捡回来的漂亮老婆是个小哑巴by北山荒
北山荒  发于:2025年09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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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每次给钱也都卡在几千到一万出头的门槛。
若不是某次争吵闹得太大。
差点惊动寇邢与在Z城的那群朋友,恐怕连这二十万都落不到手里。
下午唐英叡临出门时,突然想起什么。
问他以前那部手机是不是丢了。
谢莫焉了吧唧点了下头,按键机被摔成了碎片,葬身在垃圾桶里去了。
至于季邯越给的那部手机,也不知被唐英叡收在了哪里,总之没再提起。
没想到等唐英叡回来,竟带了部手机给谢莫。
配置说不上多高档,但日常使用也足够了。
退烧后,谢莫终于在舒软的被窝里睡了一觉。
等再睁开眼时窗外已经黑了下来。
他习惯性地想走进厨房,像从前那样做顿饭,等唐英叡回家。
虽说在季邯越那里住的那段时间,他许久没下厨,但手艺也没生疏多少。
掀开冰箱一看,空空如也,正当他准备换鞋出门采购。
唐英叡拎着从外面打包好的食物回来了。
“不用做饭,给你打包了饭回来。”唐英叡扬了扬手里沉甸甸的袋子。
三个袋子整整齐齐码在桌上,掀开盖子,是一荤一素两道热菜。
外加一盒冒着热气的白米饭。
谢莫很自觉的跑去厨房取了几个碗出来。
瞥见只有一盒饭,微微顿了顿,拨了三分之二的米饭给alpha。
心里想着自己多吃点菜,应该也能填饱肚子。
“不用,我在外面吃过了,就你自己吃。”
唐英叡扯下搭在肩膀上的换洗衣物,朝卫生间走。
出门一趟,深色衬衫很多斑驳的灰色印渍。
那是做快递分拣时,被纸箱蹭上的痕迹。
这份快递分拣的活儿虽说是个体力活,好在工资日结、收入也还算可观。
唐英叡去体验了一下午,发觉自己完全能扛下来,便打算先干一阵子过渡。
或许是中午只喝了小半碗粥,这会儿谢莫胃口出奇的好。
等唐英叡洗完澡出来,餐桌上只剩几个空盘,连汤汁都被打扫得干干净净。
唐英叡靠坐在沙发上,点了根烟。
他偏头睨了眼谢莫,过肺吐出烟圈,破天荒地开口交代起当日行踪。
以往都是随心所欲,谢莫完全不知道他的行程。
“我找了个工作,主要上夜班,所以晚上不会回来,你别出门,就在家睡觉。”
谢莫闻言点了下头,便要去洗碗。
没走几步,唐英叡忽地叫了声谢莫的名字。
他盯着谢莫的背影,从沙发上站起身,带着几分不自然的生硬,
““我之前说要把你送给别的alpha,那都是醉话,你别当真……我没想你走。”
谢莫的脚步顿在原地,所以,季邯越说唐英叡把自己送给了他,也是假的。
他扭过头,缓缓抬起手,比出一句手语,
“你如果太累了,就回来。”
透过窗外,他偶然发现新租的房子毗邻一所小学和中学。
街道转角、绿化带旁都散落着不少易拉罐与塑料瓶。
要是都捡来卖钱,再省吃俭用些,说不定能维持生计。
唐英叡一眼看穿他的心思,忽然笑出声,
“怎么,就靠捡瓶子这点钱,咱们连房租都交不起,你就在家里待着,我难不成还养不活你。”

就这样持续了近半个月,快递分拣这份工作,考验人的毅力和耐力。
唐英叡竟也硬撑了下来,每天清晨七点归家,晚上七点又准时出门。
许是累极了,他一回来就倒头大睡,下午出门前才匆匆扒拉顿饭。
平日里脾气不算好的他,这段时间竟格外温和。
如此往来,谢莫在家里待了那么久,也想做点什么来分担。
可唐英叡坚决不让他再去捡废品。
但除了捡废品,谢莫想不到自己还能做什么。
且不说这个社会大部分工作都只招聘beta和alpha。
不知不觉,走到了市中心。
这里是A城最繁华的地段,街边橱窗流光溢彩,人潮熙熙攘攘的。
谢莫想,说不定在这里,可以找到适合自己的工作。
不过这时候手机响了起来,现在是下午。
大概是唐英叡被饿醒了发现家里空无一人。
“怎么不在家?”
