别的感觉。
不然也不会在以前跟任闻他们喝醉时,约定说打一辈子抑制剂。
思来想去,季邯越也没想明白原因。
只觉得和谢莫在一块儿,不做点什么对不起自己。
更何况谢莫那双湿漉漉的眼睛太勾人,动不动就往他身上瞧。
他把持不住很正常。
到别墅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佣人也恰好将饭菜端上了桌。
谢莫没什么胃口,像是打了霜的茄子,无精打采吃了几口就想睡觉。
把碗里的饭吃完,我就把从小偷那儿追回的钱还你。“季邯越提出了个很诱人的条件。
谢莫来别墅有好几天了,除了臀部和大腿还留着些肉感,其他地方摸着没二两肉。
这招果然奏效。
谢莫看着一大桌的菜,正中央摆着油亮亮的红烧排骨。
一看见排骨,谢莫就有点犯恶心。
他讨厌吃排骨。
但为了自己存的钱,谢莫蹙了蹙眉,舀了两勺汤在自己碗里,混着饭吃。
可没吃几口,季邯越指关节叩了叩桌子,吩咐佣人重新盛一碗新鲜的米饭。
又把谢莫的碗给撤走了。
谢莫用疑惑的眼神看了看季邯越,后者瞥了他一眼,双手抱臂,
“汤泡饭没营养,老老实实吃两碗米饭,然后上楼。”
说完,季邯越冲管家递了个眼色,随即起身往楼上走了。
这顿饭吃得无比煎熬,管家就站在一旁,跟个摄像头似的监视着。
谢莫逼着自己一口夹青菜,一口米饭,磨蹭了小半个小时,终于如释重负吃完了。
别墅里季邯越没有给他安排房间。
谢莫在各处绕了一圈,停在一间离主卧比较远的房间门口。
一鼓作气按下门把手,“咔擦”一声闷响,却发现门根本打不开。
不仅如此,试了好几个房间门,都是一样的。
哪有把自己家门都上锁的啊,谢莫不理解。
管家跟鬼似的,声音突然在身后响起。
差点把研究怎么开锁的谢莫吓得一个趔趄。
幸亏管家老当益壮,反应及时将谢莫接住。
“先生,在这里做什么呢。”
谢莫无端的心虚,张了张嘴,用口型吐出两个字,
“开锁。”
谢莫生得可爱是事实,但在季邯越的地盘,季邯越的意见才为主要。
“先生是找不到路了吗?我带您回房,”管家微微欠身,作出一个请的手势。
谢莫当下没办法,只得跟着管家走了。
主卧的门虚掩着,像是在邀请谁进去。
谢莫推开门,房间一片昏暗,只能借着卫生间亮着的灯勉强能看清路。
刚挨着柔软的床沿坐下,谢莫指尖还没捂热床单。
就听见浴室方向哗哗的水声里,夹着季邯越闷沉的嗓音,
“进来。”

谢莫形同雕塑,手指抠着床单,不发出动静,装作自己还没进房间。
直到季邯越又重复了一遍,穿透蒸腾的雾气传进他耳际,
“谢莫,你进房间的时候,脚绊到了地毯,那动静有多大自己不清楚?”
“不要让我说第三遍。”
威压十足的命令砸下,让omega本就脆弱的心剧烈一颤。
谢莫深吸一口气,进去指定没好事发生。
不情不愿踱步到门口,手虚虚握成拳,没勇气按下把手。
开锁师傅这时候又不想开门了。
磨砂玻璃门后,勾勒出omega模糊的轮廓,随着弥漫的水汽微微晃动。
季邯越喉结滚了滚,呼吸不自觉加重,无法克制回味起以前的滋味,
“我让你进来。”
做了好几次心理建设,谢莫眼一闭,心一横,开门进去了。
浴室内雾气蒸腾,模糊了视线。
浴室里白茫茫一片,连瓷砖缝隙都渗着潮湿的热气。
“洗澡不脱衣服?”
