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宿又在想什么,不应该讨厌他吗,厌恶他却又关心他?
他抬眼去看魏宿。
魏宿立刻发现了。
“看本王作甚,看本王能吃饱?”
花念低头又吃了两口。
“吃饱了。”
魏宿愕然。
雪鱼不大,花念连一条都吃不了吗?
花念已经放下筷子漱了口。
用行动告诉魏宿他是真的吃饱了。
魏宿服了。
这人能活到现在也是一种奇迹。
既然饭吃完了,魏宿起身:“走吧,去青楼。”
花念叹气:“王爷,这种话不必说得这么大声的。”
魏宿嗤笑:“都敢做还怕说啊。”
花念微笑,也是。
两人出了酒楼直往那边的青楼。
刚跨进门就被老鸨拉住了。
“呀,王爷!稀客啊。”
这个老鸨认识魏宿,那想来也认识他。
果然老鸨很快就看见他了。
“花,花大人。”
这个语气就局促多了。
老鸨小心翼翼问:“我们楼里没出过人命啊,花大人是来查什么的?”
魏宿笑起来:“他今天什么都不查,本王拉他来长长见识。”
花念笑着应和:“是。”
老鸨顿时放心了,立刻笑了起来。
“殿下,花大人这边请,不知道二位想要什么样的姑娘。”
魏宿:“干净的。”
一句话让老鸨和花念都沉默了。
老鸨干了这么多年,还是有些经验的。
“殿下,我这里有两个新来的姑娘,这初夜还没拍过......”
魏宿打断老鸨的话:“就她们了。”
老鸨话一卡:“...好,好的。”
魏宿:“再来一壶上好的茶,”
老鸨:“啊?”
确定是茶不是酒?
魏宿皱眉:“怎么?没有?”
老鸨挤出笑容:“有,有的。”
魏宿接着吩咐:“还有绿香居的糕点,要香软的,甜而不腻的。”
老鸨:“...行。”
魏宿摆手:“就这些了,别的不要了。”
老鸨努力笑着:“殿下这边请。”
花念跟在魏宿后面,进了雅间后他问魏宿:“你把这里当酒楼啊?”
魏宿:“?”
花念笑着挑了位置坐下。
魏宿轻哼。
他是王爷,他想把这里当成什么就是什么,有意见憋着。
两人坐下没一会儿,姑娘就进来了。
两人分别坐在魏宿和花念身边。
魏宿:“离我远一点。”
那个姑娘有些委屈,不过这是她们第一次接客,老老实实坐在了旁边。
魏宿喝了口茶,这茶一般吧。
他去看花念,花念身旁的姑娘正给花念倒茶,花念挺怡然自得的。
“你,去弹琴。”
那个姑娘睁大眼,委委屈屈去看花念。
花念温声:“姑娘会弹梅花曲吗?”
那个姑娘立刻红了脸:“会。”
花念:“姑娘请。”
魏宿一口气将手里的茶喝了,他余光看着花念,从兜里拿出油纸,里面包了两块桂花糕,他不爽将东西扔过去:“吃了。”
本来是怕花念跟他去邀月楼查事会饿,结果这人哪里会饿啊,都要成仙了。
花念打开油纸,看着腻死人的桂花糕,看着魏宿的眼神就像重病之人。
魏宿:“看什么,吃。”
花念捻起一块送入口中,咬了一口就扔了。
“犯恶心。”
魏宿:“就你事多。”
花念瞧着魏宿的样子:“殿下吃火药了?”
魏宿:“是啊。”
花念闻言去捡起那块他扔了的桂花糕,糕点还没入口就被魏宿打掉了。
花念冷脸。
欠的吧。
恰好老鸨进门,魏宿将老鸨手里的糕点拿了过来:“吃这个。”
花念服了。
随意拿起一块吃了。
甜而不腻,很清的味道,入口软糯。
这是哪家的?他在皇城这么多年怎么不知道这家的糕点。
老鸨笑看着二人:“殿下还有什么需要,尽管说。”
魏宿:“听闻你们这儿的花魁牡丹是吧,把人给本王叫来。”
老鸨犹豫:“这,殿下,牡丹今日有约了。”
魏宿冷了脸:“叫来。”
老鸨不敢得罪魏宿,但是那边那人她也得罪不起。
“殿下,包了牡丹的人是冯氏大公子,这,他不放人我们也没办法。”
魏宿不耐烦:“去把人叫来,就说本王叫的。”
老鸨擦着汗:“是。”
花念吃着糕点。
“横刀夺爱?”
