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半个月后,在路边看见一个浑身是血的英俊男人。
都说路边的男人不要捡,轻则李某鄞,重则傅某行。
但看看贫穷的自己,又看看一身昂贵行头的男人。
江羽秋纠结半晌,富贵险中求,一咬牙把男人拖回了家。
人醒后,居然失忆了!
看着跟在自己屁股后面转的傻男人,江羽秋表示这套路他懂——
一定是他爱上了傻男人,但对方一恢复记忆就会渣了他。
江羽秋心道:我坚决不能睡他!
相处的一个月后,没把持住,睡了。
没过多久男人就不见了,再听到他的消息时,江羽秋知道了对方的名字。
这傻男人居然是本书的主角攻,施闻钦。
江羽秋瞳孔地震。
众所周知,主角攻是主角受的,怎么也不可能轮得到他这个路人甲。
江羽秋:既然爱情没了,那得要面包。
江羽秋拿着账本上门去讨债,等钱到账之后,他果断离开。
施闻钦被人出卖,九死一生地逃了出来,最后体力不支昏了过去。
再醒来,人已经躺在医院。
施闻钦给自己的亲信打电话,让对方过来接他。
刚回到家没几天,一个男人气势汹汹来讨债。
失去那段记忆的施闻钦,看着唇红齿白的江羽秋,喉咙滚了滚,把情债跟钱债都认下来了。
刚给江羽秋打了一个月的零花钱,没想到人跑了。
找了大半年,终于知道江羽秋的下落,施闻钦连夜坐私人飞机去接人。
他幻想中的江羽秋:孤苦无依,受尽委屈。
他看到的江羽秋:正拿钱泡小奶狗。
施闻钦气笑了。
内容标签:豪门世家 情有独钟 天作之合 甜文 穿书 轻松
主角 江羽秋 施闻钦
一句话简介:一不小心把主角攻捡回了家
立意:面对绝境不屈不挠,积极向上
穿越前,江羽秋是一名大学生,清澈但不愚蠢,高考成绩695分。
书穿嘛,是个人都会经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不过就是辛苦高中三年,白考了695分而已。
他不在乎,真的。
虽然他失去了名校,但他在奶茶店可是担任手打柠檬茶这项要职!
考大学不就是为了挣钱嘛,他现在一个月四千呢,还有什么不满足?
而且在现实世界,他只是一个平平无奇的名校大学生。
但这里,如果没了他,有多少人喝不上他打的柠檬茶?
江羽秋打着雪克杯里的香水柠檬,微微一笑:不过是695分,没什么了不起的。
身后响起一道惊呼:“羽秋!”
江羽秋转过头,脸上还挂着微笑,“怎么了呢店长?”
店长:“!”
笑的这么瘆人做什么?我还没开始压榨呢,怎么精神就不稳定了?
店长接过江羽秋手里的雪克杯,里面的柠檬快被捣成泥了。
看着江羽秋的脸色,店长小心翼翼:“你最近怎么了,是心情不好,还是累了?要不要休息一下?”
“没有吖。”江羽秋重新拿了一个雪克杯,放进几片香水柠檬,“我心情很好。”
伴随着哐哐的暴打柠檬声,江羽秋微笑jpg:“而且一点也不累呢。”
店长:=。=
这手劲儿……
听起来确实不累,感觉江羽秋的力气都能把他的头骨捣成沫子。
这时一个梳着马尾的女孩走进来,对收银员说,“你好,来一杯春江蜜桃……”
看到店里的江羽秋,女孩眼睛一亮,改口道:“不不,我要一杯手打柠檬茶。帅哥,柠檬多给我打一会儿,我喜欢酸的,越酸越好。”
店长欲言又止。
江羽秋冲女孩微微一笑,“好的呢。”
看着眉清目秀的小帅哥对着雪克杯哐哐乱砸,女孩的表情越来越微妙。
毒唯对真嫂子都没恨到这个地步,帅哥何故对柠檬破防成这样?