谢莫一抬头,季邯越随意裹着浴巾,立在面前。
居高临下的视线几乎要将他整个人看穿。
他先是摇头,又担心对方误解,指尖悬在半空犹豫片刻。
最终下定决心,抬眸在季邯越肌理分明的胸口写下,“我洗过了,不用洗了。”
微凉指尖带动的每一笔一划,都像是为烈火添柴。
纤细的手腕忽地被牢牢扣住,温热的水珠顺着他棱角分明的下颌滑落。
“啪嗒”砸在谢莫的小臂上。
而后听见季邯越有点哑的低喃,
“谢莫,你真的很会勾引人。”
别墅内开了暖气,进屋便把大衣和毛衣脱了,只剩下一件内衬。
omega还没来得及理解他话里的含义,衣服就被扯落掉在了地上。
宽厚的大掌丈量着omega的腰身,不等他挣扎,带着侵略性的吻便落了下来。
额头、眼眸、鼻尖,一点点落下,最后含住omega水润的唇瓣。
勾着他的舌尖交缠着,浴室攀升的温度让谢莫几乎窒息。
偏偏怎么都推不开。
在意识到季邯越想做什么后,谢莫立马哭了,眼泪掉得比以前更厉害。
明明这几天不是alpha的易感期。
为什么还那么有精力。
泪水混着喘息滑进嘴角,季邯越尝到了丝丝咸涩,不得已松开了他。
“你又哭什么?”
omega本来就没多大点,再一哭像是受了虐待似的。
谢莫眼前雾蒙蒙的,手横在身前,没有手机。
他只能在可以写字的地方写。
于是只能强忍内心的欲求不满,感受着身前微弱的痒意。
“不要了,我疼。”谢莫浑身止不住颤栗,很是害怕的样子。
身前的alpha良久没出声,待浴室内的水汽渐渐散去时。
季邯越想了个折中的法子。
倾身在他耳边低声说了什么,谢莫一下子僵住了,不可思议中夹着羞愤。
季邯越没收了他的尼龙口袋,并且强令警告他别每天都想着离开。
谢莫为以后做打算的希望落空。
好在季邯越没有限制他的自由,偶尔还能外出散步透透气。
许是见谢莫无聊,某天管家抱了一摞书放在桌子上,喜气洋洋说是少爷给他买的。
谢莫定睛一看,桌上那一大堆书里,涵盖了中学六年所有的课本和习题。
管家又变戏法似的,从口袋里摸出一卷鼓胀的笔袋,里面装满了笔,递给谢莫。
季邯越当晚回来,就见谢莫跪坐在柔软的羊毛地毯上,手肘撑着茶几。
低垂的脑袋快要埋进摊开的习题册里了,笔尖在草稿纸上沙沙游走。
走过去一看,瞥见草稿纸上反复涂抹的痕迹。
谢莫对着一道数学题一脸纠结,是chu三的题型。
太久没碰过书,饶是曾经学习再好,也忘了大半。
看见季邯越来了,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
五指贴着季邯越的手,十指相扣,轻轻晃了晃。
季邯越对此非常的受用,咳了咳,佯装嫌弃,“这么简单你都不会,”
说罢,坐下来一本正经跟他讲题。
接连几日,谢莫足不出户,整日窝在别墅里埋头解题。
遇上不懂的,就眼巴巴找季邯越,望向季邯越的眼神中,也多了几丝崇拜。
直到几周后,谢莫如法炮制,为难的看着一道题目。
季邯越一进门,他立刻拿着习题册迎上去。
季邯越还想往常般先“嫌弃”两句再讲题,可低头一看,发现那页跟英文似的。
连题目都读不明白。
谢莫在草稿纸上写,“这个题好难,公式我忘了。”
季邯越神色不自然,硬撑着开口:“是不是拿错书了?”
谢莫摇头又写:“管家新给我的竞赛题。”
还特意补充了一句,“是gao中的。”
话里话外都在暗示,在A大读书的季邯越没道理不会。
季邯越不想承认自己进A大,大部分功劳都靠自己爹。

谢莫就以常人难以想象的速度,学到这个地步了。
俯身将谢莫打横抱起,朝楼梯口走,“我累一天了,明天再写不行吗?”