听筒里传来的声音沙哑又紧绷,唐英叡几乎是瞬间就反应过来,
“现在立刻给我回来,我不需要你去上班,听见没有!”
他们身边还有很多潜在的隐患。
虽然赌场的债务还完了,但谁也说不准会抓走谢莫拿去泄愤。
况且寇邢与那人性情不定。
要是突然反悔放过自己,又用谢莫以此要挟,就得不偿失了。
最重要的一点,唐英叡对上次那打来电话的alpha还心存芥蒂。
如果谢莫又被那alpha带走了怎么办。
思来想去,谢莫不出门就是最好的选择。
橱窗玻璃映出omega闷头耷脑的模样,他对着自己叹了口气,打算折返回去。
耳边却传来阵阵鸣笛声,打眼一看,一辆奢华的银色轿车停在了他身边。
车窗下拉,露出一张十分熟悉的脸。
聂溪扯开笑刚想抬手跟他打个招呼,不料omega瞬间紧张兮兮。
撒开腿就往反方向跑。
商圈里人头攒动,前方道路堵得水泄不通。
只能看着谢莫消失在人流里。
“我有那么吓人吗。”
聂溪摸了摸自己脸,后座阴影里,一个身形高大的alpha正闭眼假寐。
车厢里响起声音,季邯越被他吵醒,不耐烦掀开眼皮,就听见聂溪忽地笑了。
他转身趴在椅背上,逗趣道,“季邯越,你猜我看见谁了。”
“……谁。”
“唔,应该是叫谢莫吧,好久没看见他了。”
正巧绿灯亮起,他一脚踩下油门,车子缓缓向前挪动
本来困乏的倦意在听见那个名字时,瞬间被驱散了。
周身气氛骤降,季邯越咬牙切齿,“为什么不早说?停车!他往哪个方向跑了?”
聂溪很遗憾,“我还以为你俩一拍两散了呢,他早跑得没影了。”
刚挺直的脊背又重重靠回座椅,烦躁地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
整整半个月,他疯狂拨打谢莫电话,到处寻找。
回应他的却只有冰冷的关机提示音,那人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
倒是前些日子,他偶然在街角瞥见唐英叡的背影。
本想追过去,却犹豫了两秒该怎么开口。
就这短短几秒的迟疑,唐英叡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他又不是离了谁就活不成,这么些天,季邯越心一沉,也懒得再去找了。
加上学业和公司事务繁重,想谢莫的心思也淡了许多。
谢莫一路狂奔,胸口剧烈起伏,急急忙忙跑回家,苍白的脸颊早已涨得通红。
知道季邯越骗了自己后,谢莫就没打算再回那里。
而聂溪,是季邯越的朋友,也是个谎话连篇的alpha。
谢莫脑子转得慢,稍不注意就要被他绕进去,干脆就不和他搭话了。
摸出钥匙开锁,推门而入却发现唐英叡不在家。
他在厨房煲了汤,这个时间点也刚好能吃了。
正想给唐英叡打电话,对方就打来了。
“你现在在哪儿?回家没有?”
唐英叡声音带着明显的焦灼,听筒里还夹杂着呼呼的风声。
应该是跑出去寻找了。
谢莫靠着墙壁,心里很是愧疚,轻轻敲了一下墙面,代表回家了。
“以后别乱跑了!真想出门,必须告诉我,听见没有?”