拿到属于自己的柠檬沫沫茶,女孩安静如鸡地退场。
女孩走后,江羽秋举起裂开的雪克杯,温和地说:“店长,这个雪克杯有点脆皮,我申请换一个结实的。”
店长:“……我去给你拿个铁的,算了,你还是换个岗位吧。”
结束997的工作,江羽秋穿梭在深夜的城市。
虽然这份工作时薪只有14块,但他可是收获了满满的疲劳与怨气。
真是满载而归的一天呀。
江羽秋骑着心爱的二手捷安特,精神美丽,心情愉快。
他抄近道拐进一条小巷,这里原本有两盏路灯,今天不知道怎么回事,一盏都没亮。
果然,穿书的每一天都是血脉喷张,心肌梗塞,包脑栓的呢。
江羽秋微笑着拨弄了两下车铃铛,对着空无一人的黑暗窄巷,发出友好问询——
“请问这里有没有孤魂野鬼?没有的话,那我可就过去了呦。”
巷子内毫无动静。
也是,孤魂野鬼的怨气哪里有他多?
江羽秋又问:“牛头马面也没有吗?“
窄巷:……
看来阴间的牛马不需要加班,不像他们阳间的。
江羽秋:“那财神爷呢?”
话音刚落,巷口出现一道黑影,像丧尸片里的丧尸一样,摇摆着身体靠近江羽秋。
江羽秋:?
人影停在江羽秋面前,身体一晃,横在地上挡住了捷安特前行的路。
江羽秋紧急刹车,探头看了他一眼。
什么情况,碰瓷的?
江羽秋默默掏出手机,摄像头对准地上躺的人,咔嚓咔嚓拍了一组九宫格。
遇事不要慌,拿出手机,发个朋友圈先。
他装模作样地编辑朋友圈文案,“秋天的第一具尸体,凉凉的很窝心,感谢大自然的馈赠。”
江羽秋偷偷瞥了一眼地上的男人,对方毫无反应。
江羽秋只好继续演下去,露出反派的笑容,挤着嗓子道:“既然你自己撞上来了,那就别怪我不客气,桀桀桀。”
路边的流浪猫吓一跳,炸着毛蹿了出去。
江羽秋:……骚凹瑞。
地上的男人还是没反应,江羽秋疑心对方戒过短视频,不然怎么能这么镇定?
变态杀人犯演不下去了,江羽秋冷下脸,“再不起来,我就报警了。”
男人躺着一动不动,高大的身体横着倒在小巷,几乎堵住了江羽秋的去路。
江羽秋耐心告罄,“不起是吧?信不信我车轱辘压你脸上!”
巷外一辆轿车驶过,车子开着远光灯,短暂地照亮了地上男人的眼角眉梢。
看到男人衬衫上的血迹,江羽秋愣了一下。
江羽秋将沾过血的毛巾扔进水盆,揉了揉酸胀的手臂。
旁边的硬床板上躺着一个高大的男人,瓦数偏低的白炽灯打在他高且挺直的鼻梁,像落了一层细霜,衬得脸色更白了。
江羽秋摸了摸男人头上的伤,又探了探他的呼吸。
如果在现实世界,江羽秋遇到这么一个身上带伤、来路不明的人,肯定直接打报警电话,但这里是小说世界。
不知道其他人是怎么穿的,他的穿书透着一股子沙雕。
半个月前,江羽秋正在宿舍打游戏,林昭昭给他发了一个小说链接,说里面有一个跟他同名同姓的炮灰,让他没事看看这本小说,写得挺狗血。
江羽秋随口一问,“有多狗血?”
