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边的男人不要捡by策马听风
策马听风  发于:2025年01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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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羽秋:“好。”
趁着去洗手间的工夫,江羽秋拿出手机看了一眼。
之前怕施闻钦一个人在家会突发紧急的事,江羽秋给他找了一部旧手机。
没想到这倒是方便施闻钦骚扰他了!
施闻钦给江羽秋发了几十条微信,没有一句废话,全都是照片,散落在出租屋各个角落的头发照片。
施闻钦捡到头发后,仔细确认,然后分门别类。
每一根头发都有自己的标签——从“施闻钦一号头发”到“施闻钦20号头发”,“江羽秋一号头发”到“江羽秋28号头发”。
这些头发是施闻钦这两天的成果。
手机又震了一下。
施闻钦又发过来一张图片,是江羽秋29号头发,在床的夹缝间发现的。
江羽秋气得想摔手机,他居然真比施闻钦这个烦人精掉的头发多!

施闻钦回复得很快:【打扫了。】
为了营造出自己是在打扫卫生时,“无意”看到家里有这么多头发,而不是故意在各个角落翻找头发,施闻钦给江羽秋拍了很多照片。
打扫卫生用的簸箕笤帚,还有橡胶手套,以及抹布。
抹布他洗了好几遍,被手机拍出来感觉还是脏兮兮的,施闻钦调整了好几个角度,才拍出一个干净的抹布。
然后跟江羽秋抱怨,这部手机很不好用。
他有轻微的强迫症,江羽秋给他的手机磕出不少蜘蛛纹裂,要不是只有这么一部手机,施闻钦都不想碰。
抱怨完手机,他还吐槽了江羽秋买的橡胶手套。
【只戴了一会儿,手就开始痒了。】
【jpg.(手部照片)】
【jpg.(换了一种角度的手部照片)】
施闻钦还说:【我手过敏了,你以后能不能不要买这种便宜货。】
江羽秋一直不理解演员在表演生气时,为什么要捂后脑勺。
现在他懂了,因为血压上来时,后脑勺会有一种麻酥酥的电流感。
江羽秋保持着最后一丝理智,退出微信,锁了手机屏。
这时,手机再次震动了一下。
江羽秋胸口微微起伏,本来不想点开,但手显然有自己的想法。
施闻钦又找到一根头发,编号施闻钦21号。
江羽秋点开图片看了几秒钟,立刻回消息质问施闻钦。
【为什么你名字的编号这么小!】
施闻钦把他的名字编号写得特别大,恨不得全天下的人都看见一样。
他自己的名字却写得很小,跟一只小蚂蚁不小心爬在纸上似的。
施闻钦没想到江羽秋居然会注意到这个,顿时有种被抓住小辫子的心虚,没敢回复江羽秋。
江羽秋生气地撂下狠话:【你给我等着!】
这一下午,施闻钦总算安静了,没再骚扰江羽秋。
江羽秋下班后,马不停蹄地骑自行车回了家。
推开房门,往日总会躺在床上,比坐月子还像坐月子的施闻钦,今天竟然没在床上。
江羽秋四下一扫,在厨房隔断板后面发现一道鬼鬼祟祟的身影。
施闻钦探出一点脑袋,观察了一下江羽秋的脸色,然后端着一盘东西走了出来。
施闻钦开口,声音是不习惯的伏小作低:“……吃饭吧。”
江羽秋看了一眼盘子里的东西,很难控制住自己不去翻白眼。
施闻钦煎了鸡蛋,还煎糊了,夹在全麦面包里。
这就是他给江羽秋做的“饭”。
江羽秋站在门口,脸上没有太多表情,施闻钦无法判断他此刻的喜怒。
琢磨了片刻,施闻钦又默默从那包零食里翻出一盒旺仔奶,拆开吸管包装,给江羽秋插上,并且将椅子拉了出来。
就算江羽秋一肚子火,看到施闻钦这套哄人的丝滑小妙招,也忍不住想笑。
在他印象里,施闻钦不是这么有眼色的人。
江羽秋下巴冲施闻钦抬了抬,“你从哪里学的这些?”
