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大人他只想要个孩子by祈赢
祈赢  发于:2025年01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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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宿看着一旁的兵器,和他在山洞缴获的那些是同一批。
“他们怎么样?”
那人:“都负了伤不过都没性命之忧,谢将军说城门外有埋伏他们紧急撤到了山林中。”
谢昔到底经验丰富, 年少打仗, 撤到山林之中后应对更加从容,而且大部分人都追杀花念去了,这群人的重心不在他们,更加给了他应对的时间。
魏宿瞧着已经大亮的天。
“去调人,这么多人的痕迹,不信找不出点别的。”
那人:“是。”
“冷。”
怀里人迷迷糊糊说着什么,魏宿俯身。
“冷。”
现在可是酷暑时节,花念怎么会觉得冷。
他将人抱紧, 让剩下的人去催。
去催逢春的人在半路看见了逢春和神医,立刻跟着回去。
逢春已经很快了。
因为柳闻见花念一夜未归, 谢昔也没回来,常玉非瀛一个回来报信的都没有,心神不安,收拾了药箱在城门口等着,逢春在城门口见到柳闻话都没说直接将柳闻拽上了马。
“花大人有危险。”
柳闻一听这话立刻抓紧了。
马跑得极快,差点把柳闻这上了年纪的身子骨颠碎,他下了马踉跄着被逢春带着走到了花念面前。
柳闻把脉,面色立刻凝重了起来:“去备马车,赶紧。”
逢春:“好。”
柳闻给花念扎针,又拿出药让魏宿喂给花念。
魏宿不敢耽搁,他看柳闻的神色花念不像没事的。
“怎么样?”
柳闻:“情况不好,你抱着他别动,我还要扎针。”
魏宿心慌了起来:“好。”
他看见柳闻有几针扎在了花念肚子上。
什么意思,花念难不成有严重的内伤?
柳闻拿出一把干草药点燃在旁边熏,魏宿闻见了艾叶的味道,还有其他草药混合在一起,刺得他眼睛都睁不开。
柳闻收了针,抓起花念的手又扎了几针。
折腾了好一会儿才松了口气,男子和女子不同,这个孩子不能掉,若是掉了男子没办法彻底清干净孩子的残留,对花念来说是隐患。
男子怀孩子本就更加危险,哪怕花念体质特殊。
柳闻对自己的医术自信才同意花念的要求,但那是不出这种意外的情况下。他在花念出发前给了花念两颗药丸,这是早年他师父练的,里面几味药材如今已经绝迹,这颗药丸将这个孩子保住了,不过这药估计才吃下去不久,这个孩子也是顽强,能坚持到花念吃药的时候。
柳闻:“今日算是脱险了,不过这种危险他以后一点都不能涉及,否则性命不保。”
魏宿立刻答应:“好,我会更加注意的。”
答应完他愣住,不是,这和他有什么关系?
柳闻:“你抱着他,他现在怕冷。”
魏宿瞬间将刚刚的疑惑扔在脑后,紧紧将花念抱着。
柳闻去看非瀛。
非瀛也吃了药,保住了心脉,还能救。
柳闻紧急给非瀛处理了,再去看其他人,全都死透了。
等逢春找来了马车,常玉也到了,看着一地的尸首和满身是血的花念与非瀛,他迷茫道:“神医......”
柳闻低声:“非瀛和念儿无事。”
其他暗卫,无一幸存。
常玉沉默了好久,主子没事就是万幸。
他检查了非瀛的伤,随后默默去将其他人的尸首抱过来,能为了主子死,也算是圆了大家的初心。
逢春见状,让人一起去帮常玉。
他们做属下的,明白这是什么滋味。
逢春问:“要在这里埋了吗?”