林昭昭发来一个猥琐猫猫的表情包:“嫂子,开门,我是我哥。”
江羽秋:……
不得不说,林昭昭把他的口味摸得很准。
他除了是一个品学兼优的学霸外,还聪明、优秀、帅气,兼之平易近人,能跟所有同学打成一片。
上可谈笑有鸿儒,下可与林昭昭聊八卦,侃大山,总之兴趣爱好很广泛,是个完人。
江羽秋被林昭昭勾起兴趣,点开小说链接,想要探究一下伦理社会下压抑的人性。
学霸嘛,都比较好学。
江羽秋刚点开链接,文案囫囵吞枣看了一半,宿舍突然停电了,再睁开眼就来到了这个世界。
要不是很确定林昭昭是一个计算机小白,江羽秋还以为她攻克了什么黑科技,故意整蛊他。
虽然不知道这本小说的剧情走向,但他记住了一个关键词——狗血!
狗血好,江羽秋感谢狗血!
狗血让他大半夜捡到一个看起来很有背景的男人!
虽然对方身上没有可以证实身份的东西,但这气质、这衣着打扮,妥妥的霸道总裁,行走的金条。
江羽秋现在穿的这个身份,要学历没学历,要背景没背景,靠手打柠檬茶实现财务自由,那柠檬得环绕地球一圈。
好在天上掉下一根大金条。
床上的男人在江羽秋眼里金灿灿的发着光,他守在“金条”旁边,戳了戳“金条”的脸——
“我把你拖回来,给你包扎伤口、换衣服、擦身体,你醒了一定要懂得知恩图报,可不能学李某鄞、傅某行……”
话还没说完,手指突然被攥住。
床上的男人不知道什么时候睁开了眼,漆黑的瞳仁跳动了两下。
江羽秋一喜,“你醒了?”
男人没有说话,瞳孔渐渐失焦,最后又闭上了双眼。
江羽秋失望地抿了抿嘴,从男人手掌抽回自己的手指。
原主住的出租屋只有一张床,江羽秋只好爬上硬床板跟男人挤着睡。
不知过了多久,窗外天光大振,刺眼的光透过薄薄的窗帘,漏进室内。
这一觉睡得江羽秋腰酸腿疼,他撇过头,这才发现自己的腿搭在陌生男人腰上,胳膊以极其扭曲的姿势窝在人家胸口,手掌则贴着自己的右肩。
……难怪这么不舒服。
主要是床太小了,影响他发挥自己的睡姿。
江羽秋揉着肩膀坐起来,搭在肩上的被子滑落,睡衣揉得一团皱。
他下床正要去洗漱,袖子突然被拽了一下。
江羽秋纳闷回头,对上一双漆黑的眼。
这是一间简陋的出租屋,掉漆的桌子,窄小的单人床,还有一个简易的衣柜,墙皮暗黄,角落还生着霉斑。
屋内脏旧逼仄,但仔细看,物品摆放得井井有条。
这是什么地方,他为什么会在这里?
尖锐的痛在施闻钦大脑叫嚣。
“你叫什么名字?”
“家人在哪儿?”
“有没有他们的联系电话?”
见男人醒了,江羽秋开始询问他的身份与来历。
不知道是不是脑袋被敲坏了,江羽秋问他十句,他一句也答不出来。
看着双眼混沌的男人,江羽秋心里咯噔了一下,浮现出一个不太好的猜测。
他猛地起身,一条腿跪在床沿,着急地去检查男人脑袋上的伤。
伤口不算大,血虽然止住了,但周围鼓起很大一块包,干涸的血迹裹在发根处,仿佛灶台上顽固的油渍。
“伤口看着不严重啊,怎么傻了?”
江羽秋扒拉着男人浓密的头发,大概是弄疼了对方,他推开了江羽秋的手。
“你别乱动。”江羽秋摁住男人的脑袋:“我是在帮你检查伤口。”
施闻钦压根不听解释,见江羽秋上手又要碰他,眉头拧了一下,拦腰抱住江羽秋。
江羽秋双腿腾空,惊得头皮发麻:“你干什么!”
