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莫被他吻得睁不开眼睛,想偏头却被季邯越固定住脑袋。
听到这话,他呆愣住,湿润的眸子中打转的泪水果然强行憋了回去。
不出意外,车窗被敲响,大概是顾及着豪车的价值,敲击声并不用力。
“你好,方便开下窗吗?”
唐英叡自觉语气足够温和,连问了几声。
才得到一句不耐烦的低哑回答,
“不方便。”
唐英叡皱了皱眉,深知能开这种车的都不是个好惹的主。
但无缘无故出现在这里,绝对有鬼。
依旧没有离开,
“我家的omega晚上出来玩,不小心走丢了,不知道你看见没有。”
车内没人搭话。
唐英叡微微凑近,单面玻璃从外面只能看清自己扭曲的倒影。
有那么一瞬,他好像听见极轻的**声,混杂着交融的信息素从车厢缝隙里溢了出来。
唐英叡尽管知道谢莫这种连话都不会说的omega不可能攀上高枝。
仍有些心神不宁。
敲击车窗的声音愈发大且急促。
两分钟后,车窗才缓缓降下,露出半张线条冷硬的侧脸。
alpha怀里蜷缩着一个裹在毯子里娇小的身形,只露出半缕看不清发色的发丝。
一股浓郁的咖啡香挤了出来,非常之浓烈。
直接掩盖住了车厢里其他味道。
季邯越恰时放出了略带威压的alpha信息素,掀开眼皮时,眸光淬着不耐。
懒洋洋地将怀中的人往阴影里按了按,斜睨了唐英叡一眼,
“有偷窥别人做的爱好?”
车内的人只是坐着,便透出上层人倨傲不屑的气场。
唐英叡很厌恶这种气质,但想来也觉得那alpha怀里的人不是谢莫。
这么想着,他骂了一嘴,才转身朝另一个方向走。
谢莫长而翘的睫毛早已被冷汗洇湿。
因为紧张,指尖将季邯越胸口的布料攥得发皱。
扔在一旁的香水瓶空了大半,咖啡调的气息仍在车内盘旋。
“慌什么?”
季邯越指尖虚虚抚过他颤抖的后背,掌心轻拍的节奏带着安抚意味,
“我还没那么坏。”
谢莫喘匀了气,侧过头,透过前挡风玻璃,望见唐英叡的身影越走越远。
是去找自己了吗。
季邯越本来还挺满足,不仅生理上的,更是心理上的占有欲得到了餍足。
结果怀里的人突然开始了躁动,本想拽他掌心写字。
却因蜷在座椅里的姿势受限,指尖便改在他胸口轻轻划动。
——你现在能放我走了吗?他找不到我会生气的。
写着写着,谢莫感觉季邯越呼吸忽然重了几分。
他蹙着眉,快速写完后,抬起水润的眼眸,想下去。
“他会生气,我就不会?”季邯越语气带着自己都没听出来的愠色。
谢莫觉得两人毫无可比性。
季邯越处于高位,使用胁迫的手段,才把自己困在怀里。
而唐英叡虽然也暴躁,但好歹是花了钱的。
在他认知里,唐英叡买了他,那他就是唐英叡的。
谢莫到底是被季邯越带走了,一方面是季邯越的易感期需要他。
另一方面,谢莫被他提前引进了发/情期。
在回去的路上,车身擦过了唐英叡的衣角。
唐英叡望着那远去的迈巴赫,手机突然响起一条消息,是寇邢与的。
————
暮色中,季邯越带着谢莫离开了这片颓败的地区。
两侧的街灯次第亮起,在渐浓的夜色里投下暖黄的光晕。
季邯越摇了摇头,试图让自己清醒点。
怀里的人被带着进入发/情热,意识混沌。