常玉去看花念,主子还没醒,他便做主了:“烧了,我带他们的骨灰回去。”
他们的家不在这里,在柳城。
主子醒了也会带他们回柳城的。
魏宿抱着花念上了马车,这里交给了常玉和逢春。
柳闻让人抬着非瀛也上了马车,车内一下拥挤了起来。
花念脱险了,魏宿开始思考对策,今晚估计不平静,花念的人在外面折损了大半,花府没有那么安全了。
“回王府。”
柳闻抬眼,立刻明白魏宿的考虑。
他活了这么多年,亲手屠过一代皇帝,更加明白这种事情有多险。
魏宿有些烦躁,究竟是哪个蠢货让一切提前了。
皇城的兵防一日之内根本没法加固。
花念能受伤,估计也是没算到有人能蠢到在皇城脚下动用私兵。
徐恒聪明了一辈子,怎么后代一个比一个蠢。
魏宿将花念抱到了自己房内睡着,让影一带着人守着王府,他马不停蹄进宫。
御书房内,谢昔和御史台的人全都狼狈到了极点,衣服没一个是好的,甚至连脸都没洗干净。
魏珏听着回禀,等了会儿便有人来道:“陛下,徐恒跑了。”
昨晚动静那么大,徐恒跑了是正常的,不过对方真的甘心就这么跑了吗。
魏宿进了宫。
魏珏让谢昔几人下去洗漱,他和魏宿商量着对策。
魏珏和花念原本的计划可不只是徐家,如今这样一搅和,冯家将自己摘干净了。
魏珏和魏宿在书房商议了半日,午后魏宿骑马出了城。
等花念醒来时已经是要日落了。
他神思清醒的第一时间问:“非瀛怎么样了?”
常玉进来:“主子,非瀛没事,不过失血较多,要明日才能醒来。”
花念松了口气,他闭眼问:“其他人呢?”
常玉低声:“已经烧了。”
花念沉默了会儿道:“最多再过一个月,我们带他们回柳城。”
常玉慢慢笑起来:“嗯好。”
花念这才去摸肚子,肚子还在隐隐作痛。
“神医呢?”
常玉:“神医在熬药,谢将军引发了旧伤。”
花念慢慢坐起来,跑了一夜,腿如今都是颤的。
他身上的里衣还带着血迹,分明是他昨晚穿的那一身,他看着四周:“这是哪?”
不是他的府邸。
常玉偏开头道:“魏王殿下的寝室。”
他和逢春回来的时候就见花府的下人拿着药材往魏王府邸去,问了才知道花念在魏王那里,常玉也没想到魏王殿下是把主子放在自己的寝室里。
神医不让人给花念擦洗,便只能这样了。
花念:“魏宿...”
算了,不用问都知道进宫了,他深吸气:“我要洗澡。”
常玉:“神医不让洗。”
花念闭眼:“我换身衣服总行了吧。”
常玉:“......”
花念:“换衣服也不行?”
常玉低头:“您的衣服没拿过来。”
太急了,柳闻吩咐去拿药材,下面人就只拿了药材,迎生不在,没人吩咐这些事总会忘记,他也忘记了。
“现在没法去拿。”
街上的人早已经全部归家躲起来了。
花念摆手:“你出去吧。”
常玉:“是。”
他坐在床上,只觉得浑身不自在,衣服上的血闻着似乎都有味道了。
常玉出去了,花念在房中看了看,找到了魏宿存放衣服的箱子,胡乱拉了一身出来,耳房内还有热水,应该是刚刚常玉让人放进来给他洗漱的,不能洗澡他随意擦一下总可以吧。
擦完了换上了魏宿里衣,虽然清爽了但是更不自在了。
花念刚出来,门就开了。
柳闻看着花念身上干净的衣服立刻问:“你沾水了?”
花念:“...嗯。”
柳闻让常玉去取他的针来。
“坐着,重新扎针。”
花念坐下问:“孩子没事吧?”
柳闻摇头:“没事,不过再有一次就肯定有事。”
花念听见没事彻底稳了下来:“我会注意的。”
柳闻也不想说花念,昨晚那种情况,花念能活下来已经很好了。
“你这需要养十几日才能勉强可以活动,现在这个孩子很不安稳。”
花念算着时日轻笑:“够了。”
常玉拿了针来,花念扎了针,然后看着下人抬进来的粥。
“哪来的雪鱼?”