施闻钦嫌江羽秋吵似的,将人塞进棉被里,像系面口袋一样,让江羽秋只露一个脑袋,脖子以下全都勒紧。
江羽秋:……
这熟练的手法,很难不让人怀疑这家伙大学学的勒索绑架专业。
江羽秋被迫仰面躺着,仿佛待宰的小猪仔,他用力闭了一下眼:“好,我不碰你了,你先放开我。”
施闻钦死死盯着江羽秋的脸,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江羽秋心里有气,但被压制得动弹不得,只能把火压下去,哄道:“你饿不饿?”
话音刚落,施闻钦的肚皮适时地传来一声响。
他似乎有点迷茫,低头看着自己的肚子,还伸手摁了一下。
江羽秋忍不住笑了:“你松开我,我去给你买热乎的豆浆跟包子,隔壁还有一家红豆饼也很好吃。”
施闻钦的表情有些松动,犹豫几秒松开了江羽秋。
江羽秋瞅准机会,一个鲤鱼打挺,掀开被子罩住男人。
“真是倒反天罡,恩将仇报,我救了你,你还敢拿被子捆我!”
江羽秋扬起胳膊肘刚要揍男人,但想起对方脑袋上有伤,动作一顿,最终还是将手放下。
算了,谁让你是财神爷。
江羽秋刚松开他,男人就迅速撩开被子,压着眉头,那双眼不复先前的混沌,锐利而警惕地射向江羽秋。
“别瞪了,眼里的血丝都出来了。你昨晚昏倒在外面,是我不辞辛苦,排除万难地把你捡回家,照顾了整整一夜!”
把一个一米八几的强壮男人弄过来,交通工具还只是一辆靠脚蹬的自行车。
他容易嘛他!
江羽秋的话让施闻钦的脑海闪过几个模糊的片段。
还没等他捋清这些记忆片段,头又开始剧烈疼起来,像是有人拿利器凿开他的太阳穴。
施闻钦面色苍白地摁住了脑袋,低低喘息了几声。
看他这么难受,江羽秋心情复杂。
真失忆了?
果然是狗血文,随随便便就失忆。
见男人额角直冒冷汗,心软小江上线:“算了算了,你别想了,我出去买早饭,吃完带你去医院做个检查。”
等江羽秋拿着手机出去了,施闻钦蓄紧的肩背才卸下力道,太阳穴突突直跳,针扎般的疼。
潜意识觉得这里暂时是安全的,施闻钦疲倦地钻进被窝。
躺下没几秒,他又觉得床板太硬,艰难地坐了起来。
脑袋实在难受,身体所有器官都在无声催促他进眠,施闻钦抿了抿唇,再次躺下……
将就不了一点,这床太难受,施闻钦原地仰卧起坐。
这么反复折腾了几次,直到看见江羽秋昨晚盖的毛毯,拽过来铺到身下,施闻钦这才满意地合上眼。
江羽秋打电话跟奶茶店长请了一个假。
吃过早饭后,江羽秋带着人去医院检查头部。
施闻钦很警惕别人碰他的脑袋,一直不配合医生的检查。
江羽秋安抚好了一会儿,他才勉强同意医生看伤。
“我建议留院观察一个晚上,明天做一个脑部核磁共振。”医生检查过后,移动着鼠标写病历:“要不要做?做的话我给你预约到明天下午两点半。”
江羽秋的心在滴血,一分钱的报酬都没有,倒是搭进去不少。
但舍不得孩子套不狼,身为695分的高考学霸,这点投资头脑他还是有的。
江羽秋把心一横,“做,只要能把他治好,花多少钱我都不在乎!”
见惯人情冷暖的医生投以赞许的目光,安慰了江羽秋几句。
住进病房后,江羽秋微笑打开手机,把耳机插进失忆的傻男人耳朵里,轮放播放手机录音——
“做,只要能把他治好,花多少钱我都不在乎!”