面对面蜷在季邯越腿上,揪着他的衣襟浑身发颤。
这样下去只会发生意外,季邯越放弃了回家的念头。
在路过一家酒店时猛地刹住车,抱着人径直往楼上走。
尽管身体极度渴求,但真正预料到即将发生什么时,谢莫还是感到害怕。
季邯越将脸埋进他柔软的颈窝。
像大型犬般用身体圈住他,滚烫的呼吸灼得皮肤发烫。
温顺的Omega忽然清醒过来,无意识地推拒着胸前的桎梏。
但在绝对力量的压制下,所有挣扎都是徒劳。
他不知道,季邯越把他带走的那刻,就没打算轻易让他离开。
落地窗内一片狼藉。
次日清晨,薄帘滤进柔暖的光线,给床上温存的人镀上一层暖光。
谢莫眼皮动了动,整个人被禁锢在怀里。
他费力侧过头,目光掠过季邯越放松下的睡颜。
季邯越骨相优越,硬挺的鼻梁阴影下是轻抿的薄唇,因易感期未褪而眉间凝着戾气。
尽管如此,谢莫也十分艰难地才把他的手移开。
五脏六腑像是移了位,浑身上下都泛着酸痛。
谢莫刚挪开那只箍着腰的手,腰身突然一紧。
下一秒又被捞进了还带着热意的臂弯里。
季邯越还很困,半眯着眼,低头在他唇角落下一个吻。
而后下巴蹭着谢莫的发顶,寻了个舒服的姿势继续沉睡。
谢莫推了推那堵坚硬的胸膛,反被攥住手腕按回了原处。
只能盯着近在咫尺的眉眼发呆。
大概是昨晚没怎么睡,没过多久,谢莫又坠回了混沌的梦乡。
季邯越是被一阵电话铃声吵醒的。
不胜其烦睁开眼,在铃声结束的最后一秒按下了接听,
“干嘛。”
聂溪戏谑的声音响起,“哟,听你这声儿,昨晚应该很忙吧。”
季邯越烦得不行,“说重点。”
聂溪咳了几声,恢复正形,
“邯越,你是不是忘了什么事?方祺然今天回国,接风宴——”
季邯越记性一向极好,除了特殊情况下会忘掉没有刻意去记的事。
比如现在。
温软的身子靠在他怀里睡得香甜,空气里飘着淡淡的豆蔻味。
季邯越脑子里除了谢莫再也装不下其他。
只思考了两秒,便果断拒绝,
“不去。”
这时谢莫也被说话声吵醒,睡眼朦胧睁开眼,还没完全清醒。
季邯越见状,忍不住亲了亲他粉润的嘴唇。
又对着电话那头说,
“这几天没空,下次我再请他吃饭。”
另一边,聂溪握着被挂断的电话挑了挑眉,对旁边的方祺然一笑,
“祺然,不是哥不帮你,是你回来的时机不对,刚好碰上他的易感期。”
方祺然神色浮起黯然,打电话时那边极轻的亲吻声他听见了。
虚虚握了握拳头,良久后无力地松开,低声喃道,
“知道了。”
拖着行李箱转身朝门外走,聂溪看着他的背影,只觉物是人非。
方祺然从小跟他们一块长大,性子软糯温顺。
唯一的缺点就是喜欢上最不爱搭理他的季邯越,总爱跟在季邯越身后打转。
起初大家不以为意,只打趣了几句。
毕竟方家与季家背景旗鼓相当,门当户对,青梅竹马成婚的也不在少数。
况且一个是omega,一个是alpha,大家似乎都认定了两人会在一起。
没人料到,毕业那年的体检单上。
方祺然的性别栏赫然从“Omega”改成了“Alpha”。他二次分化了。
路上,方祺然心不在焉开着车,迎面撞见了一辆熟悉的迈巴赫。
以及擦肩而过的那张漫不经心的侧脸。
“你不是在温哥华读书吗,回来做什么?”