魏宿问:“腻吗?”
花念没反应过来,呆愣回答:“不腻。”
魏宿:“那就多吃点。”
花念放下糕点:“殿下似乎对在下的食量很在意。”
魏宿:“是啊,怕你跟我出来饿死了,本王有嘴都说不清。”
花念:“......”
魏宿回去坐着,看着这边的茶觉得没意思,他问一旁守着的小厮:“有酒吗?”
小厮立刻道:“有,有。”
花念事先说:“我不喝。”
魏宿:“知道了。”
跟着花念喝了一天茶了,淡死了,不如喝水。
酒很快来了。
魏宿慢慢喝着酒,他一壶酒喝完了老鸨还没回来。
魏宿起身:“冯固在哪个雅间?”
小厮不敢说话。
魏宿将最后一口酒喝了,冷声:“在哪?”
小厮瑟瑟发抖,指着走廊:“在最左边。”
魏宿直接去了。
花念没动,依旧在原地喝茶,屋内焚了香,他喜香,这屋子里的香他却闻不出来,只觉得让人有些头晕。
那边弹琴的姑娘慢慢放下琴走过来坐在花念旁边:“公子...”
原本伺候魏宿的姑娘也过来了。
“公子。”
花念笑着问:“冯公子是牡丹姑娘的常客吗?”
其中一人回答:“是啊,牡丹姑娘自从接客起就被冯公子包了。”
花念:“这样啊。”
他从袖子里将银票递给两个姑娘:“你们在这守着,我去看看魏王。”
两个姑娘拿着银票,互看了一眼,不太甘心。
花念和魏宿和她们平时见过的人不一样,这样的人如果能攀附,定能给她们赎身,她们在这楼里长大,见过了太多年纪大了姐姐的下场,她们不想要那样的下场。
花念起身被人抓住了袖子。
他低头,姑娘楚楚可怜看着他:“公子,您走了我们就惨了。”
花念轻笑:“不会的,两位姑娘就在房内,有人叫你们便说是我不让你们走的。”
他扯出自己的袖子,出门。
那边正热闹呢,看戏的人围了一圈。
花念思索了会儿,绕了路,他这样过去,估计会让魏宿前功尽弃。
他在原地听着那边的吵闹声,魏宿和冯固起了挣扎。
魏宿:“你以为你是冯贺吗?”
冯固喝多了酒,脑子不太清醒,魏宿一句话就让他破防,破口大骂。
花念盯着人群,看见一个形迹可疑的女子。
他悄悄跟上去。
一直跟着人来到后院。
上了楼。
这女子很警惕,哪怕是在楼里都绕了四五次路,在门口被熟人叫住交谈。
花念趁机进了房里,这里的床可没有那么多花里胡哨的东西,想藏都没地方藏,眼看人在外面说话要进来了,有人从窗户进来。
花念下意识抽中袖中匕首,被人反手放了回去,他睁大眼:“魏宿。”
魏宿:“嘘。”
他拉着花念躲进了床底。
花念还没反应过来两人就已经在了床底。
他缓缓舒出一口气。
跟着魏宿,床后躲过了,现在床底也躲了。
女人进来,不一会儿屋内燃起了熏香,一个男的翻窗进来了。
花念认真听,结果什么都没有听见两人就滚到了床上。
动静很大。
花念深吸气,他一天听了两出活春宫。
他转头去拉魏宿,示意他们出去透透气,床底有些闷,这香不知道是什么,让他头晕得很。
魏宿盯着花念的脸,脸颊很红,刚刚喝的酒后劲好像有些大,耳边的喘息声让他烦躁无比,看着花念一张一合的嘴,不知道对方在说什么。
花念做着口型:魏宿,出去
魏宿眨眼,耳边一阵空洞,他慢慢凑过去,他怎么听不见对方的声音啊。
花念眉头紧皱,魏宿是怎么了。
他伸手去拉魏宿的衣服反被对方拉住了手腕。
对方的嘴唇贴了上来。
花念一下睁大了眼睛。
第25章
唇上的温软和花念的眼神让魏宿回了神, 他瞳孔放大,急忙后退,后脑勺撞到了墙,恰好床上到了最激烈的时候, 撞出的动静遮住了魏宿这一响声。
花念半阖眼, 这香有问题。
估计魏宿喝的酒也有问题。
青楼的这些东西都会加一些□□, 或者是致幻的迷药,大意了。
魏宿顾不上后脑勺的情况,他去看花念, 眼神有些慌。
他...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
怎么就亲上去了。
他...花念...他......