他刚才往反方向寻人,与谢莫恰好擦肩而过。
挂断电话,唐英叡转身往回赶。
没察觉身后路边的黑色轿车,悄然发动,缓慢跟了上来。
唐英叡每天那么累,自己还添了麻烦。
在屋里等了不过几分钟,他到底按捺不住,攥着钥匙下了楼。
站在昏暗的楼道口,眼巴巴等着那道熟悉的身影出现。
约莫两分钟,唐英叡的身影终于在右手边方向浮现。
谢莫心头一喜,刚抬起脚准备迎上去。
却见唐英叡身后那辆轿车骤然提速,轮胎摩擦在地面,发出刺耳酸牙的声响。
横在了唐英叡身前,挡住去路。
唐英叡眉峰狠狠一蹙,看了眼谢莫,轿车门立刻打开了。
车里迅速下来几道背影,膝盖毫无防备被重重踹了一脚。
钻心的剧痛让他眼前一黑,唐英叡感觉自己膝盖快碎了,根本直不起身。
还没等反应过来,对方熟练的擒拿手法便将他死死压在地上。
几人连拖带拽,粗暴地把他塞进车里。
一切发生得太快,谢莫只觉大脑一片空白,眼睁睁看着唐英叡被带走。
他下意识迈步追上去,却被车上男人阴冷的眼神震慑住。
那些目光像锋利的刀刃,寒意直透心底。
“别他妈过来!”唐英叡声嘶力竭的吼声从车里传来。
“那个omega是谁?”有人给了唐英叡一个眼神。
唐英叡闭了闭眼,别过头,“不认识。”
灭天的无助感扑面而来,谢莫怎么可能看着唐英叡被一群陌生人带走。
恐慌之下,掏出手机就想报警。
可还没点开通讯页面,手机突然被一把抢过。
高大的alpha居高临下,眼中凶光毕露。
驾驶座传来急切的催促,
“别磨蹭,赶紧上车!”
来不及多想,那alpha干脆将谢莫这个不确定因素也掳上了车。
这辆豪车外观奢华气派,任谁也不会联想到,会沦为绑架的工具。
“你们是什么人?”唐英叡眼神凌厉,死死盯着离自己最近的alpha质问道。
那alpha用舌尖顶了顶腮帮,满脸不屑地嗤笑,
“寇先生派我们来的,动作重了点,您多包涵。”
唐英叡第一反应便想到寇邢与,但稍作思索又觉不对。
寇邢与的手下即便再跋扈,平日里见了他也会保持几分客气。
绝不会不由分说就强行带走他。
但既然提到了寇邢与,那肯定跟寇邢与脱不了干系。
“这事和这个omega没关系,带着他纯粹添乱,不如放他下车。”
那些个alpha压根不听唐英叡的说词,只警告一句老实点,便不再理会他们。
谢莫其实并没唐英叡想象中的害怕,上次去赌场的路上,孤身一人。
这次唐英叡在身边,倒没有那么害怕了。
“谁让你跟过来的?就不知道跑?”唐英叡压低音怒斥。
他不想将谢莫扯进他和寇邢与的纠葛中。
谢莫往唐英叡身边又缩了缩,抬手比了比,
“你说,你买了我,我就是你的……只能待在你身边。”
像是死磕了这个事实。
这时候又不懂得变通了,唐英叡吸了口气,似是破釜沉舟道,
“行,那你记住你的话,必须待在我身边。”
他还想再说点什么,锋利的刀刃就横在了脖子上,
“给我闭嘴,刀可不长眼。”

唐英叡刚值完一整夜的夜班,白天又几乎未曾合眼。
饶是在高强压的环境下,唐英叡还是困乏了。
唯有感受着身旁谢莫传来的温度,才能让自己保持清醒。
不知过了多久,谢莫感觉到肩头一沉——
唐英叡终究抵不住困意,沉沉睡去。
他没有动弹,充当alpha的支撑。
终于,这几乎让人窒息的沉默,终于被一阵铃声打破了。
一个清冷的女声传过来,“人找到没?”
几个alpha瞬间挺直脊背,语气带着明显的畏惧,
“在车上,就是照片上那个人。”
听筒里传来一声轻蔑的嗤笑,女声漫不经心,
“我那好弟弟见到他,该高兴坏了。”
有人小心翼翼开口,
“大小姐,找到唐英叡时,他身边还带着个omega,就一并带过来了。”
女声透着掌控全局的淡然,只随口道,
“绑无关的人做什么,有那alpha就够了。”
谢莫一听,立马有种不好的预感。
果然,那人紧接着解释,“他俩看着关系不一般,留着或许有用。”
女声似是不耐烦了,声音陡然冷下来,
“关我什么事?那omega能帮到我?”