谢莫彻底睡醒了后,无论季邯越说什么,都吵闹着要回家。
季邯越不知道那破地方有什么好回的。
看着他不断比划的手势,郁闷之下直接让助理夏益强硬把人带回了别墅。
而后自己驱车在马路上闲逛,巧合碰上了方祺然。
方祺然内心难掩激动,以为季邯越专门来找自己的。
所以当他问出这句话,脱口而出道,
“我回国是来见你的,我、我们好久没见了,我好想你。”
话到最后,语调越来越低。
对啊,快两年没见,季邯越从来没给他打过一通电话。
反倒自己,远在洋外,每日却对季邯越念念不忘。
“先生,您的拿铁。”
服务员轻声细语将咖啡放置桌面上,季邯越端起喝了一口。
看着对方似是痴迷望着自己的模样,无端有些反胃。
连喝咖啡的欲望也减少了大半。
“方祺然,说话正常点,我们只是朋友。”
季邯越说罢,干脆看手机转移注意力,这个点谢莫已经顺利到达。
夏益给他发了张谢莫站在别墅门口的后脑勺。接着下一句,
“少爷,还有什么需要安排的吗。”
方祺然手握着咖啡杯,腿因为紧张不自觉轻抖着。
见季邯越话落后就再也没抬起头,方祺然张了张嘴,想拉回他的注意力。
但连说好几句故作客套的,季邯越只敷衍地“嗯”了声,再温和的人也不免气愤,
“季邯越,我跨越那么远距离只为了见你一面,你就不肯给我半点好脸色吗……”
方祺然边说,边顺着季邯越的视线望去——
小小的一块屏幕上,是一个眉眼精致的男孩。
嘴巴因红肿微微嘟起,正闭着眸蜷在alpha臂弯里熟睡。
而季邯越在看见这张照片时,方才蹙起的眉峰才舒缓了几分。
余下的话尽数咽进了肚子里,方祺然哑口无言。
感觉到一个视线在看自己的屏幕,季邯越不悦地按灭屏幕,
“没别的事我先走了,白天见了面,晚上就不去你的接风宴了。”
季邯越很忍耐地陪他在咖啡厅耗了十来分钟的时间,刚站起身肩膀便被人慌张地搭住,
“照片上的人,是你现在的伴侣吗?”
方祺然不信,那人顶多是为了缓解易感期的情人,上不得台面。
明里暗里他都打探过季邯越最近的行踪。
季邯越和他那群朋友去玩,以及正装出席宴会,都从来没见他身边有过人。
看见谢莫的照片,季邯越平息下去的火气就有点压不住了,着急回去。
面对他的穷追不舍很烦躁,“关你什么事儿?!!!”
方祺然不依不饶,
“为什么我就不行,我对你有哪儿不好的地方,你指出来,我去改。”
季邯越压根没心情去细数,随口说了一句,
“我对alpha没兴趣。”
方祺然果然沉默了,就在季邯越打算离开时,突然听见他开口道,
“那我去做腺体摘除手术,此后你可以把我当成beta。”
“……”
说完后他鼓起勇气看向季邯越。
后者脚步顿了顿,脸上闪过一丝嫌恶,“疯子。”
而后头也没回走出了咖啡厅。
方祺然对他挂念不是没有原因。
那时候的季邯越被他缠得不耐烦了。
恰巧得知方祺然毕业后他的家人会送他出国留学,大概率永不相见。
于是在一个朦胧的夜晚,为了验证什么,他支开了任闻那群人。
把还是小o的方祺然叫到了一间空教室。
在即将碰到omega的脸颊时,像是感应到什么似的,快速别过了脸。
他根本下不了口。
这跟性别没有关系,季邯越是从身心上的,对他没有除朋友外的其他想法。
但对方眼眸瞪大,短暂的惊讶后脸颊开始泛红,就差没有说“我答应你”四个字。
他这个情绪是自己调动起来的,季邯越犹豫了下。
跟他说考到同一所学校就和他在一起。
但前提条件是不要再在教室门口等自己,放学也别等了。
方祺然头一次见季邯越对自己那么温柔,语无伦次地答应了下来。
此后,果然没再见过教室后门那个总站在门口的人影了。
季邯越想得简单,把剩下两年熬过去,等方祺然走后,一切都轻松了。
上天仿佛也在帮助自己,即将毕业的某天,方祺然意外分化成了alpha。
两人彻底没有可能了。
可偏偏方祺然仍然不死心。
但厌恶的真正原因,是方祺然因为留学问题跟家人争论无果。
在出国那天约季邯越吃饭,借着酒意把季邯越往床上拐。
好在季邯越体力较好,进了房间感觉不对。
扇了自己几巴掌让自己清醒后,把方祺然一脚踹翻在墙角。
出门后将人反锁在了里面。
这也成了季邯越心里的一根刺,每每看见方祺然,都会想起那天晚上。
至于现在还有联系,仅仅是因为圈子就那么大,外加与方家还有合作。
不合适闹掰。
————
季邯越抵达别墅时,谢莫正固执地立在大门口,指尖翻飞着与夏益争辩。
夏益看不懂他的意思,欲言又止,很是头疼。
但念着少爷的意思,也不敢对眼前的omega轻举妄动。
只能估摸着去猜谢莫想表达什么,而后连蒙带猜的胡说八道。
“我要回去!放我回去!”谢莫皱着眉,气鼓鼓地跟他打手语。
夏益却笑盈盈地曲解:“少爷很快就回来了,谢先生不必这么挂念。”
“……???”谢莫急得耳尖泛红,手势越发慌乱,
“我不是要等他!这里根本不是我家!”