常玉轻咳:“我拿来的。”
花念面无表情看着常玉。
这么乱还能记得捞两条鱼带着来,却不记得带他的衣物。
常玉低头避开花念的视线:“主子,您需要补身子。”
迎生走了,有些时候真不习惯。花念将粥喝了慢慢去看了非瀛,随后又去看了谢昔。
谢昔旧疾在心肺,现在看着比花念还虚弱。
花念行礼:“昨夜的事,我在此谢过谢将军。”
这些事谢昔本不用卷进来,他以前只知道谢昔是因为有疾才从战场上下来,年纪轻轻在皇城养老,却不知道是什么病,如今知道了有些愧疚昨晚将谢昔拉了进来。
谢昔笑起来:“大侄子不用谢。”
花念一怔。
谢昔示意花念坐:“这次也不是坏事,发作了师父才能更好医治。”
花念渐渐笑起来。
谢昔看着花念这一身。
不太好意思又移开了目光,这身衣服是魏宿的,他见魏宿穿过,穿在花念身上有些空大,也是,魏宿什么体格花念什么体格。
两人身量差不了多少,衣服虽然长却也还能看,就是花念太瘦了穿着这身衣服莫名多了丝旖旎气氛。
这给魏宿那变态瞧见还得了。
两人说话间,外面的喧闹声传了进来,花念和谢昔同时止住了话,认真听着外边的动静。
逢春跑了进来。
“花大人,谢将军,徐恒造反了。”
明明王爷出城前已经将城门的人换了一遍,却还是让徐恒轻而易举进了城门。
花念闻言知道圣上是故意的。
看来是想钓鱼了。
影一现身在逢春耳边说了句话,逢春立刻道:“花大人,谢将军,请收拾一下,一会儿时机不对要立刻跟我们走。”
花念深吸气:“好。”
谢昔也明白此刻容不得他们儿戏,他和花念两人这会儿可谓是手无缚鸡之力。
逢春道:“徐恒队伍里有一人叫沈鹊。”
花念抬眼:“沈鹊?”
谢昔看过去:“你认识?”
花念立刻明白当初查漏了什么:“他是凉山铁矿的负责人。”
逢春补充:“还是沈义的弟弟。”
徐恒的目标是皇宫,那人的目标大概率是花大人的命。
几人说话间,就有人跑来报。
沈鹊带着人围住了王府,放话要花念的命。
柳闻有些担忧,花念现在一点都不能奔波了。
谢昔当机立断:“走。”
他知道魏宿府里有地道,上次去了谢家见到了地道回来让人挖的。
花念闭眼,这两日真是麻烦不断啊。
柳闻给了花念和谢昔一人一粒药:“吃了。”
谢昔和花念一样,两人现在都不能有太大的动作。
谢昔感叹:“我们这一屋子的老弱病残啊。”
花念:“...小叔叔还能开玩笑,看来并不紧张。”
谢昔对这声小叔叔受用得很,他是花念的小叔叔,就魏宿那个样子迟早也会是魏宿的小叔叔,谁年少时没想过当兄弟的爹呢,只是可惜魏宿的爹他没命当,现在能当个小叔叔也不错。
一想到以后能喊魏宿一声大侄子,身上的病都轻了不少。
谢昔:“不用紧张,魏宿肯定是调兵去了。”
圣上那样走一步算几步的人怎么可能没想到今日,甚至他觉得花念也想到了,花念和圣上都是能算的人,他在他们面前可不敢比。
徐恒这次是急了被逼无奈起兵,徐家的祖地离京城上千里,途中必经魏宿的封地,徐恒回不去,带着这么多兵没了去处只能搏一把。
花念扶着常玉,魏宿的衣服太大,走路都是累赘。
非瀛被人抬着已经去了前面。
来到岔路口。
逢春:“这条道接了冯家挖的地道,可直接出城。”
花念看了一眼:“不能出城。”
出城他和谢昔一不能跑二不能跳的,出去也是等死。
逢春:“冯家那头已经将地道堵了,剩下那条路前往的地方是......”
他迟疑了会儿。
花念看着逢春。
逢春恨不得把自己藏起来:“是花府。”
他也不知道王爷在想什么,反正就是让他们挖到了花府。
常玉瞪大眼,柳闻吹胡子。
谢昔立刻咳了一声:“走走走。”
常玉恍然大悟,难怪白日李泉带着人大张旗鼓从他们府里搬东西去王府,生怕别人不知道主子藏在了王府,后面逢春还带着人和他一起大摇大摆去拿了一次东西。
花念没什么表情:“走吧。”
现在没时间给他们批判。
逢春让影一带着人从另一条道走,他跟在花念一行人后面沿途抹去痕迹。
一群人很快到了花念的府邸。
府内空无一人,大家都没点火,只是靠着月光摸索着活动。
到了熟悉的地方,花念稍微放松绷紧的神经,他捂着肚子坐下,走了一路疼痛更厉害了。
谢昔看着花念疼痛的神情,去抓着花念的手腕:“你怎么...样了。”
他惊愕到睁圆了眼睛。
花念转头想说没事,看见谢昔的样子心里狠狠一跳。
他今天太累了,防备心没有那么高。
他屏住呼吸,又瞬间放松,没着急收回手,不动声色捂着胃问:“怎么了?很严重?我有些胸闷和胃疼。”
谢昔看着花念的神情,他回神,他应该是诊错了,肯定是。
“我,我才学没多久,学艺不精,我去找师父给你看看。”
完了,他给一个男人诊出了喜脉,他在这方面真的有师父说的天赋吗?