在众的人都如坐针毡,瞬间明白了她的意思。
开出高速后,来到了Z城。
又驶过一段不小的距离,便猛地刹停。
谢莫还没反应过来,就被粗暴地拽下车,丢在昏暗的街角。
他本能的抓住那人手臂,拼命摇头挣扎,唐英叡还在车上,他不能就那么离开。
“松开!”男人不耐烦地低吼,手狠狠一甩,接着一脚踹在谢莫腰间。
剧痛如电流般窜遍全身,整个人翻滚着跌出去,连滚数圈。
后脑勺撞上冰凉的水泥墙,咸腥的血味立马漫上了舌尖。
谢莫无声呜咽了一下,颤抖着撑起身子。
那辆轿车扬起一阵烟尘,尾灯在公路里越来越小,最终消失不见。
酸涩漫上心间,脸上传来凉凉的湿意。
谢莫胡乱吸了吸鼻子,伸手摸向后脑勺,再摊开手时。
软白的手心上,晕开了大片刺目的猩红。
双腿发软得几乎支撑不住身体。
求生的本能迫使他强撑着踉跄挪了几步,直到眼前闪起密密麻麻的黑点。
单薄纤弱的身影晃了晃,重重栽倒在地,彻底陷入黑暗。
谢莫觉得自己应该是死掉了,因为他出了好多血。
他从来没见过那么多血。
“路边有个昏迷的omega,我得送他去医院,可能会晚点到。”
“你对omega总是那么心软,”电话那头带着几分吃味。
“他受伤了,流了很多血。”那人坚持道,目光一直盯着后座上昏迷的谢莫。
对方叹了口气,语气软下来:“哪个医院?我去找你好不好。”
“不用,我能处理好,你好好招待客人吧。”
“可我想见你,我好几个小时没看见你了。”
他一边用棉签小心给谢莫清理伤口,一边望向窗外,
“还在车上,快到Z市一院了。”
谢莫睁开眼时,眼神还未聚焦,下意识想摸后脑勺,手腕却被轻轻握住,
“刚上了药,别碰,马上到医院就可以包扎了。”
谢莫看着眼前陌生的面孔,立刻变得警惕,但他又给自己上了药。
倒让谢莫有些分不清了。
只听见那人弯起嘴角,对他温和一笑,“我叫谢释,你放心,我没有恶意。”
————
今日崔氏那位掌权人的生日宴,堪称商界的顶级盛会。
各地权贵纷至沓来,争相带着厚礼赴宴。
季邯越坐在车里,思绪却完全被聂溪的话占据。
怎么聂溪单单看见了谢莫,就他没见着。
一路上,内心堵得慌,十分躁郁。
甚至想折回刚才那地方,再去找一番,但一想到是谢莫主动选择了唐英叡。
又实在气不过。
倒是旁边的任闻,斜睨了他一眼,
“看你表情臭一路了,想找就去找呗,非得硬撑着。”
季邯越下颌绷紧,声线又硬又冷,
“宴会结束我就回A城。”
任闻打了个哈欠,睡饱了,精气神十足,
“怎么,还指望大半夜的,那小omega还在原地等你?”
季邯越烦躁地揉了揉头发,突然咬牙暗骂了一句“寇邢与”。
给任闻弄懵了,怎么还有寇邢与的事儿。
但季邯越已经闭上了眼,没再说话。
等到宴会厅时,天已经黑尽了。
季邯越刚跨过门槛,却见寇邢与脚步匆促朝外赶。
一向淡然的寇邢与,脸上竟凝着少见的焦灼。
季邯越心头微动,一把攥住对方的手臂,
“宴会还没开始,着急走什么?”
寇邢与看了他一眼,一言不发,扯开他的手,往车库疾步而去。
莫名的,季邯越有种不好的预感,鬼使神差跟了上去。
“季邯越?”任闻和聂溪不明所以。
只听见季邯越抛下一句,“你们先进去。”
转眼便见他的身影与寇邢与一并消失在夜色里。
他们到的较晚,偌大的车库停满了豪车,四下寂静无声。
寇邢与刚要拉开车门,季邯越一个箭步上前,再次攥住他的手臂。
他脸色不太好,单刀直入,直接抛出心中的疑虑,
“你别告诉我,那个什么唐英叡出事了。”
寇邢与默了片刻,也没隐瞒,
“车上只有唐英叡,那个omega,应该是安全的。”
手臂上的力道陡然加重,季邯越咬紧了牙关,脑子立马蹦出一个人名,
“寇邢滢回来了?”
寇邢与没有否认。
季邯越继续追问,“她拿唐英叡威胁你?”
寇邢与甩开他,拉开车门坐进驾驶座。
可季邯越动作更快,一只脚抵住车门,目光如刃,
“唐英叡被抓了,你他妈认为寇邢滢会放过谢莫?”