夏益继续装聋作哑:“大概还有十分钟到,谢先生再稍候片刻。”
谢莫脸憋得通红,有种对牛弹琴的即视感,他想在夏益手心写字。
夏益却义正言辞的后退半步,一本正经摇头说BO授受不亲,请谢先生自重。
于是季邯越望见的画面,便是谢莫站在高出自己半个头的助理面前。
身上还穿着初次见面时那件洗得泛白的小熊短袖。
蹙着眉急得要说话的急躁模样。
谢莫也比划累了,泄了气般转身往别墅走。
没走几步,耷拉在身侧的手忽地被人自然而然牵起。
掌心的温度带着Alpha特有的灼热,轻而易举就将他的手整个包裹住。
这里没有别人,谢莫吃惊,不是说BO授受不亲吗。
他猛然回头,对上季邯越似笑非笑的眼神。“才几个小时没见,就这么急着找我?”
alpha侧头装腔作势吩咐夏益,
“下次他想见我,直接带过来,看把人急得都快开口说话了。”
低眸一瞧,omega已经气得浑身发颤,无话可说。
季邯越摸了摸鼻子,也不逗他了,要是把人活活气死就得不偿失了。
虽然不懂手语,但也大概明白谢莫的心思。
不就是想走吗。
玩腻了放他离开就是了。
他原本还想着负责,奈何眼前的omega人小脾气大,也怪不得自己了。
只是想起第一次见面时,这Omega穿着同一件旧T恤蹲在垃圾桶旁捡瓶子。
小脸盛着双无辜可怜的大眼,跟小乞丐似的。
这么一想,季邯越更是对谢莫独特口味感到鄙夷。
一个有手有脚的alpha,连一个正常的家都支撑不起。
偏偏谢莫对那个alpha情有独钟。
到底图什么啊,图他养胃?季邯越啧了一声,微微倾身与谢莫平视,
“谢莫,你想要钱对不对。”
说罢,还特好心地将另一只空闲的手摊开,如谢莫往常那般。
谢莫本来决定不理他们了,跟季邯越他们沟通前所未有地累。
但见到alpha陡然柔和下来的语气,犹豫了一下,写下,
“让我回家吧。”
又是回家,那个又破又烂狗都不去的地方也能算个家???
季邯越沉住气,放轻了声音,
“你知道omega发/情期没有信息素安抚,光靠抑制剂的话会发生什么吗?”
夏益站在几米开外,见自家少爷头一次用诱骗小孩似的语气,颇有些不习惯。
咳嗽一声,趁气氛还算融洽,高声道,
“那少爷我先走了,有事记得联系我!”
季邯越掀开眼耐烦朝他摆摆手,“滚滚滚。”
这时手心倏然传来轻微的瘙痒,谢莫闷声不吭,似是想明白了。
这个角度只能望见omega颤抖的眼睫,和白里透红的脸颊。
————“我知道。”
季邯越顶了顶上颚,“那你知道,为什么还要跟那个一无用处的alpha在一起?”
“他连标记你的能力都没有。”
alpha比唐英叡更高大,也更有权有势。
或许是自幼在压抑贫困中长大,他的骨子里浸着点旧时代的思想。
所以无论季邯越背景如何,被卖给唐英叡后。
便一辈子都只能是唐英叡的。
季邯越表情逐渐变得严肃,手指卡住谢莫尖细的下颌,左右打量。
看来与自己想得大差不差。
两人离得极近,谢莫不得不被迫抬起脑袋看季邯越。
季邯越眸色渐深,突然问道,“你就甘心守着一个残废吗?”