花念笑起来:“好。”
柳闻很快来了。
“没事,你就是睡了一天没怎么吃东西,又奔波了一路,疼是正常的,没有大碍。”
谢昔站在后面对自己怀疑了起来,他学了这么久居然还能诊断错。
柳闻拍着谢昔的肩膀。
“诊断错了?念儿的脉象很乱,我给他扎针扎多了,喝的药也多,他现在从脉象上诊断不出病症,你刚刚诊断出的脉象是什么?”
谢昔闻言没再怀疑:“没事,只是觉得有些怪。”
柳闻摸着胡子,笑意很浓:“好好学,你天赋很好。”
谢昔:“...真的吗?”
他不怀疑花念的脉象,他怀疑自己的实力。
柳闻点头。
当然是真的。
虽然花念有了孩子,可是一个男人这方面的脉想要一次摸出来至少也要是行医十几年的老大夫才能做到,谢昔一次就摸准了,这天赋赶得上当初的他了。
花念稳了心神,知道谢昔不会起疑了。
他靠着窗,有些累。
逢春带着人守着地道入口,常玉带着人守着墙院。
这里只有花念谢昔和柳闻三人。
渐渐的地道那边传来声音,三人也不再说话。
魏宿让人挖的地道九转十八弯,在里面根本判断不出方向,沈鹊的人只能从地道出来,地道口很窄,下面的人想攻上来根本不可能。
花念慢慢有些困。
这个孩子在告诉他他该休息了。
天色慢慢亮起来,皇宫那边的火光也弱了下去,花念靠着柱子刚阖眼一支箭破空而来射在了他旁边的柱子上。
这个变故让几人瞬间清醒,看着漫天的箭谢昔将花念和柳闻带进了房内。
他们之前不敢在房内是因为地道就在房内,而且一旦有人火攻在房内很难跑。
常玉带着人翻上了墙院。
沈鹊一身盔甲坐在马上看着花府。
他和沈义有六分相像,他其实很讨厌他那个哥哥,好色,贪财,在他少年时就将主意打到了他身上,他曾经哄骗他让出了科举的名额,他说过他们兄弟俩这辈子都会被血脉连着永远分不开,他因此失去了自己的名字,可沈义才是那个鹊。
所以沈义只能死在他手上,他拿凉山的铁矿和徐冯两家做了交易让他们保住了沈义,没想到会死在花念的手里。
他可以杀,别人不能动。
他承认花念很聪明,弯弯绕绕玩了一手眼下黑。
不过他进京的目的就是要杀了这个人,他给了徐恒他所有能给的东西,兵器,药材,换来了这支几千人的私兵,他要杀了这个沈义在信中提过无数次的人。
常玉带着抵住了门。
谢昔在房内分析:“宫内没了声响,魏宿该来了。”
花念坐在一旁点头,他现在无力说话。
他们的人终究太少,府门很快就破了,谢昔拉着花念朝着后院去。
柳闻在给受伤的人止血。
谢昔往后看,忍不住骂了一句。
“怎么还有和魏宿一样疯的人。”
沈鹊几乎是拿身边的人当肉盾堵住了逢春和常玉,直直追着他们俩来。
花念不敢跑了,他拉住谢昔:“谢将军,你走。”
他跑不了了,他肚子像是在下坠。
他接过谢昔手上的刀。
谢昔骂了一声,抢过刀硬抗了沈鹊一刀,人被逼退撞到了后面的海棠树,被花瓣砸了一身,他本以为死定了,没想到沈鹊看都不看他朝着花念去了。
谢昔捂着心口站不起来,他大骂:“魏宿,你心上人要死了。”
花念狼狈躲过了一刀,眼看下一刀躲不过了。