“网上。”施闻钦快速回答,随后又不禁露出得意,“很多条,我就选了,这一个。”
施闻钦的意思是,网上有很多哄人不生气的办法,他很聪明,一眼挑中最有效的那个。
江羽秋肯开口跟他说话,施闻钦就觉得他已经不生气了。
江羽秋确实没那么生气,在施闻钦期待的目光下,走过去坐到了椅子上。
他挑剔看着全麦面包里的煎蛋:“还说我煎糊了,你这不是也糊了?”
施闻钦是完美主义者,本来想扔掉,重新再煎一个,但江羽秋不许他浪费食物。
江羽秋拿起来咬了一口。
施闻钦立刻问,“怎么样”
“还可以。”江羽秋又嚼了两下,“但你是不是没加盐?”
施闻钦露出迷茫,明显不知道煎蛋还要加盐,“那,怎么办?”
不挑食的江羽秋:“不怎么办,就这样吃。”
感觉口味单调,他拿了一包辣条,正要撕开就感觉施闻钦在看他。
施闻钦眼底什么情绪也没有,但江羽秋莫名有种不能自在吃辣条的感觉。
江羽秋顿时又有点生气,瞪了一眼施闻钦。
不明所以的施闻钦:?
江羽秋恨恨地咬着面包,“你不是很爱干净,不嫌掉地上的头发脏?”
施闻钦又露出那种骄傲又得意的表情,“我洗干净了,用洗发水。”
他捡头发的时候戴着手套,然后一根根抹上洗发水,洗好,又擦干,之后黏进透明胶带里保存,编上号,最后拍照发给江羽秋。
江羽秋:……
知道施闻钦神经,但不知道这么神经。
通过这两天,江羽秋总算清楚施闻钦磨人的功力,不达目的决不会罢休。
江羽秋深吸一口气,“说吧,你整这些幺蛾子到底想干什么?”
施闻钦说,“我,不吃外卖。”
又说,“也不想,吃水煮蛋。”
他还说:“还有面包,跟零食。”
“那你想吃什么?天上的龙肉,还是地上的麒麟?”江羽秋没好气:“你要从自己身上找原因,别人都能吃得下,为什么你就不行?”
施闻钦一句话就秒了江羽秋,“掉头发。”
江羽秋:……
虽然他不相信自己有秃头的基因,但受不住施闻钦天天把他的头发编号。
江羽秋扶额,虚弱道:“你到底想干什么!”
施闻钦提出自己真正的诉求:“我要吃,做的饭,不吃挂面。”
江羽秋驳回:“我天天上班,下班回来还要给你做饭,你当我铁人?而且我就会煮挂面,你爱吃不爱!”
施闻钦说:“我自己做。”
江羽秋质疑的目光上下扫过施闻钦:“你煎个鸡蛋,盐都不知道加,你告诉我,你做饭?”
施闻钦不放弃:“我学。”
江羽秋沉默了片刻,拔高音量让自己的话显得更加威严,“我在家的时候,你才能开火做饭,听到没!”
他实在怕施闻钦把厨房炸了。
江羽秋答应施闻钦开火做饭后,带着人去了一趟超市。
施闻钦是典型的差生文具多,要完锡纸,要炒菜软铲,还要新围裙、新案板,恨不得锅碗瓢盆全都换一遍。
江羽秋横了他一眼,“你先做一顿正经的饭再说!”
见江羽秋把他拿到货物车的东西全都摆回去了,施闻钦不满地把脸扭了过去。
江羽秋没理他,施闻钦又把脸转回来,问江羽秋围裙能留下来吗。
江羽秋想骂人,但还是给他留了一条围裙。
到了食品区,施闻钦就要理智很多,挑挑选选了半天。
最后结账时,施闻钦又拿了一本做菜的书籍,收银员扫完码,对江羽秋说,“您好,有会员吗,一共319.”