花念从始至终一言未发, 也没有看魏宿。
魏宿闭眼, 真想抽自己一巴掌。
他在干什么, 怎么就亲上去了, 花念被一个男人亲了指不定怎么犯恶心呢,他...他这么做对得起那人吗。
外面两人结束了。
女子的声音响起:“我刚刚看见魏王去找冯固麻烦了。”
男声声音兴奋了起来:“把这件事散出去,做得越大越好。”
女子娇媚的声音响起:“知道了, 不过我听说你弟弟今日被魏王打了, 不知道情况如何?”
男人哼笑一声:“他命是真大,这样都没死,不过以后就是个傻子了,还是个瘫在床上什么都做不了的傻子,魏王也算帮了我,不说这事了,记得将事情弄得大一些,冯家最好面子, 冯固出了这样的事我看冯家那几个老不死的还有什么脸面出来见人。”
女子:“好,不过冯固真的会为了牡丹入套吗?”
男人嗤笑:“冯家人都是这样的, 这样做能彰显他们抵抗家族的魅力和勇气,好了,我走了,你继续给我收集消息。”
女子:“死人,每次都这么着急。”
男子恶心地笑了几声:“那不是你过于勾人嘛。”
花念猜出了这人的身份,徐诞,徐言的哥哥。
外面两人还在交谈,不过都是些污言,花念耐心等人走了才慢慢从床底出来,随后魏宿跟着出来。
花念看着魏宿,沉默了半晌,这人怎么像是煮熟了,那些药问题很大吗?
魏宿眼神躲闪,想说些话又不知道说什么,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去亲花念。
“那个,刚刚,抱歉。”
花念点头:“我接受了,走吧,这香有问题,不能久待。”
魏宿有些手忙脚乱:“哦,哦,好。”
魏宿躲在窗外看,找了机会翻出去,然后伸手去拉花念。
花念手刚抓到魏宿借力往上,魏宿却一下往后躲收回来手。
他失去了力道,又被带得往前倾,眼看就要从窗台上摔下去。
狗东西。
魏宿见状立刻将人拦腰抱了出来,没让花念摔下去。
花念站稳。
“殿下又是怎么了。”
魏宿手一烫,手从花念腰间抽出别在身后。
“没,走吧。”
花念看着魏宿的背影,这人越走越快,大步流星往前走,没一会儿就消失在拐角。
什么毛病?
难不成魏宿喝的酒还下了别的药,太反常的,这人居然没有冷嘲热讽他几句。
他跟上去,一路上小心翼翼避开可能认识的人回到那间房间。
进门没看见魏宿,除了两个姑娘只有李泉在里面。
花念:“你们王爷呢?”
李泉也摸不着头脑:“王爷说他有急事,让我给花大人说一声他先走了。”
花念看着桌上的酒,小厮拿上来的酒有两壶,魏宿喝了一壶,这里还有一壶。
“我知道了。”他给李泉说。
李泉得到答案就去一边站着了。
花念掀起眼帘:“你不走?”
魏宿都走了李泉留在这干什么,他没记错的话李泉是宫里的人吧。
李泉抬头看了眼花念又低下头:“殿下让我送花大人回去。”
花念揉着额头:“不用,你回去吧,给你家王爷说,我今晚宿在这里了。”
李泉震惊看着花念。
花念摆手:“去吧。”
李泉立刻跑出了雅间。
见李泉走了,花念拍手,非瀛从暗处出来:“主子。”
花念:“去调人,查楼。”
非瀛:“是。”
两位姑娘听见了,肉眼可见的慌乱了起来。
花念温和笑笑:“姑娘不用担心,在下会给你们赎身,不过不是入在下的府邸,是入绣商。”
两人听见赎身二字顿时欣喜,又听见不是去花念的府邸而是商行。
“绣商?”