打算搏一把死也要杀了沈鹊。
沈鹊持着刀,看花念的眼神近乎疯狂,他挥刀上前,用尽了力气,像要将花念活劈成两半。
一刀下去擦出了火花。
他定睛一看:“啊啊啊啊啊。”
花念被人扑倒了。
魏宿用手垫着花念的头和腰,肩上的盔甲承受住了沈鹊的那刀,他被震到吐出了一口血,顷刻间爬起来和沈鹊打到了一起。
谢昔呆滞,他还以为话本里一喊就出现只是传说呢。
心口闷痛让他喘不过气,他这才想起来给自己吸了两口药,然后慢慢去查看花念的情况。
花念没摔到哪里,魏宿全给垫着了。
两次了,两次都靠魏宿救了才活下来。
他神情复杂,盯着那边穿着一身盔甲的人,又是这身盔甲,和那年一模一样。
沈鹊力气极大,居然能和魏宿打得分不出胜负。
谢昔也惊了。
“这世上还有和魏宿一样变态的人啊。”
花念看着远处的弓,慢慢爬起来。
谢昔:“你干什么。”
花念抹掉脸色魏宿的血,刚刚魏宿那口血恰好落在他眼睛上,搭箭,拉弓。
花念勾唇扬起笑:“我可是素来睚眦必报的。”
笑完敛了表情,狠戾看着沈鹊。
沈鹊和魏宿同时被对方震到后退,魏宿又吐出了一口血,刚刚那一刀震得他有些发晕。
沈鹊找到了机会,才往前一步就被一箭射穿了咽喉。
他眼底带着讶色,缓缓转头看着那边拿着弓箭的人。
原来是这样。
沈义......
“呵。”
一声气音哼出来,沈鹊重重倒了下去。
魏宿扭头看去,花念的发簪在刚刚就掉了,披着发站在海棠树下,拿着弓箭,眉眼凌厉,一树的海棠仿佛失了颜色,花不如人艳。
他突然笑起来,花念的箭法是他见过最准的,当年谁都不能射中他,就花念中了。
笑完他瘫坐在了地上,再次吐了口血。
花念扔了箭小跑过去。
“魏宿。”
魏宿看着花念,这张好看的脸又被血污了,他伸手将花念眼角的血擦干净,花念身上的血总是那么碍眼,这人不该沾一点污秽。
“没事了,你就该干干净净坐在上面看着。”
像只狐狸,带着算无遗策的狡黠,而不是如今这般沾满了血色,刺得他眼疼胸闷。
花念呆滞看着魏宿,心里似乎有什么塌了。

花念靠着魏宿,脸色惨白,其实已经不太能动了。
柳闻紧急扎了两针立刻道:“常玉,赶紧将念儿抱进去躺着。”
魏宿一怔, 手里的刀一扔就将花念抱了起来:“怎么了?很严重吗?”
怎么突然脸色这么白了。
柳闻看着魏宿这副盔甲:“你轻点, 快快快, 送去房里躺着。”
魏宿来不及多问,抱着花念进了房,不行, 这座院子全是尸体, 他又抱着人往花念的院子去。
柳闻:“唉...”
算了, 在这也不是个好治疗的地方, 他回头一看, 谢昔已经晕过去了。
他立刻开口:“常玉,快快快,快将谢昔背过去。”
魏宿的人来了, 场面被已经被控制住。
常玉推开身上的尸体跑去背谢昔。
逢春:“这里交给我, 你们去吧。”
几人急忙赶去了花念的院子。
魏宿将人放在床上,这才注意到花念身上的衣物是他的,显得花念脸特别小,整个人都小,这样一看花念还是太廋了,这衣服穿在对方身上过于宽大,只有腰身似乎撑了起来点......嗯,又长了点肉?