江羽秋摇摇头,“没有。”
结完账出来,江羽秋看了一眼小票,施闻钦买的半只生鸡居然要75.
吃的东西江羽秋也没有太计较,只希望施闻钦不要糟蹋75块钱。
从超市回到家已经六点半,施闻钦拎着食材进了厨房。
江羽秋不放心地跟了过去,进去就见施闻钦正在系围裙,不免觉得好笑。
施闻钦先是看了一遍做菜的视频,然后信心满满地准备复制。
他往锅里倒上油,油热后,下切好的鸡块。变故就在这个时候发生了,热油遇到冷水,噼里啪啦地溅油点子。
施闻钦一慌,把醋当成酱油倒进锅里。
等鸡肉炖熟了,施闻钦尝了一口,脸色骤变,转头把肉吐进了垃圾桶。
虽然施闻钦经常想把吃进嘴里的东西吐出来,但真吐出来这还是头一次。
江羽秋纳闷,“怎么了?”
施闻钦系着围裙,那么一大坨地站在锅前,既不说话,也不看江羽秋。
江羽秋看了他一眼,走过去,拿起筷子尝了一口菜。
施闻钦把身子往门外扭了扭,直觉得江羽秋一定会骂他。
江羽秋咬开肉,一股奇怪的酸在味蕾蔓延开,又嚼了两下,点评道:“味道确实有点怪。”
但也能吃。
江羽秋放下筷子,把菜盛出来,然后对施闻钦说,“你不是还买了鹿茸菇?你自己再炒个鹿茸,这个我吃了。”
施闻钦微愣,抬头看向江羽秋。
江羽秋面色平和,端着那盘鸡朝外走,经过施闻钦时,施闻钦看到他染着光的侧脸,心口没由来突了一下。
吃过饭,江羽秋照例坐在桌前记账。
他坐姿端正,字也很端正,细碎的发尾落在颈部,在白皙的皮肤留下斑驳阴影。
施闻钦不自觉蹭了过去,眼睛从江羽秋后颈扫过,最后落到他的脸。
由于实在没事干,施闻钦在江羽秋脸上停留了一些时间,然后发现江羽秋唇角有两个凹陷的小弧度,看起来有些讨喜。
江羽秋记完账,施闻钦非常主动地把自己的手伸过去。
江羽秋奇怪地看了施闻钦一眼。
施闻钦毫不避讳跟江羽秋对视,他抿着唇,却不是那种不高兴的抿唇方式,是显得良善与无害的弧度,眼神也向江羽秋投射着这种良善与无害。
江羽秋感到莫名,避开了施闻钦的视线。
他抓过施闻钦的手,提笔在施闻钦指腹画圈圈:“你明天早上提醒我买印泥。”
施闻钦下巴低了一些,似乎在点头。
江羽秋温热的手掌托着施闻钦的手指,眉眼低垂,模样很认真,也很专心。
施闻钦的视线很自然又落到江羽秋身上,这次他发现江羽秋的睫毛又绒又长,尖端还翘起一点,像是无声欢迎着别人的触碰。
施闻钦顺应它的请求伸出手,摸了一下江羽秋的眼睫。

江羽秋眼皮痒了一下,紧接着抬起头,不理解地看向施闻钦。
施闻钦骤然回神,指了指江羽秋下眼睑,理直气壮地说,“你……这里有块黑。”
施闻钦没觉得自己在撒谎,因为江羽秋眼睑确实有一块黑。
虽然那是睫毛投下来的阴影……
江羽秋没有怀疑,抬手揉了揉施闻钦刚才碰过的地方,问施闻钦,“还有吗?”