江羽秋慈爱地摸了摸男人的头:“你要记住我对你的好。”
施闻钦虽然失忆了,但潜意识有一道声音告诉他,他不喜欢别人对他动手动脚,尤其是受过伤的脑袋,更不愿意被人摸。
于是,施闻钦毫不客气地拍开江羽秋的手,缠着绷带的脸滑稽又傲慢。
江羽秋也不是什么好脾气,伸手摁在男人脸上的破口,见对方疼得皱起眉头,他轻哼——
“你给我老实点,不听我的话,我就把你扔这里不管了。”
施闻钦眉间的褶皱更深了,却没有其他逆反举动,只是盯着江羽秋。
自觉唬住了男人,江羽秋心情转好,打完巴掌,再给甜枣道:“好了,你躺着休息吧,我去打一壶热水。”
临走前,江羽秋又检查了一遍耳机,确定里面有声音,并且牢牢插在男人耳朵里,他这才离开。
等江羽秋走出病房,施闻钦立刻把烦人的耳机摘了下来。
江羽秋溜溜达达找到热水房,灌满了暖水壶,回病房的路上,他听到安全通道传来断断续续的争执声。
“如果不是当初那件事,你以为你能进我们施家的门?沈锦然我告诉你,我绝不可能……”
啧,好冲的霸总味儿。
等等,沈锦然?
江羽秋觉得这个名字很耳熟,好像在哪里听到过。
在脑子里搜刮了一遍,江羽秋神经骤然一跳。
沈锦然,这本小说的主角受!
江羽秋蛇皮走位,不自觉靠近八卦源头。
“施宸,我知道你讨厌我,但这件事我希望你不要感情用事……”
“我跟你有什么感情?”
男人冷嘲声让安全通道陷入短暂沉默。
“在我面前卖惨耍花招没用,我是绝不会帮你的,你好自为之!”
江羽秋隐约听见脚步声,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自己甩到走廊另一侧的墙壁上,假装自己是壁虎,整个人贴着墙,手扣瓷砖缝。
没一会儿,一个穿着修身大衣的男人从里面走出来,他看也没看江羽秋,迈着长腿离开了。
看着前夫哥的背影,江羽秋摇了摇头。
现在爱答不理,等成了你“弟媳”要你高攀不起!
通道内,沈锦然低着头,清冷的面容在昏暗的灯光下模糊不清。
随着吱呀一声,沉重的门被推开一条缝隙,斜进来一缕光,沈锦然骤然回神。
一颗脑袋从门外探进来,问他:“你没事吧?”
沈锦然快速敛去面上的疲惫与难堪,“没事。”
江羽秋走进来,“冒昧地问一句,你丈夫是不是有一个弟弟?”
沈锦然一愣:“……你怎么知道?”
看来眼前这个人是主角受无疑了,主角攻就是脑残霸总的亲弟弟。
江羽秋双眼发亮,亲眼见证嫂子文学,也算是他穿书唯一的福利了。
“我不是故意要偷听你们讲话,但你似乎遇见麻烦事了。”江羽秋和善微笑,努力让自己显得真诚可靠:“我觉得,任何事都讲究方式方法,既然正着搞不行,不如反着来。”
沈锦然一时没理解。
江羽秋继续说:“你丈夫跟他弟弟关系应该不好吧?”
沈锦然心生怀疑:“你怎么知道?”
这不是明摆的?
哥俩关系不好搞嫂子文学,哥俩关系好那就是家族共……
“……我认识他弟弟。”江羽秋低头咳了一下,闭眼无脑助攻:“他弟弟比他好说话,我觉得你可以去找他弟弟,他一定会帮你。”
找施闻钦?