花念:“是,在里面会累些,不过温饱安全皆有保障,两位姑娘可愿意去一试,如果不愿,也可拿了卖身契自寻出路。”
两人相互看看,立刻跪下来道谢。
她们愿意,她们很小就被卖到这楼里了,为了以后能活着不得不去钻营这些法子,希望哪一日被哪位客人赎出去,出去的日子有好有坏,但她们愿意赌,留在楼里的日子没有未来,这里的女子很少有活过二十五岁的。
如今能有一门活下去的营生,最是感谢不过了。
花念看着两人,让两人起来,这两人的年龄看起来和迎生差不多。
迎生从小跟着他长大,与妹妹无异。
让两人去收拾东西。
花念将香灭了,开了窗透气,让香味散出去。
两个姑娘回来得很快。
花念看着两人身上的小包裹:“只有这些东西?”
两人点头。
她们以前没接客,每日除了练习曲子,学跳舞,学笑之外便是给其他姐姐打扫房间,伺候一些第二日起不来的姐姐,她们只有这几件衣服能带走。
花念朝外面喊:“常玉,去找老鸨将两位姑娘的卖身契拿回来。”
门外常玉听见回了声:“是...魏王?”
门很快就被一人踹开了。
进来的人是魏宿,黑着脸的魏宿。
花念不解:“你没走?”
魏宿脸更黑了。
李泉在后面瑟瑟发抖。
花大人说他要宿在青楼,又不是他说的,殿下人都在回去的马车上了突然让人掉头回来,一路上冷得像冰一样。
李泉不懂殿下最近怎么总生气,颇有些喜怒无常的味道。
魏宿看着那两个姑娘,很好,包裹都收拾好了。
李泉说花念要宿在这里,现在看来是不满意青楼想要带人回去吧。
“花大人吃得消吗?”
花念只觉得莫名其妙,魏宿这是又发什么疯?
魏宿冷笑了一声,走到花念面前掐住了花念的下巴。
花念动了动,察觉魏宿逐渐用力,他下巴有些痛,他不动了。
“魏宿你有病啊,放手。”
这人比他高,这个姿势怪累的。
李泉尖锐的声音响起:“大......”
魏宿回头看了李泉一眼。
李泉立刻成鹌鹑,超小声:“大胆。”
魏宿冷冷地看着花念:“本王没成亲之前,花大人身边最好一个女人都不要有。”
花念皱眉:“放手。”
魏宿没放,他狠戾道:“花念,你把那人藏起来了,我找不到她,你也别想舒服,我身边没有人,你身边也一个都不能有。”
“来人,将这两位姑娘带走。”
花念一把打掉魏宿的手。
这么多人看着呢,魏宿是亲王,他是臣子,这么做是有些逾矩,他看着李泉:“站住,不准带走。”
魏宿气笑了,看着花念的眼神像是要吃人。
“好样的,你不怕本王杀了她们。”
花念揉着下巴,眼里闪着怒火。
生气了。
这是魏宿第一次见花念如此现于表面的生气。
为了两个女人。
他气到现在就想杀了那两人,但是花念的眼睛太冷了,比寒冬腊月的天还冷,他心底莫名生出一丝慌乱,这丝慌乱让他更加凶狠,他放话:“我今日不杀她们,你将这两人送走,我要是在你身边看见她们,她们只有死。”
魏宿看着一旁的食案,上面那壶没动过的酒让他想起了那个一触即离的吻,一脚将酒壶踹到墙上砸碎了。
酒味立刻弥漫开来。
他朝着门外走。
两位姑娘被吓到连叫都不敢叫喊出声。
抱在一起缩在角落里。
花念闭眼,试图让自己平缓下来,可是胸腔依旧郁闷。
他将面前的食案掀了。
食案上的茶杯,碟子全都打碎,清脆的碎裂声接连响起。
魏宿停下脚步,一块糕点滚到了他脚边。
是绿香居的糕点,花念没吃完,还剩了几块,如今散落得四处都是。
他看着糕点,低身想捡起来,糕点却被一只脚踩住了。
魏宿抬头,花念正冷冷看着他。
“魏王殿下,本官要查事,还请殿下出去。”
魏宿被这句话再次激起了怒火:“你...唔...”