语气十分的理直气壮,快期末了,白天上了一整天的课,空闲时还要去公司。
听季邯越这么说,也没缠着他讲题了。
谢莫闷在他怀里,脑子还想着那道题。
许是真的累了,季邯越当晚并没有做什么。
头抵着谢莫柔软的颈窝,蹭了蹭,没多久便睡熟了过去。
谢莫眼睛睁得大,望着天花板,主卧里暖气尤其的足。
不盖被褥睡一晚上,也不会感冒的那种。
现在被一个暖炉似的alpha紧紧揽着,谢莫不自在的动了动,脑门都浸出了薄汗。
待真的确定季邯越睡着后,谢莫费劲巴拉挣脱开束缚。
撑着坐起身,轻手轻脚出了卧室门。
对了,他还有手机。
遇见不会的题,可以在网上查。
季邯越有洁癖,又喜爱清静。
所以别墅里除了管家,只有两个拾掇卫生和准备一日三餐的佣人。
这个时间点,大厅寂寥无声。
谢莫开了盏管家为他准备的小台灯,回到做题的位置,摸出手机打算搜题。
一向没什么动静的手机,上方却弹出了消息,接连不断。
是发送的号码信息。
谢莫下意识点了进去,信息那栏还在不停的弹出,
“你在哪儿?”
“发生危险了吗?”
“家怎么回事,怎么变成那样了?”
“我回来了。”
“之前有点事需要处理,所以没回家。”
“看见了记得回个消息。”
“……”
唐英叡消息轰炸的速度快得惊人,谢莫滑动屏幕的手根本跟不上。
索性按着键盘回了其中一条,
“我没有危险。”
下一秒,唐英叡直接打来了电话。
谢莫怕吵到一楼睡觉的管家,握着手机走出了别墅。
蹲在花坛边,习惯性叩了叩粗糙的坛面,两声代表安全。
这是他们约定的暗号。
听见动静,唐英叡如释重负松了口气,“你在哪儿?离我有多远,一千米敲一下。”
谢莫忽地犹豫了。
季邯越说,唐英叡将自己送给了他。
但是唐英叡焦急的语气又不像是装的。
等唐英叡催促的时候,到底还是这么做了。
谢莫回忆起之前从别墅到家的距离,敲了十来声。
十来公里,不远也不近。
“自己可以回来吗?”
大概是许久未见,唐英叡语气难得没有之前的暴躁,
“还是我来接你。”
谢莫看了一眼门后,半掩的大门内是豪华阔气的装潢,片刻后,谢莫回过头。
季邯越那些话是真是假,只有从唐英叡口中得到答案。
才能真正确定。
唐英叡耐着性子等谢莫的回复。
omega性格软弱,身边那么久没他陪着,现在指不定在哪个犄角旮旯栖息。
许久后,听筒那边响起了一声沉闷的声音,自己回来。
“好,我在家等你。”唐英叡有些飘忽,也没挂电话。
谢莫扶着粗糙的花坛边缘,僵硬的双腿撑起身体。
寒风吹过发梢,卷起了几缕碎发,有凉意顺着脖颈渗进衣领。
谢莫缩了缩脖子,眼底泛起一丝迷茫。
轻轻推开主卧门,床上的人纹丝未动,想来还在梦里。
谢莫屏住呼吸,在衣柜里翻出自己那件小熊图案的短袖换上。
那是自己母亲去世前,带他去街上买的唯一一件衣服。
谢莫走哪儿去,都会穿着。
季邯越答应还给他的那两千多块钱放在床头柜上,谢莫顺手揣进兜里。
临到别墅门口,被冷风一吹,谢莫打了个寒战。
还是没忍住折返回去,套上了大衣。
余光又扫到茶几上的习题册,季邯越应该是不会写的,谢莫想。
于是又找了个袋子,将习题囫囵装好。
在凌晨两点整时,谢莫离开了这里。
入了冬,连呼口气都带着白雾。
谢莫将自己捂紧了些,小脸被冻得狠了,眼睫都结了层细碎的霜花。
只能把装习题的袋子横抱在胸前,权当抵御刺骨的寒意。
凌晨的街道寂静得瘆人,除了偶尔穿梭的车辆外,再无其余的动静。
一辆车擦着谢莫身边疾驰而过,他下意识抬眸。
透过半开的车窗,瞥见了后座男人的侧脸。
是个似曾相识的脸。
在很久很久之前,那时才搬进那个老旧居民楼没多久。
某个深夜,他去楼下接喝醉酒的唐英叡。
昏暗路灯下,路边停着一辆黑色轿车,半开的车窗里,同样坐着个男人。
与刚刚看见的那人的侧脸别无二致。
但只是擦肩而过,谢莫也不能确定。
凭着过往几次的记忆,终于在月色隐入云层时,回到了那条熟悉的水泥公路。
而在那昏黄路灯下,看见一道人影驻足在光晕边缘。
那人似有所感,抬步朝谢莫的方向迈步走来。
脚步声由远及近,待离得近些,才看清原来是唐英叡在等自己。
多日未见,唐英叡眼下青黑浓重,像是从来没睡饱似的,浑身透着颓唐的气息。
刚见到谢莫,他劈头盖脸的一阵质问:“你走哪儿去了???”