沈锦然与施宸结婚之后,和丈夫这位弟弟私下没有任何交集,只在公开场合打过几次招呼,他们并不熟。
可现在施宸因为旧怨不愿意帮他,或许……
江羽秋离开后,沈锦然在原地站了很久,最终还是拿出手机拨出一个号。
铃声响了十几秒才被接通:“嫂子。”
虽然交集不多,但沈锦然听出这不是施闻钦的声音。
那边似乎知道沈锦然在想什么,“哥在开会呢,我是施遇,嫂子你有什么事可以跟我说,会议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结束。”
施遇是施家二叔的独子,自小就跟施闻钦关系好。
沈锦然沉默几秒,最终也没将自己的诉求说出口:“没事,让他先忙吧。”
施遇笑吟吟说,“知道了嫂子,等晚一点我让哥给你回消息。”
沈锦然:“……别叫嫂子。”
怪难听的。
施遇当即改口,“好的,然哥。”
挂了电话,施遇嘴角的笑意荡然无存,转身对身后的人说,“查一下沈锦然最近的动向。”
李特助微怔:“您怀疑施总的失踪跟沈先生有关系?”
施遇把玩着打火机,银色的机盒在他指尖翻跃:“不确定,但这个时候会跟我哥联系的人都有可能是在打探消息。”
自觉帮助了主角攻的江羽秋,哼着歌,心情愉快地进了病房。
能不能奔赴生命大和谐,全看主角攻的行动力,反正他是帮忙了。
如果能给他的助攻算绩效就好了,他妥妥能发一笔横财!
江羽秋把热水壶放下,转头发现病床上的男人已经睡着了。
大概是没有安全感,施闻钦侧身俯卧着,手还摸在枕头下,睡姿看起来高度警觉。
江羽秋观察了一会儿,将枕头掀开一角,发现男人手里握着一把切生日蛋糕的锯齿刀,也不知道从哪里捡来的。
江羽秋:!
病床上的人突然睁开眼,拔出枕头下的锯齿刀,凌厉的黑眸朝江羽秋射出寒光。
江羽秋默默后退两步。
之前他怀疑这人是搞灰产的,现在好了,开始觉得他杀过人了。
虽说富贵险中求,但这也太险了!
“诶,切蛋糕的锯齿刀呢?奇怪,我之前明明放这里的,怎么一眨眼就不见了?”
隔壁病床传来疑惑的自言自语。
这是一个三人间的病房,中间空了一个床铺,跟江羽秋他们住一间的是个中年男人。
中年男人今天过生日,他女儿买了一个八寸的生日蛋糕,正翻箱倒柜地找锯齿刀。
江羽秋看了看施闻钦手里的“凶器”,确定了他就是偷刀贼。
江羽秋悚然:只是一会儿没看住,他就犯罪了!
施闻钦本人对自己盗窃的行为倒是毫不自知,看见来人是江羽秋,眼底的戒备淡了下去,变成浓烈的指责。
指责对方这么晚才回来,还吵醒了他。
江羽秋没有工夫接收施闻钦眼神传达出来的信号,因为女孩朝这边看了过来。
江羽秋面色骤变,赶忙拉上了病床的隔断帘,帮施闻钦遮掩“赃物”。
女孩转过头,四目相对那刻,心虚的江羽秋挤出一个微笑。
束着马尾的女孩面颊微热,不好意思地移开目光。
女孩的视线一离开,江羽秋迅速收敛笑容,跨步走进隔断帘内。
也不管施闻钦是不是搞黑的,有没有杀过人,江羽秋一把薅过他手里的锯齿刀,围着床头焦急转了两圈,四下寻找地方销毁赃物。
幸亏这只是一把普通的锯齿刀,要是偷了贵重的东西,在警局留了档,会影响他考公的!