唐英叡在他嘴里已经从没用转换成了残废。
事实也的确如此,在这个社会,没有腺体的alpha,等同于残疾人。
季邯越接触的omega中,都励志于朝上爬。
只有稳稳坐在高位,才能获得相应的尊重。
就算是家世雄厚的omega,也不可能屈身下嫁。
季邯越相信,谢莫也不会是例外。
肯定不止是买卖那么单纯,绝对还有其他把柄。
谢莫虽然瘦小点,但五官相当精致。
要是好生养一下,季邯越想,大概会成为不少少爷公子哥觊觎的omega。
当然,在没腻歪之前,季邯越不可能会把谢莫转手送给别人。
他有严重的洁癖。
上次也是在检查完谢莫后颈腺体完整后,才将人抱进的器材室。
而谢莫本想替唐英叡说话,碰到季邯越手心时,似是想起来什么,没有动了。
那双眼深邃幽黑,仿佛能透过那层薄膜挖取人压在最深层的想法。
先前谢莫打手语也能跟他呛声,这会儿低着脑袋,竟有些悲伤。
不同于和自己在一起因羞愤而产生的悲伤。
季邯越直觉感觉谢莫这个情绪跟自己没有关系。
那只能是和那个alpha有关。
没由来的,季邯越相当不爽。
连带着语气又重了几分,故意调笑,“怎么,又要哭了?”
谢莫很厌烦自己的生理反应,在危险或者委屈时,总是克制不住流泪。
他回去也不好过,不管在哪儿,他的结局好像都是如此。
这么一想,本来酸涩的眼眶在听见季邯越的话后,生硬地用手背使劲擦了擦眼睛。
推开季邯越逐步逼近的胸膛,朝他胡乱比划了几下:我没有哭!
而后偏过头,朝季邯越相反的方向走。
别墅面积相当之大,如果第一次来这儿,在没有指导的情况下,还有可能迷路。
于是眼睁睁看着谢莫拐进了侧厅。
约莫十分钟后,又从另一条走廊里绕了出来。
逗小猫小狗的游戏是时候该结束了。
在谢莫惊诧地发现自己走了那么久,再次见到季邯越的情况下。
季邯越大步过去把人扛在肩上朝楼上走。
易感期还能忍那么久,很难找出第二个。
谢莫愣了愣神,立马开始扑腾,在季邯越释放了几缕信息素后,才软了筋骨。
本能反应促使谢莫圈住季邯越的脖颈,小口在他颈窝边喘气。
温热细腻的呼吸在颈侧扑散开,晕出一大片滚烫的皮肤。
季邯越稳住乱了的呼吸,有一刻只觉得这楼梯太高了,清了清嗓子,
“让一个omega独身出来捡瓶子赚钱,也应该清楚后果,谢莫,你该庆幸遇到的是我。”
但凡没有自己,指不定哪个时候。
谢莫在路上控制不住发/情期时,就被一群alpha尾随了。
“你们不是缺钱吗?易感期的时候陪我七天,我给你的钱足够你挥霍一辈子了,完全不亏。”
季邯越边走边说,试图误导谢莫的思想。
小哑巴不会说话,除了老实听着什么都做不了。
被摔倒在软床上的一瞬间,膝弯硌到个冰凉的硬物。
谢莫眼底漫起水雾——是藏在裤子口袋里的手机。
并且很合时宜的,手机响了起来。
手机只存了唐英叡的名字,除此之外几乎不会有给他打电话。
因此铃声一响,如临大敌似的,谢莫开始紧张。
季邯越也注意到了,自顾自给谢莫翻了个身,替他从兜里摸出手机。
手机划痕严重,季邯越先是嫌弃了一阵,而后才发现那串号码,很是熟悉。
避开谢莫伸手去抢的动作,季邯越抵着谢莫尝试起来的头顶。
按下了接听,又打开了免提。
果不其然,一个听了十几年的声儿冒了出来,“喂?”
单单一个字节,季邯越就听出来了是谁。
但下一秒,听筒突然被什么东西捂住,传来闷闷的气声。
“挂了——”带着恼意的呵斥在手机里炸开,尾音却像被掐断般软了下来。
电流声里混着细碎的布料摩擦响,对面便只剩下紊乱的呼吸声。
季邯越脸色瞬间变得极为精彩,谢莫却盯着自己的手机屏幕,满脸困惑。
他的手机为什么会发出奇怪的声音。
“叫出来……”
这三个字刚从听筒里刺啦着传递过来,季邯越果断按断了通话。
他眼里翻涌着暗潮以及浓浓的探究,头一次用认真的语气问谢莫,
“你为什么认识寇邢与?”