花念看着冲进来的人,是谢昔。
谢昔捂住魏宿的嘴:“花大人您忙,魏王我就带走了。”
魏宿挣扎甩开谢昔。
“放手。”
谢昔再次笑起来:“花大人,他这人不会说话,我们马上走马上走,不会耽误您办公的。”
谢昔拽着魏宿,示意李泉和逢春过来帮忙。
魏宿:“放开。”
谢昔无语了,魏宿今日像是吃错了药一样。
他是回去的路上撞见魏宿的,魂不守舍,问什么都不说,结果李泉气喘吁吁追上来说花念今夜宿在楼里,这话才说完魏宿立刻像变了个人似的,那气得仿佛花念睡了他的人。
让掉转了马车,车上脸色就阴晴不定,到了地方还不让他们跟着,只有李泉跟了上去。
他坐不住跟上来,就看见魏宿踹了酒壶。
这是来结仇啊,生怕花大人对他多一点好脸色啊。
谢昔:“好了,逢春。”
他真是服了,都是习武的,怎么魏宿比那受惊的战马还难摁啊。
魏宿没说话他盯着花念,花念无视了他去看那边姑娘的情况。
路上的糕点被踩烂了几个。
他死死盯着人,被谢昔和逢春拉了出去,到了门口气不过,甩开谢昔和逢春往外走。
花念安抚受惊的两人。
让人带她们先走。
屋内一片狼藉,屋外看戏的人立刻就无法看戏了。
不知道谁喊了一句:“楼里被围了。”
众人立刻慌了。
怎么会被围,大家纷纷顾不上热闹了,一个个只想跑。
魏宿在楼外马车上看着官兵,花念有调动皇城内部分官兵的权力,花念虽然是御史台的人,权力却高出了一个度。这是他皇兄给花念的特权。
谢昔也看见了:“花大人是要查封这里啊。”
魏宿不说话。
谢昔无奈:“你今晚是怎么了?”
魏宿:“没事。”
谢昔顿感荒谬:“没事你进去砸东西,没事你掐花大人做什么,给花大人下巴处都弄青了,你是要捏碎那块的骨头吗?”
魏宿:“...我没使劲。”
他没用力,察觉花念觉得疼了就放轻了手,不过立刻被花念打了。
谢昔:“你什么力气你不清楚?”
魏宿又不说话了。
谢昔:“说说吧,为什么针对人家花大人,我看这几日你们之间挺好的啊,一起出一起进的,今日都传遍了,你们在酒楼畅谈了一日。”
魏宿沉默,最后道:“没针对。”
谢昔:“......”
行,嘴硬得很,那几日问失踪去哪了也不说,查了这么多东西也不知查什么,现在也不说,最好一辈子都不要说。
“魏宿,你别有开口求我的时候。”
魏宿慢慢给了谢昔一个眼神。
像刀子一样。
谢昔立刻微笑:“我刚刚什么都没说,魏王殿下。”
魏宿转过头:“别学他笑,烦。”
谢昔:“?”
这半个月内,朝上有不少人上了折弹劾花念。
映红楼是继邀月楼后第一大楼,如今被封不知道堵了多少人的财路。
可惜这些弹劾圣上一律不理睬, 御史台又是花念的人, 这些声音越来越小, 最后消声匿迹。
这半月闹得最大的一件事是魏王杀了珣国公的侄子。
徐言死了。
在花念查了映红楼当晚就死了。
郇国公当堂摘了帽子要个公道,闹得沸沸扬扬。
不过魏宿有花念做证,还有受害人的孙女这个证据, 徐言也确实说出要魏宿命这种话, 这事最终以罚魏宿和花念半年俸禄为结果。
不痛不痒。
徐恒在殿外跪了一天一夜, 最后谢了皇恩。
花念当日下朝就被宣入宫中, 皇帝赏他查禁药有功, 给了不少赏赐。
花念明白皇帝的意思,扣他俸禄很是牵强,他只是做证他又没打人, 估计是某人见不得他好, 皇帝宠弟弟,罚了他现在又给补偿。
他带着东西出宫门时恰好和魏宿撞见。
魏宿依旧是那张冷脸,活像他欠了他几百万钱似的。
花念规规矩矩行了礼,转身带着东西就走。
病得不轻,昨晚发疯,如今朝上也发疯,不知道扣他一点俸禄对魏宿有什么好处。
花念让人带着箱子上了马车,从头到尾都没有给魏宿一个表情。
魏宿盯着花念的马车, 直到马车走远。
谢昔从宫内出来,见魏宿活像个望妻石。
“魏王殿下, 这是又怎么了?”