江羽秋大学生血脉觉醒,恨不能当场表演一个活吞锯齿刀。
看江羽秋像个没头的苍蝇转来转去,头晕的施闻钦皱着眉摁住江羽秋,然后抽走他手里的锯齿刀,再次放到自己的枕头底下。
脑子还没转过来的江羽秋愣了一下。
见江羽秋还杵在自己眼前,施闻钦瞥了他一眼,那意思很明显,在嫌弃江羽秋挡了他的光线。
江羽秋恢复理智,想抽人的冲动骤然飙升。
他胸口起伏了几下,硬生生把那股火气压了下去。
现在病房人多,他不好动手,只是恶狠狠瞪了一眼施闻钦,用眼神警告他安分守己一点。
施闻钦向来不会看人脸色,重新躺下来,拉高被子盖到身上,继续睡。
江羽秋深吸了一口气,告诉自己要忍耐,等这傻子恢复记忆,他俩银货两讫。
隔壁床的女孩找了一把水果刀,将生日蛋糕切了,还给江羽秋他们送过来两块。
偷了人家的锯齿刀,还要吃人家的蛋糕,江羽秋很是不好意思。
“不用不用,我们不是很……”
“饿”字还没说出口,施闻钦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他早上没吃太多,早就已经饿了,于是长臂一伸,直接将女孩递过来的蛋糕拿了过来。
江羽秋喉咙卡了一下,艰涩改口:“……谢谢。”
女孩噗嗤一笑,“不用客气,不够还有。”
施闻钦确实不客气,低头吃了起来,他咬了一口奶油,似乎嫌口感不够好,挑剔地将奶油拨到一边。
江羽秋属猪的,虽然听起来有点像骂人,但他确实是猪年出生。
十二月份下旬的生日,踩着猪的尾巴,鼠的头出生,长了一个吃嘛嘛香的胃,还有一颗聪明灵光的头脑。
江羽秋爱吃甜食,跟女孩假客气了一下,就愉快地吃起了蛋糕。
等江羽秋吃完,施闻钦那边也已经结束了战斗,不过他只吃了蛋糕胚子,剩下一大坨厚奶油。
江羽秋下意识朝隔壁病床看了一眼。
女孩的妈妈也来了,一家人正吃着蛋糕聊天,时不时传过来几声笑,气氛温馨。
似乎察觉到他的目光,女孩突然扭过头。
江羽秋赶忙递过去一个微笑,女孩也捂嘴冲他笑了一下,转过去继续跟妈妈说话。
江羽秋嘴角的弧度平缓下来,又看了一眼施闻钦盘子里的剩奶油。
他始终觉得这样有点不太好,走过去,将施闻钦剩下的奶油刮到自己的盘子里。
施闻钦看了一眼江羽秋。
江羽秋没理施闻钦,刮完奶油,假动作很多地在病房里溜溜达达,趁着没人注意到他,他快速溜进卫生间,把奶油处理干净,才拿着空蛋糕盘出来。
扔蛋糕盘时,江羽秋跟女孩的视线再次对上。
江羽秋笑着感谢:“蛋糕很好吃,谢谢。”
女孩很热情,闻言起身说:“还多呢,我再给你们切两块。”
江羽秋摆了摆手:“不用了,该吃中午饭了。”
跟女孩闲聊了两句,江羽秋一转头就见施闻钦盯着他,眼神格外古怪,仿佛在看什么让他不能理解的新物种。
江羽秋:?
中午的饭是江羽秋去医院食堂打的,很清淡,两份小米粥,两碟没有多少油水的青菜。
怕施闻钦吃不饱,江羽秋还给他要了两个素包子。
看到午饭,施闻钦明显不高兴,眉心皱作一团,盯着食物只是看,像是不知道哪个能吃进他矜贵的嘴巴,还不被排斥似的。
江羽秋一个包子都快炫完了,他才拿筷子夹了一块豆腐,矜持地放进嘴里,脸色变化了几次,才咽了下去。
很困难地吃了一块豆腐,施闻钦去看江羽秋。
江羽秋眼观鼻,鼻观口,口吃饭,假装没发现施闻钦的目光,心里很是冷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