况且听筒里的动静一听就不是在做什么正经事。
在那种情况下,居然会和谢莫通电话。
足以表明两人之间绝对有不同寻常的关系。
大部分富家子弟都会不同程度的轻视最底层的人。
饶是季邯越这样的,也压根不会把一个捡垃圾的omega。
与一个地位至高的alpha联系在一起。
然而谢莫抬眼时眼底的茫然太过清澈,不像是装的。
谢莫拽过季邯越的手心,用指尖写道,“我不知道你口中的人是谁。”
季邯越哪里会信,为了验证什么似的,直接点开了手机通讯录。
手机是好几年前的按键机,表面残留几道划痕,换盆都够呛的那种。
他拧着眉,去翻谢莫手机里存的联系人,他不清楚自己为什么非要追根究底。
只是本能的,不想谢莫跟与自己有竞争能力的alpha接触。
但跟自己想的完全不同。
除了几个以零开头的广告号码以外。
便只有一个名为“唐英叡”的联系人,想来是谢莫口中的alpha。
至于刚刚那通电话,季邯越翻遍通话记录,发现是第一次打来。
这让他有种想拨过去的冲动。
但想起那边的动静,烦躁揉了把脸,将矛头转向谢莫,
“你不认识,那寇邢与怎么会给你打电话???”
谢莫哪里知道。
面对季邯越莫名其妙的发怒,能做的只有埋着脑袋等他气消,不与他争辩。
谢莫也好奇为什么有陌生号码打电话打来。
话音里“挂了”这两个字的音色很耳熟,像在哪里听过似的。
可那话转瞬即逝,一时之间也无法想起。
无声的对峙只持续了几秒,季邯越突然有点烦谢莫为什么是个哑巴了。
连吵架都做不到。
搞得自己跟个跳梁小丑似的。
谢莫其实挺期待季邯越生气的,这样一来,说不定就放过自己了。
但显然他想错了。
下颌忽地被粗暴挑起,谢莫眼睁睁看着季邯越一脸不爽的逼近。
旋即在他的唇上重重咬了一口,“算了,我大度,懒得跟你计较。”
在离开后,唇瓣被印上了一个月牙似的齿痕,季邯越心情才好了许多。
当务之急,解决易感期最重要。
其他的以后再说,反正人在自己身边。
谢莫弄不懂alpha的想法,明明上一秒还在纠结一个自己也不明白的问题。
下一秒就能欲气突生的压着他做。
往往都是这样,无所事事时没人联系,一旦忙起来,就消息不断。
谢莫那手机本就破得没眼看。
中途连着响了十来次铃声后,便被季邯越不耐的丢下了床。
手机在地板上骨碌碌滚出半米远,屏幕朝下趴着,总算安静了。
谢莫脑子混沌,见手机被摔坏,不知哪来的力气,抵着alpha胸膛想下床。
他不会说话,连拒绝都做不到,只能从喉咙里发出几声破碎的气音和呼吸。
空气里交织着两种不同的信息素,崖柏木的味道本应是醇厚清凉的。
这会儿却是浓重得有些发苦。
季邯越喘了口气,见谢莫累得连挣扎的力道都没了,手还在无意识的推拒。
顿时不乐意了。
季邯越顺着谢莫侧偏的目光看去,注意到对方始终盯着地上的残骸。
他掰正谢莫的脸,指尖摩挲着对方泛红的唇瓣,克制不住亲上去。
气息交缠间,他抵着谢莫的额头,低声道,
“再给你一个附加条件,十万外加一个顶配的手机怎么样。”
他不信谢莫不心动。
而谢莫的确有了别样的反应,眼里布着湿漉漉的雾气。
想哭却顾及着什么似的,愣是没流下一滴眼泪。
季邯越吻了吻他薄薄的眼皮,声音沉哑,
“让你留在这儿,你要走,让你不哭,这倒是听话了。”
他的唇瓣掠过谢莫苍白的脸颊,尝到了咸涩的湿意。
谢莫到底是维持不住,咬着唇哭了。
旋即惊恐的发现,alpha的气息突然加重了。
许是瞧见omega身板弱,模样又实在可怜,季邯越到底克制了几分。
七天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
将人抱下二楼时,管家已在大厅战战兢兢等了一段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