看着江羽秋有点红的眼角,施闻钦缓慢摇了摇头。
江羽秋闻言继续往施闻钦手指涂碳素笔的墨水。
施闻钦眼睛映着江羽秋,半晌才问了一句:“鸡肉很难吃,吗?”
江羽秋回他,“还行,我能接受。”
以前上学的时候,同学都笑称他是难民营出来的,什么都能吃,什么也都不嫌弃。
那些鸡肉施闻钦尝过,味道非常差,简直难以下咽。江羽秋大概是因为鸡肉由他亲手做的,所以才给了这么高的评价。
施闻钦没了话,一直到睡觉都保持着一种诡异的安静。
江羽秋觉得他有点怪,但也没有多想。
隔天早上,江羽秋匆匆扒了两口饭,拿上钥匙就要出门。
施闻钦叫住了他,江羽秋回头,“有事?”
施闻钦又陷入昨晚那种诡异的沉默,江羽秋昨天让他今早提醒他买印泥,但江羽秋显然是忘记自己的嘱托。
江羽秋的记性很不好,印泥买了一个多星期也没有买回来,由此可见自己现在提醒了他,他也未必会记得。
既然江羽秋都不会记得,那提醒他属于多此一举。
施闻钦觉得人不应该做无用功,而且江羽秋脾气那么不好,还很在乎钱,如果是别人把那半只鸡做坏了,以江羽秋的脾气,肯定会骂个狗血喷头。
但他没有骂自己,还把鸡肉全都吃了。
既然江羽秋这么重视他,那他也应该包容江羽秋的差记性。
所以他对江羽秋摇了摇头,表示自己没有什么想说的。
江羽秋关门离开了。
下午四点半,江羽秋下班回到出租屋,果然没把印泥买回来。
施闻钦很宽容地没有指出来,并且大度地揭过了这件事。
吃过晚饭,江羽秋坐在桌前照例记账。
施闻钦捧了一本书坐在床头,可能是这本书太枯燥无聊,他看着看着,视线不知不觉滑到江羽秋唇角那两个陷下去的弧度。
施闻钦看了一会儿,总觉得好像少点什么,于是摁亮了台灯。
暖光洒下来,铺在江羽秋隽秀的眉眼,鼻梁也拓了一点光,像是上了一层细腻的釉彩。
江羽秋抬起眼:“现在屋里也没黑,你开台灯干什么?浪费电!”
说着,抬手摁灭了灯。
施闻钦再次打开灯,还很幼稚地用手挡住了开关。
江羽秋觉得他无理取闹,斥责道:“这是要扣钱的!”
施闻钦回他:“你扣。”
于是,江羽秋毫不客气加了一个乱开灯的罚款,100元。
等江羽秋写完,施闻钦主动把手伸过去。
江羽秋习惯性地握住,用碳素笔在他的拇指画了一个圈后,想起什么似的,突然抬头,“不是早上让你提醒我买印泥?”
施闻钦没有说话。
江羽秋鼻腔发出一点轻音,得意似的,“还说我记性不好,看来你记性也一般。”
对于这样的污蔑,如果是以前施闻钦一定会回嘴,今天却没有说什么。
江羽秋很小心眼地挤兑道:“早知道你记性这么不好,我就不让你提醒我了。”
施闻钦的嘴动了动,而后又死死焊在一起。
虽然抿住了,但还是忍不住抽动,明显是无法忍受江羽秋质疑他的记忆力跟智商。
蛐蛐完施闻钦,江羽秋心情很好地哼起歌。
看到江羽秋嘴角扬起,那两个凹陷的小窝窝又深了一点,施闻钦心里起伏的曲线,神奇地回归平静。
江羽秋熟练地在施闻钦手指涂鸦,之后他放开施闻钦的手。
“行了,签字画押吧。”
施闻钦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指,那里好像还残留着一点不属于自己的余温。
这丝触感很古怪,施闻钦却一点也不反感。
这段时间江羽秋下班总是很积极,引来同事的八卦。
男店员语气酸溜溜:“你老实说,你是不是背着我结束单身狗生涯,去谈酸臭的恋爱了?”