柳闻:“别发呆, 把他外衣脱了。”
魏宿来不及细想,立刻照做。
脱完外衣他看着里面长了一截的里衣呆了会儿, 连贴身的衣物都是他的吗,对方里衣穿得整整齐齐,可就是莫名让魏宿耳热。
不过这股热不到一息,他看着花念冒着冷汗的额角立刻又皱起了眉头,想给这人擦汗发现自己手上全是血,只好扯了枕巾给花念擦汗,冷汗一直冒,花念眉头也锁了起来。
魏宿着急问:“神医,他是什么病,他看起来很痛。”
柳闻一把将魏宿掀开:“别挡路,有这时间赶紧去将你的盔甲脱了,你的内伤也不轻。”
魏宿被拉着后退了两步,他看着柳闻喂花念吃了什么,随后又是几针,花念眉头才渐渐解开,他就在屋内将盔甲脱了。
随后站在床头看着。
柳闻一边配药一边收针,等药配好了他递给魏宿:“快,拿去喂给谢昔。”
魏宿拿着药,看了眼花念立刻出门。
谢昔的情况也不乐观。
柳闻知道谢昔的病情,谢昔拖一会儿也就是需要疗养的时日多一些,花念一拖这个孩子就没了。
柳闻看着花念的脸,狠下心用药。
魏宿拿着药去了隔壁,和常玉一起给谢昔灌了药。
他摸着谢昔的脉搏吩咐道:“你守着他。”
他要去看花念。
魏宿再次回去却被柳闻关在了门外。
他皱眉:“神医。”
柳闻:“谁都不准进来。”
“你守着门口。”
魏宿:“...好。”
他担忧望着里面,怎么会这么严重,花念到底是哪里有伤。
逢春过来寻到了魏宿,将事情禀告。
魏宿摆手:“知道了,将院子清理干净,一点血迹都不要有。”
他现在看不得血迹。
逢春:“王爷,您的身体。”
魏宿摇头:“没事。”
胸口有些闷,那一刀虽然被盔甲挡住了锋利,却还是结结实实砸在了他身上。不过他自己能感觉得出来,要不了命,比起花念和谢昔,他的伤算是轻伤了。
逢春下去做事。
魏宿一直在门口守了两个时辰,谢昔都醒来了神医还没从屋内出来。
他不断去看窗户,窗户紧闭他也看不出有什么,只是闻到了很浓的药味,魏宿心里打鼓,刚刚花念惨白的脸色再次呈现,他不由得扒在门上想听一听有没有什么动静。
花念你可别出事啊,你出事了谁将之前那一次还我。
柳闻打开房门,魏宿向前扑了过去,好在身段稳固走了两步站住了。
柳闻一脸诧异:“你这是干什么?”
魏宿急忙去看床上的人,室内药味更浓,花念盖着被子似乎是睡着了,脸色依旧难看却没有刚刚那么惨白。
“没,没事了?”
柳闻点头:“没事了,这次真的不是开玩笑,在他没养好之前但凡再有一点意外,活不了了。”
大人孩子都活不了。
他用药前弄醒了花念问了,花念让他放手做。
现在不要这个孩子,花念的身子清理不干净未来会有隐患,要这个孩子如果孩子能平安落地,休养一段时间能养回来,如果不能......唉。
神仙难救。
魏宿闻言神情凝重。
“我知道了,神医,他到底是什么病?”
柳闻:“你自己问他,我不能说。”
说完柳闻拿着东西走了。
魏宿看着柳闻的药箱,里面有沾血的白布,花念哪里受伤了吗?
魏宿看着睡着的人,伸手想给花念拉被子发现自己手上的血已经凝住了。
他还没洗手。
去洗净手上的血迹魏宿又回来坐着,搬了凳子坐在花念床前。
花府正在逐渐恢复平日的秩序,魏宿呆坐在房内盯着花念一眼都不敢眨。
逢春进来:“主子,宫里来人了。”
今早主子没去上朝。
花大人也没去,告假的折子都没来得及递上去。
魏宿不想走,花念还没醒过来,他兴致不高道:“让他等着。”
逢春低头劝:“主子......”
魏宿烦躁,花念怎么还不醒。
这人只有生龙活虎在他面前才让人舒心,朝他射箭也好,说话刺他也好,哪怕是让他给他泡茶都行,就是别这么病恹恹躺着。
逢春顶着压力再次喊了声。
“王爷。”
魏宿闭眼,好一会儿才起身,他轻轻摸着花念的脸,将这人头发认真捋顺才出门。
李泉也来了,李泉手无缚鸡之力,昨日干脆就留在了皇宫,现在带着东西和宫内宣旨的公公站在一起。
魏宿进了大厅。
宣旨的公公一看这位祖宗的脸色立刻长话短说,顺便将给花念的旨也宣了。
宣完旨意他让人将东西放下,朝魏宿行了礼带着人脚下生风跑了。
谁惹这位爷了。
这次立了这么大的功却冻着一张脸。
魏宿看着大厅里的东西,是他皇兄让人送来的药材和各种珍宝,算是安抚花念的,让花念安心养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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