她姐什么性格他一清二楚,做事从不伤及无辜。
尽管是绑架这种龌龊事。
“我说了,车上只有唐英叡。”寇邢与加重了语气。
季邯越定定看了他半晌,利落的打开了后座车门坐了上去,
“我不信。”

谢莫在网上看到过不少案例,说后脑勺受到撞击,轻则失忆,重则痴傻。
以至于经历了一系列的神经系统检查、CT等等。
再包扎好伤口,谢莫仍是心有余悸。
用笔在白纸上写下担忧,又向医生反复确认自己有没有后遗症。
直到听到医生耐心解释,只要按时换药、静心休养一段时间便能康复。
悬在嗓子眼的心才缓缓落下。
医药费是送他来的谢释垫付的,金额高得吓人。
不仅如此,谢释还贴心地给他买了热粥。
谢莫掏出兜里皱巴巴的两千多块钱,反复数了几遍,还是差好几千。
他咬咬牙,鼓起勇气,轻轻碰了碰身旁低头回消息的谢释的小臂。
谢释正专注地敲着手机,察觉动静后,立刻偏过头,眼神里有几分关切,
“头还疼吗?”
虽隐隐作痛,但尚在可以忍受的范围,轻轻摇头。
迟疑片刻,他小心翼翼拉住谢释的手,在对方掌心一笔一划写字,
“你可以把联系方式给我吗?我现在只有两千五百八十五,等我攒够钱,一定把剩下的钱还你。”
早在送医路上,便知道眼前的omega无法言语。
于是拉自己手时,谢释没有收回去。
待感受到掌心的字迹后,他赶忙摆了摆手,嘴角漾起温和笑意,
“不用还的,这些钱留着给自己买点好吃的补补吧。”
“可是花了你很多钱,”谢莫有些愧疚,再准备写点什么时。
指下一空——谢释的手突然被猛地抽走。
头顶传来明显不悦的低沉嗓音,“说了不用还,没听见吗?”
抬眸望去,发现是一名身形高大的alpha。
那人穿着笔挺的高定西装,裁剪得体,兴许是刚参加完某个宴会,黑发梳成了背头。
棱角分明的眉骨下,眼尾微微上挑,薄唇紧抿着,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场。
只一眼,就让人觉得难以靠近。
此刻正扣着谢释的手,将人从候诊椅上拉起来。
alpha的身高惊人,几乎和季邯越一般高大。
谢莫不得不仰着脖子,才能看清对方。
那张冷峻的脸上阴云密布,眼神锐利的上下打量谢莫。
下一秒,alpha的目光扫过身旁的谢释,浑身的戾气骤然消散。
理了理领口,语调也跟着放软,
“时间不早了,该回去了。”
看着alpha自然而然地揽住谢释的肩,便知道两人关系匪浅。
谢莫几次张了张嘴,想把钱递出去,却又僵在半空。
想用眼神再询问一下谢释的意见。
但那道身影早已被alpha宽阔的后背完全遮挡,
alpha垂眸扫过他手里零散的纸币,啧了声。
摸出钱包抽了一沓厚厚的钞票,随手放在椅子上,轻抬下颌当做示意。
便牵着谢释的手把人朝医院外带。
谢莫攥着钱怔在原地,钱没给出去,怎么还倒给自己钱。
正发愣时,被拉走的谢释三步一回头,有点担心。
一个小哑巴,还是个手无束缚之力的omega。
遇见危险的指数直线飙升。
且不提捡到那omega时,omega昏了过去,显然是已经遭遇了不测。
于是谢莫刚坐下,那名alpha又折返了回来。
对方脸色比刚才更沉,将一张烫金名片拍在他掌心,语气冷淡,
“有事打这个电话。”
话音未落,alpha已经转身,拽起还在张望的谢释,头也不回地消失在医院门口。
这是谢莫活了十九年以来,第一次遇见那么好的beta。
以及表情不怎么样,但行为好的alpha。
手中的卡片是金属质地,触感格外特别。
正面印着醒目的“崔烨锦”三个字,字迹工整大气。
谢莫心中默念了两遍这个名字,回忆起那alpha的长相,似是在电视上见过。
但一时间想不起是哪个频道。
索性将卡片揣进兜里,现在最要紧的,是去找到唐英叡。
检查结果是轻微脑震荡,谢莫没走几步,就有点头疼犯恶心。
撑着墙面缓了缓,望向医院外耸立繁华的高楼,心下一阵茫然。