语气又凶又急,责备中又隐隐透着点失而复得的颤抖。
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
看见眼前的omega冷得细细颤栗,怀里还抱着什么东西。
顿了顿,扯下自己的外套,往谢莫身上一披,自己只穿了件黑色毛衣。
又牢牢握住谢莫的肩头,将人搂紧了些。
他没有问谢莫身上这件大衣是哪儿来的。
在他看来,这八成又是从哪个垃圾堆翻出来的“宝贝”。
可无端的,谢莫觉得唐英叡有些不安。
至于怕什么,谢莫不知道。
两人在昏暗中并行,谢莫比唐英叡矮半个头。
此时微微抬起眸,也只能看见对方紧绷的下颌。
不经意间,谢莫瞥见唐英叡后脖颈的位置,有道浓重的一小片阴影。
像是被狠狠咬了似的,乌青乌青的。
可唐英叡是alpha。
谢莫想不通哪个omega,有胆子去咬alpha腺体附近的位置。
但谢莫终究没问出来,一方面唐英叡不喜欢别人过问。
另一方面,谢莫也没有打探别人隐私的爱好。
唐英叡想说的时候,自己会说的。
临近楼道时,唐英叡喉头一动,冒出一句极快的语句。
像是在保证什么,“以后不会再出远门了。”
目光投射过来时,谢莫知道他在等自己答复,便也顺着点了点头。
原本歪倒在门槛的破门,被唐英叡重新立了起来。
那些开裂的木板用锈钉子歪歪扭扭地钉合。
总之,虽然没有以前好,但也能勉强挡住寒风了。
屋内零星收拾过,碎砖烂瓦被推到墙角,清出一条通往卧室的窄道。
唐英叡抿了抿唇,幽黑深沉的眼望向谢莫,
“我不在的时候,家里发生了什么?”

如果不是唐英叡授意,那群人怎么会平白无故找上门呢。
无数疑惑在omega被冻得浑噩的大脑横冲直撞着,差点运行过载。
对上唐英叡难辨的神色,谢莫犹豫了一下,到底没想隐瞒。
放下手里的袋子,比手语道,
“有天晚上,一群alpha闯进了家里,我没开门,他们就将门撞坏了,还拆坏了家具……”
看着谢莫不疾不徐地解释,唐英叡没等他比划完,就已明白了大概。
他去赌场并非家常便饭,每月不过挑固定几天赌几把。
反正输赢无所谓,都有寇邢与兜底。
但这次却超出了预料之外,寇邢与上了头,七天累得唐英叡动一下都全身疼。
可寇邢与还觉得不够,等昏睡过去后,再腰酸背疼醒来,人已经到了Z城。
当时一心急着回去,和寇邢与软磨硬泡,反倒把还钱的事抛到了脑后。
也许是腻歪了,或是受不了唐英叡二十四小时不间断的辱骂,寇邢与将人暂时送了回来。
谢莫比划完,抿了抿唇,重新抱起袋子,转身往卧室走去。
卧室被唐英叡简单收拾了一下,床换了套被单,倒是可以睡人了。
唐英叡紧随其后,“那你呢,你走哪儿去了。”
Omega怀中的习题册边角崭新平整,塑料封皮还泛着亮泽。
显然是刚拆封不久,绝不是从哪个角落捡来的。
一个不太好的念头在内心滋生发芽,可他竟没了追问的勇气。
谢莫刚想比划的手,被唐英叡在空中攥住,谢莫茫然的抬眸看他。
却见唐英叡生硬地转了话题,
“我不走了,你也不能走了,听见没?”