收银闻言立刻探过头,“我也觉得!江哥最近很不对劲,前天中午我还看见他给人点外卖了,是不是那天的小帅哥呀?”
江羽秋做下班前的收尾工作,闻言抬头看了一眼收银。
“什么小帅哥?”
江羽秋怀疑收银是看见施闻钦了,虽然施闻钦性格糟糕,但皮相还是能看一下的,怎么也不可能是小帅哥。
收银说,“就是你生日那天,那个来店里找你的小帅哥啊。”
江羽秋还是没明白,原主生日是九月份,那个时候他还没穿过来呢。
店里来客人了,收银也没有再说下去。
江羽秋到点准时收拾东西,施闻钦的催债消息也掐点发了过来。
施闻钦要江羽秋买一些牛肉,说晚上要炖牛肉。
看到这个消息,江羽秋一头两个大。
前天施闻钦买了半只鸡,把醋当做酱油了,昨天施闻钦让他买条鱼,说要红烧鱼,结果糖放多了,江羽秋这么不挑食的人,都觉得齁甜。
今天开始要糟蹋牛肉了……
扫地的大姐看见江羽秋愁眉苦脸,关心地问:“怎么了?”
江羽秋仿佛看到救星,“姐,有什么菜很好做?有手就行,厨房杀手也能做!”
顿了一下,他又补充,“最好是肉菜。”
施闻钦这个烦人精,矫情怪是肉食动物,不让他吃肉,他肯定又会闹!
施闻钦在家等着江羽秋的牛肉,结果他买回来一些肉馅,还有俩皮蛋。
江羽秋对施闻钦说:“今天做肉饼瓦罐汤吧,我同事说这个很简单。”
这还是施闻钦第一次从江羽秋口里听到“同事”,还因为这个同事没有给自己买牛肉,不由看了江羽秋一眼。
江羽秋用手机给施闻钦找出了教程,“你看看,是不是超简单。”
施闻钦瘫着脸瞥了一眼教程,“两分钟,哪里简单了。”
江羽秋皱眉:“两分钟的教程你还觉得难?那你不要学做饭了。”
口条不利索的施闻钦无法反驳江羽秋,扭脸进了厨房。
江羽秋跟了过去,“我还买了两个皮蛋,我同事说皮蛋肉饼瓦罐汤超好吃,你炖的时候往里面加俩皮蛋。”
施闻钦很不客气的评价:“难吃!”
江羽秋习惯了他的挑剔,说:“那你别放,但我那一份一定要给我放颗皮蛋,我爱吃。”
施闻钦背对着江羽秋,没有太多反应。
江羽秋提高声量又提醒一遍,“听到没!”
施闻钦幅度很小的收了一下下巴,看起来像点头,又像是假装答应的假动作。
江羽秋以为他是答应了,满意地离开了厨房。
家里没有瓦罐,江羽秋买了一包锡纸,裹在碗上跟瓦罐一样的效果。
施闻钦把肉馅压成肉饼放进碗里,一共蒸了四碗,按视频里说的,炖了两个纯肉的,两个鸡蛋肉饼。
添好水,把碗放进锅里,正要盖锅盖,施闻钦停顿了两秒,最终还是剥了一个皮蛋放了进去。
施闻钦是一个严谨的人,视频里说要炖半个小时,施闻钦掐着点把火关了。
江羽秋很喜欢吃皮蛋,夹碎皮蛋跟肉混合着咬了一口,露出惊艳之色。
“很好吃。”
施闻钦看着江羽秋发亮的眼睛,难得也生出一丝食欲,低头去吃纯肉的,刚入口,表情略微有些凝固。
江羽秋兴致勃勃问他,“怎么样,你的好吃不?”