这里并不是他熟悉的城市。
谢莫也不知道,那辆车究竟开往了哪里。
谢莫垂头丧气,刚塞进兜里的金属卡片还带着体温,又被他掏了出来。
走了许久的路,才找到一个公共电话亭。
像是找到希望,谢莫忙不迭走进去,数着卡片上的号码,拨打过去。
电话才响两声,对面就接通了。
音色与刚刚那名alpha如出一辙的冷淡。
双方都沉默了几秒,那边在等谢莫开口。
可谢莫发不出声音,只迟疑了几下,习惯性敲了一下墙面。
“嘟嘟——”
对面挂断了。
另一边,谢释循声望去,却见崔烨锦面色如常将手机塞回西装内袋,
“骚扰电话,走了,我们先回宴会厅吧。”
饶是谢莫再傻也明白了。
那alpha给自己名片,不过是看在谢释的面上,装装样子。
本来也没想过帮忙。
但谢莫还是很感谢他们,给了自己钱。
这座城市处处透着陌生,却和A城一样灯红酒绿、车水马龙。
谢莫单薄瘦弱的身影淹没在熙熙攘攘的人群里,毫不起眼。
他试着往那些偏僻街巷探寻,可迎接他的,不是凶相毕露的恶犬。
就是不怀好意、暗中尾随的alpha。
吓得谢莫根本不敢去偏僻的地方转悠,只敢在繁华热闹的街道徘徊游移。
他对唐英叡的感情,实在难以用言语说清。
大概是相依为命的惺惺相惜,因为谢莫能感觉到,唐英叡似乎很需要自己。
与季邯越的需要不同,季邯越的钱有很多,爱他的人也很多。
并不缺自己那份。
但唐英叡好像除了自己,没有其他人会在意他。

唯二的两人面色一个比一个差。
“要是你把唐英叡绑在身边,根本没那么多事儿发生!”季邯越胸腔发闷。
十分钟前,寇邢滢终于接听电话。
听筒里传来她愉悦的声音,那过分甜腻的语调,听得人直起鸡皮疙瘩。
“邢与,怎么还没到呀,难不成真不在意啦?”
寇邢与脸色冷得可怕,脚下油门几乎踩到底,沉声开口,
“你放过他,家产有你的一半。”
“一半可不够,”寇邢滢带着贪婪的笑,
“你忘了我之前说的?我要全部。”
季邯越听了寥寥数语,便将来龙去脉猜了个大概。
寇邢滢身为万里挑一的enigma,本应是家族第一继承人的不二人选。
然而自幼年起,她骨子里便带着与生俱来的恶念。
顽劣乖张的性子从未收敛。
出于恶趣味,她总爱捉弄同父异母的弟弟寇邢与。
那些玩笑无一个不危险。
好几次都将年幼的寇邢与置于生死边缘。
那时寇邢与年纪尚小,天真地以为是姐姐在逗自己玩。
最后都不了了之。
直到某天,寇邢滢将陪她在河边嬉闹的寇邢与推下了河。
或许是无意之举,因为那时候她在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后,有片刻的害怕。
可当看到五岁的寇邢与在河面挣扎,小手胡乱扑腾,小脸憋得通红时。
她眼中却泛起了兴奋的光。
若不是长辈在场,将寇邢与捞了起来。
恐怕小小身影早就被河水吞噬,转世成人如今都该二十多岁了。
寇邢滢的母亲本是寇父养在外面的情人。
因诞下万里挑一的enigma女儿,才得以名正言顺踏入寇家大门。
可惜因为这事,让寇邢与的母亲有了可乘之机。
她握着寇邢与冰凉的手哭得稀里哗啦,望着寇父泪眼蒙眬。
说寇邢滢在寇家,寇邢与活不到成年。
也许是愧疚上头,又可能是好几回的视而不见,寇邢滢被送出了国抚养。
即便远隔重洋,寇家在吃穿用度上从未亏待她。
锦衣玉食、名校教育一样不少。
但也因为一洋之隔,而难以见面。
渐渐的,寇父的关注与心血尽数倾注在寇邢与身上。
寇邢与也顺理成章继承了寇氏。
十余年未见,让他差点忘了自己还有个在国外肆意的姐姐。
蛰伏多年,寇邢滢终于回国了。
提出的条件也十分决绝,让寇邢与主动将公司股份全部过到她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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