魏宿黑了脸:“他气什么?他还气我?”
朝上从始至终都没给他一个眼神,一个好脸色,现在遇见了居然还行礼,花念什么时候这么规矩了,以前都是做个表面功夫,现在倒还一丝不苟把他当个亲王了。
谢昔一脸懵。
不该气吗?
昨日你发疯似的警告人家身边别有女人,今天朝上又因为你被扣了半年俸禄,不气难不成还要对你笑啊。
他昨日回去知道了魏宿说的那些话都觉得有病。
魏宿上马走了。
谢昔:“你去哪?”
他上马跟着,然后一路跟到了花念的马车后。
“......”
“魏宿你到底在想什么?”谢昔控马跑到魏宿旁边问。
魏宿皱眉:“你跟过来干什么,很闲?今日兵部不需要你做事?”
谢昔语塞看着魏宿。
行,他走。
走之前他还有一句给魏宿说:“你要是想和花大人成为仇人你就继续吧。”
魏宿奇怪看着谢昔:“我和花念本来就不对付。”
谢昔:“?”
那不是百八年前的事情了吗?
他盯着魏宿,魏宿并没有看他,盯着花大人的马车不知道在想什么,出神得很。
谢昔立刻掉头就走。
再多掺和两人的事他就是吃饱了撑的。
不对付,谁家不对付是你们这么不对付的,要不是魏宿曾经有过心仪的女子他都要怀疑这人有龙阳的癖好。
马车很快到了花府,花念从马车上下,头也没回就进了大门。
魏宿盯着花念的背影,这人真的太瘦了,轻飘飘的,昨日在青楼接住人他发觉对方的腰才有他的一半。
魏宿骑在马上出神。
“王,王爷?”
魏宿回神,看见了李泉。
“你在这儿干什么?”
李泉被问得发怔,不是王爷让他把花大人的披风还回去的吗?
魏宿看着李泉手里的盒子,下马打开盒子,里面是一件披风,领口的毛很顺滑,他拿出来一看,是花念的披风。
披风拿出来那一瞬间,魏宿仿佛闻到了花念身上的香味。
淡雅,那晚在床底,两人靠得特别近,已经不仅仅是香囊的味道了,他还在花念身上闻到了隐隐约约的墨香。
对方的嘴唇很凉。
哪怕入了夏依旧很凉。
“王爷,王爷。”
“王爷?”
魏宿在李泉的声音中回神,他看着手上的披风,拿着披风就上了马,策马立刻消失在了花府门口。
李泉抱着空盒子追上去。
王爷跑什么啊,这披风不还了?
花念不知道魏宿发了什么疯。
他正在喝柳闻配的药,提前半个月喝药调理体质,这次柳闻给花念保证绝对可以成功。
花念将药喝了,问:“可有办法让他眼疾复发?”
柳闻先是说:“眼疾复发可只是看不见那么简单,发作那一刻会失去神志,头痛欲裂......”
柳闻话还没说完花念就打断了。
“那给他一些暂时看不见的药吧。”
柳闻叹气,将刚刚没说完的话说完:“而且他的眼疾已经治好了,并不会复发。”
说完了才回答花念的问题:“他不能用这样的药,他的眼睛半年内最好一点药物的刺激都不要受到,给他用的药猛烈,现在下药刺激重则会永远失明。”
花念听完来了一句:“瞎了才好,反正现在有眼睛也和瞎了没区别。”
柳闻看着口不对心的人,不揭穿花念。
花念沉默了良久:“有让他听不见的药吗?”
柳闻立刻拿起笔准备写药方让人去配药:“要多久?”
花念算着时日:“三天。”
这次没有上次那样的机会,他只能拖三天。
柳闻:“可。”
柳闻去配药了,花念唤非瀛出来:“魏宿走了?”
非瀛:“是。”
花念拿茶杯的手一顿,最好这次能让魏宿清醒一点,不要再给他找事了。
魏宿回去确实没有给花念找事,他觉得自己可能疯了,为什么动不动一点事情就能想起那晚那个不算吻的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