施闻钦想说,这肉不够新鲜,像是冷冻过似的,但对视上江羽秋满含期待的目光,他含糊地“嗯”了一声。
听到施闻钦的回答,江羽秋笑了一下,“真是难得,终于有你认可的食物了。”
这句调侃,没有让施闻钦感到任何冒犯,心口反而因为温和的气氛,轻盈了几分。
他低头把肉饼老老实实吃了。
江羽秋自觉通情达理、赏罚分明,还宽以待人,今天施闻钦表现不错,做了一顿像样的晚饭,应该予以小小奖励。
江羽秋摆出英明贤主的模样,宽容和蔼看向施闻钦。
“你有什么想买的吗,一百块以内的。”
施闻钦倒是不客气,“我想换牙刷,现在这个,太硬。毛巾不舒服,床单最好也、换,还有床……”
江羽秋额角突了突,“你不如把我换了!”
施闻钦:=-=
江羽秋:“换一个有钱人捡你!要不你现在就收拾东西,看看哪家有钱,你就去他家,买高档的牙刷、高档毛巾,还有高档的床单。哦,还有高档的床!”
说实话,江羽秋还以为施闻钦会要一本书。
出租屋没有电视,施闻钦又不愿意用碎屏的手机,每天没有一点娱乐项目。
江羽秋见他无聊到看说明书,就网购了两本书给他,施闻钦倒是也会看。
他想着施闻钦今天表现不错,施闻钦要是开口买两本自己想看的书,他这么心善的一个人,也不是不会同意。
谁知道施闻钦一开口就是贪图享乐、好逸恶劳、骄奢淫逸的纨绔子弟形象!
就算是去参加变形记,录制到现在也该适应乡村生活了。

无论江羽秋说什么,施闻钦都瘫着脸不说话。
见他没有顶嘴,江羽秋的气也就消了,毕竟施闻钦浮夸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江羽秋换了一口气,语调降下来,“书跟牙刷、毛巾只能选择一个,你要哪个?”
施闻钦毫不犹豫,“牙刷!”
江羽秋拿过手机,点开狗东app,在搜索框里找软毛牙刷。
施闻钦慢慢地蹭了过来,指了指某个牌子:“要这个。”
江羽秋看了一眼,59元两支装,他也没说什么,给施闻钦下单了。
施闻钦又说,“还有41.”
江羽秋:?
施闻钦望着江羽秋:“你说一百内,还有41,我想再买条……毛巾。”
江羽秋闭了一下眼,施闻钦是不是一天24小时都在琢磨怎么对自己好?
这份“自尊自爱”让人不服气都不行!
江羽秋最后又用四十块钱,给施闻钦买了一条新毛巾。
施闻钦似乎还不满足,问江羽秋如果他以后表现得还是很好,会不会再给他奖励。
江羽秋心里想的是——不可能,绝无可能!
施闻钦这种给点阳光就烧房子的人,不能拿二十一世纪的文明对待他。
但他还是忍不住好奇,问施闻钦:“你又想要什么?”
施闻钦说:“克称,还有,计时器。”
江羽秋一头雾水,“要这个干什么?”
施闻钦:“做饭用。”
江羽秋想到昨天那条红烧鱼,对这项额外支出予以批准,“克称可以,计时器没必要。”
施闻钦还想说什么,但江羽秋一个眼神扫过来,他也就闭嘴了。
第二天江羽秋上晚班,下午一点半准时踏进奶茶店。
刚换上工装,店长就拿了一沓宣传单,叫江羽秋在店门口发,美名曰让江羽秋靠脸拉人进店消费。
江羽秋开玩笑,“那给奖金不?”
“不给。”店长厚颜无耻道:“谁让你长了一张被白嫖的脸。”
不等江羽秋反驳,他直接将江羽秋推出了奶茶店。
江羽秋磨了磨牙,他们店长长着一张乌鸦嘴,说出来的好话从来没兑现过,坏话倒是十有八九会灵验。
奶茶店嫖他就算了,要是应验到施闻钦身上,他被施闻钦白嫖了,他一定会找这个乌鸦嘴算账!