从重逢那刻起,唐英叡就好像随时随地处于不安。
总抛出些没头没脑的问题。
这次谢莫还未开口回应,就被唐英叡爆发的吼声惊得一哆嗦。
“听见没有???”
那声音如雷贯耳,惊得omega浑身颤栗了一下,只能慌乱点头:知道了。
至于衣服从哪儿来的、习题册从哪儿买的、这阵子究竟去了哪里……
那些呼之欲出的追问,唐英叡都没有再问。
或许是已经猜到了答案,或许是,不想知道答案。
他不问,谢莫也说不了。
就算用手语解释,他知道唐英叡也会故意移开目光,假装没有看见。
所幸厕所还能勉强使用,粗略的洗漱完,谢莫躺在了床上。
上一次离开时,还没有那么冷。
这次光盖那么薄薄的一层,窗户玻璃还破了一个大口子,冷风不要命似的从外头灌进来。
冻得他身子不住的打颤。
谢莫蜷缩着背过身去,试图将自己缩成更小的一团来抵御寒意。
后颈却忽地贴上一片温热。
不知何时,唐英叡已无声无息地上了床。
低垂的额头轻轻抵着他的后颈,整个人蔫蔫的。
连谢莫身上残留的其他alpha信息素气息都浑然不觉。
此刻贴着他的背,倒像是寻到了避风港。
呼吸逐渐绵长,竟就这么沉沉睡去了。
谢莫困意翻涌,但彻骨的寒意又让他实在难受。
思来想去,咬着牙起了身,将厚重的大衣平摊开,覆在两人身上。
omega体质天生比alpha差点。
白天迷迷糊糊睁开眼时,便只觉脑袋被人狠狠敲打过,昏昏沉沉的。
寒意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从骨子里烧起来的滚烫,整个人仿佛置身蒸笼。
耳边充斥了厉声的叫嚷,声势之磅礴。
谢莫艰难地掀开眼皮,恍惚间看见唐英叡倚在门框上。
手里攥着个方形物件。
定睛一看,是季邯越给他的手机。
回想刚回来时,谢莫心里始终存着疑虑。
他怕唐英叡只是假意让他回来,实则打算转手把他卖给别人。
所以才随身带着手机。
而唐英叡握着的手机那头,不用猜也知道是谁打来的——
季邯越。
“你不就图钱嘛,一百万够不够?不够我再加。”
声音明显是瞧不起唐英叡。
唐英叡脸色冷得能滴出水,攥着手机的指节泛白,连谢莫醒来都毫无察觉。
“你他妈是谁?”
对面静了几秒,再开口时带着诧异:“谢莫没跟你提过我?”
唐英叡冷笑一声,
“你有什么资格让谢莫提起你。”
路上,季邯越正开着车朝那个破烂的地方赶,满脸的躁郁。
不过是睡了一觉的工夫,醒来时身边空无一人。
冰凉的被单昭示着人早已离开许久。
单单用了几秒,便猜到了谢莫的去向。
在赶过去的途中,季邯越一边拨打电话,一边在心里暗骂寇邢与。
不是说短期内都不可能见到唐英叡吗?
怎么才两三个月,就把人放回来了。
“叩叩……”
谢莫从被窝里费力伸出手,在墙壁上敲了敲。
唐英叡终于偏过了头,抬步走了过来。

俯身探了探谢莫滚烫的额头,谢莫身上的薄被已经换成了厚实的被褥。
是一大早唐英叡去外边买的。
倒是不冷了,谢莫难受地动了动,唇瓣开合吐出无声的“热”。
唐英叡皱眉从水桶里捞起帕子,拧干后叠成方块敷在那发烫的额头上。
“冷了也不说,非得折腾到发烧才舒服?”