江羽秋所有不满的情绪,在看到沈锦然那刻,顿时消散得无影无踪。
自从上次在医院见过沈锦然,江羽秋一直没有渠道知道这位主角受的消息。
沈锦然似乎来这里是办事的,一身正装,头发也捋到脑后,用发胶固定,露出清冷的五官。
沈锦然给司机发了消息,让他来这里接自己。
司机很快回了一条:“好的,沈总。”
与此同时,身后传来一道声音:“沈先生。”
沈锦然寻着声源,转过身就看见了一个戴着棒球帽,眉眼利落漂亮的青年朝自己走过来。
待人走近,沈锦然才认出了他:“是你?”
江羽秋很是惊喜的样子,“你还记得我?”
沈锦然点头,“记得,在医院我们见过。”
“那你上次的问题解决了吗?”江羽秋努力克制着自己上扬的嘴角,更想问沈锦然跟主角攻有没有联系上。
看着热情活力的江羽秋,饶是沈锦然今天为了应付家人精疲力尽的,心情也缓和很多。
“谢谢你上次的意见,事情已经解决了。”
施遇怕施闻钦久不露面会引起各方怀疑,因此冒充他哥给沈锦然主动发消息,询问他打那通电话有什么事。
听说是两个公司的合作问题,施遇正好能解决,绕过施宸帮了沈锦然一个忙。
江羽秋不知道前因后果,听完立刻磕了起来。
他再次助攻:“解决就好,看来施先生还是很在乎你的。”
沈锦然微愣,一时不知道他说的“施先生”是施宸,还是施闻钦。
江羽秋又隐晦地跟沈锦然打听,主角攻有没有胃病。
由于江羽秋至今不知道主角攻叫什么,所以一直用“施先生”代替主角攻的名字,导致沈锦然不知道他到底说的哪个施先生。
施宸是有胃病的,以前读书的时候,沈锦然中午经常给施宸带饭。
至于施闻钦……
沈锦然忽然想起他跟施宸结婚的第一年,去施家老宅吃年夜饭,那天施闻钦没有吃多少,施遇说他胃不舒服。
于是,沈锦然说,“有的。”
江羽秋:哦哦!
看看人家,多么正经的霸总!
想起家里那个挑食,但又没有胃病的烦人精,江羽秋嫌弃地啧了一声。
那么挑食都没养出一个胃病,没用的东西!
没过多久,沈锦然的司机到了,沈锦然跟江羽秋道别。
江羽秋拦住他,“你等一下。”
看着江羽秋快步走进奶茶店,沈锦然不解地等在原地。
很快江羽秋从里面走出来,手里拿了一杯奶茶。
“我看你脸色不好,是低血糖吧?”江羽秋把奶茶递给沈锦然,“喏,这个给你补充糖分。”
沈锦然眼睫动了一下。
他从早上就开始忙,中午又被家人叫过去听训,直到现在滴水未沾。没想到第一个关心他的人,竟然是只见过两面的江羽秋。
沈锦然抬手接过奶茶,低声说,“谢谢,多少钱,我给你。”
江羽秋朝他摆摆手手,“不用,一杯奶茶而已。沈先生,你要按时吃饭,低血糖可不是闹着玩的。”
沈锦然有些不习惯别人这样的关心,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生疏地说了一句谢谢。
见店长出来了,江羽秋说:“我去工作了,你也路上小心。”
沈锦然怔怔道:“……好。”
沈锦然看着江羽秋走到奶茶店,站在门口跟一个同样戴着棒球帽的男人说着什么,嘴角带着笑,看起来脾气很好的样子。
实际,江羽秋对店长说,“你不是让我拉客人?我刚就在做皮条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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