谢莫刚想伸出手比划,手便隔着被褥被按住了,“别动了,老实躺着。”
过了许久,待毛巾渐渐失了凉意,唐英叡盯着谢莫泛着病态潮红的脸。
喉结上下滚动了数次,才哑声开口,
“这段时间...你一直在别的alpha家里?”
谢莫没答,显然是默认了。
唐英叡指节捏得咯吱作响,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
声音难得没有很暴躁,
“谢莫,这段时间我不怪你,但我回来了,你就好好待在我身边,哪里也别去了。”
一直都是唐英叡在喃喃自语,谢莫根本没机会回答他。
“我也不去赌了,我重新租了个房子,咱们现在就搬走。”
和寇邢与周旋的日子里,唐英叡多少得了些好处。
否则单凭他那点意志力,早就撑不住了。
他挪开谢莫额头上的毛巾,直接连人带被抱起来。
谢莫烧得厉害,小脸通红,眼神呆滞,整个人浑浑噩噩地埋在被子里。
楼下停着一辆唐英叡今早新买的二手轿车。
房子则是昨晚刚回A城时,在网上订好的。
季邯越还是晚来了一步。
谢莫无声无息离开本就令他怒火中烧,此刻更是扑了个空。
“寇邢与,你他妈不是说唐英叡在z城吗???”
那头传来呼啸的风声,寇邢与语调平静,显然正在驾驶,
“分手了。”
“……?”
季邯越烦躁地捋了把头发,阴冷的目光扫过狭小的房间。
余光忽然定格在破柜子上的那袋子习题。
以及床上谢莫穿过的大衣。
果然已经搬走了。
难以言说的愤怒充斥着胸腔,没由来的冒出一句,“你跟他分手干什么?”
寇邢与:“腻了,不想谈了,有问题吗?”
季邯越一脚踹翻瘸腿桌子,摔门而出时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话,
“当然有问题!”
也没等寇邢与再说什么,反手挂了电话。
季邯越快烦死了,谢莫的手机不管怎么打都显示关机状态。
毫无头绪。
————
唐英叡租的房子虽靠近市区,却不算奢华。
两室一厅的格局,相比之下,倒比从前那处整洁许多。
搬进去便能住。
将谢莫抱上楼放在床上,又跑去楼下药店买来退烧药。
整个过程,做的很顺手。
谢莫躺在柔软的被褥里,望着忙前忙后的身影有些发怔。
这是他第一次被唐英叡如此妥帖地照料。
从前总是谢莫在替唐英叡收拾烂摊子。
好在只是普通高烧,喂过一碗粥后,到下午时体温渐渐退了下去。
谢莫拽了拽对方的衣摆,眼尾还泛着一抹潮红,漂亮的眼睛布了层水光。
他抬起手比了比手语,
“我还有东西没拿。”
谢莫惦记着留在旧屋桌上的习题册,刚比划着要去取,就被唐英叡打断了。
对方眼神闪烁,随口编了个借口,
“咱们前脚走,就有新租客搬过去了,你那些东西又没什么用,丢了也是丢了。”
谢莫在睡梦中时,唐英叡接到季邯越的电话。
听筒里传来的alpha嗓音带着灭顶的压迫感,一听就不是好对付的主。
至于谢莫怎么认识的那个alpha,许是应承了赌场不成文的规矩。
他没按时还钱,赌场就把谢莫当作赌注送了出去。
打心底的,唐英叡知道自己愧对谢莫。
因此才会慌乱地打断谢莫的解释。
但能确定一件事,谢莫回来了。
只要回来了,再棘手的问题,都可以逐步解决。
在Z城的那几个月,寇邢与零零总总只给了唐英叡二十来万。
唐英叡从没见过这么吝啬的上层少爷。
其他那些人出手动辄百万,寇邢与却像打发乞丐似的。
虽说在Z城的时候给得稍多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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